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是,这样做一来成本太高,二来,对于这个世界的冲击也太大了,谁知道那些有了太多知识,却没有相应约束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情!

对于司徒瑾这样的困惑,论坛上的前辈直接表示,永远不要有这种救世主的想法,人心都是不知足的,他们只会将更多的压力放到你的身上,而且希望从你那里得到更多,因此,稍微做一个引路人就可以了,你要是真的想要背负更多,那纯粹是自个给自个找不自在。

司徒瑾一下子回过神来,顿时心里头一阵战栗,他之前真是被冲昏头了,还是因为许多事情一直都很顺利,以至于自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这不是开玩笑嘛!与其这样,他还不如留下基础的自然科学知识,让他们自个学习,自个选择应该走什么样的道路呢,他这点小身板,可是扛不起整个世界的未来的。

这么一想,司徒瑾顿时轻松多了,他琢磨了一番之后,如今闲着没事,就是开始编纂各种各样的教材,其实也就是他用光量子计算机整理一下,然后打印出来就可以了。

这些教材从浅到深,回头直接放到学堂里头讲解就可以了,一些比较深入的知识,司徒瑾根本就没拿出来,许多得他们自个去探索,自个去发现,这样才能在探索发现的过程中获得更多的收获,即便是失败,也是可以带来足够的收获的,而如果他将那些知识都拿出来了,万一有一些不符合这个世界的规则,他们难不成还继续沿用下去不成?这不是扯淡嘛!

等到司徒瑾将这些基础学科知识都搞出来之后,他便不再多管了,有这个时间,不如继续监视那一僧一道,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知道太虚幻境更多的信息呢!

那一僧一道知道的事情其实也不少,警幻仙子有的时候也被他们糊弄得一愣一愣的,他们毕竟是乡下妖怪出身,这些年来在红尘中坑蒙拐骗的事情做得多了,见识的东西自然也多了,而警幻仙子没事几乎不到人间来,大多数时候只留在太虚幻境,哪怕是司掌男女风月之事,对于人心的揣摩等方面,还真比不上这一僧一道,因此,被他们套出不少话来。

这一僧一道跟着警幻仙子的年头也不少了,他们甚至进过太虚幻境,还不是用神魂进去的,是真身进去的,不过,他们也就是在外围待了一会儿就被警幻仙子送出来了。

太虚幻境的位置其实是在天庭和人间交界的地方,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容纳灌愁海这样的存在,灌愁海被托在天上,又不会如何影响到天上的神仙。

警幻仙子在太虚幻境经营多年,几乎将这里把持得如同铁桶一般,主要是其他人也不乐意过来,因此太虚幻境中发生什么事情,其他人也不知道。

这对僧道对于警幻仙子非常畏惧,他们曾经见过完不成任务的情鬼直接被警幻仙子弄得魂飞魄散,警幻仙子在天庭算不得什么人物,但是对于他们这样的存在来说,那真是无法反抗。

当然,这两人其实也没什么反抗的意思就是了,自个做个野妖怪,那真是每天都要提心吊胆,唯恐那日劫难临头。但是有了警幻仙子的庇护,他们身上的妖气直接被警幻仙子转化成了灵气,虽说当初化形不完美,但是有了灵气的转化,他们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妖怪,反而像是什么得道高人了。

何况这么多年下来,他们过手的好处很不少,警幻仙子盗取人间许多权贵人家的气运,一方面是为了将这些人家的命运往她所书写的方向引导,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借助这些气运培养下头的情鬼,提升自身的修为,而这两人也跟着蹭了不少好处。平常度化一些人出家,他们也能分到对方的气运,以至于他们这两个野妖怪,这几年下来,居然也有了不浅的道行,对于警幻仙子许诺的给他们一个正果,自然很有信心。

对于他们这样的妖怪来说,哪怕是在天上做个打杂的,也比在人间强得多,反正他们在人间,也就是给警幻仙子打杂的命!

这两人如今也不做僧道模样打扮了,反而是一个装扮成有些落魄的乡下郎中,另一个装扮成相士模样,背着个破烂的箱子在江南走街串巷,他们终究是修行之人,在医术上头还是比较占优势的,算命什么的,一方面靠眼力,另一方面他们本身也有点本事,因此,渐渐竟是在乡间还有平民人家有了些名声,居然赫然在姑苏城中赁了一个宅子,就做起了这行营生了。

司徒瑾对此很是奇怪,这两人几乎就是无利不起早的人,没事怎么会继续留在姑苏,姑苏这边定然是有什么问题的。

果不其然,这日,那跛足道士装扮成的邋遢相士见得一个穿着富贵的乡绅牵着一个长得很是玉雪可爱的小女孩在外头逛街,路上行人都是称呼这个乡绅叫做甄老爷。那相士站在那里,等着人走近了,却是说道:“留她这个有命无运,累及爹娘的做什么,不如舍给我做个徒弟吧!”

