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眉头一拧,萧湛当大将军,他勉强能接受,让连轩来,那决计不行!

郑太后笑道,“先听听靖北侯世子是怎么说的。”

连轩上前一步,作揖道,“祈王轮空,是他运气好,可对我和我大哥未免有些不公平,我虽然输给了我大哥,可不代表我就会输给祈王,若是祈王连我都打不过,又怎么赢我大哥呢?”

连轩的话,叫一干人皱起了眉头。

要知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只是比武夺帅,选的就是武功最高者,祈王和靖北侯世子的武功,孰高孰低,没有交手过,确实不知道。

其实,这一回的比武夺帅,在人数上没有把控住。

不应该让祈王轮空,他应该有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

祈王没料到,他稳操胜券,连轩还出来搅局。

他恨不得给连轩一个教训,可是连轩的武功不低,他要赢,只怕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祈王走上比试台,望着连轩道,“你和你大哥比试,我轮空,是有些不公平,那只能怪你们运气不好,可我若是和你比试,必耗费体力,再和你大哥比试,可就占了下风了,而你大哥,方才和你比试,并未耗费多少体力。”

连轩翻白眼,“说的好像你不耗费体力,就能赢我大哥似地。”

祈王气的脸色一青,“谁胜谁负,手底下见真章,不是你嘴上说说!”

连轩哼一鼻子,望着皇上道,“皇上,若是我大哥能在十招之内打败他,那副帅是不是就是我的了,怎么说,我在我大哥手底下也过了二三十招。”

连轩话落落定,许茂就帮着起哄道,“对啊。都是输,祈王是副帅,靖北侯世子却什么都不是,这不公平!”

曾飞笑道,“要想没有争议,最好祈王能赢了萧表少爷,那谁都无话可说。”

徐太后气的修长的护甲嵌进指甲里。都不知道疼。

他们兄弟两个合起伙来欺负祈王一个。欺人太甚!

“皇上,靖北侯世子他实在…。”

徐太后刚开口,郑太后便笑道。“虽然靖北侯世子是胡闹了一些,不过这样安排比试,哀家听着,对他来说确实有些不公平。都是输,一个是十万大军的副帅。一个却什么官职都没有,也难怪他愤岔不平了。”

徐太后冷了脸,“郑太后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太后瞥了他一眼,道。“让靖北侯世子输的心服口服。”

徐太后捏紧拳头道,“对靖北侯世子是公平了,那祈王呢?”

郑太后端起茶盏。啜了一口才道,“又不是明儿就领兵出征。徐太后怕对祈王不公平,他和萧表少爷的比试等祈王伤复原再比便是了。”

说着,郑太后笑了,“怎么,徐太后对祈王没有把握,怕他会输?”

郑太后这办法,可是谁都顾全了。

皇上看了看祈王,又扫了眼连轩,挥洒龙袍道,“就这么办吧。”

就这样,连轩如愿的和祈王干上了。

祈王双眸冷寒,里面透露着凌厉杀气。

“坏我好事,我会叫你知道什么叫做后悔!”祈王牙关紧咬间,一字一顿道。

连轩一副吊儿郎当的神情,欠揍的很,“原来你也知道坏人好事,会招认恨啊,上回在御书房,要不是你跑出来,我会放过东延太子,会被皇上吊在宫门上三天?我没找你算账,你还真当我不记仇了,你勾结东延太子,偷我大周边关部署图,还想掌握大周兵马,祈王,你比三皇子还要天真呢。”

此时,锣鼓敲响了。

官兵敲了下锣鼓后,退到一旁,在桌子上点了一炷香。

祈王眸光尖锐如鹰隼,“少废话!动手吧!”

连轩食指一勾,极其轻蔑。

祈王拳头握紧,发出嘎吱声,朝连轩打过来。

比试台上,打的不可开交。

两人旗鼓相当,难分彼此。

你挨我一脚,我吃你一拳。

看的人连呼吸都屏住了。

看台上,议论纷纷。

左相笑道,“这两个人还真是一对,一个从手无缚鸡之力变成了个高手,一个从半桶水变成了高手,还旗鼓相当,什么时候习武这么简单了?”

