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宫女们都散开去了。

那尚宫左右看看无人,便一转身向一处无人的小巷而去,里面一名宫女模样的女子正静静地等候着。

那女子一见尚宫出现,便立刻唤:“姑姑!”

“静萍。”那尚宫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腰牌搁在她手里,同时低声道:“今晚陛下就要秋大人将风夫人送进宫中羁押,大人吩咐了,现在陛下还不会对司礼监动手,但要你们立刻将查出风夫人下落,将夫人带走,但且不必管她。”

静萍闻言,立刻颔首,眸光微沉:“是,姑姑告诉四少,我们必定完成任务,让四少保重!”

今日之事太过突然,一切都来不及部署。

但是四少武功卓绝,今日如果不是顾忌风夫人安危,也不会束手就擒。

两人交换消息完毕,见左右无人注意,便分头散去。

奉贤宫里,百里凌空盯着秋叶白窈窕修长的身段,微微眯起了阴郁腥红的眼:“秋叶白,你没有想到你会有今日罢?”

他是知道这狠毒的妖女生得漂亮,但是没有想到她这一身圣姬的装扮美得圣洁又诱人,高冷若西岭雪,却让人忍不住想要玷污这一份雪色,看她在身下痛苦地求饶。

“善媛的事是不是你做的?”秋叶白看着百里凌空,危险地眯起眸子。

百里凌空见她一派从容,毫无慌张之色,心中愈发郁恨,只狞笑一声:“周宇的推断不错,秋善媛那贱人背叛本王,但本王还让她死前很是享受了一把,本王享用完了自己的王妃,再将她送给侍卫们享用,谁知道她竟这般不耐操。”

“百里凌空,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她眼底杀气四溢。

她眸中森然让百里凌空心头一惊,随后冷笑了一声:“秋叶白,本王可不是秋善宁那个蠢货,你如果想要你娘亲好好地活着,今儿就乖乖地伺候好本王,省得以后你成了人人可驭的烂货,想要求本王,本王都嫌你比秋善宁还脏。”

他顿了顿,唇角露出淫笑来:“说来,你们秋家姐妹都各有滋味,不过想必首辅大人一定滋味最好了。”

要折辱一个骄傲女人,比折辱一个男人要容易多了。

她看着百里凌空,忽然微微勾了唇角,慢条斯理地:“百里凌空,你果然是个西贝货,一举一动都在模仿阿初,不就是羡慕他的头脑和手腕么,可是西贝货就是西贝货。”

说着,她朝他慢慢地走了过去,目光幽凉地盯着他:“你是不是觉得,你们有我的把柄了,便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了,嗯?”

百里凌空看着她一步步逼近自己,一身气势幽诡逼人,让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忽然发现自己身边没有一个人:“你你想干什么!”

他忽然后悔遣散了所有的宫女。

“是觉得我换了女子装束,便会像所有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一样了,嗯?”她似笑非笑地低头,忽然一抬手,仿佛亲昵地搁在他的左肩之上。

这些个男人总是看见女子,便以为好欺负了么?

百里凌空浑身僵硬想要后退,却被秋叶白足尖一勾轮椅给勾了回来。

她慢慢地低头,一双冰冷的明眸与百里凌空对视:

“你的父皇还要凭借我娘亲压制我,若是他杀了我娘,我便屠了整个天极帝宫,你这个残废的杜家皇子的命和整个帝宫比起来,谁更重要?”

这个蠢货,难道不知道挟制是双向的么?

她当初怎么会觉得他像阿初?

这个畜生连阿初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说罢,她手上瞬间一用力,百里凌空顿时惨叫了起来:“啊啊啊——我的手!”

秋叶白硬生生地捏碎了他另外一边肩头,百里凌空痛得差点晕厥,眼泪鼻涕一起流,痛苦地挣扎起来:“救命啊啊。”

他后悔了就该杀了这个贱人才是!

