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算什么异能,她从前的那样子……姬菲想着想着,就看到后视镜里面的脸逐渐地变化,下巴拉长,眼角延伸,她又变回了锥子脸。

姬菲:……

算了吧,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别人变异都是各种能抗能打的,就她是个变脸。

她扭回后视镜,启动车子,朝着大楼的方向开去。

车子没办法直接开进去,她又开始一个一个地折腾,好在这会体力崩盘的人也有些恢复了点,好歹搭把手能自己走的有几个了。

等到把所有人都折腾进来,又从楼上抱了被子下来,分给众人,姬菲也已经精疲力尽,躺在了方安宴的旁边。

到处还都是丧尸的尸体,大楼侧面玻璃也都是碎的,大雨中院中被雨水割裂残败的射灯还在亮着,空荡荡地透着风雨的大厅里面惨白的白炽灯一夜没关。

所有人都几乎是昏死在这样堪称恶劣的环境中睡着,明天依旧生死未卜,但是他们此刻都抱着被子把自己紧紧地圈起来,恨不能将自己和这个世界隔绝,祈求这一夜的宁静。

老天爷似乎听到了他们的祈求,在所有人都熟睡之后,将一切都冲刷干净,大雨就停了,世界一片寂静,裹在温暖被子里面的人,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一部分人是被冻醒的,一部分人是被饿醒的。

经过昨天一整天那样高强度的作战,所有人都哼哼唧唧的,有几个人直接像君月月他们一样,在昨天直接被激发出了异能。

不过都是些力量和速度上的变异,总体来说还是普通人比较多。

陆续有人醒过来,经过昨晚上一夜的休整,耗尽异能的几个人也陆续醒过来了。

方安宴醒过来之后,睁开眼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姬菲,将她往怀里抱了抱,就又闭上了眼睛,姬菲被他勒着腰醒了,昨晚上其实最累的就是姬菲了,但是她精神恢复的也很好,其实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醒过了一回,默默去了车上把淋了一夜,来的时候准备的一些应急食物都拎到了楼里面。

众人昨夜是真的连上楼爬上床的力气都没了,所以才在这大厅中睡了一晚上,但是现在他们恢复了一些,身上酸痛得厉害,也相互搀扶着上楼找房间去洗漱了。

要庆幸的是,这时候水电都没有停,他们洗漱还算方便,陆续有人上楼,方安宴抱着姬菲,突然间感觉到脸颊被亲了一下,他带着笑意睁开眼睛,就看到他怀里抱着的是一个肌肉虬结皮肤黝黑的外国人,正用鼻孔对着他,企图撅着大厚嘴唇亲他的嘴。

方安宴三魂都被吓散了,“妈呀”一声,就掀开被子起来,被黑大汉给抓住了胳膊,拽得又坐下,然后这个形容实在是令人震惊的男人,就在方安宴惊恐的注视中,五官塌陷缩小,骨骼神奇地发生改变,最后变回了姬菲原本的模样。

方安宴惊魂未定地捂着小心肝,看着姬菲片刻之后无奈地笑了下,“你真是……”

姬菲拍了拍他的脸,开口道,“你哥哥没有变异,我昨晚一直在看着,对不起……”

姬菲对上方安宴的视线,诚恳道,“我是说对你哥哥开枪的事情,他当时眼球灰白,脸也掀开了,和外面的那些丧尸一样,我……”

“我知道。”方安宴转头看了一眼和君月月挤在一起的方安虞,他受伤的脸和脖子上的伤都没来得及处理,但明显也没有恶化,睡得很沉,呼吸绵长,他不是个丧尸。

“我猜想那是他的异能,”姬菲说,“变成丧尸,然后就不怕被咬。”

方安宴点头,“等他醒过来,问他就好了。”

他沉默片刻问道,“我确实想问,如果当时你看到变异的人是我,你也会开枪对吗?”

方安宴笑了笑,“我听你说过,你们出任务如果受伤太重救不了带不走却还没死的,都是由队长来杀了,你……”

“我会。”姬菲说,“我会把他们打死,然后想办法带回去,如果全部带不回去,就带回去一部分。”

姬菲说,“每个团员,在生前都填写了想要死去的地方,做雇佣兵的时候游走在生死边缘,我们会尽可能地帮着彼此达成愿望。”

方安宴点了点头,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姬菲却继续道,“如果变异的是你,我也会开枪,会打死你。”

方安宴已经猜到了,他抿着唇点了点头,这其实是最好的办法,这样更利于救人,这样……

“然后再打死我自己。”姬菲轻声道。

方安宴猛的看向她,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但是刚才给自己找的那些狗屁理由,全都是放屁,他还是想听不一样的话从姬菲嘴里说出来,什么都好,只要不是为了大义。

