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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越:“……”果然。

恐怕这会儿别说是冬城,冬城周边的几个城镇里也没剩人了。

谁敢和冬夏抢地盘?更何况黎清一路闯到这里的事情现在也不算是个秘密了。

三年多前那一战谁都不可能忘,生怕自己靠得太近就在神仙打架时灰飞烟灭,当然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白泽越小心翼翼地踩在阵图的影响范围外,看看正对阵凝思的冬夏,又看看正埋头打工的黎清,决定不管这两尊大神:“我带了合欢宗的宗主来。”

冬夏终于分出一丝注意力看向白泽越身后的女人。

身形妖娆又魅惑的女魔修正表情僵硬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冬夏没戴面具,女魔修一开始还震惊于对方惊心动魄的美,可听见白泽越开口之后,她立刻亲手掐死了自己刚刚升起的一丝嫉妒之情。

仙域总有个论调觉得妖女常年戴着面具一定是因为长相见不了人,要么毁容,要么无颜。

魔域当然不可能这么说,但和仙域之间打嘴仗归打嘴仗,心里总也有点嘀咕为什么自家老大总要把真容遮起来。

合欢宗宗主现在只想自戳双眼:不是人家不好看,是太好看了才不露脸啊!!

身为魔域第一美人的合欢宗宗主往日很自得于这个名号,此刻却自惭形秽地低下了头:不,我不配。

就连在一旁勤勤恳恳画阵的黎清都被合欢宗宗主暂时无视了。

但黎清没忽视合欢宗宗主这个称号,他停下手上的动作回头看了一下。

——黎清当然知道这个女魔修,因为她的风流之名在两域都传得很广。

譬如,裙下之臣多如过江之鲫,男女不忌,就连仙域的年轻一代天之骄子也被她撬动了好几个。

美人如刀,刀刀见血。

合欢宗宗主甚至还大胆地试图诱惑黎清过一次,黎清当时觉得:不过如此。还有人能为美色沦陷?

后来……他就栽在了冬夏手里。

黎清:“……”

嗯,美人如刀,刀刀见血。

合欢宗宗主迎着冬夏的视线,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大人寻我,我便尽快赶来听您号令了。”

“是有事找你,”冬夏嗯了一声,从半成品的阵中直接穿了过去,“事关情爱欲念,我想问你总是没错的。”

合欢宗宗主几乎是惊悚地看着冬夏平平常常地从阵中穿行而过,好像那能令她站在外围就浑身僵硬的阵是个摆设似的。

等冬夏到了面前时,合欢宗宗主才发现白泽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她在心中怒骂了一声,挂起勉强的笑容,顺从依附强者的身体本能朝冬夏温驯地靠近过去:“您请说。”

冬夏打了个响指布下隔音的阵法,才似笑非笑地问:“我想取心头血取不到时,你是不是说过,精血也能抵一半的作用?”

合欢宗宗主打了个寒颤,脸上笑得更加妩媚:“我只是这般推论,其实也并……”

她的话在半路便戛然而止,媚笑不自然地停滞在脸上,整个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不是她不想动,而是一股恐怖的气势直直将她锁定、按在了原地。

别说浑身肌肉,就连丹田内的魔气也被死死禁锢住,一毫一厘都挪动不了,简直和雕像死人无异。

合欢宗宗主顿时大骇,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引得冬夏这般大怒。

冬夏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她皱着眉回头看向自己身后,警告地喊了一声始作俑者的名字:“黎清。”

黎清正定定看着冬夏和合欢宗宗主,眼底带着些微疯狂的血色。

“她对你笑。”他阴沉地说。

黎清见过那笑容,他知道那是合欢宗宗主魅惑之术的绝招,多的是人抵挡不了。

光是这个女人想勾引冬夏这个念头在脑中闪过,黎清便觉心魔又暴涨两分。

冬夏咋舌:“那又关你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了我来了!!!!

