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间一愣,心潮瞬间翻涌:“为什么戴在这根手指上?”

百里初低头看着她,眸光如暗夜之水一边深邃幽沉,也同样温柔而冰凉:“很合适小白。”

在第一眼看见那戒指的时候,他便也发现那戒指确实很漂亮,也很合适小白。

秋叶白心中一悸,看着他默然无言,是的,有什么比这一句话更合理的解释呢?

他不知道那个关于西洋传说里,无名指的血管直通着心脏的说法,不过是直觉地合适罢了。

不管戴在哪里,都是——合适。

只因为那是他予她的。

这是最甜蜜、最贴合的解释。

她唇角不可自已地弯起,忽然反手握住他修白的左手,将随后从他右手里拿过另外一枚戒指,松了下上面的活扣,然后同样为他套上了无名指。

随后,她握着他的手,十指绞缠,温然微笑,明眸柔亮:“以戒指为信,此生你不摘下,我便永不摘下,若是真有无间地狱,若你先行,我凭此为信,于无间地狱再握你之手,若我先行,你也可凭此拥我入怀。”

百里初低头看着她,眸光幽幽迷迷,许久,许久,他忽然轻笑了起来,指尖慢慢略过她的脸颊细腻的肌肤。

“小白,我有个更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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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殿下的甜言蜜语

“嗯?”秋叶白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密教有密法曾记,若想要拘束自己宿仇者之魂魄,便可将其焚烧为灰之后,以己身血练符毒浸入骨烬之中,那么便可拘其魂魄,生生世世受咒怨所束,令其永不得离。”

百里初伸手挑起她的小巧的下巴,垂眸凝视着她,瞳孔悄无声息地渐渐扩散成诡异的无边暗色:“小白若先行,便让人焚做白烬为小白做一碗汤羹,伺候小白如此用下,方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骨肉相容,莫失莫忘。”

直到,他精致的薄唇靠上她的柔软的丰润的唇:“如何?”

她闻言,浑身一震,抬眼静静地凝视着他,却几乎瞬间沉没在他冰冷又温柔的奇异眸中,鼻息间都是百里初身上靡靡惑神香,呼吸都仿佛慢滞。

“如果,是我先行呢?”

百里初轻笑了起来,如深海漾起波澜,就像这样:“当然不会浪费,血符入骨,把小白也吃掉,就像这样。”

他忽然伸手扣住她的后脑,低头温柔又粗暴地吮住她柔软丰润的唇,似在品尝罕见的美味:“可好?”

他永远不会让他独一无二的光离开他。

如果不曾得到,便无执念。

若是曾经触碰到这样的温暖,便似蛊毒成瘾,何以能戒?

秋叶白几乎瞬间便不能呼吸,心中一片震撼,唇间都是他味道,面前魔美人似想要真的将她拆吃入腹一般,掠过着她唇间的温软甜蜜。

她的手被他紧紧地扣着,几乎有些疼痛。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这般恐怖的温柔,森凉的甜蜜,惊世骇俗的誓言,也只有这位殿下才能说得出来罢

她性好自由,原想着挚爱一人,便是与其无边的自由,从来鄙薄于这般沉重之爱。

只是今日方明白

爱恨到了极端,不过殊途同归。

相思入骨,刻骨摄魂。

“小白,小白,你应了我罢了?”他微微抬头,在她唇间喘息轻喃,声音依旧幽凉,却让她听出了近乎孩子祈求一般的味道。

她没有回答,只是怔然地看着他近在咫尺间的精致面容还有一双幽瞳,其间一片荒芜空寂,她眼角微微泛起潮润,原本虚软搁在他肩头的柔荑有些微颤地抬起,忽然伸手扣住他的后颈项,反手近乎凶猛地拉下他,有些无奈又讥诮地轻笑:“痴儿。”

随后,抬头吻住他的薄唇,干脆利落地应了:“好。”

为什么不?

