周宁回过头来,皱了皱眉头,“你要钱干嘛?”

苏子明说,“二伯伯今天进城来买水泥,钱不够。”

周宁一听就烦,“又哪个二伯伯啊。”问也是白问,苏子明家的那堆亲戚,她根本就分不清谁是谁。“要多少?”

苏子明说,“三千。”

周宁一下子就炸起来,“晕,他还真开得了口。这级别也恁的高,总是往千以上蹦的。咱们开银行呢还是管印钞票?!”

苏子明跳起来,“嘘!嘘!小点声!”嘻皮笑脸地说,“二伯伯开口,让我怎么好意思说不?就当我借你的嘛。”

周宁没好气地说,“我去哪弄三千块!”

苏子明狡猾地眨眨眼睛,“上次我在你包里看到一张零存整取的存折…”

周宁涨红了脸,“谁让你翻我包的?”

每道河流都有暗涌16

苏子明赶紧声明,“我可没翻,你自己搁在桌子上,拉链也没拉,我就无意中看到了。”

周宁恨恨地瞪他一眼。那本零存整取是她去年办的,一个月存三百块,她也不至于很紧张,一年到头,好歹还见个几千块。

苏子明凑上来哄着,“先取来应应急嘛。我保证老婆,年底我一定加倍还你。”

周宁说,“你用什么来还我?你欠我的多着呢,拿什么来还?”

苏子明也不生气,“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老婆对我最好。”

看他那模样,周宁也不好坚持不给,那笔钱虽然不是她存心要瞒着他的私房钱,可被他这样说破出来,不给他倒显得了自己的无理。于是放软了口气,“一定要还的哦。”

一看老婆松了口,苏子明大喜过望,抱住周宁就狠亲一记,“一定还一定还。实在还不了,就肉偿好了。”

周宁试图推开他,“谁要你肉偿!我才不稀罕!”

苏子明嬉笑着,“我稀罕!老婆,我服侍你洗澡!”

不等周宁回答,一下子就把周宁打横着抱了起来,周宁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苏子明微笑着轻轻亲吻她的脸,她的心就软软地融化了。

半夜里,周宁被一阵稀里哗啦的打砸声给弄醒了,她本来翻个身,试图继续睡,但那声响像是越演越烈,好像还冲出门口了,周宁只好一掀被子,趿了拖鞋到阳台去看。

这一看,才发现,是一楼的何姐家起了内战。这个何姐是一家林场的工人,近几年林场都搞了什么承包荒山,自行找吃了。何姐就去了一家大酒店里找了一份工做。何姐也就三十五六的样子,人很瘦,因为彼此楼上楼下,何姐也是个热心人,会一点缝纫手艺,平时周宁有点什么小缝小补的,诸如剪一点裤脚边改一点袖口长短的小活,就直接拿去麻烦何姐了,所以,两人的关系还颇为不错。

每道河流都有暗涌17

只听得何姐的丈夫徐基石在暴哮着,“你妈的,你想死啊。管起老子来了。你他妈的算老几?!哭,你再哭,信不信老子搧死你!”怒吼声里夹杂着何姐的嘤嘤哭泣声。大概是男人动了手,何姐陡然压抑地尖叫起来。

周宁急忙返回卧室里,使劲推醒了苏子明,苏子明睡意浓浓,不耐烦地问,“怎么了嘛。”

周宁说,“起来起来,快起来。”

苏子明也听到了声响,一翻身坐了起来,随手套件T恤,匆匆问,“是何姐家。”

周宁答道,“是啊。”

两人匆匆穿鞋出门,只见好些户人家都亮起了灯,大约都听到了动静,起来看热闹了。

刚转过楼梯,就看到徐基石正揪住了何姐的头发,苏子明大喝一声,“徐基石!”

