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两国真的开战,那么元昊和她,就要成为敌人了么……

“遥遥,他究竟问你什么了?”

陆子期的轻唤让不自觉发呆的宋小花回过神来:“他说……冬青,咱们是不是要跟夏国打仗了?”

手中一停:“这是他跟你说的?”

“没有没有,是我自己瞎猜的。”

“你不是一向不关心政事?”唇角一勾,揽在她腰际的手臂却猛然一紧:“难道是因为他?”

喘息着挣扎:“我就是随便这么一说,你个大醋坛子!”

遂放松,又吻了吻她的侧脸:“宋与夏,时也势也,本就不可能永为友邦。我与他,亦然。遥遥,倘若这场战事果真避无可避,你也不要太难过。有的时候,我们只能舍弃个人的情感,你懂么?”

宋小花转过身子,将头靠在他的肩窝:“我懂我懂。那么,你也不要难过。我知道,你跟他相见恨晚情投意合臭味相投狼狈为奸,一旦翻脸,必定会黯然神伤乃至于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

陆子期哭笑不得无语凝噎……

不过,心中的感动却正如暖流般轻漾。

用这样插科打诨的方式来安慰人,也只有她才做得出来。

李元昊此次来汴梁,明为面圣,实则却是为了扰乱朝野的视线。

那日下朝正欲入门,忽闻有人相唤,声音极为熟悉。循声望去,但见那袭蓝衫悠悠而立。第一个反应就是拿酒坛子在他的脑袋上敲个窟窿,以报‘禁欲三月’之仇。也是在那一刻才知道,原来自己竟是这般的记仇……

相邀入府,叙旧谊谈别绪,宾主皆欢。

却连夜拟出一道奏折,将当年在‘北崖’所发生的一切如实记录,于隔日早朝前呈给了皇上。并以‘虽非刻意隐瞒,然终究未能主动先行告知’为由,自请降罪。

所幸当年宋夏尚是友邦,全无如今剑拔弩张之态,且皇上一向信赖有加,故而不仅不罪,反倒下旨令他负责李元昊在京的行程安排。

这才总算化解了一场可能的危机。

如果不是处理得及时,单单向满朝文武解释为何夏国太子甫一抵京,便直奔陆府一事,就要焦头烂额。即便自己坦荡无亏,却依然难抵有心之人的借题发挥刻意为难。

而这十余日以来,李元昊居然当真摆出一副游玩的姿态,不谈国事不论政事,只谈景致只论风月。

边关战事一触即发,数十万将士枕戈待旦,两国上下高度戒备。值此之际,身为一国太子,身为军中主帅的他,为何会孤身来到敌营的中心?

是为了麻痹对手,为了表示胜券在握的蔑视,还是另有所图?

无论是什么,正如三年前分别时所感,那种无拘无束毫无保留的倾心相交真心以待,再也回不来了……

压下心中怅惘,打横将怀中的人儿抱起:“对了遥遥,霍楠来信说,小含一个月前生了个女儿。”

“真的?哇!他俩造出来的一定是个超级大美女!”

“过段时间小含会带孩子回来一趟,到时候你就能看到了。”

“冬青……”

“嗯?”

“你想不想要个女儿?”

“不想。”

“为什么?你重男轻女!”

“当然不是,你忘了,你说过再也不要生孩子的。”

“我反悔了。”

“还是不要,那种痛楚你受一次也就够了。”

“没关系的,我听老人说,只有第一胎会疼得厉害费点儿劲,以后再生,就像是肚皮上装了拉链……那个……缝了线似的,时候到了,把线头打开,一拉,孩子就从肚子里蹦出来了。”

“……这是哪个老人跟你说的?纯属妖言惑众啊!”

“甭管了,反正我要女儿!我就快被那个小魔星给气死了,我要个贴心小棉袄!”

“你不后悔?”

“不后悔!况且,人家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我现在帮你把曾经的情人找回来,你该有多爽啊!”

“……这又是那个老人对你说的?究竟是谁,我明天要找他好好谈一谈。”

“不告诉你!”

把一脸坏笑的宋小花往床上一丢,陆子期随手将自己的薄衫褪尽,露出结实的胸膛,柔韧的腰线,修长的四肢,还有那啥啥……

一个轻跃,将鼻血横流的某人压在身下,一点一点啃啮着薄薄的耳垂,红红的嘴唇,还有那啥啥……

宋小花一边喘 息呻 吟,一边探手将他的发簪取下,墨般发丝顷刻披散于肩背颊边,随着身体的起伏而波动,为那温润如玉的容颜平添了几分妖异的魅惑。

“冬青,你是我的,就算你上辈子上上辈子哪怕是八辈子之前的情人通通来了,也一样抢不走你。”

翌日,宋小花整理房间时,发现昨晚的那张纸上有几个看似全无关系的词——

西北,太医,笔迹。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啥究竟是啥啥,请诸位自行脑补……

另,妖怪挖新坑了!书名为《忽悠》,讲述的是一个关于如何搞定扑倒这项技术活的猥琐YD流故事……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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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终章

夜幕笼罩下的汴河宛如一条璀璨白练将汴梁城东西横贯,河两旁是摩肩接踵的人群大声吆喝的小贩,河面上是首尾相接的画舫夜夜笙歌的奢靡。

眼下,无数道目光正汇聚在一处,或倾慕或欣赏或惊艳或只是跟着一起看看热闹……

一艘再简单不过的木制小舟,没有蓬没有桨甚至没有船夫,就这样顺着流水缓缓飘荡,在一片灯红酒绿中悠悠然潇潇然。

而船上一坐一立的两个人才是此次瞩目的焦点,一样的广袖长衫一样的器宇不凡一样的芝兰玉树。琴音和箫声起承回转一应一和,时而低低萦绕时而高冲云端,暗哑了周遭的丝竹打破了世间的喧嚣。

待到最后,箫声陡高,琴音跟随,堪堪仿若将至气竭弦断之际,戛然而止。

片刻的沉静后,抚掌者有之嗟叹者有之叫好者有之默然回味者亦有之。而那二人则同声朗然长笑,旋即对面而坐,斟茶品名赏景,身周的一切仿似均浑然未曾入眼。

“陆兄,且以茶代酒祝你我终于将此曲完整合奏!”

“元兄请。”

“想不到陆兄一介文官,琴音中竟能含有如此激昂烈性。”

“盖因我大宋之所以尚文,乃是希望可以礼仪治天下。然而,若遇以武犯境者,则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身躯也绝不会退却半步。身可灭,魂不消,即便当真铁蹄侵我国土,亦不能灭我国魂!”

元昊含笑把玩着手中玉盏,轻飘飘说了句:“只怕未必。”

陆子期报之以同样的浅笑同样的语气:“不妨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