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景短发异服出现时,把易北、易南都惊了一跳。若不是容貌没变,他们都怀疑眼前的人不是王爷了。不过,除了觉得惊奇外,对王爷在另一个地方究竟发生过什么更是好奇了。当然,他们即便是好奇,也不敢问的。

司空景收拾好后,一出来就见易北、易南守在门外。

“这段时间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回王爷话,您与王妃先前离开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但是后来时间渐久,外头对你们不出面有了怀疑。不过有皇上开口,倒是没人敢做什么。只是近些日子,王府与寺庙外都有一群人出没。今晚,这些人还闯入了王府。一共九名,除去两名自尽者,活口尚有七名。”

“哦?”司空景一挑眉,居然有人闯安王府。何人如此胆大妄为?“可招出什么了?”

“回爷话,人已经由太子的人接手了。”易北和易南相视一望后,回答道。

“太子?”司空景听了后并没有什么奇特的态度,他点了点头,“那就等太子的结果吧。”

“是。”

司空景了解了一些情况后,就挥退了易北、易南,朝着内院走去。

厨房已经把膳食做好,正派人来询问是否可以上菜了?

司空景点了点头,说:

“呈上吧。”

没一会儿,丫鬟们将饭菜摆了一罩。

司空景瞄了眼一桌精致的饭菜没说什么,只是进里屋看儿子。

“见过王爷。”守着岁岁的婢女见司空景进来,赶紧向他行礼。

司空景点了点头,一边看着儿子,一边问婢女:

“世子可有醒过?”

“回王爷,不曾。”

司空景伸手轻轻摸了下儿子嫩嘟嘟的小脸后,起身对婢女吩咐道:

“好好照顾世子。”

“是。”

司空景出了内室,走出去见梳洗好的楚宛歌已经出来了。她这会儿换上了一袭鹅黄色的常服,衣着微松,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披在肩头。刚沐浴过的她,脸颊红红的,宛如抹上了一层胭脂。在烛光下,越发的动人。

司空景深邃的眸子里溢着如水柔光,他走过去拉起楚宛歌的手:

“歌儿,我为你绾发。”

楚宛歌笑着点头,由着他拉着自己进屋坐到梳妆台前。

身后的红锦与青鸾抿唇一笑,并不上前做电灯泡。

司空景以前也曾为楚宛歌绾发,到了现代后,因为那边根本不讲究,也没有古代发髻那边的繁琐。楚宛歌经常是披着发或者直接梳成马尾,司空景倒是没为她绾过发。

楚宛歌透过镜子,看着司空景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玉梳为自己轻轻地梳着发,她嘴角上翘,回到大央了,但是他们的幸福日常还是一样的。他们是王爷、王妃,但也是一对相爱的普通男女。

司空景为楚宛歌梳了一个很简单的发髻,插上朵玉珠花。

“好了,如何?我手艺可有退步?”司空景退开一步,满意地看着自己为歌儿绾的发。

楚宛歌失笑,明明嘴角上翘着,一幅得意的模样还故意问自己。

“妾看着极好,多谢王爷。”楚宛歌也促狭地起身,朝着司空景行了个礼。

司空景一把扶住她,然后手一滑,与她十指交叉,携步往外走去。

“走吧,吃点东西,然后好好睡上一觉。待明日,还要进宫呢。”回来了,自然要进宫向皇帝、太后他们说一声。

楚宛歌点了点头。

桌上的饭菜摆盘精致,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司空景和楚宛歌两人也的确是有些饿了,两人你给我挟一筷、我给你挟一筷,倒是吃得香。不过,末了,楚宛歌却看着司空景说道:

“日后,怕是吃不到你亲手做的菜了。”在现代的时候,司空景可是被训练到为她洗手做羹汤的。可是她也明白,回到了大央,他就是王爷。如果让堂堂王爷亲自下厨房为自己做饭,只怕皇帝、太后也看不过眼的。

“这有什么。”司空景却觉得完全不是事儿,“待哪日我再为你做,你想吃什么?”

“你真的要为我下厨?”

“之前不是做过了。”

“…”

夫妻俩笑着下了餐桌,却不知身后的丫鬟,哪怕是一直侍候着他们的红锦跟青鸾都要石化了:

老天,他们听到了什么?王爷居然亲自为王妃下厨?

