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你纳妾就行,干吗想起娶侧妃。”

“真啰嗦!我不是说了,卫州王府需要一个贤惠的女主人。你母亲不贤不德,难当此任。”

宇文琰见他拿定主意,告退出来,直往琴瑟堂去。

会客厅,老王爷很快发了话,让二管家把全城出名的媒婆都叫来,他要娶侧妃,且格外说明,这侧妃一定要在正四品以上官宦人家的女儿里挑,模样要好,人要贤惠的,过府之后,是要去卫州王府当女主人的。

消息很快就传到杂房的老王妃耳边。

这回不是青霞郡主说的,而是一位管事婆子说的。

老王妃立时就跳了起来,“他想干什么?”

皇城是呆不得了,她在皇城颜面尽失,上回江家人还没讨到说法,谁也不晓得会不会再来。

可卫州王府要有新主人了,老王爷居然要娶侧妃,那她怎么办?

眼下的情势很明显,老王爷已经不想在丫头侍女里挑小妾了,而是要郑重其事的娶侧妃,还得是正四品以上的官宦小姐,这不是比她这个元配的出身还要尊崇,要是真由她去了卫州,哪里还有她的地位。

老王妃道:“你想法子让他寻不上?”

管事婆子道:“已经晚了,官媒们已经出了王府。老王爷许诺了五百两银子的谢媒钱,官媒给我们几分颜面。那些私媒可不会给的,五百两银子,她们还不得削尖脑袋地挑好的。”

这偌大的皇城,就算花银子买个年轻漂亮又通笔墨的小妾,花上三百来两银子就能寻上,五百两银子的谢媒钱,这可是高价儿了,比私媒做几年的谢媒价都多。

老王妃身子发软,脑海里一片空白,这个消息如同平地惊雷,她只想着,过几日他的气就消了,没想事儿是一桩接一桩。

她不能被关在这儿。她得出去。

可她,还是戴罪之身。

老王爷此刻依在榻上,微眯着眼睛,正想着老王妃会有何反应。

刚与老王妃聊过话的管事婆子就到了。

老王爷问:“叶氏怎么说?”

管事婆子笑道:“启禀王爷,老王妃很慌张,这回是真的被吓住了。”

看来还是女人了解女人,杨秉忠这法子当真管用。

老王爷眯了眯眼睛,“你告诉绣房,让人过来给本王量身段裁喜服,本王要风风光光的娶侧妃入门。到时候得办得体面大方。”

她竟敢欺骗他二十多年。这口气。他很难下咽。

他一定要会让她品尝到被利用、被欺骗的感觉。

*

素妍正在练字,宇文琰开门见山地说了。

“他要娶侧妃?”

老王妃失宠,要是侧妃生下一男半女,到时候比他们的孩子大不了多少。这…算怎么回事?

宇文琰一屁股坐下,“刚才杨老将军与父王在偏厅说话,也不晓得说了什么,杨老将军一走,父王就说要娶侧妃。”

素妍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吧…杨老将军也不像是会出这种主意的。或许是他劝父王不要再抬丫头为妾,父王生气了,你也知道的,杨老将军是武将。说话可不像我父亲、大哥他们那样,能拐几道弯,他还不得直来直去的说。”

江舜诚可是她亲爹,江家人护短这可是整个皇城都出名的,只怕这主意是江舜诚给杨秉忠出的。借了杨秉忠的嘴来劝老王爷。

但,杨秉忠帮忙,她不能说破,清了清嗓子,以杨秉忠的语调道:“老王爷,你怎么能干这种事?你堂堂皇族老亲王,抬丫头为妾,也太*份了。”

宇文琰觉得有趣,学着左肩王的口吻:“我怎么*份了?”

“丫头是什么,是婢女!”

