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轩快咸哭了,他从未昧着良心说话过,这是第一次。
安容也吃了一口,整个人都不好了。
可是皇上和王爷吃的欢,他们也得跟着吃。
安容发现。这些菜是有规律的。
酸甜苦辣咸。只有一种味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菜?
安容静静的吃饭,偶尔看一眼萧湛。
晗月郡主和连轩两个就跟一对冤家似地,你给我夹菜。我给你夹菜,好像损了对方,就心情好似地。
两刻钟后,定亲王妃歇了筷子。转身离开。
等她走远了,皇上把筷子放下。望着安容道,“饭菜怎么样?”
安容被问的一愣,想说好吃,可实在是说不出口啊。只能道,“我不大喜欢味道单一菜。”
萧湛就道,“王妃丧失了味觉?多久了?”
王爷轻点了下头。“差不多五六日。”
安容怔了一下,“怎么会这样。好好的怎么会丧失味觉呢?”
萧湛看了安容一眼,道,“是习武的缘故。”
安容眼睛眨了两下,想起那天在皇宫,萧老国公问定亲王,什么时候能废掉王妃武功的事。
“什么武功会这么的霸道?”安容问道。
人生在世,吃占了很大一部分,为了习武,丧失味觉,这也太狠心了些吧?
王爷轻叹道,“王妃修炼的武功倒是极好,越练到后面,武功越高,六识越敏感,夜能视物,耳能听风,只是王妃走火入魔过两次,导致性子越来越冷,现在是味觉,回头嗅觉,听觉,甚至视觉都会…”
说到这里,王爷就说不下去了。
等听不见,看不见的时候,就是王妃没命的时候了。
徐公公愣住了,他跟在皇上身边这么久,却是不知道王妃没了味觉。
他还以为王妃冷冷淡淡的性子,对吃食不在意,所以吃什么并不在乎呢。
连轩也惊住了,“为什么没人说起过这事?”
皇上摇头,“说了没用,除非强行废掉瑜儿的武功。”
连轩嘴角抽了,他没有和定亲王妃交过手。
但是他听外祖父说过,萧家所有人中,根骨最好的就属姨母了,再加上她学武又很勤奋…
他根骨够好了,学武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都这么厉害了,姨母的武功可想而知了。
就凭皇上和王爷想废掉姨母的武功,那是痴人说梦好么?
安容坐在那里,见王爷和皇上都看着她,那是一种指望的眼神,她心下一凛,瞥头看着萧湛。
见萧湛也望着她,安容脱口便道,“别看着我啊,我打不过王妃。”
连轩,“…”
大嫂,咱能不往脸上贴金么?
说完,安容就脸红了,她好像想多了,不由得瞪了萧湛一眼,有话就说,只看不说,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他想什么。
萧湛就道,“你医术不错,看有没有办法帮王妃恢复味觉,或者帮王妃废掉武功。”
王爷则道,“废掉王妃的武功估计很难,抑制住王妃武功精进也行,只要给我和皇上两年时间,我们联手应该能打得过现在的王妃。”
两年…两人联手,还只是可能打的过王妃?
晗月郡主眸底有一抹狂热的崇拜之色。
那么多人看着她,安容有些担心,她医术没他们想的那么高,不一定能帮的上忙啊。
但是想到王妃那么倾国倾城的人没了味觉嗅觉,还有可能从此香消玉殒,她怎么也不忍心。
不过,前世她从未听说定亲王妃有恙,死的时候,定亲王妃还活的好好的啊?
安容多问了一句,“王妃还能活多久?”
“最多不超过三年。”
安容神情一变,道,“我一定尽力。”
第六百六十六章 得意
桌子上的饭菜撤走了,皇上把萧湛叫到他住的东厢房商议军情去了。
安容则回了她住的地方。
晗月郡主和她住一个小院,取名悠然居。
还没进屋,便听到小郡主咯咯的欢笑声。
“扬儿弟弟好好玩,”小郡主笑声如银铃般悦耳。
海棠笑道,“扬儿小少爷不是弟弟,是侄儿。”
小郡主望着海棠,摇头,“他比我小,是弟弟。”
安容迈步进去,就见扬儿在摇篮里依依哦哦说不停,一双小手在空中乱舞。
小郡主就坐在小凳子上,握着扬儿的小手,把她新买的风车给扬儿玩。
海棠就在一旁纠正小郡主。
见安容过来,小郡主赶紧起身,规规矩矩的行礼,然后歪着脑袋看着扬儿,问道,“扬儿到底是我弟弟,还是我侄儿?”
