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不好说?怕我喝?”

“…我是什么时候饿着过你么?别扯没用的了,快说正事。”

钱珞瑾搬了椅子坐到慕从锦旁边,正事不能耽误。

“福瑞一路跟着她,看到她去找过一个下柳村叫田嫂的,这个田嫂是田富贵的老婆,田富贵的二姨夫正是窦二爷的奶娘的后老伴。”

也亏得丽贵妃为了掩人耳目能找到这么九曲十八弯的复杂关系,只是丽贵妃错算了一点,他心里早已有了一个人,塞得满满的,再没有地方能放下别的□□。

虽然知道一切都是假的是特技,钱珞瑾看到慕从锦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的样子还是非常不舒服。

”摸她手摸得开心是不?关起门来是不是就摸胸了?还摸!再摸起静电了!”

钱珞瑾躲在假山后面,只探出半个脑袋,眼睛里是吃人的目光。秀喜也猫低了身子跟在钱珞瑾身后,为难地说:”小姐,你这是跟踪,不太好吧?”

钱珞瑾放下手里的裙边,拍拍身上的浮尘,又一副端庄模样:”什么跟踪,我就突然想蹲下不行?”

秀喜低下头,不敢再说话,心想她家两位主子真奇怪,以前无意中也发现过六皇子这么跟踪她家小姐来着,难道在一起住久了,变态也会传染?

就快得手了。

柳莺儿这条喜讯迅速从下柳村的田嫂传给田富贵,又有田富贵赶着驴车报告给自己的二姨夫,二姨夫在床上告诉窦二爷的奶娘,最后由窦二爷进宫给丽贵妃报喜。

丽贵妃可比她哥哥沉得住气,面上并不露喜色:”得手了再来报喜不迟。”

窦大爷的牢狱之灾已经让丽贵妃很上火,窦二爷着急给自己妹妹降火气,讪讪地说:”这梅三娘就没失手的时候,娘娘放心,梅三娘自己也说进展顺利,不日即可交差,她老娘和兄弟都在我手里,不敢撒谎。”

丽贵妃心里也放心几分,点点头:”你盯紧些,别有闪失。”

窦二爷回完话,又探着头目光远远地看了一眼丽贵妃屋里坐着的亭亭玉立的少女,这正是他的大侄女窦琳芝,开口问道:”大侄女和世子的婚事如何了?”

提起窦琳芝和慕远衡的婚事,丽贵妃就气不打一处来,索性骂起了窦二爷:”她亲爹在牢里使不上力也就罢了,你和二嫂子都是死人?那洛洲王世子你可往家里请过一次?我倒是听说他和六皇子那一府要好得很。”

窦二爷有柳莺儿这个棋子当然知道慕远衡三天两头往六皇子府跑,但那钱珞瑾就是狐狸精投胎,既然嫁了六皇子,难不成再□□嫁洛洲王世子不成?

窦二爷又壮着胆子安慰妹妹:”娘娘放心,那府里的情况我都一清二楚,镇国公府不过就剩下一个庶出的三小姐,就是有本事嫁入洛洲王府也不过跟她二姐一样是个侧室,到时候,直接让琳芝暗地里弄死,别说是那样一个小丫头,就是她祖父还不是栽在我们手里?”

丽贵妃等了窦二爷一眼:“跟你说了多少次,那件事不要再提!”

窦二爷又碰一鼻子灰,讪讪地告辞。

走出丽贵妃的寝宫,外面太监和宫女都知这位是丽贵妃的胞兄,谄媚地问安。

窦二爷心思烦乱,只管甩着两只袖子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看了一眼丽贵妃所住的昭裕宫,金砖碧瓦,好一所极尽奢华的贵妃宫邸,宛如天上宫阙。只是这富丽堂皇的居所里住着的还是他的妹妹吗?

