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芷看着叶霖西冷酷的神情,他的话好像一湾冰水,汨汨从她头顶流泻浇筑在了心上,冻得全身的血液都麻痹不堪。

她颤着唇,好像一个中风濒临死亡的老者一样绝望无力,两个人互相看着彼此,满含怨愤。

乔芷想说点什么,但是奈何脑子里不断盘旋着叶霖西那一句句恶毒的话语,她本来就是心虚的,无论之前叶霖西有没有错,在孩子这件事上她本身就充满了负罪感。

“我……对不起……”

乔芷干涩的嗓音只挤出这一句便沉默下来,除了对不起她还能说什么,真相是最不能对他提及的,那么,解释也只剩下谎言。

那又何必再把这苍白的婚姻徒增一抹伤痕?

叶霖西嘲弄的看着她,对她这句对不起不甚在意,他转身坐回沙发上,离得乔芷几步远,一副谈判的姿态岿然不动淡淡注视着她。

“你知道我之前为什么一直没问你么?因为我在犹豫。”叶霖西看着乔芷,乔芷也猛然抬头看向他,似乎从他这话里听出了别的意味。

“像现在这般撕破颜面,呵——”他自嘲的笑出声,掀起眼帘直直望进她眼里:“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乔芷的心脏猛一收缩,有种下一秒它就会骤然破裂的错觉,眼眶酸涩。

她微微仰起头阖了阖眼,嘶哑的说:“霖西,不管我做了什么,我是真的爱你!我嫁给你,用一辈子当赌注,我以为……婚姻真的就是一辈子了,没想到这么短……”

叶霖西十指交握抵住下颚,深邃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独独微眯的眼角泄露了他一闪而过的软弱。

乔芷竟然对他说“爱”,他该觉得可笑不是吗?可是有那么一秒,他的心……竟是窃喜的。

叶霖西的呼吸有些浓重,终是克制不住的爆发了:“你爱我?乔芷,你觉得我该如何理解你口中的‘爱’?我一直以为你简单透明好像白纸一样,现在才发现,我真是一点也不了解你啊。”

“你编造了那么多的谎言,如果你真的是丁克族,实话对我说又有什么可为难的?然而你选择欺骗,甚至用最冒险最没有技巧的方式,串通乔毅的老同学伪造不孕的假象,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让程鸣出具一份证明,然后每天吃避孕药,或者干脆直接切除子宫?乔芷,让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背后要掩盖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乔芷已经害怕到全身都开始发抖,她的确是太急切了,如果萧洁没有找贺臻来为她复检,她大概真的会选择切除子宫这么极端的方式。

现在被叶霖西拆穿了,她觉得羞耻更觉得可悲,她有种无颜面对叶霖西的窘迫感,她实在是太作贱自己了……究竟要贱到何种程度才算罢休啊。

叶霖西好似感叹一般,机械的接着说:“你阑尾发作是乔毅第一时间将你送到医院,甚至没有通知我。你怀孕了,第一个知道的人竟然也不是我,让我猜猜,应该还是乔毅吧?你决定不要这个孩子,陪你一起面对的……依旧是他乔毅,乔芷,是我太多疑了吗?”

乔芷惊惧的看着叶霖西,后背渗出丝丝寒意,她是怎么也想不到叶霖西会往这方面想,是个正常人不是都不该怀疑兄妹间的感情吗?她没办法再看着叶霖西的眼睛,她觉得他的每句话都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生生抽在她面颊上。

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自作聪明的为他做这些,现在被他当作了什么?

也难怪叶霖西会这么想,他并不知道她是谁,甚至不爱她,又凭什么要处处为她着想,处处将她美化呢?

“老婆,你不想给我个解释?你所谓的爱,不是应该有很多理由来告诉我这是误会?”

叶霖西冷眼旁观着她的踟蹰和不知所措,心里那阵细微的刺痛又渐渐分明起来,竟也有些让他疼得快要承受不住了。

乔芷的沉默更是给了叶霖西重重一记,他的眉眼都透着寒意,咄咄逼人道:“说话,你不是说爱我吗?现在为什么不说了,嗯?”

乔芷难堪的红了眼眶,握着拳奋力解释着:“霖西,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他是我大哥,我对他有依赖很正常啊。他……我们是有血缘的,你怎么可以想这么恶心的事情。”

叶霖西克制着腾腾升起的怒火,被她口中那铿锵有力的“恶心”两个字给震慑住了。

他没办法不多想,他有着那样的经历,就算明知自己很龌龊却依旧控制不住会往那上面怀疑。更何况,乔芷眼中的慌乱明明白白告诉他——她有事瞒着他。

叶霖西一遍遍告诉自己乔芷现在身体很虚弱,不要冲动,可是年轻气盛的他向来只会被情绪掩盖住理智,这时候早就压抑到怒不可遏了。

“你也知道恶心?”

