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虚扶一把,“你且起来说话。”她待他之心,宁可折寿也要护他平安,令他感佩。

“多谢皇上。”素妍欠身行礼,各自落座。

新皇品着上好的碧螺春,动作优雅,“以你之见,晋地可还安妥?”

她微微一笑,并没有急着回答。

新皇若有所思,双手负后,道:“晋地名门庶子联手迫害嫡子。已是震动朝野的大案。虽然静王私藏的兵器已经被尽数运回皇城,静王军也收入禁军、戌卫军效力,只怕晋地还有后患。静王府中的门客、慕僚原有一千余人,可这些人却没了下落,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消失无踪。朕欲采用晋人治晋!”

失踪的这些人才是真正的隐患。

新皇道:“晋地需要一个有威望的人来治理。”

素妍脑海里将可能派去晋地的人都思索了一遍,“晋阳世族孔家出了两位人物,孔希明、孔言如叔侄二人。孔希明为广西都督,孔言如现任琼州知州。”

“晋人治晋…”这正是新皇想到的。他一脸沉吟,法子虽好可这人选却得他三思。

孔希明不是不好,而是新皇有比孔希明更好的人选。

新皇此刻并未将素妍看作是女子,而是与宇文琰、江书鹏一样的臣子,“静王党之险,朕不会再犯。先帝在世时,颇是信任静王,将晋地赐为封地,封地太广反让静王贪婪无度,不思先帝厚恩。反起贪念。朕已下令六部拟文,从今往后所有亲王的封地不得逾过十县,郡王最高不得逾过六县。”

若遇州大,一州不止十县,甚至有近二十县的。

素妍神色凝重。心下纠结着要不要说出来。

新皇问:“在朕面前,你但说无妨。”

素妍咬咬双唇,“明春会试,定是人才辈出,皇上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人才。然,在素妍眼里,无名子道长堪为当世治世奇才,要是皇上能与他长谈,定能有所收获。”

“无名子…”

素妍道:“他是鬼谷宫中最年轻的道长之一。雄才伟略,非寻常人可比,更能洞悉天下世事,是臣女至今为止最敬佩的人之一。臣女说的拍卖行,说的义富济贫的法子…都是听他一席话而付于行动的。”

新皇面含深意,含笑看着素妍,“弱水定会设法为朕笼络如此人才。”

意思就是,这事交给她去办了。

当她是什么,当她可以说服无名子道长。

素妍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偏妖孽笑得云淡风轻,一副她就该为他办成的样子。她再也无法淡定,倏地弹跳起来,“那是世外高人,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我曾几番劝过,无名子压根就不理。他年纪不大,却固执得要命,整天与附庸前辈一样,只晓得游山玩水,逍遥快活…”

她歪着脑袋,似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眼下,倒有一个机会,可以试一试。丑话说在前头,我只管诱他下山,能不能留住他助你一臂之力,我是不管的。”

她到底还是愿意助他,新皇呵呵笑着。

白芷与雪雁进入内殿,添了茶水。

翠鹂站在内殿珠帘后,“禀皇上,午膳备好了,皇后娘娘请皇上用膳。”

新皇朗声道:“师妹既已入宫,便陪朕与皇后一起用膳。”

在宫人面前,他第一次唤她“师妹”,素妍笑道:“皇上隆恩,臣女恭敬不如从命。”

新皇朗笑两声。

皇后张罗了一大桌的午膳,山珍海味,色、香、味俱全。

素妍瞧了一眼,立即就看到了她爱吃的食物:红烧猪蹄,颜色鲜艳欲滴,红得发亮,不是一块一块的,而是一整根猪蹄,三只猪蹄就摆了一桌。有精心准备的卤鸭脖,散发出醉人的香味。

她笑了一下,“还是皇后二姐待我最好,特意让御膳房为我做的吧。”

哪里杨云屏准备的,杨云屏到御膳房时,养心殿的大总管太监已经下了菜谱,她并未多问。在回凤仪宫的路上,特意在御花园休息了大半个时辰。估摸着新皇与素妍谈完了话,这才回来的。

495 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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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云屏笑了笑,她没想到自己的皇帝丈夫对于素妍的事竟是如此上心。这个念头刚一闪而过,只见新皇指着几样精致、清淡的素菜:“三鲜龙凤丸、麻辣蹄筋、油焖鲜蘑摆到皇后跟前。”

