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哲一耸肩,双手一摊,笑了笑:“她是这样,喜欢乱开玩笑。”

刘医生回过神来,忙笑着回答:“哎,看得出来是在开玩笑!呵呵…”

周云哲和李医生聊了一会有关她的事情后,很快就觉得没意思了。

正好菜也一一上了,便各自吃起了东西。

周云哲更多的时间在关心他的未婚妻,不时将菜夹到她碗里。

未婚妻明显也很享受这种被照顾的感觉。

一通电话很快结束了这种令人不适的气氛。

吃了一会,手机响了,是苏年打来的:“小瑞,你在哪里?和李医生约会呢?”

白家瑞顿了顿,笑答:“嗯,怎么了?”

“我在你家门口呢,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和彼德吵架,今晚不想回去了。”

“唔…”她想了想,“我现在就回去,你等我。”

挂完电话,她的语气慢条斯理:“不好意思,我有事需要先走。”看向刘医生,抿了抿唇,轻声道:“年年有事情找我,我可能要赶过去,你吃饱了吗?方不方便送我回家?”

“饱了的,等等,我结完账送你回去。”刘医生刚要叫人,被周云哲叫住,他有些不好意思,倒是家瑞怡然自得,表示谢意后,便挽着他的手臂,和着他离开了酒店。

直到了外面,她才终于松开,脸上的神情放松下来。

车子开了好一会,停在红灯前,刘医生转过脸,问她:“你和那个周先生以前是很好的朋友?”其实大家的年龄和在社会累积的经验,都不是没有眼色的人,从刚开始打招呼时的不自在,还有后面家瑞一直不同于平常的沉静,都令人能猜出当中的几分疑虑。

家瑞静默,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下定决心般说:“我以前是第三者。”

这个解释已经很明显,刘医生很讶异,愕然看着她,一时半会说不出话。

车子飞快地在夜色中奔驰,四周灯光鲜明,夜色渐渐浓烈。

家瑞这一晚几乎都是紧绷着神经,此时整个人神情看上去极为疲惫。

这样的沉默一直维持到家瑞家门口。

车子停下来后,家瑞下车前,转过脸对着刘医生道谢:

“刘医生,今晚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先上去了。”

刘医生也去解开安全带,“我送你上去。”

家瑞抿了抿唇,摇了摇头,微笑拒绝,“不用,你早点回去。”

刘医生想了想,终是说:“…你也是,早点睡!”

“晚安。”

家瑞微笑说完,打开车门,往前走了几步。

她走之后,刘医生没有立刻开车离开,而是静静看着她的背影。

仍是那样纤细的身影,每回看都会不免让他心里油然而生一股保护欲。

但此时,他还是没有打开车门追上去,摇摇头叹了气,启动车子离开了。

听到了身后车子离去的声音,家瑞刻意放缓的脚步,终于加快了。

对于这一个结果,也许有些失望,但不可否认,更多的是松了口气。

回到家后,看到门口等着的苏年,她还没有来得及出声,就见苏年惊讶地问:“怎么就你一个人?你不是和刘医生一起出的门吗?他没有送你上来啊?”说完,不免责怪一句,“怎么这么不体贴?不像他的风格啊!”

家瑞没有答话,从包里找钥匙开门,“快进去。这么晚在这站着,你也不冷。”

第二天一下午都和之前的教授一起做义工,晚上七点结束,告别了教授,去超市买了些食物,来到饮料柜面前,有些想要喝可乐,但不冻又不好喝,还是将可乐放了回去,选择了袋装的豆浆,回去温一下就能喝。

到了小区住的楼下,手机响起,家瑞看到来电,怔了怔接起:“喂。”

“喂,家瑞。”刘医生的声音传来。

“刘医生,怎么了吗?”

“那个…我明天可能没空,可能没办法一起看电影了。”

原来是这件事,昨天他提起过俩天有部电影上映,约她一起看…家瑞声音轻松地回答,“那你忙,电影改天再看也没有关系。”一边勉强开了门,往楼梯上去,住的地方没有电梯,电线这俩天也烧坏了,四周一片黑。

那边沉默,好一会才说,“听说你今天去做义工了,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有机会你可以试试,你也许会喜欢。”家瑞轻声说。

“嗯。”那边应完,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似乎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这样的情况是从未有过的,好一会儿,那边终于发出声音,刘医生说,“我觉得我们还不够了解彼此,还是给双方一点时间,暂时不要见面了,你觉得怎么样?”