“放开他,叶白。”一道温润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

秋叶白一转头,正见着一道修长的身影从殿门前跨了进来,那人戴着浅青莲色的披风兜帽,眉目清浅如江南烟雨画。

“梅苏,你终于来了。”她直起身子,五指成爪捏在百里凌空的喉咙上,淡漠地一笑:“不过放了他,凭什么,他在我手里,我还能换我娘亲平安和自己的自由。”

梅苏看着她,神情温然:“那你可以杀了他,就像你说的,他已经残废了,何况还是杜家所出,皇帝陛下不会在意这样一个皇子的死活,风夫人比他的价值高多了。”

百里凌空痛苦的眼里闪过一丝阴狠又屈辱的神色。

秋叶白眸光幽冷:“梅苏,我问你,今日之局可是你所为。”

今日一切环环相扣,如果是以前的百里凌空,她倒是相信能设计出这般毒辣的局来,但是现在,她实在不认为这是一个因为残废而失去一切,陷入疯狂的男人还能有这般头脑。

梅苏看着她,却没有正面回答,只淡淡地道:“那日我也在地宫,这天下没有我解不开的机关,深渊的半空处恰好有一道机关,我稍加改动机关,便顺手将他救了下来,只是我救了他的人,救不了他的手,还有他身体里的毒。”

秋叶白看着他一顿,眼中有精光闪过,毒?

是那种食肉毒菌罢?

那么梅苏

他顿了顿,看着她微微一笑:“放心,我没有中毒。”

秋叶白看着他,冷冷挑眉:“哦,那真是老天不开眼。”

为什么他身上没有伤口呢?

“叶白,你还是放开齐王罢,如果你还想明光殿平安无事。”梅苏看着她,神情温淡。

“你。”秋叶白闻言,瞬间一惊。

梅苏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扣在百里凌空喉咙的柔荑,她下意识就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只听得他在耳边温柔又冰冷地道:“我说了这天下没有我解不开的机关,包括这偌大的皇宫下四通八达的密道。”

“梅苏!”她梭然转过脸,明眸眸光如刀一般刺向他。

他的暗示不得不让她心惊,他在用阿初的安危威胁她么!

梅苏看了眼身后的人,淡漠地道:“送齐王殿下回去休息罢。”

“是!”两名侍卫立刻进来,将一脸不甘和怨毒的齐王强行带走。

“好了,现在就剩下你和我。”梅苏握住她的手腕,温柔地低头在她手背上一吻,轻叹了一声:“叶白,我好想你。”

她冷笑:“我也好想你,好想杀了你!”

梅苏轻笑了起来:“你还是这么狠。”

秋叶白强行忍耐着一巴掌扇飞他的冲动,眸光森然地看着他:“你到底知道什么?”

“我知道太多了,你想知道什么?”梅苏看着她微微一笑:“比如我知道秋善宁在哪家道馆,比如我知道明光殿的地下宫殿的地道看似独立,但是其实有很多逃生通道,比如我知道虽然守在那里的鹤卫们武功盖世,但人的血肉之躯怎么敌过藏匿在那些通道里的天雷弹?”

他顿了顿,慢慢地将她拢在怀里,低声在她耳边轻道:“包括躺在里面的睡美人,你说是不是?”

她浑身僵硬,咬牙切齿:“梅苏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卑鄙无耻!”

“彼此,彼此,我们只是都有自己要完成事情和想要得到的人。”梅苏微微一笑。

随后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隽美冰冷的面容,指尖温柔地抚过她的脸颊,慢慢地低下头来:“叶白,你真美。”

秋叶白冷冷地别开脸:“滚!”

梅苏顿了顿,轻叹了一声:“叶白我等了那么久,才再次等到你我夫妻团聚的一刻,我虽然不想你伤心,但如果那地宫里的睡美人灰飞烟灭,对我也只是好事。”

秋叶白闻言,浑身僵住,他慢慢地低下头来,心满意足地吻住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的粉润嘴唇。

“叶白这一次,谁也不能再拆散你我。”

她闭上眼,忍耐着他从温柔到近乎粗暴掠夺的吻,握紧了拳上青筋毕露。

总有一天的总有一天,她一定会将这个杀千刀的混蛋碎尸万段!