姬菲对上他的视线,“那么看我干什么?你的命是我的。”姬菲起身,架着方安宴朝楼上走,边走边贴着他的耳边说,“我的命,也是你的。”

方安宴飘飘然地被拉着上楼,绕过偶尔横陈在地上的丧尸尸体,去楼上洗漱,而姬菲之所以拉着方安宴走了,是因为她察觉到方安虞和君月月醒了。

当然历离和君愉也醒了,历离扶着君愉起身,准备抱着她去楼上洗漱,君愉没点头,直接把裤腿撩起来了,历离就看到了一双……铁腿。

先前的假肢被她放在了一边,但是她的截肢部位向下,是一双她自己为自己量身定做的假肢,君愉觉醒的是铁系,昨晚多亏了她才能够在最后的关头拦住丧尸。

她的皮肤和历离能够石化一样,可以铁化,她尝试了下,用异能变幻出来的铁腿,和她本来的身体完全贴合,简直就像是她天生就长得那样,灵活度也是百分百,除了没有知觉又冷又硬之外。

君愉还走了几步,展示了一下它的灵活性,历离有些悻悻地放下手,问道,“这东西又凉又沉,用着不沉吗?”

君愉摇头,她的情绪不高脸上没有笑意,也没有因为她拥有了和正常人的双腿一样,或者说比正常人的双腿还要厉害的铁腿而高兴的迹象。

历离知道是因为什么,他昏迷之前什么都看清楚了,她为了救他,杀了自己的爷爷。

即便是君老爷子已经变成了丧尸,但是历离从小没有亲人,不知道亲人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要是君愉变成了丧尸,他绝对不会杀,还会让她咬。

所以以己度人,历离觉得君愉肯定难过得一时半会儿不会理他了。

但是他天生脸皮厚,君愉朝着楼上走,找地方洗漱的时候,他从身后撵上去,牵住了君愉的手,已经做好被甩开的准备了,君愉却只是脚步顿了一下,侧头看了一眼历离,想起他昨晚上体力耗尽,差点在自己眼前变成丧尸的一幕。

君愉手指蜷缩了一下,没有甩开历离,甚至还轻轻地回握,继续朝着楼上走。

历离瞪着眼睛跟在她的身后,看着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眼睛飞快地眨巴几下,然后走路顺拐了。

大厅里几乎人走空了,只剩下横七竖八的被子,君月月一直没有起身,只是枕在枕头上,静静地看着躺在她对面同样也睁着眼睛的方安虞。

他的双手还被捆着,嘴里其实一开始也塞了东西,是为了防止变异,但是昨晚过了两个多小时,姬菲意识到他不会再变异的时候,就把他嘴上的东西拿掉了。

方安虞眨巴着眼睛,这样和君月月对视了很久了,君月月头发乱糟糟的,有些抖落到了脸上,看上去很狼狈,方安虞等了一会,默默抬手,保持着这样被捆的姿势,替君月月整理了鬓角的头发。

确认所有人都走远的时候,君月月才开口问,“玩够了吗?”

方安虞动了动嘴唇,君月月继续,“你都想起来了对不对,可是你……”

君月月的话顿住了,片刻后她咬了咬嘴唇,起身要走,被方安虞给拉住了手。

他坐在地上,君月月站着,他双手被捆着,仰头看向君月月,他的头发更乱,混在其中的树叶像被揉过的破抹布一样软趴趴地趴在脑袋上,脸上的伤口看着特别的吓人,泛着白,和脖子上被咬的地方都一样,但是没有恶化,甚至没有肿起来。

他的双眼还像从前一样的清澈明亮,自下而上带着点祈求意味看着君月月,手指揪住了她的一根小指,力道用得不重,却对君月月来说一如既往的挣脱不开。

就在昨天,她甚至还想着他要是真的变成了丧尸,她就和他做一对儿一条绳子上的游荡鬼,一直在一起到世界腐朽的那一天。

但是亲眼看着方安虞眼睛灰白色重新变成黑色,亲眼看着他被咬却没有变成丧尸,君月月也想过他是不是觉醒了这方面的异能,可是她经历过这样一个世界,除了三阶丧尸之外,根本没有这种异能。