阿初也好,阿泽也罢,他们原来到底不过是一个痴儿。

死后元知万事空,这世间有几个男儿能如他这般执念成痴,不被妄念所扰,若非他是这样的身份,这样的过往,只怕鲜衣怒马,红粉无数,烈火烹油,一如百里凌风、百里凌宇等人一般,纵然帝王情深如玄宗皇帝,却敌不过万千权钱羁绊,总有万万千千的不得已。

佛法无边,不破不立,她背负天命,他一生永夜,许不过是为了得以在此时此刻成就此情此景。

他微微睁大了眸子,精致眼尾挑起,似因为她利落霸道的动作眼中一片空白怔然,难得一见呆呆怔怔的幽眸,竟有一种猫儿眼一般的妩媚柔软。

她眯起眸子,学着他的样子,嘴唇抵在他唇间喑哑轻笑:“阿初,闭上眼,否则我就吃掉你了,嗯?”

百里初在那一刻,眼中瞬间潮润,似有波澜惊天,暗潮翻涌,最终却低头安静地闭上眼,似虔诚的信徒等候神祗的亲吻。

她抬头,再次吻上他冰冷的薄唇。

冰凉潮湿的河风迎面吹来,两岸的丝竹之声渐渐远,幽幽河水似从无尽的虚空流淌而出,河山点点幽光似黄泉冥火,又似银河星辰,九州皆虚化,人世红尘,繁华落尽。

只这一段迷离水路永无尽头。

许久

“咳咳咳咳咳咳。”伴随着喘息声渐起,一道古怪的咳嗽声渐渐地大了起来,直到最后咳得撕心裂肺。

原本依偎而坐的璧人原是毫无动静,但最后一道修长的人影蓦然抬起身,幽幽森然地吐出两个字:“滚!”

打扰进食者,死!

那被忽略到地老天荒的船夫龟缩在船脚,一边发抖,一边几乎泪流满面:“殿殿殿殿殿殿殿下下下到到到了到了了了。”

他真的不想打扰殿下‘进食’,谁不知道殿下进食的时候,不管‘吃人’还是‘食物’,敢打扰者都没有好下场。

他真的想做个好雕像,或者‘滚’或者‘死开’!

可是他一不会水,二怕自裁的时候会发出响动,一样影响了殿下‘进食’。

秋叶白瞬间清醒过来,先是低头一瞅自己的衣襟已经开了,一只修白的手毫不客气地探在里面,她瞬间耳根子一热,抬头瞪人,却见百里初一脸气定神闲地看着她,仿佛那只爪子不是他的!

“拿出来!”秋叶白眯起冷睨着他。

他笑了笑,优雅地抽出了手,顺带温柔仔细地替她扣上盘扣,把衣服给她整理整齐利索,一点春光都不透。

她有些虚软发麻地坐起来,看了眼船夫,瞬间微愕地瞪大了眼:“旺财?”

她跟着宝宝久了,多少也能练就一双透过表皮看真相的眼,何况对方只是换了身船夫打扮,戴了个假胡子而已,按照宝宝的话说就是这种易容一点诚意都没有。

‘旺财’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抖抖索索地道:“见过驸马属下不是故意惊扰,只是咱们再往前走就都是人了。”

虽然这么称呼有点奇怪,但是他们也想不到别的更合适的称呼。

秋叶白一扫周围,方才发现,他们果然已经又进入一处狭窄的河道,周围的小船和画舫渐多,再往前几乎可以称之为拥挤。

如果不是旺财‘冒死’在那咳嗽,她们说不

他哽咽了一会,又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白十九,属下叫白十九。”

不是旺财那条狗!

然后,他想了想,又指了指身后:“殿下、驸马,你们要上船么?”

