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上人,是盖世英雄,有一天,她会乘着七彩祥云来救我于水火之中,可是我猜中了这开头,却猜不中这结尾。

船,扬帆起航,渐行渐远。

扯落了竹帘的幽暗的房间里,拥抱的人动作温柔而急切,面具、衣衫在对方的手上一件件地落地,暧昧的气息悄然烘热了清冷的海上空气。

百里初借着幽黯的光线看见她脖颈和锁骨之上有数处细微的红痕和齿印记,他目光一黯,暴戾而阴沉。

秋叶白正伸手解束胸的细扣环,却忽感觉他抱着自己腰肢的手蓦然一紧,扣得她几乎一下子喘不过气来。

她扶住他的肩头,有些疑惑地抬头:“怎么了?”

却不想正对上他的如兽一般无机质似的眸子正专注地盯着她的脖子和锁骨,阴沉而诡冷。

她下意识地抬手一摸,便能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痕迹。

那是天画留下的印记。

早前发生的那么多变故太惊险,让她根本没有时间去留意这些细处。

她的手亦微微一僵,随后轻咳了一声:“我去沐浴。”

“不必。”百里初却喑哑地打断了她,径自低头吮上她的脖颈上那的那些痕迹。

“阿初你不必这样。”他的动作让她轻抽一口凉气,随手伸手试图推开他。

“我去洗洗就来。”

虽然在面对她的时候,他像个正常的男人,尚不至于要将她涮洗几遍才动手,但她知道他有多深的洁癖,虽非她的本意,但这些始终是别的男人在她的身上留下的痕迹。

一般的男子都不会喜欢,一如她也不会喜欢看见别的女人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一般。

“真的,不必。”他垂下眸子,再次吻住另一处红痕,同时淡淡地道:“只要是小白,没有什么样子是本宫和阿泽是不可接受的。”

秋叶白心头陡然一震,莫名的悸动,微微红了眼眶。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提起阿泽。

她微颤的柔荑慢慢地揉进正在亲吻自己的男人的乌发里,忽然轻声道:“用力点。”

百里初微微抬头:“嗯?”

便听见她清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用你的痕迹覆盖掉那些痕迹,我不喜欢自己的身上有除了你以外的其他人留下的痕迹。”

他闻言,慢慢收紧了扣住她的细腰,只觉得怀里人儿的身体温暖又灼热,似散发着热源的小太阳,一点点地填满心中的空旷和寂冷。

“会有点疼。”他低凉幽魅轻笑了起来,伸出腥红的舌尖舔舐过她锁骨上细微的伤口,略用力地狠狠一吮。

“嗯!”微麻刺痛的感觉传来,却带来更诡异的酥麻和异样的刺激,让秋叶白忍不住浑身一颤,伸手揽紧了他的肩头。

他喜欢和习惯于如兽在品尝自己捕猎到的猎物一般地像舔舐品尝她的动作,总像是另外一种。

她闭上眼,向后仰起脖颈,淡淡地道:“继续。”

百里初见迷离的光线下,她那隐忍又坚持的样子,像平日里向下属发号施令的模样,又异样的诱人,他眸光轻笑了起来,伸手抽掉了她头上的发带,让她的乌发垂落下来,披散了两人一身,幽凉温柔地道:“是,女王陛下。”

只是与他温柔话语不同的是,他的动作一点不客气,俯下身子近乎凶猛地在她颈项间吸吮起来。

她倒抽一口凉气,身体敏感地微颤起来,强忍着那些细微的酥麻与刺痛勾起的情潮,凶猛异常。

她的指尖忍不住扣入他结实的肩头,只觉得他像是要吃了她,但她喜欢这种带着微痛的快慰,让她觉得自己活着,而且活得不错,没有沦入和天画一样的绝望的泥沼里。

“小白,你可以么?”百里初低头深深地嗅了嗅她颈间的气息,那些淡淡馨香的血腥味道简直是催动的最佳春药,他体内的赤焰都骚动了起来。

但他方试了下她的血,味道有点异样,应该是她身上水母的麻痹毒似没有完全散去。

秋叶白低下头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眉宇间因染了,衬着他染着自己血色的精致嘴唇,在昏暗的逛下冶艳得不可思议。

“好喝么?”她微微眯起眸子,轻笑了起来。

他已经许久没有直接从她身上用血,在一起时日越长久,他便越不能看她受伤,以至于到后来她只能每月避开他后和大喇嘛一起采血后制作药丸。

百里初抬起头看着她,魅眸子已经是蔓开一片诡幽得似能吸食人心的纯黑,他舔了舔腥红唇上的细细血珠:“很甜,疼么?”