_(:з」∠)_躺平认嘲。

☆、第 55 章

黎清沉默了下来。

他咬住嘴唇内侧忍了一忍, 到底没能忍住,而是举步朝冬夏的方向走去。

合欢宗宗主被吓得花容失色,当场连着倒退了好几步。

不必黎清多说什么, 合欢宗宗主已经能察觉到对方身上那蓬勃刺骨的杀意,叫她浑身的血液和魔气都凝结成了冰块。

合欢宗宗主参与过仙魔大战, 甚至近距离见过眼前这两尊神仙打架,但两人交战时的风波只不过是像劲风擦过她的耳际, 虽然刮得脸蛋生痛,终究是有惊无险。

——可现在,合欢宗宗主的脑中已是一片血色, 浮现当中的唯独一个“死”字。

被黎清邪佞杀气锁定的她已然明了自己的下场。

“大……大人。”合欢宗宗主结结巴巴地唤冬夏,试图从她身上找一点安全感。

普天之下真能和黎清一战的人,只有眼前这位戴着面具、生人勿近的魔域之主了。

听见合欢宗宗主向冬夏求援、甚至还躲到冬夏身后去的行为, 黎清眯了眯眼睛, 已经在脑中把对方的死法想好了。

在御虚剑真的刺到合欢宗宗主身上之前, 冬夏伸手拦住了黎清。

——与其说拦,应该说, 冬夏将手放到了黎清的面前。

那不像是阻拦, 而是像……把手递给了她。

黎清的步伐迟疑了一下, 试探地松开御虚去握了冬夏的手。

冬夏一动不动地任他握住。

黎清抿了抿嘴唇,浑身好似要灭世的杀机立刻淡了下去。

他就像是个走丢几个时辰的小朋友似的,一言不发握紧冬夏的手立在她身侧, 安安静静不说话了。

吓得大脑一片空白的合欢宗宗主:“…………”

冬夏轻轻嗤笑,用下巴对合欢宗宗主示意了一下:“明白我为什么叫你来了吗?”

合欢宗宗主恍恍惚惚地点头,整个人都有点神游天外:“知……知道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她也不会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幕是真实的。

“那我问的问题,是不是有答案了?”冬夏又问。

合欢宗宗主打了个哆嗦, 灵活的大脑终于将冬夏的举动和她最开始的问题联系在了一起。

眼前站着的是灵界最强的二人,连只小虾米都不算的合欢宗宗主不敢大意,认真地思考了许久,才咬咬牙道:“大人,我不敢打包票,但大致有八成肯定。”

“八成?”冬夏似笑非笑。

合欢宗宗主悄悄看看她,没察觉危机;又看看黎清,后者显然注意力已经全部转移。

于是合欢宗宗主清了清嗓子,大胆地点了点头:“若是您不介意和他……那多半是有效的。”

“行了,”冬夏抬了抬下巴,“你回去吧,近日不要再来冬城。”

合欢宗宗主顿时知道自己过了今日这生死关,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

脑中轻松下来的那一刻,她的本性突然浮现出来,妖娆地笑着戏言了一句:“魔域许多姑娘暗地里其实挺想睡这位呢。”

说完的瞬间,合欢宗宗主就脸色一僵,真想当场咬了自己的舌头假装自己什么也没说。

——这虽然是句大实话,但怎么能在这两人面前就说出来!

黎清的心神原本都聚集在和冬夏交握的手上,指腹用极其细微的动作摩挲她细腻微凉的手背,听到合欢宗宗主杀人诛心的这一句才回过神来。

他略带慌张地开口否定:“我对别人——”

几乎同时响起的是冬夏的声音:“是吗?我倒不觉得他和别人比起来有什么特殊之处。”

合欢宗宗主:“……”

黎清:“……”

刚要来把合欢宗宗主带走的白泽越临到门口听见这一句,也跟着:“……”

眼看着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黎清身上心魔又有蠢蠢欲动的迹象,白泽越当机立断上前就把合欢宗宗主强行带走了。

看白泽越连句告退都没来得及说便落荒而逃,冬夏转脸将视线移回了身旁男人的脸上。

黎清也正低头看她,那双从前光风霁月、现在却带着阴鸷偏执的眼睛紧紧攥住她的视线,好像要顺着两人交汇的目光钻到她的身体里去。

“怎么?”冬夏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我这几百年里除了你还有过别人,难道是件令你意想不到的事情?”

——她在激我。

这是黎清脑中瞬间便划过的念头。

但这清晰的认知并不妨碍他的理智之弦“铮”地一声崩断。

等黎清反应过来要压制心魔时,他脚下的土地已经裂成了狰狞的蛛网。

“嘘,收敛点你的心魔。”冬夏却摁着他的手腕轻哼道,“……不过算了,你这几日本来就开始控制不住了吧。”

黎清沉默着咬住牙关,艰难地将张牙舞爪往体外挣脱的心魔用意志拉扯住。

心魔一旦爆发,哪里还有回头路?

黎清表现得再冷静,也不过是一种“回光返照”的假象。

真相已明了地铺在黎清面前,让他知道自己同什么失之交臂,又让他知道如今的冬夏对他毫无信任。

就算曾经有可能得到的东西,现在也再没有可能获取第二次了。

黎清的理智在这无可辩驳的认知中一日一日地向深渊倾斜,他也知道自己不过是在苟延残喘着延续在冬夏身旁的最后期限。

可若心魔能这样就被克制得住,那就不是人人闻之色变的心魔了。

黎清正艰难地和心魔拉锯,立在他面前的冬夏却抬手摘了面具踮脚接近了他。

“心头血是不可能挖出来给你了,”她的尾音里带着漫不经心和调侃,“但你太不安定,麻烦死了,试试别的办法吧。”