秋叶白顺着他的手指看向他身后不远处,只见一艘华丽的大画舫正在不远处东游西晃,尤其是在她转头看过去的时候,急急忙忙地调转船头,却差点撞上一边的其他的小画舫,忍来他人大骂,那画舫上却一个人影都没有出现,只继续匆忙地转了一个方向开过去。

那欲盖弥彰的样子,让她瞬间明白了点什么,百里初其实一定是早已安排了游湖之类的玩耍项目,只是见她‘与民同乐’的兴头高昂,方才决定顺着她的意思,但是

她脸色一阵白,一阵红,自个儿可完全没有打算在船上亲热给别人看,若是陌生的船夫也就罢了,不过是被当成贵公子与西域姬妾肆无忌惮的取乐,这和熟悉之人面前这种出位的亲昵可不一样。

“上岸吧!”她僵了一会,叹了一声,罢了,反正她这尊‘驸马’也在这群私卫面前没有什么节操可言了。

画舫上头,双白撂下竹窗帘,揉了揉眉心:“白十九那个爱哭鬼是谁教出来的笨蛋?”

从一到十八属于十八司,是当初在地宫里优胜劣汰,跟着殿下闯过八年生死关活下来的顶尖者,但是十九到五十,手段丝毫不差,差的只是那些历练罢了。

明明也在地宫地活下来的人,爱哭成那个蠢样子,简直丢尽了他们控鹤监的脸,而且一点节操都没有地直接在主子们面前出卖同僚!

一白冷哼哼了一声:“单数隶属你刑堂,双数属于我,除了你,还有谁能带出来那样的娘腔儿!”

双白手中的窗棂突然被捏断,同时额上爆出一根青筋:“本堂主那是斯文,是品味!”

随后他没好气地转身往穿透而去,对着控船的鹤卫道:“主子们上岸了,上岸罢。”

他实在和一白这个粗人没有任何可以交流的地方!

“你们说双白那样子,娘不娘?”一白忽然挑眉看向宁冬和宁秋。

宁秋和宁冬两人互看了一眼,默默地起身,准备下船。

对于这种内讧,她们这些外人还是不便参与。

一白讨了个没趣,摸摸鼻子,也准备下船。

不一会画舫便靠了岸,四人刚利落地下了船,就看见不远处白十七正在捞在小船上不知道为什么没坐好掉水里的白十九。

白十九地被白十七扯上岸边,看着一白和双白等人过来,然后抽了抽鼻子,委委屈屈地道:“奉主、堂主。”

一白和双白:“。”

怎么没有发现这家伙以前那么爱哭?

双白有点头疼地道:“行了,你先回去歇着罢,这里事儿交给其他人就好。”

白十九明显是被殿下给扔进水里的,也算是‘因公负伤’。

白十九却坚定地摇摇头:“属下换身衣衫就好。”

一白见他那鼻头红红的样子,像个委屈的娘们儿,便看不顺眼地道:“行了,让你歇着,这是命令。”

白十九闻言,愈发委屈地点点头:“是。”

随后他离开之时,忽然发现了跟在一白和双白身后的宁秋和宁冬,他停下脚步看了她们一眼,忽然问:“那个很粗鲁的女人呢?”

粗鲁的女人?

这里一身英气,沉默配剑的人也就是宁冬了。

宁秋看了眼宁冬,宁冬颦眉,一脸莫名的样子:“我认识你?”

白十九摇摇头,然后简单比划了一番:“不是你,是另外一个。”

“宁春?”宁秋总算是听出来了。

白十九立刻点点头:“就是她!”

宁秋神色有点古怪地看着一脸哀怨的白十九:“她欠你钱了?”

这个怎么看都有点像讨债的。

白十九摇摇头,很认真地看着她正色道:“请这位姑娘告诉宁春,我叫云起,或者叫白十九,不叫旺财。”

“。”宁秋和宁冬两人瞬间无言。

旺财是个好名字。

白十九看着她们:“请记得,不是旺财,是云起或者白十九。”

宁秋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好笑地点点头:“好,但宁春性子倔,有时候不太通情理,如果她认定你叫旺财呢?”