那就只剩下一种解释了,他根本就是想起了一切,这个世界是他的,他想起了一切,那么所有人就都是他玩弄在股掌之间的蝼蚁。

君月月真的很想生气,她想咆哮,想要对着方安虞撒火,想要扭头就走,甚至想要抽方安虞一顿。

但是她对上方安虞的视线,心就不自觉地软下来了,软得一塌糊涂,简直水一样顺着身体滴滴答答地流出来。

她太爱他了,方安虞太会了,他就知道她最受不了他什么样子。

君月月有些粗暴地拎着他起来,扯着他朝着楼上走,在三楼找到了一间屋子,里面的东西还算齐全,看上去是个医护办公室。

君月月扯着方安虞进去,她现在的力气和从先不可同日而语,一把就把方安虞甩趴到桌子上去了,然后压了声音吼,“你想起来了,恨我,你耍我就好了,不开心你怎么我都行,你干嘛把世界搞成这个样子,拉着这么多人一起遭罪啊!”

君月月说完之后,就看到方安虞从桌子上摸出了一个笔,唰唰快速写着什么,然后举起来给她看。

——不是我把世界变成这样,是世界失控了,我失去了掌控能力,我只能对抗一些丧尸,还得变成他们的样子,我没有要拉着所有人。

君月月接过之后看了一眼,走到办公桌的旁边,抽出笔筒里面的一把裁纸刀,挑开了系着方安虞双手的半截衣袖。

仔细地盯着他看了片刻,心里已经完全地相信了,有个小人上蹿下跳地说——我就说嘛!我的宝贝不可能是魔鬼!不可能因为自己不开心就拉着这么多人沉沦!

但是面上故作严肃,疑惑道,“这一切真的不是你?”

方安虞摇头,接过纸继续写——我无法控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但是却并不平静,很快,气氛中就弥漫上了裹着那些过往那些混乱回忆的焦灼。

君月月像个被扎破的气球,刚才拉着方安虞进来的气势荡然无存,心里全是上蹿下跳拉屎撒尿的草泥马。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他都想起来了!

君月月能够肆无忌惮地去亲近一无所知的方安虞,却不太敢面对想起关于上一世的方安虞。

她太对不起他了,对他做了所有的坏事,打他骂他羞辱他,导致他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最后不得好死,死后世界崩塌……

君月月都打算这辈子无论是正常的世界还是末世,都十倍百倍地补偿他,让他安乐幸福地过一辈子,可是他突然想起来了!

不对,不是突然,他是早就想起来了!

世界是他的,是因为他才会改变,无论是失控还是别的什么,这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那些曾经,到现在还深深地影响着他……

也就说,他还恨她。

君月月再对上方安虞的视线,就是被烫到一样飞快地转开,朝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低下头怂得不敢说话了。

方安虞一直看向君月月,看到她躲闪的眼神,其实心里有些想笑。

他早就原谅她了,在她死后的那些年里面,一天比一天更深的思念确实让他的恨更鲜明,却也让他的爱更浓烈。

他想象了很多种她要是知道了他已经想起以前的事情,会不会不喜欢不够“清澈”的他,比起世界崩溃,方安虞更害怕的,是君月月会不喜欢他了。

他担心得不敢说实话,不敢说一点点关于自己能够操控丧尸的事情,糊弄别人可以说这是异能,但是君月月太聪明,又经历过一个这样的世界,他骗不了她。

所以才会造成昨天姬菲以为他变成丧尸,直接用枪打他的局面。

不过方安虞可没忘了,君月月昨天不肯放开他,即便是他变成丧尸,也不肯放开他的样子,再看今天的这个反应,他猜想,他应该不用担心,君月月不喜欢他了。

至少现在不用。

于是方安虞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压下眼中的异样情绪,刷刷写下了几个字。

然后默默走到了君月月的面前,站在她的对面看着她,看她双颊逐渐泛红,憋得呼吸不畅,飞快抬头看了他一眼,一脸艰难的说,“对不……”

方安虞把那张纸递到她的面前,君月月看了一眼之后,只觉得脑子嗡了一下,还以为自己瞎了,使劲儿眨了眨眼睛又看一遍,差点当场昏过去。

方安虞写的就只有三个字。

——分手吧。

君月月的道歉喝一口老血一起哽在喉咙。

☆、别闹了

君月月完全傻了, 她能想象方安虞想起一切,肯定还会恨她怨她,可是他最后结束自己的生命, 选择和自己重新交集, 就说明他还是爱她的。

君月月可以想象方安虞会难过, 会心里有疙瘩,甚至因为从前的那些事情郁郁寡欢,她这一次都可以耐心地陪伴,好好地补偿他。

但是君月月看着纸上有些潦草的三个字,感觉自己一瞬间就被打回原形,连个机会都不给, 这也实在是太……哎不对。

君月月想到先前方安虞的隐瞒,甚至没有表露出任何的异样, 这世界的变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他想起一切, 也并不是现在,那他分什么手?!