明光殿

一向平静安宁的地宫流动着不安的气息。

今日早晨发生的事情始终还是影响到这里的平和,一向冷沉如影值守的鹤卫们也都有些躁动。

“奉主,现在上面的情形到底如何?”五白看着靠在墙壁上的一白,微微颦眉道。

一白神色阴沉:“不知道,等双白的消息,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以不变应万变。”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属于兽类的古怪直觉告诉他地宫也不安全了。

而地宫里这种不安也似乎影响到了床上安静沉睡的如玉身影。

他苍白的指尖微微地动了动。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属下心中总有些不安。”五白轻叹了一声,忽然若有所觉地一转脸,瞬间见鬼一般地瞪大了眼。

“殿殿。”

一白心中正莫名焦躁,不耐地道:“垫什么垫。”

但是随后他也立刻若有所觉地转头,瞬间也瞪大眼:“殿下,你怎么起来了!”

一道白色的修长人影如鬼魅一般地静静站在他们身后,一双冰冷幽暗的眸子如无边的暗夜,没有一丝白,甚至还隐约地泛着腥红的流光。

他们怎么觉得殿下这模样看起来更诡异了,白得简直没有一丝人气。

百里初微微眯起妖异魅惑的眸子,没有说话,而是闭上眼,嗅闻了一下空气,舔了舔腥红的唇角,嗓音诡异而幽凉:“这里有生人的味道。”

生人?

一白和五白两人对视一眼,浑身皆起了一身白毛汗,殿下这是好像进化得更可怕了而不是变成正常人了,难道是因为提前醒来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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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魔物进化论 中

司礼监

重重羽林卫刀枪林立地将整个司礼监全部都围困了起来。

门口的小太监提着个篮子正在那磨蹭:“就让咱家出去罢,今儿傍晚是约了那卖菜的老王头要结算采买的钱,咱们不能让人说咱们司礼监拖欠小百姓的钱不是?”

为首的羽林卫首领居高临下地睨着小颜子,冷冷道:“里面任何人,无宣召只能入不能出!”

小颜子见实在磨蹭不出去,只得悻悻然地提着手里的篮子往回走:“切!”

自从大人当上司礼监提督以来,他就很少受到这种冷眼了,这吃白眼的滋味还是那么不爽!

回到秋叶白常用的议事书房,他迟疑了一会,还是垂头丧气地推门而入:“没成,出不去。”

书房内早已坐满了人,皆是各司各处的头领,也都多为秋叶白当初在看风部带出的那些纨绔们。

众人见小颜子那模样,神色也都更差了。

“如果咱们的处境都这般不妙,大人那边一定更艰难。”大鼠扶着自己的额头,叹息了一声。

众人都沉默着,心情复杂又不安,皆看向坐在上首的周宇。

司礼监除了秋叶白之外,就是周宇这个提督最大,这些年下来,他又锻炼得极有决断,手腕狠辣高超,秋叶白成为摄政首辅之后,司礼监全部都交到了他的手上。

这会子大伙就指望着他赶紧拿个主意。

只是周宇这会子脸色苍白地坐在八仙椅上,一脸木然地盯着窗棂发呆,全无之前那种精明狠辣的样子。

大鼠一看他那样子,就忍不住抚额:“得,咱们子非大人这会满脑子估计还是大人是女儿家的震撼里,怕是吓傻了。”

众人闻言,都忍不住面面相觑。

不要说周大人被吓傻了,他们都被吓傻了,谁也没有想到那么厉害的大人竟然是女儿身,这简直太匪夷所思。

有人没有资格上朝,便忍不住低声问:“真的没有搞错么?”

这也是所有人的疑问。

大鼠没好气地一巴掌拍在那人头上:“当然是真的,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大人头发散下来,去了披肩的模样,简直就是再好看没有的一个姑娘了!”

“有多好看?”有人很是疑惑,纨绔们也精神起来。

他们是知道自家大人男装那是要迷倒无数姑娘的,但是没有想过大人穿女装的样子!

“当然是行了,都瞎关心啥,这是说这个事儿的时候么!”大鼠直接脱了鞋子朝那人头上甩去。

那人“哎呦”一声,立刻抱头蔫了。

常萧何这次从北大营回来探亲,见状,轻叹了一声道:“但是,以后咱们要怎么办?”

