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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抚上她迎风吹舞的发丝,深笑着道:“其实十年前,我们已经见过面了,十年后再见,我早认出了你,而你一直不曾识认了我而矣!”

一顿,又道:“知道么,若非十年前那一曲,十年后我断不会莫名就认定了你,是你十年前抚平我满心苦与恼,十年后,我才想揽了你的事,想与你夫妻百年老!”肋

她目光盈盈叹息出声,上前一步,抱住他有力的腰背,用力的往他肩上狠狠的咬上一口,不曾说了什么!

应该很痛,但他却没有吭了半声,只是一径的笑,然后挑眉问:“丫头,我跟你说话呢,你做什么咬着我不放!”

“对,我就是咬了你不放了,这么大的事居然忍到现在才跟我说,不给你一点教训你还真当我好唬弄!”

她半嗔半怪半叹息着,想想当初自己是追了好半天,就见衣袂飘飘的眨眼便隐没于夜色里。

“喂,你还真是冷性子,那日我追了你半死,你倒好,把我全看了去,就不让我知道来人到底是谁?害得我郁闷了好几天,一直以为那天晚上是自己梦游了,你欠收拾!”

他转过了身,揽住了她的细腰,细细端视着她娇妍半恼的绝美姿态,轻笑道:“你不是说你已经好些年没有弹《清秋意》了么,我以为你早忘了!”镬

“我何时曾忘了,都因为有了这次和曲儿,我对《清秋意》是越发的喜欢了,回到家后,我便兴奋的告诉姥姥说,我听过笛曲清秋了,世上居然有人能吹那曲儿,太不可思议了。姥姥听着是直笑,说遇到了便是我的造化!那时候,我就奇怪,姥姥怎么说那是我的造化,现在才知道原来她早就知道我会遇上你了…”

“后来,姥姥在园子里曾取了笛儿跟我又吹了那首曲,我才知道姥姥也是擅笛管的,但她常常说,她弹琴的造旨比吹笛更胜几倍,只是几十年不弹已生疏的不行了。而且我也感觉到了,姥姥的笛子吹的固然好听,总好似失了一种神韵,阴柔中少了潇洒,总不及那夜神秘人吹的好听,于是我便央姥姥将曲儿教给阿炎,千求万求,姥姥才答应,阿炎用心学了好久,都不曾得了笛之精华,想来是跟他的出身有些关系的,他最擅的还是箫,后来,他用箫声来和清秋才反倒生了别样的一种意境…只是我真是没想到,我最最想引以为一见的人儿,居然就在身边…”

依灵显着小儿女的娇美,依在他怀里,哝哝的轻诉着,亮晶晶秋目闪光,洋溢着欢快兴奋的神色,在提及钟炎的时候,也不曾再生了一丝丝异样,所有的注意力全投在了这个新发现上!

重仁深深睇着,嗅着她散发飘散出来的兰香,以及另一种淡淡然然的幽香,那种香气是自她贴身而带的香囊里溢出来的,轻轻叹息着,为钟炎居然是因他之故而学得了那首曲子而泣笑皆非。

“为什么到现在才跟我说这事!”她责备着。

他轻笑:“本一直想跟你说的,就怕是我一厢情愿,随随便便就叫一个小我那么多的女孩子勾了魂去,这一勾居然就叫我失控了,害得我见了你第二次就想把你纳为已有…”

这么一说,她终于破恼为笑,他倒怨起她来了,捏捏她的瑶鼻,道:“还敢笑,你自儿想想吧,我都这么为你不能把持了,而这你个丫头还那么的不知好歹,竟然为了别的男子拼命想把我推开。这些日子我小心谨慎的不曾与你提及他,便是不想他坏了我们的情绪,结果他一来,真就把什么情致全给败坏了!所以,我对他相当不痛快,更因为他居然然先我一步在我的家口门跟你和曲而恼火。先前,我本想用笛曲与你说当年这事,叫人这么一打岔,那滋味真是憋屈,如果不是我这些年性子收敛了不少,那一刻,我定然冲出去将人打跑…”

温情款款的话儿里带上了几丝类似孩子气的抱怨与牢骚,听在依灵耳里是另一种能融化了心扉的感动。

她噗哧轻笑,隐隐有湿意席卷了眼底:“你是傻子,我也是傻子!”

