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我帮你。”七皇子忙跑到萧峻谦身边。

萧峻谦摆出了白鹤亮翅的姿势。

七皇子赶忙跟着学。

萧峻谦是练过的,姿态优美大方。七皇子没练过功夫,就是来搞笑的。

不过七皇子年龄小长得可爱,做什么都可爱。

皇帝虽头痛,也被七皇子给逗笑了, “小七别添乱了,过来。”

七皇子犹豫挣扎,“可是,我要帮表哥打架呀。”

“你是皇子,打架成何体统。”皇帝道:“不许胡闹,快过来。”

七皇子不情愿的挪到皇帝身边。

萧淙命令:“萧峻谦,你闪开,让叔叔来。”

“好勒。”萧峻谦兴高采烈,“叔叔揍他!狠狠揍他!”

萧淙吊儿郎当,“陛下,这事让你判,你也怪为难的。不如这样吧,我和潭王打一架,是输是赢,各安天命。”

“做什么?”陆离皱眉训斥,“圣驾面前,打打杀杀的像什么样子?斯文点,有话好好说。”

“哦。”萧淙老实得不像话。

“嘻嘻。”七皇子笑得跟什么似的,“舅舅怕舅母,嘻嘻嘻。”

“叔叔怕婶婶,羞羞羞。”萧峻谦羞萧淙。

“萧峻谦你个傻孩子,这是萧家家风,懂不懂?”萧淙脸皮挺厚,连这个也能吹。

陆离彬彬有礼,“陛下英明,想必已经清楚前因后果。今日之种种,皆因潭王殿下向护国公府送了张喜贴。若说潭王殿下这张喜贴是要送给护国公的,那潭王殿下用心实在险恶,有故意刺激护国公、引护国公发病之嫌疑;若说潭王殿下这张喜贴是送给武定侯的,那可有趣极了。众所周知,昨日是武定侯新婚大喜之日。武定侯新婚大喜,潭王殿下不仅不到府祝贺,还特地挑这个日子纳妾,而且以迎侧妃入府的名义大肆散发喜贴。这摆明了是和武定侯过不去。”

“潭王殿下是陛下爱子,陛下做事是不会有错的,潭王殿下也不会,所以要说有错,只能说是武定侯错了。武定侯怎么能在昨日新婚大喜呢?应该给潭王殿下让路,让潭王纳宠之喜,成为京城唯一的喜事才对。”

“陛下,武定侯和我夫妇二人,向潭王殿下陪个不是,陛下以为如何?”

皇帝一怔。

陆离这姿态如何之低,委实出乎他的意料。

萧家的人什么时候这么通情达理了?

萧淙一脸委屈,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唉,萧家的男人个个怕媳妇儿,没办法。

萧峻谦和七皇子也一脸委屈,也是不敢说话。

“舅舅怕舅母。”七皇子不敢高声说话,小小声的嘀咕,“唉,爱她就怕她,没办法呀。

皇帝:“……”

小七这都是从哪学来的?这是小孩子应该说的话么?

……

皇帝缓缓道:“小六,你以为呢?”

萧家这边已经放低姿态了,已经给台阶了,如果潭王顺势下来,这件事也就算了了。

高祯心里一伙邪火,烧得他实在难受。

陆离和萧淙当着他的面如此恩爱,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高祯实在不明白,曾经对他一片深情的陆离,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对他不屑一顾,对萧淙一往情深?

高祯这时候应该有台阶就下的,但他实在气不过,“父皇,孩儿被抓成这样,实在没脸出去见人了!”

高祯这是要追究萧峻谦了。

皇帝心中不悦。

小六子也太没眼色了。

陆离缓缓道:“潭王殿下言之有理,小世子抓伤潭王殿下,应该严惩。”

“啊?”萧峻谦张大嘴巴。

“啊?”七皇子表情和萧峻谦一样。

表兄弟两个都惊讶到极点。

不只这两个孩子,连皇帝也有些惊讶,“武定侯夫人以为,朕应该严惩萧峻谦?”

陆离微笑,“回陛下,不是这样的。陛下若惩罚了小世子,让皇后殿下知道了,以为陛下偏心爱子、虐待内侄,陛下岂不冤枉?小世子应该严惩,但惩罚小世子的命令,不宜出于陛下。”

皇帝兴趣来了,“那依武定侯夫人的见解,应该由谁来惩罚萧峻谦?潭王么?”

“那更不合适了。”陆离柔声反对,“潭王殿下若惩罚了小世子,将来护国公醒了,定和潭王殿下不依,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便不能预料了。”

高祯脸色一变。

他可不想惹上萧澄,萧澄太可怕了……

皇帝笑,“你便直说吧,应该由谁来罚小萧?”

