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成婚

花轿被抬起, 照着郾城这儿的嫁女习俗,当爹的要泼一盆水出去,俗称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赵国公手抖抖的泼完了水, 仿佛承了千斤重, 望着远去的迎亲队伍, 眼眶都是红的。

“我本还想和菁菁多说些话。”赵国公醒了一夜,天没亮还去祖祠呆了许久, 总觉得对不住越氏。

严氏扶了他一把安抚:“您不是让清风观的道长瞧了, 说有大福泽等着她呢。”

“话是这么说……”赵国公平生头一回对清风观道长的话产生了质疑, 嫁去江林王府有大福泽?那混账小子怎么看也不像啊, 莫不是还要再嫁?

可这话他憋在了心里谁也没说, 毕竟这才刚成亲不是……

“再者说,近些日子, 我看菁菁的气色越发的好。她是个大人了,我相信这些事她心中定有自己的主张,也一定能过得好。”

严氏的宽慰传到耳中,赵国公抹了一把老泪, 倒是赞同妻子的话:“那丫头自小主意就大。”

“所以啊,老爷您盼着她越来越好,将来不论发生什么,都有赵家在她身后呢。”

两个人说着, 前头还有人来道贺,赵国公打起精神迎客。

此时的花轿正好从兆安楼所在的长庆街经过,正值中午, 看热闹的人越发的多,尤其是兆安楼那处,人都挤不进去。

“世子爷,梯子都给你准备好了。”

“人都迎回去了,看来是不打算跳了。”

“兆安楼不跳,跳崖也成啊!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传入到花轿中,走在花轿边上的盈翠气得不行:“小姐,大喜的日子他们怎么能这么说!太过分了!”

赵菁菁抚了抚手中的竹条,抬起头,透过喜帕朝前往去,嘴角微勾,看来备竹条是轻的了,得鞭子才行。

坐在马上的霍长渊无端感觉有些冷。

可盛日当空,今儿的天好得不得了,连风都没有。

他搓了下手臂朝后看去,八人抬的轿子就在他眼前,大红的轿门上印着喜庆的祥瑞图,他微微晃神,想起了出门时拜别父母时的情形。

她规规矩矩的给赵国公磕了三个头,说走了时,声音好像有些哽咽……

周遭嘲笑声传入耳中,霍长渊蓦地回神,沉着脸开始谋算起拆了那兆安楼。

迎亲的队伍走到长庆街尾,看热闹的人少了许多,一间不起眼的茶楼包厢内,窗扇旁站了个身影,双眸死死的盯着花轿的位置,抓着窗框的手掐出了青筋。

越佩茹穿着寻常妇人家的衣裳,头上还裹了块帕子,将过去的容貌遮了七七八八。

她在这儿站了已经有两刻钟,看着迎亲的队伍经过,眼底掩盖不住的恨意。

赵菁菁……赵菁菁!

我有今日皆是拜你所赐!

“看够了没!”

身后突兀传来呵斥声,两个粗膀婆子站在小包厢门口,冲着她不耐烦道:“只出来半个时辰,又耽搁久了,再不回去,小心我们对你不客气!”

“两位妈妈,辛苦你们了。”回头时越佩茹已是羸弱客气的模样,她从怀里摸出两个碎银塞到她们手中,“妈妈买些酒吃。”

“辛苦倒是不必,你只要有心就成了,我们这样放你出来一趟可不容易,要知道夫人了下令,禁止你离开别苑的。”

拿了银子,两个婆子的脸色好了些,可对越佩茹眼底的鄙夷依旧是没有散去,一个靠着美色迷惑了大少爷的女子,就是个下贱胚子。

“这阵子多亏了两位妈妈,我在别苑里的日子才不难过,我自是知道感恩的,等将来我进了齐府,定不会忘了你们。”越佩茹脸上的客气之意更甚,仿佛是没有瞧见她们对自己的看不上,直到她们转过身走出包厢,越佩茹眼底一闪而过怨毒。

这些看不起她的,早晚有一天她都要让她们还回来……

这一路上吹吹打打,迎亲队伍热热闹闹到了江林王府门口,轿子落地,霍长渊从马上翻下来,想径直往府里走,却被喜婆一把拦住,笑着提醒:“世子爷,该踢轿了。”

霍长渊从出门到现在,一直是被赶着做事儿,他心里是万般不情愿去踢那轿门的,可抬头看到站在府门口的太孙与太孙身后的人,霍长渊拳头一捏,大步走到轿子这儿,用力踹了三脚。

周遭喧闹,他踢这三下别人看顶多是稍微重了些,可唯有坐在轿子里的赵菁菁知道,他踢的有多狠。

整个轿子都在抖!