是的,当初她曾被他的笛曲惑了心神,一直不曾忘了那道快若风般离她而去的身影,而那种琴笛相和的绝妙滋味也一直叫她记忆犹新,以至于后来那么爱跟阿炎吹弹《清秋意》。

直至十五岁及笄成年,在决意朝暮于钟炎后,才不再弹了那个曲儿。

其实,她也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绝然不复弹。

总认定是父亲一再的推脱她与钟炎的婚事,从而叫她失了弹此曲的心思,再难心思宁静而冲淡。

如今细思量,却根本不是那个样子!

十五岁之前,她一直爱弹《清秋意》是因为心里还有一个被埋的深不见底的愿望:唯盼有朝一日还能跟那个神秘之人再和一曲。

十五岁之后,不复再弹,是因为认定此生难成其愿,便想了断心念,以为一生一世有箫可托便是另一段奇缘,于是学会了淡忘,在习惯的箫声是托许今生!

她轻轻叹的着靠在他的胸膛上,清楚的将终于领悟到的心意合盘而出:“以后,我们不可以再怄气了!夫君既然喜欢依灵,依灵也自是喜欢着夫君,其实十年前我就叫那曲笛儿摄去了魂,只不过,那时还是孩儿,哪懂那么多复杂的心思…”

他的身子猛的一震,她自然感觉到了,抬头,含羞一笑,说:“刚才莲婶问我到喜欢谁!枉我竟吱唔着回答不了,现在我知道了!”

他目光一闪,搂抱的手一紧!

她璨然一笑,勾住他的脖子,重重点头,道:“我喜欢的是夫君!”

“那,钟炎呢!”他低低而叫。

她眨着温柔似水的秋目,淡笑:“如果没有你,我会习惯性的喜欢他一辈子,而不知道什么是男女之爱!”

习惯的喜欢,与真心的爱恋,那滋味不一样!

重仁目光深深一动,往她额心烙下一吻,说道:“这么说,我们彼此错过了十年!”

停了停,他侧目睇她又道:“依灵,我一直在想,那日我若进了于大人的书房与你就那么相识了,又会是怎样一个境遇!”

“不,我们从不曾错过了!”她并不认同他的观点。

“怎么说?”他低笑的问。

“一曲定了前缘,然后才生姻缘!你且想想吧,那时我年幼,就算认识了又如何,你根本不会把我当女人来看,而我若知道你是宇文棠风,得知你娶了玉清姐姐,又将人给遗弃了,肯定不会有什么好印像,说不定反而就此错过了呢…”

她掩嘴轻笑,点点他的薄唇,说道:“宇文棠风是个奇男子,但那个时候我可不知他的故事,心里是一直看不惯他那般轻率薄贱(jian)女子的行径!所以,你不必心怀遗憾,如此的相遇相识相知,才是你我的缘份!”

第六章 清秋曲 前缘续 6[VIP]

再走出东屋,已近黄昏斜阳照西山。

依灵知道重仁并不想见钟炎,不强求他非去见面。

可阿炎毕竟与她是表兄妹,她若也避而不见,就太没道理了。

刚才她慌慌张张的跑回来,钟炎见了肯定心急,眼见外头日头西斜去,也不知那边成什么光景了,便坐到梳妆台前细心的挽起发来,一边还透过菱花镜,笑着对他说:“我该去见见阿炎了,这一别这么些日子,他惦念我,挂心我也是难免的,重仁,我真去与他说会儿话,你,不会再吃醋了吧!”肋

侃侃之色里洋溢的全是小儿女娇憨促狭之色。

重仁本一派惬意坐在床沿上看她慵懒理红妆,听着这话,走近,自头饰箱里挑了一支梅花簪插到了那斜飞的云鬓上,然后圈住她的腰肢,睇着她脖子一阵睇看,笑道:“你是我的,让旁人去妒嫉吧!”