那位甄老爷顿时恼了起来,他名叫甄费,字士隐,近五十岁上才有了这么个独女,爱得如珍似宝一般,老妻封氏常恨不能给他生一个儿子,还想着给他纳妾,但是他却是看得很开,只说回头叫独女招赘便是了,因此,压根不去理会。

司徒瑾又听那个相士在那里哈哈大笑,嘴里说什么:“惯养娇生笑你痴,菱花空对雪澌澌。好防佳节元宵后,便是烟消火灭时。”

司徒瑾心头一转,就知道,那个长得很是可爱,眉心还有一点朱砂痣的小女孩应该也是那警幻仙子命运中的一环,估摸着也是受她驱使的情鬼之一,也不知道被她安排了什么样的命运,又说是什么有命无运,累及父母,还什么元宵后烟消火灭,难不成竟是说这甄家会因为这个女孩子遭遇火灾,没了家业?

司徒瑾想一想之后,顿时起了一点心思,他原本就是在那僧道身上留了印记,如今干脆借助那点印记,写了一封短信,送到了甄家那里,表示有人要对他们不利,想要趁着元宵节的时候放火!

司徒瑾也就是猜测,不管是有人故意放火,还是其他火灾,只要预防得当,压根就是烧不起来的。甄士隐接到这封来历不明的示警信,顿时有些发蒙,他一贯与人为善,什么人会跟他有这等深仇大恨,要叫他家破人亡。

那封信根本就是凭空出现的,甄士隐怀疑会不会是自个曾经帮过的人听到了什么只言片语,给他一个提醒,这会儿心里难免有些惴惴不安起来,一番犹豫之后,甄士隐顿时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甄士隐在姑苏这边也是有名的乡绅,他跟金陵甄家算起来是远亲,不过很多年没有什么往来了,这些年江南发生的变化也很多,甄士隐虽说是个谨慎之人,却也有不小的家业,姑苏城里的算起来是祖宅,在城外也有田地作坊庄子。甄士隐干脆将家里的银票什么的都换成了金银,用罐子装好,藏到了庄子里头,田契地契什么的照样藏了起来,又买了几个太平缸,搬到家里,只叫下头的下人严防死守,防止有人生乱。

等过了年,越是接近元宵节,甄士隐越是紧张,又回想起之前那个相士说的什么有命无运,累及父母,就担心会不会有人对自家宝贝女儿下手,因此,虽说女儿英莲喊着要出去看灯,还是被甄士隐哄住了,虽说外头有些湿冷,他们一家三口就是待在自家花园里头赏花赏月吃着元宵。

结果没多久,就听到有人在那里喊着:“走水了!走水了!”

司徒瑾看得分明,根本就是那癞头和尚做了手脚,施了个引火术,将甄家厨房那边烧了起来,甄士隐脸色铁青,先吩咐封氏看好女儿英莲,然后就带着一帮人去救火了。

司徒瑾算是知道,这对僧道压根没有半点底线,一个在那里用法术鼓动火势,另一个却用迷惑之术,迷惑了封氏身边的丫头,抱走了英莲,直接迷瞪瞪出了门,而门外,就有一个拐子在附近等着。

司徒瑾眼见不对,总不能真的看着这对僧道害了人家一家子吧,也顾不得自个放在那对僧道身上的印记了,直接发动了印记,破除了那对僧道的法术。司徒瑾的精神力量何等强大纯粹,这对僧道顿时就受到了反噬,以为是道录司的人出手了,当下顾不得别的了,拔腿就跑。

顿时,那个丫鬟首先就发现了不对,自个本来是想要抱着姑娘回房的,怎么竟是出了内院,往外院去了,只觉自个大概是忙里生乱,连忙哄着英莲赶紧回去了。

而甄士隐那边,终于也将火势控制了下来,最终这场火也就是烧掉了小半个宅子,虽说损失也不小,但是火势并没有真正蔓延开来,也算是大幸了。

甄士隐等到火灭了之后,追问到底这火是怎么起来的,厨房那边的下人都是一脸茫然,表示他们早就熄灭了炉火,连同油灯都吹掉了,结果,这火简直就是突然冒出来的。

甄士隐琢磨着,这定然是有人暗中纵火,要不然怎么就突然着火了呢,想着之前做好的准备,甄士隐顿时心有余悸起来,要是之前没有接到预警,回头这火势蔓延开来,这个祖宅肯定是保不住了。

他抹着冷汗回了房,就看到妻子封氏正在训斥自个身边的丫头:“乱慌慌的,这火还没烧到内院里来呢,就忙得连方向都搞不清楚了,让你带着姑娘去换衣服,你呢,竟是跑哪儿去了?衣服也没换!”

