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答案后,飞船终于起飞,缓缓飞向西维隆。她拿出游戏机开心地玩起来。在她冲关冲得正起劲的时候,手机铃声刺耳地响起来。

她很有经验地把电话拿得离自己耳朵远一点,按下接听键,白井-歌登的怒吼声立即响起来,阿萝笑眯眯地等对方怒吼声暂告一个段落,才轻飘飘地问了一句:“歌登队长,出了什么事?”

“鲁卡斯团长的新目标是海神权杖,你是不是开会那天就知道了?”

阿萝微微一笑,承认道:“是的,不过,你们全体拒绝了。”

白井-歌登气得牙齿咬得咯吱直响,她低声道:“你预谋了多久?”

“怎么能叫预谋呢?歌登队长,难道你不相信帝国近卫队的实力吗?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只不过是一个传闻,没准鲁卡斯团长现在就在贝格尼尼准备报复咱们呢,歌登队长,帝都的安危可全压在你一个人肩上,你就别操心这点小事。啊,没事我就挂电话了。”

不等对方回话,阿萝就设了拒绝接听。她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拿起游戏机继续冲关。不一会儿,使团团长抹着冷汗,再次来到她的坐位旁。阿萝微微抬眼,没有说话。来人压着话筒,把电话递过去,道:“拉金皇储的电话。”

阿萝放下游戏机,接过手机,轻轻喂了一声。手机那头,比比埃尔的声音依然温柔清澈,他问道:“海茵特,特警队的人你没有安排吗?”

“有近卫队的人保护就够了呀,殿下,不用担心啦。那个歌登队长总是打扰您少得可怜的休息时间,等我回去,要好好教教她。”

比比埃尔低笑一声,道:“嗯,到西维隆后凡事低调。”

“好,我会很乖的。殿下,你要多注意休息哦。”

5、请你做我的皇后(十)

阿萝的乖巧保证让比比埃尔再次笑起来,等两人都挂上电话,他对面的年轻男子才出声:“我需要一个解释。”

比比埃尔听他的口气尽是不满与强压后的愤懑,收好手机,看着对方微微笑道:“这一个考验。”

凯斯牧冷泠讽刺道:“考验谁?皇太子阁下,只怕这一次你拱手将胜利的果实送给对手。”“也许你是对的。”比比埃尔收住微笑,踌躇不定,修长的手指在椅把上轻轻敲动两下,右手食指点点眉梢,轻微又坚定地回道,“吩咐歌登队长前往西维隆,拦下她。”

凯斯牧奇怪之极,低声问道:“殿下,你心中是否有难题?”

“为什么这么问?”

凯斯牧坦然地看着他,两双带着高贵气派的星眸冷冷相对,他道:“如果你不曾犹豫,你绝不会让她离开你一步。”

一向贵雅从容的比比埃尔,听凯斯牧指出焦点所在后,轻轻叹了一气,摇首道:“我希望她自己做决定。”他本该意志坚定地阻止所有一切发生,但他骄傲的心一再告诉自己:他不甘心。

凯斯牧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心意。他抛下一句:“你会后悔,这个时候,即使白井.歌登马上赶过去,也不能阻止事情的改变。不信,走着瞧。”

这两位在阿萝.海茵特生命中扮演着重要作用的男士,他们口中关切的女人,此刻正随着西维隆的迎接队伍走进使臣驻馆,住进对方安排好的古典风格房间。屋内装饰低调又奢华,细节处处透露出完美主义地精致。引得阿萝赞叹不已。

她不由得露出欢喜的神色,侍者见她如此满意,轻声告退。毕恭毕敬地倒退带上门。不久,屋子里淡雅的香气渐渐浓郁。阿萝深深吸了一口,再用力呼出,整个人如脱胎换骨般轻松自在。

套房内,柔美华贵地床铺时时刻刻都在诱惑她,阿萝冲进洗浴室快速冲了个澡.1^6^K^小说网更新最快.不待吹干头发,她就奔向魅力不可抵挡的美丽床铺,扑上去,抱住柔软丝滑地床被,满足地蹭了蹭,不一会儿,房间内细微的呼吸声有节奏地响起来,客人已沉入梦乡。