宁国公笑道,“左相觉得谁会赢?”

“难分伯仲,”左相瞥了燃烧的香一眼,笑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比试台上,战况激烈。

有好几次,差点分出胜负,可都被连轩和祈王给化险为夷了。

不过两人就比较惨了。

鼻青脸肿的。

官兵一边瞅着,一边看着香。

见最后的灰烬被风吹落,赶紧拎起铜锣,猛然一敲。

比试结束了。

“平局了,”裴右相眸底闪过一抹笑意。

郑太后笑道,“皇上,靖北侯世子和祈王旗鼓相当,未分伯仲,这副帅之位,该给谁呢?”

徐太后扫眼瞥过来,“郑太后,你觉得以靖北侯世子的纨绔性子,会拿军规当一回事吗,连自己都约束不好,如何当一个称职的副将军?”

郑太后瞥了一眼萧老国公,笑道,“哀家记得萧老国公从军之前,也不比靖北侯世子好到哪里去,可见战场是个历练人的地方,不能因为靖北侯世子纨绔,就否决他。”

敢这样拿萧老国公做例子的,大周估计也就郑太后一人了。

她身份尊贵,又和萧老国公是平辈。

况且她是在帮连轩,萧老国公也就当没听见了。

然后,文武百官就在议论,让谁做副将军比较好。

否决谁,得罪谁啊。

左相起身道,“皇上,大将军只能有一个,副将军封两个未尝不可。”

这个提议,大家一致赞同。

皇上想了想道,“那就封祈王为左副将军,靖北侯世子为右副将军。”

祈王和连轩谢恩。

才起来呢,皇上就道,“靖北侯世子,你的纨绔,人所皆知,朕许你去战场,是因为你在比武夺帅中的不俗表现,你要是胡作非为,朕一定要你的小命!”

连轩望着皇上道,“皇上,你放心吧,我只祸害敌人。”

他都这样说来,皇上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事就这么定了。

徐公公端来帅印,皇上要亲自授予萧湛。

可是皇上还没起身呢,祈王作揖道,“皇上,臣弟有一小请求。”

皇上眉头一挑,问道,“什么请求?”

祈王道,“臣弟一直想和萧表少爷交手,本以为今儿能如愿以偿,可是被靖北侯世子给打岔了过去,等去了战场,他是大将军,我是副将军,不能以下犯上,臣弟想今儿一偿夙愿。”

安容笑了。

祈王这是心有不甘啊,想做最后的挣扎呢。

徐太后看着祈王嘴角的伤,心疼道,“你伤成这样,怎么打?”

祈王道,“一点皮外伤,不碍事,还望皇上恩准。”

皇上思岑了两下,笑道,“准了!”

祈王给萧湛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萧湛身子一动,下一秒,已经在比试台上了。

速度之快,叫人瞠目结舌。

祈王心上一凛,等上了比试台,祈王道,“还请萧湛兄别手下留情。”

萧迁撇了祈王一眼。

“好。”

依然只有这么一个字。

祈王扭了扭脖子,等铜锣一响,便握紧拳头,朝萧湛打了过来。

萧湛身子一闪。

没人瞧见萧湛是怎么出手的。

只看见他脚一抬,然后…

祈王就在…空中飞了。

第五百二十六章 三年

*的姿势,迎着太阳光,有些刺眼。

忍着不适,众人瞧见祈王重重的撞击在地上,身子起弹间,腰间佩戴的麒麟玉佩砸在地上,碎成几片。

那麒麟玉佩,是祈王出生时,先皇赏赐给他的,从未离身过,如今却砸碎了。

祈王的眸底,有渗人的寒意。

“自取其辱,”连轩嘴角上扬,心情极不错。

本来可以规规矩矩的打架,非要画蛇添足,要求大哥别手下留情,现在如愿以偿了,高兴了吧?