“自然是护国公。”陆离自然而然的把护国公搬出来,“子不教,父之过。萧峻谦若有过错,全是护国公的责任。护国公此时还昏迷不醒,等他复原之后,便由护国公亲至潭王府,和潭王殿下当面协商,到底要怎样惩罚萧峻谦,潭王殿下才能消气。”

高祯:“……”

不要啊,他不想和萧澄谈判,一点也不想!

皇帝感慨的看了看陆离。

怪不得萧淙一心要娶她。这位侯夫人,不简单啊。

她不仅把责任全推到萧澄身上,更把“护国公还昏迷不醒”这件事点了出来,提醒皇帝和潭王:萧澄还没醒,他是在潭王府晕倒的,潭王休想撇清干系。

高祯只是被抓花了脸,萧澄可是昏迷不醒。

萧淙、萧峻谦气势汹汹,陆离却是柔声细语,让人不讲道理都不行。

皇帝想袒护高祯,但高祯实在不争气。

皇帝下令潭王罚俸一年,给护国公做医药之费。

高祯满脸惊讶,正要开口为自己辩解,被皇帝一句话堵了回去,“高祯,你最好祈祷护国公安然无恙醒来,要不然你麻烦可就大了。”

萧淙目光如电射过来,高祯心一寒,不敢再多说话。

至于高祯的伤,皇帝吩咐,等护国公醒了,让护国公和潭王当面协商。

高祯心中叫苦。

他哪有胆子和护国公当面协商这个,护国公若是发疯打了他甚至伤了他,如何是好。

“父皇,孩儿只是一时糊涂……”高祯想为他自己求情。

皇帝脸一沉,“滚!”

高祯不敢抗旨,只好顶着张被抓花的脸,退出去了。

萧峻谦在他身后喊,“陛下让你滚,你怎么不滚呢?你抗旨不遵!”

七皇子和萧峻谦站在一起,奶声奶气,“怎么不滚呢?怎么不滚呢?”

高祯忍着一口气,没有回头。

“谦儿,小七,两个小坏蛋,滚!”皇帝没好气的喝道。

七皇子嘻嘻笑,“好呀好呀。”和萧峻谦抱在一起,语气殷切,“表哥,咱俩一起滚。”萧峻谦欣然同意,两个孩子抱在一起,在地上滚来滚去,别提多开心了。

陆离微笑,“难得的公然做坏事的机会,对不对?”

“对呀。”七皇子快活极了,“奉旨办坏事!”

“奉旨淘气!”萧峻谦乐得不行,“平时要是这样在地上滚,叔叔见着了,肯定一把捞起来,噼里啪啦打屁股。”

萧淙呵呵两声,“我才懒得理你。”

皇帝半响没说出话。

敢情他的话让这两个孩子逮到好机会可以公然淘气了?

内侍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七皇子和萧峻谦拉起来,进去更衣。

萧淙和陆离既然进宫了,当然是要见见萧皇后和萧贵妃的。

两个孩子换好衣裳,就和萧淙、陆离一起见萧皇后了。

皇帝则是早有大臣等着,有军国大事要处理了。

皇帝忙了一天,到晚上才有空去看萧皇后。

萧皇后脸色比平时好,亲自为皇帝倒茶,“长迈和阿离来了,小两口恩恩爱爱的,做姐姐的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皇帝想起陆离,心里有点不舒服。

陆离曾经是潭王府的人,皇帝当然是知道的。高祯那个样子,皇帝当然看得出来他是为情所困,因为舍不得陆离,才会做出在萧淙新婚大喜之日迎侧妃入府这样的举动。

“长迈那个媳妇儿,厉害了些。”皇帝淡淡道:“这才新婚,便把长迈管住了。你做姐姐的岂不心疼?就不想管管那个弟妹?”

“我哪敢?”萧皇后轻声叹气,“在萧家,做大姑姐的可不敢给弟妹脸色看。”

弟弟一个比一个痴情,姐姐给弟妹脸色看,是不给弟弟活路了。哪个姐姐会这么干?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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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

新婚夫妇带萧峻谦回到护国公府, 萧峻谦得意洋洋, 如凯旋的将军一般, “本世子今天在宫里打了场胜仗!大胜仗!”

萧淙嘲笑, “抓花高祯的脸而已,也叫大胜仗?”

萧峻谦双手叉腰嚷嚷,“人家比高祯年纪小嘛, 以小胜大, 以弱胜强, 可不就是大胜仗?”

“以谦儿十岁的年纪来说,确实是大胜仗了。”陆离对小朋友相当宽容。

萧峻谦就很神气了,“婶婶说是!叔叔,你说呢?”