家瑞仔细看着路,一步步踏上阶梯,声音仍是轻轻的,“好的。”

“那,那你早点休息,再见…”

“再见。”家瑞微笑着说,收了线。

听到了身后传来脚步声,估计是其它的租客,她没在意。

停了下来,看了眼手机,半晌,将联系人删去,然后才将手机放好。

身后的脚步声停止了,那人没有上前来,似乎就停在身后。

家瑞心里一紧,手指捏紧袋子,准备随时往身后的人袭去。

她屏气凝神转过脸,看到周云哲站在身后,愣住。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衣,黑色休闲长裤,高大的身子隔着一个阶梯的距离。

俩人瞬时有些平起平坐的感觉。

他双手正好整以瑕地插在口袋里,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久久不出声。

僵持下,谁都没有出声。

四周阴暗,手上的东西沉重,家瑞忍了又忍,仍是问出口:“你怎么在这?”

周云哲见她明显受到惊吓却仍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反问:“你说呢?”

“哦,所以你是来找我的?”家瑞停顿了数秒,问:“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

周云哲从上至下打量了她一番,一头清爽的短发,却比之前干练的长发要更加减龄纯真几分,身上是浅灰色的棉质T恤,贴着柔软的身躯,他轻描淡写:“我给那男的打过电话。”

昨晚他和刘医生确实是交换了电话,她觉得莫名其妙,“有什么事吗?”

他继续随意地说:“昨晚,似乎发生了一些不愉快,我很抱歉。”

原来是专门来道歉的吗?

想到刘医生今晚有些奇怪的表现,她差不多明白了。

家瑞嘲讽地说,“周先生,身为一个普通朋友,原来你也知道自己失礼了。”

那么久的时间过去了,他身边陪着一个始终对他不离不弃的女人,而她这个见不得人的第三者重新有了自己的生活,他却莫名其妙的闯进来打扰,自以为是破坏他们的感情,这样的小把戏连小孩子都觉得有几分幼稚。

“是吗?”周云哲脸色一冷,他踏上了一步台阶,靠了过来,这才闻到他身上带着酒气,一只手掌握住她的肩膀,轻而易举将她推到扶手梯上,他低下头,贴向她耳边,低声道:“你会和一个普通朋友上床做爱?你会和一个普通朋友有孩子?还是你每认识一个普通朋友就会和他们做?”

番外——假如爱有天意(6)

家瑞知道这人发起酒疯来不同寻常,过往受的教训不少,她不想逞一时之能。

往四周望了望,由于电线烧了,四周光线黑暗,摄像头也拍不到什么。

这里距离保安室距离有些远,喊叫声也无法如愿传到那边窄。

她心绪万千,忽然有种回到了之前的光景,仿佛这里不是英国,仍然在S市孥。

感受到怀里柔软身躯微微的颤抖,周云哲伸出长臂将那不安的人儿牢牢地扣在怀里。

他哪里看不出她的心思,俊颜浮起淡淡的讽笑,说:

“不过是许久不见的普通朋友叙叙旧聊聊天,你怕什么?”

家瑞避不开,只得放弃,任由他揉压着自己:“你可能说反了,我现在单身一人,想要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但周先生不同,如果今晚你和我在一起的事情,让你未婚妻知道了…”

她点到即止,微微笑着看他。

周云哲笑起来,很轻很轻的嗤笑声,神情里透露出来的嘲讽让人感到头皮发麻:“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更过火的事情都做过了。而且你也不是第一次插足我们感情当第三者了,她知不知道还不是一样?”他说完,侧脸含住她的耳垂,只咬着那发烫的白玉一阵吮吻。

手指伸进T恤里慢慢抚过她的腰,对着那片肌肤慢慢揉捏。

家瑞脸色发白,略有些喘息。

她不明白。

这一年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他怎么还能做到若无其事来靠近自己?

摒弃过往那些所有不愉快,单单那件事情,那天晚上从她口里说出来的事情,虽然她不清楚期间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一定和自己说出来的话脱不了干系,不然不可能只过了短短的时间,外面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在那之前明明一切看上去那么平静。

而他也不可能没有猜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她。

出神中,他的手已经从腰间的位置离开,顺着身体的曲线抚上去,慢慢揉捏。

她觉得身子开始发麻,不仅是被抚弄的位置,而是从脚趾就开始不由收紧。

这个被按在抚手梯上的女人是标准的瓜子脸,肤色在夜色里仍是显得白腻,脸上熟悉的婴儿脸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清秀精致的面容,粉润的嘴唇微微抿着,唇角的弧线透着逞强,一双眼睛明亮带着几分湿润…

家瑞低低的喘息带着几分抗议,隐约还可以听出一点哭腔。

周云哲沉沉的笑,打量完她,低头去含她的嘴。

明明才离开一年多,周云哲却觉得似乎压抑了很多年,发泄似的肆虐着。

他的吻和他抓住她的手掌一样用力,让人无法抵抗和拒绝。

家瑞觉得有点痛,口腔充斥着彼此的液体,又有点恶心。

忍了又忍,终是控制不住发出了痛吟声,“嗯…”

周云哲无动于衷。

就这样,就感觉到痛?

就忍不住了吗?