这是一个美丽的夜晚,宁静的星空下。一轮皓月当空,在琉璃制的窗户上淡淡流泻,轻柔地晚风微微地吹拂。给东方的客人们带去西北特有干爽的气息。“啊,不!”阿萝猛地起身。她深深地喘息。四周是这样陌生,身边也没有比比埃尔威严而不失温柔的气息。她一时之间还没想起自己在西维隆的使馆,她有些慌乱地跳下床,赤脚踩着地毯,穿过屏风,冲向门口,她旋开门把,走廊通道两旁挂满富于巴洛克色彩的风景画,和海湾别墅那里简洁优雅大大地不同。殿下…”待看清四周的景致,想起自己所处的地方,她不由地收了口,轻轻地关上门,额头抵在门把上,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会再做那个噩梦?也许是因为阿迈隆、葛莱士、变异魔兽的阴影,也许是因为他背弃了建立伟大地安洛达帝国梦想的承诺。

她穿着轻巧的淡色睡袍,走到窗边,深深吸了一口清爽地夜风,吹去梦魇的迷蒙。她拉开淡白色地蕾丝窗帘,手腕抵着下巴,遥遥望着明亮地月光,她想:殿下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呢?工作、休息还是像她一样在想着谁?

她轻轻笑起来,正要去背包里拿手机,却见清雅的月色下,使馆外地花园后面,有一个人也在望月凝思。这个人的背影出奇地熟悉,她有些奇怪,脚尖轻点,无声无息地落在那人的后面。

花园里载满大片金色的风信子花,旁边有一座鲜花环绕的花廊,绿叶缠绕的秋千在晚风中轻轻摇晃。

月色很美,景色怡情,就是赏景的人不对。

眼前这人穿着深色的笔挺军装,肩章显示他是西维隆军方元帅一级的重量级将领。这样一个有身份的人夜半出现在使馆花园里做什么呢?

他的背影,坚毅挺拔,从骨子里流露出他的高傲与雄心,太像某个深埋在记忆里的人或者就是刚才那场噩梦的男主角,这让阿萝难以忍受。她轻轻动了一下,花园里的小石子硌到了她的光脚丫,她轻轻低呼一声,也有提醒对方的意思。那人果然转过头来,一打量,五官神情竟是全然的陌生。

两人互望很久,对方仍没有出声的意思。阿萝咬咬嘴唇,望着对方清亮的眼睛,问道:“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对方眼中顿然惊愕,隐隐有着绝望的悲恸,他伸出手掌,轻轻地抚上自己的脸孔,满面被人遗忘的疤痕,此刻统统暴露在清澈的月光下,下巴处的黑色手术缝线还有一个结头留在那儿。望着一脸疑惑的月光下少女,他不由得全身颤抖起来,意志坚定的双眼竟然盈满水光。

“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阿萝立即道歉,她想能让这样一个浑身刻满英雄勋章的大男人如此哀伤,必定是自己的错。也许是自己放肆的打量让对方想起伤心往事呢。

这个满身都是蜈蚣线疤痕的元帅,像是想到什么,立即转身,背对着她,全身笼罩在痛苦之中。阿萝越想越觉得是自己的错,是她打扰了对方的清修与心底的平静。

她急急地解释道:“抱歉,真的很抱歉。请相信我没有恶意,我刚才做了噩梦一起床就看到你站在这儿,以为是坏人,所以表情有点让人不舒服。不过,我真没有恶意,相反我很佩服你,能够战胜死神,勇敢地站在所有人面前宣示的人,是世上最骄傲的人,也是创造奇迹的人。”

尤其是这人的生命光芒这样地黯淡,好似死神的镰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边。但是,他的背脊这样挺拔,他的眼神这样坚定,他扼住了死亡的咽喉,他余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和时间赛跑。

拥有这样钢铁般意志的勇士,值得任何一个人钦佩。

“我可以有这个荣幸知道您的名字吗?”

对方没有回答,他粗糙低哑的声音响起来:“美丽的小姐,为何刚到此处就做噩梦,是我国招待不周吗?”