叶霖西冷笑着睥睨她,“乔毅每次看你的时候,那眼神但凡长了眼睛的都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今年快三十了吧?为什么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乔芷,说别人恶心的时候自己先看看自己,你有什么资格!”

叶霖西暴怒的朝她低吼,每每遇到“乱伦”两个字他就会无法抑制的恐慌,用这种拙劣的方式遮掩自己的情绪,他害怕,他怯懦了,他唯恐自己那点不堪的心思和过去暴露在世人面前。

乔芷绝望的看着他,泪水止不住的从下颚一滴滴落在洁白的被褥上,浸湿了大片。

空气中弥漫着无望的窒息感,只剩下彼此澎湃的呼吸和伤痛的啜泣。叶霖西烦躁的扯了扯领带,对乔芷说:“我出去冷静下。”

乔芷垂下眼咬了咬牙,低弱蚊蚁的说了句话。

叶霖西蓦然顿住脚步,整个人好像被定在了原地,他紧握的拳头,骨节因为用力泛着病态的苍白,慢动作一般缓缓回过身,面无表情的盯着乔芷:“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乔芷把唇肉咬得快要破皮,血一般艳红,脸色发白的看向他:“我们……离婚吧。”

叶霖西没有说话,冷静的不可思议。

乔芷用病服的袖子擦了擦湿漉漉的脸颊,苦涩一笑:“你也试了很久吧,努力想要爱上我,我都知道。”

她心酸的抬头注视着叶霖西,忍过一阵钻心的疼痛才接着说:“我们都不要互相伤害了,你之所以想要和我安心在一起,前提条件还是孩子……我,我满足不了……我们还是,长痛不如短痛吧。”

至少将来回忆起这一段短暂的婚姻,也不尽是绝望,若是再彼此纠缠下去,剩下的或许再没有一丝甜蜜了。

叶霖西一直没回应,等她说完了才慢慢走到病床边,晦暗不明的好好看着她,忽然就露出一点笑意缓缓倾下/身子:“想离婚吗?”

乔芷不知怎么的就有些害怕这时候的叶霖西,贴着身后的床头紧紧往墙壁上靠过去,叶霖西撑着双臂一点点挪向她,让她退无可退。

“当初是你先勾/引我的,还记得么?你是怎么爬上我的床,怎么不要脸的倒贴,现在是怎样?腻了?”叶霖西笑笑的抬手摸她冰凉的脸颊,指腹在她唇角细细摩挲着,阴狠的说,“还是我没利用价值了?”

叶霖西承认他有些被激怒了乔芷这般轻巧的说出了这句话,似乎思索良久,那他之前的忍耐和迁就都变得愈加可笑了不是么?他觉得自己真是小丑,被人算计,被人欺瞒,现在还有种被利用完废物一般掷弃的恼怒感!

乔芷哀伤的摇着头,整个人好像被扔进了荒芜的沙漠,举目都是苍茫的让人心生绝望的戈壁,谁能够救救她?她真的不能再听叶霖西说一个字了,早知道结局会是这样,会被伤得更深,她真的不该再招惹叶霖西。

她果然是犯/贱,这次该是彻底死心了吧。

相比于“叶南风”的不甘和心怀期待,这次作为乔芷,她输得更彻底,对这个男人……简直是一败涂地。

“霖西,求求你,别再说了。”乔芷伸手抓住他覆在自己唇角的手指,两个人的手心交握那一刻,都感受到了对方身上冰凉的气息。

“给我留一点念想,不要这么残忍。”乔芷看着叶霖西近在咫尺的黑眸,嘶哑的哀求。

叶霖西心脏一紧,忍住想要将她拥进怀里的冲动,腥红着眼奋力甩开她的手:“不就是想离婚吗?作出这副委屈盈弱的样子不觉得累?想离婚而已,我成全你。”

乔芷因为他不知轻重的动作整个后腰磕在了床头的铁架上,脸上的血色尽褪,听到他这话时怔愣的望着他,失落悲伤。

叶霖西猛然收住伸了一半试图去搀扶她的手,故作冷淡的凉凉看她一眼,快速的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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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芷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紧绷的身体瞬间脱了力,终于崩溃抬手捂住双眼无声的痛苦起来。

她从小受到的教育便是要强、极顾自尊的,被叶霖西甩了的时候也说不清究竟是失望多一点还是不甘多一点。

她只是按照自己的方式,自以为是,认真的爱叶霖西。

现在想来,一切也不过是她强加与他身上的,不管叶霖西当初是厌倦或是其他,即便是发现了彼此真实的身份,不得不离开她,她也没有权利这样做。叶霖西向来理智,他既然能安然抽身,早就说明了她已经被三振出局。

再如何乔装外表,于他而言她依旧是个无趣又沉闷的女人,结婚一年叶霖西除了对她的身体保有几分激情外,对她本人一直是不温不火。

这还不够明显吗?