自皇上登基,窦秀妍一朝封妃,他便只能恭呼娘娘,那声妹妹,已是多少年没有叫出口。

算命的说他妹妹是仙女转世,他开始觉得是骗子,后来就信了,窦秀妍仿佛有预知能力一般,凡她所说之事没有不成真的。老威国公发了那么大怒气,差点断绝父女关系,窦秀妍仍一意孤行嫁给当时还是庶皇子的皇上。

事实证明窦秀妍从未错过,威国公府从此扶摇直上,在外戚里甚至能强压皇后和太后的娘家一头,如今胜景是儿时的窦二爷从来不敢想的,但这几年,威国公府诸多不顺,甚至惹来牢狱之灾,窦秀妍越来越暴戾。

是有多久没看见妹妹的笑容了?窦二爷抬起头,仰着脖子想了半天,想不起来,就连他自己,也是很久没有舒坦过了啊。

唉,窦二爷叹了口气,继续往外走,这些年做的赃腥事数不清楚。这条路,就没有能回头的时候。

窦二爷走后,昭裕宫里就剩下丽贵妃和窦琳芝,方才丽贵妃和窦二爷的谈话,窦琳芝都听在耳朵里,因窦琳芝一旦嫁入洛州王府就要替家族出力,这些事情丽贵妃也不瞒着她。

但窦琳芝不仅言谈举止是大家闺秀,心也灵秀,她一直不认同这位贵妃姑母给威国公府选择的道路。

“论亲事自然不用你操心,但嫁入洛州王府后该怎么做,你自己醒着点神。”丽贵妃像个老师一样教授着窦琳芝,当然她所教授的大部分技能都被窦琳芝抵触着。

别看窦大夫人自己水平不怎样,却费了心思请各处名师来教导她这位女儿,窦琳芝读了那么多书,心也清高,内里其实很欣赏谢梦曦的才学,平心论起来,她倒觉得自己和谢梦曦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是威国公府养大的女儿,威国公府要我做的,我必然义不容辞,但我还是那句话,姑母,月盈则亏,水满则溢。”

“哼,”丽贵妃心里动气:“你是没经历过威国公府落魄的时候,如今是跟你比着王爷世子的婚事,你才说些大话,等你连个知州的儿子都谈不成的时候再来教育我也不迟。”

丽贵妃说的正是上一世窦琳芝的遭遇,那时威国公府被抄,想把窦琳芝托付给一向交情不错的琮岭知州,对方竟说只能收为不入名籍的妾侍,那等羞辱,就只有她记得罢了。

“姑母错会了侄女的意思,姑母于威国公府的功劳,琳芝万不敢辱没,只是当年姑母于威国公府是雪中送炭,但如今威国公府已经很好,姑母又何必非要锦上添花呢?历史上那些权倾一时的外戚最后又哪有长远的?”

“那也好歹权倾一时过,总归在史书上留下笔墨,总比一直默默无闻,中庸于世的好。”

窦琳芝看着丽贵妃,不再言语,眼前这团熊熊烈火对威国公府来说到底是浴火重生还是飞蛾扑火,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窦琳芝坐着马车回到威国公府时,正巧碰到窦胤昆的小厮在备马,最近窦胤昆总是往外跑,光她碰见的就好几次。

窦琳芝招呼来窦胤昆的小厮,问道:“兄长又去哪里?”

那小厮磕巴了几句,还是回到:“公子只说备马,别的没说。”

这是瞎话,窦胤昆要是什么也没说,他难道自己做主来备哪匹马?长路短路总归会说,一看就是浆糊脑子在说谎。

又是去见不得人的地方,只希望他这位兄长染上的别是见不得人的恶习,长幼有序,身为妹妹她也管不得什么。

窦琳芝看着偌大的威国公府,这整个家,她也管不得什么。

这段时间跟柳莺儿玩得太充实了,好久没有去看望东流,直到秀喜提醒钱珞瑾该给三清观发工资了,钱珞瑾才想起来。

一个月不见,东流好像更漂亮了点?果真还是道观的水土养人,养得东流肌肤如雪,吹弹可破。

钱珞瑾啧啧地问:“你每天沐浴用多少花瓣?是不是得一车?”

