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每日睡觉前,她都要看书。

不明原因的月夏和夏霜都认为她很努力勤奋,还常劝她莫要伤了身体。

齐妙将书翻到临走前看的那面。

一张白色的纸片从里面滑了出来。

她忙伸手接住。

洁白的纸片上大喇喇的写着几个字。她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你已欠鱼十四条,速还!

否则后果自负!

落款处没有人名。只是画着一张极其愤怒的脸。

齐妙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纸片乃是纪陌杰作。

他前辈子是鱼饵吧,被鱼残害怕了,故这辈子和鱼杠上了。

无聊!

齐妙将纸片给撕得粉碎,坐在那儿生闷气。

那日话说得那般明了,他为何还是不肯放过她呢?

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别看她话说得理直气壮,可哪儿敢真让他去宣扬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还有,我这院子也太不安全了,他竟能闯入我的房间放这张字条而不被人发现。

我得想想办法才行。

齐妙无了睡意,也无心看书,将书丢去一旁,靠在榻上皱着眉头想心思。

却说齐妙离开碧水阁之后,白莲就匆匆去了松鹤院。

马氏本不想见她,但白莲跪在外面喊,“外祖母,求您老人家发发慈悲帮帮我和娘吧,外祖母,求您托个梦给姨祖母吧。”

白莲外祖母已故,是马氏的妹妹。

在马家所有兄弟姐妹们,马氏就和白莲外祖母关系最为亲近,妹妹病逝后,马氏伤心了好久。

马氏在屋子里听了不由心软,让人喊了白莲进去。

“有何事你就直说,莫要绕弯子。

你外祖母在九泉之下若知晓你们母女所为,她一定死不瞑目,你外祖母多么聪慧的一个人,怎么就生了你母亲那等蠢货哟,往后你们少在我面前提她,你们可不配。”马氏恨恨的骂。

白莲跪在马氏面前,抹着泪说道,“姨祖母,我知道您生气也是为了我们好,我娘这回的确做得不对,可我知道,她这样做全是为了我,她看我受伤心里难受,一时冲动之下才犯了那样大错。

莲儿今日前来并不求您原谅我娘,只是希望您能保命我娘一条性命,我娘辛苦养了我十几年,我还没来及报答她呢。”

“哼,谁稀罕她性命,那日她死不悔改,是她自个儿撞柱受了伤,这能怨着谁。”马氏拍着桌子怒。

“多谢姨祖母宽厚仁慈留我娘性命,只是五表妹天天去碧水阁折磨我娘,那日用银针扎得我娘全身都是针眼儿,却无半点效果。

姨祖母,我好担心我娘伤还没好,就被五表妹给折腾得…呜呜!”白莲哭诉着。

瘦削的肩膀剧烈的抖动着,好似随时都会倒地。

再想想死去的妹妹,马氏的坚硬的心开始有一点儿融化。

她就道,“你先回去吧,我自会对五丫头说,让她往后莫去扰你娘养伤。”

“多谢姨祖母。”白莲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感激的道了谢。

马氏的态度,让她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次日用过早膳,等齐正致离开后,齐妙将屋子里所有人都遣了。

“怎么了?”沈氏挑了挑眉。

“嘿嘿。”齐妙咧着小嘴,讨好的笑着,娇声道,“娘,您就告诉我祖父的事儿,好不好?”

“唉,你这孩子,为何非要知道这些事儿呢,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听了反而心塞。”沈氏轻轻摇头。

齐妙正色道,“娘,我问这件事并非是为了满足自个儿的好奇心,而是看祖父日日被病魔折腾而不忍,我是真的很想治好祖父,让他恢复健康。

但在治病之前,我得知道他得病的原因,而后才能对症下药。特别是像祖父这类的情志病,知晓病因犹为重要,因为不仅要用药物去治疗,同时还需要驱除他的心魔。”

齐妙劝了好久,沈氏想想她说得也有道理,就点点头,“好吧,我就说说吧,唉!”