太孙身后,皇上派来的公公笑盈盈的瞧着:“看来世子殿下急着想将世子妃迎进门呢。”

今年才十七岁的太孙性子有些直:“孙公公,世子看起来不大高兴的样子。”

伴君几十年的孙公公睁着眼睛说瞎话:“太孙殿下今后就懂了,世子殿下只是紧张。”

这头喜婆像是预料到世子要遁逃,在他反应过来前直接将一段红绸塞在了他手里,涂着厚厚脂粉的脸上堆满了笑意,恨不得直接拎了这位爷的耳朵:“世子,您可以将世子妃迎进门了。”

话还没说完,霍长渊就不耐烦的扔了手中的红绸,直接先开了喜轿上的帘子,伸手进去,抓住了赵菁菁的手。

场面倏地一静,等众人反应过来,新娘子已经被新郎官拉出轿子了。

喜婆顿时大惊,上前阻拦:“世子爷,哎哟世子爷这不合规矩!”

“不合规矩”四个字传到霍长渊耳中,似乎都给了他宣泄脾气的方向,他笑的恶劣:“今儿我成亲还是你成亲,我说的就是规矩!”

说罢,拉着赵菁菁往大门口走上去。

“你松开!”喜帕下传来低声警告。

霍长渊觑了她方向一眼,在她的手要缩回去时紧紧握住:“我偏不!”

赵菁菁抬起头,就是看不着他也能想得到他这会儿的得意劲,于是她趁着裙摆晃过去的功夫,抬脚就往他脚背上踩了下。

霍长渊低声嘶了下,想甩开她,却又想不是正好如了她的意,于是将她的手抓的越发紧,还揉了揉捏了捏,嗯~手感极佳!

就这瞬间,霍长渊心底一触,掌心里柔柔软软无骨似得柔荑,让他舍不得松开了。

这会儿人已经到了大门口,再送绸缎也不合适,只能让世子把世子妃拉进去,不知谁说了句“世子可真是心急啊”,王府外一片哄笑,喜婆趁势说了一句吉利话,总算把这场面给圆了过去。

喜婆急忙跟了进去,发现接下来的事儿好像又用不着她。

旁的成亲都是喜婆搀着新嫁娘,跨火盆踩瓦片,她再一路添喜庆话,可她这才跨进王府大门呢,世子竟然已经拉着世子妃垮过火盆了。

她这一睁一眨眼的功夫,好么,慢慢悠悠的事儿,俩人已经利索非常的到喜堂前了,喜婆看着那被踩的粉碎的瓦片,擦了擦额头的汗追上去,总算是赶在世子妃进喜堂前把人搀住。

她太难了!

霍长渊的手,直到要拜天地的时候才松开,他看着快速缩回去的白皙小手,有些意犹未尽。

但当对上高堂时,霍长渊的视线在扫过其中空位,倏地暗了下来,王妃没来,这高堂上只坐了江林王。

周遭热闹,热闹到很轻易的就掩盖了一个人的心思。

拜堂过后,新人被送入了安园。

喜婆是真的怕了再出什么意外,所以进屋后就提醒了世子等会儿该做什么,正要叫人把挑帕子的金杆拿过来,“幺蛾子”不断的世子已经到了床边,掀了新娘子的喜帕。

“世子您也太着急了,早晚都能见着世子妃……您与世子妃天生一对地一双,如胶似漆恩爱长,珠联壁合燕双翼,花开富贵五世昌,永结同心琴瑟合……”喜婆呵呵笑着,连忙补上一堆吉利话,抬手抹了把汗,很想退钱走人。

