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他,才轻声道:”白,谢谢你。“

虽然他的声音很轻,她却能听出来里面的欣喜和欢喜,满满地,似要溢出来。

就是因为要溢出来,所以才这般轻地说话,只怕一时间欢喜得太激动,不小心伤到她肚子里的宝贝。

她的有些发凉的心忽然变得暖暖地,轻笑了起来:”谢什么,这是你的宝贝啊,也是我的宝贝。“

她当娘了呢,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还能有今日。

前世今生,她都没有想过。

前世是没有机会,今生是她习惯了女汉子一般的生活,也没法子想象自己肚子里有一个小小娃娃是什么样子。

可是,当真的知道了,那种怀着深爱之人孩子的感觉,只让她惊愕之后,满心的欢喜,满心的温柔。

”嗯,白,你有小肉团子了。“他迟疑了一下,轻轻地动手抚着她的小腹,小心翼翼,像是怕碰疼了里面的小东西。

秋叶白微微弯起唇角:”是啊,有小肉团子了。“

果然是符合阿泽的吃货风格啊,小肉团子。

不过如今在她肚子里的小不点儿,确实是一只小肉团子呢,连手脚都蜷缩在一起,都没有分开来。

”我知道你很想要个小娃儿,你猜猜是男儿还是女孩儿?“她轻声问。

”女孩儿,像白的女孩儿!“他一点没有犹豫地道。

她‘噗嗤’一声,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我倒是想要个像你的男孩儿,如果肉团子是男孩儿怎么办?“

其实无所谓男女,只要是她和他的宝贝,她都欢喜。

只是他和阿初在这点伤倒是难得出奇的一致。

他迟疑了一下,有些犹豫:”能不能做成女孩儿?“

秋叶白:”。“

她呆了呆,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儿来:”做成女孩儿,你怎么不说做成卤味的,或者是红烧味的?“

说着她回头看向他,却直对上一双温柔如水的银眸,正静静地看着她:”你终于笑了。“

秋叶白看着他盛满温柔月光的银眸,忽然顿了顿,垂下眸子,眼眶微微地泛起了红来。

他轻叹了一声,将她揽在怀里,从床下取了一只盒子递给她:”打开。“

她看着那长长的盒子,忽然心中若有所感,抚在盒子上的手微微颤抖,那一瞬间,她忽然不想打开盒子。

但是她从来不是逃避的人,便一咬牙,伸手打开了盒子,露出里面的一把长剑。

长剑已经被擦拭过了,但是却还能闻得见上面的血腥味。

她伸手轻抚过盒子里的剑:”这是他的剑。“

他温声道:”咱们的人过去的时候,那里的人都已经撤走了,地上有很多血迹,也有六七具被割掉了头颅的尸体。“

秋叶白抚剑的手一颤,瞬间握紧了手里的剑,只觉得那上面的雕花磕疼了她的手心。

”但是没有凌风的尸体。“他轻抚过她的手,不让她虐待自己,将她的手从剑上松开来。

感觉到她松了一口气,他方才继续道:”我们搜寻过了,只在河边的水草里发现了这一把剑,那些伏击你们的梅苏的人已经全部不见了。“

搜出了地道,但是对方比他们熟悉地形,所以逃离得非常迅速,又留下了人和机关挡住他们的追兵。

”待我们处理掉了他们断后的人和机关,他们已经不知所踪。“他说完之后,轻叹了一声,握住她的手:”抱歉,白。“

秋叶白闭上眼,只觉得身体一阵凉,一阵热。

这说明什么呢?

她可以自欺欺人地觉得凌风平安无事么?、

自欺欺人堂堂大将军王,帝国太子,不会死在小人的暗算里,而是马革裹尸?

可是多少英雄豪杰,从来倒在的不是敌人的刀枪下,而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不要往最坏的想,我已经安排了人连夜在河里搜寻,也继续追击那些人,一定会有凌风的下落。“他温柔地道。

”阿泽,不要对我道歉,这事与你无关,原本就是梅苏设下的圈套,他想要你的命,想要凌风的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目光微红,微微颤抖着阖上了剑盒、

她顿了顿,看着盒子,冰凉的指尖轻抚过上面的花纹,目光森冷却又平静,一字一顿地道:”总有一日,我让梅苏,血债血偿!“

她一定会要那个畜生为他的所作为付出代价,一定要让他所求皆成空,让他的野心和抱负永远得不到实现,让他尝尽人间爱别离求不得的最痛之苦!

