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吧?”安容觉得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赵成大松一口气,完成任务的他打算离开,只是才转身,想起另外一件事,对安容道,“四姑娘,刺杀三皇子的人是二老爷。”

安容眼睛瞬间睁大,她觉得自己听岔了,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谁刺杀的三皇子?”

赵成一字一句道,“是二老爷。”

安容脸色有些苍白,刺杀皇子,这事一旦事发,整个武安侯府都会给二老爷陪葬!

这个祸害,到底要将侯府害的何种境地才满意?!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安容稳住心神道。

赵成这才将事情的原委道来。

事情是这样的。

安容求了萧湛要了两个暗卫,顺带告诉赵风,要他帮忙砍掉二老爷的右手。

赵风因为怀里揣着弹丸,奉命去炸自己的主子,给他制造英雄救美的机会。

所以这个重任就落到了赵风的身上。

赵风就带了另外一个暗卫去刺杀二老爷。

因为在闹事,一旦打架,势必会惊动很多的人,两人发现二老爷后,一路尾随,倒也没有叫二老爷发现。

但是他们没想到,二老爷会带着面具,去刺杀三皇子。

更叫赵风纳闷的是,二老爷的武功极好,他要杀三皇子,那是易如反掌,但是他偏偏只是刺了三皇子胳膊一刀。

然后才捅三皇子的要害,偏偏叫沈安玉给挡住了。

那一瞬间,赵风就明白了,二老爷不是真的要杀三皇子,他是故意帮沈安玉制造美女救英雄的场景,谋的是将来。

很快,三皇子的护卫就赶了来,二老爷纵身一跃便逃开了。

三皇子的护卫穷追不舍,只是都不是二老爷的对手,数次交锋,都抓不住二老爷。

眼看着二老爷便要逃了,赵风果断出手打晕了那两个护卫,然后冒充是三皇子派来的追兵,再抓活口的时候,趁机要了二老爷一只手。

后来,二老爷钻入人群,赵风不敢大开杀戒,便让他逃了。

安容听到这里,不由得双眼冒光,“好一招祸水东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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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分家(求粉红)

安容对赵风大加赞赏。

他这样做,直接将要二老爷一只手事嫁祸到了三皇子身上。

一边,二老爷想找三皇子做靠山。

一边,三皇子对他有砍手之恨。

安容就不信,二老爷会对三皇子忠心耿耿,这口怄气,安容不信二老爷能咽的下去。

而且,安容相信,事情发展到最后,会比她能想象到的还要精彩绝伦。

因为二老爷帮沈安玉这事,十有*是大夫人在背后怂恿的。

这么些年,安容从来没有觉得二老爷对待沈安玉有什么特殊过,沈安玉应该是父亲的女儿。

若不是大夫人苦力相求,二老爷完全可以让沈安芙去做这件事。

现在二老爷帮大夫人,大夫人是如愿以偿了,可是他却毁了自己,他能对大夫人有好脸色?

二老爷辛苦谋划,还不都是为了他自己,现在他没了一只手,就算父亲的侯爵无人继承,也轮不到他了,这口气,只要想想,就足够二老爷厌恶大夫人了。

安容心中酣畅,若不是夜色太深,她都要笑出声来了。

安容压制着笑,但是偶尔还有一两声溢出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怪异,叫人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

赵成离开后,芍药和海棠走过来。

满是诧异的看着安容,不懂之前还没有好脸色的安容。为什么忽然就这样高兴了,有些莫名其妙啊。

芍药很想提一提荀止,刺激一下安容。看她是不是对荀止的态度变了,只是她不敢,她纠结了一会儿,见安容还在笑,忍不住用小眼神拾掇海棠。

安容没有说要卖了海棠,她就算提了,也只是被警告。不会被卖。

但是海棠没理芍药。

海棠直道,“姑娘。夜风很大,该回去歇着了。”

安容点点头,笑着朝前走。

等进了院子,安容吩咐道。“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海棠点点头,转身去厨房。

这个时辰,应该是没有热水的了,她得喊丫鬟起来烧水。

安容迈步上楼,心情愉悦的她,觉得肚子饿有些咕咕叫,这才想起来,今儿和沈安溪是打定主意在外面大吃特吃的。等出去了,就把这事给忘记了。

准确的说,是安容忘记了。沈安溪可是吃了不少。

喻妈妈一直等安容回来,听见安容喊饿,忍不住有些黑线,出去逛街,居然还饿着肚子回来,姑娘真是…

喻妈妈笑对安容道。“厨房有元宵,姑娘是吃元宵还是吃面?”