众人都愣住了,再次沉默了下去。

这才是最现实的问题。

“你们想怎么办,投靠杜家,或者投靠八皇子都随便你们。”这时候一道冰冷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

纨绔们齐齐抬头看去,果然正见着无名和小七两人推门而入。

“无名。”

大鼠看着他们进来,便立刻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他们:“怎么样,大人有什么消息么?”

无名看了眼还在发呆的周宇,冷冷地道:“接到消息了,大人有事情要吩咐我们去做。”

“什么事情?”大鼠和常萧何等人立刻下意识地问。

“什么事情与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是正儿八经官府的人,都是世家子弟,和咱们这些江湖人不同。”无名淡漠地道。

小七也抱着胸靠在门边,讥诮地补充道:“没错,咱们四少现在可不是什么摄政首辅,也不是司礼监首座了,保不了你们升官发财,你们还是赶紧和她划清界限罢?”

纨绔们见状,有人忍不住就起身道:“话不能这么说,什么叫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大人于我们而言,不光是上级,她还是还是。”

“还是什么?”小七看着那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讥诮地轻嗤一声:“还是一个欺骗了你们的女子,今儿傍晚皇帝才下了旨意,要册封大人为圣姬,就是神妓,皇族男子,人人可驭,所以也许她很快就还是让你们蒙羞的前统领了,是不是。”

小七连讥带讽地说出皇帝的旨意,犹如平地一声炸雷,瞬间让司礼监众纨绔们脑子里一片空白,错愕地瞪大眼。

什么?

他们的老大,带领着他们一路跨过那么多艰难险阻走到今日的人,那个渡海伏盗运粮,入蛊山救龙卫,灭蛊平叛,千军万马之中杀出血路,高坐庙堂之上殚精竭虑守护帝国的人,竟然被皇帝这般折辱!

一干纨绔们眼睛瞬间都红了。

杀人不过头点定,这种侮辱简直是

大鼠直接站了起来一脚将自己面前的桌子踢翻了,红着眼厉声怒吼:“畜生!”

常萧何也铁青着脸看向小七和无名:“陛下怎么会做出好这种决定,大人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

“那又如何,飞鸟尽,良弓藏,你和老常当初为什么从常家出来,竟不明白这个道理么?”无名看着常萧何讥诮地一笑。

“不、这不可能我要去与常爵爷他们一起面圣!”常萧何脸色一阵青白,忍不住站起来厉声道。

“面圣?”无名忍不住讥诮地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你们要面圣做什么,秋家四女是惑国妖姬,要么死,要么做皇家之妓,这是被历代皇帝奉为神旨的预言,你们打算去求皇帝陛下给她一个斩立决?”

常萧何身体摇了摇,一脸茫然痛苦,竟似不能支持自己的身体,噗通一声又跌坐回了凳子上。

但此时,一道幽幽的男音响起:“宝宝。你还没有说大人要我们做什么?”

无名转脸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周宇,见他靠在八仙椅上,单手支着脸颊,黑眸里一片幽幽沉沉,看不出任何情绪。

无名淡淡地道:“她希望你们做什么很重要么?”

周宇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道:“非常重要。”

“为什么,她已经不会给你们带来任何好处,甚至拖累你们?”无名盯着他的眼睛。

周宇看向那窗边,那儿正站着一只肥硕的花猫,懒洋洋地打着哈欠,一副慵懒的模样。

他伸手轻抚过花猫柔软的皮毛,仿佛因为触碰到柔软的动物,眼神温柔下来,轻声道:“因她还是我们的恩人,带着我们走出后一条康庄大道的人,是让我们重新捡回做人的尊严的人,还是能与我们同生共死的人,甚至舍生忘死来救我们的人。”

“然后呢?”小七看着他,挑眉道。

“不管秋大人或者说四少有任何危险,我都会不离不弃,陪伴着‘他’。”周宇顿了顿,将猫咪抱过来,慢慢地道:“陪伴着她一路走到尽头,永远不回头。”