东流鄙视地看她:“贫道不用花瓣,又不是女子。”

“你确定?”

钱珞瑾越来越怀疑东流是不是女扮男装混进来的,要说小时候长得像小萝莉,那很正常,长大之后越来越像少女,这很不正常吧?

“劳皇子妃费心,贫道还分得清自己是男是女。”

钱珞瑾努努嘴,看着东流婀娜的背影,分明是个贫乳道姑。

钱珞瑾每月惯例捐十盏莲灯,每次都是东流亲手把这些灯供于神像前,然而钱珞瑾从来不知道,她的待遇可与皇后、太后比肩,寻常人来了,东流是不管的。

东流忙活着,钱珞瑾却在乱想,她想,东流要真是个道姑,跟皇上走得那么近,会不会被皇上强行收入后宫,毕竟东流的眉眼比丽贵妃还好看。

东流摆好了莲灯,一转身就看见钱珞瑾再傻笑,总有不好的预感,这笑容看起来很污糟。

“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就发现你越来越好看了。”

在现代,互相吹捧对方的长相是一种美好品德,在这里,这样的话,却是轻佻。

身为一个男子,便是对方的话有不妥,本也应一笑置之,东流却连着后背都僵直着,脑子里不停地回想着那一句无心的寒暄。

末了,东流还是垂下眼帘,她应是无心的,毕竟她脑子不好使。

钱珞瑾吃着东流准备供神的瓜果,东流绕到她身后,问道:“皇子妃的家事安妥了?”毫无同情的语气。

钱珞瑾听在耳朵里,被桃汁呛到了,猛咳两声:“慕远衡连你都说了?他那么碎嘴干嘛不去茶楼里面说书!”

“慕远衡…洛州王世子?”

钱珞瑾点点头,疑惑地看着东流。

“贫道只在宫里偶然见过世子几次,并没和世子多交谈。”

“那你怎么知道我家里有事?”

“贫道只是见你最近总差谢三小姐来供神,猜测。”

“谢梦曦?替我供神?”

“是,谢三小姐每隔三五天就会来观里一次,说是你家中事忙,差她来供神,贫道想着皇子妃平时在神灵面前懒散,突然虔诚起来,肯定是家里出了事情。”

钱珞瑾出了事没错,可她翻遍了大脑里的记忆,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让谢梦曦帮忙供神。

东流看钱珞瑾神情猜到其中有差池,将拂尘靠于怀中,说道:“贫道算出皇子妃要去镇国公府,不送。”

东流猜得不错,钱珞瑾带着丫鬟和侍卫急冲冲地赶去镇国公府,谢梦曦不是个爱撒谎的人,竟然拿了她的名义做挡箭牌,三天两头往道观跑有什么目的?

钱珞瑾越想越不安,直接赶到镇国公府,刚停下马车,就看见安广侯府的马车也在。

谢梦华回来了?没有大事,谢梦华很少回娘家。

钱珞瑾心里突然没了底,这颗心一直往下掉,也顾不得让下人去通报,直接两手提起一点裙子快步往里走。

在谢梦曦的住所外,服侍谢梦曦的下人齐刷刷在外面跪了一排,跪在排头的竟然是谢梦曦的贴身丫鬟冬菓。

那些下人看见钱珞瑾,慌张地磕头。

钱珞瑾走到冬菓身边,问她:“怎么了?”

冬菓低下头,不敢再看钱珞瑾,哆哆嗦嗦地说:“小、小姐…上吊…”

第66章 城

听到上吊两个字,钱珞瑾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会!上吊?

钱珞瑾冲进屋里,里面,谢大爷夫妇和谢梦华都在,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谢梦曦,屋子中央是一把侧倒着的凳子,房梁上悬下半条白绫。

“。。。。。。表妹。”

钱珞瑾走近床边,近看着躺在床上的谢梦曦,谢梦曦脖子上又一圈勒出的红痕,触目惊心。

“怎么样?”

“及时发现,救下了,没有大碍。”

钱珞瑾和谢梦华在默默无言,一起看着床上没有知觉的少女。

“可知道原因?”