甄士隐一听,顿时呆住了。

不说甄士隐那边跑到衙门,信誓旦旦表示有妖人作祟,在他们家放火,还想要掳人,道录司的人听得人说什么郎中相士,又描述了一番那郎中相士的模样,顿时就有了怀疑,立马行动了起来。

而京城这里,司徒瑾之前利用印记破除了那对僧道的法术之后,就彻底失去了那对僧道的行踪,心里头不免有些郁闷,当然,后悔是没有的,真要是叫他们当着自个的面害了那么多人,他反而要心中不安了!想着那两人居然这般肆无忌惮,难免担心他们在别处也这般行事,回头造成更多悲剧,不由有些忧心。

第67章 第 67 章

实际上, 在发现这两人很不讲究之后, 道录司这边就加紧了监控,他们已经发现,这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这也是难免的事情风月宝镜就一个, 只能一个人拿着, 另一个人在离开范围一定时间就会导致身上的遮掩幻术失效, 在这样的情况下, 怎么可能两人分开行动。甚至, 因为对于对方的不信任,两人甚至在对方圣上都下了咒术,并且互相赌咒发誓, 谁要是单独带着风月宝镜脱逃,立遭天谴。

既然知道这两人都是一起行动, 而且幻术其实并不能遮掩他们本身的缺陷, 癞头也就算了,跛足习惯了的人, 就算是看起来好了, 走起路来, 跟正常人还是有些区别的。

道录司如今人手充足,又与各地的锦衣卫、通政司配合,乡野之中也就罢了, 若是这两人出现在城镇之中, 很快就会被发现, 然后道录司的人就会立刻赶到, 进行追剿。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又是数年过去了。如今的朝堂上司徒毓的印记已经非常分明了,朝堂上一些老臣纷纷告老还乡,顶上来的人多半都是司徒毓的人了,曾经太上皇留下来的老臣,在朝堂上是越来越少了。

对此,太上皇并没有任何意见,他这些年退位之后,日子过得也很惬意,放下权势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难!甚至他觉得这些年是他一辈子过得最舒服的时候了,怎么舒服怎么来!

相对应的,太上皇跟太上皇后之间的关系也变得亲密了许多。这当然不是什么所谓的爱情,算起来,应该是相处良久之后酝酿出来的亲情。到了太上皇这个年纪,已经没必要找什么小姑娘证明自个依旧龙精虎猛了!太上皇见识过的美人实在是太多了,因此,虽说身边伺候的依旧是养眼的小姑娘,但是已经没兴趣临幸什么的了,没什么意思!

而太上皇后如今身份上头也超然得很,何况,只听说过被废黜的皇后,没听说过有太后被废黜的,太上皇后也同理!太上皇后对太上皇又毫无所求,因此,对太上皇自然不比曾经那边小心到近乎趋奉,变得愈发自然起来,俨然已经有了老夫老妻的味道,有的时候,甚至敢横眉怒目了,太上皇倒是不生气,还笑称太上皇后年纪大了,倒是变成胭脂虎了云云。

他二人不觉得有什么异常,倒是过年举行宫宴的时候,那些人看到太上皇与太上皇后熟稔到近乎肆意的相处,都是目瞪口呆。

说句老实话,任谁都不会觉得太上皇会真的喜爱太上皇后,没错,太上皇后年轻的时候就是个美人,就算到了现在这个年纪,也犹有风韵,但是,宫里头比她美貌的不是没有,太上皇要真是喜爱太上皇后,太上皇后就不会一直不曾有孕过。在这个时代,看一个男人对待一个女人如何,完全就得看这个女人生了多少孩子!除非是太上皇后不能生,但是这更不可能,要真是如此,那些太医都是假的吗?也没见太上皇后年轻那会儿喝过什么调理求子的汤药。可见,这几乎是两人的默契了!

要不是太上皇后抱养的养子司徒瑾实在是非常出挑,太上皇后的一辈子差不多也就是那样了,可如今看两人的相处,哪里像是相敬如宾的模样,简直类似于模范夫妇了,太上皇有的时候,竟是有些做低伏小的做派,叫一帮人瞠目结舌。

司徒毓对此却是视若无睹,他这个年纪,已经不再去假设若是自个生母还在,会是什么样子了!也就是太上皇后,她没有亲生的孩子,养子也不用她操心,还能给她撑腰,娘家也本分能干,所以才能这般从容自若,而若是元后还在,娘家一帮拖后腿的,自个又有很长一段时间,地位不算稳固,只怕元后再如何聪慧贤良,日子也是很难熬的,说不得,也会被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那就不是太上皇心口的朱砂痣,而是变成蚊子血了!

到了司徒毓这个地位,已经不需要想什么感情,多半只需要考虑利益就可以了!就像是张家如今青黄不接,他可以放心宠爱德妃,并且对德妃所出的孩子偏爱一些,而皇后太子如今风头太盛,自个就要稍微打压一下!平衡就是帝王心术,不仅仅在于朝堂,也在后宫,一家独大,很容易造成问题,当然,想要保持各方的平衡,也需要有一个度,都不能太过了,免得反而造成失衡,就容易玩脱了!

司徒瑾如今算是香饽饽,一帮皇子中,颇有几个盯着司徒瑾嗣子的位置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太子当年是太上皇亲自册封的太孙,名正言顺,只要不出什么大错,一般的小过失,不过就是白玉微瑕,对他的地位不会造成任何影响,因此,只要他自个稳得住,下一任皇帝的位置十有八九落在他头上。

几个年长的皇子别看圣上对他们很是看重的样子,其实并不能真的威胁到太子,大家在一个比较安全的争斗范围中一直保持着一定的默契,添点堵可以,更多的就算了!

