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让她进来陪弟弟玩,小熊立刻奔进去。

小胖子看见自家姐姐,小胖手去拽姐姐校服上的小红花。

小熊取下来别到他衣服上,小胖子嘴一咧,乐呵地笑了起来。

一大一小很快在里面玩起来。

大多时候是小熊在前面跑着,小胖子扭着肥满的屁股往前爬着去追她,那画面令人十分忍俊不禁。

不仅谨言和白母,一旁的老佣人也看得哈哈大笑。

日落时分,谨言叫佣人将顽累的小孩抱去睡,吩咐完后电话铃声响了,她过去接。

是之前去体验的医院打电话过来,听到是她后,那边的声音十分抱歉:“顾太太,上周由于我们的疏忽,将您的体验报告送了过去,当时经过初步诊断,医师是断定您身体里那个阴影,是癌症。但是我们的医师实在是粗心,他竟然将您的片子和其她病人拿错了,您的身体目前是非常健康的,除了有些贫血导致抵抗力不太好,但只要好好滋养,很快就能调理好。”

谨言微怔,正要回句没关系,就听那边又说:“一得知这件事情,我院已经即时处分医师。也麻烦您替我转述顾先生一句:我们感到很抱歉。我打了几通电话想向他道歉,但一直无法打进去,就麻烦您了,顾太太。”

谨言应了一声,挂断后,终于明白自家老公这些日子的反常是为何了。

一开始他时不时沉着脸,脾性阴阳怪气,也怪他本身脾气就不好,她当时没太放心上,只当他发过气后也就没事了,但后面却没有半点完好的样子,他有时候接到一两通电话也要背着她,去书房接,她当是工作上的事情…

她将这些日子他的反常和这件事情联系起来,难怪!

顾又廷这时候回到家里,刚进玄关,就见客厅摆着一个庞大的物体。

这不过是一件寻常的玩意,他却无缘无故觉得火大,沉声问:“这是谁买的?”

谨言听到声音,回过身见到他,迎上前,不答反问:“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刚好快开饭了。”

他不理会,仍没好气,“弄这东西在家干什么?”

谨言叹息,“我觉得挺好的,小胖子玩得很开心。”

“是你买的?”

“不是,你别看不顺眼什么事就推我身上。”她埋怨了句。

他明显不信,冷哼了声。

一旁的佣人见景,忍不住上前补了句,“是我,从老家回来时带给小少爷的。”

顾又廷听完后,神情微变了变,但语气很重地说:“以后做事不要自作主张。”

老佣人也不敢说什么,很快便到一旁去了。

谨言无奈看着他,叹了口气说:“这些都是家里的老长辈了,你不应该这样。”

她模样有些责

怪,顾又廷恼怒的看着她说:“你对我意见很大?”

谨言没搭理,过了一会才说,“我不是十八二十岁的小姑娘,在选择和你在一起时候,不是只看到你的长相和钱,更多的是想到你这人的性格。所以,我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您可以对我出气,比起下人们,我更有这个义务。”

顾又廷看了她一眼,不作声,解下外套就往楼上卧室去了。

他到卧室时,经过了顾老夫人的卧室,身子缓了缓,一会推门进去。

顾老夫人和老爷子的卧室仍是原先的模样,每日都有佣人打扫,每样的东西却都没有动弹,红木复古的梳妆柜台干净如初,墙上挂着笑逐颜开的合照,打开衣柜,里面是满满陌生又熟悉的衣服,仿佛还能想像穿着这些衣物的人的模样,但却已经是再也见不到了。

顾又廷神色动容,心中内疚又委屈。

好一会儿,他才用尽力气般将衣柜关上,压抑着情绪。

他想不到,突然间就过去了那么久的时间,他知道时间之所以能过得这么快这么轻松的原因。

他用最小的声音,问道:“我错了么?”

愈加旺盛事业,此时却成为了一件十分嘲讽的事情。

他平息过情绪,从卧室里出来,关上房门时,神情已看不出异样。

晚上吃饭前,谨言和着老佣人一起端盘,温声赔罪,“他最近这些日子事情很多,压力很大,所以情绪不是很好,那些话也不是故意,他比谁都心疼儿子,哪里会生气有人给他儿子送礼物。”

老佣人却没有她想像中的在意,笑了笑,“放心,我看着少爷长大,能理解。”

谨言也不再说话,笑着接过她手里的汤盅。

晚上睡觉的时候,谨言都没有机会和他说话,因为人一直在书房没回来。

她翻了几回身,耐心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是将近凌晨。

谨言终于是从床上起来,拿了间大衣披上,去书房里寻自家男人回来睡觉。

她伸手旋动门把,没有锁。

谨言正要推开门,听到里面的声音时,她动作停住。

顾又廷说:“有件事情,事关重大,你亲自帮我去办。”

那边的人答了一声。

谨言不知道要不要进去打扰他的电话,正要离开,又听他说了一句话。

“怀上这种病,一般怎么样?”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顾又廷语气沉下来,“百分五十机会?你让我放心?”

