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玲珑局: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上一章:第 61 章
  • 玲珑局: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下一章:第 63 章

相随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一对貌相不凡的年轻夫妻,他们锦衣华服,气度雍雅,绝对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住这里这么久了,依灵知道这地儿若没有人加以引领几乎不可能穿过那一片错步林,所以,能进得里面来的,不是熟人,便是能人。

瞧着他们有门有路进园来,就知来人是重仁的访客,便笑着冲着果林那边唤了一声:“阿影,来客了,赶紧去将重仁叫回来!”

阿影就如同是她的影子一般,永远在暗处默默的守护着!

淡定的话一出口,他便在远处答了一声道:“仁哥已在路上!”

声随形现,飘然的身子冲来人直笑道:“七公子,严大人,严夫人,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

到这时,她才知道来人乃是之屏的夫君宇文棠刖,而那对年轻夫妻则是重仁引为朋友的严立及那个本该待在宇文府里成为宇文棠风侧妻的杨家玉清。

闻得阿影的话,来客却不曾答了话。

俊美如天神的宇文棠刖在瞧见她之后,目光就不曾转了开去,一双桃花眼放肆的盯着她的胸口。

她不明就理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才知刚才摘菊时,套在脖子上的紫晶吊坠滑了出来,明艳的阳光一照,闪烁出淡淡的银光耀了人眼――

那是宇文家嫡庶之别的信物,是当年沉颜公主最珍爱的饰品,曾终年供于沉颜公主灵案前,但凡宇文家的得势子弟皆见识到它的华丽。

宇文棠刖自然也见到此物,故而,看她的目光也一下税利起来!

而,气宇轩昂的严立携着英气中犹见婉媚的杨玉清也直直的观睇她,久久不曾离了视线。

杨玉清英气的眉眼里尽是喜见故人的惊疑之色!

依灵轻轻一笑,若淡风若浅水,显露着不沾纤尘的清透,看向十年不见,风采更胜当年的杨玉清,脑前里浮现了当年初见杨玉清的模样…

第四章 姗姗故人来 3[VIP]

杨玉清是高门士族的金枝玉叶,心怀江湖女子的直率豪迈,不怎么爱读经书,只喜欢行游山湖,生性嫉恶如仇。

许是因为这性子与宇文棠风放任不羁的性情颇有神似之处,宇文家的老太爷才看中了这个不像大家闺秀的名门千金,盼以这样的美人儿留住一心欲向往山林的宇文棠风。肋

宇文棠风才学渊博而心高气傲,杨府深知以杨玉清的学识才志配不起如此公子,婚事一经敲定后,便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杨玉清栽培成上得了台面的宇文夫人。

十年磨一剑自能成大器,临时抱佛脚只会乱作一团。

那一番昏天黑地的学教,直把杨玉清整得是叫苦迭迭。

于伯伯与杨奇士大人有同僚之谊,与父亲叶景闰又是深交挚友,素来赏识她这个被父亲视为掌上明珠的小辈。

那回父亲带她进京访友,住在于伯伯家,大抵是于伯伯与杨老大人闲聊时道起家里来了个擅琴的小才女,雅致纤巧,无人能及,便惹来了杨老大人的侧目,有一日还特意到于府相会于她,见她小小年纪答对有据,满心喜欢。

这位老大人一心想自己的孙女学样像样,第二天就遣了十六岁的杨玉清前来拜会学琴,于是她便这样遇识了那样一个英姿飒飒的少女。镬

那年,她才八岁,一手琴曲已弹得叫人拍案叫绝,抚罢一曲足叫不擅音律的杨玉清目瞪口呆,绕着她直叫道:“呀呀呀,此曲只有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我长这么大,也就听过某人弹过一曲叫我惊绝,只不过那人琴音满是忿忿之色,哪有叶家小妹弹得这么恬淡静心,好听,当真好听!”

她身边随侍的嬷嬷听了,忙应和下去道:“小姐若用心以学,自也能学得出彩!日后夫妻闺房内琴瑟合谐,自能效得于飞得恩爱!”

得了奉承,杨玉清反明目一横,叫道:“万般修为皆有天性,既非我所好,又如何能学的巧,不学!宇文家若不能喜我本性,自会另择了良门高户去配婚,我杨玉清无心为难自己,也绝不讨好那个冷面笑眼又淡心寡性的宇文棠风,他有能耐自能去娶自己喜欢的女人,何以叫人牵着鼻子走。人家都说他神才伟器,我看着也就一个叫人把持不得自由的可怜虫!”