“夫君晌午回来说,酒席上,窦公子拿出三妹妹绣的鸳鸯绣球,大讲三妹妹想与他有私,我气急,就来说了她一顿,没一会儿功夫。。。。。。”谢梦华抹了抹眼泪,懊悔自己说了太难听的话。

“她该说!自己做了糊涂事,再重的话也得受着。”

钱珞瑾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更怪自己,想来谢梦曦借着她的名义去三清观就是去见窦胤昆,她本该早些发现,再第一次撞到谢梦曦和窦胤昆再观里说话时,钱珞瑾就觉得古怪,只是之后一直忙着自己的事情,早把这件事忘在九霄云外。

“舅舅,舅母,等三妹妹醒了,我和她单独谈谈行么?”

品级上钱珞瑾比谢夫人还高,她开了口,自然没有不行的。

谢梦曦的房间还是和以前一样素雅,出嫁后,钱珞瑾再没进过谢梦曦的闺房。小时候,倒是常来,因为假装跟谢梦曦玩儿能吃到冬果做的栗子糕。

那时的谢梦曦,比起妹妹更像钱珞瑾的女儿,谢梦曦不吵不闹,给她一本书就能清静一整天,她没有谢梦华的治家之能,也没有谢梦瑶的灵巧心思,只有自己的一股书呆子气,一门心思要做书中君子,不理女子们的凡尘琐事。

谢梦曦一直被保护得很好,虽是庶出,却仿如镇国公府真正的瑰宝,万事自有上面三位姐姐安排妥当,也许是因为姐姐们自己已经卷入了权谋之中,更舍不得让最小的妹妹沾染泥污。谢梦华,谢梦瑶和钱珞瑾之间有无形的默契,关于两府争斗,关于宫中与宫外的纠葛,都不在谢梦曦面前提起。

可谢梦曦还是被卷进来了,她被保护得有多好,如今就被伤得有多深。

“水。。。。。。”

谢梦曦的嘴巴动了动,钱珞瑾赶忙倒了一杯温茶,送到谢梦曦嘴边,慢慢倒给她喝。谢梦曦还是被呛到,猛烈咳嗽着。

冬果还在受罚,不敢贸然上前,谢夫人点头后才赶过去扶着谢梦曦坐起来,靠着床头喂她喝水。并不敢给她多喝,喝了小半杯水,谢梦曦慢慢睁开眼睛,除了脸色煞白,看起来再没有大碍。

谢夫人招招手,领着谢梦华和丫鬟们退了出去,留给钱珞瑾和谢梦曦单独相处的空间。

谢梦曦醒了,钱珞瑾也不说话,只用热毛巾帮她擦着额头的冷汗,谢梦曦抓住钱珞瑾的手腕,她的手一点力气也没有,只是手指环在了钱珞瑾的手腕上,挂着白霜似的嘴唇张开,对钱珞瑾说:“表姐,你骂我几句吧。”

钱珞瑾却坐在床边,温柔地抚摸着谢梦曦的头发:“好端端,怎么想不开。”

“我的事。。。。。。表姐已经知道了吧?外面的人要怎么说我,怎么说镇国公府,倒不如我死了,还有个贞烈的名号,保得住镇国公府的声誉。”

如果谢梦曦死了,确实是最好的解决办法,那些世家大族未必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通常根本不等出事女儿自己表态,族长就会下令私下勒死,对外美曰其名以死证清白。

镇国公府不需要这种清白。

“到底怎么回事,说给我听。”

钱珞瑾给谢梦曦倒了杯水,让她把事情经过详细说来。

谢梦曦和窦胤昆相识在三清观,接连几次“偶遇”让两人越来越熟识,谢梦曦虽不知两府为夺嫡的争斗,却依稀记得谢二爷死时丽贵妃的刁难。

起先,谢梦曦对窦胤昆并无好感,不过依着君子之礼与他淡漠相交。窦胤昆却向她道歉,他说,他本就不赞同姑母所做的事情,非君子所为。

谢梦曦以为自己找到了人生的知己,窦胤昆一表人才,知书达理,会喜欢上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讲着讲着,谢梦曦已哭成了泪人,钱珞瑾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单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听着她的啜泣。

“不哭不哭,谁年轻时没喜欢过个把人渣。”

“表姐。。。。。。人渣是什么?”

