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但是我可以帮你上k搜搜。”电话那头,雪芮说道,边说边去掏笔电,等待开机的时间里,她聊天一样的说道:“你不提她我都快忘记有这么个风云人物了,好像过了新生第一年,后来就越来越不怎么听别人谈到她了,现在更是销声匿迹……”

说着说着,电脑已经打开,不一会儿,安然听电话那头的雪芮咦了声。

“怎么了?”安然有几分紧张的问道。

“我明明记得她以前有k的啊,怎么现在搜不到了?我还关注了她的呢,等等,我瞅瞅啊。”雪芮说。

安然心中已有几分预感,果然,过了一会儿,就听雪芮惊声道:“真的没了!太奇怪了,没事注销k干什么。”

安然抿唇道:“你有办法弄到她id上的照片吗?”

到这个程度,雪芮奇怪了,“怎么了啊?安然,你突然跟我问起她就很奇怪了,怎么就到一定要到她的照片的程度了?”

“这个我现在一时半刻的也说不清楚,总之,你尽量帮我查查看,调不到就算了。”

“好吧。”

两天后,安然的邮件里躺着一张照片。

长发披肩的女孩,年轻青涩,眼里却有着和年龄不符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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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朗大学06级新生。

美籍华裔。

第53章 王老去世

安然看着邮件怔然不语,她就说为什么第一次在恒盛见到从灵她就觉得眼熟呢,原来如此。

她望着邮件上寥寥几行字—

……而后cheryl大二并没有选择行为语言学专业,而选了商学,大概是头顶的光环消失了,也就逐渐淡出大家的视野了吧。

你觉得她面熟是因为你们肯定见过好几次面,她是你那个的成员……

原来她们早就见过。

安然荒谬的鼻孔出气轻笑了声。

她们学校没有设立商学院,因此商业协会也不若其他高校那般人头济济,见过的人就算不深交也总会有点面熟的,难怪,难怪她第一眼见到从灵就……

等等!那她从前在沈从灵面前闹的都算是什么笑话?高高在上的轻蔑,她早就在肚子里嘲笑了她千八百回了吧!

安然的目光再次移回到屏幕上—

……她跟你的教育背景挺相似的,你后来mba去了哥伦比亚,她去了哈佛商学院。

安然猛的合上了电脑。

呵,相似?她可没她这个学妹厉害。

商学院的学生,一般都会被建议去修一门课,表演。为什么?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在商场上,更是如此。想象一下,在谈判中,若是能完美掩饰好自己的心思,意味着什么?若是还能看破对方的心思,那更意味着什么?

沈从灵的天分,对于他们这个行业的从事者来说,简直就是开了外挂一般的如虎添翼。

放在以前,安然或许会嫉妒。而今……她释然的笑了笑,也算看破了。

越是出类拔萃的人,越是容易陨落。

安然摸出手机,拨通了一则电话。

“师兄,是我,安然。能帮我打听一下最近b市公安局请我们恒盛的人过去协助调查是为了什么案子吗?”

一小时后,回电过来。

“是华夏的案子。”

“华夏?”安然凝眉想了想,“做战略咨询的那家华夏?”

“没错。批捕罪名是涉嫌侵犯商业秘密罪。这个…呵,你我都知道,做战略咨询不可避免的就是要刺探市场信息情报,没第一手情报,做什么制胜战略啊,这是行业里皆心知肚明的,没道理上头突然就对华夏发难。”

“嗯,”安然接上,“这是忌惮了。”

“对。”

就跟黑.社会一样,政府默许某一个社团的存在,是因为还需要利用它来制衡整个黑.社会,等到有另一个替代品出现的时候,那个社团遍不再具备利用价值……那就是毁掉它的时候了。

“你有什么认识的人涉案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安然惊回神,“噢,不是朋友,就…一个认识的前同事。因为这回我们公司的人也被喊去协助调查了,所以我就想问问。”

“啊~总之你的同事这次凶多吉少了。”

……

挂了电话后,安然捏着手机怔坐良久,她也在挣扎,到底要不要说呢,说了的话,沈从灵敏感的美籍身份背景,一定会使这个案件的性质上升一个等级。

从涉嫌侵犯商业秘密,升级到刺探窃取国家秘密。

从公安局,到国安局。

那沈从灵也就真的完了。

举棋不定一阵子后,安然终还是下不了这个手。

反正,单就涉嫌侵犯商业秘密的罪名已然不小了,足以毁了从灵的整个职业生涯,不必她再多做什么。于是安然便将这件事抛诸脑后。

然而,两个星期后,学长忽然给她发了条短信—

那个案子已经移交检方了。你的同事背景很硬啊,毫发无伤。

什么?