”白,我只愿你高兴,什么都好。“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银色的眸子里看着她,闪过怜惜和心疼,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

秋叶白看着他和自己交握的指尖,心情渐渐地平复了下去,轻声道:”阿泽,我记得当年你给小池念过地藏经,今日再各给我念念地藏经和心经罢。“

他的如水银眸里闪过温柔的了然,随后轻声道:”好。“

她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他安静地在窗边轻轻吟诵着佛经,幽幽烛火在风中晃动晃荡,照耀得他眉目仿佛都透明如琉璃,明净无双。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及大菩萨摩诃萨,皆来集会,赞叹释迦牟尼佛,能于五浊恶世

那幽幽悦耳的佛音,仿佛平缓了她心中那些伤与痛。

她看向窗外,窗外明月高悬,如一轮银盘,静静地照耀着人间所有的悲欢离合。

她忽然想起前生听过一首诗人的诗。

人间的面,见一面,少一面。

羊不见面,马见面。

不弃生死,

不离涅盘。

天极十年,春末

文嘉王秋叶白于泉州揭竿而起,颁布告万民书,历数天极帝国数十处罪状,其中种种皆直刺时弊,发人省醒,同时正式起兵对抗帝国。

先国师元泽亦同时登上云山,开坛做法,宣顺帝罪状诸如昏聩无能、听信谗言逼杀忠良、宠信奸佞、以至民不聊生,四处离乱等等,直指帝国民怨沸腾引发天怒,降下星宿要灭天极帝国。

做法之时,天气风云突变,狂风暴雨,云雾缭绕,霹雳如走蛇,大海沸腾咆哮,直让人两股站站,当真是天地变色。

而待国师做法,将手中之罪人书祭入圣火中,燃烧起烈焰数丈。

忽然间云销雨霁,天空之上骄阳万丈,灿烂无比,照耀在国师身上,只见他白发、白衣银色瞳,圣洁美丽如天空青云,众人身上皆湿漉漉一片,狼狈不堪,唯独国师却干干净净,丝毫不见一点雨水缭绕。

万民皆服,跪地称颂。

自此,天极兴,天下亡,文嘉兴,天下兴之预言遍传天下。

无数曾经被杜家压迫过之有识之士皆投奔泉州。

不过短短时日,帝国三十二行省,福清行省率先扯起义军大旗响应了文嘉王女的旗号,首先跟着反了,此后云江、东江、沿海、辽新四个行省与跟着举起了义军旗帜,响应号召,跟着反了。

至此,整个东南五行省全部都——反了。

直打得帝国朝廷措手不及,一片混乱。

谁都知道——天下,要大乱了。

而就在泉州声势浩大的义军旗帜扬起,数个沿海行省皆反之时。

上京之中也是一片不得消停。

紫金殿偏殿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噗通!”停云顾不得自己脸上的面具被打落,伤又被梅苏一巴掌扇开,立刻跪倒在地:“家主,求您责罚,是我无用。”

梅苏冷冷地看着他:“你确实无用,叶白没有带回来就罢了,连百里凌风的尸首也没有带回来。”

“属下知错,但是却很肯定对方必死。”停云捂住自己的脸颤声道。

“我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你最好记住了,这是最后一次犯错!”梅苏素来烟云缭绕的清冷的眸子里一片森然。

“是,属下知错!”停云颤声道。

梅苏淡漠地吩咐:“好了,更衣罢,陛下到了进药的时辰,我要去伺候陛下用药了。”

“是!”停云立刻站了起来,将地上滚落的遮着自己毁容的半张脸的面具带上。

“您今儿要穿什么颜色?”他小心地问。

“白色罢。”梅苏比了比搁在床上的新衣。

“您一向并不喜欢白色。”停云有些奇怪,家主一向觉得白色很不吉利。

梅苏一边让他伺候自己穿上衣服,一边微微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道:“陛下喜欢我穿白色,他觉得那样我看起来像我那父亲。”

他语气温和,但是淡漠得令人心惊。

“是。”停云已经听说了,这些日子家主从一个连外臣也不是的身份一下子跃升成了顺帝身边的近身大红人。

顺帝夸他温文尔雅,善解人意又足智多谋,善断果决,实为宰辅之才,颇有乃父之风。

更将朝政上不少事交付于他,对着所有的朝臣名言,以后百里凌风继位,他便是第一次首辅大臣。

朝中众臣们是早见识这位梅家大公子,不,秋家公子的,如今妹妹没了首辅之位,起兵造反,哥哥非但没有诛连,却因为追缉妹妹反叛的功劳,继续入主朝内,虽然还说不上登顶权力巅峰,但是也差不太远。

着实教人唏嘘,错愕得很,这一家都子都是传奇。

但是如今这位秋家公子,非但得了杜家的支持,还得了顺帝的大力支持,实在是更令人惊愕,而也正是因为如此,虽然他入朝为官,子承父爵,有不少非议,但是实际的阻力不算大。

因为大伙都看明白了,顺帝的日子不久了,而太子殿下百里凌风虽然不喜此人,但是却也有真的在用此人。

梅苏行事作风,倒也确实担当得起顺帝给他的评价,一介商贾入朝为官,冲破种种阻力和藩篱,理事时井井有条,圆滑狠辣,让人很是招架不住。

于是众朝臣虽然很有些微词,但是也默认了他的身份。

毕竟一介女子都能南征北战,还临朝驭堂那么长的时间也没有出什么乱子,不是么?

