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年内他从证券所小跑腿做起,潜心学习,努力上位。然后是操盘手,团队组织者。再然后结识各方经济大师,拜师为徒,苦心钻研。回国前,林夏天已经在西方那个弱肉强食的投资世界扎出自己的一席位。S&R风投行纵然风头很劲,但那也只是林夏天面对外人的一个幌子。他真正从事的并不是简单的投资生意,他是金融市场幕后投机操盘手的一份子!”

“苏芦,你以为他这么一番成就还回来中国是干什么?真就开发中国市场?欧美市场还有大片更具发掘价值的资源他看不见吗?多得你五年前的年少无知拒绝了他,现在他回来的目的是要报复!”

“他刚回国时发生的那场金融风暴,一批外围炒卖家里他就是其中一员。苏芦,林夏天回国的第一天起就已经开始了他报复的第一步!”

苏芦僵直了脊背。

苏蕾睨着苏芦,见她毫无反应,抓住她的双肩再一次提醒:“苏芦,林夏天要、报、复、你!”

苏芦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撑开苏蕾,比寒风更冷的声音随之传来:“即使那样,也与你无关。”

转身,脚腕上的痛仿佛感觉不到,苏芦一步一步走远。

夏天说:睁开眼看我!

夜太黑。天空中依然冷清。

那些星闪,那些月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销声匿迹,毫无影踪。

似乎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那样冷清。

又似乎其实他们一直都在天空,只是肉眼看不见。

真真假假不是肉眼能够辨清。可是那片无底洞般的黑暗,是真实的。

晚上十一点多,苏芦停在公寓楼下。不知不觉中,她竟就这样从苏家一路走回公寓。抬头看向那扇黑漆漆的窗户,苏芦的脑袋茫然空白。

寒夜冷风。

苏芦的手指僵冻。

连续两天了,林夏天也没有回来公寓。

拨通林夏天的手机,可是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再拨,好久好久,终于听到他的声音。

“什么事?”

冷硬的语气如箭射中苏芦的心。他那边很吵杂,声色犬马。

听不到她的声音,林夏天不耐烦:“没事我挂了。”

苏芦用指尖掐进掌心,强忍着心底的痛意:“我……我的脚扭到了……很痛……你……能不能来接一下我?”

林夏天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焦急或是多余的情绪:“你在哪?”

苏芦也要求自己的声音平直,可是鼻端的酸涩却无法忽视:“我在公寓楼下……”

林夏天沉默了一秒,而后道:“你在那等着,我会派助理过去处理你的问题。”说完就挂了电话。

嘟,嘟,嘟……

苏芦听着那些无情的忙音,泪流满面。

什么时候开始,她成了他的不在乎……?

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她让他不耐烦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他俩背对背渐行渐远……?

十五分钟后,林夏天还是亲自出现了。

他看见公寓楼下对出的花坛边,坐着一团身影。没有月色,没有路灯,只有楼道处微弱的灯光罩在她身上。

林夏天走过去抱起她,然而她很警惕地先是一躲,而后看清来人是他,才温驯地依进他怀里任他抱起来。

林夏天欲带她到医院挂急诊,可是她低低的声音从他的胸口传来:“我想回家……”

林夏天的手臂绷了一绷,没有多说什么,抱着她上楼去。

回到公寓,林夏天放她在沙发上,脱了她的鞋子察看伤势,发现她的左脚已经肿了起来:“你去哪里弄得这伤来?”

苏芦咬牙忍痛,他轻轻一碰那块肿起来的地方都痛得要紧:“没哪里,不小心扭到的……”

林夏天取了云南白药过来,喷在她的伤患上,然后再用纱布轻轻包扎:“如果明天没有消肿,我助理会来带你上医院。”

苏芦轻轻抓住他的手:“你……不带我去医院吗?”

