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陆子期闻之则唯有暗暗感叹,女人的花花肠子小心思就是多啊,他怎么就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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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陆子期照常上班干活赚钱养家,宋小花照常在家洗衣煮饭带孩子。

忙完了家务,宋小花拿出那张陆子期所画的貂,准备让陆凌照着临摹。不料他一看到便惊喜大叫:“咦?踏雪!”

“什么踏雪?”

“以前霍叔叔带凌儿去打猎的时候,捕到过一只跟这个一模一样的貂儿,霍叔叔说,它长得和我娘养过的那只貂儿一模一样,那只貂儿的名字叫踏雪,我娘可喜欢它了。然后,我们就把那只貂儿给放了……哦对了娘亲,这是你画的吗?你见过踏雪吗?霍叔叔说,踏雪可听话可聪明了呢!可惜,凌儿没见过。霍叔叔说,它陪着娘亲一起去天上了……”

陆凌说得有些缠杂不清,不过在宋小花听来已经可以很明白地表达一个意思——他的亲生母亲曾经养过一只宠物,而他的亲生父亲则在,借物抒情。

下意识的随手几笔,画的便是对她的思念,他的亡妻,梓桐。

揉揉鼻子,揉去那种蓦然泛起的酸涩:“凌儿,我们还是先来学画那只爱吃糖的老鸭子好了!”

第三十四章 你是我挑中的男人

“公主……”

“再说一次,叫我平儿!”

“不知公主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公主见谅。”

“你……”

耶律平瞪着面前这个向自己躬身行礼的男人,握了握右拳。

官服在身而不显其呆板,礼数周全而不显其谦卑,神情温润而越见其英华内敛,气质沉稳而更见其傲骨在身。

这个男人,她喜欢,从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喜欢。喜欢,所以想要得到,这十七年来从未曾像现在这样想得到什么。

“为什么把我送的东西给退回来?”

“无功不受禄。”

“这是我送给妹妹的。“

“内人福薄,不敢愧受公主的厚赠。”

“内人……那你为什么不亲自拿来给我?”

“公务缠身。”

“好个以公为先的知县大人啊!”

“公主谬赞了。”

“那么,我身为辽国的公主自然也是你的公务,你是否一切当以我为先呢?”

“事分轻重缓急,民生为重,当为万务之先。”

“……陆子期,你莫要欺人太甚!”

“本县不敢。公主若是想要在我‘北崖’游玩,本县可安排专人随侍。”

“哼!拜妹妹所赐,我的身份被公诸于众,倘若因此而引来了什么居心叵测之人让我有了什么闪失的话,你可担当得起这个责任吗?”

“本县相信,‘北崖’民风淳朴百姓各安其事,绝无何胆敢冒犯公主之徒。公主若不放心,本县可多调拨一些人手担任护卫,以保公主万全。”

耶律平忍无可忍逼上一步:“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

陆子期不动声色后退尺许:“本县乃一介文职,不通拳脚功夫,自保尚且未必能够,又如何担得起保护公主之重任?”

冷笑一声,挥掌拍向他的左肩:“未免太过自谦!”

眉峰一簇,侧身避开她的掌风:“何需苦苦相迫?”

“做我大辽的驸马,不比一个小小的知县强上千百倍?”

“陆某既为大宋子民,则终这一生便只对我大宋的圣上效力折腰。”

“你莫要不识好歹!”

“陆某确是愚钝不堪,不值公主费心。”

一个掌势如风步步紧逼,一个后退闪躲只守不攻,说话间,两人已在这不大的会客室内过了十余招。

耶律平又羞又恼动了真怒,一味欺身上前招招泼辣刁钻。

陆子期则生怕惊动了院内两方的护卫,万一弄出什么误会来定然难以收拾。大宋的知县和辽邦的公主在大宋境内的某个县衙内打了起来……

于是,便只得尽量将缠斗地点控制在屋子中心的小块空地内,还要小心不可接近被耶律平坚持给关紧了的门窗,以免被外面之人看见室内的人影晃动。更要提防着不能碰到桌椅板凳,以免‘乒乓’作响的声音传了出去。

要命的是,这位盛怒之下的公主眼下摆明了是不管不顾只为了要出自己的一口恶气。身为向来尚武的辽国公主,她的武功即便还并不算入流,但凭着一股生而具有的凌厉气势倒也不容小觑。

而最最重要的是,他陆子期的拳脚功夫当真稀松平常得紧。虽说陆家子弟要求自幼文武兼修,所以多少有些根基,这几年霍楠偶尔兴起时也会指点一二。然而,毕竟志不在此常常疏于练习,对付寻常人或可占个上风,一碰到真正的练家子就要露怯了。何况,还要同时分心注意着那么多的东西,再这么下去,恐怕很快便要左支右绌显败态。

心中暗暗苦笑,早知这位兴平公主会如此彪悍竟一言不合就要动手,那便怎么着也不会选择用这种不留情面的话语方式以图绝了她的念想。真是失策……

这么一比较,遥遥的脾气虽然大了点儿,好歹也只是动动口而已,算得上是温柔的了。

温柔……果然是有比较才能有鉴别啊……

他蓦地眉心打开唇角挑了个若隐若现的弧度,看得耶律平不由得一个愣怔,动作上便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停顿。

陆子期看准机会不退反进,一举擒住其手腕扣住其脉门,低低一声:“得罪。”旋即放开,拱手做了个揖。

如此一来,耶律平也不好再继续纠缠下去,只恨恨地站在那儿喘粗气。

“公主,适才是陆某不恭多有冒犯,先行请罪。不过,你我皆心知肚明,公主的心思绝无实现的可能。陆某只是一介小小的知县,无论如何都没有高攀的资格。”

“我说你有,你就有!”

“兴平公主是何等样的身份,何等样的见识,这话,是在跟陆某说笑了。”

“你既然知道我在大辽的地位,就不该怀疑我的话!”

“正因为陆某知道,所以,才会如此清醒。”

“你……是不是得知了什么消息?”

“没有。其实很多事情,并不是要待确切的结果出来之后,才能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