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近得了身的也只有女人,美色惑人嘛。”今日回娘家的安子沫觑着安子渊道,一脸不怀好意,全然没有失戒的忧患心。

安子渊淡淡扫了安子沫一眼,眼神清清淡淡,却让安子沫不甘心地闭了嘴,撅着嘴不敢再多言。

安子渊这才望向安沐辰和云倾倾,避重就轻地道,“爹,娘,是我疏忽了。”

云倾倾神色古怪地望他一眼,“子渊,以你的武功修为是断不可能着了别人的道,不会真的如子沫所言,是被美色所惑吧?所以,其实盗走麒麟戒的是女人?”

“娘!”安子渊淡淡打断,神色无丝毫波动,“麒麟戒我会寻回,您和爹不用担心,今日来只是提前向你们知会一声,好让您和爹有个心理准备,省得到时有人拿它兴风作浪时产生误解。”

说话间人已起身,“我先去让无常准备准备,这两日要出一趟远门。”

“等等,这不是才回来怎么又得走。”云倾倾连忙起身阻止道,“腊月十九玉家老爷子寿辰,人家差人专程给你送了帖子。”

“离腊月十九尚有月余。”说完不待安沐辰和云倾倾应,欠了欠身,人已离去。

**********************

一个月后

通往大安京城的京畿官道上,随意搭起的茶馆里,一匹赤色烈马在官道上快速奔驰,烈马所至,掠过一阵轻风,引来其中休憩茶客一阵八卦之心。

“这方才骑马而过的可是八方楼的大公子苏炎公子?”

“应是,那一身硬朗正气也唯苏公子身上方可见。”

“如今京城玉老爷子六十大寿,四方侠士纷纷前往贺寿,苏公子莫不是也去赶这热闹?”

“哼,虽名曰贺寿,有多少人不是借此机会混入玉家庄窃取宝药。”

“玉老爷子一生精于岐黄之术,有赛华佗之称,研制的秘药据传能解百毒,还有起

死回生之效,天下人莫不争之。”

“只是要混进这玉家庄谈何容易,没有玉老爷子亲自发出的请柬,便是天皇老子来也未必进得去这机关重重的玉家庄。”

……

喧闹的茶馆里,众侠客路人莫不对方才路过的贵公子侃侃而谈。

“玉家庄……”一直坐在角落里垂眸品茶的白衣女子低声呢喃了声,盈盈双眸一亮,一双玉手已落在身旁黄衣女子宽袖之上,精致眉眼弯成两道月牙儿,讨好谄媚意味十足,未及开口,黄衣女子已一边慢悠悠地放下手中大腕,一手慢悠悠地将她握着宽袖的将玉手拨开,“想都别想。”

“小蛮……”娇侬嗓音如玉石相扣,清脆悦耳,却又酥酥柔柔,让旁边坐着的客人都忍不住往这边望来,脸上莫不露出惊艳之色,有些甚至看得有些痴凝,手中端着的大碗茶倾斜倒出而不自知。

“祸水!”将众人反应收纳眼底,曲小蛮剐了白衣女子一眼,愤愤低声逸出两个字。

白衣女子一脸无辜,爹娘给的容颜,于她何干。

“姑娘,你有伤在身,还是安心待在客栈里为是。”

同桌的高大男子望白衣女子一眼,慢悠悠放下大腕,冰雕俊脸上无丝毫表情,便是连声音也是硬邦邦的,冰冷无温度。

白衣女子却并未因男人的冰冷而将笑容收起,似是早已习惯了般,注意力从曲小蛮身上移回男子身上,眉眼弯弯,“冰木头,我就去走一趟,寻点药,不会有事的。”

话刚完便换得曲小蛮一阵冷哧,“一个多月前谁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证,不会有事的,结果呢?”