“吃元宵吧。”安容道。

喻妈妈转身离开,芍药则跟在后面道,“喻妈妈,我和你一起下去吧,姑娘今儿受了不少的惊吓,晚上肯定会做噩梦,我给她熬一剂安神药。”

“受惊吓?”喻妈妈眉头轻皱,她还不知道安容几次差点没命的事。

芍药一边下楼,一边和喻妈妈说。

听得喻妈妈是冷汗涔涔,直道姑娘福大命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屋子里,只留下安容和秋菊。

安容坐在那里,手里拿着绿豆糕,有一下没一下的啃着,好像越吃越饿。

她望着手腕上的红玉手镯,眸底扭了又扭。

她想不通,世上居然还有木镯一变再变。

从破陋不堪,人人嫌恶的木镯,变成了精致少有的紫金手镯,再到如今的红玉手镯。

安容很期待,它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安容将绿豆糕塞嘴里,然后擦了擦手,就转悠起玉镯来。

玉质玲珑剔透,没有一丝的瑕疵。

安容轻轻的碰触着,光滑细腻,让人爱不释手。

安容抚摸的时候,发觉玉镯内侧还有字。

安容就着烛光,看到内侧有八个字:至纯至善,厚德济生。

安容想起之前脑中传来的八个字:笃信好学,死守善道。

这两个其实都是一个意思,要行善积德。

安容又想起,她重生后去大昭寺,瞎眼神算没有明说的话,也是让她积德行善。

明明行善积德是每个人应该做的,怎么能要人叮嘱呢,好像她做了什么恶事似地。

安容轻转玉镯。

楼道传来踏踏声。

喻妈妈端了碗元宵上来,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安容吃的呼哧呼哧响,一碗里面没有多少个元宵,才六个,喻妈妈担心安容积食,只许她吃这么多。

安容可怜兮兮的望着喻妈妈,“饿着,会睡不着。”

喻妈妈无奈,只好又去给安容盛了六个来。

等吃完元宵,海棠和芍药就拎了热水上来。

很快,沐浴用水就准备好了。

安容走过去,站在屏风处吩咐道,“我沐浴的时候,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几人应是。

安容又望着海棠道,“给我拿衣服来。”

等准备好衣物。

安容才解衣入水,看着白嫩皮肤上,那被吸红,咬过的皮肤青一块红一块的,根本就没有消退。

安容脸颊绯红,又羞又恼的她一股脑的钻进了浴桶里。

要不是憋不过来,安容真不想露出一张赤红的脸。

因为安容想起一句话,是萧湛说的,“你好像懂的比我多。”

这个懂的多,自然是周公之礼。

当时,安容正中媚药,理智全无,偏偏萧湛又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手忙脚乱之下,急的是额头青筋暴起,低吼连连,她更是火烧火燎的等不及,没有理智的她。自己上了。

萧湛很挫败,挫败之下,就很郁闷的说了这么一句。

要不是有那落红为证。安容觉得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想到自己那么的奔放,那么的孟浪,就算是中了媚药的缘故,安容都恨不得钻进地洞,再也不出来的好。

本来安容是气愤的,因为被欺骗,因为纠结过无数个夜晚。甚是夜不能寐。

但是萧湛解释了,安容觉得这股怨恨应该算在萧老国公的头上。

可偏偏她胆小的很。她能有那胆量去质问萧老国公吗?

安容觉得这哑巴亏,她是不咽也得咽了。

最后,安容打定主意,以后木镯有了什么变化。她紧咬牙关,不告诉萧老国公,算是替自己报仇。

安容躺在浴桶里,使劲的搓着皮肤,将皮肤戳的通红,可也遮不住原本的那股异样的红。

安容想抹些药,可是又怕惊动别人,最后只好忍了。

等沐浴完,安容穿好衣服。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幸好夜里比较凉快,也没人怀疑。

安容直接上了床。喝过安神药,便让丫鬟熄灯。

一宿好眠。

第二天起床,安容是神清气爽,当然了,起的比较的晚。

知道安容夜里玩的累,又受了惊吓。谁都没有打扰安容。

那高高升起的太阳也被遮挡在窗外,没有一丝来打扰安容。

安容是自然醒。醒来穿戴洗漱完,都是快吃午饭的时辰了。

喻妈妈做主,将安容的午饭提前了半个时辰。

安容吃完午饭,再去松鹤院给老太太请安。

松鹤院正屋很热闹,热闹的安容才想起来,今儿是个大日子啊,是侯府约定分家的日子。

但是二房老爷出了这样的意外,在这个关头提分家,多少让人觉得凉薄。

可要是不提,三太太心里又不舒坦。

这样拖拖拉拉的,不是三太太的个性,就算三老爷四老爷他们可以借着二老爷受重伤为由跟朝廷告假两日,可两日时间,二老爷的伤也难好吧?