林夏天抽回了手:“我没有时间。”

苏芦收回手,低下头。

林夏天替她把另外一只脚的鞋子也脱下,然后抱她进睡房。

刚把她放在床上,发现她又抓了抓他的手:“……我还没有洗澡……”

林夏天思考了一秒,点头,然后到浴室里放水。一会儿后他再走进房,帮她把外套脱下来,抱起她走到浴室里。他试了一下水温,接着开始脱她的衣服和裤子。直到苏芦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内衣时,林夏天的动作顿了一顿。

苏芦低着头,露出红透的耳根。

两秒后,林夏天恢复动作,继续没有多余表情脱光她的衣服。抱起她放进水里,把她的左脚搁在浴缸边缘,用凳子托着她的脚。

苏芦接过林夏天递过来的毛巾,开始洗着身体。可是她的身体动不了,洗起来极困难。

冲了几下,苏芦看见林夏天脱了西装外套,走过来蹲在浴缸边,拿过她的毛巾开始帮她洗。先扭干了毛巾擦着她的脸,动作很轻柔,毛巾擦过她的额头,眼睛,顺着鼻梁移下来至耳背,接着放下毛巾,用手抹了沐浴液,然后分别涂在她的脖颈、肩膀、手臂……当手移至她的胸口时,苏芦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

林夏天抬眼,发现水中的女人两颊已爬满了潮红。

拿开她的手,林夏天的手掌继续滑过她胸口,小腹,腰侧。

浴室里谁也没有说话,只剩下一起一落的水声以及渐起的喘息声。

苏芦闭了眼感受他的大掌游走在肌肤上。昔日的甜蜜回忆随之丰盈起来。

自从再遇见他,她的日子充满颜色。她记得和他在一起时的一点一滴,说过的情话,笑过的面容,温存过的触感……每个细节如醇酒一样被她珍藏着。喜欢他无赖的腔调,惦记他任性的表情,眷恋他温柔的亲吻。只要他在身边,苏芦从未觉得生活原来可以如此温馨而又多彩。

苏芦记得他们初次见面时他的笑容很晃眼,他说:嘻嘻,苏芦。

五年后再次相遇时,他装醉扮傻,却很诚恳地说:我努力了五年,可还是没有办法不想你。

两人温存时他努力克制自己,然后他很认真的说:苏芦,我在等我的身份……

……

再睁开眼的时候,苏芦发现林夏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脱了衣服和她一起泡在水里。他的动作没有停下来,手在她的上身走了两遍,沿着她腰部的线条慢慢抚摸至大腿。然后开始摸上她的大腿内侧,越探越深入。

苏芦的身体发软,无力地靠在他怀里。

林夏天的胸膛也开始起伏,呼吸变得粗重。低头发现她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里弥漫着氤氲,嘴微张着吐出香兰般的气息。

当摸上她的敏感地带时,感受到她身体微颤,林夏天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动情,一口吻上她的嘴,狠狠吮着吸着。深深吻了好几番后,林夏天离开她的唇。

二人喘着气对望。

林夏天先撇开眼,手拿起毛巾重新洗着她的身体。洗完后,林夏天抱苏芦回房。拿来睡衣裤替她一一穿上。

苏芦坐在床边,他因为要给她扣钮扣所以脸凑得很近。苏芦抬眸望着他,而他目不斜视专心致志地扣剩下的几颗钮扣。苏芦伸手摸了摸他的眉眼。

林夏天的表情没有起伏,扣上最后一颗钮扣。正要站直身,发现她的手已经攀上他脖颈间。她的手在抖着,指端冰凉,动作很生涩。手移到他的颈窝处停了下来,然后长久停在那里,用指骨细细感受着他突起的锁骨。

虽然动作停了,但是睡房里二人的气息却越来越不稳。

顶灯淡淡的光倾下来,洒在她因发烫而透出娇红的脸上。他对上她的视线,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盯着她黑漆漆的眼珠,仿似在找着那里头是否有一个叫林夏天的男人。