美眸一狞,曲小蛮已倏地朝她伸手,纤纤玉指微勾着直取她耳朵,吓得她连连后退了几步躲到了冰雕男子身后才险险避开了那只手。

“云娆,有种别躲啊,你不是嫌小命不够短吗?”逮不到人,曲小蛮狠狠盯着躲在百里空身后的云娆,咬牙切齿。

对于盛怒中的曲小蛮,云娆只能抚着胸口干笑,默默心酸,主子难当啊,都一个多月了曲小蛮还没消火,不过小小的错估了他而已。

百里空慢悠悠地将她攀在肩上的爪子拍下,缓缓起身,“姑娘,时候不早了,早些赶路吧。”

曲小蛮亦跟着起身,也不管云娆是否跟上,两人已经一前一后地步出了茶馆。

云娆心里默默叹一声,武功不如人,为着保命不得不放下主子的身段亦步亦趋地跟上,心里却还是惦记着玉家庄,以及方才路过的俊朗公子,请柬啊。

默默地朝方才那俊朗公子骑马驰过的官道望了眼,美眸微微眯起,云娆暗暗一提气,人已轻巧跃上枝头。

“冰木头,小蛮,你们先赶路,我去去就来,日落前京城永安客栈见。”

俏声朝脸色骤沉的两人吩咐完,云娆无辜一笑,人已飞身而去。

她天生资质愚钝,小时候又曾伤及筋骨,习不得什么高深武功,为着保命,逃命的轻功倒是习得炉火纯青。

☆、003.美色惑人

“嘶……”

疾驰中的烈马因路边单膝屈着的女子而长嘶一声,双蹄高高立起,幸而苏炎及时拽紧了缰绳,扯着马首往一边而去,这才避免了惨剧发生。

云娆右手抚着左胸口,单膝微屈着撑在地上,微抬起头,看着那两只马蹄在眼前高高抬起,面纱下的脸颊没有丝毫波动,盈润双眸却是勾起惊惶神色,就这么大睁着惶恐双眸看着那双马蹄朝自己迎面踏来,抚在胸口上的手不自觉地暗中运力,几乎就要忍不住飞身而起,却是硬生生忍了下来,直到那双原本要照着她迎面踏来的马蹄被人勒着往旁边而去,擦着她的面纱险险避开,微拢起的掌心才不动声色地撒开,心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数九寒天,背脊的衣衫竟有了湿意。

“姑娘?”待骏马安静下来,苏炎从马上飞身而下,皱着眉走向似是被惊吓到的云娆,硬朗正气的脸上带着担忧关切,“你没事吧?”

云娆盯着那张没有丝毫防备的硬朗俊脸,美眸微凝着,不着痕迹地掠过一丝疑惑,身为江湖最大的情报搜集组织头儿,如此无防人之心,这八方楼真不会毁在他手中?

她疑惑时苏炎已来到身前,在她身前单膝蹲了下来,拧着眉盯着她,“姑娘?”

那无防备的模样看着她都有些不忍心。

暗暗将不该有的心思收起,云娆缓缓抬头,双眸适时地挤出几滴眼泪,在眼眶流转,惊惶中带着几分惊魂未定的楚楚可怜,脸上裹着的面纱亦在她惊惶抬头时技巧性脱落,一张惊若天人的容颜猝不及防地撞入眼底,饶是走南闯北见多了各式美女,苏炎还是因为那容颜不自觉地恍惚了下。

云娆看着那双清明黑眸慢慢蒙上痴凝恍惚之色,抚在胸口的手抓住时机轻轻一挥,苏炎回过神来时为时已晚,那白色粉末已被吸入肺中,那双清明眸子在瞬间的挣扎后慢慢变得恍惚,眼神迷离涣散,其中却有一丝强撑着的清明,人虽未倒,意识却已模糊,只是苦撑着抗拒那药。

云娆知道方才下的迷魂香并未让他完全失去意识,这种药只是暂时控制人的意识,况她只下了轻微的量,她看得出他眼底深处的挣扎,却也知道他此时只是在硬撑,她的药,他扛不住。