她顺着他的视线往那边瞧,瞧不到什么,就凑到镜子前看,隐约看到细嫩的脖子下有点点青紫,那是亲热时落下的吻痕,于是脸儿忽飞霞,忙拉高了衣领掩去狂欢的罪证。

“不许看!”她懊恼的捂住脖子。

重仁低笑,往她身上嗅了嗅,坏坏道:“我往那边也咬一口如何?”

说着,真的就脖颈间低下去。

她瞠然瞪目,想用力将他推开,哪推得开,被抱了一个满怀。

“好香!”

他没咬,转而吻了一下她的发际,低低的说:“依灵,你身上的香囊是莲婶给你的是么!”

她顿时身子一僵,心中暗叫“不好”,有种做了坏事叫人逮到的心虚,但依旧故作迷糊,打马虎眼道:“是不是很香,我觉得挺好闻的!”

重仁深深一笑,捏造她的脸孔,道:“鬼丫头,我不说就别以为我不知道,想要在我面前故弄玄虚,你再去练上几年道行吧…但,如果你真那么怕做娘亲,就先带着好了!也许现在的确不是怀孩子的时候,嗯,这事等出了关再好好算计算计,不急在一时!”

说着,又微微停了一下,与她眼目两两相视,温和道:“只是以后这种事应跟我说,知道么!”

原来他早已知道,并且还不怪她,她心里忽松了一下,又羞赧又懊丧,睇着他看了一眼,才黯然的解释道:“重仁,我不是怕做娘亲,我只是…”

只是不愿他拿自己的性命来作赌注,来换取她微乎其乎的活命机会,事实上,她挺想为他生养孩子的!

微微一感叹,她没说完,转而又轻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狗鼻子,对药味敏感的很,那一丁点花香是掩不去药的腥味的!”

重仁明白她心中的担心,没有深入这个就目前而言并不乐观的话题,只笑着拉她向外走去,指指外头的天色,道:“走吧,一起过去!中午都没吃呢,去弄点东西来祭祭五脏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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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道金光照西园,一片金菊里,白衣独立,满身孤寂。

当依灵出得果林,瞧见那一抹永远显得落寞的身影时,心里不免就翻卷一波波酸楚!

钟炎,总是带给她心疼的感觉,自很小的时候开始,她总想用微笑来暖透他发凉的心,也一直以为那相依相伴的感情便是男女之爱,结果,是她弄错了!

她放开了重仁相牵的手,缓缓走向沉浸在万丈晚霞里冷清独立的他,地上斜斜的影子拉的好长,更平添了几分遗世独立的寒意!

“阿炎!”

她轻轻唤他,就是小时候那般,只是这一声叫唤里已不再掺着朦胧不清的依恋,只有歉然,深深的亏欠!

钟炎猛得转过了头,欢喜的扯出一朵如梨花般雅洁的笑容,带着隐隐的担心之色,却在瞥见随在她身后静静走来的方重仁后,僵硬了笑容。

在看到近在眼前的她,那雪嫩的肌肤上落下的点点吻痕,心,不自禁的抽痛,夹带着那笑容也苍凉起来。

那一刻,他不知道应该为她开心,还是为自己痛心,在他想要违逆初衷而再带次带她离开时,她选择了狂奔离去,投入了另一个男子的怀里!

“灵妹,你会幸福的是么?”

钟炎温和的声音失了暖意,微微凄怆着!

依灵站住在鹅卵石径上,与他只隔了一个开满菊花的花坛,她不再跨过去,而他也没再打算走过来,就这样对峙着,温柔一笑,重重点头,轻轻的说:“他待我很好!”

“会与他共进退是不是?哪怕因此受伤!”