苏芦在他的目光中身体发虚,像陷入一片沼泽地,她越是想挣扎就越是被淹没。手再用不上劲,软软的要从他锁骨处垂下来。可正垂到半空,被他一把抓住她。

林夏天用指骨扣紧她整只手,目光越来越凌厉。

苏芦的手被抓得痛,可是她倔强地一声不吭。他眼里有团火越烧越旺,苏芦受不住只好垂眸,身体却出卖了她的平静,全身在颤着。

林夏天忽然厉声要求:“睁开眼看我!”另一只手已经捏上她的下巴。

苏芦下意识地服从他。

林夏天全身的肌肉在绷紧。当看见她微抖的睫毛随着眼睑打开时,露出那双充满水雾的眼珠,林夏天再也克制不住,把她推倒在床上,连解开钮扣的耐心也失去了,一下扯开她的睡衣,钮扣应声跌落。她的身体坦诚在他眼前,林夏天的眼神像着了魔似的,整副身躯用力欺上去,发狠地啃咬着她的肌肤。

他唇齿经过的地方均留给苏芦阵阵刺痛。林夏天就像一头蛮牛一样在她身上不断狂奔,不断寻找,不断掠夺。然而他要跑去哪里,要找些什么,要掠夺什么,他自己概不知情。林夏天迷失着,因此他的动作更加粗暴和发狠。

苏芦咬着唇承受着他的情绪,可是她的意识却很清晰,只觉从没有过的清醒。抱住胸口上的脑袋,手臂收紧,再收紧。当感受到他的身体绷到最紧时,苏芦闭上眼睛,出口的声音无比坚定:“我准备好了……”

林夏天的身体当即一僵,意识渐渐回笼,惊觉自己的手已经覆上她最隐蔽的深处。正要撑起自己的身体,可是她抱得他很紧,就像于深海中死死抱住浮木一样的用力。

又听到她再一次坚定地说:“我真的准备好了,不会后悔。”

林夏天只觉一瞬间,欲`望排山倒海淹没自己,一把撑开她的手臂,擒住苏芦的双肩用力吻住她的唇。然后,自己叫嚣的欲`望一下挺进她的身体内。顿感她的身体猛的收缩,一道热流随之覆上他的欲望,温热地包裹他,安静地配合他。林夏天埋在她身体里三秒,再也控制不住冲动,下一秒就不断撞击着她的身体,一下比一下更用力更深入。林夏天的汗水从毛孔里发泄出来,低吼,猛烈地索取着她。他要很多东西,她的气味,她的体温,她的拥抱,她的包容……乃至她的灵魂!

“苏芦,说爱我。”林夏天边撞着她的身体边命令她。

可是等了半晌都没有等到她的声音,林夏天的动作越发狂烈,埋首于她胸前不停啃咬,同时下身更大力撞进她身体深处。

“说爱我。”林夏天再次发出命令。

苏芦只觉有一种撕裂一般的痛觉,分不清这种痛觉是从心底传来还是从身体传来。她只得咬牙忍痛包容他的掠夺。除了承受他的怒气,容纳他的攻掠,掏出她的所有给他,苏芦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怎么做。

林夏天听不到她出声,更使劲撞她。

终于苏芦抵受不住他的狂野,失声尖叫出来,随之流出的是她眼角的泪水。

夏天,我很痛……

怎么办,真的很痛很痛……

夏天说:我回来是要报复你

林夏天发了狂似的继续索取她,接二连三的高`潮汹涌而至,可是他都没有停下来。林夏天像头顽抗的雄狮怒吼着:“苏芦,说爱我!”

“说你爱我!”

“说、爱、我——!”

最后一波□完全吞没两人,林夏天喘着粗气趴在苏芦的胸口处,掐紧她的腰,还在对她抵死索求着那三个字:“说爱我!!”

可是房间里除了他的喘息再无多余的声音。到最后他还是得不到他想要的话!