无论她是叶南风还是乔芷,她都不可能让叶霖西心甘情愿爱上她,叶霖西的理智和冷漠早就注定了她今日的失败。

她没有用对方法,或者说她罔顾了叶霖西的意愿,她是自私的,只从她自己的欲/望出发,却从未想过叶霖西是否需要。

也罢,现在离开,或许也不算太晚……

乔芷小心的撑着身体挪回床上,双腿刚刚移开一点,视线所及之处,洁白的床单上便是一大滩刺目的鲜红。

作者有话要说:呃…就是酱紫…

大家都猜到了吧,走到这步是必须的,接下来么,自然就是身份的真相了

我再重申一遍哦,这文真的就是两个不懂爱情的人一起成长的狗血文,现在如何男渣女贱都是暂时的,之后两个人的改变应该都不会让大家失望的^_^

35

乔芷看着那片未干的血迹,眼眶被刺得胀痛,这时候才隐约觉得小腹疼痛难忍,她伸手按了床头的呼叫器。

值班的小护士一阵风似的跑进来,替她检查时忍不住嘀咕:“叶太太,你要小心一点啊,虽然年轻还是得特别注意,刚流了那么多血,现在身体虚弱的很,要是留下毛病会影响以后的。”

乔芷干涩的笑了笑,说:“谢谢你。”

以后?她还不知道以后会如何……

小护士又帮着她换了干净的床单,乔芷起身自己去了卫生间清理身体。

她现在整个人就好像踩在棉花上,不仅头晕目眩,胃里还一阵阵恶心,现在又加上小腹坠痛,恨不得一头倒在床上晕死过去。

失去孩子的负罪感和叶霖西对她的厌恶来回折磨着她的内心,身体也不断被提醒着刚刚经历了怎样的折磨……

这种双重的疼痛让乔芷觉得,这就是因为她的自私而伤害了一个无辜小生命而该有的报应。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乔芷盯着手机看着上面的数字慢慢跳动,门禁时间已经过去,叶霖西依旧没有回来。

乔芷迷迷糊糊躺了一晚,身体和心灵都疲惫不堪,整晚做着循环往复的噩梦,一会是叶霖西找她要孩子,一会是叶霖西掐着她的脖子逼问她究竟是不是南风?

乔芷都不知道那一切究竟是她的臆想还是梦境,第二天一早睁开眼,随着刺目的炫白最先看到的居然是乔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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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毅坐在沙发上,似乎看了她很久,四目相对时乔芷有短暂的怔愣,两人的眼神中有微妙的情绪流转其间,她情不自禁又想起了叶霖西昨晚的话语。

“饿吗?我带了吃的过来,你起来洗洗趁热吃吧。”乔毅垂下眼把手里的保温桶打开,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食物的香气驱散了一室寒意。

乔芷拿了件针织衫穿上,正准备去卫生间时忽然听到乔毅冷冰冰的问:“他呢?”

乔芷手指一紧,镇定的越过乔毅,淡定的说:“他在医院睡不好,我让他先回去了。”

乔毅沉默着,幽深的黑瞳看不出一丝情绪,直到乔芷出来坐在他身旁时,他才无奈的转头看向她,慢慢开口:“昨晚吵架了?我回去以后越想越不放心,总觉得这件事做的实在太不谨慎,程鸣后来就给我打电话了。”

乔芷垂着眼小口喝粥,一点味道也尝不出来,食不下咽的感觉原来如此糟糕。

乔毅看她这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轻声询问:“他为难你了吗?实在不行就好好向他解释,孩子的事我们以后再想办法,总有——”

“哥!”乔芷放下调羹一脸疲惫的抬起头,释怀的笑了笑,“我和他昨晚已经说清楚了,我也想了很多,终于明白你和爸还有我妈……当初的担心都是对的,我太自私了,总是说着爱他,却还是什么也给不了。”

乔芷眼中泛起泪光,用力吸了吸鼻子才接着说:“孩子只是个诱因,我们之间的问题我再怎么回避都是无法改变的,他说的对,他不可能一辈子不要孩子。我既没办法让他爱上我,自然也给不了他欢乐,现在连孩子也生不了,那还谈什么幸福可言,我这样……哪里还是爱他。”

乔毅英挺的眉深深蹙着,心疼的看着她自嘲又苦涩的笑容,忍了许久还是抬起手搭在了她瘦削的肩侧,温柔的说:“你已经尽力了,即使失败了也不该这么诋毁自己,不尝试过,你又怎么会甘心。”

