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卿卿捂住了耳朵。连她自己都不敢去深挖的东西,此时此刻。通通,被曝光了。

但是白汐还是冷酷无比地,将她打下深渊:“刚才,你也看到了。谢大少没了容貌,你把他当做恶心的垃圾。但是我的文湛,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是死是活,他都不介意。这才是爱情,你,根本不配拥有这种爱。”

徐卿卿已经哭了起来。但是这一次,没有人再同情她的眼泪。

白汐叹了一口气。虽然十分厌恶这种口是心非的人。但她能理解,一个聪明,骄傲的少女。为了进阶到上流社会,为了摆平人命案。所以处处算计,处处利用别人的感情。最后自欺欺人,把自己的心,也搭了进去。失去了一切。

能理解,不代表能原谅。

白汐最后道:“徐卿卿,请你以后,消失在我们的面前。要不然,下一回我真的会烧死你。”

她向来,说到做到。

第109章 战书

谢文湛一直旁观。他来得晚,并没看见发生了什么。不过听白汐的话,倒也猜到了三分缘由。眼看夜色深了,他拥过白汐:“上车。我们回家去。”

白汐点了点头,她还是习惯在谢文湛的怀抱当中,享受甜蜜幸福。至于徐卿卿这种糟心事儿,留给“大师兄”顾铮处理吧。

眼看,谢文湛和白汐都走了。顾铮也要走。走之前,他脱下烧得一塌糊涂的衬衫。扔在了地上。古铜色的身躯,在黑夜中,雕像一般精壮。徐卿卿看他走向了轿车,也跌跌撞撞站了起来。却是要追他:“顾师兄!别丢下我一个人。”

顾铮冷笑着打开了车门,坐了上去。徐卿卿走到他的车窗前:“顾师兄,怎么连你也…我,我知道错了。”

顾铮反问:“卿卿,假如我也烧成那种鬼样子。你也是一脚把我踹死吗?!”

男人的口气十分冷酷。算是他顾铮过去的八年瞎了眼。看上的,居然是这种女人——能宠她的娇娇病,能容她的公主病。但是这恩将仇报的鬼毛病,让人怎么容忍?!一副装无辜,装受害者的可怜相,居然把他也糊弄了过去。

车子发动了。

“不!”徐卿卿急了:“顾师兄,我对你…不是对谢师兄那样的!”

顾铮冷酷道:“对,你只有对人民币是特别的。”说完,车窗就摇上了。隔绝了彼此的目光。

徐卿卿大叫了起来:“顾师兄!顾师兄!”声音那么凄厉,可怜。

但是顾铮知道,再信这种女人。他就是彻头彻尾的傻子。今天,徐卿卿会在“谢文湛”生命垂危时,踹他一脚。明天,当他顾铮也落于人后的时候。徐卿卿就会落井下石。他就算再怎么没眼光,也不会将这种女人留在身边了。

所以,他启动了车,绝尘而去。一点儿“可怜”,都没有给徐卿卿留下。

转眼,黑夜过了凌晨。

轿车驶入了豪华的三环别墅群内。

望着过过往往的路灯,白汐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跟谢文湛说了。谢文湛只是一笑了之。顾峥也好,徐卿卿也好。想必,以后是敌不是友。

进了别墅。两人相视一笑,一起下了车。

“少爷,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北京的李管家连忙迎了过来。谢文湛嗯了一声:“打个电话给爸和思思,就说白汐平安回来了。”

她不明白了:“怎么惊动了老爷子?”

谢文湛牵起了她的手:“思思告诉爸的。说万一顾铮再为难你,让爸出面。”

“哦。”

进了屋子,谢文湛就要去洗澡了。阔别才三天而已,白汐却觉得,似乎隔了好久不见了。于是谢文湛走到哪里,她也就跟到了哪里。但谢文湛明显还在惦记她骗他眼泪的事儿。所以不怎么搭理。自个拿了毛巾和睡衣,就进了浴室。

她也跟他进了浴室。趁他换拖鞋的时候。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腰。

谢文湛张开手臂,被她死死抱住了。男人终于没办法了:“白汐,你先出去。”

