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静怡想了很久,都想不出一个所以然。静默中听到他规律的呼吸声,确认他这次是真的睡过去了,这才轻轻的起来走到楼下去。

因为她忽然想到他一天下来都没吃点什么东西。

到楼下和洪妈简单嘱咐了下出去买点菜回来。

洪妈是不一会就买了回来。叶静怡就着眼前现成的枸杞和鸭子,放罐里炖着。

她不知道他这一觉会睡得这样长。鸭汤是一直都炖着。炖到后面,火力是开的很小,不过还一直扑哧扑哧的冒着热气的。

叶静怡一空下来便觉着要胡思乱想起来,又上去将他壁橱里的衬衫拿到自己房间里去熨烫起来。只有不空下来,自己才不会多想了去。

等她把一架子的衣服分好几趟拿回到他的房间里,这才见着他翻了个身,不太清醒的揉着太阳穴问道:“现几点了?”

“估计是晚上八点多了吧。”叶静怡大约猜测着。

他这才起身坐了起来,仿佛是回想了下,觉得身上有些黏糊糊的,就起来说道:“先去冲个凉。”

“恩,洗下清醒点。下去把菜热下。”叶静怡说时就朝楼下走去。

瓦罐依旧还冒着热气。

叶静怡将火关上,拿着抹布握住瓦罐的一角,掀开盖子一看,才发现汤已所剩无几。她暗自庆幸幸好水放的多,要不然就要煮焦了。

拿着大盘子将整个鸭子也一起倒出来,滚烫的汤汁有几滴溅到手背上,烫的叶静怡嘶嘶的发出声。

幸好冰箱里都有番茄的,她便又去切了一盘。等她弄好的时候,陆可非已经下来了。

“这么快。”她看了他一眼,见着他的头发还湿漉漉的。

“饿着了。”他如实说道。

叶静怡赶紧给他盛了一大碗饭递过去,又将碗里本就不多的汤单独舀出来说道:“听说夏天喝鸭汤补身子又不上火的,多喝点。”

“这么点汤?一半一半吧。”他说时将汤一半倒进自己的饭里,另半碗给叶静怡,不一会就吃了个底朝天。

“怎么不吃菜?”叶静怡给他盛第二碗的时候才轻声提醒道,说归说,脸却不自禁的红了起来。

“哦,忘记了。”他说时,卖力的夹起一块肉,哪知筷子一碰,就露出了骨头。

“这是煮了多久了?”他这才有些笑意浮起。

“半下午加一个晚上。”叶静怡想着自己真是健忘的很,不好意思的回道。

“难怪。”他虽然很给面子的继续大口吃着,不过叶静怡也看的出来他拼命克制着不笑出来。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叶静怡没好气的朝他说道。

“遵命。”他边吃边应道。

也许是吃饱了饭,他才觉着精力恢复了许多。

叶静怡见他放下碗筷了,这才开始整理碗筷着拿去清洗。

其实两个的碗筷倒不是很多,他也只是一旁坐着,等着叶静怡将厨房收拾干净。俩便一起很有默契的走到楼上去。

一天下来,叶静怡回到自己房间里,这才惊觉是真的有些累着了,又因为一天一夜都未曾洗漱过,也觉得身上黏糊糊的难受,便去冲了个凉。

其实这当会也睡不着,但她不知道为何,下意识的就将房间的灯给关了。

果然,不一会她就听到轻轻的敲门声。

她佯装睡着没有应答,尔后便听到他往楼梯走下去的声音,不一会便是楼下汽车的发动声。

她起来走到阳台前,皎洁的月光洒落下来,她这样朝楼下看去,楼下的草木都看的分明的很。下一秒,他的车就开出了她的视线。

她呆呆的走回到房间里,重新躺回去,终究是睡不着了。

就这样半醒半睡的撑到天亮。

因为自己还要工作,起来便去上班了。然而,这一天下来根本就不状态。幸好,这个时候进入淡季了,工作也不是特别的忙碌。

叶静怡这一天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下班就匆匆的赶回去煲汤做饭。

她想着外边他兴许都顾不上吃饭,回来总是要吃的吧。不过还是和他说下吧,想到这便发了条短信给他:晚上煮饭了,有空的话回来吃吧。

哪知下一秒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她奇怪的接了起来,电话那头的他身边仿佛还有另外其他,不时传进其他高声交谈的话语。

“晚上有个饭局,自己先吃吧,不用等了。”他简短的说了下就挂掉了。

虽然知道尤其是眼前的特殊时期,想必他所说的饭局定是大有深意才安排的。可是看着自己已经做好的菜,叶静怡还是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因着就自己一个,菜也几乎没怎么动过。