隔了一会,就听自家老公的声音凝重起来,她几乎能想像到他在里面头痛,但又叹着气的模样,“不行,太没有保证了,赌大小也一样是五十的机会,偏偏你赌大它就出小,相反也是。”他停下来,一时无声,就在谨言以为电话挂了时,就听他嗓音低哑,道,“我在世上的家人为数不多,要是连她也…我都能想像出来我到时候是什么样子,那样的日子还有什么意思呢?”

谨言一时思绪万千,里面沉沉的声音每个字都砸在她心尖上。

她在脑子里飞快想着,要不要推门进去?要不要告诉他,自己没事?

可是直到电话挂了,她都没有任何动作。

她口干舌燥,好一会,迈动脚往卧室的方向走回去。

顾又廷隔了半小时才从书房出来,推开了卧室的门,谨言沉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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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番外——爱你如盐(完)

顾又廷也是过了两天,接到了医院那边的电话,才知道弄了个大乌龙。

挂了电话,他心想:你他妈早干嘛去了,连份体验都能弄错!

也不知道有病没病让人瞎折腾了几天,也不知道他这些天都过着什么样的日子燔。

顾又廷想起这几日的行为,刚挂不久就有人打电话来,说已经联系好顶尖的医院,更是听他的花重资请了权威医师,他一时答不出话,好不容易解释了一通才结束会话,眼下堆积了一堆被耽搁的事情,当下之急明天就有个差事急需出国,他应了下来,又想索性这些事情都没人知道窠。

这回他提起出差,谨言没什么大反应,只嘱咐他少喝酒少熬夜,按时吃饭。

他心里十分受用,再看她的样子也觉得好看了许多,当下就俯身凑过去,含住了她的唇格外耐心的一寸一寸舔舐,然后撬开了人的齿关深深吮吸,大舌嘬住小舌往外拉扯,发出清晰可闻的水声。

夜越来越深,两人越抱越紧,喘不过气了才分开,嘴唇之间牵出一条银丝。

第二天下了飞机,便马不停蹄赴了饭局。

会议的过程并不愉快,却又特别繁琐,足足花费了四个多小时才结束。

回到车上,顾又廷点了根烟,眉头紧锁,说:“浪费时间,简直是鸡同鸭讲。”

车上的其他人,心想,哪里是时间长,而是您归心似箭,却不敢说。

过了几天,好不容易将那些人拿下,签完合同的当天,有人提议出去庆祝一番,顾又廷自然是应允,男人所能去的地方其实不过是那几个,而且兴趣也离不了那几个,就算表面上看上去不同也不过是异曲同工罢了。

到了会所里,他们刚坐下一会功夫,妈妈桑便已带着一群精心打扮过,身材姣好,样貌年轻的女人们进来,与平常见到的几乎没差别,小姐们在妈妈桑的带领下,一一走向了在场的客人。

眼见有个客人一个小姐也没选,这样的情景不是首次见到了,妈妈立刻敏锐得上前,献媚道:“贵宾,这里的姑娘不符合您的要求吗?您喜欢什么样的,只管给我说来,我立刻给您找来,保管让您满意。”

顾又廷头也不抬,说:“不用了,找个男的过来,给我好好舒筋活血下就行。”

如此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这场娱乐项目才堪堪结束了。

一群人从会所出来,顾又廷身旁的人问,“技术怎么样,您还满意吗?”

对方大大方方地赞赏道:“我喜欢,简直不能太棒了,这才是当男人的感觉!”

“接下来还有令您觉得更棒的呢,这才只是刚开始。”

大家心知肚明的哈哈笑了起来。

他话不多说,让人接着伺候好对方,很快就提前回了酒店。

过了几日,回国下飞机后,他直接拨了个电话回家:“夫人在哪儿呢?让她接。”

管家说:“夫人刚已经出门了,吩咐了要晚些才会回来,这会没办法接呢。”

“难怪打了几通电话没人接,”顾又廷笑了,说:“她倒比我还忙了。”

这会儿谨言正打量着王婧,她觉得王婧变化很大,不是表面上的,先前她大大咧咧,会说会笑,不拘一节,如今却是变得大家闺秀起来,倒不是说这种变化不好,只是她的举止每分都透露着让人觉得,这不是她认识的王婧了。

谨言听到婚期在下周三,不由得愕然,“下周三?”

