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看他如此没耐性,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却没再拦着。

曾跃的性格就是如此,最禁不得激,此刻在小厨房里忙活的这位齐温平,如果不是个大傻子,就是个绝对的天才。

能把曾跃的性格拿捏得如此恰到好处,哪怕计谋在他看来错漏百出,但是曾跃就吃这套,一激一个准。

卓然只吃了小半碗饭就不再吃了,他没什么胃口,一是身体原因,二是预感到这位齐温平恐怕是个大麻烦,这太平日子不知还有几年过头。

曾跃很快就回来了,他比去之前更加生气了,屁股往椅子上一坐,一脸的憋屈气闷。

“老卓,这回你猜错了。那个小白脸根本不是为了讨好我做的羊肉,我过去了,他只是点头打了个招呼,就不再搭理我了,根本没让我吃啊。他吃得比我们好,一盘子醋溜藕片,一盘子红烧肉,都是他自己做的。那藕片啊,脆生生的,他牙口肯定特别好,嚼起东西来连声音都那么好听。你应该端碗饭坐他旁边待着,说不准听着他吃饭的声音,你还能多吃几口饭呢……”

曾跃浑然不觉自己方才说了多么丢人的话,只是沉浸在不能亲自尝一尝那些菜的悲伤之中。

卓然的嘴角抽了抽,这是欲擒故纵,还是他们真的自作多情多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温平公子乃是贤夫型,在那时候会做饭,还做的很不错,他像个异类,当然也跟他的经历有关~

文中羊肉汤做法,来自度娘,特此标注。

☆、006 脸上贴金

曾跃走后,齐温平就撂挑子不干了。

实际上他当然是为了拉拢曾跃,才做这个羊肉汤的,但是一切都要慢慢来。

况且他有伤在上,为了吸引那个老顽童的胃,他可是带伤上阵,做了一个半天的菜,伤口就算没裂开,也把他所剩无几的体力给掏干了。

因此睡完午觉之后,他就坐在柴火旁烧火,羊肉汤一直在锅里滚着,汤底洁白,并且散发出阵阵香气。

别说曾跃这个好吃鬼了,就连其他路过的下人,都感觉口水往下淌。

午后他又往锅里加了些许的羊板油,加上山楂和陈皮,又炖。

直到晚膳之前,他这炖了好几个时辰的羊肉汤终于出锅了,他放上煮熟的羊肉和些许羊杂,撒上葱花,浇上两勺雪白的羊肉汤,再配上一个香油、花椒面、盐等调料组成的蘸碟。

他朝大厨房要来一个食盒,下层摆上他做的菜,最上层放上他做的羊肉汤,又叫来小厮帮他跑腿。

这一天的事情,才算是全部做完。

曾跃扒着门边,看到小厮端着食盒出去,他立刻转头跟卓然嘀咕:“老卓,你说这小白脸炖了一天的羊肉汤,究竟给谁送去了啊?他不是给我喝的啊,那一锅汤也送不完啊,怎么不来客气一声,一点为人处世之道都不懂,比我还不如,拖出去乱棍打死……”

他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卓然耳朵都快起茧了。

“曾大哥,你都为了这一碗羊肉汤说了一天,赶明儿让大厨房给你做一碗便是。别念叨了,你该回去做事儿了。想想你为之奉献一生的事业,比如说如何让□□的威力更猛。”

曾跃一听“□□”两个字,立刻拍拍屁股走了。

“我知道了,那小白脸根本不是想讨好我,而是想耽误我。我都一天没碰我的小辣椒美人了,它们肯定都生气了,都是羊肉汤的错。”

曾跃实际上是研究□□的,他家祖上是做烟花爆竹为生的,专门接豪门贵族的单子。

到了曾跃这一代,在这方面更有天赋,五六岁的时候,就跟着亲爹学做炮杖,结果炸聋了一只耳朵。

虽然听力受损,但是对火炮的热爱反而更加炽烈,用他的话就是,炸响的那一下子,不仅是炸聋了一只耳朵,还炸出了他的爱意。

当然他口中的小辣椒美人,都是他自制的火炮。

郡主的闺房内,结束了一整天规矩培训的萧瑾瑜,没骨头似的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什么都不想做,连饭也不想吃。

