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外甥的。”

“你外甥?”季姿有些吃惊,兰邵有外甥?看来自己以前真是挺失败的,居然连他有妹妹或者姐姐都不清楚。

“嗯,我有一个妹妹叫小瑾。她几个月前生了个男孩儿,前些天在我这里住了段时间。”兰邵说。

这是在给我解释?

季姿看他的确不像是骗人的,加上上次自己初遇他时,她对风说对兰邵一见钟情,风也没有特别的反应。想来,果然他还是单身没错。

“江先生的外甥一定很可爱。”季姿注意到他提起小孩时温柔的神情,知道他对外甥感情很好。于是聪明地夸了一句,想着这样他应该会高兴。

“是很可爱,白白胖胖的,又活泼机灵。”兰邵嘴角上扬,显然是很喜欢小外甥。

果然。

季姿知道自己从他家人这块儿入手,说不定更能讨他欢心。于是说道:

“我也挺喜欢孩子的,可惜,我家里没有小孩儿。”

兰邵淡淡地笑,明白季姿在讨好自己。他暗道,如果等你知道我外甥是谁的儿子后,估计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两人在这边聊着天,那边保姆帮季姿的行李箱拿去客房后就下来钻进了厨房。

约莫二十多分钟后,保姆把菜都上桌了,走过来对他们说:

“先生、季小姐,可以开饭了。”

兰邵这才站了起来,朝着季姿浅笑道:

“走,咱们去吃饭。”

季姿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

晚饭挺丰富的,虽然不是季姿想象的烛光晚餐什么的。

饭后,保姆收拾好碗筷后问兰邵:

“先生,我可以下班了吗?”

“好,辛苦了!”兰邵点了点头。

保姆笑了笑,拎着包离开。

保姆一走,偌大的别墅就剩下他们两人。

季姿暗喜,嘴里却说着:

“保姆阿姨不在这里住?”

兰邵点了点头,说:

“我不太喜欢旁人住家里。”

话落,不等季姿反应,他一边起身一边说:

“今晚月色不错,一会儿咱们喝点红酒、赏月。我去拿酒,你先坐会儿。”

季姿点了点头,心里还在想着刚才他说的话。不喜欢旁人住在这里,那自己不算旁人吗?她心里暗暗欢喜。

兰邵拿来了酒,并两只透明的高脚杯。

“走,去院子坐坐。”

季姿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越发觉得有种幸福的感觉。

兰邵别墅的院子很美,栽种了不少花与植物。十四的夜晚,风清月朗。两人坐在白色的藤椅上,两人中间隔着张小圆桌,酒和杯子都放在上面。

兰邵开启酒瓶,替季姿和自己倒了红酒。然后将红酒递给她,笑说:

“我朋友刚从法国带回来的红酒,赏赏。”

季姿接过酒杯,借着月光与院子里的路灯光,摇晃着酒杯,看着酒杯里红色的酒。花前月下,与心爱的人一起品着酒,还有比更美好的吗?

季姿觉得自己还未喝酒,却已然是醉意上涌了。

眼前的一切都是她曾经渴望的,在穿越到大央国后,她以为自己一辈子都没办法达成心愿。却不料老天仕慈,居然还给了她这个机会。

季姿朝着兰邵举起了酒杯,微笑:

“干杯!”

“干杯!”

兰邵也举杯与她轻轻一碰。

那清脆的碰杯声就像是最优美的乐声,季姿情不自禁地举杯连啜了好几口。

兰邵看着她的样子,眼里藏着冷笑。表面却越发温柔,让季姿恨不得立刻醉倒在他温柔的目光里久不醒。

两人就这样聊着天、赏着月,喝着酒。不自不觉里,一大瓶红酒就要见底了。

季姿她手执着酒杯,身子微斜向兰邵的方向。此刻的她颊如红玉、媚眼如丝,好一个诱|人之极的女郎。只见她红唇轻启,看着兰邵说道:

“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很久了?”