徐基石是某乡财政所的干部,年纪虽然比苏子明大上好几岁,但苏子明如今等同于他的上级领导,对苏子明自然顾忌几分,一听他喝斥,顿时就停了手。

何姐赶紧疾走几步,站到了周宁身边。周宁一眼看到她,脸颊红肿,嘴角渗血,心头怒火顿起,还没等她开口,苏子明已然说,“徐哥,有什么事好好说,打老婆算什么本事。”

周宁不由得赞赏地看了苏子明一眼,附和着说,“又不是什么仇人,天天同床共枕,怎么下得了手?”转念又担心徐基石面子上过不去,缓和了语气又说,“徐哥今晚是不是喝多了,这样吧,子明,你陪徐哥进去喝点茶解解酒,我带何姐去咱家坐坐去!”

周宁拉着何姐就上了楼,一进门,何姐的眼泪就哗啦啦地狂流下来。周宁默默地扯出纸巾给她,她接过去,就捂住了脸,老半天才说,“谢谢你了小宁。”

周宁说,“别客气。来,先坐一下。要是你乐意,今晚就在我家住一晚吧。”

何姐吸吸鼻子,“会不会不太方便?”

周宁说,“呀,没关系。”转身去收拾客房,笑说,“反正你也知道,就这么小的房子,将就一下罢了。”

每道河流都有暗涌18

何姐跟在后边,幽幽地说,“房子不在大小,关键是住在里边的人是否相亲相爱。”

周宁笑了笑,“哪家还不有个磕磕碰碰的,看在他是老公的份上,别跟他计较那么多。”

周宁听说过何姐和徐基石的故事,何姐是外地人,当年是因为一场财政系统的运动会,何姐作为家乡财政局特别聘请的女篮教练,认识了徐基石。两人一见钟情。这场恋情遭到了何姐家里人的一致反对,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儿,家人都不无担忧地说,“嫁得那么远,有个什么事,都没法帮得上忙。”何姐却铁了心,抛下一干家人,一份工作,两手空空地就跟着徐基石来到了H市。在徐基石的四处奔走下,最后进了一家国有林场。

两个人的生活并不宽裕,尤其是前些年徐基石的父亲患了癌症,治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还背上了一笔数额颇为巨大的外债。父亲去世后,寡母执意要回乡下老家和徐基石的大哥生活。

徐基石的大哥很能干,种果树,养鱼,开石场,在镇上算是值得一提的风光人物了。只可惜膝下无儿,只有三个女孩,这是他的心病。有心再生,却被医生告知,因为身体原因,他已经很难再使女人怀孕。这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沉溺于赌博当中。徐基石和大哥的感情很好,大哥手里有钱之后,把当时为父亲治病的外债全还了,为方便徐基石常回乡下老家团聚,还为他买了辆七座的面包车,顺路还可以搭几个散客,挣点油钱。

徐基石的赌瘾就是被大哥传染的。

一开始是小打小闹,徐基石的女儿十二岁,花了点钱送进了市里的重点初中,两人想着攒点钱,以后要换套大一点儿的房子,还要供女儿念大学,何姐对钱就捏得比较紧,徐基石的工资存折一直由何姐保管,每月的生活费都由何姐按时按额拨给。徐基石还笑谑着说,“你比咱们领导还像领导!”

徐基石手上的钱不多,不敢玩的太多。可是大哥财大气粗,直接丢了一迭钱到桌上,让他敞开地玩。

这一开戒就不得了,徐基石迷上了赌博。

每道河流都有暗涌19

他回乡下老家的次数越来越多,对何姐只说,是去上班。乡镇财政所的工作历来轻松,平时徐基石一星期倒有三四天呆在市里,时间长了,何姐生了疑心,一次就出其不意地打电话到财政所,这才知道他并没去上班。

何姐打电话给他,他支吾着说,“妈身体有点不舒服,我正打算回老家去看看。”又说,“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

不一会儿,徐基石果然回到了家,一开口就问她要工资存折,何姐疑惑地问,“你要存折干嘛。”

徐基石说,“你看,妈这不是病了嘛,我领点钱带去,好歹也尽点孝心。”

他这么一说,何姐也就没理由再说不,她迟疑地拿出存折,“要多少钱,我去领好了。”

徐基石忙说,“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这存折一拿走,再没拿回给何姐过。何姐一问起,他总找无数理由搪塞,最后问得烦了,直接嚷起来,“我的存折,我爱自己拿,怎么着?”