“我累得一根手指头都提不起来了,嘴巴也不想张。我一想到明天还要继续学规矩,不如就趁着现在饿死了算,还给王府里省粮食呢!”她完全是在耍无赖。

如意正在布菜,听到这话,顿时面露无奈,却又无可奈何。

自家这娇滴滴的郡主,别看都十六岁了,寻常人家的姑娘早就谈婚论嫁了,她却始终活得恣意,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撒娇,更是随手拈来。

“郡主,你好歹吃一点儿吧,不然您半夜饿了,到时候想吃也是没有的,王妃肯定不会让厨房开伙的。”

实际上就是白雯不惯她这臭毛病!

“那就让我饿死吧,我好累啊,我要睡了!”萧瑾瑜抱着枕头,脚踢着锦被,泄气一般的道。

这时候一个小丫鬟绿芍捧着食盒,悄悄地进来,满脸带笑,扬高了声音道:“郡主,温平公子给您送菜来啦,这食盒里可都是他亲手做的,您快起来吃吧!”

她的话音刚落,萧瑾瑜就一骨碌爬起来了,丝毫没有方才那副累到半死不活的模样,反而神采奕奕,一双眼睛都冒着欣喜的亮光。

“当真?”她急声问道。

“当然是真的,温平公子让前院的小厮送过来的,奴婢一接过来就闻到了羊肉的味道,当真是十里飘香啊。而且那小厮还说了,温平公子今日特地让人把小厨房收拾出来,在里面待了一整天呢,然后就让他来送食盒了。”绿芍嘴皮子利落,几句话就把齐温平这一天的功劳都总结出来了。

萧瑾瑜赤着脚就下了床,欢天喜地地打开食盒,看见里面有菜有汤,色香味俱全,顿时食欲大开。

“如意,快给我盛饭,我今晚要吃多多的。我的平郎亲自为我洗手作羹汤,我要努力吃完它!”

本来还说要把自己饿死拉倒的萧瑾瑜,此刻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即使赤着脚,用膳也是仪态万千。