霍长渊脸上的得意劲儿,在看到赵菁菁后,整个儿愣住了。

正红的喜服若穿得不好,便是俗气,穿在赵菁菁身上则是矜贵娇气,金钗流苏稳稳簪着三千乌丝,随着轻晃泛起金光,柳叶细眉,唇角轻抿,便已是勾魂夺魄的模样。

他的脑海中蹦出了那一句唱腔: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眼前的人儿恰似其中,娇艳胜过了三月花。

人比花娇。

若不是那磨牙霍霍的‘霍长渊’三字,还叫不醒霍长渊沉浸这芬芳之中。

屋外传来了太孙的声音,高声叫唤引得起哄一片,宴厅内都等着世子去敬酒呢。

霍长渊离开后,喜婆“兢兢业业”的将她业务余下的部分执行完,没了那“幺蛾子”,此后的事儿顺利许多,赵家姑娘样貌过人,为人和善,瞧着温柔贤淑,是个能持家的。

拿了厚厚的红包后,喜婆心里不禁可惜起来,这么好的姑娘配那混世魔王,夭寿唷。

待屋外所有的人散去,新房内总算安静下来,香琴打了水回来给赵菁菁洗脸,换下沉厚的嫁衣,累了一天的赵菁菁扭了扭脖子:“有些什么吃的?”

盈翠细心摘下她头上所有的钗饰,简单束在后面,往桌上看了眼:“送了许多过来,小姐先喝点粥罢,一天没吃,多亏了元小姐送的锦囊。”

想到出嫁前元莞清塞给自己的锦囊,里面满满都是果脯,赵菁菁绷紧了一天的情绪终于舒缓了些:“她想得周到。”

暖暖的粥食下肚,空了一天的胃总算舒适了些,赵菁菁望着窗外陌生的银杏树,春暖花开时已悄然披上了绿,风一吹沙沙的响。

远处还有热闹声传来,红灯映在走廊里,与屋内的红烛交相辉映。

走神的片刻,远处的喧闹声忽然近了,几声“世子爷”间,人已经到了门口,两个赵菁菁未见过的公子哥扛着霍长渊站在那儿,冲赵菁菁笑:“嫂子,大哥他喝醉了,辛苦你照顾啊。”

赵菁菁让他们把人扶进来放在榻上,待人出去后,叫盈翠把门一关,坐在床上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就这么看着榻上的人。

屋内安静了片刻,盈翠上前望了眼:“小姐,姑爷喝醉了。”

“去打盆冷水来。”

盈翠噢了声跑了出去,很快就在外边拿了水来,没盆了,用木桶装的满满的。

赵菁菁放下剥了一半的桂圆,拍了拍手,语气冷的仿佛是在看一头猪:“浇醒他。”

盈翠刚要拎起木桶,似是有求生欲的霍长渊醒了,他迷瞪瞪的睁开眼,撑起身体,看到了站在床边的赵菁菁。

没了凤冠霞帔,卸去了盛妆,却仍是灼眼的颜色。

霍长渊只愣了下,脸上便露出了惯用的笑容,眉一挑嘴一笑,朝着赵菁菁走过去,轻佻道:“哪里来的漂亮小娘子~”

赵菁菁面容沉静的看着他:“霍长渊。”

“这就不懂规矩了,小爷我的名字怎么能是你直呼的,来,叫一声世子听听。”霍长渊望着她这一身红艳,只觉得烧到了他心里,旁的他也记不住了,醉醺醺的,都忘了自己今天是成婚大日子,满脑子都是醉前他们在耳边说的荤话,想要一亲芳泽。

赵菁菁也没后退,在霍长渊双臂前来要抱她的时候,从身后取出鞭子,往他脚下狠狠抽去。

“啪”的抽打声在屋内响起。

紧接着是霍长渊的叫声:“赵菁菁你疯了么!”

刚刚还在赵菁菁面前的霍长渊,这会儿抱着腿跳坐在了榻上,飞快的揉着小腿,眼底哪里还有醉意,魂儿都清醒了!

赵菁菁抚了抚鞭子,冲着榻上怒瞪她的人微微笑:“世子爷,可是酒醒了?”