安然难以置信的看着这条短信最后几个字,毫发无伤?!

什么意思?

如此震惊的想着,她也这么问学长了。

学长很快回道:就是摘得一干二净啊。不过她本来就不是华夏的ceo,由那个叫孙什么的人来承担也是顺其自然的。

安然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为什么?为什么她明明参与在内却摘得一干二净?为什么?—

这不公平!

她点开手机里联系人列表一栏,往下滑拉,最后停在了孔祥俊这里。

***

另一边,从灵忽然接到了王朝的电话。在本不应该打来的时间里。

她一接起就敏感的从听筒那气流波动里听出了一丝不寻常。王朝在线那一头,不平稳的呼吸声,告知她有不好事情发生。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从灵紧张的问。

“…你快来王氏的病院。”

从灵:“……”

“我爷爷,”他吸气,“可能要不行了。”

……一阵静默。

“你等着。”从灵道,边说边去拿车钥匙。挂电话的同时已然冲出了门。

王朝听着耳际短促的嘟嘟声,缓慢的将手挂了下来,走廊另一侧,父亲也在焦急的打电话,空中传来的只言片语,就透露了足够的信息:“警官…陪同王勋……出来…”

王朝冷笑,转身朝病房里走去。

从灵到的时候,不仅王家的家属,连公司的股东、董事都来齐了。大家都在静静地等待着那最后的一刻,说不上悲伤,但一定是凝重的。

公司的高层里并没有多少人认识从灵,见着王朝的贴身警卫亲自引着从灵过来时,皆是侧目。在这个时刻,带这个年纪的姑娘,这些老狐狸们心底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从灵沐浴在他们或探究或质疑的视线里,平静的穿过,直到走到病房口,里头传来微湿混杂的暖气,病房的气息…她才顿了顿脚步。

“过来。”

王朝不知何时得到消息,抽身到了病房口,向她伸手。

从灵抬手搭上他的,他一瞬就握紧。

病房里的家属,如果说有一半的注意力在躺在那奄奄一息的王平身上,那就有一半的心思在王朝身上。

眼见他牵着一个姑娘进来,几乎所有人都朝他们看去。王朝带着从灵走到病床边,从灵之前想象过很多种人之将死的画面,唯独没想到眼前这种—很平静。

除却了那些插满了身的管子和仪器,他就像是在闭目养神一样。

“爷爷。”王朝轻声开口,“爷爷,看我带谁来了。”

老爷子的眼珠子滚了滚,没能睁开眼,只是呼吸变急促了,王朝忙安抚:“没事,我说给您听。”他看了看手边的从灵,道:“我带我媳妇儿,也就是您孙媳妇儿来看您了。”

从灵顿时感觉一道道目光冲自己射来,让她浑身不舒服,当她的注意力被那些无甚善意的眼光拢住时,病房里忽然有人惊呼了一声—

“啊!老爷子您醒啦!”

边上医生也候着,见到这一幕,看了眼,目光又垂了下来,大家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回光返照。

病床上,王平的先巡视了一圈,而后示意护士将床抬高。

一切落定,最终的最终,他看向病床侧的王朝,看了他一眼,又转去从灵身上。

王平目光如炬,纵是从灵素来淡定,迎上他的目光也不免有些心慌,老爷子看了她很久,末了道:“傅家丫头?”

从灵一震。

“你小时候,四五岁的光景,我见过你。”王平的目光陷入回忆,“那会你才这点子高。”他用手比了比,笑道:“安静得像小大人。”

“你第一次跟王朝来我们家我就认出你了,那双眼睛,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半点都没变。”他说着不高兴的哼了一声,“就是都不知道来跟我问好。”

从灵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朝在一旁听到这刻也是心绪翻涌,直到此时才接口道:“现在不是来了么。”

王平嗯了声,“也不算晚。”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把岳忠国叫来。”王平精神抖擞的吩咐道。尽管这个关键时刻,没有人会想出去,但也没有人敢不听从王老爷子的话。

只是出去后免不了有人抱怨:“这都什么时候了?不叫家人守着,反倒叫个外人进去?!”

