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点头如捣蒜。

临墨轩,书房。

萧湛戴上面具,将舒痕膏放进抽屉,正要起身,就见到小七飞了进来,落在笔架上,东张西望。

他嘴角划过一抹笑意,伸手取下小竹筒。

展开花笺,只见上面写着:是你要买豆芽秘方?

萧湛眉头一挑,原来豆芽坊是她开的。

松鹤院,正堂。

安容饶过屏风进去的时候,惊呆了。

只见屋子里,大红牡丹地毯上,摆着十几个食盒。

里面的东西更是叫人目瞪口呆,挪不开眼。

那些食盒里,摆着的不是菜,好吧,也是菜,可是这菜是不是也太奇特了点?

一盘子珍珠,上面摆了四颗小青菜,那珍珠有龙眼那么大。

一盘子是白菜翡翠,翠*滴,便是放在菜地里,也难分辨真假。

一盘子金鱼,静静的躺在水里,那金鱼全身灿烂,鱼眼乃白玉小珠,活灵活现。

一盘子装了甜品,是雪白的糕点,晶莹剔透,没有丝毫的瑕疵。

一盘子饭后水果,是寒瓜,切好的,翠绿的皮,嫣红的肉,黑色的籽,跟真的寒瓜一般无二,叹为观止。

最奇特的是,有一盘子里,放的是一叠纸,第一张是白的,让人捉摸不透。

福总管正好站在一旁,安容问道,“那是盘子是什么?”

福总管扯了扯嘴角,“是盐,那一盘子盐够侯府吃五十年了。”

外面,还有小厮拎着食盒进来,行礼道,“老太太,岑将军府上派人送来一盘梅花鸡片来。”

小厮没有把食盒拎上前,只轻轻的放在地上,打开食盒。

没有猜错,里面又是价值不菲的一盘菜,少说也是千两。

梅花是玉的,鸡片也是,只是玉上的纹理和鸡肉很像,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安容诧异的朝老太太走去,行完礼,挨着老太太坐下,问道,“祖母,这些是?”

不等老太太说话,一旁的沈安溪就道,“这些都是之前来咱们侯府吃菜的大臣送的,如今要和咱们侯府礼尚往来,送上他们府上的特色菜呢。”

三太太坐在一旁,脸色有些说不上来,瞧见这么多的珍贵菜肴,不动心显然不可能,连安容都觉得这些菜甚和心意啊。

只是这些菜太珍贵了,能吃,但是不好消化啊,弄不好就会吃坏肚子。

正愁怎么办好呢,外面侯爷、二老爷、三老爷都迈步进来了。

二老爷倒是一脸惊喜道,“如今咱们侯府不比从前了,以前一年也难碰上一两回送这些美味佳肴的,如今能摆一大桌了。”

三老爷也笑了,指着那盘子白玉糕点道,“那是羊脂玉吧?”

二老爷弯腰,随手就拿了一块出气,笑道,“三弟眼神真好,正是羊脂玉。”

这样的玉,送上一块,都够后院女人乐上一个月了,这里居然有一盘子,算算有十块。

老太太瞧他们的样儿,忍不住打击道,“那是白玉糕点,谁牙口好,给我咬一口试试。”

二老爷扯了扯嘴角,赶紧把羊脂玉放下,这要一口咬,还不得崩坏两棵大门牙啊?

三老爷行了礼,在三太太一旁坐下,蹙眉道,“这些礼也太过贵重了。”

三太太扫了那些盘子一眼,笑道,“岂止是贵重,便是送礼的心意都与众不同,我今儿可是涨了不少见识呢。”

屋子里人的眸光就望着那些食盒打转。

二老爷主张收下,这是人家交好之意,拒绝不太合适,虽然是贵重了些,回头再以相同重礼送还便是。

侯爷和三老爷互望一眼,眸底还有些犹豫。

老太太坐在那里,手里拨弄着佛珠,面对这些东西,谁都没法不心动啊。

安容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

沈安溪就笑了,“要是这些菜收下,四姐姐,咱们搬一盘子回去吃吧,你喜欢哪个?”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安容眉头一挑,伸手一指,“我喜欢那个。”

拎着食盒进门的小厮猛然愣住,有些不知所措。

那食盒上写着一个大字:周。

食盒质朴,但是瞧着很结实,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臭味儿,很特别。

但是安容还算熟悉,那是臭豆腐啊。

一屋子人捂着嘴,嫌弃的直扇风。

这些娇柔的女人,怎么能经受的住臭豆腐的轰炸,鼻子都揉红了。

“这是什么东西,赶紧拎出去,”三太太皱眉道。

沈安溪已经快被熏晕了,捏着鼻子看着安容,“四姐姐,你怎么要那食盒啊?”