兰邵眼眸微垂,心里已经知道季姿已有醉意。

季姿也不管对方答不答应,自己在旁边喃喃地诉说起来:

“刚开始,我不过是不想输入她。可是后来,我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喜欢上你。于是,我一直不断向你释放出好感,但是你却对我冷淡之极。我不甘心,想着若是没有了她,你一定会看见我的好的。于是…”

兰邵原本只是静静听着,但是当听到她只是因为嫉妒就害死妹妹时,握着酒杯的手紧了又紧,恨不得立刻收拾了她。

“你怎么不说话?”季姿说了一大堆后,看着兰邵没反应。她眨了下有些醉意朦胧的眼睛,说,“你喜欢我吗?我觉得你一定也是喜欢我的吧。我现在这么年轻,模样也长得好看。而且我有预感,只要我这部剧播出后,我肯定会红的。我…”

兰邵已经不想再听她废话下去,他衣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明白,时间差不多了。

“季小姐,我有两位朋友要介绍给你认识。”

第二百零五章 回到大央(上)

“朋友?”季姿有些迷茫地重复了一声。

“没错。”兰邵看着她,眼神有些奇特。“两个你也认识的朋友。”

“我认识的朋友?”醉了的季姿脑子里根本是一团浆糊的,人也开始歪歪扭扭。不过她骨子里可记得自己是和兰邵孤男寡女共处一院的,这会儿也没什么心思认识朋友。倒是醉眼瞧着月下越发帅气的兰邵,心里一个劲儿地冒出个念头:扑倒他!扑倒他!

碰的一下,手上的酒杯丢落在桌面。她踉跄着站起来,朝着兰邵就扑过去。

兰邵眼里掠过一道厌恶,身子迅速站到一旁,让季姿扑了个空。

季姿扑撞到兰邵刚才坐的藤椅上,撞击的疼痛让她有瞬间的眩晕。

兰邵站在身旁看着她这样子,越觉得厌恶。

“我喜欢你、喜欢你,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眼里只有拂苏那个贱人?她哪里好?”

“你喜欢她?我就非要她死,让她跟我抢你,弄死她、弄死她…”

季姿平时自然不会喝这么多酒的,她也没想到这瓶所谓朋友从法国带回来的红酒其实是特别为她订制的。这酒的度数绝对让她喝了不可能保持清醒,而兰邵在喝酒之前就提前服下了解酒药。

看着季姿抱着张藤椅当成兰邵,还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兰邵只觉得恶毒,就因为自己当初对妹妹的态度稍好,她就要害死妹妹?这样的女人,只会让人害怕与厌恶。

“你为什么还不死?你死了,一切都是我的了。贱人、贱人,拂苏,你这个贱人!”

听着季姿不断咒骂着妹妹,兰邵终于忍不住了。他一脚踢向季姿,让她被踢撞到了旁边的小桌子沿上。

咚的一声,季姿头狠狠撞到了桌沿。而小桌子因为撞击力道,上面的酒瓶、酒杯都被摔到了地面碎了。

头部撞击的疼痛让季姿停下了咒骂,她摸着额头渗出的血,一看:

“出血了。”

“安娜!”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季姿回头,看见两道熟悉的身影。一道颀长的身影怀里抱着个襁褓,背上背着一个大背包;另一道身影正是出声唤自己的,这是一个女人。一个让她即时醉了也能认出来并且咬牙切齿的人:

“拂—苏—”季姿在看见刻在骨子里的仇人后,那些醉意都散去了不少。

“是我。”楚宛歌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季姿,“没想到你居然真整容了,啧,可惜啊,即使你整成了年轻女孩也遮盖不了你皮相下的老态,还有恶毒。”这个女人三番五次的找他们夫妻麻烦,之前她还不打算和她计较;但是在生命遭遇威胁后,宛歌才懂了。她们之间不可能和平共处,不是她死,但是自己亡。自然,与其自己死,当然还是对方死才好!

“你…”季姿,哦,不,安娜被楚宛歌的话戳到心痛。没错,不管她表面多年轻,但是这具身体是属于贤太妃那个老女人的没错。这一点,无论她怎么整都无法改变。可是自己会落到这个下场,也有她楚拂的原因。若不是她处处与自己争,她怎么会因为嫉妒对她下手。如果不对她出手,自己又如何会落得穿成老女人的下场?新仇旧恨,她恨不得将眼前的楚宛歌撕得粉碎。

季姿瞪着她,就想扑向她。谁知道她早就醉了,一起身人又往旁边狼狈摔去。

楚宛歌他们看着她,目光冷淡,不带半丝怜悯。

季姿的意识已经清醒了一些,当她看到兰邵与司空景他们站在一起时,她脑子里有片刻的空白。随后,她尖叫着指着兰邵问道:

“你、你怎么跟他们在一起?”