何姐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她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但不知道这种变化因何而起。她起初怀疑过他,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但私底下暗访一番,并没什么发现。

一直到今天傍晚,婆婆打电话过来,问起徐基石,“石儿到家了没?”

何姐一听,即刻反问道,“基石今天回家了?”

婆婆说,“是啊,刚吃了饭就走的,喝了点酒,黑灯瞎火,让他明天才回又不肯。”

何姐心里敲起了小鼓,等婆婆一挂电话,她就立刻拨打徐基石的手机。一连打了好几次,徐基石才接,此时他已颇有醉意,说话时舌头都打了卷,“我马上就回来了。”

徐基石回到家已经快一点,何姐正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徐基石一进门就把一沓钱摔到桌上,得意地说,“哪,拿着。”

何姐问,“你哪来的钱?”

徐基石说,“今天打牌赢的。”

今天他赢了不少钱,心里舒畅,回到市里后又邀了几个朋友去大排挡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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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他说打牌,何姐瞪大了眼睛,“什么?你打牌?赌钱?”

徐基石仗着酒意,不以为然,“十亿人民九亿赌,有啥稀奇。”

何姐顿时厉喝起来,“别人我不管,你是我老公,你就不能去打牌赌钱!”

徐基石也叫嚣起来,“我爱打爱赌关你屁事!”

何姐又气又恼,“我说了不行!你要再去赌钱,咱们就离婚!”随手一挥,桌上的烟灰缸掉下地,正好砸到了徐基石的脚上。

徐基石顿时暴跳如雷,抬腿就是一脚,“妈的,你敢打老子?!”何姐猝不及防,被踢倒在沙发上,徐基石冲上来又是一耳光。

何姐被他打懵了。两人结婚多年,连红脸的时候都很少有,徐基石逢人必说,老婆当年不嫌他穷,千里迢迢地嫁给他,他一辈子感激她,要一辈子疼她爱她。她做梦都没想到,徐基石会动手打她!

短暂的震惊和怔然失去,何姐也大哭大闹起来,两人纠缠在一起,何姐毕竟是女人,哪里打得过他。唯有边哭边叫,“离婚!徐基石,我要和你离婚!”

此刻和周宁说到这里,语气又哽咽起来。

周宁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何姐难过了一阵,含泪问道,“妹子,你说,我该怎么办?”

周宁也茫然了。怎么办?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劝解何姐。

他们结婚多年,彼此是有感情的,还有一个女儿,为了一场架,要说离婚,那只是气头上说的话罢了。

门轻声嗒响,苏子明回来了。周宁忙说,“这样吧,何姐,你先休息,有什么明天再说。我相信明天徐哥酒醒了,一定会后悔今天晚上所做的事的。”

何姐苦笑道,“希望吧。”抬头起来看看周宁,“你也去休息吧。真是不好意思了。”

周宁笑,“都说了不要客气!”

她出房来,顺手带上了门。

苏子明看到她,轻声问,“何姐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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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答,“睡了。”又问,“徐哥呢?”

苏子明答道,“也睡了。”伸手揽过周宁的肩膀,狠狠打个哈欠,“走吧,咱也睡去。”

这么一折腾,周宁躺在床上,老久都睡不着。直到天蒙蒙亮,才眯了一会眼。好像一会儿功夫,闹钟就响了。她不肯起床,苏子明推了她两下,她唔唔两声,翻个身继续睡。迷糊中听到苏子明说,“我先走了哦,小心迟到被扣奖金!”

一听到被扣奖金四个字,周宁立刻就清醒过来。她赶紧翻身坐起来,穿鞋换衣服,匆匆洗漱一番,突然想起客房里的何姐,走过去看了一番,何姐已经走了,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周宁轻叹一声,急忙奔出门,紧赶慢赶,到了公司,还是迟到了十五分钟。

幸好这周打考勤的是李静,她冲周宁眨眨眼睛,悄声说,“我什么也没看见。”

公司里有规定,迟到一次扣罚五十块。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真要扣,周宁可要心疼死了。

李静说,“不过据说很快就要打卡上班啦。老板们都太精明。到时候咱们都甭想迟到早退了。”

周宁笑笑,问,“怎么样,昨天?”

