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抓住他拉扯着衣服的大掌,狠狠地瞪他,喘息般低声道:“放开…”

脸想要转向一边,去望门口处的方向,就被大掌扣住。

“你快起来,会吵醒小熊…”

她的声音有些紧绷,不知为何会发展到如此。

男人伏在她身上,一手握着盈盈一颤的腰肢。

另一手松开她圆圆的后脑勺,去到她的身下,托高她的臀部。

脸压在她颈侧,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肌肤上,他沙哑着低声说:“那你就不要叫出声。”

她被激得身子一抖,溃不成军,咬着唇:“顾又廷,你——”

谨言的话还没有说完整,脑袋还晕晕的,不经意间地转过头,忽然一噎。

就见门口站着个小东西,光着两只白嫩嫩的小脚丫站在地上。

乌溜溜的眼睛睁得滚圆,正似懂非懂地看着他们。

她莫名的心虚了下,脸红得,像滴出了血般。

久久没有听到下文,顾又廷不由去看谨言,发现她神色尴尬,目光紧盯着右边的方向。

他心里大概猜到了几分,转过脸去,果然就见不远处,小熊正皱着秀眉瞪着他。

一时大眼瞪小眼,互相打量。

很快,小丫头似乎明白点什么过来,赶紧迈动小脚丫,摇晃着小身子朝他们一摇一晃地跑过来。

小熊站住在谨言面前,奶声奶气的问:“言言,他是不是在欺负你?”

那个人为什么一直压着言言?

言言看上去好难过,是不是太重压疼她了?

坏蛋!

被小熊看到这种事情,谨言一下反应不过来。

这下听到孩子的话,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又觉得没脸见人了。

她一把推开顾又廷,从沙发上起身,又连忙去整理了些凌乱的衣服。

顾又廷的胸膛微微起伏,仍是气息不平。

看她那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又看了看气呼呼的女儿,唇一抿,侧头看向别处。

白谨言平复了一下情绪,脸上的热量也减退不少,才弯腰去抱起女儿。

一只手去揉她冰凉的小脚丫,往房间里走去,一边赧然道:

“他没欺负我,只是我们不小心摔倒了…”

小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认真想了想,问道:“他怎么会在这呀?”

谨言回头看了眼仍气不顺的男人,好半晌,才说:“他来看小熊…”

小熊哦了一声,想想又觉得困惑,“是吗?可是我怎么不知道他来了呢?”

谨言听到孩子的疑惑,不禁又红了脸:“因为,小熊睡着了呀。”

小熊歪着脑袋,直直地望着谨言,“那言言,你知道他今天来找我玩吗?”

谨言被问住,不知该作何回答,面对这个问题,承认和否认都不适合。

可小熊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还在等着她的回答。

“小熊要睡了,不然明天早上会赶不上自助餐的时间。”

谨言转移话题,几步走进房间里,把她放到床上。

小熊又低低地“哦”了一声,小身子一沾到温暖的床,就自觉地钻进被窝里。

相比冷清的客厅,有暖气的房间更深得小孩喜欢。

“怎么了?”谨言见她仍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自己,不由捏了捏她鼻子。

“言言,我口渴。”

谨言去了客厅,就见到外面已经没人。

眼神下意识地巡视了四周一遍,确定人已经不在了,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其它的感受。

没有多想,很快倒了杯温水进房。

小熊两只小胖爪子捧着杯子咕噜咕噜喝掉大半杯,然后把杯子递还回她的手里,很自觉的倒下。

小孩子心里纵然还有满腹的疑惑,但夜半时分,仍禁不住浓烈的困意。

身子刚扎进绵软温暖的绵被里,倒头很快便睡着了,另一只短小的手掌还抓着她的手指。

谨言看着睡得像小猪一样的小熊,动了动。

还没有完全熟睡的小熊似乎是察觉到了,不自主地收紧了手指,将她抓得更紧。

谨言再没有动。

她看着那只短短白嫩的小手,和他那只宽厚还带着薄茧的大掌,俨然是天壤之别。

想到这,微微有些出神,好一会儿,就听小熊发出呼声。

白嫩的小手,也慢慢松开了。

她扯动了下嘴唇,转身去把杯子放到桌上,上前替她掖好了被子。

虽是凌晨三点钟,但折腾了一晚上,虽然有几疲累,却是更没有半点睡意了。

谨言去浴室换了身睡衣,刚低头间才发现有两个扭扣被扯掉了,无法再穿了。

她浴室出来,又上前看了眼小熊,确定她正熟睡着,才拿过桌上的杯子,准备去外面倒杯水喝。

走出房间,眼睛就径直往门口方向望去,只看那门正紧关着。

她收回视线,去倒水喝。

刚喝了一口水,忽然一股烟味蹿入鼻息。

她不免皱了皱鼻。

四处张望,就见在面前的窗台上,有一点烟草的亮光正在燃着。

而那里,正坐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谨言眼皮跳了几跳。

他手上的烟燃了大半,就快要见底,可想而知,是坐了好一会儿的。

可她之前出来时,分明没有见到人。

但很快又想到倒水时听到的细碎声响,她当时没在意,也许就是那时他在客厅的洗手间发出的。

思及于此,她看了眼大开的洗手间门,再看看顾又廷,有些木木的立在原地。

他吐出烟雾,幽暗幽暗的眸子,也盯着她。

女人的皮肤很白,但此时夜色漆黑,只余房间那点泄出来的微弱灯光,却仍是能映得她白净得招人的脸,那头相映的漆黑头发柔柔的散了几丝在唇边,随着之前喝水的动作,被湿润的唇不自觉地含着。

顾又廷静静的看着她,良久,又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

望向窗外,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烟。

“如果可以的话,就少抽点烟,久而久之,对你身体…”

谨言本是想说出比较严厉的话,却又想他不是小孩,威胁不见得有用,便换了个说法:“没好处。”

他皱着眉,没出声,下一瞬,手里燃着的星点已经灭了。

气氛开始沉闷起来,一时找不到话说,再看手里的水杯,也没有要喝的***了,转过身要放回桌上了。

还没放下,就听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你是不是还有话要和我说?”