哪怕她嘴里喊着这些繁琐的规矩,都该被丢弃,但是这种大家气度已经彻底融入她的衣食住行中,不用刻意保持,就能看出她必定出自天潢贵胄之家。

她慢吞吞地喝完羊肉汤之后,整个身子都暖了起来。

有一句话叫饱暖思淫-欲,此刻用在她的身上,也挺贴切的,至少现在她吃饱喝足了,就开始想念为她做菜的人了。

红烧肉和糖醋藕片都不如大厨房的厨子手艺好,但是唯独那一碗羊肉汤,味道极其鲜美,吃完还想吃,应该是有什么独家秘方。

她看了看外面吹冷风的天气,又瞧了瞧面前的空碗,最终想见齐温平的念头,战胜了她对寒冷的恐惧。

“我要去见他。”她直接拍板决定。

几个丫鬟都准备收拾哄她睡觉了,结果一听这话,差点摔倒一个。

“郡主,这个点儿,估计温平公子都歇下了吧?”如意立刻劝道。

“我去瞧他,又不是他来见我,他歇下了就在床上见我呗,以后都是要同床共枕的,没这么多繁文缛节。”萧瑾瑜回答得理直气壮。

几个丫鬟轮流劝都架不住,最后只好给她重新穿戴整齐。

绿芍在前面提着灯笼,几个婆子抬着轿子,冷风一吹,虽然她们都冷,却没一个敢打哆嗦的,要是把轿子上坐着的小祖宗给摔了,她们都得吃挂落。

萧瑾瑜倒是穿着厚厚的披风,还带了个兔毛围脖,将大半张脸都藏了起来,不仅一丝风不漏,甚至还觉得浑身暖融融的,满心只想着自己的情郎,脸上甚至冒出几分春意。

如意半路上抓了个小厮去前院报信,免得几位先生以为院中都是大老爷们儿,就穿戴不整齐,到时候冲撞了,那就不美了。

等萧瑾瑜下了轿子,被如意搀扶着走了进去。

就见齐温平里衣和中衣都穿得整齐,只是外袍随意披在肩膀上,头发披散着,还冒着水汽,显然是刚沐浴过。

他坐在床边,见她进来,就抿着唇笑了。

顿时只点燃了一根蜡烛,显得有些昏暗的室内,都因为他这个温柔缱绻的笑容,而变得亮堂了许多。

萧瑾瑜的内心又变得愉快起来,她松开如意的手,蹦蹦跳跳地进来了,直接将手中的暖炉塞到了他的手里。

“早知道我就晚些过来了,你的头发都是湿的,一定很冷吧。找个布巾好好擦擦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欢快的像只小兔子,塞暖炉的时候碰到了他有些发凉的手指,脸上露出几分担忧的神色。

“布巾找好了,只是今儿有些累了,就想躲懒来着,没想到就被瑾瑜给抓到了。”他无奈地指了指一旁叠得整齐的布巾。

萧瑾瑜捂着嘴笑话他,“哎,孩子气。”

如意在一旁听了,只想翻白眼,究竟谁孩子气啊。

这分明是温平公子逗您玩儿呢,郡主还当真了,心里肯定美滋滋的吧。

智商不一样的人,谈起恋爱来,各自都感觉很甜,但是旁观者瞧着只觉得有些微妙,或许是自以为智商碾压,但是又艳羡别人愿意降低智商谈恋爱吧。

哎,不想了,越想越酸。

“绿芍,你来给温平公子擦。”萧瑾瑜下意识地吩咐人。

绿芍一愣,却不敢即刻过去,而是顺嘴就说了一句:“郡主,真的要奴婢去擦?”

这谪仙一般的公子,是郡主未来的郡马爷啊,之前郡马爷在郡主屋子里沐浴,郡主想偷看这事儿,贴身伺候的丫鬟都清楚,她可不敢碰温平公子。

万一之后郡主回过味儿来,忽然想要把她给宰了可如何是好。

“瑾瑜,真的要丫鬟给我擦?”

齐温平也好整以暇地看向她,眸光亮晶晶的,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萧瑾瑜立刻反应过来了,她的确是想反悔,毕竟眼前这男人的头发,自己还没仔细摸过呢。

可是绿芍不帮他擦,那就要她自己上了,那肯定是不行的。

“可是我现在也不能帮你擦啊,我爹很怕以后我既给你当妻子,又给你当丫鬟和老妈子呢。他说好多男人都是这样的坏心眼儿,有丫鬟也不使唤,就喜欢强压妻子一头,特别是妻子低嫁的,娘家比婆家门第高的,那些小心眼的男人就越发这般使唤人,想要满足他们心里那点羞于启齿又可笑的的男子汉自尊。”

她回望他,红唇一张一合,那大道理是一通接着一通。

在一旁观战的如意,稍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即使郡主沉迷男色,最基本的原则没有丢。

实际上要是别的原则丢就丢了,比如钱财这些身外之物,只要温平公子张口,郡主肯定慷慨解囊,毕竟她钱多得是。

可是要她伺候别人,那就万万不能了,她连自己都不想伺候,还别人!

哪怕是她现在非常看得上眼的情郎,也都靠边站,休想叫她动一根手指头伺候他。

说完这些之后,萧瑾瑜又怕他觉得自己懒,立刻开始找补。

“其实我是非常想给你擦头发的,毕竟娶妻当娶贤,我可是非常贤惠的。三岁开始拿针学刺绣,五岁开始进厨房学厨艺,就为了以后能给夫君做衣帽鞋袜,替他洗手作羹汤。但是我现在不能啊,我爹本来就看不上你是个一穷二白的傻小子,现在我要是再为你做这么多,他就更要棒打鸳鸯啦!”