此言一出,众纨绔们脸色都有些凝重。

这样的许诺里面的意味让人心惊。

跟随一个被视为忤逆的罪女,便意味着悖逆,甚至谋逆。

谋逆之罪是要诛九族的。

“想好了,即使她是一个女子?”无名看着他,微微眯起了眸子。

“至少,我是如此,至于其他人,我管不着,这司礼监没有了她,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周宇抬起眸子,轻描淡写地模样,仿佛在说一件极为轻松的事情。

但是无名和他静静地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眼底看见一分酸涩、一分无奈和剩下的不悔。

小七向门外转身而去:“那你就跟我来罢。”

无名也转身跟上。

周宇抱着猫咪起身向门外而去,他站在门边,回头淡漠地看了眼坐在房间里的纨绔们:“我会将辞呈放在我的桌案上,从今日起,我不再是司礼监提督,不再是你们的副统领,也不再是你们的兄弟,我所做的一切都与你们无关。”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走出门去,没有一丝留恋。

只留下一室面面相觑,神情沉重无比的纨绔们。

大鼠眼睛有些发直,他低喃:“今儿上朝,我们想护着大人,不让羽林卫的人伤她,却不想她一挥袖将我们全部抽开,她是怕。”

“是怕我们担当上谋逆同党的名声。”萧何红了眼,声音有些喑哑哽咽:“她到了那个时候,还在想着护我们周全。”

纨绔们之中不少人都忍不住眼底浮出泪光来。

“格老子的,同党就同党,我和大人本来就是同党,要杀要刮,随便,反正老子早将老娘、媳妇和儿子全部都送老家去了!”大鼠瞬间跳了起来,阴沉着脸道。

自从执政和杜家斗争愈发白热化后,为了避免纨绔们的近亲家人再被抓去威胁,秋叶白让他们这些主要干将的家人全部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要么送回了家乡藏匿。

只等着百里初回来之后再做打算。

大鼠直接把头上千总的乌帽往地上一扔,对着纨绔们道:“从今儿开始,老子也不是什么千总了,也和你们不是兄弟了,各奔前程!”

说罢,他撒腿就追了出门。

常萧何迟疑了片刻,也一咬牙,跟了出去。

其余的纨绔们互看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皆齐齐起身,不约而同地摔了头上的帽子,起身朝着门外追去。

秋府

密室

风绣云正静静地坐在床边,手中还绣着一件春衣,仿佛全没有听见身后的丫头的抽泣声。

秋云上一进门就看见这般诡异的情形,他不禁有些奇怪地微微挑眉,风绣云一向温柔可人,又最是体恤下人,很少会惩罚丫头,连他派去给她的嬷嬷说话不客气,她也不曾发火。

今日这是

他若有所觉地看向一边伺候着的嬷嬷,那嬷嬷见他看过来,便只上前福了福身子,轻叹了一声:“大人,夫人已经知道了今日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

秋云上闻言,神色一僵,但随后又放松了下来,垂下眸子里闪过一丝黯淡的光:“你们都下去罢。”

他怎么能期望今日发生的这一桩大事会不走漏风声?

等到所有的人都离开之后,他看着仍旧在绣着春衣的风绣云,迟疑了好一会,还是上前愧疚地道:“绣云叶白的事情。”

“师兄。”风绣云忽然打断他,站了起来,将手上的春衣展开给他看,神色竟是一片温柔含笑的:“师兄,你看看,这春衣可好看,我帮叶儿、帮你都做做了一件,叶儿是竹叶青,你是墨蓝,我记得师兄除了白色,便是穿墨蓝色很好呢。”

秋云上看着她有些无奈:“绣云。”

风绣云却又打断了他的话头,笑盈盈拿起原先搁在桌面上的竹青色的衣衫给他看:“师兄啊,叶儿很而合适这个颜色是不是,她穿着显得气色很好是不是?”

“你够了!”秋云上看着她含笑的眼眸,他心中憋闷了许久的怒火终于忍不住爆发。

他抬手一把将她手上的衣服扯了扔在地上,厉声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个空有一张脸,一点脑子都没有的女人,永远都不敢面对现实,永远都只活在自己的世间里,永远都是那么懦弱!”

风绣云看着他眼中的厉色,忍不住颤了颤:“师兄。”

“不要叫我师兄,我没有你这样的师妹,也没有正式行过拜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