白十七有点看不下去,尤其他偷偷瞄见不远处站着的一白奉主脸色愈发地不耐烦,便伸手偷偷地拉白十九的衣服:“十九,你快点回去换衣衫罢。”

白十九却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好一会忽然才正色道:“如果宁春姑娘不记得我的名字,那么我就娶她,她总不会叫错夫君的名字了罢?”

这会子不光是宁秋、宁冬,就算是白十七都瞬间目瞪口呆,这这是何等奇特的嫁娶理由。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么?

但是白十九认真地说完之后,似才放下心,便同白十七点点头,又同宁秋和宁冬两人点点头,客气气地道:“我先回去了,这里的事儿有其他人会来接替。”

说罢,他又跳下船,继续摇着船桨慢悠悠地晃荡离开。

只余下满脸惊诧的宁秋和宁冬二人面面相觑。而白十七只得干笑了笑:“二位可是要去跟上主子们?”

宁秋和宁冬只得默默转身朝着双白和一白走去,好赶上百里初和秋叶白。

只是心中皆不由自主地感慨,这控鹤监里全都是稀奇古怪的人!

一白和双白站的远些,没有听见白十九的对话,只是觉得宁秋和宁冬脸色有些古怪,双白便有些狐疑地问:“怎么了?”

宁秋和宁冬二日相视一眼,却异口同声地道:“无事。”

控鹤监怪胎太多,她们可不想自己莫名其妙地就因为某种奇葩的原因‘被求婚’。

不过后来宁春知道此事之后,只面无表情地从牙缝挤出冷笑了两声:“这就是那个家伙裸的威胁罢,旺财真是好狗胆!”

宁秋和宁冬两人恍然大悟,心中对宁春也甚为佩服,只是有些不知道她到底是思维也奇葩,还是想得太深。

且说这头四人很快便不远不近地跟上了秋叶白和百里初两人,正巧见着他们在一处卖糖画的摊子欣赏老翁的糖人画,他们便也不再跟上去,只是远远地看着。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本依照着一白等人的修为,也都该能察觉有人监视,奈何今日人潮如织,而监视之人又没有表露恶意,只远远悄无声息地缀着他们身后,也跟着上了岸,同时悄无声息令同伴为信使去向自家主子报信。

那去报信的人匆匆忙忙地在人群里钻绕着,避开太过拥挤的人潮,准备钻小巷子抄近路,却一个不小心忽然撞上了人,立刻就被人一把推开。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儿,没有长眼么!”

那信使心中也有些恼火,抬头一看,却见一名管家模样的男子没好气地瞪着他,他身后大约十数名护卫正簇拥着一顶精致的轿子,看着也是非富即贵的模样。

他眼珠子一转,便好声好气地道歉:“抱歉,抱歉,实在是小人家中有事儿,若是不小心冲撞了贵人,还请贵人见谅。”

那管事看着他那怂包样子,也没好气地摆摆手:“罢了,罢了,快走,快走,今儿真是晦气!”

那信使作揖之后,立刻退出巷子一溜烟地跑了。

管事打发了人走之后,便走到轿子边,恭敬地低声道:“家主,前面也是西市,似封路了,待属下去寻人开路,您在此稍事歇息。”

华丽的蜀锦帘子被一只雪白的小手掀开,里面露出一张美貌俏丽的典型江南美人的脸,她看了看天色,方才冷声道:“你怎么办事的,大少爷身上不舒服才去了吴神医那里回来,大半夜地在这里等着冷着了,病又犯起来可怎么好!”