林夏天抬头愤怒地瞪向苏芦,却发现她早已晕倒在他的粗暴中。

从她体内抽身出来,床单上沾染了丝丝血迹。而她的身体也遍布了他的痕迹。林夏天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个晚上,他占有她了吗?

她终于完全属于他了吗?

他真的拥有她的全部了吗?

林夏天取了热毛巾,细心轻柔地为她擦拭着身体,用被子轻轻盖在她身上。她的额头铺满一层细汗,林夏天俯身用唇瓣为她悄悄拭去。摸了摸她的眉眼,然后把她锁进怀里。

“苏芦,我爱你……”

“你能不能……也爱我……”

“即使……一点点也好……”

林夏天很想摇醒她,要她看看他的表情有多伤心,他的心有多痛,他连声音也是抖的!

可是林夏天什么也没有做,他只是紧紧地抱着她。

但愿就此生死相随。

凌晨五点多苏芦醒过来。动了一动,身体像扯着一样的痛。

微微皱一下眉,随即听到林夏天的声音:“很痛?”

睁开眼,林夏天赫赫的眼神马上出现在视线里,苏芦愣了两秒才知道回答:“有一点……”

林夏天的下巴搁在她脑袋上:“对不起。”

苏芦摇摇头,贴紧他的胸膛取暖:“不要紧……”

空气一时沉默。

良久,林夏天若有所思地摩挲着她的发丝:“昨晚你回苏家了吧?”

“嗯。”苏芦往他怀里靠得紧些。

林夏天没再说话,等着她开口。

苏芦很冷,而他的身体很温暖,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里:“林夏天,我想你……抱抱我……”

收臂,林夏天拥紧苏芦。

窗外一片漆黑。但楼下已经传来环卫工人扫地的声音,还有几个路人走动的细微声音。明明已到天明时分,然而太阳迟迟不露面。漆黑不可抗拒,人们只得尽量接受并习惯它。

恨只恨冬夜太长,而黎明太迟。

无言中,林夏天感到胸膛一片湿意。他一边把苏芦拥得更紧,一边仰头望着黑幕一样的天花板。终于还是他先开口:“我会撤销对苏东才的起诉,放心吧。”

苏芦没有吭声。

林夏天渐渐发觉怀里的女人冷得发着抖,探了探她额头,那里的温度如冰块。而且还不断渗着冷汗。“苏芦,是不是不舒服?”起身检查了一下她的左脚,有了点点消肿的迹象,“是不是脚还很痛?”

苏芦摇头,再摇头:“没有。你……不要动,多抱我一会儿。”

林夏天重新躺到她身旁圈紧她,心里不自觉泛起一层淡淡的不安,于是他说:“不要担心苏东才,他亏空的那笔公款我会填回去。”

她低低的声音从他的胸口传出来:“要填多少?”

“五千万人民币。”

“你能应付吗?”

“能。”

然后再也听不见她的声音了。林夏天又等了一会,唤她:“苏芦?”

没有回声,低头去看,她已经闭了眼再次睡着。轻浅的呼吸,淡静的睡脸,只是她的手抓得他的衣角很紧。

很紧。

七点多将近八点的时候,日光才基本洒满大地。

苏芦醒了,身边的床位空着,枕边整齐叠着她的衣服。

空气中有阵阵的粥香飘荡。

苏芦穿戴洗涮好,走出房间时看见林夏天正摆着碗筷。

见到她出来,唇色有点白,林夏天边脱下围裙边迎过来,伸手想要试试她额头的温度,然而手才举到半空中就被她抓住放下来。

“我没事。”苏芦的声音很低。

林夏天皱眉,挥开她的手固执要探上她额头。探出温度是正常的,他才放下手,盯了她半秒然后说:“过来吃早餐。”

两人面对面地坐在餐桌前。

苏芦把粥里细碎的葱粒挑出来,然后把挑净了的粥端到林夏天那儿,换了他那碗过来开始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