黎清和心魔一同怔忡下来,几乎是慢镜头地看着冬夏逼近面前,嘴唇发干、胸口跳得山崩地裂。

然而冬夏在咫尺之距时微微偏开嘴唇,张嘴一口咬在了黎清脖颈上。

她咬得一点没有留情,瞬间便见了血。

黎清只是下意识地绷紧了一下身体,便很快放松下来。

等冬夏舔着嘴角血迹抬头朝他嘲讽又挑衅地笑了一下时,黎清呼吸一窒,伸手扣住她的后颈按向自己,以当场送命的觉悟低头亲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_(:з」∠)_找手感中,先更两千,让我看看我欠了多少更新要补上……

☆、第 56 章

被白泽越拽走时, 合欢宗宗主当真松了一大口气。

身为魔域中有头有脸的大宗主之一,她也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

可刚刚那样的,还真是第一次。

才走出不远, 合欢宗宗主就察觉后头像是暴风压境似的低沉气势张牙舞爪地追了上来,光是那一点余威就几乎让就她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白泽越的身影几乎是同时和她僵硬了一下。

好在那骇人的气势并没有停留太久, 反而很快消了下去。

合欢宗宗主赶紧快走两步到了白泽越的面前,她惊悸未定地转头往后去看, 步伐却一点也不敢放慢:“大人……没事么?”

“那和你我没关系,”白泽越冷硬地回答,“他们二人过招, 你我根本插不上手。”

合欢宗宗主:“……”虽然是事实,听着也怪伤人的。

“你在里面说了什么?”白泽越又微微拧着眉问,“他这几日情绪尚算平静, 还是第一次发怒。”

合欢宗宗主在疾驰中简短地思考了一下, 她不太确定地说:“大概是觉得我想□□大人。”

“姿色修为地位都低人一等, 你拿什么□□?”白泽越直白地说。

合欢宗宗主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妾身也没有那个意思!呵,都说女人吃起醋来不讲道理, 其实男人吃醋才是真的没有道理可讲, 幼稚得可笑!”

白泽越:“这话你当着黎清的面再说一次?”

合欢宗宗主可耻地怂了。

光是面对冬夏她都已经两股战战, 更何况是整个魔域的死对头、头号克星黎清。

两人一路无话,等离开冬城百余里后才默契地停了下来,转头遥望那座红得像是着了火的小城。

“难道……”合欢宗宗主终于忍耐不住地问, “黎清真已是大人的囊中之物?”

白泽越没有回答,他垂脸沉思了片刻,转脸问道:“她找你是为了问什么?”

合欢宗宗主皱眉:“你可还记得曾经我说过,心头血取不着,精血许也能顶一半的作用?”

“……太记得了。”转达这条建议的他还差点被冬夏迁怒。

“黎清心魔缠身, 大人大约是想压制他的心魔。”合欢宗宗主说完,带着疑惑地问,“但何必呢?就让他死了,不是反而正好除去魔域的心腹之患吗?”

白泽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合欢宗宗主打了个寒颤,温顺地闭上了嘴。

“师尊要做什么我不知道,但你我只需听令即可。”白泽越又凝望了一会儿冬城,半晌才接着说道,“若是黎清真能为魔域所用,魔域一统灵界的日子便近在眼前了。”

*

和魔域不同,仙域紧张得天日无色的气氛已持续了许久。

本来谁闭关也都是最少几个月起步的,黎清一时不楼面不算什么,可等到黎清的心魔气息爆发开来、席卷震动了大半个仙域之后,任是谁也不会相信黎清是在闭关了。

——黎清仙尊堕心魔了!

这个消息虽然足够简短,但每个字却都重逾千钧。

别的不说,光是魔域可能立刻就会在妖女的领导下卷土重来、占领灵界的可能性便压得仙域众人愁思凝重。

这等气氛之下,首当其冲被推到风尖浪口的,便是本来风光无限的问天门。

问天门能这么多年来坐稳仙域第一把交椅,说实话靠的只是两个人。

先是岳浮屠,然后是黎清。

而现在,黎清已经没有了,妖女却还在。

一时间出现了不少指责问天门的声音,多是将他们隐瞒黎清心魔的事情迁怒了过去。

早退隐幕后几十年的岳浮屠不得不重出江湖、挽救问天门摇摇欲坠的声望。

他将楚灵带在了身边历练,只因为知道孙卓尔已经不能指望了。

孙卓尔本该是愤怒的,但此刻他已经顾不上问天门不问天门这些身外之物——毕竟,他自己的小命都快要不保了。

孙卓尔的算盘本来打得很好。

妖女确实厉害,但黎清能挡得住她,孙卓尔只要还是黎清的师父一天,就不用担心自己的性命安危。

可突如其来的一串变故把孙卓尔给打懵了。

妖女将他打成重伤后,黎清上门直接同他对质了鼎炉之事、要他自白告罪天下。

紧接着,黎清心魔爆发离开问天门,孙卓尔又怕又喜,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又惊恐于自己失去了一道保命符。

再然后是仙域对问天门的声讨,和黎清去往魔域的消息。

孙卓尔甚至从岳浮屠的眼神中看出了些许端倪来……

“黎清走之前一定告诉了他什么!”孙卓尔暴跳如雷,“他肯定已经知道了我做过的事,说不定连楚灵那小丫头都听说了!我这问天门宗主的位置,还能坐到几时?”