况且两个人已经结婚了!

君月月心里翻江倒海了一番,深呼吸一口气,对上方安虞的视线,问他,“为什么?”

方安虞抿着嘴唇不说话, 错开了视线, 将那一半完好的脸对着君月月,把手里的纸张又朝着君月月递了递。

君月月看着他的动作,盯着他的侧脸, 猜到了他因为什么,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了他, 方安虞轻轻的挣扎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君月月连劲儿都没用,他也没有挣扎开。

“别闹了,我们都结婚了,分什么手,”君月月说,“要是一定要分,也只能是离婚。”

君月月清晰地感觉到她说出离婚这两个字的时候,方安虞明显僵硬了,她嘴角带着笑意,把头埋在方安虞的胸膛,故意好一会都没说话。

好久才开口,“况且世界都变成这样子,离婚也离不成了,你只能和我对付着过了,哪怕我是个人渣。”

方安虞慢慢地放松下来,在君月月看不到的地方也露出了笑意。

上辈子君月月对他的不屑一顾实在太多,方安虞总是希望君月月表现得多在意他一点。

他还觉得这不够,故意又装得情绪低落,君月月抱了他一会,发现他根本没有回抱,只是那样站着,松开他问,“安虞,你怎么了?还……因为那些事生我的气吗?”

方安虞没吭声,只是低着头,心里对于君月月这小心翼翼的态度满意得要死,面上却装伤感,拿过笔,继续写道。

——我已经不是那个你喜欢的我了。

君月月:……这话怎么听着鸡皮疙瘩要起来,是几百年前小言情的台词吧。

不过她忍住了抖鸡皮疙瘩的冲动,配合地哄道,“怎么会呢?你什么样我都喜欢的。”

方安虞压不住的嘴角想要上翘,最后伸手按住了脸才勉强忍住,转头看向君月月,眼睛里面竟然带着薄薄的水雾。

君月月:……

“你怎么了!”君月月神情恰如其分地焦急。

方安虞又写到——我的脸,再也恢复不到原来的样子了。

君月月差点喷笑出来,她实在是捕捉到了他转瞬即逝的笑意,才知道这孙子是在装,否则这次肯定要被他骗得五迷三道。

这样一想起来,方安虞如果从末世开始,就已经想起了先前的一切,那么这段时间很多难以解释的事情就都能解释通了。

首先,他说他能控制丧尸,这就把先前丧尸莫名的像大白菜一样站着等砍的异象解释了,他一直在暗中保护她。

至于后来……他每次都虚弱成那样,就是在保护着大家,而她要出基地他非要跟着,编了那么一个离开她就会死的拙劣借口,也是想要保护她。

君月月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心理偷偷的不敢说实话,但是不可否认,他还是那个无声地把温暖和温柔带给人,让她忍不住移情别恋,忍不住死了还想再来一次的小傻子。

但是君月月同时又想起了一些其它的,比如他能控制丧尸,在最开始的时候那一次,估计是故意被咬的,骗她骗得好苦,还借机压着她在洗手池发泄,估计那时候,他才是刚刚想起先前的那些事情,君月月才会在一开始的时候感觉到他不太对,甚至因为他外泄的阴暗情绪,瞬间感到害怕。

但这真的算是很不痛不痒的恶作剧了,又只折腾她自己,君月月在心中快速思索了一下,虽然对于方安虞这些小心机有点哭笑不得,但是也极力地配合起来,毕竟上辈子,到底是她对不起他。

于是君月月小心翼翼地捧住方安虞的脸,真挚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方安虞这一次没有伪装,他真切地因为君月月说的话高兴,眼中像有星辰炸裂,铺满了璀璨的碎片。

他拿着笔,又快速写道——真的吗?即便我的脸留下很丑陋的疤,我的能力施展的时候,会变成丧尸,或许哪天就再也变不回来了,会咬人也说不定,你都不会离开我吗?