第二百零七章 携子进宫

慈宁宫

太后听着司空景夫妻要进宫,还会带着小侄子。她兴奋了一夜,今日早早就起了床。等待着他们进宫来,期间更是不断问身边的人:

“安王可进宫了?”

太后身边的嬷嬷哭笑不得,说道:

“娘娘,时候尚早,约莫还有一会儿,王爷、王妃就能进宫了。”

“是吗?”太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天不是大亮了吗?”

嬷嬷越发好笑,暗想,娘娘,平日里,这个时辰您才刚起呢。

就在太后越等越心焦的时候,被派去宫门口守着的小太监飞毛腿般地回来了。朝着太后行礼回道:

“回太后,安王爷、王妃的马车已到宫门口。”

“才到宫门口啊。”太后闻言有些失望。

众人都不知道以何表情了,啧,刚才嫌人家没来,这会儿都出现在宫门口了,又觉得慢。太后娘娘,您的名字叫难侍候。

太后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太急切了,她略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也不知道我那小侄儿长什么模样?是像小七呢,还是像弟媳妇?”

“太后,就王爷、王妃那模样,不管小世子像谁,那容貌都是极好的。”嬷嬷在一旁笑着说,要知安王爷的容貌可是顶顶好的,哪怕小世子长得只有几分像他,那也是极佳了。

“这倒也是。”谈起弟弟、弟媳的容貌,太后也忍不住点头。小七的容貌自然不用说了,虽说弟媳妇宛歌虽比不上小七,但是也生得极美的。且她气质不俗,如果小侄子像她,将来也是个俊俏的。

太后这会儿已经完全忘了之前嫌弃人家嫁过人的事儿了,现在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看看,到了没有?”太后又开口问。

“…”

众人无言。

被太后念叨着的司空景、楚宛歌这会儿正窝在马车上直奔皇宫呢,一般人自然是不能够乘着马车入宫的。但是司空景自然是例外,更何况他们今儿还带了儿子岁岁。

马车里,楚宛歌抱着穿得红通通,跟个年画娃娃般的儿子轻依偎在司空景的怀里。

“一会儿咱们要分开吗?”楚宛歌说。

“分开?”司空景挑了下俊眉,一袭绛紫色镶金边锦袍的他又是那个高贵冷傲的安王爷了。不过,那头短发实在是有点扎眼。不用想,一会儿皇帝他们见了肯定会大吃一惊的。

楚宛歌点头,说:

“咱们离开这么久了,只怕有不少事儿了。你不用先去见皇上吗?”

司空景这才明白她的意思,他冲她笑了:

“不用,皇上只怕也在慈宁宫呢。”

楚宛歌想想也是,她瞧着司空景的短发笑道:

“一会儿你这样出现,只怕会把他们吓一跳。”古人都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断发可是挺严重的事儿。

司空景当然也想到了,只是笑笑。

夫妻俩说说笑笑,没过多久就到了慈宁宫外。

马车一到,早守在慈宁宫外的婢子、太监就迎了上去。太好了,王爷、王妃终于到了,他们眼睛都快望绿了。

踩凳一摆,司空景先下了马车。然后回身,接过儿子,一手扶着身着碧色罗裙的楚宛歌下了马。

“见过王爷、王妃。”下人们赶紧行礼。

“起吧。”司空景淡淡地说道。

“王爷、王妃,您们可来了。太后娘娘一早就盼着您们呢,这都催问了奴婢们好几回了。”太后身边得用的宫女笑眯眯地朝他们行了礼,说道。

司空景和楚宛歌相视一笑,点了点头,抱着孩子携手朝慈宁宫走去。

外面微埋着头的宫女、太监偷偷抬起头飞快瞄了眼他们的背影,虽然震惊于司空景那短发造型。但是更好奇的是怎么消失了数月后,王爷就变成短头发了?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故意?

下人们都好奇到不行,但是谁也没胆量去打听。

司空景、楚宛歌携手走进慈宁宫,里面的太后已经得了消息。而皇帝、皇后等也赶了过来,都一起等待着他们。等夫妻俩抱着襁褓里的岁岁一现身后,太后就立刻站了起来:

“快、快,把孩子抱上来给哀家看看。”

司空景和楚宛歌一顿,太后的确是急啊。他们还没行礼呢,甚至也没问他们夫妻一声儿。啧,他们这是失宠了?