作为一个注定不能继位的皇子,将来就算是做了亲王,一代代爵位递减下去,几代之后,也就与寻常宗室没什么两样了。尤其,与太上皇相比,司徒毓的儿子还要多一些,司徒毓如今光是皇子,就已经有十二个了,他看起来也没有想要稍微控制一下的意思,就在前两个月的时候,还有一位赵婕妤怀孕了,横竖如今皇家有钱,也不怕生了孩子养不起。

司徒毓可懒得去考虑自个曾孙之后的事情,横竖宗室要是想要上进,其实要比普通人路子要宽得多。宗室哪怕只考个秀才的功名,就能额外多拿一份钱粮,另外,也能在宗人府谋个小差事。若是哪个宗室能以科举入仕,皇帝难道不更相信自家人吗?当然了,开国这么多年来,宗室里头参加文举武举的也不多,说白了,主要还是因为哪怕是TAIZU那会儿的宗室,如今也没沦落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呢!倒是司徒歆的两个年长的儿子,前两年也没去参加科举,直接投军去了!

如今北方那边,狄戎已经没什么威胁了,那些狄戎的贵族如今穿着丝绸的里衣,羊绒毛呢的大衣,喝的是中原这边送过去的高浓度美酒,以前那种劣质的茶砖,人家已经不喝了,要喝直接喝来自江南的绿茶,北方那边搞起了暖棚,他们可以用牛羊什么的,冬天都能交换到新鲜的蔬菜……而这些根本不用他们南下掠夺,只需要他们少养一些马,多养牛羊,用羊毛羊绒卖给中原的商人就可以了!既然这么简单就能过得有滋有味,干什么还要打仗呢!一些狄戎的贵族甚至在考虑大晋朝廷的提议,直接内迁,获得封爵,遥领封地了,中原的气候环境可比草原上舒服太多了。

因此,如今想要混军功,还得到南边,到海军中去,一方面能够赚到不少外快,另一方面,无论是打击海盗,还是抓捕偷税漏税的海商,都算是军功。而朝廷对于瀚海国,茜香国早就不满了,如今就是缺了个由头而已,迟早是要打起来,让他们归化的!因此,司徒歆家的两个年长的儿子都直接加入了海军之中,如今也算是个武官了。

而司徒晞家里的孩子倒是想要走科举之路,不过那几年被关在宗人府,实在是耽误了不少时间,如今年纪大的干脆放弃了,几个人凑在一起打理家业,倒是几个年纪小的,如今被送到学堂念书去了。

也就是说,过上几代之后,他们这些皇子的后裔过得也就是差不多的日子了,最多也就是比普通平民强一点罢了,这还得看他们分府的时候,他们父皇能给他们多少家产才行。

而相应来说,司徒瑾的这个亲王位置是世袭罔替的,尤其还很安全,未来只要他这一脉不出什么岔子的话,在宗室都会有不错的话语权,另外,说不得改朝换代了,看在司徒瑾的功绩上头,这一脉也能够顺顺利利地延续下来,还能继续享受尊荣,就如同山东曲阜衍圣公那一脉一样。

这般一盘算,乐意过继给司徒瑾的皇子其实真的不少,因此,每每到了宫宴或者是皇家家宴的时候,总有一帮皇子在司徒瑾面前刷存在感。毕竟,给司徒瑾过继嗣子,肯定也是要他同意的,他要是不同意,就算是自家父皇下了旨,说不定也是白搭。

司徒瑾对此只觉得好笑,这帮皇子三节两寿的时候,也是各种各样的礼物送过来,只要一有机会,就凑到他面前表现一番。问题是,司徒瑾可真没到需要什么孝子贤孙的年纪,这些家伙要是真想讨好他,还不如跟着他到庄子上学点自然科学,看看能不能继承一点他的事业呢,若真是如此,他倒是能高看他们一眼。可是,光想着这样,司徒瑾还不如就等着司徒毓从自个儿子里头随便挑一个出来呢,横竖都一样。

因此,对于这些想要给自个做儿子的侄子,司徒瑾的态度就很是泰然了,是你们求着我,又不是我要求着你们,所以,你们这般恭敬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一帮皇子其实也就是在司徒瑾这边刷点好感而已,别搞得到时候明明好事落到自个头上了,结果回过头来,司徒瑾一拍脑袋,那谁谁谁,我见都没见过,一点印象都没有,就这么成我儿子啦,不行,我不要!这可就要抓瞎了!

其中一个年纪才十一二岁,叫做司徒博的皇子不知道在哪儿听说司徒瑾喜欢听一些奇人异事,就凑在司徒瑾身边说道:“七皇叔,我之前听说,前几日,有个人在外头遇上了一个美人,回去就犯了相思病,后来有个客商送了他一面镜子,说是叫他只能看镜子的阴面,就能治好这相思病,结果,阴面居然是白骨骷髅,而阳面却是那人心心念念的美人……”

司徒博这般一说,司徒瑾顿时有了点猜测,然后问道:“后来呢?”

司徒博大受鼓舞,连忙说道:“侄儿也就是听自家伴读说的,我叫我那伴读回去看看能不能将那面镜子买回来,结果那人死活不肯卖,天天捧着那面镜子痴痴呆呆的样子,七皇叔,你说那镜子里头会不会藏了什么狐仙啊?”