出谷一年多,她深知这张容颜是如何的好使,天下男人莫不肤浅性喜美色,光是惊鸿一眼瞥过,且不管这张容颜下性子如何,却已轻易被迷得神魂颠倒,对她疏了防备。

平日她鲜少真颜示人,长

得太招人行事虽方便些,却也未必是好事,行踪太容易泄露,且太容易招人觊觎,因而泰半时候她多是易容而行,容貌普通,也可避去许多麻烦。

也唯有在特殊时期才不惜以美色惑人,如今日。

扬长避短是她自小深谙的道理,生着这么一张祸水之姿,只要不伤人害命,偶尔小利用一下可省下许多麻烦。

轻拍着手轻快起身,云娆伸指将面纱勾上,朝苏炎而去,盯着那双迷离挣扎的黑眸,嫣然一笑,“苏公子,得罪了!”

话完,已疾手封了他的穴道,虽然这药药效与她一月前使用的药不一样,药效也轻许多,但未免不必要的意外再发生,还是封了穴道省心。

心里边这么想着,一双玉手已不避讳地抚上他的胸前,没入他衣中,在他胸前搜索着翻找起东西来。

苏炎俊脸上掠过一抹狼狈的潮红,迷离双眸狠狠地盯着近在身前的云娆,双唇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住……住手!”

云娆微微挑眉,抽空抬头望了他一眼,眉眼勾笑,“抱歉,再一会儿会儿就行。”

在他胸中胡乱摸着的玉指继续往深处找。

指尖在触到微硬的一角时停了下来,循着那处轻轻从他胸中勾出一封精美请柬。

翻开快速扫了眼,云娆满意合上,疾手解开苏炎穴道,给他喂入解药,而后在苏炎疾手伸向她时已轻巧飞跃枝头。

“苏公子,请柬借来一用,放心,不会给你生事的。”

话完,人已如轻烟急掠而去,赶在日落前回到了京城的永安客栈。

“回来了?我还道姑娘这次又死在外面了,我和百里正欲出去给您收尸呢。”

刚回到房里,曲小蛮已不客气地撇嘴道,手中玉带一伸,已将避闪不及的云娆给缠着勾到了身前,人也将她左右转了个圈,顺道给她把了脉,似是发现她没事才松了口气,一边悠悠然地放开她,一边不忘唠叨。

云娆嘻嘻笑着,对她的冷嘲热讽倒是不以为意,从怀中掏出那封红色请柬,夹在两指间晃了晃,“过两日我亲自去一趟玉家庄。”

“不许去!”

“不许去!”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出口,与此同时,两只手已朝云娆手中的请柬急探而来,直取那封请柬,却被云娆往后急退几步险险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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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今日连用了几次内力,方才又避得急,云娆体内气血一个翻涌,绞痛从胸中狠狠袭来,云娆眉梢一皱,一股腥甜已缓缓从喉咙深处涌出,顺着唇角慢慢流出。

“云娆!”

“云娆!”

随着两声急吼,两道身影快速飞向她,一个扶着她一个已快速执起她的手就要给她把脉,却被她压着手轻轻抽回。

云娆抬起手背轻轻将唇角的血迹擦去,依然是笑嘻嘻的模样,抓着曲小蛮的手,撒娇着道,“小蛮,你看我都还没吃遍这天下美食,就这么去了多可惜,是不是?”

曲小蛮眼神复杂地望她一眼,抿了抿唇,与百里空互望了一眼,终是缓缓点头,却带着些咬牙切齿,“我与百里随你一道去。”

“好啊。”云娆笑着点头,暗自吸了口气平息体内紊乱的气息,从百里怀中站起身,拍了拍衣衫,笑着道,“赶了一天路,饿死了,走,去脆香坊吃酥油鸡和蜜汁脆皮,一个多月没能吃上馋死我了。”

说话间人已往门外走去,体内翻涌的气血未能全部压下,走了没两步路虚弱的身子便摇晃着趔趄了一下,幸而她险险抓住了旁边的桌子,知道百里空和曲小蛮正望着她,云娆不自觉回头,看着曲小蛮又开始瞪着她,云娆赧颜地伸手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人刚要起身,却在骤然袭来的闷痛中,坠入黑暗……

*****

“娆儿,来,喝药了。”

“好。”

“萧润哥哥,这是什么药?怎么闻着和以前吃的不一样?”