“见过皇嫂,皇上、皇后。”夫妻俩还是朝着他们行了礼。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人行什么礼?快把孩子给我。”太后早盼着小叔子成亲生子,好不容易后来他成亲了,弟媳妇又怀孕了,却有好几个月没瞧着。这会儿见到襁褓,哪里还顾得上他们。甚至连司空景那头奇特的头发都没瞧见,倒是皇帝和皇后都瞪圆了眼睛。

小皇叔这头发?

小皇叔原来一头乌黑如墨的长发怎么变得那么短,虽然剪短了也是一样的好看。甚至有种不同于原来的味道儿,可是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们一时还是难接受的。

“皇嫂,你现在是有了侄子就不疼我们了。”司空景失笑,却还是乖乖将儿子递给了下来的嬷嬷。

嬷嬷也震惊于司空景的头发,但是她一向沉稳。自然也没有失态,倒是态度很恭敬地将岁岁接了过去抱到太后身边。

太后立刻双手接过小侄子,瞧着躺在红通通襁褓里的小人儿睡得香香的。脸白胖白胖的,让她忍不住都想捏一把。眼里的慈爱宛如要溢出一般,听着小叔子玩笑似的笑头也不抬地说道:

“你们哪有软软香香的小宝贝可爱,去,边儿去。”

太后的话让皇帝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司空景和楚宛歌相视一看,皆是有些哭笑不得。

“皇叔,你头发怎么弄成这样了?”见太后全部心思都在岁岁身上了,皇帝倒是把心里话问了出来。

“丑吗?”司空景摸了摸头发,话说他在现代几个月倒是习惯了。而且现代的衣着、发饰那些虽万不及他们这时候的讲究,但却是简单大方又容易打理。

“自然不是。”皇帝立刻道,虽说这头发是怪异了点,但在小皇叔身上,的确也还是好看的。

“那不就得了。”司空景勾唇。

太后抱着小侄子爱不释手,但是小家伙睡着了没醒。她多少有些失望,再加上这孩子长得好,抱久了,太后也觉得双臂有些吃力。

楚宛歌一见,立刻说道:

“皇嫂,让我来抱。”

太后虽然舍不得撒手,但是自己的确也抱不住了。于是依依不舍地把岁岁交给了嬷嬷,让嬷嬷把小人儿交给楚宛歌。

楚宛歌抱回儿子,见他还睡得香香的。不由得失笑,低头亲了一口后,交给了旁边跟着进宫侍候的追星。

太后没抱侄子了,这会儿终于正眼瞧弟弟夫妇了。对于司空景的头发,自然也说了几句。不过司空景自然有借口,太后最后也没说什么。

几人谈论了一会儿后,皇帝惦记着从司空景这里打探另一个时空的事情,于是借口和司空景去了御书房。

皇帝、司空景分坐在位置上,太监奉上了茶。

“皇上,你身体好了吗?”

“皇叔也听说了?”皇帝司空昊看着司空景叹了一声,“自上次中毒后,身体就较之以前差了不少。我前些日子观太子行事周全,还在想是否该提前禅位了。”

“禅位?”司空景倒是没想到他有这种想法,在他看来,司空昊正值壮年。现在禅位是不是太早了些?

司空昊点了点头,说道:

“朕也是觉得以太子现在的状态,他为一国之君也是能的。朕呢,身体虽已愈,但却不想再忙碌了。下半辈子,我想为自己而活。”天下人皆道帝王权倾天下,享尽富贵荣华。但做皇帝也有皇帝的苦,为了江山安泰,帝王往往是殚尽竭虑,生怕做得不好。如果可以,他自然是想像司空景一样,做个富贵闲散之人;而且,他一直就想走遍天下,亲自看看他治理下的国家。

司空景听他这么一说,倒是能够理解。与其坐在龙椅上操持一生,他自然更喜欢无拘无束,有爱人陪伴的生活。所以,那些一直以来揣测他可能造反的,简直就是脑袋长包,以己之心度人,觉得谁都想要这个位置。

提起禅位,气氛有些低沉。

司空景突然一笑,朝着司空昊说:

“皇上,说起来,我知道皇嫂和你生病可不是回来听说的。而是我在梦里见到的。”

“梦里?”司空昊有些惊讶。

司空景点了点头,把自己梦里的场景告诉了司空昊。

司空昊闻言甚是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