杨云屏心下一动,原来他记住素妍爱吃的菜式时,也记下了他爱吃的菜。

新皇扫看了一遍,用手点指了三样菜式,“糯米凉糕、湖米茭白、野鸭桃仁丁赐给永和宫端嫔。”

杨云屏正欢喜着,却被新皇的话泼了盆凉水。原来,她不过是他女人中的一个,他记住了她爱吃的菜式,也记住了旁人的。

大总管应声,唤了小太监取了食盒,将三样菜肴装好送去。

新皇又挑了三道菜式,吩咐送给西宫之首怡春宫的许淑妃。

她曾以为,新皇难以做得很好。他竟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记下了几位后妃的饮食喜好,心头欢喜,他做得比她预想的更好。她说的话,他总是坚信不疑,便是宇文琰也未必能信她如此。

用罢午膳,新皇吃了一盏茶,与杨云屏问了些关于后宫的事务,知并无大事,留了句“待朕得了空,便来瞧你。”翩然而去。

杨云屏含笑,行礼呼道:“恭送皇上。”

新皇回了养心殿,批了大半个时辰的奏折,脑海里都是他陪素妍在凤仪宫抚琴的画面。“来人!”

大总管应声而至。

“告诉皇后,琵琶玉玲珑赐给安西郡主。”

“是。”大总管当即令小太监去传说,在小太监将离开时,新皇却又说了句:“且慢!”

他歪头凝思,她是真心为他,从没打算从他这儿讨得什么,他该给她些什么才好。就如他所言。只要她开口,他会给的。

“去吧!低声告诉皇后,前些日子上供的福建螺子黛、苏州脂粉、海南珍珠,皆可赏赐一些给安西郡主。不必说是朕的意思,往后只要宫里有好东西,让皇后亦为安西郡主留上一份。”

大总管一脸茫然,皇帝这是什么意思。只要是好东西,都给郡主留一份。

在新皇的心里。到底有郡主的一席之地。

当年新皇月下追逐千里,只为表露情怀,甚至得晓郡主与宇文琰订亲,逼得郡主险些丧命…

大总管一一应下,亲自跑了趟凤仪宫。

新皇拿了一张纸,他欠她的够多了,他伤害过她,而她还是默默为他,就凭她所做的,就该他感念一生。

弱水。朕懂你…

但这话他不能说出口。

他握起笔,在纸上写了起来:“文忠候江舜诚、平西候江书鲲父子,于晋地招安十四万余将士有功,今晋文忠候为一等候,世袭五代;平西候晋为一等平国公。世袭罔替五代;江氏一门,满门忠良,江舜诚之六子江书麟镇戌守边关,晋为三等长平伯,其妻柳氏晋为长平伯夫人;江舜诚之三子江书鹏晋为三等嘉兴伯,其妻何氏晋为嘉兴伯夫人…江舜诚之女,贤良淑德,当为女子典范,赐封号华,晋正一品郡主位。”

写罢之后,新皇看到纸上的字。

她是不屑这些的,但他想给,在她眼里荣华富贵远没有平安来得重要。

大总管已经回来,看皇帝写得异常用心,不由得轻咳一声,新皇抬头:“怎了?”

他哪敢说实话。

新皇道:“如若说错,恕你无罪。”

大总管俯身道:“皇上,一门四爵,太过荣耀了,恐怕会惹来非议。”

他想给谁荣华,谁人阻拦得住。

大总管见他不悦,忙改口道:“皇上不如借着这机会,厚赏淑妃、端嫔的娘家。六公主、九公主忠心朝廷,皇上也该有赏。”

大总管是先帝时圣驾前的老人,对先帝忠心,对新皇也是一心一意。

这也是新皇登基,依旧用他的缘故。

新皇敛了敛眉头,“依大总管之见,应当如何?”

“老奴就是一个奴才,哪敢有什么意见?皇上自有圣断。”

新皇想骂人,之前还不是说了,他的话也对,只独赏江家一门,只怕难平文武之心。他若有所思,微眯着眼睛,另取了一张纸,继续写道:“端嫔之父顾力行,仁厚恭德,办差兢兢业业,赐封二等明镜候,世袭三代;淑妃之祖许仲富晋为一等候,其父许季严赐封二等昌成伯,世袭三代…”

新皇搁下笔,看着上面如行云流水般的字,颇是满意。

许仲富乃是乾明太子的大舅兄,是新皇的舅公。

赏赐了端嫔、淑妃娘家人,舒太后的娘家也得封赏,想到舒家人,新皇就颇是牙痒,全然不顾舒太后嫁入皇室,居然与静王勾结。沉吟片刻,握笔写道:“舒秀丽端方得体,赐封为县主,封号佑宁;舒真乃罪臣之后,今皇恩浩荡,念及年幼,晋为三等佑忠公。”