王婧笑着说:“对呀,刚定下来的,言姐你放心,我骗谁都不会骗你的。”看出谨言的神色不是很欣喜,她故意说,“言姐,我可是提前告诉你,把你下周三的时间给预留了,你要是不来就说不过去了。”

谨言看着她,想了想,说:“我怎么会不去呢,但是这个时间是不是着急了点?”

王婧顿了顿,这会儿服务员正好过来,把她们点的甜品一一递上来,王婧转移话题,介绍着芒果冰:“这个我之前来吃过,贼好吃的,那会儿还排了半小时队呢,还好今天不是六一…”说到这,她凝神,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闭上了

嘴,低头用叉子舀芒果冰。

谨言察觉出了些东西,于是问道:“六一你和谁来吃的?”

王婧这才抬头看她,故意皱着眉头装出思考的模样,好一会儿,摇摇头,说道:“不记得了,我的记忆力奇差无比,一般一个星期前的事情都记不太全,我妈都说我快得老年痴呆症了,可不是嘛,我都不知道昨天吃的饭有什么了,何况是几个月前的事情,早就忘光啦。”

谨言面带微笑,“是和路总的女儿吧?”

王婧苦恼地看着她,叹了声气,“你明知道,那还问我…”说完这句话后,她身上的包袱好似也没了,即时舀了一大口的芒果冰,整个往嘴里塞了进去,苦笑说道,“我最近连饭都吃不饱,结婚真是一件累人的事,简直是大刑,一会儿要节食瘦身,一会儿要学规矩礼仪,就怕婚礼那一天会出糗,不知道结婚以后还有什么更折磨人的事情等着我呢!”

“你这样就挺好的,不用勉强去改变自己,结婚也不像你想的那么可怕。”

王婧没有接下去,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问道:“言姐,你和顾总最近还好吧?”

谨言拿过玻璃杯抿了口水,点点头,“嗯,他现在没那么忙了,家里也渐渐热闹。”

“哎,顾总看上去不像居家好男人啊,我根本没有办法想像顾总在家里带小孩的样子,”王婧感叹了一声,油然而生一阵感慨,认真看着她,“言姐,实话说你和顾总在一起的时间,有没有过觉得特别难受,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的感觉了?”

谨言放下玻璃杯的动作微微顿了一顿,看着她,深思一会,轻声道:“试过,但最难的时候是怀小熊的时候,那时候怕家人反对,刚开始我谁也没有告诉,在美国的时候,半夜起来孕吐,在厕所压抑着声音不敢让人听见,想要喝口水又没有力气去倒,在床上躺了一会脚开始抽筋起来,但起不来身去揉,而那时候我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爱他的。”

王婧听完,好一会儿,才找到声音,“你肯定是爱顾总的,不然不会生下孩子。”

谨言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觉得眼前的王婧只是迷茫了,她需要一个导航,将她引到正确的道路上,便继续说道:“刚开始在一起的时间,我觉得他心里从来没有我,他也不亲近小熊,分离了那么多年,我们之间本身就已经有了隔阂,我们俩个人却还仍然不去尝试为这段感情做一点努力,结果便蹉跎了越来越多的时间,你明白吗?”

王婧若有所思地看着芒果冰,自嘲地笑:“言姐,我是不是真的是个大傻瓜呢?”

谨言知道她这是想通了,柔和地摇摇头。

回到家,刚进大门,就见院子里,顾又廷正和着小熊小胖子在玩。

谨方停下,瞧着眼前和乐融融的一幕。

他高大的身子,脚下站着刚玩得小脸通红汗津津的小熊,正欢呼地拍掌欢笑着。

顾又廷双手捧着自家儿子,一下一下将他往上抛,抛出的距离很近,但对小胖子来说已经足够,不停咯咯咯地笑。忽然,他停了下来,他看见在不远处,喷水池的边上,自家老婆穿着天蓝色风衣,脸上盈盈笑着站在那看着他们,他不觉也笑了起来。