司徒瑾笑道:“说不定真的有呢,你跟我说说这是谁家的事情,要是真的,回头皇叔这边自然有好处给你!”

司徒博更加兴奋起来了,他生母也就是个昭容,在一众皇子里头也不出挑,大家对他也没什么期待,在宫学里头表现也是一般,就是喜欢各种神怪之事,这会儿见司徒瑾真的感兴趣,顿时将自个所知道的都说了,又是跟司徒瑾说起自个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各种各样的神怪故事,他口齿伶俐,说得很是清楚,一下子叫其他几个皇子看得眼热起来。

司徒瑾等着他一口气说完,顺手摘下自个腰间的一块玉佩给了他,这块玉佩是司徒瑾自个做的,上头还铭刻了一个清心凝神的阵法,对于普通人来说,可是难得的好东西。司徒博一入手就感觉一阵清凉,顿时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凡物,当下乐滋滋地道了谢,然后小心地将那块玉佩塞到了随身的一块荷包里头。

司徒瑾宫宴一结束,就跑去找那面镜子去了。司徒博说的人家居然正是贾家,是贾家的旁支贾代儒的孙子。贾代儒以前管着贾家的家学,一直以来毫无建树,等到贾赦做主之后,跟贾敬一说,干脆一家子每年出个一百两银子,将贾代儒养起来,然后又从外头聘了几个先生管着家学,如今,贾家家学的学风总算是扳了回来,走上正轨了。这几年还算是出了几个童生秀才,至于举人什么的,又不是大白菜,寻常的先生可教不出来,暂时还是没有的!

贾代儒独子早逝,就留下一个遗腹子叫做贾瑞。贾瑞性子可不怎么样,贾代儒是个迂腐的,对孙子也极为严厉,贾瑞天资不足,也只能按照贾代儒的管教日日读书,偶尔借着贾代儒的名头,在学堂里头索取一点好处。

腊月中旬的时候,宁国府那边搞了个赏梅宴,有不少族人也接了帖子过去混顿席面,贾瑞自然也过去了。结果先是多喝了几句,出去更衣的时候走错了方向,跑到花园里去了,正想要走人的时候,却是遇上了王熙凤,顿时被王熙凤的容貌给镇住了,竟是出言调戏了两句。

王熙凤嫁给贾琏之后,先是跟着张氏学了几年,张氏瞧她管家理账并无半点疏漏,比起王氏来,要精明得多,又瞧她自负聪明,性子与王子腾有些相似,喜欢冒险,并无多少敬畏之心,干脆就教她各种人情往来,还有一些礼法之事,免得她不知道天高地厚,做出什么事情来。

等到过了几年,贾琏王熙凤两口子就被分了出去,为了方便,却是在宁荣街外头一点置办了一套大宅。两人之所以分出去,主要是因为贾家不想跟王子腾一家子扯上什么关系,但是张氏终究是疼爱儿子,因此,对贾琏还是很关心的,总能找到点由头叫贾琏回来。

宁国府举办宴会,贾琏他们两口子自然是在被邀请之列。王熙凤虽说是个泼辣的性子,但是哪里遇到过这等唐突的登徒子,只是一时间不好发作,真要是闹出去,吃亏的总是女人,因此暂时忍了,将事情敷衍过去了。

回头王熙凤越想越气,便要给贾瑞一个教训。王熙凤直接暗中命人找了几个街头地痞,将贾瑞骗了出去,然后一番好打,那几个地痞又着意想要敲诈一番,逼着贾瑞签了一张欠条,这才将贾瑞放回去了。

贾瑞心神不属,第二天功课自然是答不上来的,又被贾代善抄起戒尺打了一顿,惊惧之下,就病了,嘴里还在说着什么嫂子,奶奶之类的胡话。贾代儒一听,更是气恼,虽说不知道贾瑞口中的嫂子、奶奶是谁,毕竟贾家家大业大,人口众多,谁知道贾瑞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人。

但是他这般,实在是不像话,请个大夫回来都怕家丑外扬,回头叫宁荣二府追究起来,贾代儒一辈子的老脸都要丢尽了。

结果贾瑞之前认识的人过来探病,就带来了那面说是某个客商给的镜子,说是专治相思病。

司徒瑾这边虽说没搞清楚来龙去脉,到了贾瑞家门口,就发觉不对劲了,那面镜子很有问题,再一瞧镜子上头的篆文,上头分明写着“风月”二字,司徒瑾顿时有了联想,当下一道神念,将沉迷于镜中幻境的贾瑞击晕过去,瞧着贾瑞神魂离散,JING元离失的模样,就是摇头,难怪有人猜测这镜子里头藏了什么狐仙,贾瑞这样子,分明就是被CAI补了一番的模样。

不过,听着贾瑞嘴里的那些胡话,就知道这家伙也算不得无辜,只是倒也罪不至死,司徒瑾顺手摸出来一粒可以补精益气的药丸,往贾瑞嘴里一塞,然后直接将那面镜子收了起来。

为了防止被人发现这面镜子被自个拿走了,司徒瑾也没去别的地方,直接跑皇宫去了,横竖至今为止,皇宫里头还是给他留了住处的。皇宫这边算是龙气最为凝聚的地方,这面镜子也无人操控,再有什么威能,在龙气镇压之下,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这面名叫风月的镜子先是不是那么简单的,司徒瑾翻来覆去,用自个的灵识扫了一遍又一遍,一开始的时候,还能看到什么骷髅美人之类的,被自个灵识扫了一次之后,顿时,这面镜子立马将自个伪装成普通的铜镜,看起来简直没有半点异常。开玩笑,能够伪装就是最大的异常好吧!