李静叹口气,“一场风波度过。不知道其后还有多少场风波。”

周宁说,“不用说,肯定络绎不绝。”

李静说,“听着真叫人绝望。”她冲周宁扬手里的保温饭盒,“所以我决定,要吃多一点,保持旺盛的战斗力。”

周宁失笑,“什么?带早餐来了啊。”

李静说,“不不不,这叫上午茶。早餐我已经吃过了。早餐和午饭之间的甜点,简称上午茶。”

周宁伸头瞅一眼饭盒,里边花花绿绿的,一下让人分辨不清是什么东西。周宁有点吃惊,“谁这么有才,弄这么一堆东西给你?”

李静露出一丝幸福的微笑来,“我老公。”从包里多拿出一双筷子来,“昨晚多谢你,快来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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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这会儿看清楚了,那堆东西大约是所谓的西式餐点,什么奶油啊,茶果啊,蛋糕啊。看上去五彩缤纷,煞是动人。

她不爱吃甜食,赶紧摆摆手,“我可不吃!你吃你的。”怕李静多心,补一句,“我怕胖。”也不算是谎话,周宁是那种很容易吸引食物的体质,看上去虽然颇为瘦削,可一旦毫无顾忌地进食,很快就吹球般地胖起来。女人最怕胖,周宁也不例外,所以在吃东西这上头还是颇为注意的。

说起来挺懊恼,这板身体,哪儿都容易长肉——就除了胸。别地儿是可劲儿地涨,就它固执地维持着原样。从十六岁开始发育,这厮大概就长了两年,而且是以相当缓慢的速度,然后便巍然不动了,都说结婚后,多了男人的抚摸以及适当的性生活,它会再长上一点,事实证明,这是个谎言。

这真是周宁无法言说的痛处。不像吴巧莉,那身材腰是腰,胸是胸的,吴巧莉以前喜欢买点厚海绵的内衣送周宁,周宁其实并不太喜欢,总觉得鼓胀胀的一团在那儿,更暴露了自己的心虚。男人的眼光是犀利的,随意扫扫,就明辨真假。

恰好李静俯身过来,仔细端详周宁的脸,喃喃说,“啊哟,宁姐,你眼角怎么长皱纹了。昨晚没睡好吗?”

周宁一眼瞥见的,便是李静胸前白花花的一片。除了在电视上见过女人的胸,周宁这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看到一对丰满的乳房,她和吴巧莉虽然朋友多年,说起来,还真没见过她的胸。只是单从外表看,就知道和自己的不可同一而语了。

瞬间里,周宁有一点呼吸不过来的感觉,像那对乳房生生地压在了自己的唇齿上。

天气虽然炎热,房间里开着空调,怎么也与暑气无关,相反的,倒像是略带凉意的初秋,颇为舒适的感觉,穿小外套也不会觉得热。李静却喜欢穿着低胸小吊带,平时周宁也不太注意,只是这会儿冷不防就遭了这一着,心里倒有了吓一跳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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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里迅速闪过林向南的外遇付朵拉姑娘那张妩媚面孔,听说人们私底下称她“恃胸行凶。”想来,那胸比起眼前李静的,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周宁便觉得有顿悟了的感觉,胸器太过咄咄逼人,女人都受不了,男人还不得立马举手投降。

她轻叹一声说,“喂,你现在带孩子,要穿得保暖一点。”

李静低下头,看到了自己无意泄露的春光,顿时立起身来,不好意思地说,“纯属无意。”

周宁白她一眼,“这什么解释来着。”

李静哈哈大笑,“绝没有刺激你的意思。”

两人脾性甚为投缘,再加上天长日久的相处,自然缔结深厚交情。那些平素归纳于个人隐私的弱处,倒也随便拿来打趣。

周宁想起吴巧莉送自己的那个“做女人还是挺好!”不由得暗自失笑,心想,今晚开始,好歹试试看。说不定还真能挺起来,别的不说,想想苏子明手掌摸上来的那个惊喜莫名样,周宁就觉得挺来劲。

门外有脚步声,随之而来便是说话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又一个忙碌的清晨开始了。

这一忙就忙了一上午。中午时分,周宁正想休息一下,财会小吴又探头进来,颇为不好意思地央求,“昨天忘了送达缴费通知单了,姐妹们辛苦一下,下午茶我请!”