那少女是主子身边通房丫头,也是贴身侍婢,说话也算是得了主子的意思,那管事瞬间红了脸,一脸愧疚地道:“青莲姑娘。”

此时,轿子里一道温润男声打断了那管事的话头:“罢了,既然前面是西市,那咱们就去西市寻个地儿坐一坐罢,今儿。”

他顿了顿,语气有些莫测:“今儿是正月十六啊。”

家主的语气有些奇异,让人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有些古怪,仿佛又似有些惆怅。

青莲默然,倒是轿子边骑在马上一直没说话的停云忽然翻身下马,对着梅苏道:“大少爷,我这就去安排,前面空云楼便是咱们的产业,位置极近。”

“空云阁?”青莲一愣,低声道:“可那是花楼!”

梅家产业之大,涵盖各行各业,自然包括秦楼楚馆,其中空云阁是旗下相当知名的乐坊,或者说青楼,姑娘们卖艺也卖身,和小倌馆绿竹楼齐名。

“嗯,就空云阁罢。”梅苏靠在软轿深处,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青莲忍不住撅嘴道:“大少爷,咱们不去。”

停云冷冷地瞥了眼青莲:“青莲,别忘了你的身份。”

青莲瞬间一僵,方才呐呐不言,只垂下了眸子,心中暗伤,大少爷这些日子心情不佳,可是为何宁愿去青楼,也没有宣她伺候。

停云着人换了一顶精致的小轿过来,将梅苏搀扶上了小轿之后,便向西市的空云阁而去。

且说那信使几个钻突,便很快地绕到了西市附近的一处食肆,那门口的小二一见他,便立刻迎了过来:“主子等你许久了。”

那信使抹了把额头的薄汗,立刻跟着小二往食肆一处包厢去,不一会便见着一名高挑的玄衣男子正静静地在窗前看着窗外街景,身边数名皆做布衣装扮的护卫安静地站着。

那玄衣男子似听到身后有动静,亦未曾回头,只淡淡地道:“可是确定是司礼监和控鹤监的人?”

那信使立刻道:“小人看得清清楚楚,不会错,今早小人在宾客随从里混着进了摄国府,看见了那两名侍女,确实是秋提督的人。”

“哦,那倒是有趣,难不成今儿摄国殿下大婚,所以贴身的侍女与控鹤监的鹤卫头儿们都出来混荡么?”百里凌风精致的唇角微扬,神色有些莫测。

随后,他忽然道:“后半夜上了,西市这会子人会少些,倒是可以去走走,瞬间瞧瞧热闹罢。”

××××

且说西市这头,百里初和秋叶白两人看完了糖画,她又拽着他一起去看街头的杂耍,东买买,西买买,只是因为两人容貌风华皆出众而特殊,这一路都免不了招人瞩目。

百里初有些厌烦男男女女看着他那种异常惊艳的眼神,更有大胆的女子给他抛媚眼抛手帕和花果,若不是因为他一身华服佩剑,还有一身冰冷寒气,让她们不敢靠近,只怕便要上来挨蹭了,若是在宫中,他早命人给这些冒犯之人一些永生难忘的教训。

而尤其让他更觉得不能忍受的是有些同样穿着华贵的贵族公子哥儿经过秋叶白身边时,那种贪婪异常又猥琐的目光,西域胡女,尤其出身高贵被拐卖来的胡女一向极为珍稀,他们真将气质特殊、身材高挑的小白当成被卖来的高价胡女,竟有人来问他能否割爱!

他不止一次地想要动手拆了小白那赫赫贵女的发髻,和擦掉她脸上美丽的妆容,只觉得那就是罪魁祸首。

但秋叶白却不是很有所谓,她虽然也不喜欢女子被物化,询问价钱,但这就是现实,何况她也不过是今夜这般打扮罢了,她喜欢这身贴合自己气质的装扮,也没因此少块肉,再加上——

虽然她能应付那些登徒子,但她更喜欢百里初或拢她入怀,或站在她身前为她挡掉那些男人龌龊的视线时候的感觉,总让她觉得心头温软。

只是看着百里初愈发阴沉,似山雨欲来的面容,她看了看四周,心中有了主意,便牵着他到了一处卖面具的摊子前,笑着抬头看那些面具:“阿初,咱们选两个面具戴上可好?”