叶静怡便把菜放进了冰箱里。

然而这一晚,她却是实实的失眠了。

约莫是凌晨时分,她才听到楼下汽车的声响。

她一骨碌起来披了件长袍身上就往楼下走去。

总是要等到他回来了才算觉得心安。

也幸好叶静怡下去了。

他早已喝的烂醉如泥。

司机扶着他从车内出来,见着叶静怡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这么晚了,陆总一定要回来。”

“他怎么喝的这么醉?”叶静怡说时也帮忙搀着点,可是语气不自觉的就有些不悦起来。

“今天请了好几个上头的领导,下午去足浴,后来去吃饭。也知道,这种场合,喝酒一定要喝的痛快,家才卖面子的。”司机如实的回答道。

叶静怡当然也知道这些利害关系,可是她也知道他的酒量,一起这么多年了,也从来没有见着他喝醉过的时候。

眼前想想还是先把他一起扶上去再说。

他身材本来就高大颀长。叶静怡和司机一左一右的,两费了很大的劲才将他一个阶梯一个阶梯的搀到楼上。

叶静怡想着移动的这样慢,自己住的房间离楼梯口近一点,便对着司机说道:“把他扶到这间吧。”

司机点了点头,两好不容易将他扶上床,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叶静怡看着司机也累得够呛,便说道:“今天辛苦了,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司机也是好涵养,直说是自己的工作本职。

叶静怡便送司机下楼。

回来时又去客厅里泡了杯浓茶过来,幸好家里还有普洱。

她端着腾腾的普洱放桌前。

他依旧没什么知觉。然而不一会整个房间都有些蔓延着酒味了。

不知道什么酒,酒味带着这般醇烈。叶静怡嘀咕着。

叶静怡见着他脸色丝毫不红反倒有些发青,心里咯噔一下,伸手探了下他的额际,才惊觉是荼毒的滚烫,便起来将毛巾弄湿了拿过来敷他的额际。

他平躺了好几个钟头后这才有点醒了过来。

叶静怡本是趴床前的,听到他稍有动静便清醒过来了。

“昨晚是不是喝高了?”他伸手探了下自己的额头,发觉有毛巾,手又放了回去。

“公事虽然重要,可是身体也是重要的。”叶静怡见着他清醒过来,心里放心很多了,不过口头还是有些埋怨,“茶肯定凉了,去给重新泡杯过来醒醒酒吧。”

她说完把桌上冷掉的普洱拿走,又去重新泡了杯过来。

“刚泡的,还挺烫的,等一会后再喝吧。”她解释道。

“这几十年了的茅台,后到的酒劲果真不是一般的足。”他说时又将手放到了自己的额前。

“怎么喝的这么醉?酒量不是挺好的吗?”叶静怡探了下他额前的毛巾已然有些干掉了,便把手头早已浸好的另外一块毛巾敷了上去。

“阴沟里翻船,吃这么点小苦头也应该的。”他见着叶静怡一脸的不悦,讨好的裂开嘴冲她笑了笑。

“还笑。有什么好笑的。”叶静怡见着他依旧还靠床上,丝毫未动,想必是酒劲足的还动不了身,便依旧没好气的念叨道。

“突然想起昨天公司发火的场景了,不过比现的火气是要大的多。”不知他想到什么了,竟然有些笑意蔓延开来。

叶静怡脑袋不用转都能想着他公司里发脾气的场景,属下估计是如履薄冰的很,自己虽然与他公司的员工接触不多,可是总觉着他的属下尽职尽责的很,不免有些抱不平起来,“这又不怨他们的,也别把气乱发员工身上。”

见着他突然止住不语了,她偏偏心头又替他心疼的厉害,她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接上去说道:“也许——也许是凑巧的掺和了其他的事情——。”

“说的是张一铭吧。”下一刻,他却波澜不惊的说了出口。

叶静怡蓦地抬起头惊讶的看着他,“知道的比多了。”他仿佛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他只是充当了导火线而已,也不能全都算他头上,毕竟是公司自身确实存着问题,所以一查才会发现这样那样的纰漏。”他这样平淡冷静的分析着,叶静怡倒是吃了一惊,想不到他有这样大的肚量,本来还别扭着要不要插上几句,她只怕他们两的梁子会越结越大,到后面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事情惹出来。而这,分明不是她所想要看到的。

“不过这张一铭,能耐倒还是有一点的。”也不知道他是褒是贬,意味深长的评论道。

叶静怡这次没有接上去,坐一旁静默不语。

“有点渴。”他说时望向不远处桌上的普洱。

“哦,应该凉的差不多了。”叶静怡过去把茶端到他面前。

他微微的起身半靠床头的软垫上,接过来喝了大半杯。

喝完闭上双眼,然而两手却下意识的去抵自己的额头。

叶静怡知道宿醉的难受之处,又加之他最近一直都没休息好,身体体质难免会下降,酒量自然也会有些减退的,想了想便硬着头皮说道:“头痛吧?帮按会吧。”