“不,我很喜欢这儿的一切。”阿萝答道,没有丝毫犹豫,她把自己从来没有对其他人提起过的苦恼说出来,“和你战胜死神的英勇魄力比起来,我的烦恼其实不值一哂。简单点说,我刚刚发现自己爱上一个人,那个说爱我的人却不告而别。如果他会移情别恋,那么我倒可以放下心。

然而,他天性喜欢游戏人间,并不容易轻易爱上一个女人。当他说他爱上我的时候,我不相信。后来,我相信了,他却没有回来。所以,我总是克制不住去想他是不是遭遇什么不测。一闭眼,濒死的人七窍流血,满身是伤,在最后的死亡来临,仍掂念着要我小心。

也许你会笑话我的自作多情,可是,他陪在我身边的时候,确确实实最最爱护我,他是宁可帮助他的情敌,也不忍见我难过。我想,我这一生再没有人比他更爱我。”

“没有人会笑话真爱。”对方的情绪有点激动,他接着道,“敝人可以为美丽的小姐分忧解劳,请问你的爱人叫什么名字?”

对着迷人的月光,阿萝才有这样的勇气这样的感性说出心底的秘密。她听到西维隆元师的问题,轻轻笑起来,回道:“谢谢你的慷慨。只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了呢。”

“为什么?”

“因为有一个人更需要我的照顾,而且,我已经答应了对方的求婚。”阿萝微微侧头,避开了对方惊愕的双眼,她轻轻回道:“其实,他的朋友他的事业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妥,我想一定是我不愿相信自己被抛弃的事实,才会有那样糟糕透顶的想法。尤其是有一件事,更证明了我们之间有很大的问题。我想,也许他并不爱我,我也不是真的爱他。”

5、请你做我的皇后(完)

真奇怪,我怎么会对这个全然陌生的人说这些话呢?阿萝心中不停地问自己,她眼角扫了一眼背对着她的人,也许月色太温柔,也许噩梦太血腥,阿萝给自己找了太多的借口,都不能掩饰,因为眼前的人和心底的人在气质上出奇地相似,从而蛊惑了她。

她在潜意识里把这个拥有顽强意志的男人当作了她的爱人。对珀勒丰,她有什么不可说,又有什么不会说?任何难题,珀勒丰都能想出办法提前为她解决掉,不让忧愁锁住她的快乐。失去后才懂得曾经的人付了多大的心思在自己身上,只为自己永远大笑。

这样想起来,阿萝觉得更难忍受有这样相像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等着谁的救赎。她匆匆道别,匆匆飞回自己的房间,匆匆关住美丽的月光,匆匆用柔软的被子裹住自己,匆匆与心底的爱说再见。

阿萝像驼鸟一样,不去想有关那个会让自己痛苦的人的一切往事,她默念殿下的名字一百遍,在复杂的思虑中久久不能入睡。哔叽数声,如此深夜如此的心,电脑的警报声带给人一种惊心动魂的阴影。

打开邮箱,阿萝沉默地看着苏蓝传过来的内容。比对附件中的照片,月下那个陌生军人就是西维隆的帝国皇帝,以军事与严法治国,他麾下有四支劲旅,三个月内吞并了西南古国萨蒂。目前,两支强悍军旅集结两国边界,高科技组装的铁蹄正时刻威胁着金沙帝国的西大门。

这,也就是比比埃尔-沙-拉金暂留国内的根本原因所在。阿萝在电脑上飞快地打了几个字,查看新国王登基典礼举行的时间。后天。迎宾宴将持续三天。因为有那样一个时刻提醒她回忆地人在场,她一点也不想参加。她发邮件给苏蓝,要对方告知卡修-鲁卡斯的动态。

等了一会儿。她等到苏蓝的回信,也得到她要地答案。卡修-鲁卡斯已进入西维隆。不日将抵达西维隆皇宫,夺取传说中的海神权杖。

阿萝暂时抛开左右不定地心事,全心全意开始计划如何有效地避开新国王登基又不会引起双方的误会。想来想去,她决定把难题仍给使团代表去头痛,她只要躲好不让他们找到就行。

隔了一天。国宾区因为找不到关键人物变得闹哄哄.1-6-K小说网,电脑站,.更新最快.