他低低的问。

她回头睇了一眼从容走近的重仁,轻笑,不曾犹豫了,很果断也很残忍的回答:“是!他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却不敢看他会有怎么的表情。

好诚实的回答。

钟炎苦笑,为命运的捉弄失去她!

“那位大娘说的极对,是我来错了!我不该来的…我这就走…”

就在刚才,他看到依灵疯狂的跑回来,头也不回的投进东林,那种张慌失措的神情是他见所未见的,就像掉落了什么珍宝般。

他急切的想追上去,叫相随其后的莲婶叫住,那个看似寻常的农家妇人跟他说:“丫头需要自己悟透那一颗迷糊的心,你就不要再掺进去!如果你当真是为她好,放手对她来说是最好的祝福!”

“如果他可以善待她,我自然不会去掺和…”

他寒声怒喝了一声,一想到刚才那人不有顾别人心情的话,他就气上心头。

“你何以认定阿仁不会好好疼了丫头!不要用你自以为是的臆测来揣摩别人的心思!”

莲婶冷冷的浇了他一身寒水!

此刻听得依灵如此肯定的言辞,知道自己的的确确是杞人忧天了,他们之间真是非常的要好,不需要他这个外人瞎操心。

他转身,带着一身孤寒,一颗伤的血淋淋的心准备离开,彻底的离开!

依灵微微一呆,没想到只说上三言两语他便转身要离去,定是她伤了他的心了,想唤住再说些话,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转眼见得日落西山,想到此刻走回新郡怕要入夜,便急忙叫住:“天色已晚,不要急着走了,在此住一晚吧!”

暮风清凉,钟炎挥了挥手,白衣飘飘,笑声凄迷,而声音暗哑:“不必,我自哪来便自哪去…”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在出竹篱笆的那一刻,整个人莫名的一僵,只见他的背脊深深一怄,空气中便传来了“噗”的一声,然后,光洁的白石地上便立即染上了点点比晚霞更鲜红的血渍…

本守立于篱门石径上的阿克忙上去扶住,惊叫出声:“公子爷!”

依灵看着一呆,飞身忙跑上去,当她瞧到那雪白的衣裳上那一团洇染开来的血迹时,不由得傻了眼!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钟炎一直很健康,怎突然之间吐血了?

他究竟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么?”

叶云天一直在廊道上冷静的看着这发生的一幕幕,见得钟炎吐血,便几步跨去,带着一脸的怒火,劈头盖脸的骂道:“都是因为你,钟炎才变成这样的!到如今居然连过来扶他一把你都不屑一顾了么?”

她很想过去扶他的,但她不能,她满身是毒,谁也不能碰!

得了冤屈,她也不愿多辩说,只得急着重复的问:“他到底怎么了?”

叶云天冷哼的一声不答话,只是怒意腾腾的瞪着大步流星走上来的方重仁,那神情好像极将重仁千刀万剐!

“我…没什么,只是旧疾未好而矣!回去好好养上一段了日子就好了!”

钟炎的脸孔本就白晰如玉,这一口血吐出来,越发白的像透明水晶,就好似一碰就会碎了般,语气中气不足,分明是引发了内伤!

面对重仁的深深观望,他不耐烦的躲开了眼前,而故作轻笑的的对依灵说。

望闻问切,医道四诊。

重仁在第一眼瞧见钟炎时就觉得他的身子有问题,这刻见他吐血,不由眉头微皱,深知自己不能袖手旁观,要不然依灵肯定寝食不安,于是手脚利落的一把拉过了他的手腕欲探脉。

钟炎难堪的想要抽回去,嘴上忿忿不快的叫道:“我没事,不需要你来管!”

但他不会功夫,如何能拒绝得了身手了得的重仁,重仁稍稍用上几分力就叫他动弹不得了,强而有力的臂力牢牢制住了他,令他脸孔一下变得通红!

阿克本想发怒,见重仁是认真在探脉,又从于大人处得知宇文棠风擅医,方捺住了性子,古怪的瞅着眉头越皱又紧的方重仁。

“钟炎,你这身子骨,如果再这样折腾下去,没个五六年就一定玩完!还有,你那个酒若不戒,叫人打下的内伤就永远好不起来!”

