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后方,丁睿痛苦万分地撑着地面爬起,鲜血流了半脸,却遮不住他眼中蚀骨的恨意。

全然不知的姚子政拾起尖刀,刚直起腰来——

“小心!”

不远处办案警察的尖叫引得姚子政警觉,他迅速回头。数名警察也在同时狂奔而来制止,却晚了一步。

丁睿弓着身体、用尽全身力气迎面撞击而来,姚子政受下这一击,连连退后几步,丁睿双臂牢牢钳住他的腰,姚子政直挺挺地被掼到碎石墙角。

姚子政的脸瞬间凝滞。疯狂的丁睿被随后赶到的警察制伏。

没有了丁睿的拦腰袭击,姚子政试着站直身体,却是前所未有的一阵眩晕袭来,他双腿一崴,瞬间跌倒在地。

留守的警察赶忙扶起他:“你没事吧? ”

姚子政说不出话,疼痛抑或麻木,他都已经感知不到,只觉得脖颈后似乎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他抬手向后一抹,看到伴着铁锈味的、满手的鲜血。

他身后的碎石墙角,残留下的那半颗尖锐、细长而锈迹斑斑的长钉,早已被血浸透。

多多只受了一点皮外伤,刚送到医院时不哭,更不说话,似乎被吓得没了神志,司嘉怡担心得直在医生和病房之间打转等消息。

半小时后,孩子终于肯扑在司嘉怡的怀里号啕大哭。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司嘉怡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了,从病房里出来,打电话给姚子政。

无人接听。

这已经是她打给他的第六通电话了。

却还没联系上他。

当时营救现场人多嘴杂,司嘉怡赶去的时候孩子已经救了出来,她埋怨警察为什么瞒着她行动,负责人只说:“你先生不希望你担惊受怕。”

司嘉怡听后,陷入短暂的深思。

是啊,他不正是她和孩子的依靠吗?

司嘉怡陪着孩子上了救护车,没与姚子政碰到面。临上救护车之前,司嘉怡打了他的电话,不通,问了几个正忙着处理善后事宜的警员,有说姚子政回去录笔录了,有说没看到她丈夫,有说姚子政去了…总之众说纷纭。

“有没有看到我丈夫? ”

“对不起,没有。”

“ 有没有看到我丈夫? ”

“没有…”

“有没有看到我丈夫,我有话想要对他说。”

“什么话我帮你转告。”

司嘉怡笑笑,摆摆手: “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话,不麻烦你了,我见到他以后直接跟他说。”

请你帮我转告他,就说,司嘉怡想和他重新开始…

尾声

  “警官。”

“帮我一个忙。”

“如果我死了,永远别告诉她…”

番外爱荼靡

丁睿认识姚娅楠,是在他大二那年春假回国之后。

朋友圈里多是子弟,玩得也疯,夜夜开着百万名车混迹各大夜场,丁睿身处其中,因斯文而显得特殊。

这次回国是因为家中财务出了点状况,丁睿本无玩乐之意,这一天实在是耐不住朋友三请五请,动身前往城里这最知名的夜场。

酒促小妹里长得最漂亮的那个被朋友看上了,大手笔买下她全部的酒,交换条件就是要她喝光桌上的酒杯阵。

被斟满的酒杯摆成半米见方的酒杯阵,黄、绿、红、蓝四色的鸡尾酒犹如一条环形彩带,分外醒目。丁睿看着这小妹眼都不眨、一杯一杯地干,心里是惊奇的。

可人这一喝醉,就容易出状况。人多嘴杂,那酒促小妹还没喝完就趁空溜了,朋友今晚盯上了这年轻可口的猎物,四处的找仍不见踪影,恼得几乎要摔酒杯,才被另一女性朋友告知:小姑娘去厕所吐了。

丁睿当时刚上完厕所,出来就看见自己这朋友在厕所外徘徊。

“你怎么在这儿?”

“等人。”

“醉得可不轻啊你!”

“没事儿。哦对了睿子,有没有带‘那玩意’?”

“大麻?”

“我知道你不抽的。我是说…套。”

“什么女人值得你这么猴急?”

“兄弟今儿出门出的急,忘记带个备用了,有的话借兄弟个。”

“你应该也知道我从来不吃‘野食’的。”

“哎,就知道你这种乖乖牌不会随身带着这玩意儿。算了算了,当我没问。”

简单交谈后二人道别,丁睿走出颇远,突然听到后头的动静,回头一看,朋友似乎跟人起了争执,硬把对方从厕所门外拽着往走廊走。

距离远看不太清,丁睿想想觉得不对,又说不清哪儿不对,快要走过拐角时猛地醒过神来,被朋友拽着走的,似乎是刚才那酒促小妹。

对朋友的出格举动丁睿向来不干涉,这次却停在这个拐角,再迈不出一步,脑中的画面回放到刚才那刻,被朋友拉走时,女孩那张醉意中带着抗拒的脸。

回头再寻那二人身影,洗手间门外却已空空如也。

丁睿犹豫不过三秒就折了回去,走过洗手间到了另一边包厢区,一间一间的找,透过包厢门上的圆镜,每一间都是嗨得忘乎所以的男男女女,却不是他要找的人。

正欲查看下一间,不远处的包厢里传来女人的尖叫声。刹那间牵动了丁睿脑中那根弦,却还未奔到门口,那间包厢的门已被猛地拉开,从里头跑出个衣衫不整的小姑娘。

朋友也很快追出来,脸上还带着抓伤,小姑娘拔腿就跑,丁睿向来知道朋友的火爆个性,朋友又有股份在这家夜店,小姑娘现在伤了人想这么跑掉,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