是时七点三十分,在西维隆礼官的催促声中,金沙出使团不得不用“急病”一词掩饰阿萝-海茵特的失踪。

八点,六十四礼炮响起,登基典礼准时开始,嘹亮冗长的号角鼓乐声响彻整个莱茵广场。

凌晨时分,阿萝就已潜入皇宫宝殿,埋伏在一根柱子上,两眼圆瞪。全身紧绷,把自己地感觉放大无数倍,等候暗天使团团长登门。连蚊子都不放过。

当金色的太阳光射进皇宫时,映得宝殿内金光闪烁。阿萝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睛。就这一刹那。红眼白发的恶魔化身,卡修-鲁卡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金色光线中。万丈光芒突显出他身上的邪恶气息,阴暗而恐怖。

从进入此处后,鲁卡斯鲜红浴滴的血眸就锁住了阿萝,他轻轻地笑起来,残酷而又无情。

阿萝微微抬起下巴,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呵,”鲁卡斯微微感应四周,他轻笑一声,“你的胆子很大,真的很大,孤身一人来送死。”

阿萝呔了一声,道:“废话少说,束手就擒吧!一团黑影猛地拍向梁上少女,鲁卡斯不再说话,专心狙杀对方。阿萝神情严肃,挥起死神镰刀谨慎小心地抵挡对方的攻击。

鲁卡斯的攻击毫无章法,却蕴含着无穷地杀伤力,轰隆隆的爆炸声就像炸药被引爆。阿萝满不在乎地迎上去,她跳着熟练的死神之舞,有技巧地闪躲对方地攻击,挥着镰刀乒乒乓乓抵挡,不一会儿,这座远离皇宫主体的宫殿只剩残椽断壁。

两人有来有回,都打得非常小心,尽管形势对双方都危险无比,但鲁卡斯地主要目地是寻找海神权杖,当他发现这座宝殿是引他上钩的空壳后,他出离愤怒了。

“我倒低估了你地无耻!”

这样的指控,让阿萝纳闷不已。她什么时候算计他了,难道警匪作战还不许事先埋伏不成?

鲁卡斯大掌一挥,一股超强异能力量飓风逼退对手,他起身向皇宫广场赶去。阿萝回过神来后,立即追上去。两人边追边打,交手声噼哩叭拉作响,闪亮的光芒不断爆发,竟比那金色的阳光更加夺目耀眼。

很快,这两道拥有恐怖力量的黑影出现在广场上空,警戒卫队的枪炮刚举起,就被异能力量爆炸波及,统统损毁。阿萝连忙大喊:“闪开!特警队执行任务!”

她的刀挥得越来越猛,她的死神之舞也越来越流畅,眼看身法诡异的她就要追上鲁卡斯,却见咫尺之间的人忽然向地面扑去,黑气直接罩向人群中一个拿着蓝色手杖的人。阿萝在空中一个急冲,飞身猛扑,她堪堪推开那个被瞄准的目标人物,却拦不住那团杀人的黑气,瞬间夺走附近数名保镖的生命,以及那根蓝色的手杖。

鲁卡斯身上的恶魔力量全部激发,整个皇宫看上去就像扭曲了波纹一样。他手抓着蓝色手杖,哈哈大笑,笑声刺耳且能夺走人的性命。阿萝双手握刀平举,身上的死神黑雾逐渐蔓延,牢牢地保护住其他人不受鲁卡斯的威胁。忽然,鲁卡斯得意的笑声嘎然而止。他神情扭曲地看着手中的蓝色手杖,不住地怪叫:“假的,你敢骗我!”