安容走过去,笑道,“扬儿是宁儿的小侄儿,宁儿是扬儿的小姑姑。”
小郡主睁大眼睛,指着自己道,“我是姑姑?”
小郡主年纪小,还不懂这些关系,有些分不清,不过不妨碍她逗扬儿玩。
尤其是小郡主见扬儿,特别想抱他起来,可是她力气小,使了两回劲,都没把扬儿抱起来。
“好沉,”小郡主嘟着娇唇道。
安容失笑,“宁儿没乖乖吃饭,不然怎么没力气抱扬儿?”
小郡主脸红了一红,道,“我吃了。”
她一说,红绸就道,“方才只吃了半碗饭。两筷子菜。”
安容捏了她小鼻子道,“不吃饭,怎么抱的起扬儿?”
小郡主撅了撅嘴,抓了红绸的手道,“宁儿现在就去吃饭。”
小郡主走后,晗月郡主坐了会儿,便哈欠连天。回自己屋子歇息了。
安容喂了扬儿吃奶。哄他睡下,萧湛就来了。
没说一会儿话,赵风便来催。让萧湛回军营。
安容送萧湛到院门口,见他骑马离开,恨不得跟着一起走了好。
如萧湛说的,小院被官兵层层包围。暗处还有暗卫,大可以放心。
等看不见萧湛了。安容才转身回去。
她没有回悠然居,而是去找定亲王妃。
她既然答应尽力医治她,就不能掉以轻心啊,只是她并没有什么把握。
后花园。定亲王妃在练武。
皇上和王爷在一旁看着,神情凝重。
安容走过去,正好听皇上说话。“好像武功又精进了。”
声音沉重。
安容站在一旁,她只觉得定亲王妃很美。练武犹如行云流水,其他就看不出来了。
她正要说话,结果还没等她开口。
皇上和王爷纵身一跃,就朝定亲王妃飞了过来。
三人在空中交手。
芍药跟着安容身后,看的是眼花缭乱,双眼冒光。
不过皇上和王爷联手,还是拿王妃没辄,这不,王妃一掌,就把皇上给打飞了。
扑通一声,皇上落水了。
安容嘴角抽抽了,她是不是不应该来这里?
徐公公走了过来,对安容道,“太子妃别在意,皇上已经习惯了,回头您也会习惯的。”
话音未落,好了,王爷也落水了。
徐公公轻轻一耸肩,“王爷也一样。”
安容囧了,她轻咳一声道,“公公还是叫我少奶奶吧,太子妃听着别扭。”
徐公公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听久了,就习惯了。”
后花园,没什么人来,徐公公也没叫人救皇上和王爷。
两人自己爬了上来。
王妃依然在练武,好像根本就没受什么影响,徐公公看了心疼道,“王妃也苦…”
安容看着他,道,“方才皇上和王爷也没有多说,公公知道什么?”
徐公公道,“王妃练的什么武功,奴才说不是名儿,只知道王妃每日要是不练上几回,就会癫狂,可要是练了,就性子冰冷…有时候,就是半夜王妃也会练武。”
“癫狂?”安容惊呆。
没人跟她说过这事啊。
徐公公点头,“之前有两日,王爷和皇上捆了王妃,不让她练武,王妃癫狂起来,很可怕,差点杀了皇上,可是她练了一遍武后,又虚脱了。”
其实之前说王妃还能活三年,是最乐观的估计,要依照王妃这样下去,估计用不了一年就会香消玉殒。
要是再走火入魔一次…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安容听得心疼,双手握紧。
王妃练了好一会儿,方才罢手。
她看了湿透的皇上和王爷一眼,转身离开。
皇上和王爷苦笑,“我们两个大男人,连手还打不过一个女人,简直丢人。”
安容看着王妃走的方向,迈步走了过去。
王妃练武之后,必做的一件事就是沐浴,这一次也不例外。
丫鬟早将水准备了,王妃知道安容跟着她,进门时,回头道,“有事?”
安容忙走过去道,“相公让我帮王妃请平安脉。”
王妃便伸了胳膊,递给安容。
安容帮着把脉。
可是越把迈,安容眉头越皱。
脉搏沉稳,强劲有力,一点事都没有啊。
安容望着王妃,王妃收回手,便进了屋。
不知道什么时候,王爷和皇上也过来了,问道,“怎么样?”