真正的痛她还没有体验过,曾经他以为会有属于自己的骨肉,却被她亲手扼杀。

曾经他没有过一丝戒备防范,却被她出卖。

那些日日夜夜,只要想起她,恨不得能将她掐死的恨意深入骨髓!

那种痛,她又怎么能体会…

那些日子,没有半点她的消息,他独自一人能牢里疗伤。

但就算是这样,来到英国,听到她的消息,仍是忍不住心动!

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仍是忍不住感到怒不可遏!

他在吃醋!

对,他吃醋了!

这个女人怎么有办法,离开了他后又这么容易就和另个男人在一起,看上去连一点点的愧疚都没有!

但就算那几百个日夜对她如何的恨之入骨,此时此刻看到在怀里的她,眸子里仍是燃着生生不息的欲望,那股久违熟悉的感觉又重新从内心深处燃了起来,而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恋上她的,开始有了这股强烈的欲望?

周云哲每次想起,都有些无法回答。

但午夜梦回时,他总会想起她白皙柔软的身体,想起将她揉入怀里的感觉。

而此同时,她的身体愈加柔软,几乎方便了他手上的所有动作。

周云哲的舌头在她的口腔里放肆地游戏着,手掌在她身上蠕动着,那片片肌肤熟悉的触感曾给带给他致命的快感。对,就是致命的快感。就像带着毒的罂粟,这一年多里,他恨不得可以亲手掐死这朵罂粟花。

身体传来痛意更甚之前,她皱眉,下意识扭动身子避开那行凶的手掌。

她几乎透不过气,只能不停调换身体的姿势,身子起起伏伏…

周云哲喘着气打量着她。

他自嘲。

过去了这么久,她怎么能做到还让他感到这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但这次,似乎沉浸于此的人不止他一个。

她目光迷乱而动情的看着他。

周云哲亲完她的嘴,又去再次含住她的耳垂,委婉地问道:“在这里独自一人的日子很难熬吧?夜晚这么漫长,你就没做什么别的打算?”紧贴在耳边的句子,一字一字显得吐字十分的清晰。

她听完,沉呼吸了一口气,“你是指哪一方面?”

周云哲手掌摩挲着家瑞的脸颊,指间微微泛凉,语速缓缓的,似真似假,低而清晰地道:“反正最近你也一直没有物色到合适的床伴,昨天的那个男人也瞧不上你了,而我一直没有忘了你。”他似笑非笑地补充,“你知道,我还是挺喜欢你的。”

家瑞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周云哲的话一字一句的砸进了她耳朵里,却没有真正进到心尖上。

她眨了眨眼,平静地看着他,声音也听不出任何动情:“但是,我已经对你没感情了。也许在之前和你的感情处理我很犹豫不决,但一旦做出了结果,我就不会再重蹈覆辙!”

这个女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不管前一刻在他面前是如何的甜和软,她依旧能如愿的变回冷冰冰的面容。

周云哲看着她,脸贴脸,她的冷淡,她的无情,她的绝决,一点不像演出来的。

他很快醒悟过来笑了。

“我现在仍然在想,当年那些相片就算没公布出来,你是不是也会打掉孩子。”

家瑞刚要开口,不远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周云哲松开她,走到不远处的位置背靠着墙壁,从口袋掏出打火机,点了支烟。

门口有几个女孩儿说笑着走了进来,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家瑞。

家瑞神情正常,女孩们便也识趣地走开了。

那些连在梦里都不愿去触碰的事情,如今也不想再去回想。

她抬手看了眼表,时间已经接近九点,这个时候更希望回去煮点东西吃。

想了想,家瑞最后说:“我相信,你之前发生那么多事情,必然已经猜到是我有意把你推到那个地步,毕竟那个人是我姐夫,我更愿意站在他那一边,让你身败名裂。所以,我不觉得现在谈论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

周云哲的眼睛始终冷冷地盯着家瑞,面容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冷冷地问了一句:“是吗?”

家瑞没有回答,沉静地弯下身去捡掉在地上的袋子。

将东西捡回袋子里,她转身就要走,手腕被身后的人抓住。

身后的人面容越来越阴沉,声音亦是:“没错,我早该知道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但我一直告诉自己,你有你的苦衷,是我先对不起你,你以后的生活,我不敢去打听,也怕她知道了有疑心会对你有什么小动作,因为我一直以为你对我至少有过一点喜欢,至少你这些日子会有一点对我的愧疚,是我自作多情了。你说没意义是不是?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我今天被害成这样你也觉得无所谓?你根本就没想过…”

“嗯,我没想过什么?”家瑞转过身,正面直视着他,平静问道,“那天晚上,我之所以会上了你的床,我怎么就没有想过,是和你联伙那些人在酒里下了药呢?知道你有了未婚妻,在医

院外面的时候,我为什么没想到要推开你呢?去医院做手术的时候,我怎么就没有想过,手术中会出现意外,以至于我这一辈子再也不能怀上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