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一边帮她提起行李箱,一边侧头问:“认出我很不容易吧?累不累?”

聂清婴见到他心中开心,但他一开口就皮,她轻轻地瞪了他一眼,没说话。周三少忍不住皮了一下后,就咳嗽一声,正经起来,条理分明地问起聂清婴演出的情况。聂清婴轻声:“挺好的。”

“拿奖了?”

“嗯。”

聂清婴用余光打量周明,他的打扮、眼镜,和平时在她面前的样子都不一样。青年侧脸线条流畅,眉骨眼骨轮廓深邃,那呼之欲出的英气,让人心动,但他眼底好像有些青色她观察时,周明淡然开口:“老婆。”

“嗯?”

“想看我光明正大地看,偷看我干什么?”他一本正经地说完,转过脸来,向她眨了下眼。眼中的疲色,在他一眨眼后,就退去,多了很多大男孩独有的调皮揶揄。

聂清婴脸蓦地一红。她以为周明会趁机多逗她两句,但是并没有。周三少提着行李箱,沉默无比地走在她旁边。

聂清婴蹙了一下眉。她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情绪,只是两三天的出差,每天周明只是简单问她好,也不多说话,她挺想念他的。回来后见到他,聂清婴打心里觉得开心。她开心时的表现,就是想看他,想听他说话聂清婴问:“你刚工作结束,就来接我么?衣服都没换,很辛苦吧?”

周明短促地“唔”了一声,还是没多说话。

聂清婴微有些失落地低下头,长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两人出机场大厅,周明搂住她肩,看眼昏暗脸色,慵懒无比道:“和姜跃干了一天活,饭都没吃。老婆咱们先去吃饭吧。”

聂清婴点头,没什么意见。她嫁给周明后,习惯性地听他安排。

两人去了机场外的一家餐厅吃饭,一路上,周明接了几个电话,谈了几次公事,聂清婴都在旁边安静地等着。到用餐时,他摘下眼镜,工作才暂告一段落。两人静静地吃饭,聂清婴几次抬头看周明,眼神透着几丝不解。

周明切了一块牛排后,眉梢一挑:“怎么了?”

聂清婴茫然的:“我做错什么了?你见到我回来不高兴么?你话好少,现在好冷淡。”

周明怔了一下,抬起头,与她目光对视。聂清婴目光清澈,如午后湖光一样光辉潋滟,在她这样凝视下,周明有些虚地目光移开了一会儿,才坚定地移回来。他指着自己的黑眼圈让聂清婴看:“别误会,我是几天没睡觉,工作太累了,才不想说话。我对你一点意见都没有,你要相信自己的魅力,你还是我最爱的姑娘。”

聂清婴关心:“这么累么?”

周明叹口气,放下刀叉,握住聂清婴放在桌上的手,倾身在她手背上一吻。聂清婴向后躲避一下,周明抓着她的手不放,他垂着眉眼,目中满是忧愁,难过无比地和老婆倾诉:“对啊,压力太大了。不想依靠周建国,想干出一番事业和他打擂台。小公司刚开业,人家都是看周建国的面子,我和姜跃想在周氏集团的笼罩下经营好一个传媒公司,人家凭什么相信我们而不去投靠周氏集团?和周氏抢资源,可想而知有多难。”

“反正累了一天,公司事多,头脑发胀,说不出好听的情话逗老婆开心了。老婆,对不起。”

他一下子就说得聂清婴愧疚。

聂清婴的心非常软,听老公说自己这么累还来接她,她顿时觉得自己刚才那点儿敏感简直是罪大恶极。她和周明的职业完全没有重合性,周明的工作她也听不懂,她不知道周明压力这么大。压力这么大还逗她,她还怪他冷淡聂小姐垂着眼皮,愧疚至极地:“那我能帮你做点什么,让你舒服一点吗?”

周明:“能啊。”

聂清婴继续愧疚:“我该做什么呢?”

“老婆你和我一起办场婚礼,我就开心了啊。”

聂清婴:“?”