对手的怒气把恶魔力量提升了数倍,阿萝一惊,刚要有所行动,却怎么也快不过鲁卡斯无处不在的恐怖力量。数道有形的实质黑气冲向她身后守护的人们,阿萝心一横,挥刃直接冲上去,不顾己身的防御在鲁卡斯的恶魔力量面前,宛若无物。

噗哧两声,阿萝中招。随即,她坚定的保护圈撕开一个口子,黑气如夺命飞箭般射向她身后的某个人。阿萝瘪嘴,她自顾不暇,未来的西维隆国王,你早点去侍奉冥王大人吧,省得让殿下不能好好休息。

然而,那道致命的黑箭在刺进目标体内的刹那,惊天动地的变故发生黑箭在西维隆国王身前犹豫半晌,竟然脱离恶魔主人的掌控,噗哧一声,刺进阿萝毫无防备之心身体却被紧紧防固的背心处。阿萝捂住胸口,不住地吐血。

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样?

即使是鲁卡斯本人,也完全处于惊愣状态,他的惊愕不比受到创伤的少女少。俄明兰的死亡记忆,这一次的断杀,只不过再次证明死神黑袍并非传说中的攻不可破!

这还是小问题,真正严重的问题在于,有人躲过了恶魔力量的必杀招。

鲁卡斯沉下眼,这样的存在必须翦除。他一手抬起,红眸越加艳丽,如有实质的黑色雾团在他的手心里飞快地旋转。

当鲁卡斯把目标锁定那个威胁他的存在时,他的身体忽然不听使唤,体内两股力量又开始展开对身体的霸占权争夺战。好不容易他以强大的意志控制住身体,他怪笑一声,重又鼓起力量开始毁坏皇宫大殿,等那些巨大的石头落下来砸死某人。

这时,阿萝深吸一气,鼓起异能气团,吃力又镇定地拦住肆虐的恶魔力量,渐渐地,她的眼眸也染上血色,晕红得让人胆怯退缩。鲁卡斯看着她,脸上的神情从惊愕、疑惑、愤怒到恍然大悟飞速地转了一遍,他哈哈大笑:“原来如此。”声音凄凉而绝望,蕴含着不解之谜,纵身飞离皇宫广场。

等到再也察觉不到对方的气息,阿萝才放松下来,轻轻呻吟一声,她捂着胸口掉到地面上,痛定思痛:一定要学到第六层死神秘术!

休息了一小会儿,她站起身,捂着伤处,准备离开。冷不防被西维隆军队团团围住,她拼命地眨眼睛,这又是怎么回事?没见她浴血奋战保住了他们新任的国王,有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对方走到她面前,为她解惑:“海茵特小姐,身为金沙帝国准皇太子妃人选,你的行为不仅破坏了本国皇帝的登基大典,而且也证明你欺骗我国君臣的感情。你是在藐视我国吗?”

就算是事实,阿萝现在也明白,这话绝不能承认。如果承认,那就意味着战争。

而现在的情况是,金沙帝国正在备战,西维隆早已做好进攻的准备,只等一个合适的借

她咬牙切齿,道歉在这种时候显然是没有用的,解释也是多余的。她不得不妥协,低声道:“尊敬的皇帝陛下,我愿尽我所能弥补我的过失,请说出您的要求吧。”

“做我的皇后,我可以不计较你的鲁莽。”西维隆新皇帝从保镖群中走出来,不缓不急地提议,神容镇定,眼神坚定,好像他的要求就跟一起吃顿便饭一样简单。

“不!”阿萝想也不想地拒绝。

喀嚓喀嚓数声,刀枪架到金沙帝国使臣们的脑袋上,他们连忙开口工作,开始对阿萝做思想工作,要她以大局为重,牺牲小我以成全和平大业。

6、传说只能是传说(一)

“为了海茵特家族的骄傲,请你嫁给我!”

望着对方,阿萝纳闷得无言以对,这两者之间必然的联系吗?就算是为了她的家族尊严,他又凭什么说这样的话?

