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在她尚存一丝清醒的时候,他曾确认过。

“我不急,因为,你迟早会在我身下躺平了,但是,前提是你心甘情愿!”

他被挑起本能的*反应清晰可见,但是,悍然的宣誓,历历在目。

唯朵的神色一阵不自然。

怔怔的,十三年里,她第一次逼自己去回想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其实,那一年,他喝过酒,浓郁的酒气漫溢她的唇齿,还有……那晚他的肌

肤也象她昨晚一样高烫到异样。

当年,她太恨,恨不得置他于死地,所以,他的辩护律师在辩护他被人下药

一说时,她直觉反驳,更在法庭上撒谎……

所以,他真的不恨她?当时,她冰冷的唇可是吐出了很多不利于他的话,让

法官对他印象恶劣成功重判!

重逢后,她时刻警惕着,邢岁见会如何报复她。只是,昨天晚上,她却迷茫

了。

会不会,是她想太多?其实他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坏?

“他呢?”终于,她忍不住问。

不想问的,偏偏还是问了。

她可不想见到他,但是,她得找他问清楚小弄的下落。

“送你来的邢先生?他应该在重症监护病房门口。”

重症监护?唯朵一惊。

“他为什么在那?”她的心里有股强烈的不妙预感。

“昨天凌晨,医生对邢先生送来的小孩下了病危抢救通知……”

骗、骗人的吧?

唯朵脚步不稳,一阵晕眩。

……

唯朵用最快的速度狂奔到顶楼的重症监护病房,她隔着玻璃,见到了小弄。

小弄脸色青紫,带着氧气罩,一动不动的静静躺在病床上。

很象很象……

不,小弄只是睡着了而已!

“这位小病人因为被关在狭窄的空间里太久,不能摄入足够的氧气,身体的

机能、代谢都发生了变化,对她身体各个器官已经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损害……”

医生叹气,“昨天下半夜的时候,病人指甲青紫,血压下降,甚至瞳孔散大,心

跳一度停止跳动……”

背对着她的邢岁见,一脸的僵凝。

他以为只是普通的晕厥,却没有想到,小弄的情况会这么严重。

身后,传来一声冷抽声,他回过身,见到唯朵穿着单薄的病服,僵僵站在冷

气口浑然未觉。

“小弄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他没太过关注她,继续问医生。

“老实说,我们不能保证她会不会醒过来。”医生抱歉道。

邢岁见和唯朵两人都重重一震。

“我们怀疑病人可能脑细胞受损,所以,会陷入长时间的晕迷状态。”医生

告诉他们,“而且,病人心肌收缩力已经降低,心率缓慢,心脏的血液输出量也

减少,如果严重的话,心肌细胞会坏死,可能会患上心力衰竭症。”

听到医生的话,唯朵脚步踉跄了下。

瞬间,她的脸色苍白如纸。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小弄自小身体就很不错,从来没让她多费过心思