宇文琰深思,“那本王就找有身份的。”

素妍拍了一下巴掌,“不就是这样喽!”吐了口气,“没劝住父王,他却又想出这招来。这一回,总不能再找人劝他不要娶侧妃。他一定以其他亲王三妻四妾的话来说,说他之前抬丫头为小妾不够体面,这回可是体面的。”

宇文琰想到自己多了个庶母,见了面还得抱拳问安,心里烦得紧。

二人正说着,青霞郡主似得了莫大的消息,领了丫头风风火火地进了内仪门,一边走,一边跑:“哥哥、嫂嫂!”

进了小书房,青霞郡主喘着粗气,“刚才父王叫我去,让我给他准备三十抬像样的聘礼,还说年节前要娶侧妃。”

一看宇文琰夫妇,也是一早知道的样子。

几个人正说着话,青嬷嬷捧着刚从大厨房取的糕点进来,道:“这有何烦心的,你们几个在皇城王府,那是要带回卫州王府的。再则,王爷已经袭了王爵,又不在一处,侧妃虽是侧妻名分,也越不了王爷、王妃去。”

素妍很快将皇城里,比她身份更尊贵的未婚女子都想了一个遍,还真没有能越过她的,只得左相府的崔瑶,可这姑娘刚及笄,因为崔左相是静王党人,一直是满朝文武避之不及的对象。

青霞郡主低声道:“这是父王担心母妃再顾了叶家,才要另寻个打理内宅的。”

宇文琰问:“弱水,你觉得还能阻止么?”

素妍想不出自己阻止的理由,若要阻还是能成的,可她隐隐觉得这事不简单。就算她帮老王妃离开杂房,以她的推测,老王妃也未必会念她的好。从她过门以来的观察,老王妃对她的成见很深。

战场上,要削弱敌人的进攻力,就是派人从几处进攻,而这几处,不正是老王爷或娶进门,或纳进门的妾室么。

老王妃拿了王府的钱替兄弟、侄儿养妻妾,为什么不能用来给老王爷自己享受。老王妃不待她好,她也不必顾忌老王妃的感受。

老王妃不是还想着把叶家姑娘弄来给宇文琰做侧妃、小妾的么。

素妍摇头:“老王妃伤了父王的心。他没奏疏请降了老王妃的位份已是仁慈,父王不是没想过,而是顾念着你和青霞的情分。这个时候,如果你们反对,就会再伤父王的心。我是不会去阻止的,父王被老王妃伤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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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琰陷入深思。

连他都不能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侧妃进门。

素妍道:“我是不会阻拦的,父王待我当女儿一般,我实在不忍心见他借酒浇愁。若迎娶侧妃能让他振作,倒宁愿他这么做。千一,你也尝过这种痛苦的,难道你有法子改变当年老王妃算计、欺骗父王的事?如果不能,我们就别阻止,要是阻挡得厉害了,反而会产生相反的效果。”

青嬷嬷笑道:“老王妃太伤老王爷,再这样下去,老王爷就毁了。幸许有了侧妃,老王爷真能好起来。”她看着素妍,笑得更甜美了。

只许老王妃刁难素妍,难道素妍就得帮着她。

有侧妃了好,至少新入门的侧妃不敢刁难素妍。

再则,宇文琰袭了王爵,如今已经是左肩王,而素妍是王妃,就算是侧妃,他们若给面子,唤声“姨娘”,若不给面子他们是主子,她们是妾侍还得敬着他们夫妻。

素妍猛地回过神来,昨儿下午与她们说的话。“你们想得如何了?”

青嬷嬷转身唤了其他几人进来。

几个人一溜地站在两排。

宇文琰没闹明白。

素妍抿着嘴喝茶,“都说说。”

青霞郡主听他们一说,心里也平静了,哥嫂都不担心,她担心什么,再过几月,她就出阁嫁到威远候府了。

青嬷嬷道:“郡主给我们几个说卫州薄地变良田的事儿,是给我们赚钱的机会。”

素妍“嗯”了一声。

白芷道:“郡主想让我们几个也拿出体己来去买几亩薄地。”

紫鹊吃吃笑道,“我们卫州又不识人,如何买去?”

白茱道:“竟是给我们赚钱的机会。到底是什么事呢?”