他能在大哥手底下周旋许久,是大哥怕伤着他,也顺带试试他武功到底有多高。

他祈王,是敌非友,也想享受他的待遇,真是天真的,只能用无邪来形容了。

连轩抹着嘴角的淤青,笑的丰神俊朗。

许茂和曾飞凑过来,拍着他的肩膀,道,“以前,我是很钦佩你的脚,现在,就刚刚,我改主意了,你的脚比起你大哥的,那是小巫见大巫,完全没有可比性啊。”

曾飞连连点头,“好像你大哥的速度比你快很多呢,你要努力了。”

连轩双肩无力,白眼齐翻,“我还要努力?拜托,这话你们好意思说吗?你们想跟祈王一样飞,我可以帮你们,不用谢。”

许茂和曾飞摇头如波浪鼓,傻了才想被踹飞呢。

祈王的失败,来的太快,叫人始料未及。

尤其他被人扶起来时,嘴角还有血,脸色苍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被踹出了内伤来。

徐太后冷了眼,责怪萧湛道。“比试台上,点到为止,你怎么能出手这么重?还毁了先皇给祈王的赏赐。”

想到连轩和萧湛,徐太后就气的牙根痒痒。

一个打的祈王都是皮外伤,一个更干脆,直接打出了内伤来。

本来副帅已经是祈王的了,连轩又跑出来抢。气死她了!

难怪祈王说。三皇子不足为惧,他萧湛才是最大的敌人,果不其然。

萧湛面容冷沉的站在那里。撇了徐太后一眼,萧湛道,“我用的是脚。”

云淡风轻的几个字,叫徐太后气的恨不得拍桌子。

一群大臣忍俊不禁。他们还真没想到萧湛有这么幽默的时候。

皇上嘴角微微上扬,摆手道。“行了,祈王主动挑战,又要湛儿别手下留情,他性子实在。答应了就做到,祈王也算是如愿以偿了,这事就揭过。莫要再提了。”

此时,徐公公又捧了帅印递到皇上跟前。

这时候。皇后说话了,“皇上,萧表少爷比武夺帅赢了,将帅印交给他是应当,可是之前,皇上还让他带领三万兵马,那可就是十三万兵马了,是不是太多了些?敖大将军可都只带领了十万兵马呢。”

之前给萧湛三万兵马,是为了搪塞萧国公府,大家心知肚明,也没有反对。

这会儿,又给十万,谁乐意?

这不,皇后一提醒,诸位大臣就表示赞同了。

萧湛领十万兵马足矣,那三万兵马该交出来,另选统帅。

然后,就有大臣道,“那三万兵马不如交给祈王带领?”

那大臣姓徐,乃徐太后娘家表侄。

连轩一听,就不高兴了,“徐大人,你当我是死人啊?”

同样是副帅,三万兵马交给祈王,他屁事没有,连轩看徐大人的眼神很不善。

安容坐在那里,好整以暇的喝着茶。

这些人真是异想天开啊,那三万兵马,你说从萧湛手里要了给连轩吧,还有那么三分可能。

他们居然要了给祈王。

不知道进了萧国公府的东西,再要回来难比登天吗?

皇上听了诸位大臣的话,眉头挑了一下。

确实不能给萧国公府更多的兵马了,给了就要不回来了啊。

“之前朕给你三万兵马,确实没想过再给你十万兵马,”皇上笑道。

萧湛眉头紧皱,正要说话呢,那边萧老国公笑了,“要回去也好,之前皇上给了湛儿三万兵马,为了训练一支无敌的军队,我萧国公府掏了四十万两,购买兵器铠甲,如今又多了十万兵马,这钱还得往上翻几倍,委实有些不够用了…。”

注意,这钱不够用,不是消减三万兵马来减轻压力。

而是,那三万兵马皇上要回去可以,把之前萧国公府帮他垫付的军饷什么的先还回来,缺钱的紧,要用呢。

要知道,将十万兵马配备齐全,战斗力比十三万兵马只强不弱,所以萧老国公一点儿也不心疼。

再说了,要是真给祈王的话,连轩怎么也能分到一半。

萧国公府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诸位大臣不说话了,这里面的暗语,他们都懂呢。

皇上和萧老国公,是君臣关系,也是债主关系,玄妙着呢。

皇上额头青筋直跳,这老匹夫,一有什么不顺心的,就要他还钱!

还什么钱?!

那钱又不是用在他身上,是给他建造了宫殿,还是用来铺张浪费了?!

他想增加点赋税,早些将那钱还上吧,他又一再阻止!