乔芷捂住眼睛,试图挡住不断涌出眼眶的液体,却是怎么抹都抹不干净,好像那酸楚尽是心底深处孜孜渗透出来的。

乔毅说的对,若不是此刻已经到了两难的境地,她怕依旧是那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傻劲。

“我不想把我们的关系变得这么糟,可是我还是搞砸了,他现在恨我,比以前还要厌恶,原来我怎么做都没办法让他认同。”乔芷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诉说,她需要倾诉,却悲哀的发现没有一个人可以感同身受,再痛的疮疤别人也是无法理解的。

乔毅沉默的抱住她,他向来嘴拙,在军队发号施令习惯了,和那群粗犷的男儿们相处更是粗枝大叶,现如今想说些好听的安抚话都无从下手,只能这么安静的陪着她,给她一副安全的肩膀。

乔芷哭够了,眼睛肿的吓死人,乔毅只得下楼买了瓶冻住的冰水,倒了少许在毛巾上帮她敷眼睛,若是萧洁或者贺臻来了,看到这样的乔芷怕是又要惹出事端。

他手指轻轻按压着冰凉的毛巾,视线却不受控制的睨着她微微干涩的唇瓣挪不开眼。

乔芷怯怯的坐在那里,越发的瘦弱,宽大的病号服套在她身上就好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般滑稽。

乔毅克制着移开视线,哑声说:“我和爸都没把这事告诉甄姨,只要叶翔天不提的话她大概不会知道,你放心。”

乔芷点了点头,安静的仰着脸任他帮忙敷着眼睛,手就像乖乖听课的小朋友一样柔顺的垂放在一边。

乔毅看着,就觉得心脏有些承受不住,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着了什么魔,就这样了也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他向来都够冷静自持,却是自打乔芷去了他家之后便有些越来越失控,总会做些不由自主的事,说着言不由衷安慰的话。

天知道他有多希望乔芷离开那个混蛋——

乔芷唇角动了动,身体抑制不住的瑟缩了下,说:“哥,还没好吗?好冰啊。”

乔毅喉结滑动,脑子空白了一秒,慢慢倾身就往乔芷面前贴了过去……乔芷的唇,乔芷的气息,每一样都越来越清晰,让他呼吸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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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干什么?”沉稳的男音蓦然响起,乔毅脊背一僵,镇定的回过头去。

叶霖西也极其平静,眼神没有丝毫起伏,依旧是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仿似看好戏一般倚在病房的墙壁上无声的看着这对“兄妹”。

就好像此刻被觊觎的不是他妻子一般,神情自若。

乔芷听到叶霖西的声音就连忙把覆在眼上的毛巾给掀开了,缓了缓劲儿才看清楚真的是叶霖西,眼中露出几分欣喜,不可思议的呢喃一句:“你……来啦。”

叶霖西却没看她,只是直直望着乔毅,一步步走过去把手里的餐盒放在茶几上,目光淡淡掠过了乔毅带来的早餐。

乔毅紧紧攥着手里的毛巾,冷冷瞥叶霖西一眼,他想不到叶霖西居然还能如此镇定,看来他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乔芷!有了这种想法之后心中对他的厌恶又深壑了几分。

“妈让我给你送早餐,不过你好像吃过了。”

叶霖西懒洋洋的坐在一旁,手臂搭在沙发背上玩味的看着乔毅和乔芷,勾起嘴角笑了笑:“怎么样,还是你哥带来的比较合你口味吧?”

乔芷脸色刷地惨白下来,昨天那种难堪、羞耻的感觉又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她咬了咬唇喉咙干哑的祈求道:“霖西——”

叶霖西面无表情的和她对视,心中却是翻腾起了惊涛巨浪。

他昨晚在车里抽了一整晚的烟,看着那栋灯火通明的楼层发呆,一遍遍为自己对乔芷说的那些气话而后悔。

他是男人,不管怎么生气怎么愤怒都该绅士、理智一些,想起乔芷撞在床头铁架上那痛苦的表情,他的心就自责到抽痛起来,他至少应该扶住她,帮她查看一下有没有弄到哪里,这是最基本的风度……

叶霖西想了很久,最后决定好好和乔芷谈一谈。

他不敢说自己是个好人,但是他至少想做个负责任的男人。乔芷嫁给了他,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变作了他的责任,他从来没给过乔芷安全感,乔芷不愿意对他掏心掏肺也是正常,连爱情都吝啬给予对方,怎么能指望她心甘情愿为自己生孩子?

说到底,他也是有错在先的。

如果可以,他还是想认真的听听乔芷最真实的想法,若是她坚持离婚,他会尊重她的决定。

叶霖西从小专横霸道惯了,极少懂得妥协,如今抱着宽宏大量的心思来和对方谈判,偏偏让他撞见这一幕。

乔毅是要吻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