司徒瑾顿时来了兴趣,他确定,这估计就是什么法宝了,他还没见过这个世界的法宝呢,因此,在兑换了一些关于法宝的资料之后,就开始潜心研究起来。

司徒瑾这边开始折腾起这面镜子来了,那边,那一僧一道可是慌了。

他们这几年过得苦啊,只要是敢进城,不用多长时间,就会被人发现,然后就是一番追捕。因此,他们最后只能混到了一个商队里头,给人家做伙计,然后又开始做点小买卖,这才算是安定了下来,反正隐藏在人群之中,不露出任何异常,就算是道录司那边,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然后,他们就堂而皇之地跟着商队以客商的身份进了京城,正赶上贾瑞的事情,两人一商量,就拿着风月宝镜过去了,自个就躲在贾瑞家附近,免得没有风月宝镜作为掩饰,自个暴露了身份。

哪知道,他们也就是一个没注意,风月宝镜就消失在他们的感知之中了。两人急急忙忙跑到贾瑞家里一看,贾瑞睡得正香,原本流失的JING气也被补了个七七八八,至于心病什么的,司徒瑾也懒得给他治,都到这个份上了,自个不醒悟,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而贾瑞枕头边上的风月宝镜却是消失了。

两人顿时吓坏了,瞧着贾瑞的情况,他们怀疑是不是什么正道修行之人跑过来,将风月宝镜带走了,这玩意可是警幻仙子的本体,警幻仙子的跟脚一般人可是不知道的,一些没什么趁手法宝的仙人要是知道警幻仙子的跟脚,回头打上风月宝镜的主意,谁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切断警幻仙子与风月宝镜的联系?

这般一想,两人慌得不行,左思右想之下,也顾不得自个要暴露了,干脆赶紧走人,去联系警幻仙子吧,要不然的话,那可真是要完蛋了!

没了风月宝镜的遮掩,这两人原本的模样也暴露了,好在这会儿还是夜里,两人偷偷摸摸想办法出了城,然后,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就开始联系警幻仙子。

警幻仙子一听两人的话,差点没气得要发疯:“你们两个混账,怎么没把自个弄丢了!去,给我查,风月宝镜到底落到谁手里了?”

癞头和尚苦着脸说道:“仙子容禀,咱们这些年一直被官府朝廷通缉,要不是有风月宝镜的掩饰,早就被抓住了,如今这般,到哪里能将宝镜找回来?”

跛足道士也是说道:“仙子,茫茫大士说得不错,咱们这也是没办法啊,要不,仙子你自个施法寻找一下?”

警幻仙子一张美貌的脸变得青黑起来,她恼火之下,直接催动了下在癞头和尚跛足道士本命元神上的禁制,两人顿时都三角起来。

警幻仙子对于正在地上痉挛打滚的一僧一道视而不见,直接开始通过自身与本体之间的联系,开始联系起风月宝镜来。

可惜的是,风月宝镜被司徒瑾藏在皇宫,有着龙气遮掩,司徒瑾怕镇压不住,还从论坛里头购买了一盒一次性的镇压符箓,直接就用上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风月宝镜要是还能与自个的主人产生联系,那才叫奇怪呢!

因此,警幻仙子施法之后,脸色愈发糟糕起来,她盘算了一下,能够隔离自个与本体的联系,有的也就是那几个地方,各个门派的所在地,还有就是皇宫。

如果是在下头哪个门派的所在地,那也就算了,回头到天上跟他们那些祖师爷做个交易也就可以了,就怕是落到了皇宫,这可就很糟心了!

警幻仙子愈发恼怒起来,她看向了皇宫的方向,咬了咬牙,顿时心中有了点主意。

第68章 第 68 章

对于修行之人来说, 哪怕是神仙, 皇宫都不是什么好地方。

能在皇宫里头发挥神通的,除了本来就有大神通的,就是一帮装神弄鬼的!警幻仙子虽说化形就是仙人,但是,叫她跑到皇宫里头来,那还真有些悬乎,尤其,大晋朝的气运一直处在上升状态, 警幻仙子甚至怀疑,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因素的话, 大晋朝甚至可以打破朝代轮回的宿命,真正一直存在下去,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是仙人, 在皇宫里头, 身上的神通起码也要压制掉九成九。

司徒瑾要不是本身就是皇家人, 在皇宫里头, 那也是使用不出什么神通来,只能使用自个的肉身力量的, 虽然这也很恐怖就是了。

警幻仙子一时间不知道自个的本体落入了谁的手中,犹豫半天之后, 决定先回去推算一下再说, 不过, 要借助太虚幻境的力量,在自个的主场范围内,就算真的遇到什么不可抗力,也能够抵挡一番,只不过,这一次又要大出血了!