传讯另一头的人似乎说了什么,但孙卓尔丝毫没有收到安抚,反而额头又迸出两条青筋的形状。

“我要还能指挥得动黎清,现在还用得着这么紧张?你还不明白?!黎清骗了我们所有人,那个和他结合卮契的女人就是妖女,她从来没真正死在黎清手里!否则黎清怎么心魔一爆发就直接魔域找她?黎清现在心里哪里还有我这个师父?!他眼里除了那个女人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还要提防着他帮忙来杀我!”

骂骂咧咧完了这一大段后,孙卓尔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平复了片刻心情,才阴森森地开口道:“但托妖女上次没杀死我的福,我也已经找到了她的弱点。只要抓住她的软肋,不愁这个女人不向我低头谢罪。”

说到这里,孙卓尔用手指敲了敲桌上的传讯玉佩。

“……我不能离开问天门,这件事只有交给你们去办了。”他眯着眼睛,声音中流淌着狠意,全然不像那个古板固执的问天门宗主,“别担心,需要用到的东西我都已经准备好,只要找一个人当‘马车’运货就行了。除此之外,我们还需自断一臂当诱饵。”

传讯另一头的人立刻打断了他,似乎提出了激烈的反对意见。

孙卓尔冷笑起来:“这时候还想保全所有势力也未免太痴心妄想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只要躲过这一次,等我假死脱身,哪怕她是魔域之主、修为通天,也不可能找得到我们。”

和他通讯的人沉默了片刻,终究选择了同意。

孙卓尔得意地笑了笑。

“……货运去哪里?”他紧紧握住桌角,将那里的木料咔啦一声捏得粉碎,“自然是去冬城,那个妖女自己都不敢轻举妄动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数了一下……………………都快完结了就不要在意欠了多少更新了!!

☆、第 57 章

黎清醒来时颇有几分神清气爽, 纠缠数十载的心魔都像从他身上被抽走了一般,浑身如释重负。

然而黎清最先想到的并不是心魔不心魔,他悚然睁开眼看向自己身侧。

冬夏正背对着他安静地蜷在旁边, 被下露出一小块洁白的肩膀肌理。

黎清心跳如雷,脑中飞过无数回忆画面的同时, 手不由自主地往前探去,在冬夏的耳际后方轻轻碰了一下。

冬夏几乎是立刻就被惊动了, 她头也不回地啪一下把黎清的手给打开,开口时带了点鼻音:“走开。”

黎清被这一下打得手背一痛,他茫然地把手缩回两寸, 又不太肯定地去摸冬夏的头发。

他实在不太能肯定这究竟是梦、是幻境、还是心魔呈现给他看的假象。

黎清记得关于冬夏的一切,她身上的所有小细节,她情到浓处时的眼神, 甚至于她的发丝从指尖划过去时是什么感受。

眼前的全部都太过真实, 反倒美好得叫黎清不敢相信起来。

“啪”的声音二度响起, 冬夏不耐烦地转过了身来。

她半眯着眼居高临下看黎清:“烦不烦人?”

黎清着了魔地凝视她半晌,视线都不敢离开一瞬。

冬夏哼笑着坐起身来:“我都没困意了……起开。”

黎清下意识地将目光转移到冬夏腰侧, 那里果然隐约可见一处纹身般的印记, 是靡艳花瓣的一点边际。

他脑袋一热, 用掌心贴了上去。

——当然还没来得及碰到,冬夏已裹着外衣起身。

黎清的手从冬夏的小腿旁错了过去,又被站起的她一脚踩住。

“老实点儿。”冬夏轻嗤着碾过黎清的腕骨, 动作不轻不重,像是个警告。

警告过后,她很快便放开黎清,从床上轻盈地跃了下去。

黎清跟着坐起,有些恍然:“心魔……”

“好多了?”冬夏赤足往外走, 闻言头也不回地道,“起来布阵。”

黎清:“……”

记忆终于倒灌回他脑海之中,连同着两人是怎么从室外跌跌撞撞转移到这房里;他又是怎么不顾冬夏意愿、非要亲吻过她的印记才肯让她解放的画面都清晰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