如此无遮无拦的评论世人眼里的绝代公子,古板的嬷嬷是吓的魂飞魄散。

小小的她也讶然于这位千金小姐的独特眼界,那种不拘一格的性格合深心意,便连连拍手称啧。

依灵还依稀记得那日她曾接答了一句,说:“好,姐姐性子刚直,不让须眉,女儿在世,也未见得事事应奉于男子。谁说女儿皆得柔弱,非要以菟丝自比,只能攀于巨石附蒲柳身。这固然能得容于世,为庸俗男子所欢喜;但若能做到自尊而自立,便是另一种称惊于世的风骨。姐姐怀此心志必是奇女子,那宇文公子若当真自认为奇男子,就该为娶了姐姐如此妙心女子而庆幸!”

她年纪虽小,加上父亲家教不按常理,以至于说出来的话往往异于世俗女娇娥,实实在在叫杨玉清惊讶,更叫那些行规蹈距的老嬷嬷目瞪口呆。

大概也因为自己说话太不合时宜,大有教坏于人的嫌疑,故杨玉清只跟她学了一天就没再出现。

事儿相隔了整整十年,她一直可惜当初玲珑侠气的女儿成了闺阁怨妇,实想不到她居然从不曾进了侯门,反是衬心如意的另嫁了意中良人。

依灵看了一眼杨玉清所嫁的男子,那人年纪与重仁相仿,气度不凡,浑身散着一股子为官者的威仪。

重仁提过当年严立拐带了杨玉清私奔后,改名换姓隐居于野。两年前,他回故地曾去拜见,由他引荐识得于谦大人,后得于谦大人举荐往新郡郡做了一小小知县,与重仁比邻而居,虽官小清苦,却与重仁合力将新郡郡治理的路不拾遗,得了青天之美名。

本来那些人皆是传闻中的人物,这时候,他们却全出现了她跟前,依灵微然一笑,是感慨万千,睇着杨玉清柔柔道:“杨姐姐,真是想不到于伯伯府上一别,居然还能有幸相见!”

那杨玉清也正在细细的端详于她,听得这话才笑出声,直道:“我也没想到,当年的纤纤小娇娥竟真的迷倒了京城里无人能动其心志的宇文公子,奇哉,真是奇哉!”

宇文棠刖则一边打着扇子,一边笑涡深深,目光也深深,道:“一直好奇,是怎样的女子叫老大动了心思,原来却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九天玄女,难怪他会生了凡人的贪恋之心!

方重仁在别人眼里似乎就是一个神乎其神的仙人!

可惜他不是!

他只是一个想寻寻常常过日子的寻常男子罢了,有喜怒哀乐,有七情六欲。

他们不曾识了他的心,就懂不了他的性子。

-------------

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宇文棠刖会千里迢迢跑到这里绝不是要来游山玩水,严立与杨玉清联袂而来,自然也不是单纯来叙旧的。

引入厢房,阿影熟练的沏上一壶龙井茶,奉上了一碟新鲜的秋果。

初秋的柑橘还碧绿着果皮,有些酸涩,破了皮囊,便有一阵阵清新之气散入了空气里,咬一口明明酸的牙痛,依灵却有些食不知味。

一番闲扯才得知了他们的来意:皆是为欢玲而来。

“欢玲姑娘病的不轻!只怕来日无多!”

在她笑语晏晏的问询他们为何而来时,宇文棠刖沉沉丢来的一句话叫她呆住,半天才问:“便是那日叫人打了之后落下的病根么?”

宇文棠刖阴美的桃花眼缓缓的转了一下,那种温和而深沉的眸光里似有奇光曾闪过。

依灵读不懂他的心思,心底下则生出了一种“宇文家弟子城府皆深不见底的”感觉。

“嫂嫂有所不知,欢玲叫人毒打后得的伤本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半月前她又遭了罪,这番罪已逼得她一心欲求速死了…”

宇文棠刖带着长长的叹息,目光缓缓的投向了窗外那耀艳的云天之上!