新皇取了两页纸,唯留下江家赐封的那页,道:“交给翰林院周大学士拟旨。”

大总管高呼一声:“皇上圣明。”接了张,携上两名小太监往翰林院去,刚出养心殿不久,就见端嫔领着宫娥、内侍款款而来,一袭紫色的衣袍,将年轻的她越发映衬得耀眼夺目。大总管行礼道:“恭喜端嫔娘娘!”

端嫔微微一愣。

大总管笑道:“皇上要赐封顾大人为明镜候,这可是皇恩浩荡,正着奴才去翰林院拟旨。”

因为她嫁入皇宫,父亲也要封候了。端嫔立时笑着,举止更是谨慎有礼,“辛苦大总管。”

“这是咱家的本分,不敢言说辛苦。”大总管看着身后宫娥捧着托盘,上面放了只漂亮的砂锅,“端嫔娘娘是要给皇上送羹汤么?”

端嫔道:“皇上政事繁忙,本宫煲汤送来。”

大总管笑容点头,“皇上刚才说累了。这会儿许是睡下了。”

端嫔虽略有扫兴,但想到新皇赐封了父亲,顾家也是公候之家了,心里欢喜,“多谢大总管相告。”

大总管抱拳道:“咱家还有正事,就此告辞,端嫔娘娘请便。”

知新皇歇下。端嫔并没有去养心殿,而是留了两名内侍在养心殿外打听。一旦新皇醒来就去禀报她。

新皇睡了大半个时辰,看到桌案那纸关于江家的赐封文字时,心头微微一凝。有暗卫进宫,立于一侧,小心地与他禀报着八月十五发生在皇城的要事,素妍从天龙寺敬香回府,就被皇城、鹿鸣两大家书院的学子拦住去路,究其原因,竟是晋阳学子唐观相思成疾病倒了,昏迷之中一直念着“江先生”盼望能再见素妍一面。

暗卫奉上几首抄来的诗作。

新皇看着诗。心潮起伏,唐观此人的诗词作得折确很好,让人感动。

大总管手捧拂法,“启禀皇上,端嫔娘娘求见。”

新皇斥退暗卫。看着纸上的字,握笔思量,给素妍定个什么封号都不为过,为她名节计,以她性子,自不会在意,握笔将她勾去,另取了一张纸,写道:“先帝六公主贤良淑德,九公主温良恭逊,皆能上孝公婆下敬驸马,堪为皇家公主之典范,六公主晋为镇国大长公主;九公主晋为平国大长公主…”

大总管又重复了一遍端嫔求见。

新皇淡淡地道:“宣。”

端嫔携着数名宫娥、内侍款款下拜,“皇上,臣妾送羹汤来了。”

新皇扫了眼端嫔,笑道:“爱妃的汤若是做得不好,朕不可不吃。”抬手示意她平身。

端嫔稍怔,转而笑了起来,“臣妾可是熬了一上午。”

新皇对大总管道:“周大学士拟好圣旨,就尽快宣旨。”

大总管应声,让小太监去翰林院打听。

端嫔捧着羹汤,一步步走近新皇,看到桌上一纸封赏四位公主的圣旨,六公主、九公主赐封最重,皆为大长公主,分别得了镇国和平国的封号。又有七公主得了寿阳大长公主的封国,镇国、平国皆是正一品,寿阳则为正二品。

新皇见她眼瞥桌案上的纸,心下微微不乐,握住端嫔的纤纤玉指,端嫔身子一软,险些撒了砂蛊里的羹汤,娇唤一声:“皇上,小心撒了。”

新皇夺了托盘,丢到案上,附在她耳边低声道:“朕不想吃羹汤,朕想吃你,现在就吃你。”

她白净的面容顿时红霞满天,依如那次她喝醉酒时的模样。

她的样子落入任何一个男人的眼中都是无法抗拒的倾城绝色,更何况这含羞的模样,更令新皇身上一阵发紧。

他手指轻抚过她的红唇,重重印上,低语:“且让朕吃过尽兴。”他像是久渴的旅人,突然看见一汪清泉,饥渴难耐。他似饿得无法抗拒的猛虎,瞧见了最美味的白兔。他轻易挑开她的芳唇,汲取她口中香甜的芬芳。