田荷更急,“郡主恩典,快告诉奴婢们怎么做。我们几个的脑子加起来也没郡主转得快。”

青嬷嬷猜到了是赚钱的机会,却不晓得后面的事。

几个人越说越离谱,一个比一个还急。

素妍摆了摆手,“从昨儿到今日,一天了,你们居然才想到赚钱的事儿。哎哟,罢了,我且与你们说了吧。你们几个是能赚一笔。就看你们几个的嘴够不够巧。这样罢,现在你们就去与江家、左肩王府交好的几家,拿了我和王爷的名帖,去见各家的太太、奶奶。记住了。一定得当面禀报,还得让他们支走不相干的人,就说老王爷要回卫州建河渠,幸许还要建大路、修码头,卫州的地价要升了,不是一星半点,至少得五六倍,就说是我和琰王爷说的,念着各家有交情。给大家一个赚钱的机会。”

白菲惊道:“就是这事儿?”

白芷已经回过味来,“各家太太、奶奶得了信,这是赚钱的机会,自然少不得要重赏。”她欠了欠身,“谢郡主提点。请郡主赏给奴婢一个帖子。”

素妍昨儿就备下了,屋里六人,一人给了一张,叮嘱道:“留两人在院里服侍,白菲先跑半个时辰,回来后替白芷,紫鸢和紫鹊也是如此,再给外院机灵的小厮两张,我这儿给了名单,你们照着单子跑,跑完了就划掉…”

宇文琰没搞明白,素妍这又是要干什么。

不是要秘密进行的么,现在居然闹得满城风雨。

难道说,这事压根就藏不住了,否则几日间,卫州的地价怎么就涨了一倍。

素妍把宇文琰的六张名帖也拿出来了。

青霞郡主就看着婆子、丫头欢欢喜喜地出去了,人人都想得赏钱,说不准一家得的,就比他们大半年还多。

宇文琰拿了笔,刷刷也写了近十家的清单,唤了外院的心腹小厮,连带着也给小安子一个机会,让他们去办了。

青霞郡主一见这情形,扭头就走,她得赶紧告诉威远候府,让他们也去买地。

白芷立在一边服侍茶水。

宇文琰道:“说吧!你又打什么主意?”

素妍想了又想,问:“是你让大管家和童英大量买下私田私地的吧?”

宇文琰冷笑道:“你也不差。不也让江传达带人买了,动作够快,居然抢先买下了不少官田官地。”

素妍一早让大管家和童英去卫州收租,宇文琰却传了信让他们买田地。所以,他们才会有这么快的动作。

“千一,你说如果皇城有大批的人前往卫州买田地,到时候卫州要建河渠、大路、码头的事就会传扬出去,以你之见,在未建成河渠之前,这地价最高能升到多少?”

宇文琰微眯着眼睛,“好地段的,十两银子不成问题。”

“州城郊外五里之内的价格是十五两银,五里以上十里以下是十两银子。十里以上的土壤好的为八两,差些的也有五两银子的。所以我以保守估计河渠建成后,每亩地的最高价不会超过五两银子。”

她带着玩味的看着宇文琰。

“要是买地人多,而地又少,到时候地价就会涨破五两银子,甚至变成八两、十两…”

素妍并不否认。

“这一剂药方要治的病是银子!”

宇文琰坐直身子,他似想到了什么,又似什么也没想到。

看着一脸淡定的素妍,他在她身上又看到了西北战场上时才有的光彩,如此诱人,满满的自信和阳光洋溢在脸上。

她呢喃道:“皇上只同意拨五十万两银子,在开工之前,我们得靠自个攒够足够多的银子,地价越高,对我们越有利。”

素妍说着时,突然想到了一件紧要事,“你又与杨大将军换差了?”

