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越亦晚这时候才发现,那毛衣两遍没有袖子,而且很像一个围裙。

它上半部分可以套着脖子,但无袖而且露背,甚至连胸的两侧都会露在外面。

等等……为什么叫处男杀手……

这是什么神奇的设计……

花慕之推门进来的时候,下意识的怔在原地。

越亦晚正穿着一件束腰的露背毛衣,几乎半.裸着在照镜子。

他圆润的肩头和挺翘的屁股都露在了外面,光滑的脊背展示着流畅的线条,而且白皙的皮肤被那浅灰色衬的更加莹润。

好……诱惑。

一整面的背全都露在外面,竟有种难以言说的禁忌感。

哪怕只是这么一露,也让人想用手抚过他的蝴蝶骨,他的脊背,他遮掩的所有部位。

明明重点部位全都挡的严严实实,可光是看着那肩头与半露的胸侧,也能令人为之呼吸一滞。

好可爱,想……

越亦晚一扭头发现太子站在门口,下意识地想要解释:“这——我不是故意要穿这个的!!”

他一侧身,若隐若现的曲线就更加明显,连带着背后垂下的长长蝴蝶结也为之一动。

真像个可口的礼物。

“你听我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边的花慕之已经连外袍都解了下来挂在一边,他单手抽开里衣的系带,白色的长衫滑落在了地上。

“好,去床上解释吧。”

第63章 第 63 章

花慕之睡醒的时候, 隐约听见手机响了一声。

他怀里的人儿还睡的颇沉, 跟猫似的窝在胸前, 呼吸声绵长而又均匀。

今天周四,又是放榜的时候, 是不是编辑那边有消息?

他撑着困意开了手机, 发觉是一封邮件。

仅仅几秒, 所有的睡意便全都消退了。

那个孩子……已经确定自然夭折了。

它没有成功的活下来。

邮件的措辞非常小心,解释说这都是自然筛选的结果, 即便强留也不一定健康。

比起孕妇怀胎三月的不稳定期, 在人造子宫里的胚胎需要更加健康才可以活下去。

这种情况, 医生提前和他们有预警过。

花慕之怔了许久,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该怎么跟晚晚解释……

他真不想看着他难过。

越亦晚隐约感觉到人形抱枕的僵硬,迷迷糊糊地也睡醒了。

“怎么了?”

花慕之轻抚着他的头发,良久才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那银发青年怔了一下, 直接坐了起来,眼眶都红了。

“它现在……应该都五六个月大了吧。”

“嗯……”

“这都是随缘的事情,强求不来。”花慕之怕他难过,把手机关掉伸手抱紧他:“以后还有机会的。”

越亦晚想了半天, 忽然开口道:“我们去拜一拜吧。”

“江导之前不是说, 时都有家佛寺特别灵验吗?”

他揉了揉脸, 挂在花慕之的肩旁道:“我还是有些难过……去庙里给它烧些香也好。”

这些日子的工作实在是忙碌又操劳, 也确实应该歇一下了。

于是两人用完早膳之后, 径自坐了私人飞机去了时都。

这一趟过去除了拜佛的事情之外, 还有生意的事情需要商讨。

越亦晚这边的公司已经完成了所有配角的戏服, 还附赠了好些首饰和道具。

而主角们的第二批衣服也进入了收尾期,大概十二月左右就能交工。

不仅如此,花慕之也受邀再去启诀娱乐谈谈长期合作的事情。

《夜宵与他》这本书还没有连载完,就已经卖出了舞台剧和有声读物的版权,简体和繁体的出版事宜也有好几家公司前来接洽。

而先前已经上市的那本《风鸟花月》更是再印了两三次,几万本一上架就被卖了个干净,可以说是相当受欢迎。

编辑其实颇为纳闷,还跟他确认了好几次。

“真的——不来签售吗?”

“山樆樆!我们准备开一场读书嘉年华,要不要来一起做活动!”

“《风鸟花月》新封面出来了哎,新发售期办个读者见面会吗?”

花慕之其实也想去,但思忖了半天,还是婉言拒绝。

即使带着口罩过去,在一个固定位置坐太久也可能被认出来,实在是不太方便。

编辑表示颇为惋惜:“明年还有作者大会呢,到时候有好些活动,几十个写手都会一起去走红毯开幕,你考虑一下嘛……”

——作者大会?