“你!”霍长渊气得不行,扭头看到盈翠手里的木桶,这才隐约想起刚刚她让丫鬟泼水,一股气没顺下又一股上来,活生生把脸给气的通红,“你这是谋杀亲夫!”

赵菁菁示意盈翠出去,朝他走去。

“你别过来!”霍长渊往后退了步,发现这样着实有些怂,便挺直了胸膛,“我酒醒了,你把鞭子放下!”

赵菁菁在桌边坐下,把鞭子搁在桌上:“世子可有什么想说的?”

霍长渊甩了下袍子坐到她对面,拿起杯盏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与你有什么可说的!”什么遐想什么洞房,这会儿都烟消云散了,疯丫头!母老虎!

“我倒是有几件事,要与世子说。”

霍长渊倒了第二杯茶,瞥见她身后束着的长发,白皙的脖颈往上,耳坠用的是红宝石,衬的她白里透红,煞是好看。

不过这心思在他瞥见那鞭子时很快就蔫儿了,难不成她揣了这东西一路?

“世子没能说服太皇太后,娶我仍是心有不甘,但如今既已成亲,今后在一个屋檐下,日子尚且还得过下去,我说的可对?”

霍长渊哼了声没有答话。

“从今日起,我与世子分房睡,您想纳妾收房,亦或是去金屋小院过夜,我都不会阻拦。但您赎身的那些烟花女子,不得入府,外室之子,更不能带回王府。这是为了你我与两家人的颜面,毕竟这是圣上赐婚。”

分房睡?

好得很!

霍长渊冷哼:“正有此意。”

赵菁菁微微一笑:“其二,你在外寻欢作乐我不过问,我做买卖赚钱也不必告知世子,但这孝悌之事,两家来往,亦或是入宫面圣,你演也好,装也罢,必须尽到。”

“不愧是赵家大小姐,步步为营,算的如此清楚。”霍长渊心里不敞快,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去的。

“世子谬赞。”

霍长渊刺激不到她,又说不赢她,满脸不耐烦:“还有什么?”

“你我如今进出同门,是一家人,既然如此,世子在外的言行举止,今后要慎重之,我知世子朋友诸多,但品行良莠不齐,世子切莫学他们行事。”

霍长渊本是要发怒的,可对上她的目光,猛地想起了她被劫持那件事,冒起来的气焰又熄了下去,暗暗将那些个蠢货骂了一通,要不是他们,自己何至于在这疯丫头面前站不直!

“说完了?”

“偏房已经收拾妥当,沐浴的水也给您备好了,我这儿的丫鬟你肯定用不惯,就让之前的翠儿她们侍奉着。”

霍长渊张了张嘴,却感觉自己说不出什么来,于是甩着袖子气呼呼的去了偏房。

屋外传来那两个丫鬟的声音,紧接着是砰的一声,偏房门被重重关上。

赵菁菁叫了香琴她们进来,撤了该撤的,收拾过后,甚是平静的熄了灯,就寝。

很快的,世子与世子妃分房睡的消息在江林王府传开了。

北边的院内,侧妃刘氏替江林王脱下外套,将外头传的事儿说了一遍,语气里自是掩不住的担忧:“王爷,成亲头一天晚上这就闹的分房睡,传出去该叫人笑话了,再说这是赐婚,小夫妻俩不和睦,岂不驳了圣上的颜面。”

江林王微凝着神色,换上居家的外套:“那就别让人往外传。”

“就怕管不住这些人的嘴。您也知道,这几年来世子的事儿,一桩接着一桩……”

“你执掌中馈这么多年,下人的事都管不妥?”江林王觑了她一眼后,直接朝外走去。

刘氏脸色一讪,连忙追出去:“王爷,您不在这儿过夜啊。”

江林王也没回她,径直离开了院子,消失在了夜幕中。

站在门口的刘氏气的跺脚:“这都是什么事!”

“小姐,安园那儿本就这样,您何必为了逞口舌之快,叫王爷不高兴呢。”何妈妈过来扶她进去,劝说道。

“都这样了,王爷还护着,那个哪点比长霖好,瞧着吧,明日城里传开去,指不定又要被怎么笑话。”

刘氏自然气不过,她进府这些年,为了江林王府掏心掏肺,可得了什么好?