萧淙一笑, “你婶婶说是, 那便是了。叔叔没有异议。”

“哈哈哈哈哈。”众人纵声大笑。

“长迈你真是萧家的男人,如假包换!”

“萧家的男人可不就是这样么?爱妻如命, 畏妻如虎!”

新婚夫妇都笑了。

萧淙笑得欢脱, 陆离笑得羞涩。

本来应该中午举行的认亲宴, 改到了晚上。

萧淙和太夫人告了假, 和陆离提前离席了。

“为什么要提前离席?会不会扫了大家的兴?”陆离有顾虑。

萧淙拉了她温软的小手, 觉得手感特别好,不由的轻柔抚摸,“没事。咱们萧家不讲究这个。你累了一天,得早些回房歇息。”

“我不累。”陆离嗔怪。

“你不累?”萧淙眼睛亮了,语气暧昧, “你如果不累,不如咱们……”

陆离闹了个大红脸。

这人太坏了,他在开车,用目光开车……

陆离啐了一口,跑了。

她在前面跑,萧淙在后面追,“哎呀好巧,我也不累,不如咱们做点什么吧?”

陆离大羞,回身打他,萧淙笑着拥她入怀,“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如此良夜,不如咱们两个打牌?”

陆离脸红得更厉害,狠狠捶了他两下,偏他肌肉结实,倒把陆离的手震疼了,陆离倒吸凉气,萧淙捉过她的小手放入口中,目光凝视着她,轻轻的吹。

目光很欲,举止很温柔。

“夫人,咱们回房吧。”

“做甚?”

“打牌呀。”

“……那便斯斯文文打牌。”

“夫妻之间,要什么斯斯文文?”

缱绻的语气,把月亮都羞到了云层里。

……

次日,该回门了。

太夫人早就准备好了回门礼,新婚小夫妻什么也不用操心,打扮好了,驱车回陆家。

陆家全家人都在,看到容光焕发的新婚小夫妻,人人开怀。

陆允的两位好友,贾伯光和覃自安也在。

覃自安就是乐芹的父亲,当初受陆允连累下狱,现在陆允平反了,他当然也就出狱了,而且已经官复原职。

乐芹重新成为官家女孩儿,喜悦之情,自不必多说。

覃自安没出事之前,在京城是租房子居住的。官复原职之后,他还想租个小房子,陆允不许,“家里够住的,你和世侄女父女二人,再加上一个奶娘,日后再添几个侍女仆人,陆家还住得下。”不许他出去住,命人把东边的院子收拾了,给了覃家父女。

覃自安推辞不过,只好暂时住下了。

他在狱中也颇受折磨,身体变得很差,和陆允、陆亢、陆亨一起调养,日常谈谈讲讲,倒也便利。

乐芹长高了些,脸上挂着快活的笑容,“姐姐,没想到咱们会有今天。”

当初在潭王府苦哈哈的,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指望了。忽然姐姐想通了,不再和潭王痴缠,陆家、覃家,全都柳暗花明。

“乐乐,你的好日子还在后边呢。”陆离笑。

乐芹还小,覃主事宠着她,奶娘惯着她,能在娘家过好几年舒服日子。

将来到了要婚娶的年龄,覃主事不会亏待乐芹这独生女,不管是挑个女婿嫁出去,还是招赘个女婿进覃家,覃主事都会是乐芹的靠山。

陆离和萧淙进陆家不久,陆家门前又来了位客人。

是贾伯光的女儿,贾清涟。

贾清涟已经于两月前生下一女,这回她带了才两个月的女儿宝姐儿,由她夫婿何宽陪着,也来赴回门宴。

何宽望着崭新的陆家,整张脸上写着的都是羡慕,“娘子,陆家从前我也来过,何曾有这样的气派?果然有了萧国舅这样的贵婿,陆家就大不相同了。”

贾清涟心里一阵不舒服。想当初她和陆离身份一样,可现在她只是秀才之妻,陆离却是武定侯夫人了。现在的她和陆离,云泥之别。

何宽一心往上巴结,“娘子,萧国舅看在岳父的面子上,对我定会客气。若我和他有了交情,向他求个一官半职,应该不难吧?”

贾清涟心里就更难受了。

她丈夫要求陆离的丈夫办事,以后她在陆离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

“求官职的事,先往后放一往吧。”贾清涟委婉道:“父亲一个人守在家里,看着不像。先让母亲回家,是最要紧的。”

何宽那颗想当官的心太殷切了,“两件事一起办,对萧国舅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夫妻俩各有心思,一起进了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