“不用你管,放开我!”

钟炎面红耳赤的挣扎着,不想旁人知道了他的身子状态。

重仁见他一意挣开了去,也不想再细听,便放了手,而冷冷丢下一句足能叫他恼羞成怒的话:“何时温雅如玉的钟五公子开始酗酒成性,成了糟蹋自己性命的庸俗之人了?你刚才不是还想让依灵跟你走吗?凭着这种身子你还能出此狂言,倒还真是自不量力!”

说话毫不留情面,直把钟炎斥得是青一阵白一阵。

第七章 玲珑局中局 1[VIP]

钟炎不曾离开!

听得重仁说他又是内伤又是酗酒的的光景,依灵怎能容得他就这样黯然而去。

他却非走不可,不想在她与方重仁面前示了弱,抹去了满嘴鲜血,推开了阿克的扶持,孤独而急切的往外而去,步履虚浮错乱中,不去反驳方重仁的嘲弄,更不准备理会追在身后急叫的依灵。肋

重仁跟出了竹篱笆,一直默不作声,沉沉看着他固执的往北急走,看着依灵焦急的追上去,待走了百米之远后,方冷冷而重重的抛去话,说:“你若想让依灵一辈子负罪于你,一辈子良心不安,这样一走了之,绝对能让她记挂你一生一世,很不错!”

竹叶沙啦啦作响,头顶似有鸟雀扑腾着翅膀,惊飞而去。

晚霞眩人眼,钟炎忍住再度翻卷上来的浓浓血气,捂着嘴,猛得顿住了身形。

依灵便在这个时候冲到了他的跟前,见他身子摇摇欲坠,忙扶住他的臂膀――隔着衣裳应不至于毒害了他,她不敢再袖手不扶,怕越发的刺伤了他的心!

然后,满眼心痛的看向他,看到的是浑身掩藏不住的悲凉,捂着唇的白晰手指上染着鲜红的血渍,映衬着带着血丝的唇角叫人看得心寒而栗,

“你身子到底怎么了?”镬

妖魅似的血淋淋令她浮想起当日父亲吐血的光景,经经脉脉就不由自主的抽痛起来,问出来的话禁不住发了颤儿――他是她如今唯一的亲人了,她怎许他有个三长两短!

钟炎苦笑,情知此刻若离开,依灵肯定放不下心,便挣开了她的扶持:当着方重仁的面,他不愿依灵这般亲密的搀扶了自己,如果这个男人够在乎依灵,这般举止定会叫他不舒服。

转过身时,果然瞧见方重仁站在密影竹荫下,一副神色莫辩的样子,便深深的道:“对,我是挺想叫灵妹记我一辈子,可是你能容了她记我一辈子么!”

重仁没有立即答话,深似黑潭的眸子慢慢移到了脸色焦灼的依灵身上,知道她待钟炎是单纯的亲人之情,但钟炎待她还有非份之念。

这种念想存在一天,钟炎就不可能有自己正常的生活,钟炎不得快乐,依灵总会有些牵挂,他们之间该作一个彻底了断,而不是这样带伤带痛的就此决各奔东西。

于是,唇一扬,淡淡的丢去一句话道:“我不想依灵下半辈子不得安宁,所以,即便我能容得下依灵记你这个兄长一辈子,也绝不会让你这般病病歪歪的走出竹林!”

钟炎的脸色猛得又一黯,方重仁居然说能容依灵记他一辈子,以兄长的身份!

他如今与她而言只是兄长了么?

依灵是这么定位他的吗?

他僵着眼神瞅向了被他甩开手后微微呆楞的依灵。

“就让重仁看看吧!你这样子,叫我如何放心!”

依灵忧心忡忡的看着他,柔声轻语,那样干净纯挚的眼神,没有一丝丝爱恋的神彩,只是发自内心的关切!

“好,好,你说怎样就怎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