她抬头,不解地看去。

周少侃侃而谈:“地址、时间,我都选好了。保证是非常梦幻的婚礼,一定会是你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全是我一手布置,老婆你一点都不用操心。别人家新娘那么累,你就不用。到时候,你只需要请一周假,打扮得漂漂亮亮,跟我去参加婚礼就好啦。”

聂清婴:“就我们两个?”

“那当然不是啊。盛大婚礼,哪有就我们两个的道理?我们双方长辈、亲朋好友,肯定都会请啊。我的请帖都写好了,老婆你的我也给你准备好了,你写个名字就行。如果这都没空,那就你说我写。你想请谁来就请谁来,哪怕想请你前男友徐白杨来,都是可以的!”

聂清婴:“为什么要举办婚礼?当时结婚不是为了让徐白杨死心么?他已经死心了啊。你不是喜欢我么?我也答应和你好好经营婚姻啊。但这只是努力,如果到最后,我们还是发现彼此性格不合,想要离婚呢?举办婚礼,不是多此一举么?”

周明并没发现她态度的怪异:“小姐姐,这怎么是多此一举呢?双方家长都知道我们已婚,朋友们都知道我们已婚,我们也有证,办个婚礼不是理所应当的么?而且,哪怕以后你还是要、要和我离婚,现在这婚礼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啊。”

“这一定会是你人生中最美的婚礼,相信我。”

聂清婴看他半天,突然道:“双方家长怎么会知道你告诉我爸妈我结婚的事了?”

周明一愣。

看聂清婴刷地站了起来,她美丽的眼睛还看着他,但被他握在手中的手已经抽走,转身往外走。

周明不懂她怎么不吭气就要走,起身一拦,因为没料到她的反应,他拦她时,脸上还带着点儿没收住的笑意。

她手指轻微颤抖,周明绕道她面前,看她面色雪白神情冷淡,不由放软声音:“怎么了?”

聂清婴肩膀侧着,在他揽手过来时向后一退。她垂眼:“没什么,反正我说不过你。”

周明:“慢慢说啊,不要不吭声就走,和我说啊。”

聂清婴站了一会儿,抬眼皮。他这样温柔又无辜,她更委屈,且因他的耐心而想发泄:“你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这么不尊重我?我爸妈一直以为我会和徐白杨结婚,我都在慢慢告诉他们和你的事了。你突然这么一出,我爸妈气病了怎么办?还一手策划婚礼你有问过我么?我出差三天,你每天都和我打电话,你一句都没告诉我。我回来后,你就通知我要办婚礼了。你通知我,我能不能有惊喜之外的想法呢?”

餐厅里的客人都悄悄看向他们,气氛非常微妙。聂清婴眼睛泛红,应该是真生气了,她浑身忍不住轻微地颤抖。周明看得心痛不已,连忙想解释:“婴婴,你误会了,不是这样的”

聂清婴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女神平时说话轻声细语、涵养极好,生气时也是垂着眼皮抗拒周围一切,平平静静的只脸色更白些:“周明,你在套路我。”

周明心口滞住:他确实在套路她她看出来了?

“你一定觉得我特别傻,特别好骗是吧?你也知道我会不高兴,所以刚才一路装模作样,让我心疼,让我觉得对不起你。然后你就能趁火打劫,抓住这个机会要我答应你办婚礼了。”

即使难过,女神的风范还在。她眼皮不抬,轻声细语的、迷惘的:“你不是喜欢我么?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心如针刺,如刀绞,周明脸色登时难看。

他桀骜不羁,狂放自信,又从小养尊处优,从没有人当面这么说他。谁这么不给他面子,他都要找补回来。可是这么说他的是聂清婴,她心如明镜,点出他性格中那控制欲强大的一面原来她不是不知道,她只是包容他。但是这一次,周明越过了她的底线。

周明半天没说出话,咬紧腮帮,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绪。好一会儿,他才勉强笑一声,僵硬地哄她:“好了、好了,你不喜欢,那就不办婚礼了。我这就打电话取消一切安排,你别哭了老婆”