“这是能让你身上的伤快点好起来的药,乖,趁热喝点。”

“好!”

“哐啷……”瓷碗骤然坠地的声音,清脆却刺耳。

手紧捂着胸口,小小的身子因体内汹涌袭来的绞痛几乎弯成了一道弓,痉挛着从床上滚落在地,大半个身子扎在了满地碎瓷上,一声闷哼过后,血从唇角缓缓溢出,身上的白衣也已慢慢被胸前和后背的血迹浸透,瘦小的身子在地上蜷缩着,大口地喘着粗气,捂着胸口的手紧揪着衣服,几乎没入肉中。

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肩,一碗冒着热气的药端到了嘴边。

“娆儿,来,喝下这药试试。”

“哐啷……”手挣扎着抬起,打翻了唇

边那碗药。

“为……为什么……啊……”

……

被中的身子一个紧缩,云娆已倏地掀被屈膝坐起,手抚着胸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冷汗涔涔,手下意识地抚向唇角,很干净,也很干燥,没有大口涌出的黏湿,胸前也没有熟悉的绞痛。

双手交叉着从脸上爬过额头,从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中爬过,细指没入青丝中,紧紧抱着头,手还是微微颤抖着,胸脯也剧烈起伏着,粗重急切的呼吸在静谧的深夜里显得尤为明显。

好一会儿,云娆的呼吸才慢慢平缓下来,原本迷离惊惶的眼眸也已恢复清明,不自觉地往屋外屏风外望了眼,曲小蛮躺在外间。

重重地吞咽了下,云娆轻轻掀被下床,套上外衫,绕过屏风,对着犹在沉睡中的曲小蛮望了眼。

“对不起!”低低说了声,红唇微抿起,云娆已推门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12-09 18:02 上章因为修改的缘故补了一千多字上去,已经看过的朋友可回头看下,今天开始恢复日更,尽量每天下午五点左右更新~偶尔更新不了会在文案里说明一下~

☆、004.相见

腊月十九,大安京城有“药仙”之称的玉家庄玉老爷子六十寿诞。

腊月十八时,前来贺寿的宾客已开始陆续而来,整个玉家庄门庭若市。

云娆稍作易容,备了份厚礼,拿着从苏炎身上抢来的请柬,以八方楼大小姐苏染的身份作为受邀上宾前去祝寿。

八方楼是江湖情报组织,玉家庄是京城名医世家,平日交集不深,与八方楼素来只闻其名的大小姐苏染更是未曾见过。

玉家庄会亲自发帖相请,不过看在八方楼的江湖地位上,因而云娆以苏染身份携帖而来时,玉老爷子并未察觉其中不对劲,与她一番寒暄后便命家童领她去专为远道宾客安排的西苑客房休息。

云娆道过谢后便随家童往西苑客房而去,不动声色地留意四周景致,并暗自记下路线及机关位置。

若不是略懂些五行八卦,乍看下还真以为这玉家庄与普通侯门别苑无甚区别,但这其中装了多少机关步了多少阵也只有玉家庄人知晓。

玉老爷子长于歧黄之术,秘制丹药更是江湖人垂涎争抢之物,偏他的药量少价高,且将药卖与谁端要看他老爷子高不高兴,也因此,玉家庄在江湖中地位虽高,却也树了不少敌,若不在这山庄里做些文章,只怕整个玉家庄早已遭人血洗一空。

如今借着贺寿前来的宾客间有多少人像她一样冲着玉老爷子家的秘制丹药而来云娆是不得而知,她虽有心去寻药,却也知欲速不达的道理,未探清庄里机关,冒冒然闯进来,她虽命短,却也没想着就这么把自家小命给葬送于此。