“陛下相信我,还有一个原因是我越是像父亲,他便越是放心,越是依赖我。”梅苏看着镜子里的人露出一丝冰凉的笑意。

“陛下现在最信赖的人是您罢?”停云牙缺嘴豁之后,戴着个面具,说话瓮声瓮气的,却也掩盖不住他的欣喜和得意。

仿佛那个得到皇帝陛下信赖的人是他一般。

“人老了,就容易糊涂,何况那原本就是个糊涂的。”梅苏淡淡地道,看了看镜子里的人,调整了一下自己戴着的银色莲花眼罩。

停云看着镜子里的自家主子,只觉得那眼罩衬着他一身的白衣,倒是显出一种别样的气韵来,眼底闪过倾慕的光芒:“糊涂皇帝,糊涂朝,白瞎了这帝位,就该由您。”

“好了,哪里来这么多话,东西准备好了么?”梅苏一抬手打算停云的话。

停云立刻点点头,拍了拍手,示意外头侍卫端上来六七个盒子,随后打开来给梅苏看。

梅苏看了眼里面那被石灰腌渍着的一个个死不瞑目,朝着他怒目而视的人头,微微挑眉:“很好,还有一个。”

停云立刻点头:“也已经准备好了。”

“你的伤是叶白动的手罢,你说什么激怒她了?”梅苏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忽然转脸淡淡地看着他问、

停云一时间不防,顿时噎了噎:“属下属下只是怨恨她为什么要伤了您。”

梅苏目光莫测地睨着停云,轻嗤一声:“是么,你知道与我说谎是个什么下场。”

“属下不敢。”停云立刻颤声道,同时又跪了下去。

梅苏清浅如雾的眸子淡淡地睨了他一眼:“行了,咱们去见陛下罢。”

说罢,他转身坐上了轮椅。

停云松了一口气,立刻起身推着他一路向紫金殿正殿而去。

其余捧着人头盒子的侍卫皆跟在他们的身后。

一路上无人敢言,只等着一会儿到了正殿,梅苏示意停云:“你留在这里,一会子不管什么人来,都不要让门口的人拦着。”

停云一愣,随后恭敬地抱拳:“是。”

梅苏转身便让另外一名侍卫推着他进了殿内。

停云便领着人在外头等着,片刻之后,便看见殿内郑钧走了出来,面色冰冷地看了他一眼:“陛下宣召你们将东西带进去。”

停云虽然不悦,但是却还是反复毕恭毕敬地模样:“是,郑公公。”

随后,他看向身边的人:“你们把东西弄带进去罢。”

“慢着,咱家要检视一番。”郑钧冷冷地道,随后他掀开了盒子。

方才那梅苏在殿内伺候陛下喝药之后,一脸忧郁沉痛地说什么太子殿下去部署剿匪事宜,并被秋叶白一封书信欺骗,他亲自去劝降秋叶白,却不知这是秋叶白和国师的陷阱。

太子殿下中计身亡,但是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陛下双目圆睁,几乎晕死过去,勉强才撑住身子,要他拿出证据来。

梅苏道是证据都在门外,让他来取。

可是他一直觉得梅苏此人生了一张好面皮,而且谋略过人,但是他心思阴险狠辣,绝非善类,竟整日里照着云上君的样子装扮来接近陛下。

这就是心术不正。

偏生陛下却又吃足他这一套温柔低调,表忠心,伺候贴心的把戏,竟将好容易收回来的大权给了他不少,仅次于太子殿下,要他辅佐太子殿下。

好在太子殿下并不信任他,也处处提防,但是如今太子殿下去巡视布置剿逆事宜,忽然说人没了就没了。

他实在不得不怀疑梅苏此人要么说谎,要么动了什么手脚。

如今做出这般情态,也不知道要作甚?

他需得检查一下梅苏所谓的证据。

只是郑钧才打开第一个盒子,瞬间脸色大变:“平宁!”

盒子里正躺着一个人头,那人头面容痛苦狰狞,大张着双嘴,两眼孔空洞,还有血泪两行留下,但是他还是第一眼就认不出来那是跟着百里凌风的平宁!

他匆匆看了几眼另外几个人头,发现全部都是百里凌风身边的近侍,瞬间眼前一花,腿都软了。

他恶狠狠地看了眼停云,随后立刻尖利着嗓子,颤声道:“都跟咱家进去!”