安容很想说一句,臭豆腐很不错啊,以前她也很鄙视,弃之如敝履,闻之绕道数十米,可是后来尝了一回,觉得还真不错,就渐渐的喜欢上了。

想起臭豆腐,安容脸色有些冷。

第一百八十九章 知己

以前清颜爱吃,她都劝她少吃,后来还是苏君泽带了些回来,当着她的面吃,她又不好意思嫌弃走,他又给她夹了一块,她才不得不吃的。

这会儿想想,苏君泽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喜欢臭豆腐呢,十有*是清颜喜欢,他是爱屋及乌啊,她这个笨蛋更是爱屋及乌。

以前的事,安容觉得自己都快忘差不多了,这会儿瞧见臭豆腐,安容又回想了一些。

那些记忆中温馨的场景都蒙了层冰块,瞧见臭豆腐,安容只有一个想法,拿这个去臭苏君泽。

可是转头一想,臭豆腐是无辜的,自己已经注定和他再无瓜葛,何必再多想。

面对沈安溪质问的眼神,安容动了动唇瓣道,“书上说臭豆腐,闻着臭,吃起来香,越是臭的越好吃呢,我一直想试一试…。”

沈安溪一脸无语神情,四姐姐还真是闲得慌,闻着就能叫人窒息了,她还要尝试,回头吃坏了肚子,她才不会同情她呢。

不过一屋子人,除了安容外,还有一个人瞧着那食盒双眼泛光,这个人还不是别人,是三老爷。

三太太见了就生气了,“不许吃。”

以前就没少受臭豆腐的荼毒,本想回到侯府,三老爷会收敛一点,如今倒好,臭豆腐都送上门了,三太太气煞了,怎么就没直接丢出去呢。

三老爷皱了皱眉头,一脸你不识货的表情,然后看着安容,“还是安容识货。”

安容笑的眉眼弯弯,脸上两个大字:知己。

三太太气晕了。“你别带坏了闵哥儿,又来带坏安容。”

三太太见管不住他,直接望着老太太,“老太太,您看他,这样的东西能吃吗?”

老太太也不喜欢这味道,可是这是人家送上门来的吃食啊。扔了怎么说的过去。正要说话呢。

好了,七福火急火燎的跑进来,“侯爷。莫老爷也送了一桌子吃的来。”

“莫老爷…,”老太太呢喃了一句,顿时惊站了起来,皱眉道。“皇上怎么也送吃的来了?”

七福愣了一愣,他还不知道莫老爷是皇上。只知道他祖父听到莫老爷三个字很激动,很胆颤,还踹了他一脚,让他赶紧来禀告。

七福忙回道。“说是莫老爷听说有好些人吃了咱们府里的菜,今儿送了特色菜肴了,莫老爷也就挑了几个特色菜来。”

若是莫老爷是皇上。那皇宫里,那特色菜能少了吗?

所以呼啦啦的送了十八个菜来?

侯府众人去正院瞧见那十八个菜。有些胆怯,无福消受啊。

可是御膳房众人还忐忑不已呢,皇上说让御膳房做几个拿手菜,他们的拿手菜多了,不知道十八个够不够,要是不够,得赶紧预备上啊。

来送菜的公公,并没有换衣裳,就是太监服,瞧见侯爷出来,一脸恭敬的行礼。

能不恭敬么?皇上单独赐宴的大臣就寥寥无几,送出宫的这还是第一个呢,这等恩宠,是一般人吗?

公公行礼后,笑道,“今儿奴才来,还有点别的事,是徐公公特别交代的,自打前儿皇上在侯府小饮了几杯后,昨儿今儿对那些贡酒是失望至极,侯爷也知道,皇上每日总要小酌几杯,皇上不高兴了,咱们做奴才的日子也不好过啊,这不,您看?”