“自己儿子的婚事,寒山寺那位都不上心,我这都算不上娘,替他操持上下,还要被王爷反过来说管不好下人。”

“王爷将这中馈之事交给你,那是信任您。”何妈妈给丫鬟努了努嘴,叫人赶紧把门关了,安抚着刘氏,“您替王爷生了两个孩子,三少爷又这般出色,要不是当初的赐婚圣旨,您早该坐那位置了。”

刘氏越想心里越有气:“叫人看看去,王爷去了哪屋?”

何妈哎了声,叫人出去打听,顺道再看看安园那儿是个什么情形。

是夜,原本安静的安园外,无端多了好些个人晃悠,瞅的都是主屋那方向,恨不得那儿闹出些动静来才好。

可这一夜,江林王府满府上下都瞧着盼着呢,唯独赵菁菁这儿睡得特别安稳,一觉睡到了天亮。

香琴替赵菁菁梳妆:“小姐,是时辰去敬茶了。”

“世子起了?”

“没呢,盈翠过去喊了,没有动静。”

赵菁菁看着铜镜内的自己,指了指匣子内一对新钗:“戴这个……你让小兰去喊,就说,世子要不起来,我就亲自过去请他。”

小兰过去没多久,那屋就有动静了,侍奉的两个丫鬟进进出出,不多时霍长渊就出现在了屋门口,一副未睡够的模样,眼眶泛着青。

赵菁菁起身,今个换了身海棠红的纱裙,轻别了一对细桃花对簪,清丽脱俗,又不失稳重,对霍长渊十分的客气:“世子请。”

两个人往前厅走去,远远瞧着,男玉树临风,女娇柔动人,只要不在他们周身伺候,都觉得世子与世子妃般配的很。

可要走近了瞧,世子爷的臭脸能将人吓退。他睡不惯偏房那床,自然是一整夜没好睡,但看他这位世子妃,定是睡得很好,气、色、喜、人!

进了前厅,江林王独自一人坐在上座,左侧坐了两位侧妃,右侧则是兄弟姐妹,见他们进来,纷纷侧目。

赵菁菁昨日在屋门口也见过几位,余下的几位少爷,她皆不识,霍长渊吊儿郎当样也没有要介绍的意思,到了江林王面前,赵菁菁直接下跪敬茶。

“长渊虽顽劣,但本性不坏,你多管着些他。”江林王接了赵菁菁递过来的茶,喝了口后,将一个锦盒与两把钥匙交给了她,“其一是长渊他自己的私产,你们既已成亲,今后就由你来打理,其二,是他母妃给他留下的,得空你自己去瞧瞧。”

赵菁菁愣了愣,这么贵重的东西现在就交给她?

一旁霍长渊觑了眼钥匙,催促赵菁菁:“愣着干嘛,拿着啊。”

赵菁菁伸手接过:“谢公爹,我一定会好好打理这些。”

“交给你,自然是信得过你。”江林王摆了摆手,“起来罢。”

话极简洁,说的却极重要,赵菁菁心中想着,端了茶往侧妃刘氏面前走去:“刘庶母妃,您请喝茶。”

刘氏捏着帕子,伸了下手,还未接,只笑着问了句:“昨夜睡得可好,我听闻世子睡在了偏房,可这不大妥当,你们……”

话音未落,赵菁菁手中的茶杯一只大手拿了过去,直接摆在了刘氏旁边的桌上,随即赵菁菁被霍长渊给拉了起来。

后者满脸的不耐烦:“时辰差不多,该入宫了,去的晚了太奶奶要念叨。”

刘氏的脸即刻就绿了,她原本就是有什么说什么的脾气,这场面当中被下了脸怎么都忍不住,遂道:“世子,儿媳茶都还没喝,你这也太没规矩了!”

“将来长霖成亲,你有的是正经婆婆的架子能端,用不着给疯……给她做规矩。”霍长渊说完后,对这一厅的人点了下头,拉上赵菁菁直接出去了。

留了这一厅神情各异的人,陷入了长长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