“嗯。”他低应一声,“府里出了事,与他调了三天,轮到我时。就得连值六天。”

素妍扳着指头,眨着眼睛细算起来,“正巧能在家里过年节。”

宇文琰想到家里乱糟糟的样子就心烦,“还想着父王、母妃一去卫州,今年我们带着青霞去江家过年。”

白芷心急如焚,时不时地瞧瞧一边的箭漏,白菲可别再跑几家,她还想领点赏钱呢,连着青嬷嬷也跑去跟各家报信了,坐马车的、走路的、骑马的都齐全了。

白芷会骑马。一会儿她也骑马去各家报信。嘴边甜些。指定能得好的。

白菲行事沉稳,跑的都是与江家有姻亲的,李碧菱的娘家,亲自去见了李二奶奶。小声地把事儿说了,李二奶奶一听,这是好事,一出手就赏了五两银子,急匆匆就去找太太商量去了。

青嬷嬷乘马车露过曹玉娥娘家,就先一步下车,去了曹家报信,曹太太见素妍念着他家,有这么好的事。早早来通报一声,这可是大家一起赚钱的好事,见是素妍的乳母亲自来报信,也打赏了几两银子。

田荷因为年纪最小,资历最浅。认识的人不多,总算是进了各家官府的门,好在二人的嘴巴甜,也得了赏钱,一个个欢欣鼓舞地出来。

田荷倒也灵活,巴巴的跑回了江家,这原是名单上没有了,先是去找大房的大太太,沈氏正忙着布置午饭,她就去寻张双双,张双双乐得双眼放光,赏了银子。她一调头又去寻三太太、五太太…

田荷认识的人不多,她就只认得江家的太太、奶奶们,五房都跑遍了,一数得到的封红,乐得合不拢嘴,脑子里想着,其他大门大府的,她也没见过,和人家说不上话,还不如寻了见过面的。她又想到镇江候府的石太太、十一王府的闻雅云,这两家也是大方的,甜着小嘴跟张双双借了马车。

张双双心情大好,当即派了辆马车给她。

很快,半个时辰就到了。

青嬷嬷因有马车,先一步回来了。

白芷先拿了青嬷嬷手里的名帖,骑马出了门,看了眼上面划过的几家,心里了然,她因是正八品女官,又和旁人不同,她直接去了荣国公府、恪靖候府…

紫鹊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见青嬷嬷都回来紫鸢却迟迟不回来,心里将紫鸢暗骂了几十遍,幸许她又多跑了一家呢。白菲一进来,紫鹊拿了帖子就出门了。

一上午,各房的管事就见琴瑟堂的下人进进出出,一个个欢欢喜喜地,跟过节一样热闹,又不知是什么事儿。

近了午膳时分,素妍让青嬷嬷、白菲、紫鸢、田荷在小书房里说话。

青嬷嬷统共得了十五两银子,白菲得了十二两银,紫鸢少些,她原在大书房当差,认识的太太不多,倒是认得几位常去江家窜门的大人,得了十两银子,田荷笑得咧着嘴。

青嬷嬷厉声道:“你得了多少?”

田荷笑着从怀里掏呀掏,掏了半晌,抓了一个大荷包出来,“有给银票的,还有赏钱的,统共得了四十五两。”

素妍微微一笑。

宇文琰倒觉得最有趣,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白菲与紫鸢不可思议地看着田荷。

青嬷嬷道:“你今儿大半个时辰,到底跑了几家?”

田荷道:“我先回了江家,五房太太都赏了我。”

青嬷嬷一气,抬手就打,“你个不听吩咐的,那名单上就没江家,你倒跑回江家了,还拿了五份。”

素妍道:“我瞧着这孩子倒是个机警的。”

青嬷嬷窘得紧,“郡主没写,只怕江家是一早就知道的。”

素妍道:“老候爷和大老爷知道,偏女眷不知道呢。可不被她钻了空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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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1 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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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荷道:“大奶奶赏了三两银子,三太太赏了二两,三奶奶赏了五两银子,五太太赏了二两,六太太赏了三两,十一王府的闻昭训最大方,赏了我二十两银子,给的是两张十两银票,还有镇江候府的石太太,一听这是好事,也赏了我十两银票。”