聂清婴难过无比,却不知道还能怎么说。她忍着自己的委屈和尊严,最后看他一眼,转身就向餐厅外走去。周明在她背后骂了一句什么,她没听清,只感觉到后头好似乱了。

餐厅中,客人惊恐地看到一桌餐盘砸了地,那个漂亮的女生一走,男人就骂了一句,踹一脚桌子,立即追出去。他追出去的时候撞倒了侍者推开的餐车,瓶瓶罐罐叮叮咣咣砸了一地。周明急得不行,在侍从“先生”的惊呼中,他随便扯开西服口袋,所有的现今、卡全都飞在了半空中。

餐厅中人震惊,看着粉红色的钞票、五颜六色的银行卡漫天飞,如蝴蝶一般招摇闪亮。

身后:“先生你的行李箱!”

周明怒吼:“先给我存着!”

他出了餐厅,四处张望,然后想一个方向跑去,去追聂清婴。

第47章

一切误会的根源,在于不解释、只让你看我瞪大的眼睛,不理会、只会摇头“我不听我不听”。机场更是事故频发点,一个电话,一辆出租,女主便能潇洒离开男主,从此如同人间蒸发,数年后又会突然想通,当初连听个解释都不肯的小误会,会变得云淡风轻,重新回归

周三少是熟读《总裁的小逃妻》的男人,当老婆从餐厅离开后,他一路追出去,真的小紧张了一把。

直到看到在马路边站着的聂清婴。

聂清婴脸色还有些僵硬,目光却黑岑岑的,如黑水晶一般,显然也看到他了。

周明走过去,刚被她当头说了一顿,他心情也没有调整好,脸色便不知道是该谄媚还是生气。周明硬邦邦的:“等我?”

聂清婴:“不是。我回家和你同路。”

周明:“”

顿了一下,他心里不自觉地莞尔一下。哪怕吵架、生气,聂清婴也还是要和他回一个家嘛。

周明松了口气:果然《总裁的小逃妻》和现实是脱节的,不可信不可信。

聂清婴低头看眼他空荡荡的身边,她没说话,就往周明来的路上走。周明以为她又要怎么,跟上去:“又去哪里?”

聂清婴:“拿回我的行李箱。”

周明挑起一边眉,“哦”一声后,不再说话,而是跟在她后面往刚才的餐厅走。聂清婴走哪里,他跟到哪里。她扭头:“你总跟着我干什么?”

周明无辜:“拿回我的钱和卡啊。”

聂清婴不解地蹙了眉,并不知道自己走后餐厅的混乱。她本来想问,看周明那等着她问的脸色,一下子又收了口,觉得他嬉皮笑脸、运筹帷幄的样子太可恶,自己要警惕,不要傻地再次落入他的套路。聂小姐不再吭气,周少默默地、失望地叹口气。

刚吵过架的夫妻俩之间气氛僵硬,谁也不和谁说话,从餐厅取回自己的东西后,换周明领路,带聂清婴上了早就等候在机场外的车。司机看到三少和三少夫人,正要热情打招呼,但看这两人反应不对,蓦地闭了嘴,拉开车门让二人上车,也不敢多问。

坐上车,聂清婴已经算等了周明很久了。她扭头看着车窗外景,口上说:“你不解释么?”

周明提了一下气,眼睛看到她映在车窗上的冰雪般的面孔,她看着窗外,并不看他。只这么一秒,周明胸腔中那口提上来的气,又慢慢地消散了。他似笑非笑地:“不解释。回去你就知道了。”

聂清婴:“?”