说时把手头的杯子放回到桌上,自己半坐到床前,轻轻的按揉起他的太阳穴。

他倒是顺从的很,不知何时将姿势也调整了下,半往她身上倾斜了下,这样易于她双手刚好放他的太阳穴上。然而她依旧还要半倾着身子帮他按,不一会其实腰就酸胀不已。

而他倒是有感应似的,渐渐的干脆将头都往她的身上靠了过去。这样她便坐端正了身子继续帮他按揉着。

“会不会力气太小了,没效果?”她边揉边问道。

“原来也有自知之明,轻的像挠痒痒。”他依旧闭着双眼,如实的汇报。

“真的?”她说时便停了下来。

“怎么停了?挠痒归挠痒,有的挠总比没得挠来的好。”他说时懒洋洋的睁开了双眼,眼角只带到她莹白的手腕眼前晃动着,就是瘦了点,他不由自主的想道。

“哦。有没有舒服点了?”叶静怡虽然觉着自己这样倒像极了丫鬟似的服侍着少爷,不过眼前暂先不计较了。

“有啊。”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不久终于没多久是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大中午的早已烈日当头。因着叶静怡将窗帘都放下来的缘故,房间内还是昏暗如夜,与窗外简直是另外一片天地。

陆可非是被新秘书的电话吵醒的。新秘书迫不及待的向他报告喜讯,上头来话了,昨晚说和喝得痛快,关键文件也批下来了。这次应该问题不大了。

他眉间不经意的舒展了很多,不过仍旧从容的嘱咐道,那再帮和他约下,改日有空再一起聚下。

刚挂了电话,却见叶静怡过来了。她依旧穿着睡衣,头发也是松松的挽着,有好几绺随意的荡下来垂耳际。

“终于醒了?”显然她已经进来很多趟了,说时眉目间不经意的安宁了许多。

“怎么没去上班?”他也有些意外。

“最近反正是淡季,公司也没很要紧的事,就向事请了一天的假。”

见着他这次总该是完全的清醒过来了,便走过去将窗帘全部拉开,顿时房间里亮堂的刺眼起来。陆可非右手敲了下自己的眉间,叶静怡以为着他还是为着公司的事忧烦,小心翼翼的走进问道:“如果有要紧的事,要么还是去趟公司看看吧,放心点。”

他见着她说时一脸的严肃,紧张成这样,可是心头却不由的热乎了起来,突然有意要逗她一逗,便依旧慢悠悠的放下右手,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次看起来比预料中要麻烦的多,资金链一时周转不过来,刚好又撞风尖浪口上,只怕会——”

“会破产?”她竟然焦急的接了上去,忧心忡忡的看着他。

他虽然觉得这个词有点无稽之谈,不知道她怎么就想到了这个念头,不过也极力绷着笑意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投雷的亲哪,终于赶在十二点前发上来了,泪奔

第六十八章

“不是还有陈卓然他们这帮好兄弟的吗?要不让他们帮拼凑点资金先度过眼前的危机?”她想了好一会,可是也想不到什么好的点子,许是因着心事重重的缘故,淡眉轻锁。

“他们虽然都有点底子,不过真撞上这烂摊子了,哪有这么容易就能接济过来的?”陈卓然本意是要逗她一逗的,不过越听越被她的单纯弄得哭笑不得。

“那就没有其他法子了?”她说时又无意识的咬了咬唇角。

“暂时还没想出。亏还铺了那么大的场面,想把手头的好几个行业都做大做起来,没想到反而各自拖累,左右牵制,要是真的一时半会要清偿贷款的话,申请破产都未必能应付的过来。”见他说的有板有眼,她听得心惊肉跳。

倒不是为着其他名和利,只是想着他白手起家到现,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又想着他向来和家里的关系不是很亲近,想必是硬声硬气的独自闯荡过来的,多大的风浪都经历过了,却要毁于眼前这莫名其妙的节头上,只是替他不值,替他心疼。

他没有任何表示,她却难过的哽咽起来,声音说出来也是怪怪的,“反正现也没有完全的迹象都是悲观的,也许还是其他什么法子们没想到呢,即使最差的打算真的申请破产的话,也没有关系的,反正们都还年轻,们可以重新努力的。”

她说的本就不是很响,而他竟然听得动容,忽的一下全身都热烘烘起来,只是听到自她口中说着“们可以重新努力的。”就为着她这句话中的“们”一个词,他竟然都不忍心告诉她,他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

她见着他木那边,他很少有这样呆讷的时候,想必是预见着往后艰难的日子,便继续说道:“反正自己也说过的,当过特种兵的出来就不知道什么是苦的了,大不了自己不要这么讲究吃穿用度什么的,是本来就无所谓这些的,资产不够的话,实大不了把这里也抵押出去,不是有好几辆车吗,车子也可以卖掉,去外面租房子住也没事的。过上个几年,肯定能——”她还没说完,下一秒他却实实的覆上了她的唇。

