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毛,她特别想知道萧湛小时候挨打的模样。

会不会绷着个小脸望着萧老国公,一脸你是坏人的表情?

没办法,安容现在怀了身孕。

她会忍不住想孩子出生后会是什么模样,女孩肯定像她了,当然了,像萧湛更好。

男子绝对像萧湛才行。

只是现在孩子还小,连摸都摸不到,只能拿孩子他爹做想了。

在安容心目中,已经数次把萧湛缩小缩小再缩小。

萧湛曾经走过的路,十有八九就是她孩子将来要走的路。

安容想了解一二。

也好从中将把一个活波小少爷变得冷冽疏远的因素找出来,从而绕过去…

她希望孩子能有萧湛的睿智容貌,至于性子么,还是别这么冷好,万一跟他爹一样,长大找媳妇时,因为性子被嫌弃怎么办?

只是,萧湛说他没挨过打,安容很不信。

小时候,谁不顽皮啊?

大哥、二哥小时候就没少挨打呢。

就连她都因为皮劣,被祖母和大夫人责罚过。

其实,萧湛也受过惩罚,只是挨打还真没有。

像萧湛他们从小就学武,炼筋骨,挨几下板子,打几下手心,那是惩罚吗?

那是挠痒痒!

萧湛他们小时候若是犯了错,会被倒挂在大树上一两个时辰。

可不仅仅是倒挂,还要背兵书。

安容听萧湛说起小时候挨罚,不禁目瞪口呆。

这怎么那么像头悬梁锥刺股啊?

只不过是…倒着的。

这么重的惩罚,犯了一次,谁还敢犯第二次啊?

就这样重的惩罚,靖北侯世子还这般纨绔不羁,这要生在寻常人家,那不是能飞起来了?

安容望着萧湛,问他,“你会帮连轩想办法退亲吗?”

萧湛摇摇头,转而问安容,“前世,连轩过的如何?”

安容嫣然一笑,“其实,他一直没变过,几年后依然如此。”

现在没人敢惹他,几年后,多了一个战功赫赫的大哥,更没人敢惹了。

“至于他和晗月郡主,更是吵出来的夫妻情,打不散骂不离,我想他和晗月郡主从大周到北烈,应该经历了很多,只是吵习惯了,要想他认识到自己的感情,除非晗月郡主能出点什么事,”

安容勾唇一笑。

她瞥了萧湛一眼,眸底的意味不言而喻。

萧湛岂会听不懂安容话里的意思,连轩是他最疼的弟弟,帮他认清楚自己的感情是他分内的事。

只是如何去做,还得好好琢磨琢磨。

安容点到即止,拿起绣棚子,绣了一朵绚丽多彩的石榴花。

萧湛则在看兵书。

萧湛看书的时候,极其认真,举手投足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霸气,睥睨天下。

安容看着看着就入了神,她会忍不住想他前世穿着战袍骑在马背上的样子。

那一幕,永存脑海,挥之不去。

萧湛看书很认真,但是在翻页的时候,他会习惯性的看一眼安容。

见她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萧湛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他知道,安容又走神了。

她似乎极容易走神。

不知道这会儿又在想什么?

萧湛低下眉头,问道,“在想什么?”

安容没有把眼睛挪开,“我在想,我为什么会那么有眼无珠呢?”

萧湛是冷冽,可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冷,他的冷中透着一股子柔情,似乎能把人给融化了。

她前世偏偏瞧不见,一颗心全给了苏君泽,落的那般下场。

上一世,若是她嫁给了萧湛,父亲、大哥他们何至于惨死?

想到这一世,她几次将他推开,安容就觉得对不起他。

上天厚爱她,才给了她重新选择的机会。

她明明知道前世错了,还依然坚持走前世的路。

不怪萧湛天天说她笨,给她夹的菜最多的就是鱼了。

萧湛的眼睛从兵书上挪开,落到安容精致的脸庞上,见上面写了懊悔之色,萧湛微微凝眉。

“为何这样说?”萧湛有些心疼的问。

安容轻轻耸肩,“你不是说我笨嘛,我在自我反省呢。”

萧湛有些诧异,不过他笑了,反省是改变的第一步,“然后呢?”