她摇了摇头,伸手替他将所有垂落的刘海拨到脑后,她喜欢看着他五官全露出来的样子,精致到极致,却也霸气到极致。

“不疼,但是我不喜欢有人质疑四少我行不行。”

她笑了笑,伸手将他一把推倒在榻上,俯下身去两手撑在他的耳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

百里初看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秋叶白,幽暗不明的光透过竹帘落在她白皙细腻上半身,她的睫羽轻扇,似蝴蝶的羽翼轻振。

这样的她看起来异样地恣意而惑人,他挑了挑眉:“小白。”

他的小豹子这是要做什么?

“嘘。”秋叶白指尖点在他唇上,顺手拿过他的腰带,轻轻抖开,同时含笑轻道:“军师不是一直看那些西洋玩意么,本座教你点别的,华夏文化博大精深。”

“军师还没有帮督公疗伤完毕么?”黑龙挠挠自己没剩几根毛的脑门,有些担忧地探头看了看关着的舱门。

自从秋叶白将他从炮火下推开之后,黑龙自动自发地把自己和秋叶白这个朝廷‘狗官’归纳入了‘生死之交’的范围之内。

“这都快两个时辰了罢?”老牛也有点担忧地看着舱门。

门口站着两名士兵看起来和别的士兵不太一样,都长了张小白脸,但是一脸阴沉沉的,跟黑白无常似地,让人看了就不敢靠近。

控鹤监除了春秋二婢和小七之外没搀和,好几个骨干都担忧地聚集了过来。

双白刚巧从另外的一处舱房端着一盆血水出来,看见一群人站在舱房外不远处窃窃私语,探头探脑,他微微绷了绷唇角,走过微笑道:“各位,就不要在这里打扰染军师帮秋大人疗伤去毒和伺候大人休息了,大人若是有事,舱房内就不会这般平静。”

众人想了想,似是这个道理,便皆点点头。

大鼠眼尖,一眼就瞥见双白手上捧住的血水盆子,便有些担忧:“一白奉主怎么样了,我们看看他去?”

众人也纷纷点头,他们这次来除了想看看秋的人的情况,也想看看一白的情形。

毕竟一白被抬上船的时候,一白脸色乌青,看着情况比被军师抱回来秋叶白要严重多了。

双白闻言,妙目里闪过郁色,随后还温然道:“诸位放心,他是下水道的老鼠,命长着呢,放了血就好了。”

众人:“。”

这位温温和和的君子模样,却用这种奇怪的比喻来形容自己负伤同僚好么?

明明当时这位鹤卫刑堂的堂主大人也是急得脸色都发白的模样。

此时一白的房间里走出来一名海冥岛上的大夫,对着众人颦眉道:“各位还是先回去歇息罢,病人这时候需要休息胜过探望,等他们醒了再说罢?”

诸人这才做了鸟兽散。

双白看向那大夫,温和地道:“有劳大夫了。”

那大夫摇摇头:“无事,海王有令,老夫自当全力救治,好在病人被咬的时间不久,他身体状况也不错,放血用了岛上的药,好好安睡和修养些日子,也就好了。”

双白点点头,看向身边的鹤卫淡淡地道:“送大夫下船罢。”

目送大夫远去,双白方才转身折回了舱房,一白光着上半身裹着纱布,正静静地睡在榻上,神色苍白如纸。

他伸手探了探一白的额头,见他还在发烧,便一边顺手替一白覆盖上了薄被,一边轻哼了一声:“你这家伙,平日里一副睥睨天下的样子,现在躺在这里真是难看死了,若你真挂了,本堂主便不客气地替你接受风奴和肚里的娃了。”

见一白没甚反应地昏睡,双白眸光外微冷,看着自家兄弟变成这副样子,还真是不顺眼。

如果不是天画那个混蛋被食人黑鱼撕成了碎片,他绝对会让天画试试他的手段,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海冥岛

幽幽的烛火下,伏在长案几上的少女只穿着亵裙,雪白的脊背泛着玉一样的光泽,因为冰冷地空气,皮肤上起了一层细细小小的疙瘩,她咬着牙低声道:“你会那么好心,一送就两艘新战船,你想干嘛?”