群里的那些老朋友,是不是也都会过来?

花慕之怔了一下,还是回复了过去。

“到时候尽量过来吧。”

两人到了公司,一个去和艺术指导以及出品人谈服装的进度,交流删改的细节。

另一个去了总裁的办公室,谈《夜宵与他》的改编事宜,以及后续长期合作的软性要求。

江绝确实在这方面挺坦诚,给出的价格也颇为丰厚。

他隐约感觉的出来,花慕之确实是个中好手。

由于家里多了两个小男孩的缘故,他自己没有太多时间撰写剧本,也很久没有遇到合适的创作者。

可这位身份特殊的新写手,不仅在人物的塑造上举重若轻,节奏和情感的爆发点也找的颇为到位。

如果可以的话,未来更多的电视剧和电影,都想和他有些合作——这完全是双赢的买卖。

“话说回来,”江绝拿出了一份日程表,给他看里面的设置:“明年二月这边就开组了,你过来每周呆上几天做指导,怎么样?”

花慕之接过表格,忽然想到那时候越亦晚也在封闭式拍摄,点头确认道:“戴口罩,同时剧组保密身份。”

“这是自然。”

越亦晚那边的工作交接的颇为顺利,老指导和出品人都没有认出他是谁,只惊诧于繁复而又精细的手工活儿,不住的赞叹和夸奖着,恨不得把他挖到自家公司来长期效力。

两个人其实心里都为那孩子有些低落和难过,面上仍旧谈笑如常的应对着工作和人际关系,即使是见到对方的时候也仍旧笑着,不愿让对方跟着担心。

等一块出来用了下午茶之后,司机开车把他们送到了山脚下。

刚一走出来,便能听见古朴的钟声自山上传来。

那声音沉厚苍老,如同岁月在漫步往前走。

越亦晚牵着花慕之的手,深呼吸了一口气道:“我们去求个签吧。”

“听说永央寺很灵的。”

这儿是时都的名景点之一,每年开年的时候都有好些人抱着睡袋帐篷提前一夜过去排队,就为了烧头香求心愿。

花慕之握紧了他的手,两人一步一步地顺着山路往上走。

他们淹没在往来的人群之中,看起来只是一对普通的情侣。

“我其实……”越亦晚看着漫山遍野的杜鹃花,轻声开口道:“还是有些难过。”

只要想一想,那样一个都快诞生下来的小生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心里还是会觉得有点压抑。

花慕之没有立刻安慰他,等走了几步之后才开了口:“我也是。”

“我早上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觉得好像泡在冰水里一样。”

他们其实并没有对孩子的概念,甚至对婚姻也只有模糊的定义。

虽然已经是已婚的身份,这一年里也一直像小情侣一样恋爱打闹,日子过得颇为轻快。

可是一想到彼此会诞育一个孩子,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感到期待和欢喜。

……未来,还会有吗?

那冥冥之中的概率,大概又有多少?

永央寺的匾额已有了三四百年的历史,往来的僧人穿着袈裟拿着法器,神情肃穆而庄重。

越亦晚抬头看着那刚劲有力的三个字,侧头瞥了眼花慕之:“央是什么意思?”

“中心,或者终结。”花慕之看了眼浏览示意图,带着他过去先拜佛再求签。

这儿确实香客众多,而且一个比一个舍得挥霍。

原先古代人敬的都是线香,后来渐渐制造工艺改良,有人开始敬胳膊长拇指粗的大香,插在香炉里简直跟冲天炮似的。

等到了越亦晚这一代的时候,好些有钱人都开始敬更大更粗的豪华加强版巨型香——光立着就接近有一人多高,点燃都要好些时间,还得靠两三个人一起搬起来插进炉里。

这三个大香炉几乎全都已经插满了高低不齐的各号香火,看起来跟一圈圈加特.林枪.管似的。

越亦晚被呛得眼睛都有些红,看着香店里的那些个大家伙都有些犹豫。

买当然是买得起,几万一根也买得起。

问题是……他们两搬得动吗。

花慕之去了那香店里,挑了许久没有概念,只客气的唤那旁边候着的小僧。

“请问……买哪一种更合适些?”

穿着浅红色袈裟的僧人低头一礼,淡笑道:“殿下前来,求得是什么?”