“不要,我们一起洗澡,好不好?”她撒娇。并且也开始脱衣服,柔。乳磨蹭着谢文湛的后背。贴的一点儿缝隙都不留。

谢文湛向来对她没办法,只好任由这八爪鱼黏在身上。再对着镜子,刮了一下新长出来的青色胡渣:“白汐,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她昨儿,今儿,是把谢文湛拉进了黑名单。这不,有苦衷的:“嗯,如果跟你说了。你会更加不放心我。所以,只好先瞒着你了。”

谢文湛抿着唇,抹了抹刮胡泡,再洗去泡沫。于是下巴干干净净了。白汐也举起手,抹了一把他光滑的下巴。指尖,沾上一层泡沫的清芬。

谢文湛就问道::“白汐,要不然你先洗?”

“不,我们一起洗。”她坚持。

谢文湛摇了摇头。她任性起来,也真够任性的。

而白汐知道他默认了,也脱下了自己的罩罩和内内。直接和他一起走到了淋浴的花洒下。之前不是没一起洗过澡。但,彼此这么站着相对,还是有些脸红的。谢文湛就算再怎么正人君子。这时,也把她的三围看了个遍。

“文湛,”她站在他的身后,又长,又白的手,抚摸上他光滑精壮的身体:“昨天晚上,想不想我?”

他转了个角度,把她拉到身前来:“你说呢?”

“肯定想。”她仰着头。正好,从他肩头流淌下来的水,擦过她的后背。彼此的呼吸,仿佛都被氤氲的水蒸气,连到了一会儿:“文湛,我有自己的顾虑。毕竟,徐卿卿是你的小师妹。我不想让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谢文湛捏了一把她的胳膊:“以后,我不会去见徐卿卿了。”

她心知肚明:“以后,我也不会吓你了。”

不错。他被吓得不轻。贵妃坟前的那一幕,让他几乎把半条命都丢了。结果,始作俑者,全身湿漉漉的,光落落的,就在他身前动来动去。还笑着道:“文湛,你来的实在太快了。话说回来…你到底是怎么认出来我的?”

“怎么认不出来。”他从背后,吻上了她的后脑勺。双手穿过腋。下。交叉而过。紧紧搂住了她的身子:“你身上的每一处,我都熟悉。”

“但是…文湛。”白汐接了一串他乌发上流淌下来的水珠。声音却放远了:“其实,那不是什么障眼法。那也算是…嗯。不说了。”

“白汐…”男人呢喃了一声:“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心爱的人。”

说完。他忽然向前走了一步,把她顶在了墙上。白汐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他们还没站在浴室里做过…但,勃勃的欲。望。势不可挡。男人“嗯!”了一声。就和她结合了。白汐被他紧紧托住了下身。站立的姿势都凸了起来。

她这个样子,像是拉满弦的一张弓。却让身后的人,占有的更深。

叫声充斥在浴室当中:“啊!——文湛——文湛——别,别撞那里——”然而,话音刚落。他就撞到了她最敏感的那一点上。瞬间的激昂,让她的目光放空了,一股原始的悸动随之而来。让她喘息个不停:“文湛——文湛——不要——停下。”

而身后的男人,也的确没有停下。感觉时机到了。就带着她,进入第二轮云霄。

她再一次喊了出来。手指,死死扒住了砖头的缝隙。整个人,都因为极端的愉悦。而颤抖起来。脸颊上,涌起大片大片的绯红…

一夜缠绵,主动权更迭了好几次,彼此才心满意足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谢文湛先起了床。然后收到了顾铮的短信。很简单的一句话:“晚上一起吃顿饭。”这个一起吃顿饭,还真的别有意味了。顾铮是要他和白汐一起去。谢文湛就望了望某人沉睡的侧颜,印上一个吻。

但是他出门的时候,白汐就醒了。她看床上已经没人,就穿了睡袍出来。只见西装革履的谢文湛正站在落地镜子前。黑色的温莎领,衬托出容颜的白皙俊秀。皮鞋锃亮,身材挺拔。真是脱下衣服就是尤物,穿上衣服就是衣架。

尤物。她歪着头,靠在墙上笑了——不仅腿长,那玩意也很长,还精力十足。可真是男人中的尤物。

现在,这尤物要出门上班了。她忽然好奇心起,还没见过谢文湛在北京的办公地点呢。于是喊住了男人:“文湛,你等等。今天我和你一起去公司。”

谢文湛停住了手:“那童宾瓷器的事情,怎么办?”