他上哪儿弄银子给他去?!

想想,皇上就觉得憋屈的慌。

军饷,是该从国库里拿。

可兵权,他见着了吗,跟个宝贝似的,揣着捂着,想都不许别人想。

军功是萧国公府的,军威是萧国公府的,留给他这个做皇帝的,就只有一屁股债!

别说,只要萧老国公一提还钱,皇上就想砍了萧老国公泄愤。

可也只是想想,萧老国公在军中的威望,那是一呼百应,他要杀萧老国公,还不知道谁先被杀。

只是被萧老国公这么逼迫。他就妥协了,哪还像个帝王?

裴右相见皇上为难,忙站起来道,“皇上,臣觉得不应该要回那三万兵马,之前兵马交给萧表少爷时,文武百官并无异议。这大将军之位。也是萧表少爷靠自己的真本事赢的,若是他输了,这兵马皇上也会给别人。哪能因为之前给过兵马就反口的呢?这样出尔反尔,哪是君子所为?”

皇上眉头轻拧,似乎在权衡。

郑太后揉着太阳穴,有些气弱道。“皇上,哀家头疼之症犯了。这太阳毒辣的厉害,你快些将帅印交给萧表少爷,其后的事等回宫再商议吧。”

郑太后身子不适是假,把兵权之争岔过去才是真。

郑太后揉着太阳穴。道,“萧表少奶奶熟读医书,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药方子能医治哀家头疼之症?”

安容愣了一下。赶紧起身,上前给郑太后见礼。

低着头。安容嘴撅了撅嘴,郑太后的头疼之症,她哪里有那本事医治啊?

郑太后不适,皇上不敢耽搁,接过帅印,交给萧湛,说了几句话后,便要摆驾回宫。

安容自然要跟随郑太后进宫了。

还有进宫商议战事的萧湛、萧老国公、连轩等。

祈王伤的有些重,皇上让他回府歇养着。

祈王不想走,他一走,兵权指不定就没了,副帅和正帅,虽然只是一字之别,可权利却是天差地别呢,官大一级压死人,哪有自己手里有人好?

可是他不走也不行,伤的着实重了些,浑身都疼。

皇宫,御书房。

皇上扶着郑太后坐下,担忧道,“太后身子可好些了?”

郑太后笑道,“好多了。”

说着,郑太后扫了御书房一眼,笑道,“哀家许久没来御书房了,哀家知道后宫不得干政,不过有些话哀家今儿可要过问一二了。”

安容站在萧湛身边,只见徐公公摆手,屋子里伺候的宫女太监便都退了出去。

徐太后没有跟来,她倒是想来,郑太后没让。

太后要问话,皇上哪敢不让啊,这可是他亲娘。

郑太后问道,“皇上,朝廷到底欠了萧国公府多少银子?”

“…从萧太夫人借钱给先皇算起,到朕这里,差不多有两千万两了。”

这个庞大的数字,听得郑太后怔神,安容倒抽一口气。

不过细细一算,两千万两不算多。

要知道,朝廷的饷银不是一个月一发,而是三个月一发。

普通士兵,三个月四到五两银子。

萧家掌握了三十万兵马,一年的军饷最少也要五六百万两了,还有购买兵器,良马…

从萧太夫人算起,到今儿,差不多三十年了,两千万两确实不多。

玉锦阁每月至少要准备四万两银子作为军用,一年最少五十万两了啊。

郑太后望着萧老国公道,“萧老国公对朝廷的忠心,哀家明白,可你处处拿还钱作逼迫…。”

不等太后说完,萧老国公便出声打断道,“兵马是大周的,皇上要真想收回去,我也不会阻拦,但钱财可是萧国公府挣的,太后莫不是想老夫人财两失吗?”

一句话,噎的太后无话可说。

郑太后敛紧眉头道,“萧国公府给将士们配良马和兵器,是自己掏钱,还是算借给皇上的?”

闻言,萧老国公大笑,“若真跟皇上实打实的算,朝廷何止欠我萧国公府两千万两,便是再加一倍也不够!”

知道朝廷没钱,萧老国公都不提买战马和换兵器的事,他只要皇上给军饷和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