警幻仙子有些郁闷,实际上,借助于帮着神仙经历情劫,用情鬼下界,盗取人间气运的事情,她也不是头一次干了,要不然这次也不会胆子这么大,直接想要扭转下界皇朝气运,真要是让她成功了,她获得的好处肯定是巨大的。当然,若非是有神职镇压,她又想办法转嫁了一部分业力,她这时候也已经不知多少业力缠身,分分钟就要遭遇天谴了。

警幻仙子为毛要谋取补天石的功德,不就是为了清洗业力么?只不过,警幻仙子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补天石早就不在贾宝玉脖子上了。

谁叫司徒瑾当日找人假造的那块所谓通灵宝玉太过逼真,为了更加有点作用,司徒瑾还在上头弄了点有益于人体健康的阵法。要是贾宝玉真的有心上进的话,凭着他自个的天资,还有通灵宝玉上平心静气,养身健体的阵法,他怎么也该混出头了。

但是这位不愧是下来渡情劫的,对于什么功名利禄,那真是视作尘土一般,但是在对女子上,那真是温柔体贴,甜言蜜语,张口就来,上到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下到五六岁的小萝LI,一个个对他近乎有着本能的亲近,根本提不起半点警惕来。

史氏一直希望他能够光耀门楣,但是每每贾宝玉一撒娇,顿时就没法严格要求了,只好任由他跟一干丫头,还有家里的姐妹一块玩乐!

总之,在警幻仙子这些人看来,贾宝玉身上并无什么不对劲,不对劲的是那些跟随一同转世的情鬼还有林黛玉。林黛玉前世因为是长在灵河边上的绛珠草,有了灵性之后,就已经在天庭的小仙名录上了,因此,她化形之后便是绛珠仙子,按理说,就该直接去瑶池那边报到。

结果先是神瑛侍者手贱,没事带了甘露过来娇惯,天界的甘露自然是好东西,一般根本是不可能拿来娇惯花草的,多半是用来烹制仙茶,甚至是用来炼制仙丹,对于草木精灵是很有好处的,比起绛珠草自个吸收日精月华,天地灵气效率更高,这自然就欠下了因果。

警幻仙子再一忽悠,又哄着她喝了一碗灌愁海中的水,这下子,不下界了结情劫都是不行了。对于贾宝玉来说,一次情劫不能渡过,最多再来一次就是了,而对于绛珠仙子来说,如果按照警幻仙子所谓的用一世的泪水还了贾宝玉,那就真的要损耗本源了,若是还不能勘破,绛珠仙子只怕也要沦为情鬼一流,对外,警幻仙子只需要表示她情劫没能渡过,也就糊弄过去了。

只是如今的问题是,林黛玉父母俱在,上有兄长,一年到头,除了偶尔跟着母亲贾敏到贾家做客,跟贾宝玉几乎不会产生任何交集,固然对贾宝玉有些本能的好感,毕竟,这算是前世结下的因果,但是对于这种仙人的情劫,本来就是没什么定数的,可能会圆满,也可能会有缘无分,这得看他们自己的选择。

而林黛玉虽说有些多愁善感,这也是小女孩子的通病,她又是通透聪慧的人,感情这种事情,固然讲究什么一见钟情,但是,长时间的相处也是必须的。

贾敏既然不想要自家的女儿嫁回娘家,要是贾赦有个年纪差不多大的嫡子,人也足够出息,贾敏倒也认了,偏偏是贾宝玉,实在是不符合她的择婿要求,因此,她一直有意无意阻拦林黛玉与贾宝玉乃至贾家那些表姐妹之间的往来,免得回头真的生出什么情愫来,不好收拾。

缺少了交流,林黛玉能对贾宝玉有什么感情!至于薛宝钗,也是一样,薛俭一直活得好好的,待在江南,虽说没能真的投入司徒瑾的门下,当初因为查出了乱神草的下落,在司徒毓那里也挂了号,又有着皇商的名分,在金陵那边过得还算是不错。薛宝钗作为家里的嫡女,自然受到了很好的教养,薛俭也不打算叫薛宝钗攀附什么权贵,毕竟,对于那等权贵来说,薛宝钗的出身还是太低了,顶多也就是做个侧室而已!薛家又不是没有别的女儿,干什么连嫡女都要送出去呢!