“还有一个月多,我不着急。”她凑了过来:“但是,我很着急想知道,你身边除了我。还有没有其余漂亮的女人。”

谢文湛笑着摇了摇头,看了下腕表:“十分钟。”

十分钟?!她立即反应了过来。赶紧回房穿衣,洗脸刷牙。恰恰好十分钟。

坐上车,谢文湛又扔给她一袋子早餐:“早上有会,来不及带你去餐厅了。先吃点东西充饥,中午再带你去下馆子。”话是这么说,其实吃了袋子里的芝士火腿三明治和烟熏三文鱼汉堡,她就差不多饱了。

到了谢氏集团的北京办公处。白汐很快就领略到了这里与至尊行的不同——至尊行从库房到电梯里,都散发出一股子古董的清芬。而谢氏集团的铜臭味更重一点。

走进董事长办公室。她看到桌上也摆了一套茶具。这回就学乖了,泡茶前仔细斟酌了下——嗯,不错。翡翠冰种料子掏成的茶壶。外行看,翡翠,好东西。这家公司一定很有钱。内行如她一般,一看就知道,这是解放初的老物件,包浆清亮,茶壶和杯子都很通透细腻。是非常难得的藏品。

谢文湛放下公文包,就跟着秘书班子去了会议厅。她趁机坐在他的座椅上,感受一下当董事长的快感。再随手拿起桌上的紫檀笔筒摩挲。好家伙——清代嘉定根雕大师顾珏的竹刻笔筒。

笔筒忽然开口了:“小姑娘,你是新来的秘书?”

“是。”

“谢家连妖怪秘书都雇得到啊…”笔筒感慨了一下。又道:“看我里面的毛笔。”

“嗯?”她拿出了毛笔,看清楚了后。就懵了——清乾隆紫霞狼毫御用玉笔…这狼毫,这笔管子。一看就是北京松竹斋(荣宝斋的前身,专贡前清的御笔、龙墨)出品的。正款的贡笔啊!还是乾隆的!怎么说,也是不下五千万的东西啊!战战兢兢把笔放了回去——她错了。她不该小窥了谢家的装逼程度。

笔筒轻蔑地笑了:“怎么样,小姑娘,知道这里的主人多牛了吧?”

“嗯。”她缓慢地点了点头。

笔筒道:“那你还敢坐在他的位置上?!小心大少爷回来炒了你的鱿鱼。”

“有什么不敢的。”她把笔筒放了回去:“他是我丈夫。”

笔筒:“…”

巡视了一上午,白汐还算满意的。董事长办公室附近,没什么漂亮的小丫头。基本上都是一群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在做事。中午吃饭的时候,提到这个问题。谢文湛告诉她,活儿太多,女人到这里很容易被重负累的生病。所以,当初招聘的时候,要的都是能吃苦耐劳的男人。

白汐点了点头:“文湛,等我变成人了。我来当你的女副手。”

“不行。”他心疼她:“把你累坏了怎么办。”

“怎么办,你背着我回去呗。”

谢文湛笑了笑,没有接下一句。首先,他就不舍得她累着了。

吃过饭,她接到了谢思思的道歉电话。她不太惦记谢思思的失误。所以应付了几句,不说原谅,也不说没关系。末了,谢思思告诉她:打算下半年出国留学。

是么。这样…谢文湛会更孤单吧。

她明白,人类是需要朋友的物种。但是谢文湛有个巨大的缺点。就是他为人不太容易亲近。小时候,被送来送去学手艺。算是比较漂泊,所以长大了之后,归属感也不怎么强烈。导他的性格里,也掺杂了些许孤独。

对,孤独。尽管他是谢家大少。依旧孤独。

好像察觉了什么,谢文湛抬起头来:“白汐,菜不合胃口吗?”