紫鹊没想田荷这般狡猾,跑的几家都是不名单上的,“田荷也太刁钻了。”

素妍道:“我说了照着名单上跑,也没说不能跑别家。回头,你们要是能想到其他认识的人家,只管跑去,只要我屋里留有侍候的人就成。你们难得有赚钱的机会,总得给机会让你们赚点嫁妆钱。”

青嬷嬷伸手去拿大荷包,田荷惊叫着:“娘,你倒是给我留些。”

“你一个小丫头留银子做甚,回头还要建了新房子给你哥娶媳妇。”

田荷想抢,又怕青嬷嬷生气,只瞧着青嬷嬷把钱都拿了去,只留了一两零碎银锞子,“拿去买糖吃!”

田荷嘟着小嘴,一脸委屈地看着青嬷嬷。

青嬷嬷道:“你瞪我做甚?我置的田地房子,将来还不是你和你哥的。我替你们当牛做马着,你倒不高兴了。回头给你买块好料子,做身新衣裳。”

田荷得了四十五两,竟被青嬷嬷全拿了去,心头堵得慌,对她来说,她长这么大,是唯一一次赚这么多钱的,“郡主已经给我们发了新衣料子。让我们自己缝着呢。”

有新衣裳了,她不想要新衣裳。

青嬷嬷不理她,出了小书房门,站在内仪门上看出去送信的田壮实,去的都是大富人家,多少也能得些银两回来,可不能让他糟蹋银子,一个个才多大的人,有了银子还不是乱使出去,还得她来保管着。

白菲人在书房里。心里琢磨着自己认识的太太、小姐们。想着想着。就想到了郑晗等人,她那儿不是还没去么,郑晗瞧着也是个大方的。

紫鸢也是如此,也坐在那儿想自己一会儿要跑哪几家。这银子得了,都是她自个的,就如郡主说的,是给她们赚嫁妆的机会。

宇文琰侧躺在暖榻上,手里拿了本闲书,“你让他们可劲的跑,又打什么主意?”

素妍扬了扬头,“这一跑,你瞧田荷。脑子就比别人的好使,半个时辰就能赚回四十五两银子来,可不是厉害的么。我先瞧好人,以后好给你用。”

宇文琰见她如此用心,心里一暖。起身走到她身后,看她练的大字,伸手一拥,将她抱住,下巴衬在她的肩上,“弱水,早些用午膳吧,用了午膳我们睡会儿,我饿了,我想吃。”

“你瞧琴瑟堂里的,个个都巴不得一个时辰做两个时辰用。”

嫁入左肩王府来,每日一个时辰练大字的时间都没有足过,尤其在宇文琰呆府里的时候,更是不能安心。她虽没有掌管府里的事务,可乱七八糟的琐事亦有不少。

宇文琰像一只贪嘴的猫,含住她的耳朵,“让我吃一顿可好?这么个大美人在面前,不让碰,会把人给馋死人的。”

素妍伸手将他的大手推开,“越发没个规矩,大白日的你想做甚,乖乖给我呆着,若真是时间多了,拿了章程去和父王商议。不能让父王的心闲下来,一闲下来,他就想老王妃的事,只会越想越难受。”

宇文琰见她不应,十分的热情也被去了九分。

难道能说不管老王爷的事,那是他亲爹。

素妍低垂着头,只写她的大字。

她不紧不慢地道:“病人胳膊脱臼,郎中治疗时,通常会说些扰乱病人思绪的话。比如说…”她转过身来,拉住宇文琰左臂,微微一笑,他还没回过神来,他觉得一阵钻心的刺痛,她到底舍不得示范得真的拉断他的胳膊,只是狠狠的拧了一把,“千一,你娘出来了!”