―――――――――――――――――

宇文家关系极复杂。

老太爷宇文辰,年已古稀,正妻沉颜公主过世后,不曾再配立妻房,却纳妾无数,但凡给他生养过孩子的女人都叫他给收进了府外别院。

其实,天底下的人,谁都知道这宇文家的老太爷年轻时,既是一个一心一意的痴心人,又是个遭贱(jian)女子的无情汉。

老太爷宇文辰活了一辈子,真正在乎的女人恐怕也就是那个死的糊里糊涂的沉颜公主。

据说当年,宇文辰与沉颜公主是一对人人艳慕的恩爱夫妻,那时候,郎情妾意,温柔重情,当真能羡煞旁人。

而后,公主十月怀胎,喜得娇儿取名宇文遥,伉俪情深,远近驰名。

那时,世人皆云,嫁人就嫁得宇文郎,一身专宠死也不枉。

然而,美好的事物总要遭天忌,一场无妄之灾,祸起萧墙――

因为宫廷御医杨浦一桩个人私怨,无端端令一个风华正茂的妙曼女子死于非命,沉颜公主稀里糊涂里香消玉殒,恩爱之下的另一个娇娃冤夭于腹。

曾经的幸福一如太阳底下的晶莹冰雕,在折映出了碧空万般夺目光彩后,融尽,风干,梦幻一场!

宇文辰为悲伤扭曲了性子,开始疯狂的查杀报复:御医杨浦被灭全门抄斩,无数稍带牵连的人惨死牢狱,全部为沉颜公主陪葬!

人们说宇文辰疯了――

他的确是疯了,想的发疯,念的发疯,相思成疯。

婵娟枉死,将他昔日温颜仁慈一并埋葬。

他的人生刹那间没了方向,也再无期往。

这是一种灾难!

一种没顶的无可救药的折磨。

他疯狂的在容貌神似亡人的女子身上找求寄慰,在纵情中沉沦。

宇文家其他的子嗣就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一个一个降生于世。

或许他们是幸运的,生来衣食无忧,一呼百诺!

他们又是可悲的,高高在上的父亲冷落的眼光里从未给他们半点阳光,嫡长的大哥揽尽父亲全部的关注目光,他们生来就被遗忘,在冷僻的别院里为得到父亲恩宠而明争暗斗。

第四章 姗姗故人来 4[VIP]

也许,连宇文辰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跟多少女人生养过孩子。

除了嫡子宇文遥之外,真正以其才华与本事得到宇文辰认可的也就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各自名为:宇文英,宇文楠,宇文雄,宇文忆颜,宇文忆情。肋

至于其他不成才的庸碌之辈,皆让他在他们成年之后打发到各地守宇文家的家业去了,很少出现在宇文家那富丽堂皇的巍峨府邸之内。

宇文辰的三个庶子,皆才华出众,宇文英与宇文楠分别由皇帝亲点进了户部插了一个闲职,平时不必上朝,而左右侍于宇文辰身侧,遥管天下商机,以宇文家为掩护,为朱姓皇廷做天下买卖;宇文雄则凭自己的真才实学入了朝堂,位居吏部侍郎。

而这些荣耀,皆是始于那一年――他们的大哥宇文遥为了一个民间女子背离高堂父尊之后才得来的。

正是那年,他们严父孝子对峙决裂,家乱无主,于是庶出的血脉终于重见天日。

可宇文辰一直不曾把真正的权力下放,越老越想抓住更多的权势来掌控别人的前程。

就算后来宇文遥坠涯身亡,他落了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那本是人一生中最最痛不欲生之时,但他还是双手牢牢把控着宇文集团,并且很快就转移了目标,封锁消息,粉饰太平之后,便把猎鹰似的目光锁定了宇文棠风,一心欲扶他为宇文家的接班人,想让他来继承宇文家世袭的侯爵之位,而无视膝下其他孙子的优秀。镬

直到宇文棠风绝然离去后,他才感到自己的苍老无奈,遂将宇文英的嫡子宇文棠华视为接班人。

一朝君王一朝臣,宇文辰身侍几代君王,能屹立几十年不倒自然有其高明的手段在里面。

他在朝堂是人人敬畏的老侯爷,回到家是无人忤逆的老太爷,替朱姓皇廷收罗天下金银,手下养着一批最能干的追随者,能叫他看中作为接班人来培养的人物绝绝对对是人中龙凤,宇文棠华是孙子辈里,自宇文棠风离去后得他最倚重的一个。

虽然宇文辰如今膝下子孙满堂,但真正得到器重与宠爱的只有寥寥数个。

二公子宇文棠华算是其中顶尖尖的一位,另外四公子宇文棠尧可堪一提,七公子宇文棠刖因容貌奇俊,据说其肖相非常神似于已故嫡公子宇文遥而得欢于老太爷,八公子宇文棠离最是年幼,聪明才智初见端倪,被宇文辰认定为继宇文棠风之后将最有所作为的人才。