“不,看你好看。”她用手撑着下巴,陷入了他深邃的眼眸中。为什么男人的眼睛这么好看。简直比夜晚的星空,比光滑的黑釉瓷,还要美丽:“文湛,今晚让我在上面好不好?我保证不欺负你一整夜。”

“小色女。”谢文湛自己笑了笑,算是默认了可以。反正,他就是这么宠她没了边。

当然,晚上回去欺负他之前。谢文湛先带着她,去赴了顾铮的约。

走过繁华的街头。她看到天已经彻绝地黑了。面包房里传出甜蜜的甜粉香,酒吧里传来靡靡的歌声。谢文湛忽然停下了车:“到了。”

顾铮约见的地方,是一个中档的商业会馆。他向来随性,所以就在离北京至尊行最近的一家饭店里定下了位置。吃完了,继续回去干活。看到他们来了,只有一个字:“坐。”

谢文湛坐下道:“顾师兄,昨天的事情…”

“我输给了你的女朋友。”顾铮啐了一口。却是冷淡道:“但是,不是输给了你。谢师弟。”

白汐走了过来:“那,顾师兄愿赌服输?”

“录像,我已经叫刘丹林删除了。徐卿卿的事情,以后也不会去管。至于你的秘密,我想,你本事这么大。如果我说了出去,你会第一个杀死我吧?”

白汐冷笑道:“不是。是在你说出去之前,就把你灭口。”

顾铮算是服气了:“白小姐,你可真是世上最难缠的对手。”

“彼此彼此。”

谢文湛挡住了顾铮看向白汐的视线。任何男人,只要直勾勾地打量白汐。他的心里,都会涌起一阵不舒服感。只有把白汐挡在身后。他才能平息这一股躁动:“师兄,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秋拍的事情。算是还你女朋友的一个债,我愿意和你公平竞争。”话是这么说。顾铮居高临下道:“还有两个月,你如果能在北边做出优秀的业绩。并且打败我。那么我可以考虑,将北京的主办权交出来。”

谢文湛从来不怕挑衅:“一言为定。”说完,一杯茅台酒,一饮而尽。

这句“一言为定”重量。白汐当时还不太明白。不过隔日,谢文湛就下令,要召开北边省会的谢氏集团股东会议。所有谢家参与投资的企业董事长,分区经理。要全部到北京开会。算是,迈开了谢文湛争取北边市场的第一步。

而这一份开会的名单,晚上就到了白汐的手上。她无意间扫到角落的一个名字。笑容就僵住了——“董明堂”——对了,她的好哥哥开的万兴公司,破产重组以后。就被至尊行接手了。现在万兴行的第一股东是谢文湛。

她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不知道这个傻瓜哥哥,现在怎么样了。其实,她真的很想见见他。

作者有话要说:荣宝斋的前身是松竹斋,始建于清朝康熙十一年(公元1672年),松竹斋的创办者是一个浙江人,姓张,他最初是用其在京做官的俸银开办了一家小型南纸店。纸店的经营范围主要是三部分:一是书画用纸,以及各种扇面、装裱好的喜寿屏联等等;二是各种笔、墨、砚台、墨盒、水盂、印泥、镇尺、笔架等文房用具;三是代客订购书画篆刻家的商业作品,从中提成。 自1672年北京荣宝斋前身“松竹斋”南纸店的建立至今已有三百余年历史。1894年设立“松竹斋”连号“荣宝斋”,并增设“帖套作”机构,为后来木版水印事业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第110章 重逢

离莲花碗釉变完全消失的日子,只剩下一个月了。

白汐觉得,最近和谢文湛越发疏远起来。他白日里头没命地忙股东大会,夜晚还要查童宾的资料。而自己呢,像是游手好闲似的,整日游荡。

巍巍帝都,假如连这里的物什,都突破不了生死二字。那么,她又是怎样渺小的存在。

人在更年期,容易多愁善感。她觉得最近可能转型成少。妇了。所以感官酥了起来。好在,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想通了之后,该吃吃,该睡睡,该玩玩。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这天,谢文湛下班。她也正好回来。又是一天过去了,童宾的瓷器下落。还是杳无音讯。

谢文湛过来,把她抱到了沙发上:“今天去了哪里?”