端嫔只觉得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他的温柔和深情无法拒绝。

她如在梦中,感觉很奇特。

入宫头晚时,他的温柔与深情,此刻变得霸道不羁,他近乎疯狂的撕扯着她的衣袍 。

“皇上,现在…不行,还有这么宫娥…”

她的抗拒无效,她是他的妃,服侍他这是她的本分。

对许淑妃,新皇并没有多大的兴致,每每相对,都会让他不由自己的忆起昔日如何被许淑妃、舒秀仪联手欺骗,就连大皇子宇文悌都是被欺骗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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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6 臣撞君欢

新皇并没有打算停下,她竟敢瞥桌案上的文书,后宫的女子不得过问政事。他近乎是发泄的,端嫔护住胸前的衣襟,一干宫娥早就吓得散了,内侍太监们避于两侧偏殿,偌大的养心殿内,只余新皇与端嫔。

温热的香风拂过耳边,新皇纯黑的眸中微微一暗,他不由搂紧了她,他的手摸索到她勾了蝴蝶结的系带,轻轻一扯,衣袍飘落,露出内里的粉色中衣。一边轻吻她的脖颈,寻找她的敏感,又小心翼翼,不让她防备地解开中衣上的系结,中衣散开,露出她白净的腹部,胸前,挺拔的圆润饱|满,她的容色含羞,似最美的一朵牡丹,美得国色天香。

他的薄唇隔着抹胸含住她胸前的樱桃,犹如蜻蜓点水,端嫔睁大似水星眸,并不闭眼,直直的望着他,于他而言,她的一举一动都是最致使的诱\惑。

新皇已将端嫔剥了个精光,推开龙案上的文书、奏折,将她放在案上,没有任何前奏的贯穿而入,伸手握住她胸前的圆润,惩罚似地揉搓着,疼得端嫔时不时紧抽几口气,嘴里发出难以承受的苦痛声音,“皇上,求你…轻点。”

他诡诈一笑,“轻点?怕是你最喜欢这样的疯狂。”

抱住她的腿,动作更猛烈了几分,不满地道:“后宫里只朕一个男人,穿什么亵裤,从今日开始也别穿了,朕可不想每次要你都这么费事。”

他且要瞧瞧,她还如何拒绝,解开抹胸上的蝴蝶结,上面一松,挑开粉绸,她的春光呈现无疑。他身上紧绷,不由重重吻上她的唇,把她将要出口的拒绝堵了腹中。

端嫔虽有无奈,却不得不由得他去。含笑闭上眼。反手搂紧了他,婉转相就。此时此刻,她不必想那么多,只要紧紧地抓住与他相处的点滴。身下犹如腾云驾雾,新皇已一把抱起她来,他的肌肤在灯光下反射出光彩,再一次细瞧他的身子、胸肌。健硕精壮,突地。她不由得微微一笑。

他愠怒:“笑甚?”

“我觉着,你不穿衣服似比穿了还好看些。”

他没想她会说出这句话,一时不知如何应答,只低头吻吸着她胸前的诱人花朵。

过了良久,他方才不信的追问:“这是朕要告诉爱妃的话。”

不等她答,他已迫不及待的解了衣袍,褪得只余亵衣,这是一件近乎透明的亵衣,隐隐绰绰地映出他健硕的身体。

入宫头夜,永和宫华灯映衬。她含羞带涩,一切都未瞧得真切。胸肌健硕,肌肉一块又一块,浑身上下不带半块赘肉。这是一个长期习武锻炼下来才有的强壮的身体。

端嫔微凉的手指隔着透明贡缎游离在他的身上时,很是舒痒。他不由得浑身一紧,将她推卧龙榻,分开她的双腿,狠狠地贯穿而入。

顿时,她与他禁锢在小小的方地间,她有龙案,他站在案前。

最初的发泄,化成了最深处的渴求,从开始的粗鲁到后面的温柔,他技巧娴熟地引起端嫔发现声声浅吟。

与他欢好的,永远不是他最想要的那个。

素妍,他的弱水,只能搁放在心里。

周大学士与大总管近了养心殿,看到殿外静默侍立的内侍,大总管便猜到了几分,“大学士请止住,咱家去瞧瞧皇上睡醒了没有。”

他轻挥拂尘,站在殿门前,闻听到里面传出的肌肤相撞拍打之声,还有女人的低吟,男子的浅浅的喘息。

大总管问一名机警的内侍:“有多久了?”