惊愕中,听着那低沉缓和的声音,不似往常的严谨,带着几分心平气和。

她却一时手足无措。放回杯子再转过身,就见他一双幽黑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

与轻缓的声音相比,神情则是十分锋利。

就在此时,一道响亮的手机铃声划破了寂静。

他皱着眉,不打算理会,直接掐掉了电话。

但不过一会,手机铃声又不依不饶地响起来。

他的铃声并不是什么流行乐曲,而是一板一眼的手机默认来电铃声。

悠悠扬扬的,但在夜里听起来却格外清晰。

谨言想到房里好不容易才重新睡下的小熊,就想要出声提醒他。

顾又廷却先她一步,拿过手机直接按下了接听键。

隔了会儿,从房间走出去,边走边嗓音微哑对那边道。

看着门被关上,这下人是终于走了。

谨言呆站了片刻,一直到听不到声响了,才转身进到了客厅的洗手间里去。

捧了把冰水,往刚才因紧张又开始泛红的脸上浇去。

望着镜子里犹豫不决的自己,仍心有余悸。

如果,刚才不是那通电话,及时地打断了思唯。

她差点就要说错话,只一瞬间,她似乎要脱口而出冲动的回答。

她拍了拍脸,深觉得自己果然还是道行太浅,今晚不过被他几番话激了一下,就大乱阵脚。

忽的瞄到脖颈有处暖昧的艳红…

她一下又乱了气息,拉了拉衣服的衣领,堪堪遮住它。

刚打开洗手间的门,就听到雨声哗哗的声响。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

她连忙上前关上窗户,就见雨势十分猛烈。

心里有些恍惚,一时又忍不住去想,这会时间过去,应该也是在车上了的。

看着外头雨水如注,她转过头,正要回房,就听门“嘀”地一声,开了。

谨言抬头,看到的是在刚才就已经离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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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言望着面前站着的男人,额头一跳,心口紧了起来。

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看打量他,只见他身上的衣服仍是干燥,没有半点湿意。

神情自若,头发也没有打了水的迹象,想来是从刚才就一直没有真正的离开瑚。

很快,她又想到了另个可疑的问题铄。

他怎么有房卡,自己开门进来的?

谨言看着他问:“你怎么有房间的房卡?”

他关上门,神色自若地阔步前进,将房卡扔到桌上:“这上面拿的。”

谨言想了想,之前回来时,确实是随手将房卡放桌上了。

她毫不迟疑地,上前从桌子上拿过房卡,紧紧捏着,然后再去看着他,心里惴惴。

眼看他高大的身子埋进了沙发里,忍不住出声:

“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班,打电话叫司机来接你吧?”

他喝了酒,不能开车,已是不争的事实。

闻言,顾又廷居然没有不耐烦,抬眸扫了她一眼,不动如山,神情自顾淡然。

好一会儿,接过话题,轻描淡写道:“你是担心我还是想要赶我?”

此话一出,白谨言一阵语噎,没有回答。

“现在外面下着雨,开车也不方便。”

她斟酌了下措辞,小心翼翼地发问:“你等雨小了再走?”

顾又廷也不答话,只拿目光去扫视她。

谨言和他对视了一眼,莫名心虚,低头沉思不语。

他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却带着几分嘲弄。

神情更是毫不掩饰,微含讥讽,紧盯着她,沉声:“你两句话一不离工作二不离安全,你是真的不懂,还是揣着小聪明跟我装糊涂呢?我如果想要离开,管它外面是不是大雨?”

没有想过,他会这样直截了当,心里的小九九被揭穿,她一下神色尴尬。

觉得这样拐弯抹角并不是聪明的举动,她干脆直接看着他问:“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现在凌晨四点,外面磅礴大雨,留在这和她大眼瞪小眼么?

“我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

顾又廷从沙发上起身,缓缓走到她面前,身上弥漫着淡淡的酒味,直逼近她。

语气太暖昧,令人无法不想歪,又是深更半夜,孤男寡女。

谨言心头一震,仍倔强的瞪了他一眼,咬了咬唇,努力地止住被影响的有些紧的心跳。

面色平静,语气带着几分轻描淡写:“我不知道,不如你给我具体的说说?”

她不是三岁小孩,自然听得懂他话里的调戏,但就算他现在真的对她有感觉,这份感觉又能维持多久?

那两年的婚姻里,都没有能改变他,现下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她又怎么能做到不去怀疑他的真心?

想不到她会这样来一句,男人没话说了,又是一阵诡异的寂静。

顾又廷瞧着面前的女人,从净白的额头,到微颤的睫毛,到红润的嘴唇,到那一双陡然瞪大的黑眸。

想起今晚那被打断的事情,他冷笑一声,贴到她耳边,低声道:

“用说的没意思,如果用做的,你会更加明白。”

谨言站直了身体,深吸一口气,白净的脸颊被挑起一丝晕红,神情却是一片正色,“我可以回答你之前的答案,是,我是对你有过动心,但这不代表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因为我怕到时候又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