她扭过头来看他,但周明显然也有脾气,已经不打算和她多说了。他重新戴上了眼镜、耳机,开始打国际长途,几种语言无间隙地切换。聂清婴听不懂他的外语,但从他零星几句中文,听出了他在取消原来订好的婚礼安排。周明一路上——

“是,不要了,让给别人吧。对,违约了,我会赔偿的。”

“不好意思,这个不需要了。”

“嗯,取消。”

聂清婴:“”

他那漫长的电话,让她意识到他对婚礼的准备有多盛大。取消的一项又一项,让聂清婴开始不安,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错了。她一会儿愧疚,觉得自己的情绪反应大;一会儿又怀疑周明是不是还是在套路自己,是不是故意当着自己的面打电话让她愧疚

聂小姐轻声:“那个,不然算了”

周明打电话时抽空看了她一眼:“不能算不能算,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深刻反省,这就补救。”

聂清婴抿了下唇,低下了眼睛,手指蜷缩。

她是有些迟钝的人,偏偏这个时候听出了周明的言不由衷。独这份言不由衷,就让她难受,迷惘。人的情绪千奇百怪,她闹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的,只是觉得比刚才餐厅时吵架更坏了。

周明望她几眼,沉默一下后,继续打自己的电话了。

聂清婴在车上本来想和爸爸妈妈打电话,也因为周明的国际长途一直不停,而只能推后。她坐在车上,再没有和周明说一句话,一路静静地看着车窗外,思绪空空荡荡,飘在半空中。

空气沉闷,到了市区,拉下车窗,一滴雨飞了进来,溅到聂清婴的面颊上。

司机在前方:“又下雨了,A市这雨可真多,每次回来都下雨。三少,你们带伞了没有啊?”

周三少没说话,他一直盯着聂清婴的侧脸看。她难过,他也不好受;她不知道说什么,不会处理这种事故,他既生气,又心疼,还后悔,再加上几丝不被理解的委屈。这让周明几次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青年脸色阴沉似要滴墨,司机从内后视镜看到他那满含暴戾的眼神,吓了一跳,司机再不敢开口调节气氛了。

闷闷地回到家,周明不知道去忙什么了,两人分开,聂清婴才拨通了爸妈的电话。她忐忑不安的,拨电话前还想爸爸妈妈一定很生气。她明明已经告诉他们自己和徐白杨分手,照路溪教的法子,再铺垫一阵子,她就可以说自己结婚的事,爸妈的情绪波动不会太大但是现在,骑虎难下。

电话通后,聂清婴小声愧疚地叫了一声“爸妈”,就磕磕绊绊地开始解释。

聂母听出女儿那低落的情绪,有些嗔怪:“我和你爸早就知道了,你以为你能瞒住我们?傻姑娘,你根本就不会撒谎。我和你爸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要不是特意去A市找你,还不知道你结婚你真是还好小周是个好孩子。哎,不幸中的万幸吧。”

聂清婴呆住了。

她握紧手机,大脑轰地空白,呼吸开始困难:“你们来A市了?什么时候,我不知道”

聂父接过了电话:“没什么,就是你外出比赛那几天。小周怕我们耽误你比赛,就想等你演出完了再说这些事,不要分你的心。小周这孩子就是考虑得周到,你们那什么比赛我们也不懂,但是分心肯定是有影响的吧?”

聂清婴情绪更加低落了,轻轻的:“嗯。”

聂父安慰她:“好了好了,没什么,都好几天了,我和你妈已经不怪你了。白杨那事你不想说,我们也不问了。反正你已经和小周结婚了嘛。小周这孩子真挺不错,比你会来事。他爸都是咱们省的首富了,没想到还那么亲和,非要邀请我和你妈过去住。比小周还热情!清婴,小周这一家子人,都挺好,看出来他们挺喜欢你的。不是还要给你补办婚礼么?你这孩子啊小周厉害。”

聂父几句话,夸了周明好几次。可见他在A市这几天,过得多舒心。

聂母又过来神神秘秘、支支吾吾:“就是小周那家人行事什么的,好像都比较奇怪?他爸和他妈都怪怪的,仪式感重,干什么都像在彩排一样,和拍电视似的这样好么?太奇怪了”

聂清婴轻声:“我不觉得他们奇怪。我不也被人说是怪人么?我觉得我很正常。”

聂母顿了一下,笑道:“当然,婴婴你应该能和他们相处得很好。”