反正什么锅都往燕北王身上甩就是了,她并没有造谣,反正她爹就是瞧不上齐温平嘛。

齐温平的眼睛眨了眨,讥诮的神色一闪而过。

这多年不见,萧瑾瑜长本事了,不仅一如既往的把错误往旁人身上推,还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就她还三岁学刺绣,五岁进厨房?说出来简直是要笑掉别人的大牙了。

她头一回拿针就是六岁的时候,当然不是学刺绣,而是拿来戳齐家四郎的。

至于进厨房学厨艺,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儿,还是在她七岁的时候,下了老鼠药要毒死他的。

他很快就恢复了一脸温柔的笑容,冲她招招手,道:“我没有要你帮我擦,你可以让我自己擦啊。”

“可是你方才说累了,不愿意擦啊?”

她边说边坐到了他的身边,圆圆的大眼睛瞪着他,心里嘀咕,要不是你愿意擦,也不会折腾这么多事儿了啊。

齐温平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手感软弹细滑,不由得在心里感叹,燕北王府还真会养人。

“我的确是不想擦,因为很累而且麻烦。可是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你叫不动我呢?”

男人认真地看着她,他生就一双多情眼,专注地看人时,总让人有一种无比宠溺的错觉,像是被他捧在手心里一般。

再加上他温柔的嗓音,像是情人间的呢喃,这个捏脸的动作,带着呵护和调皮,让萧瑾瑜一下子有些承受不住。

她的脸再次变成夕阳映射下的晚霞,红通通一片。

男人被暖炉捂过,手指变得很烫,只不过萧瑾瑜的脸也开始发烫,最后都分不清究竟是他的手更热,还是她的脸更烫。

她垂头盯着地面,有些不自在地绷直了脚尖一下下踢着,低声道:“那我想让你擦完再睡,不然明日早起就会头痛了。”

他一下子就笑了,凑到她耳边,用气音道:“谨遵夫人命。”

萧瑾瑜觉得自己又像是一朵炸开的烟花,咻咻地直接上天,与月亮肩并肩,然后照亮了整个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郡主开始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实际上这两人都是厚脸皮,一对祸害!明天见~

☆、007 以汤馋人

齐温平整个人都是温润如玉贵公子型的,连他擦头发的动作,都极近温柔。

看着他用布巾包裹住几缕长发,轻轻地揉擦着,萧瑾瑜不由得想入非非,要是以后他替她也这样擦头发,该有多好啊。

头皮肯定被按摩得很舒服吧,还有他的头发又长又软又浓密,还很顺滑甚至散发着光亮,一定很好摸。

绿芍在一旁看着郡主那艳羡的表情,不由得心里狐疑,平时替郡主擦头发这种事情,都是由她来做的。

郡主这眼神,真是恨不得温平公子擦得是她的头发,估计以后会嫌弃自己的手法吧。

毕竟绿芍只是一个丫鬟,长得再漂亮,那也不如温平公子来的讨郡主欢心。

哎,绿芍在心底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总感觉温平公子来了以后,他们这些伺候的人都要集体失业了。

“想摸你就摸。”齐温平看着她一副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模样,善解人意地说了一句。

萧瑾瑜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最后还是对他下手了。

果然想象的再美好,都不如实际摸起来触感好,他的头发中看又中用,半干的状态摸起来跟绸缎一样顺滑,还冰冰凉。

气氛一时之间陷入了极其和谐美好的状态,桌上燃着的那根蜡烛,恰好还是红色的,床边上的两个人又是对立而坐。

两人都面带微笑,萧瑾瑜因为手抓着他的头发,心里又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再次是通红一片,看起来就像是一对送入洞房刚揭完盖头的新婚燕尔一般。

这画面,真是没眼看了。

“瑾瑜叫我做的事情,只要不违背原则和大义,我会尽我所能。”

他拍了拍她的脑袋,认真地道。

萧瑾瑜立刻欢快地点头,“听妻子的话绝对没错的,你看我爹一直很听我娘的话,所以一直过得这么好。”

最好听成“妻管严”的状态,她指哪儿打哪儿。

“那瑾瑜是不是也要听我的?”他外头问了一句。

刚刚还一直很欢乐点头的萧瑾瑜,立刻就僵在了原地,她眨巴着眼睛,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又像是极不情愿。