这活儿不在周宁的工作范围内,但大家彼此同事,谁也说不准有求人的地方,反正也不过是差个午间小睡的时间,无所谓了。于是接过小吴递过来的文件袋,答道,“那敢情好,有东西吃。”看李静不太乐意的模样,便冲她使了个眼色。李静只好也跟着她站了起来。

两人进了电梯,李静便抱怨起来,“这个小吴,成天就是会把自己的活推给别人做。本来这种事又不用她亲自去做,交待一下财会室的就行了啊。昨天她不是开始装修房子嘛,是个二手房,不舍得请人搞卫生,硬是拉着她那些人给做了。结果手上的事情就堆在一块没法做的完,还得求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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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说,“算了算了。咱们行政办是叫得好听,其实还不是做的就一堆拉杂活嘛。习惯了就好。再说了,小吴那个人,咱得罪不起。”

这个小吴,工作能力颇强,年纪轻轻就任财务副经理,就是为人不怎么样,但有道是,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小人。小人会记恨,会伺机反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在背后捅来致命一刀子。

李静叹道,“也是。最近她和韦副又走的特别近。”

两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韦副那脾性谁都知道,小吴虽然也就中人之姿,但打扮起来也窈窕动人,最近一段时间两个人眉来眼去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只当不懂。谁吃撑了去管这种闲事,无端地找麻烦。

两人把一、二组团的欠费户都丢了通知单,走到三组团的时候,突然发现保安室前围了好几个人,吵吵嚷嚷的。周宁听到了苏小旭执拗的声音,“他没有条,我就不能放行。我错哪了?”

周宁暗叫一声糟糕,把手里的文件袋往李静手里一塞,疾步挤入人群去。

果然就是苏小旭,本来业主出入车库都得开有出入条。这辆宝马的车主昨晚回来太晚,当班的并非苏小旭,车主拿了条就不知塞到哪去了,今天要把车子驶出车库,苏小旭硬是不放行。车主一再解释说昨晚喝多了,条子不知放哪去了。苏小旭非要等昨晚当班的保安来到证实了再说。车主财大气粗,直接下车来,手指几乎戳到苏小旭额上,破口大骂起来,“不就一个破保安吗?还不是老子们的钱养着的,牛什么牛啊?”

苏小旭年轻气盛,心下恼怒,手一挥,挡开车主的手。车主立刻叫嚣起来,“好啊,你小子还敢打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他妈的…”他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唾沫横飞,苏小旭忍无可忍,冲着那张肥厚的面孔就是一拳!

周宁又恼又急,正想上前说话,只听得有人说,“韦副来了!”只见韦副挤进人群里,一个劲地朝业主陪笑脸,“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新来的,不太懂规矩。您大人有大量,不与他一般见识。”转过头向苏小旭喝道,“还不向老板道歉!”伸手推了苏小旭一把。

生活犹如故事1

苏小旭咬咬牙,一脸不服气的表情。周宁不由得着急,轻喝一声,“小旭!”

苏小旭一回头看到了周宁,周宁冲他呶呶嘴,暗示他上去道歉。苏小旭这才不情不愿地说了声,“对不起。”

韦副急忙紧随着说,“以后办事灵活点,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说了,银老板这宝马,谁不认识啊。所以说啊,年轻人,不懂事。”冲着银老板又是躬了躬身子,“算了算了,银老板消消气,赶紧赚钱去,在这生闲气有个鸟用!”

银老板被韦副几句话哄得脸色缓和下来,指了指苏小旭,“小子,学着点!”昂然上了车,轰然驶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