“我许你一个伟大的帝国,它将一统西孟大陆,重现历史上安洛达帝国的荣光。海茵特家族最后的传人,只要在这份文件上签字,你就是西维隆帝国唯一的顺位继承人。”

真是让人心砰砰乱跳的甜蜜诱饵,阿萝如何能抗拒得了?就像当初珀勒丰如此对她许诺,她同样没有拒绝一样,阿萝满怀疑惑。

全副武装的西维隆将士包围里,这位新登基的西维隆帝国皇帝,手持金盘,写满花体古文字的皇权分享证明文书放在她面前,阿萝无意识地拿起它,逐字逐句地读过去,与海茵特家族古老藏书室里存放的文件一样,末尾的皇帝印鉴与名字代表着皇室的绝对权威与它的法律效力。

“你确定不需要我做什么?”阿萝满脸惊疑,紧抓着文件问道。她不敢置信,怎么会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对方微微摇头,见阿萝仍是不相信,他收住所有的神情,语气平淡地回道:“一定要给这份文件加上一个可信的理由的话,那就是两国间的战斗将因为你的拒绝提前打响!”

唯恐她或者金沙使者不信,他的一名臣子拿出通讯器和计算机,连线前方司令部,让金沙国的人看清楚那些森严的高射大炮严阵以待,战争一触即发,并不是口头说说而已。

阿萝目瞪口呆。她以为她已经足够无耻,没想到还有人比她更无耻。这样的逼迫能代表什么?阿萝暗道,签就签。等她回国,它就跟废纸一样。她抓过笔。刷刷签下自己地名字,随手扔过去,不屑一顾地冷哧一声,转身正要离开时,她忽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波动。

她猛地转过头.1-6-K小说网,手机站ap,.更新最快.只见那位行事古怪的西维隆皇帝拿着一枚金色方戒,正往她地签名处加盖印章。她惊恐得大喊:“住手!”

对方千般算计就为了这一刻,怎么可能因为她的阻止而中断呢?

阿萝冲过去,挥起拳头作势要打。他阻止所有地保镖或臣子保护他,他迈步,离她更近,微微而笑,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得意的诡笑,示意她如果要打千万别客气。

看他走路都要靠人搀扶。阿萝高举的拳头挥了挥,终究没有打下去,她恨恨地骂道:“珀勒丰。这笔帐先记着!”想到这乱糟糟的一切,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又不能动手打一个朝不保夕的病人。这个病人又在她地心底占那么重的份量。她不想让自己活生生气死,转身大踏步重重地离开。

珀勒丰笑意更盛。他低低唤道:“小妞,记得下午一定要来参加婚礼。呵呵,只有做我的皇后才能继承西维隆帝国。”

阿萝恨恨地直跺脚,重重一摆头,冲出大殿找空地撒气去。

见她的身影消失在宫门的那一刻,强撑的珀勒丰哇地吐出一口血,尽管有那么多的人明里暗处在保护他,他依然被卡修-鲁卡斯的恶魔力量伤到。

他的保镖立即扶住他,连声叫医生们过来救诊。

珀勒丰轻轻摆手,轻语道:“不用,你们都去安排下午地婚礼,绝不许任何人任何事破坏它!”

臣僚们领命退下,这时,保镖接了条信息,他对珀勒丰道:“白井-歌登的飞船已过阿迈隆山脉。”

“不用拦,她是罗吉斯特唯一的姐姐,他知道该怎么做。”珀勒丰就着保镖地扶持,走到王座处,坐定后,微微笑道,“联系美女蛇,立即发布消息,就说暗天使团团长被死神镰刀刺成重伤,向北十字星海方向逃窜。”

“若海茵特小姐得信赶去怎么办?”

珀勒丰挑挑眉,傲然地笑道:“你还是没明白,安洛达皇帝的遗愿,是任何一个海茵特家族人地执着!为了皇后这个位置,即使要她背叛那位三大陆最温柔最威严最疼爱她地拉金皇储,她也会去做。”

保镖称是,低语道:“所以,塞西斯明知您的身份,明知海茵特家族族长方戒地重要性,他一点也没有对海茵特小姐提起。”

“她将是本皇的海茵里希皇后。”

“遵命。”

下午,阿萝卡着点,在最后一秒钟踏进皇宫大殿。她臭着一张脸,身上的便服又脏又破,满头散发着浓浓的汗渍和血气,挑衅地看着台阶上的男人。珀勒丰不以为意,慢慢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缓缓走回主台前,低语道:“小妞,你将是建国以后最有个性的皇后。”