“你少说点话吧!”旁边那人制止道,“老爷子向来看中王氏胜过王家,这时候叫岳董进去,再正常不过了。人家王朝都没怎么样,要你瞎操什么心。”

话虽如此,不高兴还是不高兴,他鼻孔出气哼了声,就在这时,不远处限制区域外,一阵喧闹起。

“我要给我爷爷送终!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这高声大喊传来,病房外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露出嫌恶的表情,人还没去呢,就急着送终,说话有脑子没脑子?

王朝父亲尴尬的跑去接儿子。

不一会后,喧闹声止,从灵就见王勋在一左一右两个警察的陪同下,远远的走了过来。

走到病房口,他想进去,却被无情的拦了下来。

他爸爸安慰道:“你爷爷这会儿有正事,大家都等在外面呢,别急,一会儿,一会儿就能见到了。”

他语音刚落,岳忠国从里面疾步出来,道:“老爷子请少爷、少夫人进去。快点!”

“就,就他们俩吗?”其余人不可置信的问道。

“没错。”岳忠国答得干净利落,直接浇灭了所有人的希望。

王朝拉起从灵便进病房,从灵在跨步进去时,若有所感的侧头瞟了眼,正好对上王勋阴毒的目光。

第54章 联姻

王朝和从灵被唤进去很久,里面都没再喊人进去的意思,病房外的人渐渐开始焦躁,特别是王泽。如果在这最后一刻,他的儿子还不能被老爷子当众承认的话,那就一辈子都不可能被王氏承认了。

左思右想,王沣终是下定决心,拽着王勋的胳膊,就要闯进病房里,可刚到门口,就被王管家伸手毫不留情面的拦了下来。

“王管家这是什么意思?你还要拦我吗?”王沣面色难看。

王管家低垂着眼,“老爷吩咐了,只许少爷和少夫人进,其余人等,一律在外候着。”

“少夫人?”王沣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倒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无端有了个儿媳妇了。还是我王家的门那么好进?随随便便一个女人都能为我王家媳?那岂不是笑话!”

“够了。”坐在一旁一直没出声的陆书菡冷声呵道,“你以为我们王家的笑话还嫌少吗?”她目光一睃王勋,又很快转回王沣脸上,这一眼看得父子俩脸色俱是变换精彩。

这一场婚姻不是她陆书菡这一辈子最大的败笔,但这一个丈夫绝对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败笔。陆书菡忍着厌恶继续道:“傅家丫头是老爷子亲自认定的,你要是想说不,就等你能做主的那一天,再说吧。”

王沣身子一震,能做主?这是讽刺他永远都不能做主吧?

虽然事实的确如此,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他不可能成为王氏的继任者,但自己清楚和被人当众指出来还是不一样的,特别是陆书菡作为他的妻子,当着王家和王氏所有重要人物的面,这般不给他颜面,他应该生气才是,可他却敢怒不敢言。

王沣一向懦弱,除了怕父亲外,也怕自己高门世家出身的夫人,不然王勋也至于而立之年了,半遮半掩的还是个私生子,从未正名。

他方才说那一番话语做那一番行动,已然是强行鼓起了所有勇气,现在再而衰、三而竭,只得涨红了一张老脸,僵立在病房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正值此际,病房里忽然走出来主治医生,用噩耗化解了他的尴尬。

“王老去了。请各位节哀。”

病房外短暂的一静,随即哀声四起。

王管家的手颓然的垂了下来,而今却无几人急着往里冲了,他冷眼看着面色各异的人们,王老去了,而属于他的时代,也过去了。

比王管家更颓然的是王沣,边上狱警出声提示时间已到,他半闭着眼睛举起手挥了挥,王勋终是一无所获的被带走。相比起王沣的极度失望,王勋显得很平静,平静到引人侧目。

刚从病房里退出来的从灵就注意到了,她略微皱了皱眉,不及细思,便被周围围上来套话的这人那人给斩断了思绪。

她和王朝是留到最后的人,王老爷子临终若是有留下什么遗言,也是最有可能跟他们说的。但他们不敢去跟王朝打听,就捡着从灵这颗‘软柿子’不放。

结果没想到捏到的不是颗柿子,而是团棉花,戳也戳不破,揉也揉不扁。总之无论他们问什么,从灵都答,只不过答了半天都不是他们想要的答案。

看起来花瓶一样的姑娘,却一点都不好对付,有机灵的便转了话题,“刚才听老爷子说,你是傅家姑娘,敢问——是哪一个傅家啊?”

这一问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