,但是,现在——

邢岁见一张脸越来越肃沉。

“就算病人醒了,除了身体功能上的损坏,也可能从此智力迟钝,总之一句

话,这是一场长期的战役,需要长期跟踪检查,不仅耗时,而且,需要一定的经

济能力。”没有经济能力的话,在任何病变的面前,只有放弃抢救一条路。

唯朵缓缓地缓缓地呆坐入医院的长椅上,初夏的午后,她却四肢冰寒。

邢岁见转过身来,他肾上的腺素急速分泌,一张脸阴沉到可怕。

“医生——”唯朵轻喊着医生,想了解更多。

而他,却是旋身离开。

……

房地产公司内,宋斐然有点焦虑。

这次,他好象闯祸来了……

他不安地跺来跺去。

“你不能闯进去!”忽然,门口传来秘书慌乱的叫唤声。

宋斐然还来不及反应,办公室的门,已经被人一脚踹开,一个高大伟岸的身

躯如龙卷风般闯入,他悍然的脚步重重踩在地面。

宋斐然一震,秘书已经惧怕到不敢再挡,自动让出一条路,让他一步一步迈

向中心点。

“请问你是哪位?”宋斐然咽咽喉咙,想强装镇定。

但是。

一只大脚丫,一脚重重踢中他的腹,宋斐然一阵巨痛,当场跪地倦缩成一团

“这么多年,我睁只眼、闭只眼不对付你,是因为那一年一同喝醉酒,你一

把鼻涕一把眼泪对我哭诉,你爸爸不要你,你女朋友不爱你,你快沦落街头了,

是一个多么多么悲惨的可怜虫!”邢岁见肃沉的眉眼很骇人。

宋斐然吓得噤若寒蝉。

“看来,我是真的太看不起你这条‘虫’了,没想到已经丰衣足食的你,除

了爱耍点小手段外,依然还有条毒尾巴!”邢岁见冷笑。

宋斐然一阵哆嗦。

“我、我、我没得罪你啊!”宋斐然决定睁眼说瞎话。

“你没得罪我?”邢岁见大声反问,掐住他的脖,一脸狠恶,“有什么阴招

冲老子来!为什么不光彩的对付一个小孩子!”

他凶狠到几乎象是想杀人,宋斐然吓得腿软,哪还有平时的意气风发,他努

力堆出镇定的笑容,“那件事情我也听说了,不是抓到凶犯了?我那天中午在开

会,有一群的主管可以作证呢!”

邢岁见早就料到他会有这一招!他不和他废话,揪住宋斐然的衣领直接象拖

着麻袋一样,拖着宋斐然就向外走。

他力大无穷,宋斐然才几秒的时间被拖离了十几米。

“你、你想干什么?”他狼狈地想起身。

“绑架、分尸!”邢岁见看都不看,又狠狠踢了他一脚。

顿时,宋斐然痛得再次颓然摔倒在地

“救命啊!”强烈的恐惧席卷着宋斐然,让他哇哇大叫。

邢岁见嫌他太吵,重重一击直接给了宋斐然一拳,宋斐然顿时口鼻流血不止

,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

办公区的人群中响起好几声惊呼,但是没有一个人有勇气上前阻止这么恐怖

的一幕。

……

唯朵捏着住院费用单,呆坐在长椅上。

小弄依然昏迷不醒。

才三日而已,住院费用单上,却已经是五位数。

重症监护费、小弄注射的每一针醒脑针,价格都贵到令人乍舌。

这真的是一场长期的战役,还没开始,她仿佛已经见到了输。

刚才,护士出来时,将一张催款单交给她。

如果余额再不足,医生就会停止开药,而小弄将被停止治疗。

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要不、要不……

这三天里,最茫然的时候,一个计划,在她脑里盘旋。

只是,这样好象不好,而且,她不想和邢岁见有太多的牵扯。

她是理智派的人,她讨厌混乱的感觉,所以,她不喜欢生活一团糟的感觉。

但是,她现在的生活就是一团糟啊!

捏着催款单,她茫然地下楼,在医院住院部的收费处走来走去,依然不知道

该怎么办。

“徐老,真巧,你今天出院?!”

“是啊,请了个长假,也休息够了,准备今天出院。”

她背对处的不远方,熟人与熟人见面,在客气寒暄。

“徐老你真的要好好保重身体啊,对了,下面还能用吗?”她的后面传来取

笑声。

“说什么呢!”中年男人马上不悦,“我可是老当益壮,如果不是为了你们

老大,我才不会牺牲‘名誉’!”

“放心吧,我们老大答应你的事也一定会办到,你欠的几笔款,我们不会催

得那么急。”胖胖的男子拍拍*保证。

“你们老大是不是和那个乔唯朵有深仇大恨,才这么整她?如果需要的话,

我可以告她,让她把接下的270万吐出来……嘿嘿,到时候她不是坐牢就是死抱着

你们老大大腿求他!”

“唉,算了,别提了,情况有点复杂。”胖胖的男子摆摆手走出住院部大门

,不愿再谈。

中年男人同他一起,猥琐地笑,“能有多复杂?告诉你们老大,那妞我也恨

着呢,等他报完仇,玩腻了,也丢给我玩一段日子,我一定好好整治她!”

那两道声音渐行渐远,而唯朵的神情,麻麻木木的。

她认得那两个人,一个是诬陷她的徐老,一个是她的老同学陈小胖。

原来,他们认识?一前一后窜起来,一个真相浮现在她脑海。她差点失笑,

她怎么会以为他可能是好人?她差点又被骗了!她不过甩了宋斐然,就被这么可

怕的报复,他呢?原来,一切都是他的计划,他的陷害!这场游戏里,他到底扮

演什么角色?会不会小弄的重伤,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报复?呵呵,怎么没有人问她恨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