兰邵冷冷地看着她,不说话。

季姿想起刚才自己似乎是被兰邵踢了一脚,她脸色一变,还有什么不明白。

“你早知道我就是安娜?”

兰邵冷笑一声,说道:

“我倒是后悔太晚知道。”如果早知道季姿是安娜,他哪会容她顶着张新脸在自己面前晃悠。老早,他就会将她收拾了给妹妹报仇。

“所以,最近的一切都是你故意的?”季姿先前感觉到有多幸福,这会儿梦碎时就有多痛苦。

“你千不该、万不该对小瑾动手。”虽说以前她在组织里也时常跟妹妹作对,但是只要不是太过份。兰邵倒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后来她居然利用妹妹的搭档明杰害了小瑾。

“哈哈哈…”安娜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然后指着兰邵说,“你就是个傻子,人家有男人,哪用得着你替她报仇。你不过是被她利用的可怜虫而已。”

任她说再多,兰邵都只是冷颜相望。等到她话落后,兰邵才开口道:

“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为她报仇,为谁报仇?”

“哈哈…妹、妹妹?”安娜的笑声止,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兰邵,然后又看向拂苏。却大吼一声说,“你少骗我,她明明就是孤儿,怎么可能是你妹妹?”

楚宛歌看着她,这会儿却带上了几分怜悯神情。

安娜被她这种眼神看得心里更怒,她隐约知道兰邵的话是真的。可是妹妹?自己一直以为的情敌居然是心上人的妹妹,而她所做的一切不是打败情敌,而是害死了他的妹妹?这样的结果,他怎么可能会爱上自己?

“不、不,你们一定是骗我的、骗我的…”受到刺激的安娜,情绪有些崩溃了。

楚宛歌三人看着她不说话。

“你真的一点都不爱我?”安娜看着兰邵,忍不住问道。她爱了可以说是两世的男人恨着自己?她的心像是被放入了万年冰窟一样。

兰邵冷冷地看着她,说:

“不爱。”

安娜的心果然沉入了海底。

天上那一轮月越来越明,时间已经快接近凌晨。

“你们想杀了我?”过了一会儿,安娜抬头看着他们说道。先前来时有多幸福,这会儿她心里就有多失望。同时也是满满的不甘心,为什么无论她怎么努力到最后却总是失败?

“杀你?”楚宛歌不屑地看着她,“脏了我们的手。”

话落,楚宛歌看向哥哥兰邵说:

“哥,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要走了,她就交给你了。”组织里对背叛者,还有自杀相残者都有严苛的惩罚规定。现在安娜交给大哥,自然由他带回去处理。

“好,你们放心。她会得到应有的下场的。”兰邵点了点头,他看着天上的月,再看着妹妹一家,心里满满不舍,可是也知道妹妹他们走是避免不了的。而且只要妹妹过得好,一切就好。

“你们保重。”

楚宛歌他们点了点头。

“哥,你也要保重。”楚宛歌上前抱住兰邵。

司空景看着他们,嘴角含笑。

兰邵用力抱了一下,然后手掌在她背上拍了拍:

“好了,走吧。”

楚宛歌不舍地退开,站到了丈夫司空景身边的。

夜空的月光皎洁,洒在他们一家身上。

司空景拿出脖子上的项链,对准了月光。

安娜在司空景拿出那串项链后,眼睛立刻瞪大了。这、这不是她拍戏时戴的那串单珠项链吗?难道司空景去片场就是为了这串项链?

安娜的脑子乱成了一乱了,他们为什么会找这串单珠项链?难道,这珠子能让他们回到大央?

安娜还在想着,却见对上了月光的珠子已经绽放出了摄人的光芒。司空景一家被这光芒笼罩,身影渐渐淡去。

兰邵看着,既震惊,又不舍。他伸出手朝他们挥了挥,大声道:

“你们要好好的,如果能回来,记得回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