侯爷一脸,我明白的神情,赶紧吩咐福总管,“去把我书房那坛酒取来。”

说完,又对公公道,“之前忙坏了,就剩下这一小坛子了,等二少爷回来,我即刻就让他准备,好送进宫去。”

公公抱过福总管送上的酒坛子,一脸舒坦神情,像是完成了什么重任似地,笑道,“让侯爷割爱了,除了这些佳肴外,徐公公还让奴才送了两大缸美酒来,还请侯爷莫嫌弃。”

侯爷一脸岂敢的神情,亲自送公公出去。

看着那两大缸美酒,三老爷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一缸是我的。”

侯爷白了他一眼,“这哪是给咱们的,这是皇上爱喝的,闵哥儿提纯后,还得给皇上送去。”

三太太瞪了他一眼,有闵哥儿在,将来还能少了他的酒,真是酒瘾犯了,脑子就不转了。

侯爷望着三老爷,“今儿怎么没瞧见闵哥儿?”

三老爷道,“今儿是琼山书院比试的日子,他被人拖去瞧热闹了,不知道今儿回不回来。”

临走前,沈安闵说可能会和沈安北挤一挤,估计回来的可能性不大。

侯爷又把主意打到安容身上了,安容和沈安溪两个看着那大缸,真是泪眼婆娑啊。

迈步进府,走到半路上,芍药急急忙过来,塞给安容一张纸条。

安容打开一看,上面就一个字:是。

是他要买豆芽秘方。

安容好奇的是,他为什么要豆芽秘方,他喜欢吃豆芽吗?

安容不解了好奇心,是不会答应卖秘方的。

两刻钟后,萧湛收到回信。

看着手里的信纸,萧湛的眉头是皱了又皱。

不是寻常用的花笺,像是随手从一张纸上撕下来的,他飞鸽传信几年了,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回信。

难道她收藏的花笺用完了?

萧湛正走神的想着,外面有敲门声传来。

“进来。”

门吱嘎一声推开,走进来一个身着暗锦的男子,手里捧着个锦盒,迈步走近。

他没有说话,直接将锦盒放到桌子上。

然后才道,“表少爷,国公爷说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帮你准备礼物,往后每隔十天半个月,必须,一定,务必给沈四姑娘送一份礼物去,他老人家耐心不够,你要再不尽快想办法让武安侯答应四姑娘过门,他不介意生米煮成熟饭。”

萧湛的脸顿时难看了起来,因为暗卫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会将你打晕丢四姑娘床上去,比起外孙儿,国公爷说他更看中那木镯,那才是萧家的根本。”

暗卫说完,在心底补充了一句:国公爷这样的激将法有用吗,萧家的根本真是那一只破的没人要的木镯么?

萧湛有些头疼,萧家的根本怎么会是木镯呢,那平平无奇的镯子…若说丑也是一种特色的话,那只镯子也算有点特色。

可是以前外祖父教他的是为人正直,要恪守礼节,要以大事为重。

可自打她出现后,外祖父对他的要求就变了。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俘获她的芳心。

可外祖父也不想想,人家见了他就绕道走的啊。

进宫,守门护卫只认他银面具玄色锦袍,在她那里,只认雪青色锦袍,雪青色面具,还有飘逸的头发。

来回的折腾,萧湛觉得自己快成两个性子的人了。

等暗卫离开把门带上后,萧湛坐下,随手打开锦盒,看看萧老国公给他准备的是什么礼物。

结果一打开,他怔住了。

目光落到搁在书本上的纸条上,嘴角划过一抹异样的笑。

武安侯府,正堂。

御膳已经摆在了大桌子上,虽然这会儿离吃午饭还有大半个时辰,可是瞧见这等精致的美食,不饿也看饿了。

大家都坐上了位置,刚准备开动,二太太来了。

三太太望着二太太那张脸,上面的红疹消退了不少,可是依然还在,不由得眉头一皱,“二嫂怎么来了?”