因此,薛俭对于薛宝钗的安排也就是将来嫁个门第相当的人家,或者是找个潜力股读书人嫁了,当然,也得提防对方过河拆桥,借着薛家的钱财发达了,回头功成名就,翻脸不认人,不过薛家总算还有几门好亲戚,在这一点上还是有一定保障的。

贾政一家子分出去之后,贾政过惯了国公府的生活,一直大手大脚省不下来,王氏又不善于经营,还觉得李纨是个寡妇,不吉利,不叫她管家。因此,贾政虽说分出去的财产还算不少,但是,日子也是过得寅吃卯粮,入不敷出了,因此,王氏自然打算给贾宝玉娶一个嫁妆丰厚的媳妇,曾经给自个妹妹去信询问过薛宝钗的婚事。

要是薛王氏自个做主估计也就答应了,毕竟,她没什么见识,又听王氏把贾宝玉吹得天花乱坠的,与其叫自个女儿嫁到什么商户人家,不如嫁给贾宝玉,日后往来的都是官宦人家,听起来也体面。但是,薛俭却是个精明的,贾政要是没分家,他也不是觉得不行,贾政这分出去了,意味着荣安侯府那边对贾政其实也就是面子上的情分了,加上贾宝玉那有些传奇的出生,薛俭又是个谨慎的性子,他才不想趟这趟浑水。

因此,跟贾宝玉产生交集比较多的竟是史湘云。

史家也是点背,史家老爷子病死之后,那位老大还没来得及袭爵呢,就在回来奔丧的路上死了,这就是一场惊马导致的事故,毫无半点阴谋,史湘云就是遗腹子,她生下来没多久,她母亲也自尽殉情了,留下史湘云,只好跟着袭爵的史鼎过。

史鼎对史湘云其实还算不错,毕竟是兄长唯一的女儿,又有长嫂的嫁妆在,将来再陪送一点嫁妆嫁出去也就是了。

只不过,男人哪里管得了内宅的事情,史鼎的夫人倒不是什么苛刻之人,只是史家这些年也是每况愈下,史家军功出身,一直以来也没有改行的意思,问题是,史家的根基在北边,如今想要弄点军功也不容易,等到出了孝之后,北边有点油水的位置都已经叫人给占了,史鼎堂堂一个保龄侯爷,也只能在清水衙门里头混日子。

在这样的情况下,史家的进项就很有限了,如今地里头产出有限,史家也没能弄个什么工坊什么的,铺子里头生意也不怎么样,不得不节流,减少家里的开支。

史氏心疼侄孙女没了父母,便时不时接了人到自个身边养着。史氏又不缺钱,贾赦这边虽说对史氏的偏心有些腻味,对她的各种决定也懒得理会,但是,在供养方面却从来没有亏了史氏,一应供给都是上好的,每个月史氏光是月钱就有五十两,史氏自个那里私房也丰厚,贾家也不缺了多养亲戚家一个姑娘的钱财。

因此,跟在史家相比,贾家的生活显然更加轻松自在,不用学什么针凿女红,乐意的时候拿着针线比划几下,不乐意的时候丢开来也没什么,毕竟,他们这样的人家,名义上说嫁衣要自个绣,出嫁的时候,也要给婆家人准备一些绣品,实际上多半都是家里绣娘准备好了的,自个在最后收个尾就是了!

人都是好逸恶劳的,史湘云年纪也小,许多事情也不理会,身边又有个她生母留下的乳母,总怀疑史鼎的夫人吞没了史湘云母亲的嫁妆,这也导致了史湘云对史家那边总有些想法,因此,更喜欢留在贾家,而贾宝玉又是个天生温柔体贴的性子,对于史湘云这样的表妹更是耐心十足,两人之间青梅竹马,难免生出一些情愫来。

警幻仙子这些年来,为了将林黛玉跟薛宝钗拉回所谓的正轨,不知花了多少力气,结果全是无用功。实际上,凭着史湘云,未必不能叫贾宝玉勘破情劫,问题是,这不符合警幻仙子的规划啊。

一应计划都不顺利,警幻仙子难免心中郁郁,如今在太虚幻境中,一众没有下凡的情鬼几乎没事都不敢接近警幻仙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警幻仙子迁怒,成了炮灰。

她们对于警幻仙子的全局计划是不怎么清楚的,对于什么痴情司,薄命司的那些判词,很多根本看都没看过。也是警幻仙子不许她们查看,要知道,这些情鬼隔上一段时间,就要下界转世,经历种种恩怨情仇,能够一生平顺的几乎没有,都得按照警幻仙子的意思,经历一番艰难困苦不可,她们下界之前没有记忆,返回之后,警幻仙子又会抽取她们的那些情感,叫她们就像是看别人的人生一般,然后才不会产生什么抗拒。

若是大家知道,自个每次转世都是去受苦受罪的,一次两次可以,次数多了,难免产生反弹之心,回头闹将起来,警幻仙子固然不怕,但是也怕闹大了,叫人发现端倪,可就不好收拾了。

警幻仙子只得利用自身法力,在一僧一道身上下了个障眼法,叫人看不出他们的本来面目,然后就急匆匆返回太虚幻境,进了自个常用的静室,拿了各种材料,摆了个祭坛,就开始做法,感应自个本体所在。

不多久,警幻仙子就是一阵惊悸,从冥想中醒来,而祭坛直接碎裂开来,她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咬了咬下唇,好半天,才算是下定了决心。

第69章 第 69 章

警幻仙子窥探皇宫的时候, 司徒瑾就有了感应,他当即将能够装备上的东西全部取出来装备到了身上, 又联系上了补天石。

这正是过年的时候,补天石之前才看过了宫宴,这会儿正打盹呢, 被司徒瑾叫醒之后, 一听,警幻仙子居然快找上门来了,要不是他就是块石头,这会儿都要炸毛了, 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么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