男人修长的指尖捏着一枚细长的针,轻划过她雪白的背脊,轻笑,声音微沙而迷人:“本王高兴,有何不可,还是小妹觉得自己不值得这个价?”

“哼,你那豺狼心肠会这般大方啊!”细细的针尖突然刺入背部娇嫩的肌肤,让少女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身体一震,连带着案几边上华丽的颜料也被她震得动了动。

男人用指尖掠去她背上的一点子血珠送进自己嫣丽的唇间,温柔而怜惜地轻叹一声:“乖一点,也不是第一次了,若是打翻了这些难寻的刺青颜料,你便又要重新受罪,你知道大哥会心疼。”

感觉他的手在自己背上游移,少女脸色嫣红地咬着嘴唇,一字一顿地从唇间挤出两个字:“畜生。”

男人轻笑了起来,声音依旧温柔到迷人,亦同样冰冷。

“大哥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

第二日

清晨

虽然已经是夏日,但清早的海风瑟瑟吹过,还是有些凉。

秋叶白喝了口热茶,看向宁秋:“一白可好些了?”

宁秋一边给她披上一件薄披肩,一边为她添了些一杯热茶:“四少,你昨儿问,今早起身也问,昨儿海冥岛的大夫说了休息些时日就好了,如今还在舱房里睡着不必担忧。”

秋叶白闻言,微微颔首,心中还是松了一些,一白到底是因为她出事的,她心中总有愧疚。

此时,宁秋无意间一转头,愣了楞,随后有点疑惑地道:“那是战船送到了么?”

她闻言,顺着宁秋的声音看过去,果然看见不远处似有两艘暗蓝色的船影,暗蓝色大船三桅大白帆,正是海冥岛的船只模样。

她今早晨起来似恢复了正常,精气神都好了不少,便让亲信们一起在甲板上摆了台子用早点,也算是散散心,却不想航路才走了没多久,竟已经到了海王约定送船的岛屿么?

没有想到,这海王倒是守信。

秋叶白眯起眸子看向远方大船的雪白船帆。

“这个海王还挺大方的。”宁春点头道。

原本海冥岛的人让他们去另外一处航线上的岛屿附近接船,她还深深地怀疑对方不过是敷衍和忽悠,毕竟离开了海冥岛,海王不给船,他们这个时候也没有法子找他算账。

秋叶白接过她递来的瞭望镜打量了一下战船,微微弯起唇角:“大方么,只怕他此时的大方,不过是为以为铺路,要的报酬不低。”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更没有不要钱的午餐。

这位海王怕是不只想做个海上盗王罢?

小七也微微颔首,神色有些冷凝:“总之咱们收下船,至于以后他想要做什么,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四少的手上。”

秋叶白放下瞭望镜,明眸微微弯,轻笑:“也难说,说不得也有求人的一日,身在朝廷多一条退路总是好的。”

至于海王要什么,就像小七说的,最终应不应还是在她自己。

“有明光殿在,大人还需要担心后路么?”一道幽凉低柔的声音忽然在众人身后响起。

众人齐齐回头看去,正见着百里初领着双白和两名鹤卫走了过来,小七立刻乖觉地从秋叶白身边的起身,百里初并不客气,径自在他的位置上坐下。

秋叶白看着他,微微一笑:“起来了?”

百里初目光落在她脸上,见她神清气爽,挑了下眉:“大人恢复得挺快,精气神不错。”

她拿起茶杯低头喝了一口,随后擦了擦唇角:“嗯,多亏了军师照料,不过我看军师精神不太好,怎么这么早就起身了,不多休息一会?”