花慕之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眼周围有没有其他人,越亦晚还在不远处挑着祈愿铃,显然也没有发觉异样。

“求的是,”他怔了一下,又再次望向越亦晚:“他能得偿所愿。”

孩子也好,安全感也好,爱与牵挂也好。

他只想让他没有任何缺憾,日日都能喜乐安康。

“若只是为他人祈愿,最平常的线香便可以了。”僧人笑着指了指旁边标着免费的普通线香,声音里悠然自得:“主要还是为了个心诚。”

正在这时,越亦晚也拎着祈福铃过来,看他选的是哪一种。

那僧人没有等他开口,也指了指旁边那最朴素的线香。

花慕之下意识地看着那僧人,又看向晚晚:“你想许什么愿?”

“孩子的事……都随缘吧。”越亦晚低头拈了三根,慢慢道:“我这一路走上来,好像突然也开窍了。”

最终要一路共同走完的人,要一起经历巅峰和低谷的人,从头至尾,都只有你。

“我只想许愿,祝爸妈都诸事安泰,老太太们身体健康。“”

“也祝你长命百岁,将来能当个快快乐乐的小老头儿。”

僧人笑着指了指那正中心的香炉,雄厚的钟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正是吉时,一块去吧。”

两人立在佛堂前,对着殿内的古佛鞠躬三拜,一起把那线香敬上香炉。

“你说……这像不像在拜天地?”

花慕之听到这话,抬手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那便多拜几次,下辈子也结个婚缘吧。”

第64章 第 64 章

夫夫两回来的时候, 手里还带着一条签文。

鲲鸟秋来化作鹏, 好游快乐喜飞腾

翱翔万里云霄去,余外诸禽总不能。

取得是『鹍鸟兴变』之意,签文通俗明白,竟是一片大好的远景。

越亦晚虽然对这些预言半信半疑,还是同慕之一起谢过了寺里的僧人们, 一块坐飞机回了临都。

与此同时,小王爷也提前回来了。

他今年要十七岁了,愈发显得挺拔而又颀长,竟也隐约透着几分花慕之一般的贵气。

夫夫两回来的时候, 花庆之正在陪两位太后聊着天, 托托趴在旁边闻着小毯子, 看着一脸的好奇。

等见到夫夫两,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又清又亮的唤了一声雍王殿下。

“殿下给我做衣服了吗!上回那期节目我全看了!”

陪在旁边的花盈之连笑容都有些绷不住了。

好不容易宫里又回来一个漂亮俊俏的男孩子,怎么眼里也只有越亦晚,一见着他就粘过去?

越亦晚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过来撒娇, 挥了挥手洛御侍便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里面竟放着一件深茶色的外套。

花庆之当面把这外套换上, 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利落, 笑着转了个圈道:“哥, 你是在哪儿遇着这么好的嫂子的, 我也想去捞一个。”

太后闻言大笑:“长得好看的多了去了, 像雍王这样心巧手也巧的可不多。”

小王爷这次回来, 是为了休长假和过圣诞节的。

临国这边的宫里当然不过圣诞,但小王爷好不容易回来这么一次,各种装点也顺势做了个齐全。

槲寄生和圣诞树被布置摆放,宫人们给小松树挂上泛着银光的小彩球,连玻璃窗上都贴上驯鹿的彩画。

花庆之一回来,没事就缠着太子和雍王,不是跟着学画画弹琴,就是趴缝纫机旁边看他绣凤鸟弯月,各种零食糕点都吃了个饱。

他这在越亦晚他们面前,确实就是个活泼又爱折腾的小孩儿,但对于花盈之而言,却是俊秀又高挑的兄长。

小姑娘又有些小躁动,免不了过去跟他套近乎——

她当然也知道近亲不能结婚,不然早就跟老王爷闹着要婚约去了。

但能接着这层关系和他们多接触接触,很能满足各种少女心的幻想了。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好些都看言情看上瘾了,基本上也都会幻想个翩翩公子俊逸少爷跟自己谈个恋爱。

真像花庆之花慕之这样的人,确实是少之又少。

等那超凶的夫夫一块去拜见帝后了,花盈之才溜到夕清阁里,忐忑又青涩的想和小王爷聊几句天。

她伸手想摸摸那刺绣的凤仙花,却被出声喝止。

“别碰那个——”花庆之下意识道:“我嫂子绣了好久呢。”

小姑娘愣了一下,又扭头想拿块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