“我会牢牢的握紧你这颗大珍珠,谁抢,我灭谁!”安容杀气逼人。

萧湛一脑门的黑线,成摞的往下掉。

对于安容的杀气,萧湛只有五个字,“你想太多了。”

听着萧湛漫不经心的回答,安容觉得有必要给他补一课。

虽然当初她的退亲,让他受了不小的打击,不过他不用这样妄自菲薄。

安容走到萧湛跟前道,“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怕将来会有很多人跟我抢你,我这是防范于未然。”

“那她们肯定抢不过你。”

“…为什么?”别这么看的起我啊,我自己都没把握呢。

“因为我会帮你。”

萧湛的声音很轻,带着无穷的穿透力直击安容的心底,让她脸红耳赤,脚底轻飘浮软。

屋子里有些寂静,落针可闻。

直到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

芍药站在珠帘外道,“少奶奶,朝倾公主来了。”

芍药说完,就退了出去。

安容转身要出去,就在她转身之际,萧湛问她,“如果跟你抢的那个人是朝倾公主,你会如何?”

安容身子一怔。

她缓缓回头。

看着萧湛晦暗莫测的双眸,安容笑了,恍如牡丹绽放。

“没有如果,我不想替她收尸。”

闻言,萧湛笑了。

笑容肆意而欢快。

笑的安容摸不着头脑。

有那么好笑么?

她哪里说错了吗?

给墨王世子戴绿帽子,她就算是公主,也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好吧?

除非她换个身躯,否则,她连跟她抢的权利都没有。

问这么傻的问题,不知道他是不是被自己传染了?

安容迈步离开。

半盏茶的功夫后,有丫鬟端着托盘进屋。

“爷,这是少奶奶特地吩咐厨房给您炖的汤,让您趁热喝。”

萧湛心情很不错。

他将兵书放下,打开汤盖。

一股鱼香扑鼻而来。

再说,安容吩咐丫鬟给萧湛准备鱼汤后,就在正屋坐着了,并没有去前院迎接。

一来地上湿气未除,安容怕走路滑倒,这是前世留下的后遗症,安容不敢马虎。

二来,朝倾公主将她当成敌人对待,安容心底的气并未消除。

三来,皇后派了公公来接她进宫,她说身子抱恙,若是能去迎接,就不能进宫了?

一盏茶喝完,迟迟不见朝倾公主来。

安容等的有些不耐烦,便让丫鬟拿了剪刀来,把正屋里摆着的花卉修剪了下枝桠。

将花卉修剪了个遍,丫鬟才禀告朝倾公主来了。

安容放下剪刀,转身朝正门走去。

刚到正门,朝倾公主便瞧见了她,见安容福身给她行礼,忙扶起她,朱唇轻启,道,“我听公公说你病了,你没事吧?”

扶起安容后,顺势帮安容把脉。

看着朝倾公主眸底流出的焦灼而担忧的神情,安容瞥了她身后跟着的丫鬟一眼。

那丫鬟她认得,是老夫人的贴身丫鬟。

安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

笑容苦涩而痛惜。

原来她也有被清颜敷衍的一天。

若是真关心,何至于进了国公府,先去给老夫人请了安再来?

安容挣开朝倾公主的手,笑道,“我没病,也没身子不适,只是不想进宫罢了。”

知道朝倾公主医术高超,安容瞒不过,也就不隐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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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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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 绕道

看着安容挣脱开,朝倾公主脸上焦灼担忧的神情尽去,转而换上一副笑脸。

笑容璀璨而迷人,像极了海月升明珠。

安容瞧得有些恍惚。

芍药站在安容身后,嘴角微微撇,北烈公主变脸的速度真快,就凭这变脸的速度,少奶奶就敌不过她。

芍药侧了身,让安容和朝倾公主进屋落座。

等坐下之后,朝倾公主就说话了,很气人,因为她说,“我想单独和你说几句话。”

言外之意,就是要丫鬟们退出去啊。

她要是出去了,谁知道少奶奶会不会被她忽悠的犯傻,到时候送这个给那个?

坚决不出去!

其余丫鬟都出去了,芍药低眉顺眼的跟在安容身边,像是没长耳朵似地。

安容尴尬的脸红了红,对朝倾公主道,“这丫鬟现在不归我管,你有话直说无妨。”

朝倾公主瞥了芍药两眼,她可没忘记在顾家,丫鬟说的话。

不过,安容纵容她,只怕她压根就没想过把前世她教给她的秘方再还回来。

朝倾公主修长而浓密的睫毛下,灵慧的双眸有了讥讽笑意。

她缓缓开口道,“方才来的路上,看了一出好戏。”

芍药性子八卦,听了这话,低着脑袋的她,稍稍侧目。

安容坐在那里,正要端茶呢,闻言,手轻轻一滞。

完了,她要被教育了。

安容稳着心神,将手收了回来,笑问,“什么好戏?”