所以,三太太赞同,今日分家。

二太太就气不打一处来了,还以为把她找来是为了什么事,居然是因为分家,她憋了一夜的气,正不知道如何撒呢,正好拿三太太泄愤。

二太太咬牙切齿的看着三太太,“三弟妹,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我家老爷如今还躺在病榻上,早上醒来,连口粥都咽不下去,你却将我找来分家,你这是存了心的逼死我们二房啊,我不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说完,二太太坐在那里,就是一阵鬼哭狼嚎,听得三太太恨不得抬脚就走。

可是这个口既然张了,这个恶人也做了,就做到底!

三太太望着二太太道,“二嫂,过了元宵便分家可是早前就商议好的,谁知道二哥会在分家前一天出这样的意外,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但是一码归一码,不能因为二哥重伤,这家便不分了吧,而且只是分家了而已,又不是让你和二哥即日便搬离侯府,你总得为四弟妹,五弟妹考虑考虑吧,这样吧,一会儿那些庄子铺子会分好,我让你再我前头选便是了。”

不就是吃点亏,只要能省心,这亏吃了也就吃了。

三太太一说完,五太太就赶紧表态,“我也让你先选。”

要是依照之前说好的,是将侯府能分的铺子,差不多价值的分出来,大房先选,余下的四份,到时候抓阄决定先后。

抓阄可就保不了能一直选的最好。

二太太眸底便有了犹豫之色,她抗拒不了这样的诱惑。

因为只有今天,三太太和五太太才退步,要是改日,她们可是寸步不让的。

二太太没有动,她在等四太太表态。

四太太真是气的不行,偏面子上还不能表露出来,二老爷自己惹祸,凭什么要她让步,可是大家都让了,她不让,指不定今儿这家就分不成了。

四太太温婉的笑中有了些许咬牙之色,“二嫂,我也让你先选。”

二太太这才委委屈屈的答应了分家。

第三百四十一章 吃亏

看着二太太那一副被人逼着答应的模样,四太太心底更气,以往的温婉神情有了些扭曲。

不怪她心情不好,谁舍得京都的锦绣膏粱,繁花锦簇,过两日她就要离京去任上了!

这一次回京过年,花了大把大把的银子不说,还是外放的命,尤其是二太太,她是送了多少的好东西去,她也知道二老爷这回是帮了不小的忙。

可是出了那样的意外,她心底正不好受呢,偏巧叫她听到二太太在背后笑话,说外放就是外放的命,任她关系攀尽,也还是外放。

四太太是脾气好,忍了,要是做旁人,估计冲上去就让二太太下不来台了,四太太也是有自己的打算,今年事情没成,明年二老爷怎么也要帮着谋个好位置了吧?

谁想她还没离京呢,二老爷就自身难保了,往后混的铁定没有四老爷好,四太太想想那些银子都打了水漂,心就揪疼成了一团。

分家的事就这样定下了,虽然安容对二房这样没脸没皮很不虞,可是只要能顺利分家,吃点亏也就罢了。

但是,很快安容就忍不住了,不当是她,屋子里所有人对二太太呲之以鼻。

因为二太太着实太可人气了。

她恨不得那些好庄子铺子她一个人得,那些差的,收成地段不好的给旁人。

三老爷说她一句太过分,二太太就开始哭嚎了,他们二房下半辈子就指着这些庄子铺子过活,那些四肢健全的,何必跟她争这么点鸡毛蒜皮的东西。

三老爷气的心肝疼,又不好同一介妇人逞口舌之能。最后一甩袖子,走了。

四太太也气坐在那里,端着茶盏的手在颤抖,好像一个忍不住,要发脾气了。

一屋子人,只有二太太对分家最热衷,在那里挑房契地契。挑的不亦乐乎。又可怜兮兮。

安容算了算,二太太这样一闹,直接让其他几房少了三五千两的好处。有人乐意才怪了。

最后还是侯爷发脾气了,“二弟妹,三弟妹她们是怜惜二弟受了重伤,让着你点儿。做人还是要点自尊的好,你要真不愿意分家。就把地契房契搁下,让他们分。”

至于到时候分剩下的,就是你二房的了,你不要。那正好,谁还嫌弃房契地契多了不成?