“就是他家很复杂啊,我和你爸见到了小周他小妈。天啊,小周夫人可真年轻,看着不比你大几岁啊小周夫人的大女儿才几岁啊,别人不说,我还以为应该是小周的女儿,谁知道是他爸的周首富可真是、真是宝刀不老啊。小周夫人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听说小周上面还有两个难说话的姐姐,清婴啊,这也太复杂了”

聂清婴:“妈妈,你不要这么说人家的八卦。”

聂母以为聂清婴这么说,是已经见过小周夫人、周明的姐妹的原因,发现她们相处不错。聂母顿时放心了,周家这么复杂的情况,聂清婴还能怡然自得,虽然聂母觉得自己女儿应付不了情况这么乱的家庭,但是有周明在,自己女儿目前看来应付的还可以。

聂母笑道:“好了好了,反正亲家一家人都太厉害,太能说了。他们要补办盛大的婚礼给你,我和你爸也不生气了。遇到这么好的老公,清婴你就放下以前的事,争点气知道么?”

聂清婴低声:“妈妈,如果、如果如果没有婚礼了怎么办?”

聂母愣住了:“怎么就没有婚礼了?小周不是都计划好了?难道反悔了?怎么回事?婴婴你和小周吵架了”

聂清婴:“没什么,我开个玩笑嘛。我不喜欢那么张扬。”

聂母:“吓死我了你。女孩子一辈子就一场婚礼,张扬点才好。清婴,对小周好点,好好做人老婆。小周真的,这孩子我看着对你挺上心的。”

聂清婴失落地和爸妈挂了电话,爸爸妈妈在电话里没说她,反而一直在安慰她。她却想到爸爸妈妈情绪这么稳定、这么开心,应该都是周明给的信心吧?周明是很厉害的人,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调动所有人的情绪;他不愿意,他也能冷暴力你。他这几天做了这么多,她却因为自己的私密空间被冒犯就和他生气难怪他不解释,说等她回去就知道了。

聂清婴出了卧房,下楼。

客厅、厨房的灯都开着,她看到了老公的身影。聂清婴走去,站在厨房门口,看到周明在榨果汁。她看了半天,带点儿认错的态度,站在他身后,局促的:“我可以帮你做点什么吗?”

周明没理她。

聂清婴迟疑了一下,看到他从冰箱取出的樱桃放在流理台上没洗。聂清婴无师自通一样,主动过去帮他洗水果。她悄悄看他平静的侧脸,几次想张口和他说话。周明却没给她机会,一直在忙碌手上的活。

聂清婴没话找话:“老公,你是想喝果汁么?你不是累了一天了么,你去坐着,我给你榨好不好?”

周明没理。

聂清婴踟蹰:“你见到我爸妈了啊?他们有没有说你啊?”

哗哗哗水声不绝,青年始终没开口。

聂清婴低头,笑了一下:“我爸妈开门见到不是我,肯定很困惑吧?他们肯定觉得我住不起这里,想多了吧?想想那个场面,就挺好笑的。”

周明还是没说话。

聂清婴睫毛轻轻颤动,声音低了:“不好笑啊?”

她在厨房帮忙半天,周明一直没给她反应。他榨好了果汁后,又端着果汁进了书房,当着聂清婴的面,书房门“啪”地关上,两个世界隔绝开。聂清婴在书房门外站了半天,轻声:“老公”

“老公”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种难题超乎她的能力。惭愧、后悔、无措、委屈,情绪如海水般笼罩席卷她。聂清婴脚步沉重地走开,上楼去打电话了。

而书房内,周明矜持地端着他的果汁抿了一口,翻开桌上的笔电,长舒口气——爽!

这就是剧情反转的魅力啊!

聂清婴小心道歉的样子,对他来说太新奇。他也确实生气,想多体验一会儿。侧耳倾听,门外女孩“老公”的唤声,不知有多取悦他。让高冷的女神走下神坛,不只是他一味哄她,她也哄他。周三少得意——这就是结婚啊。

结婚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