朝倾公主将手里拨弄了半天的茶。轻呷了一口,待她放下,又用帕子拭去嘴角的茶汁,神情不疾不徐。

安容心底就跟猫挠了似地。

安容在心底默数一二三,等数到十的时候,朝倾公主总算是开了尊口。

安容有种如释重负感。

只听耳畔有说话声道,“我瞧见一个年迈妇人。抓着一个年约二十七八的男子包袱。不愿意他走,甚至都跪了下来,我下马车看了会儿。才知道,那妇人丈夫昨天过世了,她丈夫是那条街上有名的铁匠,膝下无子。许多小少年都曾拜他为师,学习打铁。等学会了便离开,自立门户,那铁匠的生意越来越差,最后一个徒弟。便是那二十七八的男子,当年他学成欲离去,老铁匠告诉他。他还有一个打铁绝技,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男子觉得自己没有得到师傅的真传,便安心留了下来,时光荏苒,光阴似箭,昨儿,老铁匠咽气前,他追问绝技,老铁匠对他说‘徒弟啊,记住喽,那铁啊,烧红了,千万别用手去摸’。”

芍药听得扑哧一笑,“这不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么?”

朝倾公主只笑不语。

安容搭在膝盖上的手,动了一动。

她瞥了朝倾公主一眼,见她把玩手里的绣帕,似乎说这一番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用心似地。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安容知道,朝倾公主指的是柳记药铺卖的药丸。

她知道,这事她做的不对。

朝倾公主指责她,她认了。

但是她想问一句,“你觉得那徒弟不应该走?”

朝倾公主望着安容,笑道,“应该吗?”

安容笑了,“那老铁匠膝下没有儿女,大可以认那徒弟做义子,徒弟学成离去,为的不过就是闯出一番事业,铁铺名声在外,他不会不答应,老铁匠死后有子送终,那妇人也能有个依靠,原本能一举两得,他却只记得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几个字,临死前还讥讽徒弟,这是一个师父该有的肚量吗?莫非他收徒弟,只因为他年迈了,需要个人帮他经营铺子?”

安容的话也饱含深意。

不过这一回,芍药听不懂了。

安容是在说:徒弟跟师父学手艺,就是为了用,如果不许,那还学它做什么?

可听在朝倾公主耳朵里却是安容在质问她,“莫非我前世辛苦学习医术,只为了重生,然后毫不保留的交给你?”

朝倾公主竟无法反驳。

她只觉得可笑。

她居然会觉得她好骗,她才是最精明,盘算最深的那个。

秘方,那等隐秘重要的东西,若不是她哄的自己团团转,自己会毫不保留的就告诉她?

除非他脑袋被门给挤了还差不多!

朝倾公主嘴角微冷,她望着安容,缓缓笑道,“如此看来,我要拜你为师才行了?”

安容听得身子一怔。

朝倾公主已然起身,要给安容福身行礼。

安容哪敢承受啊,赶紧扶起她,“你别这样。”

朝倾公主真的生气了,“别这样?那我要怎样才行?!”

安容被吼的一懵。

芍药就怒了,敢吼她家少奶奶,别以为她是公主就能无所顾忌了,芍药上前一步,道,“朝倾公主,你在北烈撒泼没人敢管你,可这里是大周,是萧国公府…!”

不等芍药说话,安容便道,“芍药,不得无理,你先出去。”

芍药气的跺脚,却不得不出去。

说是出去,其实芍药并未走开,就在门外趴在偷听。

远处,有丫鬟过来,见她趴在那里,一会儿动一会儿动的,笑唤道,“芍药姐姐。”

芍药吓了一跳,回头瞪了丫鬟一眼道,“不会小点声儿啊,把我魂都吓飞了!”

丫鬟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迈步上前,在芍药耳边咕噜了两句,芍药眼睛瞬间大亮。

二话不说,芍药就挺直了背脊进了正屋。

她是专门坏人家好事的。

见了芍药进来,朝倾公主恨不得将手里的茶盏给摔了。

她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丫鬟!

朝倾公主不待见芍药,芍药也很不待见她,不过芍药很高兴。

一想到被公主不待见,偏偏公主拿她一个小丫鬟没辄的感觉真是爽到爆了。

幸好是北烈公主啊。幸好她是爷的丫鬟啊,不然小命绝对保不住了。

芍药上前,禀告安容道,“少奶奶,济民堂有大夫揭了榜,进宫帮惜柔郡主治病了。”

安容听得一怔,“济民堂?不是被赵王爷给砸了吗?”

芍药点点头。“是砸了啊。”

大夫揭榜。进宫给惜柔郡主治病,又不用把济民堂这么个大铺子背在身上,不妨碍啊。

芍药真怕济民堂会咸鱼翻生。借着给惜柔郡主治病的机会名声大噪,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