内侍眨了眨眼睛,心里估算着时辰,“有半个时辰了。”

大总管心里暗骂:他出去才不过两刻钟,皇上在里面和端嫔就欢娱了半个时辰,当是哄鬼呢。

在宫人眼里,皇帝英武不凡,就是那事也比寻常人要厉害。

内侍又道:“瞧皇上的勇猛,这一时半会儿怕是结束不了。”

大总管皱了皱眉头,太后、皇后昨儿还说得给皇上多选几位嫔妃入宫,这是有道理的。只得这三位,怎么侍候得过来,便是先帝虽不是佳丽三千,这三百个还是有的。

周大学士见大总管站在殿前与小太监说话,心下纳闷,大中午的年轻皇帝却歇下了。大总管一去,也站在殿门旁,立了一会儿,领了两名小太监离去。

总这样站着也不是事,周大学士硬着头皮走近殿门,抬手推开殿门,“启禀皇上…”话没说话,就听一个女子惊呼一声,便要闪躲,而新皇正在兴头上,死抓住端嫔,看到面前活色生香的画面,周大学士整个人都怔住了,很快躬身:“微臣该死!皇上继续…”

新皇气得想骂人,继续个鬼,这一紧张,控抑不住,爱潮奔涌。

端嫔羞得满体通红,不沾一物地躺在龙案,抓了地上的衣袍盖住身上。也不知周大学士瞧见了多少,要是传扬出去,她还要不要做人了。想到此处,端嫔屈辱的泪飞滚而下。

新皇抽离她的身子,若无其事地整好衣袍。他记得自己小时候,某一次闯入先帝的养性殿,先帝也是这样与一个嫔妃欢好,当时自己呆立在大殿上,一脸惊慌,先帝不怒,反而笑道:“轩儿怎的来了?”仿佛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吓得立马就要逃离,先帝却道:“轩儿有十一了吧?”他应“是”。先帝便扯掉因为害羞的嫔妃身上盖着的衣物,命令她站起身,让新皇看个够。

那是新皇记忆里见到的第一个女人身体。

许是看得太清楚,记得太牢,从小到大,他反对女人并没有特别的好感。

直至素妍的出现,只是那不是对女人身体的爱,而是从灵魂深处流露的真情。

新皇整好自己的衣裳,“你哭什么?你是朕有名有份的妃嫔,与朕做这种事是天经地仪的事。是姓周的混账失礼,你倒先哭了。是哭不该跟了朕,还是哭被他瞧见了?”

端嫔哪敢怪他,忙抽泣道:“皇上,臣妾被他瞧了去,往后还怎么做人。”

“好了!乖!朕的爱妃别再哭了,他也没瞧见。”

新皇少有的淡定。仿佛被人撞见他出恭一样,并不算什么天大的事。

端嫔未着好衣衫,只是裹了自己的宫袍,依在新皇哭。

新皇道:“你得朕宠爱,这是荣,不是耻。好了,别哭了,到后殿龙榻上候着朕,朕今日还想再要爱妃。不许胡思乱想,丢人、没脸的话就别说了,朕不爱听。”

端嫔应答了一声“是”,拾了自己的衣袍进了内殿。

周大学士退出大殿,便见一侧的三名小太监正低低怯笑。他们是故意的,要看他出丑。

这回惨了,居然闯入大殿怀了皇帝的好事。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新皇整好龙袍,若无其事地坐在龙案,唤了声“来人”,自有大总管领了太监来拾掇一殿的狼藉,重新将文书奏折放到龙案上,端嫔送来的羹汤已凉了。

大总管领了新皇的话,让小太监请周大学士入殿。

周大学士战战兢兢,磕头大拜。

新皇道:“刚才,周大学士都瞧见什么了?”

要是说瞧见,那可是皇帝的女人,是他能看的?

要是说没看见,那样吸引人眼的一幕,着实太诱人了,到底是皇帝的嫔妃,长得真是好呢。

不敢说实话,忙道:“微臣什么也没瞧见。”

“哦!”瞧不出新皇是信了,还是不信。

周大学士第一次觉得这位年轻的皇帝让他摸不透心思。

新皇道:“周大学士见朕有什么急事?”