君月月看了之后,微微挑眉,一时间心绪有点复杂,她不知道方安虞这种小心眼,是两辈子累计起来的,还是上一世他也如此,只是她没有发觉。

但是她真的……不讨厌方安虞的这种小心眼,毕竟她了解方安虞的本质。

所以她仰头亲了亲方安虞的唇,说道,“当然不会,我现在是你老婆。”

方安虞扔了纸笔,一把搂住了君月月,愉悦的情绪再不压制,把君月月抱得离地,转了一圈之后才放下。

君月月也忍不住笑起来,脚落地之后,躲着方安虞到处乱啄的吻,哭笑不得道,“快点准备洗漱,然后去下面一起吃东西,这里不是适合久呆的地方,今天要想办法回基地。”

方安虞闻言乖乖地点头,最后在君月月的唇上啄了下,两个人开始简单地洗漱。

因为是疗养院,众人找到了库房,找到了一些日常用品还有一批崭新的病号服。

君月月和方安虞换上条纹衣服的时候,她还觉得这有点像情侣装,但是等到众人聚集在大厅里面,所有人都穿着一样的条纹服装,并且商量着怎么从这里面出去的时候,君月月恍惚间以为他们是精神病院里面商量着逃跑的患者。

因为昨天带的只是一些应急的物资,所以这么多人只够吃一顿,大部分人都没吃饱只是垫了个底,这疗养院内外也没有找到什么能吃的东西,众人只好灌了一个水饱,清点过人数之后,就开始按照他们计划的,先由几个人分两拨,在大门两边的远处墙壁,发出敲击的声音吸引丧尸。

外面的丧尸没有二阶丧尸的控制,虽然没有离开,但是也都只是在游荡而已,只有听到声音或者是闻到生人的气息,他们才会开始嚎叫和扑杀。

两拨人分别朝着墙壁的两边过去,踩着从屋子里面搬出来的凳子,拿着铁棍子,在墙头边喊边敲。

没有二级丧尸的操控这种方法还是挺有效的,很快大门口的丧尸就已经分散开,虽然没有全部被吸引过去,已经能够让他们开着车撞出去了。

君愉下车之后,站在铁门前面将手抓在铁门上,这看上去冰冷如同一个铁刺猬的门,就开始如有生命一般游动起来,缠绕着两扇大门的铁藤蔓,一寸一寸向下地收回,没用多久,大门就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扎在铁门上的丧尸都瘫倒在地上,他们没有被贯穿脑部的还活着,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肚破肠流地又扑到了门边上。

君愉朝后退了两步,整个人有些踉跄,她的异能昨天才觉醒然后就消耗一空,今天还没能完全地恢复,打开这个大门已经体力耗尽,被历离扶着爬到了车上,就昏睡过去了。

敲击着墙壁吸引丧尸的众人,飞快地扔下棍子朝着他们的车跑过来,所有人上车之后,姬菲直接开着车将本来就被一个单薄的插销别着的大门给撞开了。

众人碾压过地上的丧尸尸体,将拦路的丧尸全部都撞倒,终于驶离了疗养院。

这一趟,他们仅仅救下了6个活口,其中有两个小孩子,但是昨夜那一场惊险的苦战当中,他们本身的人损失了十几个,如果按照生意来说,这是一笔亏本的买卖。

但是那些死去的人没有怨言,因为他们在被挠到咬到,却还是和众人一起战斗,一直到变成丧尸,小丁死在了昨天的那场战斗中,但是今天众人还是会朝着他家的地址去,去营救他生死未卜的家人。

活着的人也并不悲伤,还是满心庆幸,他们不是这末世当中唯一剩下的一拨人,他们庆幸的是能够活着,也在庆幸他们这一拨人,至少还心怀着希望,至少还愿意冒险去救人,异能者没有优越感,和他们分一样的东西,也没有因为秩序的崩塌而扭曲人性。

这才是身处在这样的世界当中最难得的。

众人的下一个目的地,就是小丁家的地址,开着车一路过去,他们没有遇到任何的意外,街上游荡的丧尸不少但是并没有二级丧尸的指挥,他们就不会聚集到一起形成规模,杀伤力也就很有限,尤其是对这种大货车无法攀爬就根本够不到里面的人,也追不上他们的车速。

按照小丁留下的住址,找到了他们家的那一栋楼,小区里面游荡的丧尸并不多,他们绕着楼来回地转,不停留在一个地方,免得丧尸聚集太多形成麻烦。

君月月他们带着车上的两个力量型变异的异能者,直接朝着楼里走去,但是到了小丁家的门口,敲了一会门之后,没有人回应君月月直接暴力地将门给拽开了。

很遗憾,小丁的妻子和孩子,并不在家里头,去了哪里也无从知道。

车子在小区里面来回地转圈,如果幸存的人一定会发现并且开窗求救,但遗憾的是整栋小区里除了丧尸嚎叫声之外一片死寂,并没有任何一个幸存者求救。

众人从这小区里出去的时候心情都有一些沉重,下一个目的地,是基地里面一个叫徐州大姐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