阳光明媚,脸上有微风拂过,此情此景,谨言想起,来时在车上听到的歌——

有天我们变老孩子不在身边绕,

我会陪你坐着闲聊,

听听你年轻的时候多俊俏。

粗茶淡饭不计较,

怨天怨地不需要,

你的手我紧握着不放掉,

因为我是你的妻子。

我的一生献给你了,

我从年轻就跟你跟到老,

人情世故我都已看透了,

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229番外——假如爱有天意(1)

不久寒冬过去,又是一年春天。

周云哲被私下保送出来,不能继续在港城呆下去,云城此时也回不去了,除此之外只有一个选择,但是未婚妻听到出国却对周云哲说,“其实英国挺好的,我之前去那边旅游过一次,那边的人很绅士礼貌,挺适合生活的。”她语气深情,“云哲,你有我,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周云哲说:“我早该明白你才是世上对我最真心实意的人。”

一年窠后

周云哲的钱几乎都在当时拿来填补当时的那个窟窿,周氏在他新闻传出的当时股票一跌千里,当下又无人能真正出来掌管大局,在他牢里的时间里早慢慢亏空,如今不过是个空壳子。到后来,来到英国后,周云哲想过在这里重操旧业,开间公司,但是亲朋好友早已没来往,钱不够,在英国的关系也不硬,未婚妻只好去娘家求爸爸帮忙拿出笔钱,未婚妻爸爸根本不看好,这回弄他出来早已用尽了一切关系和不匪的钱,却是故不过女儿的低声下气外加哭天抹泪。

未婚妻将一张卡递给他,没有意识到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并不光彩的事情,脸上仍带着邀功的笑意,“这里面的钱爸爸说足够我们用的了,以后你再也不用烦恼钱的事情了,也不用去看那些人的脸色。”语气神态间全然是自豪的滋味。

他身侧的手掌隐隐握紧,显然是极力压抑着情绪,半晌笑,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未婚妻见他脸色不错,看上去心情挺好的,便也没有多想,将父亲的原话转告给他,“不过爸爸说,你目前策划的新公司不是很可行,他那边有几个人比较擅长这类型的专业,如果你非要弄的话,到时候他会拨几个人过来帮你的忙,我觉得挺好的,就替你答应下来了。”

他低笑,手指摩挲着手里的卡,说:“我早就完全明白,借完高利贷这就是所谓的利息,对吗?”

未婚妻不解。

他拿着银行卡点着她的脑袋,“你还嫩,况且你爸说起话来,循循善诱的,也不怪你不懂这当中的典故。我不妨坦白跟你说,你爸呢绝对不会轻易拿出这笔钱,尽管他觉得我现在这个决定是可行的。但是,他不忍心见宝贝女儿受苦,他把他手下的几个员工调过来,不过是来监视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

未婚妻忐忑,劝道:“你不要误会,也许爸只是好意呢,云哲…”

他看着未婚妻,笑容已经褪去,将银行卡扔在桌上,一字一句道:

“我现在这种情势,多的是人在看我笑话,总有一天,我挨个让他们走着瞧!”

看着他神色深晦,未婚妻不敢再说话。

过了一星期,周云哲有港城过来的朋友,约他出来喝下午茶。

朋友起初仍有些拘谨,毕竟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面,总是很难找到适当的话题,但一会儿重新熟络起来,便也放开了,聊了会他近期有什么安排,周云哲摇了摇头,他停了一会,又问周云哲,“你还有没有联系那个小情人。”

这个朋友知道他当时的那点事情,周云哲看了他一眼,尔后掏出一根烟点起来抽了,半晌,才说:“没有。其实现在想想,她就只是个挺单纯的女人,也就皮肤白点,也不会讲什么好话哄人,也没什么比人特别出色的地方。脾气上来了,比谁都倔。”

友人感叹,“原来,她早就是过去式了,害我来之前还特意打听了她的踪迹,知道她就在这附近,以来能当作见面礼呢,不过也现在这样也好,你有这样一个不离不弃的未婚妻陪着你,此生足已唉。”

周云哲没有作声,吐出了烟雾,等白雾渐渐消失,他才出声:“我唯一后悔的是当初怎么没再坚持演多几天的戏,一年多前,她忽然告诉我她怀孕了,那个晚上是我最高兴的时候,那个时候如果我再耐心一点,我儿子现在都会哭了。”

友人一下无声,对周云哲的回答感到几分意外,他注视着周云哲,意外地发现他居然有些黯然神伤,明显谈及这件事情,对他仍然是一件无法释怀的过去,想到这,他忽然后悔自己发起了这个话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