周大学士抱拳道:“皇上要赐封淑妃、端嫔的父兄,并无不妥,此事事关重大,按照过往的惯例,是要与礼部商议之下再拟旨。”

新皇见到素妍,突然就想给江家赏赐,因只赐江家,生怕惹来非议,这才想到要赏赐淑妃、端嫔等。“周大学士言之有理,大总管,传礼部曹尚书、左右侍郎入宫。”

当日黄昏,前往六、七、九公主府的太监出宫宣旨,六、九公主因其婆家的功勋,被赐封为镇国、平国大长公主,而七公主亦有了封号“寿阳”,六、九公主又得三县沐食邑为封地,七公主得了二县封邑。

圣旨中,只字未提大公主的赐封。

次日清晨朝堂上,在临退朝的时候,新皇又当朝宣旨,赐封淑妃之父许季严为二等昌成伯,端嫔之父顾力行为二等明镜候,皆可世袭三代,太后娘家侄女舒秀丽赐封为佑宁县主、只得几岁的舒真亦被赐封为三等佑忠公。

皇帝按律重惩了太后舒家的兄弟、子侄,却又厚赐了舒秀丽与舒真姑侄二人。

看看许、顾两家,因为女儿入宫做了嫔妃,竟一门荣耀,谁说生女不如男,有女如此,那也光宗耀祖的事。

满朝文武一脸羡慕地看着许季严与顾力行。

顾力行两日前才从晋地办了大案回来,得了礼部官员送来的文书,要他今晨无论如何也要参朝议政,心下正想着如何与皇帝禀奏晋地的案子,竟被封了个明镜候,这个封号颇有些意思,明镜,有明镜高悬、清明无垢之意。是要他彻查每宗案子,也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497 通气

礼部左侍郎是一个方姓官员,抱拳禀道:“皇上后宫嫔妃稀少,按照我朝的规矩,皇上该充盈后宫。虽然明春各地遴选的秀女方才入宫,但现在可在皇城正五品官员家中的待嫁小姐中挑选适龄女子入宫为妃。”

顾力行的女儿顾令雯这入宫才几日,听说极受皇帝宠爱,杨皇后身怀重孕不能侍寝,许淑妃一门心思都扑在教养大皇子宇文恺身上,难怪顾令雯入宫几日就给顾力行挣了个“明镜候”的爵位,想想还真是容易。

安大人一言出,立有六部官员附议。

怎么能顾力行一家就占尽好处。

新皇端坐大殿,见百官或捧象牙,或执笏片,振振有词,说了一大堆,不外乎是说皇帝子嗣单薄,应该广讷嫔妃充盈后宫。

瞧这情形,要是不选嫔妃入宫,反有些过意不去,各部院的官员都觉得在明春秀女入宫前,应该有一批美人入宫为嫔妃。

他这一生,再不能得拥挚爱,早无退路。“此事就交予礼部着办,今秋不用挑选太多,且选十八名女子入宫,交予皇后、淑妃、端嫔最终选定六名留予宫中。所有入选女子年龄在十五至十七岁间,有婚约者不在其列。退朝!”

谁都知道,要是先入宫这可是占尽好处,要是顾令雯是跟着几十上百名秀女入宫,后宫中人谁知道她是谁?偏她入宫时,唯她一人。还是自皇宫偏门抬进去的,一入宫就封了端嫔,但凡她稍争气时,定能成为四妃之一。

虽说只有六人,却引得有适龄女儿的臣子跃跃欲试,尤其是早先与静王党、宁王党有勾结的臣子,视这为全家平安最有力的途径。回到家里,唤了主母来商议。若遇最满意的女儿有婚约,便悄悄退婚,或者直接将婚约移转到其他女儿身上。

一时间,皇城也是暗潮汹涌。

冷清了大半年的曹府,突然又热闹了起来。

礼部负责挑选嫔妃的事宜,早前避着曹家的人,又来府上拜访。多是推荐自家女儿、妹子的,还有甚者送了画像来说项。

*

素妍整理了书画稿。得了闲便去义济医馆帮忙。与瑶芳倒也相谈甚欢,每次去一呆就是大日,偶尔也呆上一天,她主诊的病人多是妇人、小姐,有时也有其他郎中送来的疑难病症者。

她与宇文琰的婚期已经定在十二月十二。虞氏有了事做,整天的想着如何给素妍置备一份像样的嫁妆。虞氏早早领着下人将嫁妆包裹好,看看到底能有多少。

江舜诚如今致仕在家,得空的时候教教七爷传鉴、大少爷奇峻启蒙读书,或是去皇城书院后面找朱武谈诗说词。

八月二十日晚上,曹尚书来文忠候府拜访江舜诚。两家本是姻亲。有些来往也不会招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