百里初眯起眸子,顺手就将她手上的杯子取了过来送到自己唇边,淡淡地道:“昨日和人打了一架,被人暗算了,精神自然不好,不能暗算回来,怎么休息也是无用。”

一边的几个人听得云山雾罩,面面相觑,只觉得染军师今儿一冒头便似吃了呛药似的,和秋叶白说话都带刺。

连双白都有不解,昨日殿下去救秋叶白的时候,和谁人人打架了?

单刀不是他单方面把天画给收拾了一顿么?

倒是小七站在秋叶白和百里初旁边,他瞬间眼尖地瞥见百里初的手腕上竟有意圈勒痕。

他一愣:“殿下,您的手这是什么痕迹,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百里初的手一顿,随后,他拉好衣袖,淡淡地道:“没什么,被人算计了一把罢了。”

小七忍不住想要笑起来:“被人算计。”

后半句的‘这怎么可能嘛’瞬间让他给吞了回去,他想起来那痕迹怎么会让他觉得有些眼熟了,他以前分明在天棋的手上见过。

百里初也听出不对劲来了,他危险地眯起眸子看向小七:“怎么,你见过这痕迹么”

秋叶白在一边,似忽然被风吹着有点着凉,轻咳了起来:“咳咳咳。”

这种夫妻之间的小情趣留下的痕迹,若是被百里初这大醋坛知道她曾经在谁的身上试验过还了得?

他回去一定会阉了天棋。

小七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但是此时似乎也来不及的挽救了。

因为殿下明显已经得到了他自己想知道的答案,转过脸一脸莫测阴沉地睨着四少,也不知道子在想什么。

却能让周围的人都感觉到有些发毛。

秋叶白摆了摆手手,示意他们离开。

众人都立刻求之不得地赶紧远离炮火波及地。

等着众人都散开了,船头甲板只剩下而两人,秋叶白目光从他白色的面具上飘过,落在远处的海面上,轻咳了一声:“那个我是绿竹楼的老板,什么都不会,这难以服众。”

百里初没说话。

她又咳嗽了一声,脸色微粉,继续道:“但是全套上手的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坐在她身边的人略有了点动静,但却是起身似要离开。

秋叶白有点无奈,起身拉住他的手腕:“怎么又恼了,你明知道明知道。”

她见他无所动的样子,便做贼似地四处环顾,压低了声音道:“你明明知道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在绿竹楼的时候她就知道越美的人,越难伺候,眼前这位风华绝代大美人,脾气更是首屈一指。

百里初转过身,幽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色莫测地道:“大人想要下官不去找你的人麻烦是么?”

秋叶白:“你想怎么样,难道昨夜军师没有爽到。”

不就昨儿气氛太好,情绪上佳,她一时兴起,就着以前跟着老龟公和礼嬷嬷教的宫里把戏,把他折腾了几回,也不是没有让他快活,说来也是伺候他,只弄得他略伤男性自尊罢,便使了小性儿甩脸子。

百里初僵了僵,声音低了八度,阴嗖嗖地咬牙道:“秋叶白!”

秋叶白看他隔着面具,下半张脸都透出嫣红来,趁着左右无人,忍不住带点儿挑衅地伸手一撩他下巴,轻笑:“昨晚爽到差点哭出来的是谁?”

他把她吊着折腾的时候,她后来可没拿他怎么样,这会子他倒是觉得伤自尊跑来问罪么?

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百里初瞬间别开脸,噔噔蹬地倒退了好几步,阴沉沉地瞪着她,随后一甩袖子:“不知所谓!”

随后便匆匆拂袖而去。

秋叶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微微松了一口气,到底糊弄过去了,她眯起眼眸有些得意地轻笑了起来。

他虽然在怎么取悦她和取悦他自己之上很有‘天赋’,但是奈何缺了点经验,脸皮还是太薄。

她虽然手生了,但到底还是上京当红的绿竹楼楼主。

泉州

游击将军府

“什么失败了?”

卢将军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看着自己手里的信,手颤抖得不成样子,随后他近乎绝望地坐在花桌边,紧紧地抱着自己脑门。

“怎么办怎么办!”