“沿着102国道走了一遍。去了沿途的几个小村子。打听当地有没有当盗墓贼的。”102国道是北京去定陵的路线。每次都是司机专程送她去的。白汐又自嘲道:“有的村民以为我有病。土耗子这种事,怎么会说出来。”

谢文湛心疼她:“要不然,我派个人替你去打听。”

她摆了摆手:“打听是假。去这些地方的博物馆转一转才是真的。假如有什么古董,是从郑贵妃的墓里出来的就好了。”

当初,她就是拿着一小块和氏璧,把洪秀全墓的秘密揭露了个一干二净。

谢文湛摸了摸她的头,不再言语了。

吃完晚饭。谢文湛告诉她,股东大会开幕在即。全国各地的股东们,差不多都到了。但她只关心一个人:“董明堂到了没有?”

“他后天到。”谢文湛就知道她要问这个。

“哦。”后天开股东大会,后天到。无论何时何地,都会给人添麻烦的董哥哥啊…白汐决定,到时候一定要勾搭一下董明堂。

这天半夜三更。她迷迷蒙蒙中,醒过来了。

一觉睡不到头的事情,很少见。但她晚饭吃的有点咸了,算是被渴醒的。抬手,往旁边摸了摸。空空的,却是睡意去了大半。她惊坐了起来。半边的被子空空荡荡的。倒是外面的书房,传来幽幽的蓝光。她蹑手蹑脚,走了过去。

谢文湛坐在电脑前,睡袍还是她亲手给他穿的那一件。白绒绒的,拖到了地上。盖住了宽厚的脚背。

寻常的妻子,一定会以为丈夫在偷看小黄。片。但她分明看到,谢文湛是在游览一张张古董的图片。标记全部是明代万历。

他还真的…试图从全国的博物馆库藏当中,寻找到郑贵妃墓的东西吗?

大海捞针,捞的还这么认真。白汐原路又回到了床上。算了,让他折腾去吧。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谢文湛将三张图片放在了她的面前。都是明码标价明代万历年间的皇室用品。想必,昨晚谢文湛忙活了大半夜。剔除了假的,仿的,剩下这三件真东西。

第一件藏品来自江西。是一名私人收藏家手上的“明万历掐丝珐琅甪”。出处是明代宫中的交泰殿(后改名为养心殿。也就是造办处)。而甪端是一种汉族神话传说中的神兽,与麒麟相似,头上一角。只陪伴明君。所以,这东西毫无疑问,是万历皇帝的私人物品。

其实,万历也没啥隐私。他执政年间,基本窝在后宫。一代权斗高手,在女人堆里跟大臣们玩阴的。30年不上朝,朝廷也没事。

第二件藏品收藏于苏州晋商会馆,是一双“明万历,高底尖足凤头鞋”。因为有万历的小字铭文,加上凤头鞋的制式,以及用的绸缎,凤凰的织锦。可以确定,这是地位很高的贵妇所穿的。但是不是后妃,就有待商榷了。

第三件藏品——是一支“明立凤金簪”。收藏于承德博物馆。也是有铭文记载,是万历年间的。工艺一看就是宫廷出的。

这三件东西,都有一个特点:是陪葬品。有土沁。而且不是近代才出土的。最晚出土的高底尖足凤头鞋,也可以追溯到两百年前。

白汐不得不佩服谢文湛的细心。他之前就派人探查过了地方志和土壤样本。郑贵妃墓最后一次被盗,起码也是两百年前的事情了。

所以,那一只描摹了郑贵妃模样的碗,肯定在两百年前就从墓中消失了。

接过图片。白汐再仔细看了看,先把高底尖足凤头鞋给排除了:“沁色不对。不是定陵那一带干燥的黄土沁。更像是南方的黑土沁。”

谢文湛接过来,把图片放进了碎纸机。

剩下的两件:明立凤金簪,掐丝珐琅甪端。没有什么问题。沁色纯正,制式正确。就是照片,也能感受到明代的光滑包浆。

她下了决心:“文湛,我要去看看这两样东西的实物。”

“江西的珐琅琅甪,今天下午就到。承德博物馆的那一支明立凤金簪,保存在仓库。今天我再和馆长沟通沟通,看看能不能拿出来。”

没想到他的动作这么快,白汐有些小感动。过来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一口:“文湛,你说,以后我要怎么对你好。你才满意呢?”

谢文湛捏了一把她细软的腰肢:“听话,放手,吃早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