这四位公子中,宇文棠华少年老成,年纪轻轻就有了狠辣的手腕,性子冷傲,寒面不近人。

宇文棠尧风流成性,妻妾成群,有勇有谋,与宇文棠华却是前世冤家,虽在一起共事,总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宇文棠刖体弱多病,而笑口而在,俊美之姿无人可及,其人性善,情真,或可算是宇文家最正常的一个。

至于宇文棠离,如今年仅十八,少年公子,学识显著而风度翩翩,一心仰慕大堂宇文棠风,行事总以其为楷模,虽因为其性子相近宇文棠风而得宠于宇文辰,却也因为其过度摹效宇文棠风的放任不羁而叫老太爷为之头痛!

这四子,宇文棠华早早奉命联姻,夫妻虽相敬如宾,却一直不曾生养过。

宇文棠尧妻妾满屋,生的皆是姑娘,皆不得老祖宗的喜欢,好不容易宠妾得了一个男婴,就是待产之时,不想就被那个冒名顶替进得宇文家门的冒牌货木欢玲给弄没了。

宇文棠尧倒没打算追究什么,不想与大堂哥这个可怜的侧夫人为难,反正孩子没了再生就有了。四夫人――宇文棠尧的母亲却咬住了这件事不肯轻易罢休。

在宇文府里,谁都知道大房里那个所谓的侧夫人是谁都可以打骂的下等货,老太爷没动她,去向杨府索要真正的杨玉清皆是因为老太后撑的腰,又因为老太爷知道,当年的那件事是自家那个骄子窜通了旁人在背后作的梗,毕竟宇文家也有理亏之处,也就咽了那个气。

欢玲在府里一直安分守己,不曾去得罪了谁,却也不晓得那四夫人与欢玲前世得了什么仇,出事后四夫人硬是把事儿往狠里挑,似乎一意欲借机将欢玲除掉了去。

“那一日那顿打真是打的狠,把人打得差点就一命呜呼了!如果不是屏儿仗义护着,欢玲姐早就丢了性命!”

说话间,宇文棠刖是摇头大叹,眼里全是痛惜之色。

依灵目光闪闪,半天没接话,面前的宇文棠刖不曾把欢玲之后又受了什么罪道出来,而是一五一十的说起之前的境遇。

这些事跟屏儿说的差不了多少,只是他连带提起的那些宇文家的事,是她没听过的。

但,他为什么要绕那么大一个圈子说那么多废话呢?

这人一副聪明相,决不会做一些没头没脑的事,而且,她总觉得宇文棠刖似乎有意把事往重里说,是想一击击痛旁人的侧隐之心,掬人一把同情之泪。

他志也在游说重仁回京去,这个时候,重仁虽是不在,他仍说的这般详尽,分明就是想来博她的同情。因为她是重仁的妻子,对说服重仁有特殊份量。

可,他有什么理由要为一个不得势的欢玲这么尽心竭力的来奔走?

仅仅是抱打不平么?

好像没这么简单!

心思疑惑的转动中,她微笑对之,轻声而问道:“七公子即是老太爷跟前的宠儿,怎就没能帮着说上几句呢?”

宇文棠刖苦笑说:“在宇文家,都是各扫门前自家雪。我虽在老太爷跟前能说过几句话,但必竟自小病了那么多年,如今身子勉强有些起色,也不曾掌了什么权力,说的话使不上什么份量,加上父亲早故,平时就只有二哥在照顾我。我也有把这事二哥说,请他帮忙,他只跟我说,想要救欢玲,除非把大堂哥找来,否则,她迟早会死在府里头。”

停了停,又像似极无意的瞟了她一下,满口沉沉的说:“在那个府上,死上几个底下人是极正常的事,一个不得宠的女人若真是死了,一番小葬也算完结了!”

“哦,是么?可欢玲名意上到底是太后赐下来的女人,真要弄死了,一旦有人存心与宇文家为难,只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宇文老太爷应该不会这么蠢吧?”

她微皱应着,只能为嫁进那府门的女人深表可怜,更为宇文棠刖说话别有居心而心跳不止。

宇文棠刖则随意的摇着他那把折扇,一径的露着几分痛惜之色,咬着重音说:“如果得不到主子爷的欢心,生不得一男半女,在那个府里头死反而是解脱!”