“人渣就是。。。。。。卫陵的方言。”

待谢梦曦哭声平稳了,钱珞瑾扳过谢梦曦的肩膀,郑重其事地对她说:“你被人欺骗,表姐不怪你,只怪你轻贱自己的性命。”

谢梦曦摇摇头:“大姐姐,二姐姐,一定恨死我了,她们嫁的都是那样的人家,我、我让她们扫尽颜面,我实在是个小人!”

谢梦华一直没走远,她就站在谢梦曦的院子里,走过来走过去,心里窜窜不安。谢梦华是个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心里担心得要命,嘴上却只会说出训斥的话,如果不是发现得早,她定一辈子不原谅自己。听了夫君的描述,谢梦华确实气急,想想妯娌间又不免要夹枪带棒,她怎能不恼。

但这些若是和她妹妹的性命比起来,又能算什么。

钱珞瑾把谢梦华喊进屋里,当着谢梦曦的面问谢梦华:“三妹妹想以死明志,换镇国公府名声,大姐姐,你怎么看?”

谢梦华气得一指头戳中谢梦曦的额头:“你的书都读给了谁?不说端茶倒水补偿我,净做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好的不学,学那些赖账的,一抹脖子了事,我们还得凑钱埋你。”

听谢梦华的话就知道,比起生气,她更心疼妹妹,钱珞瑾早把谢梦华看得透透的,长着一张不说好话的嘴,却注定这辈子就被妹妹们吃得透透的。

“便是放着大姐姐不说,二姐姐在三皇子府本就不易,她一向高洁,偏被我拖累。。。。。。”

钱珞瑾二话不说:“备马车,我们这就找她去。”

谢梦瑶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大半夜衣服都没换,就在自己屋里等着。

谢梦瑶毒舌起来可比谢梦华厉害多了。

“好一朵镇国公府养出的娇花,这就寻死觅活的了?我反正没养过你,死了就死了,只可怜母亲和三姨娘都白疼了你,镇国公府的菜给你吃还不如烂在地里。”

谢梦曦被谢梦瑶说得满脸通红,小声说:“我、我做出那等事。。。。。。”

“那又如何?长公主年轻时荒唐事做得多了,你见谁敢嚼她的舌根?”

谢梦瑶这话说得够直接,她是个百分百的拳头至上主义者,事实却也如此,嘉峪长公主当年自己悔婚改嫁,性质可比谢梦曦恶劣多了,人们虽然对嘉峪长公主的光辉事迹津津乐道,要说嘲笑可实在做不到,人家是长公主,想嘲笑也没那底气。

谢梦曦不过是送个绣球而已,可以往大了说是私相授受,往小了说也不过是有失规矩罢了。

谢梦瑶说话总能踩在点子上,要堵悠悠之口,最好的办法不就是让别人都不敢说话么。

谢梦曦何尝不懂谢梦瑶话中的意思,说得难听,却全是为她着想的好话。

“太后娘娘说我天赋才情,太后娘娘不知道,我才是最愚笨的,不过是有三位好姐姐罢了。”

屋内,四位少女都露出笑容。

“只要我们姐妹齐心,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安抚好谢梦曦的情绪,钱珞瑾才放心回六皇子府,谢梦曦由谢梦华顺路送回去,钱珞瑾一个人坐着马车里,平时总是笑嘻嘻的脸上毫无笑意。

威国公府,丽贵妃,窦胤昆,对他们的情绪已经不能用讨厌来描述,而是极度的恨意,待到风水轮流转,绝不和他们善罢甘休。

钱珞瑾回到六皇子府已经是下半夜,进了自己屋却发现慕从锦也在屋里。

钱珞瑾惊讶地问:“你怎么没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