二太太瞧见三太太,尤其是她那张脸,顿时心底火气不打一处来,她也真是够倒霉的,争强好胜做了人家的替罪羊,偏还有苦说不出,只能自认倒霉。

之前八大酒楼送菜来,她没能吃上一口,已经很惋惜了,这会儿可是御膳,她又不是病的下不来床,就是抬也得让人抬着她来。

况且,她今儿的目的还不在此呢,她可是听说不少人送了些极其昂贵的菜肴来,总不能让大房三房全得了去吧,昨儿他们二房可是卖尽了气力。

看着二太太满是红疹的脸,虽然知道那是中毒导致的,不会传染,可大家还是渗的慌,好的食欲都消退了三分。

二太太权当没瞧见,在二老爷身侧坐下,笑道,“果真是御膳,老远的就闻到了香味,可比咱们惯常进宫吃的御膳要精致的多。”

三太太笑道,“这是自然,咱们进宫赴宴,人太多,都是早先就准备好的,时间久了味道差别就大了,这可是御膳房的拿手菜,今儿咱们可是大饱口福了。”

说着,三太太先给老太太夹了个珍珠丸子。

老太太尝了一口,味道极美,可是脑中想的却是松鹤院里那盘子珍珠丸子。

连皇上都耳闻了有人给侯府送菜肴,还顺应送了一桌御膳来,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几位老爷也都边吃边思岑。

二太太忍不住道,“自然是觉得可以收了,咱们连皇上的御膳都收了,岂有不收那些大臣的道理?”

话是这样说不错,可是这菜到底不同啊。

一桌子人再纠结,揣测。

安容和沈安溪两个吃的欢,你给我夹,我给你夹,还不等大家讨论完,两人把一桌子菜先尝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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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拉拢

到这时,安容才抬头道,“皇上随了大众,说明大家应该是送这样的菜才合情理,皇上不是很厌恶大家私相贿赂么,万一回头上朝的时候,父亲被人弹劾,皇上一怒,让他当众吃那些菜…。”

安容朝侯爷的牙齿望去,侯爷觉得自己的牙齿摇摇欲坠了。

牙齿再好,也啃不动玉啊,倒是那些盐引,他还能吃两张。

二太太听了就不高兴了,“皇上都送了侯府一桌御膳,哪里会让侯爷啃那些菜呢?”

安容不悦了,冷着小眉头,她有什么不高兴的,又不是送给她的,“都说伴君如伴虎,皇上最喜欢的就是杀一儆百,万一皇上发怒了呢,这些东西又不是收了就收了的,迟早还是要还的,何必落人口实。”

沈安溪咽下嘴里的菜,赞同安容道,“四姐姐说的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听四姐姐的没错,要不是四姐姐想办法请来八大厨,咱们连这顿御膳都没有呢,那些东西应该四姐姐做主。”

二太太连续被反驳,还是小辈,脸色铁青道,“你们两个小孩子懂什么,这是大人的事,不许插嘴。”

沈安溪本来还高兴,这会儿脸上也带了薄怒了。

沈安溪最大的特点就是,她一生气就变毒舌,哪管你是不是长辈呢,错了她就说,她才不受憋屈气呢。

“我是没二婶儿年纪大,可我懂得一个道理,叫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四姐姐为了侯府做了多少事。之前怎么没人说她年纪小,如今却想起来了,我也没瞧见某些大人办了多少正经事,数落起人来比谁都厉害,”沈安溪撅着嘴咕噜道。

最后一句说的声音很小,可是一桌子人谁都听见了。

二太太气的面容扭曲。

沈安芙就坐在沈安溪旁边,听了她的话。不由得生气道。“六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娘她也是为了侯府好。”

沈安溪望着她。更不悦了,你们母女欺负我和四姐姐,“你的意思是说,我和四姐姐就不想着侯府好了?”

沈安芙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都憋红了,要不是当着一众的长辈。她没胆子摔筷子,这会儿早发飙了。

三太太看着沈安溪,无奈摇头,倒也没有责编她说话爽直。反而觉得自己女儿懂不少的道理,笑道,“安溪说的不错。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如今咱们侯府风头正盛,就更要小心翼翼了,再说了,吃饱了皇上赏赐的御膳,得多大胃口去吃别的菜?”