阿萝哼了一声,和珀勒丰一起站在主婚人面前,听对方诵念冗长的证婚词。念完后,两人许下永远相爱的誓言后,侍者递上戒盘,阿萝拿起男戒,粗鲁地抓住珀勒丰的手,准备胡乱硬套。

然而,记忆里精悍有力的长指,已变成眼前布满疤痕的手掌,关节浮肿,皮肤黝黑粗糙,反衬得她的手指太过苍白太过无力。

她轻轻地握着他的手掌,百般滋味涌上心头。音讯全无那段时间,他经历了什么?究竟是怎么样才从死亡深渊爬回人世间?在他濒临绝望的时候,又是以怎么样的心情看待自己和殿下的婚事?

曾经,她以为是他放弃了诺言,如今,她发现原因在于她否定爱情能够天长地久。

珀勒丰担忧不已,他轻声问道:“小妞…

阿萝抬起头,这时候,她才发现隐藏在满面疤痕之后,是珀勒丰年轻的容颜,上面过早地爬满苍老的印迹。她松开手,轻轻地捂上那些浅浅的影子,曾经,一定无比狰狞吧,一定很痛很痛,她的心猛地抽痛起来,到底是他的坚持在提醒她勿忘誓言,还是她的噩梦在现实中应验?

见她满眼伤痛,久久不语。珀勒丰轻轻一笑,化解这中间的奇怪氛围,道:“别担心,这些丑东西快就会消失。”

阿萝回过神,白了他一眼,不再表示什么,小心地给他套上戒指后,直接把左手放到他鼻孔底下,一脸不快,要他动作麻利些,她还赶着去北桥。

珀勒丰拿起戒指,小心为她戴上,动作很轻,只怕自己的粗手指会弄疼他心爱的人。

族长方戒,阿萝眼神复杂地望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喉咙有些哽咽,不知道该说什么。塞西斯、凯斯牧、阿兰塔、从前肆意张扬的珀勒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从她脑海里飘过。

她不想见它戴在自己的手上,她使劲地用力想要退下它。珀勒丰拦住她,轻声道:“小妞,戴着它。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宁可它从来不曾离开过你。”见阿萝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放低声音,在她耳旁低吟,“有它在,恶魔力量不能伤害你。”

一时之间,阿萝想不通其中的深意。现场的情况也不许她多想,珀勒丰拉住她的手,微笑执其手在她唇上印下一吻,随后转身,拿起金盘上的后冠,示意阿萝跪下。后者望了一眼他手中晶光闪烁的钻石王冠,咬了咬粉唇,单膝跪下,珀勒丰上前两步,将王冠轻轻戴在她的脑门上。

“我的皇后,请起。”

阿萝把手放上珀勒丰的掌心,脚掌使力刚要站起来,身侧响起一阵相机快门的按键声。她猛地回头,啪啪啪…记者们手中的相机拍得更加欢快,忠实地记录下她惊愕、忧虑与不忍的复杂神情。

6、传说只能是传说(二)

珀勒丰挽着她,得意地笑。阿萝气愤之极,给了他一个拐子,怒容满面,扬长而去。

婚礼结束,对一些人来说意味着完结。比如说白井-歌登,等她冲破障碍进入西维隆皇宫的时候,现场只剩下礼花碎片。她自觉对不起比比埃尔-沙-拉金,她没看好他准妻子,不仅让皇太子伤心,也让金沙帝国颜面扫地。

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白井-歌登发誓一定要把海茵特抓回去,并阻止西维隆君臣的无耻阴谋。

跑到宫外的阿萝,看着掌心中的手机,心里愧疚极了。她喃喃念着比比埃尔的名字,不住地叫着殿下,她终于意识到这人世间还有这么一回事,即使是道歉也得不到原谅。

当初凯斯牧悔婚的时候,她心底都气得要命,现在也不知道拉金皇储会怎么样地生气。她想,殿下那么温柔大度,一定连责备她都不忍心。正是因为想到这一点,阿萝才生出对一个人从来没有过的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