随后,他一转身,脚步虚浮地向那正殿内匆匆而去。

其余人只是恭敬地捧着盒子跟着他进去了。

停云这才抬起头来,眼底闪过阴狠的笑意,低声轻嗤:“老东西。”

随后过不了多久,就忽然听见殿内传来一阵混乱,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砸破,还传来宫人们慌张安抚的声音:“陛下,陛下,您息怒!”

“陛下现在没有找到太子殿下的尸人,就说明还有希望!”

“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不会有事的!”

停云闻言,冷笑了一声。

而此时,一个小太监忽然一脸惨白地抱着个盒子匆匆朝着殿内连滚带爬地冲去,身后还跟着数名百里凌风身边亲近的大臣。

停云看着那些大臣们各个脸色如土,或者目色猩红,心中暗自冷笑,随后对着那试图拦着他们的紫金殿太监们道:“陛下有旨意,任何人不得阻拦大人们进来。”

虽然紫金殿门前的太监们不知道皇帝陛下什么时候下了那样的旨意,可是他们看着大臣们气势汹汹而来,又听着殿内传来不同寻常的响动,也知道这其中是必定有大事发生了!

他们皆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那小太监似乎有些喝醉了,抱着个盒子,踉踉跄跄地走着,又像是那盒子太沉重,沉重得让他双手发麻,双脚发软,竟然一下子站不起来,随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忽然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陛下,不好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的首级被贼人挂在咱们上京的城门之上了!”

他手上的盒子也一下子捧不住,落在地上,瞬间打开来,露出里头一个脸色乌青,死不瞑目的可怕人头来。

但那人头的脸不是太子百里凌风又是谁?

在场的大臣们瞬间也跟着腿软,有些人瞬间就忍不住哀嚎了起来:“殿下啊!”

李牧一个健步过来,一脚狠狠地踹在那小太监的身上,将他一下子踹下了阶梯,恶狠狠地道:“滚开,你这没用的东西!”

随后,他颤抖着伸手下去捡那盒子,伸了几次,都没有拿起那盒子,豆大的眼泪却从他目中夺眶而出,倒是一边的常爵爷看不下去了,弯下腰,一伸手将那盒子拿了起来塞进他的怀里。

李牧一把抱住那盒子,大步流星地朝着紫金殿内匆匆而去。

所有的大臣们都瞬间抬起步伐向紫金殿内冲去。

停云目送他们离去的背影,轻嗤了一声。

而在众人进去殿内片刻之后,紫金殿内瞬间传来一阵尖利的哀嚎声:“啊啊啊啊啊——!”

绝望的尖叫声,听起来异常的凄厉,强烈的痛苦让那声音都走了调,也让异常的凄凉,让周围噤若寒蝉的宫人们都打了一个寒战。

而不过多久,殿内就传来一片片凄凉的哭泣声。

“殿下啊——!”

“殿下!”

再过了片刻,便是一阵慌乱,哭泣里夹杂着惶恐:“快,陛下昏过去了,快宣召太医,太医!”

“太医在哪里?”

看着殿内连滚带爬出来不少宫人,停云眼底闪过一丝阴冷的笑意,他抬头看向一片乌沉默的天空,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家主果然料事如神。

一切尽在掌握。

黄昏的宫廷,一片黯淡,猩红如血的阳光落在宫里每一个角落,凄美森然。

帝宫之中响起呜鸣的丧钟,连击十下,幽幽沉沉响遍了整个宫廷。

十二声钟响是天子薨逝,而十声鸣钟为储君喪。

冰冷的风掠过宫廷的上空。

大群的黑乌鸦站在屋檐龙角之上冷冷地看着人间,随着钟声响起,它们扑棱棱地飞向了天空。

向着落下的太阳追去。

猩红暗沉的太阳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之上,渐渐地被黑暗吞噬殆尽,只留下漫天猩红不详的火烧云。

仿佛帝国最后的骄阳从此落下,再不升起。

天宁十年

太子百里凌风,骁勇忠烈,善谋断,镇守南疆,屡立奇功,南蛮闻风丧胆,平叛有功,先封大将军王,后册东宫。

天宁十年惑国案发,秋氏四女叶白领逆军叛出天极,太子剿逆布防,殁于叛军围杀,尸骨不全,只首级悬于上京城门,朝廷震怒。

后太子首级于宫中失踪,上追封圣烈太子,

顺帝大哀,不得起。

——《天极录。圣烈太子》

一个月后

“明儿的典礼准备得怎么样了?”梅苏坐在镜子前,让停云和一边的贴身侍女伺候他换下衣衫。

“回王爷,都已经准备好了,十皇子,不,小太子也准备好了,皇后娘娘也会出席。”停云含笑道。

家主自从太子去了以后,更是成为了顺帝的主心骨,被册封了异姓王爷,赐了明王令、并加封太子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