侯爷话音刚落,三太太就招呼五太太过去整理房契地契了。

三太太是一肚子火气。因为之前地契房契福总管是整理好的,只要分分就成了。二太太这样一闹,全乱套了!

四太太则气死人不偿命的安慰二太太道,“二嫂,虽然我们几个先分,但是我们是抓阄决定先后,不一定余下的就是不好的。”

二太太脸色铁青,知道自己方才做的过分了一些,忙道,“我不是真的想分家,方才那样闹,只是想将你们同三弟一样气走,侯府偌大一个家,大家和和睦睦的相处不好么,为何一定要分家呢?”

说着,二太太又嘤嘤凄凄了起来。

对于二太太这样鬼都不信的话,安容和沈安溪听的直翻白眼,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

自己给自己递台阶,还递的这么理直气壮,合该大家被她气个半死不活,还得感激她重情重义,不忍离别呢?!

二太太是豁出去了,等分了家,她一个庶房还能指望侯府多少,有好处不赶紧占那是傻子!

不就是没脸没皮吗,连在佛堂,蟑螂她都吃了吐,哪里还有半分颜面。

二太太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二太太这样说,一屋子的人在心里鄙夷,脸上却也没再说什么了,毕竟二太太是真可怜,占她占些便宜就占些便宜吧。

是以,还跟原来一样,先让二太太选,然后大家再抓阄决定。

但是三房是嫡出,她比二房四房五房,多一间铺子,一间庄子,还有四百亩良田。

另外分家之后,侯爷又给了三房一间四进的庄子,和六百亩良田。

还有老太太,她这辈子就两个嫡亲的儿子,现在三房要分出去,她这会儿不把自己当年陪嫁的东西分些给三房,往后等她作古了,让三老爷和侯爷去分,指不定就闹得兄弟阋墙了,这事京都不是没有过。

她的东西,得她来分,到时候有怨有恨都怨她这个做娘的便是。

老太太出嫁几十年,逢年过节大家孝敬的,还有她自己置买的庄子铺子,可是不小的一笔收入。

老太太给了三房一万两银子,两间铺子,一间四进的院子,还有良田六百亩。

至于其他三房,老太太只是意思意思的给了三千两。

二太太和四太太心中不虞,却也无话可说,那是老太太的陪嫁,她给谁都行。

便是一分不给她们,她们也无话可说,谁叫她们老爷不会投胎了,投了个做妾的娘!

再扪心自问,等她们到老太太这位置时,庶子分家,她们连不苛刻庶子的家产都做不到,何况还给他们东西了。

本来二太太因为占了便宜还沾沾自喜,可是细细算来,三房本来就不比她们差,这还不算数沈安闵的酒坊。

要是算上的话,估计能甩她们几条街了。

酒坊的生意,她们都长了眼睛看呢,指不定这些天,三太太数钱都数的手软了!

再加上侯爷给的,老太太给的,三太太手里拿的估计是她们的一倍,二太太就怨恨起二老爷来了。

但是怨恨归怨恨,她这辈子还得指着二老爷活。

二太太望着安容,侯府最大的财主不是老太太,也不是侯爷,而是安容。

那些秘方、酒坊,还有萧国公府抬来的陪嫁,足够她奢靡的过两辈子了。

二太太红着眼眶望着安容道,“安容,你二叔如今变成这样,我也不知道往后还有没有了指望,我想拿一万两银子入股你和闵哥儿的酒坊…。”

二太太话音未落,四太太便接口道,“是啊,我也想入一万两的股。”

安容听得白眼直翻,侯府的主意打不了了,又来打她的主意了,她钱多了,就是丢湖里,也不会便宜了二房!

安容还没有说话,沈安溪便道,“四姐姐,昨儿晚上清和郡主想入股,你答应了没有?”

沈安溪在给安容眨巴眼睛,清和郡主想入股酒坊的事,纯属子虚乌有,沈安溪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给安容一个好台阶下,毕竟这事不大好拒绝二太太她们。

安容摇头,“没有。”

清脆脆两个字,回绝的二太太她们哑口无言。

清和郡主是什么人,长公主嫡亲的女儿啊,皇上的亲侄女啊,她主动提入股,等于是主动送上门给酒坊做后台,这样的好事,安容居然拒绝了,又怎么会稀罕她们呢?

但是二太太还想挣扎一下,刚要开口,就被老太太给打断了,“家产分好了,就各自散了吧,等二老爷养好伤,就着手准备好住处,搬出侯府后。”

二太太脸色瞬间大变,老太太这是赶他们二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