安静随着家童回到客房,家童叮嘱了些别随意走动之类的话后便先行退下了,云娆也就安心地睡了个好觉,养足了精神。

入夜,四下都安静下来时,云娆换上夜行衣,蒙上黑巾,悄然推开房门,暗自运力,不着痕迹地轻跃上房檐,借着整个庄里高点灯笼光,查探这庄内布局,暗自在心底记下。

几近炉火纯青的轻功让她在各苑屋檐间来去自如而不用担心被人发现,唯一需要担心的便是暗中的机关。

为免触动机关引起骚动,云娆每一步走得极为小心。

原以为以她的轻功修为,被人发现的几率微乎其微,不料似是自信过头。

轻巧的身子方从西苑掠到东苑,悄无声息地在各厢房屋檐上急掠而过,甚至连风都刮不起半丝,云娆原以为并不会惊动任

何人,也未惊动任何机关,却不想刚在最东的雅苑屋檐停下,还未得及看清这方圆布局,“嘶”一声细小尖锐的声音从身后凶猛袭来。

云娆反应极快地一璇身,避开那不知是何物的暗器,脚跟未及站稳,两只膝盖便陡地被类似石子的物什击中,膝下倏地一软,身子便已控制不住地往一侧倒下,滑溜的屋檐让她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人已如同沙包般从屋檐上滚落。

云娆面色因着突然的意外遽变,下意识运气,胸中闷痛却陡然袭来,体内气息一紊乱,人已无法施展轻功逃开,“咚”的一声巨响,云娆已从屋檐滚落在地,虽勉强运气护住五脏六腑,从如此高的地方摔下来,云娆还是摔得头晕眼花,眼冒金星,体内紊乱的气流乱撞,喉咙底部腥甜涌起,脸上的黑巾又沾了湿意。

这身子整天被这么折腾居然还安然活到了今日。

云娆苦笑,一手撑着地板一手捂着胸口,也不急着逃离。

因为已经逃不开。

一双象牙白底锦靴已经自她从屋檐滚落时已缓缓向她而来,步态缓慢沉稳而优雅,云娆虽未抬头看,却也知道来人武功内力远在她之上,且可能身份不俗,与其垂死挣扎,倒不如随机应变。

那双锦靴在她面前停了下来,他蹲下%身子。

“姑娘好雅兴。”清雅淡冷的嗓音在头顶淡淡流转,嗓音温润悦耳,如清泉滑过冷涧般,淡冷无波,略略的熟悉。

她的身子几不可查地僵了僵,但很快便隐去,缓缓抬起头,望向他。

九重天仙。

盯着眼前这张陌生的清雅俊庞,云娆脑海里莫名划过这个词,飘逸脱俗,气质高洁出众,倒也衬得起他美玉般温润淡冷的嗓音。

在她望向他时,盯着她的静冷眸心似是掠过一丝类似于疑惑的情绪,但很快恢复方才的静冷无波。

“你是谁?”他并未伸手揭她脸上的黑巾,只是盯着她的眼睛,突然问道,声调并无起伏。

云娆眼里闪过困惑,却并未应,也应不了,也不知此时开口,喉咙强压下的腥甜是否将眼前这天仙般的男人喷得一身狼狈。

他望她一眼,手抬起,云娆往那只手望了眼,果然天仙般的人,连一双手也如玉般修长白皙,似是不沾红尘。

那玉般好看的手落在她脸上的黑巾上,指尖捻着黑巾,静冷眸

子凝向她,似是征询,她未应也未挣扎,已无气力挣扎。

他收回视线,捻着黑巾的指用力一掀。

“苏染?”淡冷的声音在黑巾掀起时终于有了些许起伏,隐约带着意外,以及一丝疑惑。

原来与八方楼大小姐苏染旧识。

云娆暗自松了口气,强压下喉咙的腥甜,轻咳了声,以着似是久咳的低哑嗓音唤了声,“安公子。”

抬起手背擦了擦唇角的血迹。

他望她一眼,神色似有古怪,却什么也没说,递了块干净的方巾给她,“擦一下吧。”

云娆默默伸手接过,也不管那洁白如新方巾是否被弄脏,接过便将唇角的狼狈血迹狠狠擦去,反正是他多事将她害至如斯,不过一块方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