媳妇、女儿、侄女都赞同不收,三老爷不得不同意她们说的,不然不用回西苑了,回了也没人搭理他。

侯爷听了安容那句话,就打定主意不收了,虽然安容说的只是万一。

要说侯爷也不是真舍不得那一堆东西,而是舍不得那关系网,有些人,你收了他的东西,他才当你是朋友。

就连皇上的御膳,也都不是意气送的,而是拉拢之意。

如今的侯府可不像以前,因为周老太傅,因为萧国公府,他也值得皇上拉拢一二了。

吃了皇上的御膳,还拿着那些人送的东西,这无疑有脚踏两条船,对皇上不忠之嫌,那万一就变成了确凿无疑了,虽然有人会帮着求情,不会变成真的,可是皇上当众说那么一句,就够吓人了。

与其左右为难,还不如趁此机会和皇上表示了忠心,跟瑞亲王站一条线上,他才是最懂酒的人啊,其他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下定了决心,侯爷便道,“好了好了,都别吵了,福总管,你立刻派人把那些东西原样送回去,就说莫老爷送了一顿好的来,一家子上下都吃撑了,那些就不用了,以后又不是不往来了,这要送来送去的也太生疏了。”

要是参加一次宴会,就要回送一份吃的,那可是麻烦透顶了。

福总管应下,赶紧离开。

这时候,沈安溪就得意了,她说话也有那么一点点用处呢。

老太太瞧了她几眼,轻摇了摇头,虽然说的都对,可是这样说出来,总是对长辈不敬,今儿是一堆人在,二太太不敢说她,要是三老爷三太太不在,还不知道怎么骂了,指不定连家规都得搬出来。

以前她身子骨差,都尽量娇惯着她,让她保持好心情,如今身子大好,该教的也要教了,懂道理是好,可是这些还不够,人情世故也要懂,棱角太多,吃的苦头就多。

老太太想的远,这是侯府,有人护着她,可是总不能护一辈子,将来出嫁了,受的气会更多,那还怎么过日子?

抛开这些,一顿饭还算用的舒心,毕竟是御膳,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吃到的,这些菜,估摸着这一辈子也就这么一回了。

刚刚歇下筷子,红袖便迈步进来,脸色隐隐有些难看。

红袖是负责去宣平侯府送木耳猪心汤的,她这样一副脸色回来,傻子也知道今儿送木耳猪心汤不顺畅。

好在大家是吃完了,不然好心情都会被影响。

夏荷扶着老太太起身,老太太手里的佛珠轻晃,看了红袖一眼,眉头轻皱,“怎么了?”

红袖便将今儿去宣平侯府送木耳猪心汤听到的事娓娓道来。

今儿是沈安芸敬茶的日子,红袖去的时候不算早,算算时间,差不多刚敬完茶,宣平侯府丫鬟婆子小厮都在传,新进门的世子夫人,出手大方,送给小姑的是一套精美的头饰。

还是玉锦阁最奢华的头饰,价值一千五百两,便是靖北侯夫人也舍不得给女儿林萱儿买一套。

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送出了手,博得了林萱儿的欢心,整个侯府都在夸沈安芸,还说不愧是武安侯府出来的,沈二少爷出手豪爽,人尽皆知,想不到世子夫人也一样呢。

红袖听到这些,心里微微有些诧异,大姑娘出手豪爽吗,她在侯府这么多年是没瞧见,想不到才出嫁,就这么会讨小姑的欢心。

要知道小姑可是婆母的贴心小棉袄,得她的欢心,就得了婆母一半得欢心了,大姑娘不愧是心机深的。

至于送给宣平侯夫人的,是一只上等的手镯还有她亲手做的针线,据说宣平侯夫人还算满意。

沈安芸在宣平侯府过的好,红袖也替武安侯府高兴,轻快着脚步迈进了沈安芸住的院子。

谁想,进门就听到她近乎咆哮的声音,“什么,你再说一遍,珊瑚树没有给我做陪嫁,宣平侯府送的五千两银子也没有给我?!”

回答的是丫鬟颤巍巍的声音,“真的没有,礼单上没有,奴婢几个翻遍了陪嫁也没有找到。”

红袖迈步进去,见到的是夫人打扮,气的满脸通红的沈安芸,眸底那骨子冷寒恨意,让人瞧了胆颤心惊。

红袖暗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可是都到门口了,哪有掉头走的道理,便硬着头皮迈步进去,将木耳猪心汤送上,请沈安芸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