“那也分什么事情的。”她低声嘀咕着。

齐温平轻轻按住了她的脑门,不让她偏过头避开自己的视线。

“我尽量。”她看在男人目前表现实在完美的份上,点头应了,反正到时候她要反悔,齐温平也拿捏不住她不是,毕竟她是郡主啊,他是小门小户出生的小白脸嘛。

萧瑾瑜这么想的时候,完全是理所应当,丝毫罪恶感都没有。

毕竟她都仗势欺人十六年了,从出生的时候,她就是这么过的,当然那个让她吃瘪的四脚癞蛤-蟆,她根本不想提。

“那以后晚上的时候,瑾瑜不要来看我了,对你影响不好。”

萧瑾瑜撅了撅嘴,道:“我不怕,我想来看你就来,我爹娘只能在白日束缚住我,晚上休想。”

“你这样跟他们对着干,容易让他们伤心。王爷和王妃生你养你十六年,难不成还比不过我一个来历不明的臭小子?你多听他们的话,他们疼你,然后又发现我并没有那么不堪,说不定就会主动接纳我了。”齐温平轻声细语地跟她解释。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我这么说了吧,我爹娘要是见我乖乖的,也不来看你了,丝毫抗争都没有。他们说不定就把你给撵走了,我都不知道。”

齐温平挑了挑眉头,认真想了想道:“你要是实在想我,可以去跟王妃申请,在白日与我一同出游啊。”

萧瑾瑜最后是喜滋滋地走了,临走之前,还让人把一锅羊肉汤都给盛走了。

不过如意几个丫鬟却是面有苦色,温平公子实在太会说话了,完全就把郡主给哄住了。

恐怕王妃和郡主的斗智斗勇,要开始升级了。

至于扒在门边了解外面情况的曾跃,看到郡主的轿子离开外院,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但是当他又闻到一股熟悉的羊肉香味时,整个人就不淡定了,就这么衣衫不整地冲了出去。

“哎,你们怎么偷我们厨房的东西啊?”他对着两个正拿勺子舀汤进桶里的丫鬟,凶巴巴地说道。

那两个丫鬟被他吓了一跳,立刻道:“不是偷的,是温平公子吩咐的。说是反正放在这边他也吃不完,就让郡主派人拿回去,郡主不吃的话,就都赏给院子里的人了。”

“啥,这羊肉汤我们院子里的人还没喝一口,就都便宜旁人了?”曾跃一激动之下,竟然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主要是他近距离闻到羊肉汤的香味儿,又看到那浓稠洁白的色泽,当下就开始疯狂咽口水,智商更加下线了。

“这——”两个丫鬟对视了一眼,想起曾跃在王府的地位非同一般,立刻找出干净的碗来,轻声道:“曾爷,要不奴婢给您盛一碗尝尝?”

曾跃看着那色香味俱全的羊肉汤,几经挣扎,最后还是拒绝了。

他都准备好半夜来偷喝一碗了,没想到就这么挨饿撑着,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来,要把所有羊肉汤都盛走,他的心都在滴血啊。

“不了,这是你们温平公子做的汤,又没让我喝,我要是喝了你们盛的这碗,不就成乞丐了。”

他边说边找了个小板凳坐下了,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她们盛汤。

两个丫鬟被他看得额头上都冒汗了,这跟盯贼似的看着她们,盛汤的手都在抖啊,还不如喝了这碗汤赶紧走呢。

“那个什么,我不想当乞丐,你们也不想被我告状穿小鞋吧?”他还是不甘心,轻咳了一声,努力伪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状态来。

两个丫鬟立刻点头:“曾爷,您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

她们的求生欲还是很强的。

“都说了没吩咐,你们盛汤不小心剩了一小碗,不,一大碗在锅里没装走,然后被谁吃了就不算乞丐了。”曾跃的如意算盘打得劈啪作响。

那两丫鬟立刻按照他说得,留了一大碗浓白的汤在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