吻的这般痴绵这般动容。

光影移动间,只有他和她的气息是真实存着的。

她猝不及防的张口还要继续说道,却早已被他封的说不出一个字。

许久,他才放开她,她耳畔低低说道:“静怡,喜欢,喜欢很多年了。喜欢,并不是因为任何,只是因为是。不知道,有多知足,还有机会让听到的心声。”说时仿佛是为了验证自己的心声,将她的手心朝自己的胸前放去。

她虽没有十二分的抗拒,避了他的目光,看着地板说道:“眼前还有心思说这些。”

“眼前怎么了?即使比眼前再糟糕一千倍一万倍,也会说一样的话。”他略微嘶哑的嗓音,更添了份沉实的厚重感。

“静怡——”他突然又直直的喊着她的名字,有些呆呆痴痴的。静怡心头莫名其妙的又跳了一下。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便说道:“等这次公司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陪一起回家看下吧,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

她他身边,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可是从来没有听他提及过家里的事情。

她咋的听到,心头也只是极短的刺痛了下,也没有直接的应下来或是拒绝道,避了他的目光起身说道:“饿了吧,煮了点白粥,去端过来给。”也不等他回答,迅即走出了房间。

下午,他便又去公司了。

一连大半个月,大部分的时间他都是来去匆匆的。叶静怡当然不可能常常请假,大多数是白天心不焉的公司上班,晚上回来这边,其实也谈不上为他做什么事分担多少忧愁。只是帮他整理下衣物,打扫下房间。

只是觉得这个时候多一个,让他知道,不管他几时回来,总还有一个,会一直那里。

而他倒也仿佛是心有灵犀似的,经常是深夜抑或是凌晨时分回来,不管再晚,然而总是都要回来的,回来的时候会习惯性的过来敲下她的房门才回去睡。

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她这一向睡得更浅了,往往是半醒半睡的,然而不知什么缘故,迷糊中听到他的敲门声,然后才会终于安心的睡了过去。

事情总会过去的。尤其是陆可非经手处理的事情。

果然,再过上大半个月,见着他行程也不再那么奔波不定了,叶静怡猜测着是不是已经大事化小了,心头一直悬着的石头终于慢慢的落了下来。

然而她自己的公司这段时日却仿佛有些阴霾起来。

叶静怡本是没觉着公司原先一段时日要高调上市的谣言不知何时已经销声匿迹了。她向来是神经最大条的那个,往往公司员工说着一件公司尽皆知的八卦时,她还会很茫然的问出一句:“这样子的啊?”引得一干等的集体鄙视。

但是自己手头上一季度的纱款乃至工厂的货款拖了大半个月还没付出去,工厂催钱的电话是一个连着一个。

要是以前碰上这情况,叶静怡定然是会到财务那边去问个究竟,然后催下付款审批的手续赶紧点。

不知道是第几次对着电话陪笑道,说着过一两天,这次一定会付掉,把水单发给。

叶静怡挂了电话后,兀自发呆。

倒是旁边新来的同事也叹了口气,“还算好点,老业务员,那些纱厂工厂的都卖面子,拖几天就几天,最多电话催的烦点,可不行了,好多笔都是贷款提货的,钱不付出去,大货纱就不发,这笔单子还没开做,就预见着是空运了。这样下去,还怎么接单子啊?”同事忧心忡忡的说道。

其实她说得也不无道理。可是这家好歹是叶静怡呆的最长的一家公司。她也清楚着她们公司虽然还是OEM的模式,但是由于都做的是世界知名品牌的,客户源只会越来越多,金融海啸过后,没有缩小规模,反倒是开枝散叶的扩张起来。以她们公司多年积累下来的实力,不至于这些账款上都挪不过来吧。

越想越觉得想不通,再仔细回想下,比之先前张一铭的大刀阔斧的大动作,最近貌似几乎不见影了。

“财务的张总今天吗?”叶静怡随意问道。

“啊。就是付款的单子到他手头便不付款了,跑去问下面的小罗罗,只说已经审核通过,交给他了。又不知道他干什么,搞不好还闭关中呢。”同事看起来是对张一铭意见颇大。

“也许——也许公司另外有什么安排也说不定吧。”叶静怡说时便起身朝财务那边走去。

不一会便走到张一铭的办公室。她深呼吸了下,边敲边问道:“吗?”

“是——静怡?”里面传来略微迟疑的确认。

“是。”她低低的应道。

“进来坐吧。”里面这才听到有声响,原来是他走近来开门的声音。

相比他先前公开张扬的作风,这当会却是收敛了很多。

她就坐他正对面的椅子上,这一般是业务员过来和他核对重大金额时才会有的情况。

“——手头也有要付款的?”他沉着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