他把“解脱”两人吐的分外沉重,在看到依灵不自觉的露出痛色时,方叹了一口气又往下说道:“都是我的那个屏丫头见不得别人落难,没让她一下死成。屏儿是穷苦人家出生,在府里总受人白眼,也只与欢玲最是谈得来。这丫头明明是个自身难保的人儿,却生了一颗悲天悯人的心,瞧不得府里人糟贱她,便强出了头,结果就触犯了四夫人,一把告到了老太爷那边,又顶撞老太爷,就叫人赶了出来。

“老太爷怕我多事去求情,事先让人看管住了我。那一日我被人架着,是眼睁睁看着她叫人给拖出门去而无能为力…

“唉,嫂嫂,你瞧瞧吧,我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了,怎能再伸了手去管大堂哥名下的女人?”

依灵沉默,不曾答了话去。

宇文棠刖也没在意,闷闷长叹罢,连连摇头继续说:“我都说我管不了那些事的,屏丫头非要管,结果连带着遭了罪。她是个不到黄河不死心的犟性子,叫人赶了还不晓得讨饶。先前她曾在二哥那边听说大堂哥就住在新郡郡里,为了救欢玲,居然当真当了随身贵重的衣裳只身前来。

“那时我犹被人管束在府里,听得这事,是急的不得了,只能求二哥暗自派人沿途护她一护。之后,我依旧被关了好几天,实在忍不了,才拜托二哥偷偷放我出来,赶来了这里,然后他们才告诉我阿屏叫阿宽带走了。

“我本想马上跑来的,可我又不清楚老大具体住哪里,便又折去平阳寻二哥,通过二哥给的内幕找上了严大人,方寻到了这里…嫂嫂,阿屏是在这里吧!”

宇文棠刖万般详尽的把前因说明白后,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便“嫂嫂”,便四处张望着,想寻自己那个仗义而惹下一身祸的小女人。

依灵睇了他一下,终于是瞧见了几丝思妻情切的模样,才接话,道:“她在呢,刚了出去摘菜去了,应该很快就会回!”

就是在这刻,重仁一身浅色秋袍,淡笑的走进门来。

他平静的瞅了一下,面孔丝毫没有惊见故人的欢喜之色,只风清云淡的道了一声:“难得你们一起来了,倒真是稀客!”

宇文棠刖见得重仁,便忘了要去寻之屏,嗖的站起身,露出惊喜之色,嘴里则在埋怨叫道:“老大,你这是什么态度?这么多年不见,怎一见面,都没一点点高兴的模样,那么些年的兄弟情份算是叫人白白牵挂了!”

重仁依旧淡笑,往依灵身边坐下,接过她递来的清茶,只道:“免了,你这小子那么爱腻人,不见也罢!再说,你来会有什么好事?我正在琢磨着如何把你赶了去!”

眼前这家伙还是十年前一样般,空有一副好相貌,会让天下人都以为他是斯文尔雅之人,可一旦深交,就会发现他根本就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小魔头!

第四章 姗姗故人来 5[VIP]

犹记得那段被困宇文家的日子,他特不爱说话,这个家伙最大的乐趣就是三五不时跑过来逗他开口。

最叫人头痛的是当时的他还是一个风一吹就倒的病秧子,打不能打,骂不能骂,要躲又没地方躲--说来真是让人挫败,无论他躲到哪,那家伙就是有本事找到人,真是阴魂不散。肋

而且他还非常的不识趣,就算遭了冷嘲热讽,他还是会像牛皮糖似黏着他,直到把他惹的笑出来为止…

这一别十年,再见面,昔年的孩儿已蜕变成翩翩公子,虽然脸孔一如以往那般白如雪,人却是脱胎换骨完全变了模样,丰神玉立,而俊美无俦,那双灵活的桃花眼,既显得风/流神韵,又透着隐隐的玩世不恭以及狡黠…

重仁以睿利的目光,缓缓的掠过淡淡而笑坐的闲适的严立与杨玉清后,方回睇到宇文棠刖的身上,声色不变,端详罢,说:“阿刖,你的屏丫头正在竹林溜达,我跟她说你寻来了,她死活不肯进来,大有抱头就跑的模样,好像非常不情愿见到你…嗯,你们夫妻之间是不是另外生了什么解不开的疙瘩?”

风雅十足的折扇啪的一收,宇文棠刖的俊脸儿是顿时一变,不答直叫:“该死的,她还敢跑?再跑,叫我逮了一定打断了她的腿!老大,我先去揪住她,过会再来叙旧…”镬

他丢下一句气汹汹的话,就撩起袍子疾步往外飞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