安容摇头,“王妃的脉象一点都没有问题。”
她连王妃味觉问题都没把出来。
徐公公就道,“太医把脉后也是这么说的。”
可要是王妃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就不会一定要练武才能平复自己了。
安容想了想道,“难道王妃不正常的时候就是她要练武的时候?”
要真是如此,那可就难办了。
王妃练武,她有什么本事能帮王妃把脉啊?
皇上和王爷面面相觑。面露愁容。
想了想,王爷道,“王妃差不多三个时辰就会练武一次,你没半个时辰给王妃把一次脉。”
安容点点头。
王妃沐浴,王爷和皇上也回屋洗澡换衣裳去了。
她没事,就回了悠然居。
依照吩咐,她没半个时辰给王妃把脉一次。
前六次还好。王妃的脉象和寻常人无异。
之后脉搏就有了变换。
一次比一次紊乱。
到第五次之后。王妃心跳的厉害,她有些信徐公公说的,王妃不练武会癫狂了。
这根本就不是常人有的心跳。太快了。
可是王妃练一次武功之后,脉搏又沉稳了,跟没事人一样。
如此,循环往复。
这样离奇的病症。安容闻所未闻,拿它束手无策。
没办法。安容只好求助玉镯了。
打算等月圆之夜,进玉镯找找,看有没有办法救治王妃。
只是她现在还要喂养扬儿,她进了玉镯。扬儿可就没奶水吃了。
所以,第一件事,就是先给扬儿找奶娘。
还有就是她进玉镯。会消失一段时间,住在小院。肯定瞒不过他们。
安容得问了萧湛的意思才行。
再者,月圆之夜还要几天,所以不急。
安容使了侍卫给萧湛传了口信去。
当天夜里,安容睡的正香,萧湛就来了。
屋子里,远远的,留了一盏灯,烛火摇曳。
安容睡在外面,扬儿睡在里面。
她被子半搭在身上,露出雪白的颈脖,还有衣襟半开。
萧湛看了一眼,呼吸就粗重三分。
然后,做着美梦的安容就感觉到有人抚摸她的脸颊。
有些熟悉,但是她还是下意识的要尖叫。
不过还没叫出声,就被萧湛捂了嘴巴,道,“是我。”
安容便放下心来,道,“你怎么今儿就来了,军营不忙?”
萧湛摇头,“军营没事。”
说着,示意安容往里睡一点。
安容道,“就这样说话啊,别挤了扬儿。”
萧湛浴火难耐,让他坐在床边看着她说话,这是折磨他。
他手一拎,就把扬儿拎了起来,放他自己的小摇篮里睡了。
安容怕扬儿睡的不舒服,瞪了萧湛两眼,就爬了起来。
萧湛觉得,他的地位受到了影响。
在安容心底,他明显不及扬儿重要啊。
等安容帮扬儿掖好被子,他胳膊一揽,就把安容抱在了怀里,铺天盖地的吻亲了上去。
屋内,风光旖旎,羞的窗外的月儿都躲进了云里。
除了窗外的月儿,还有一人,羞的是满脸通红。
这人,正是睡在隔壁的晗月郡主。
在军营里住了一段时间后,她睡的就浅了,动静稍微大一点,她就会醒过来。
听着隔壁的动静,她是躲在被子里,面红耳赤。
更让她不好意思的还在后面了。
有人拽她的被子,晗月郡主惊坏了,正要喊呢,就听到一阵熟悉的笑声,压的低低的,“我就知道你没睡,你居然偷听!”
晗月郡主脸瞬间又红了三分,一把掀开被子道,“谁偷听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便是生气,也把声音压的很低,生怕被隔壁听到。
连轩坐在床边,双臂张开。
晗月郡主一脸古怪的看着他,连轩也古怪的看着她。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最后还是晗月郡主无语道,“有毛病啊,傻站着,给我倒杯茶,我口渴。”
连轩瞪眼,“快点给我更衣。”
晗月郡主呲牙,“一边去,谁给你更衣,没长手啊。”
连轩磨牙,“不给我更衣,你怎么霸王硬上弓?”
这回,晗月郡主脸红的滴血了。
霸王硬上弓是她的黑历史,绝对是她的死穴,连轩一提,她就有种抬不起头做人的感觉。
可是,有人送上门来给她霸王硬上弓吗?
“送上门来的,不稀罕。”
连轩脸黑如炭,牙关紧咬,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不要太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