百里初眸光微微闪,他哪里不知道她的用意,迟疑了片刻,便点点头:“好。”

只要摆脱令人讨厌的目光,他也并不想在今夜扫了彼此的兴致。

那小贩看着有客人来,立刻笑嘻嘻地道:“这位爷,可是要给这位夫人选面具?”

秋叶白没有梳汉人的妇人髻,所以他们买东西的时候,没人会称她夫人。

而卖面具的小贩是第一个,她听得一愣,而百里初却忽然唇角微弯,竟难得好心情地道:“选几个你这儿最好的罢,价钱不论。”

那小贩一脸惊艳地看着百里初,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男人笑起来,也能如此让人失神!

但随后百里初忽然神色一敛,一双幽诡冷眸阴沉沉地盯着他,瞬间吓得那小贩浑身一毛,只觉得似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低头敢再看,同时立刻道:“好,好,客官稍候!”

随后,他连续挑了好些出来递给秋叶白,秋叶白看着手上的面具,迟疑了片刻,便伸手挑了一只有些狰狞的半张鬼面往百里初脸上一套,语带双关地轻笑:“你瞧这面具像不像兰陵王的鬼面,可是遮了美貌,还吓得人魂飞魄散。”

百里初心情瞬间好了些,忽然抬手连着她的手和面具一起握住,唇角勾起邪肆的笑,在她耳边低声道:“倒也算是情趣,只要不是在春榻上吓着小白就好。”

秋叶白耳根一红,对他翻了个白眼,随后又看向那些面具:“是了,阿初也帮我选一个罢。”

百里初挑选了一番,便挑了一只精致而奇特的蝴蝶面具出来,那面具也是半张,几乎全是纯白之色,但是在眼角眉梢勾勒出精致的花纹,同时在眼角边有蝴蝶的翅膀,仿佛蝴蝶是从白色的面具之中飞出来的。

她接过面具看了看,觉得很有点奇特的异国风情,便立刻含笑点头:“就是这个罢。”

百里初替她付钱和亲自为她戴好面具之后,便牵着她的柔荑转身向前继续闲逛。

今日天凉,雪晴,虽然无月,但是秋叶白与他一齐行行走走,又买了些东西,她便看着街面上游人似乎渐渐地少了,便知已经是下半夜。

她环顾了一会四周,对着百里初道:“咱们也该回府了罢?

说起来,她也是撑着眼皮儿才能起床,只是因为一时间与他同游,所以便觉得兴奋了起来,但是这会子也游荡了快两个时辰,手上也提了不少小玩意儿,着实也有些困乏了。

百里初看着面具之后她眼儿有些疲倦地泛红,便点点头,温声道:“好,只是游逛了这么久,可要用些东西再回去?”

此时,秋叶白才感觉腹中还真是有些空荡荡的,她今儿可也就是喝酒比吃饭多,被大臣们灌了好些酒,还是她用了功力把酒催发了去,才舒服些,如今游逛了一晚上,还真是有些饿了。

她握握百里初的手,笑道:“也好,想来你也是饿了罢,先就近用些东西再回去罢。”

他虽然用了些东西,只是也不多,按着他身子的消耗量,这会子也该饿了。

百里初点点头,四下看看,随后将目光落在不远处一栋华丽的楼阁:“就那儿罢,虽然有些嘈杂,但是也有清净之处,最重要的是味道还能入眼。”

秋叶白抬头看去,却见那楼阁上三个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空云阁。

她瞬间挑眉:“空云阁,这可是青楼。”

她若是没有记错,空云阁的名声可与绿竹楼一拼高下,姑娘出了名的美貌,多才多艺,最重要的是,她们有清高的,也有不清高愿意接客的,任君挑选,而且里面装修异常的奢华,饭菜的味道确实不错,包厢靠着金水河,景致也极好。

“你去过?”

“你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