宇文琰以为是真的,抬头往窗外瞧去。

“就是这样,分散注意,就能治好病人。”

宇文琰挑着眉头,当他是什么,狠拧一把,拿他当随意可欺负的了。

真下得狠手,是不是要从他胳膊拧下一块肉来。

看着是娇娇弱弱的人,下起手来,半点不含糊。

“你瞧我作甚?”她一脸无辜而纯真的表情,“刚才我还想着将你胳膊拉脱臼,我心太善良了,没好下了狠手。就是想告诉你,父王的心病,是可以治的,那便是分散他的注意。”她拿着章程,递给宇文琰,“还是七尺男儿呢,这本是你们父子的事儿,让我这小女子张罗着,你好不好意思?”

宇文琰揉着被她拧疼的地方,嘟囔道:“儿子又不是我一个的,你是他娘,自得替他打算,治好卫州将来也是他的。”

整日的儿子…

儿子在哪儿还没半个影儿呢。

素妍恶狠狠地瞪着一双眼睛,“你再敢啰嗦,小心我翻脸。父王正难受着,你只顾自己快活,半点都不想他,要是我生个像这样没孝心的,老娘宁可不生,一个都不生。”

她双手叉腰,一副母老虎发威的样子。

瞧着不似装的,宇文琰再不敢说话,拿了章程去上房找老王爷。

老王爷瞧见宇文琰那张与老王妃长得七分相似的脸,心头就堵得慌,正想赶他走,宇文琰却笑盈盈地粘了上来,手里拿着章程,又把素妍让丫头、婆子们四下往各家传递消息的事儿说了。

“江素妍!”老王爷唤了一声名字,“这丫头是想逼老子管卫州封地的事,被她这么一闹,老子不管都不成,听听。把与左肩王府交好的几家全都告诉了…”

到时候闹得满城风雨,不建河渠吧,指定会被人骂,人家都去买地了,等着你修好能赚点钱,或是赁给佃户也是好的,你不修了,这不是找骂么。

建河渠,可这事不是说说就能成的。

宇文琰又小声地说,自己派了大管家和童英去卫州买私田私地。但凡十亩以上。主家愿意出售的。看了地,都一律买下。

老王爷看着宇文琰,指着手道:“你…你…”

“弱水刚巧遣了他们去卫州收租,我便让他们买地。有这么好的事儿,总不能不管。”

老王爷问:“买了多少?”

宇文琰想了又想,“下手得早,买了三万多亩官田,后头再不能买了,不是户部下了官禁止买卖卫州官田的文书,只能买私田了,这几日下来,私田也有五万多亩。只是价格比早前贵了些。”他停了一下,“我算什么,还是你儿媳妇厉害,让江传达带人去了卫州,买有二十万亩了。”

老王爷听了。还没开始修建呢,卫州的地价就先涨了一倍,今儿这么四下的报信一说,等到年节一过完,还不是刷刷再涨几倍。

老王爷气得想骂人,却又寻不出哪里不对。

宇文琰道:“弱水说了,她能想办法在开工前,给你凑足几百万两银子,只要弄好了,咱们还能狠赚一笔,到时候用这赚到的钱,在卫河建一处码头,那些客商也能云集于此,卫州幸许就成了又一个渡口大码头…”

这样一来,卫州就真正是富庶地。

宇文琰道:“父王可不能老呆在皇城,得赶快去卫州。我瞧着各家得了信,都会派人去卫州买地,那地价还得涨,你不在卫州呆着,要是十二县的知县还搞点小动作,把官田弄成私田转卖,可不就坏了大事么?到时候,他一口咬定,这是腊月二十日前卖出去的,你怎么说都不成…”

“老子还想娶年轻漂亮的侧妃呢!人都没娶,去卫州干嘛。”

宇文琰蹙了蹙眉,“你要真在皇城呆着,就去宫里替我当值,我去卫州坐镇。”

“你?”老王爷一脸好奇的目光审视,“你去坐镇,你能成吗?”

宇文琰很受打击,素妍骂他不说,这会儿连自己的父亲都不信他。

“你只要同意帮我去宫里当值,我立马就能去卫州。”

“当值就当值,老子又不是没替你当值过。”

退亲那些日子,宇文琰整日借酒浇愁,可不是他帮着值了一月余的差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