他梭然站了起来,呐呐自语:“逃要马上逃现在还来得及,司礼监的人还来不及的对付我!”

说着,他便立刻转身准备出厢房招呼身边的人收拾金银细软。

却不想,他才出门,便看见门口站了一队官兵,为首领着人的一身司礼监行走衙门千总打扮,他看着卢将军,眯起眸子冷笑:“卢游击将军?”

卢将军下意识地摇头,那千总冷笑一声:“拿下钦犯,抄了府衙!”

卢将军瞬间瘫软了下地。

“完了。”

没有人留意到厢房外一道黑影一闪而逝。

那穿着游击将军府侍卫服装打扮男子迅速地转到一处角落,抬起头四处张望,正是天画身边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侍卫。

他匆匆忙忙地将两张纸条塞在两只信鸽上,看着那两只雪白的信鸽扑棱棱卡地飞离。

他喃喃自语:“虽然没能按着主子的吩咐除掉天画那个疯子,但是他到底已经死了,主子不会怪我才是。”

南疆行省

“圣女,有新的消息了。”

竹门被人轻轻敲响。

房内正在盘膝打坐的苗家少女,缓缓地睁开了大而空洞的眸子。

------题外话------

“我的心上人是个盖世英雄”来自《大话西游》

其实这个桃花劫更多是曹轩宁的,不是指小白,看出来了么。

他从渔村的私生子到锦衣玉食的嫡子,再到阶下囚和小倌,一生飘零,没有归属,一生不甘,将所有的爱恨和希望都寄托在那个‘拯救’他的‘英雄’身上。

就像每个人的一生都会遇见很多人,经历很多事,你可以对别人好,但不代表别人就一定对你好,所有的付出都是你心甘情愿的,如果看不透,不甘心,那就把你的爱收回来,多爱自己一点,认为一定要换取什么,迟早受伤最深的是自己。

一定要多爱自己一点。

好了,现在问题来了。

谁家口袋里月票君的小屁屁露出来了,老子看见了!就是看文的你啊,妹纸,你收着那么多小光屁股干神马,摸着玩咩!

第三十六章 龙卫危机

五月的南疆行省已经很热,大片大片的芭蕉叶绿得似能滴水。

孟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等候在门前,半刻钟之后,大门方才‘吱呀’一声打开来。

孟获似已经习惯自家主子这般磨蹭,恭敬地微微站开了一点。

容貌秀美的少女静静地站在门前,却不知为何竹楼外那炽烈的阳光却没有办法照进房内一般,一股子阴冷的气息飘荡出来,明明开着门,孟获却觉得房间里阴暗得让人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陈设。

一如站在他面前的苍白少女,她空洞的眼睛总让人不敢直视。

他总生出那样的眼睛似看不见这个人间的错觉。

“小池圣女。”孟获将手里的竹筒递给她。

小池伸手轻抚着那竹筒,却没有立刻接过,而是闭上了空洞的眼眸,嗅闻了一下自己触碰过的竹筒,轻声道:“有风自海上而来,带着死亡的气息,漂洋过海,翻山越岭是谁的死讯么?”

小池仿佛通灵预言一般的话语,让孟获打了个寒战,他微微颔首:“是,在北方的信鸽已经死了,被海鬼吞没了,尸骨无存。”

小池触碰着竹筒,却轻笑了起来:“可是他解脱了,不必再被他自己的执念和恶念束缚,死得其所,这是好事。”

孟获迟疑了一下,又继续道:“但是如果他死了,咱们在上京的消息来源便断了一脉,咱们好容易才得到这么个探子,另外那位是个狡诈的魔头,他的消息来源不可尽信。”

小池露出个近乎空洞的笑:“权力之上永远滋生着恶之花,叶白哥哥走的位置越高,便会有更多的人生出异心,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总会有新的人能为我们所用。”

“是。”孟获恭敬地应道:“那位秋督公想必很快就要到达粤东行省了。”

小池闻言,菱角红唇翘了起来,露出个几乎可以称之位甜美的笑容:“啊,等了那么久,叶白哥哥终于要到了么,他漂洋过海,翻越山岭可是为我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