反正有些事能瞒得了一时,并不能瞒一辈子。

说不定哪日妙儿从其他人口中也会知晓,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我来告诉她吧。

且我告诉她这些,不是为其他,而是为了公公的病情。

沈氏给自己寻了几个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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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秋风吹着尖利的哨声,呼啸而过。

树木在狂风中拼命的挣扎着。

虽未入冬,但这几日天气骤变,气温一下子就低了,隐隐有了冬日的寒冷。

齐妙都穿了薄袄。

沈氏屋内的长榻之上铺了厚厚的貂绒垫子。

齐妙坐在柔软的垫子上,喝着热乎乎的花茶,身体被融融暖意包裹,很舒适。

沈氏又轻轻叹了口气,这才开了口了话匣子子。

“十七年前,你祖父纳了一房妾室,这位阿如姨娘颇得你祖父宠爱,二人可谓是情投意合。

因为她,祖父对你祖母可能就有些冷落…”沈氏说道。

祖父竟然纳过妾?

齐妙惊诧不已,若非执意恳求母亲,她是活了两世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啊。

亏她先前还想着祖父与马氏二人恩爱无比呢。

沈氏继续往下说。

这位妾室阿如不仅人长得美如天仙,还酷爱养猫,为了讨她欢心,齐常新买了不少名贵的猫儿回来送她,极尽一切可能的宠爱着她,巴不得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时间一久,妾室的住处成了猫儿的乐园。

齐常新每日陪着阿如喂猫、逗猫,过得十分惬意、开心,那应该算是他过得最开心的一段时光吧。

二人甜蜜恩爱的笑声时时在小院小空飞扬。

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忧愁。

身为正妻的马氏独守着空房,暗暗咬牙落泪,为了体面,了为彰显她的大度,她不能找齐常新去吵去闹。只能独自舔着伤口。

这样的日子大约过了一年,齐常新要去南河处理一些事情,需要离家两月。

阿如依依不舍的送走了齐常新,幸好有猫儿们的陪伴,她倒也不太孤单。

齐常新大约离家之后第五天,马氏来到阿如的院子,说奉齐常新之命来看看她。

这让阿如受宠若惊。心里对齐常新的爱意越发浓烈。

马氏笑盈盈的与阿如说着话。并伸手去摸她怀中的一只黑猫。

那只向来温驯的黑猫不知为何忽然就发了狂,愤怒的嚎叫之后,挥着锋利的爪子。将马氏的手背给挠破了。

马氏立即就沉了脸,说阿如心思歹毒,想谋害她的性命。

妾室谋害正妻,这条罪名可不轻。

阿如被活活打死。那些猫儿们也全都在劫难逃。

等到齐常新回来后看到这一切,伤心欲绝。恨不能立即随着阿如同去,他立即跑去找马氏算账。

谁知道马氏一见到他,立即向他跪了下去,抹着眼泪说她不想活了。说她太无用,连一个妾室都要欺负她。

马氏说阿如心如蛇蝎,觊觎她的正妻之位。故施此毒计,想用猫儿来取她性命而自己置身事外。

还有当时陪马氏一同去阿如小院的人。都可证明马氏好心好意关心阿如,可阿如让黑猫先攻击了马氏。

且当时齐正致四兄弟皆在屋子里,他们自然向着母亲说话,痛斥阿如的不是。

当着儿子们的面,齐常新滔天的怒火只得压下,只是说马氏处理事情太过冲*动,该等他回来再处理阿如。

自这件事情之后,齐常新对马氏越发冷淡了,他自个儿也消沉了好久,整日整日的一人坐在阿如的小院子里发呆。

后来齐正致与齐正宁二人劝他出门散散心。

齐常新就独自一人出门四处游历了一年,回来之后他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些。

这件事慢慢的也就被大家给淡忘了。

直到四年前的一天,齐常新忽然回来宣布,他要纳妾。

得知这消息,马氏当时差点儿没被气死。

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想着纳妾?

可不管马氏乐不乐意,也不管儿子媳妇们是怎么想的,齐常新还是悄悄将三姨娘给带了回来。

看到抱着白猫的三姨娘,见过阿如的人都惊呆了,甚至后背有阴森森的寒意。

她长得和二姨娘阿如太像了。

五官像,就连笑起来时害羞的眼神都一样,只是比阿如年轻。

不仅如此,她也爱养猫,手中的白猫就是她的宠物。

要不是大家亲眼看着阿如死去,他们都以为是阿如回来了。

齐常新让三姨娘住进了阿如之前的小院子,他的脸上重新焕发了青春的神采,整日里眉开眼笑。

他准备择个良辰吉日,正大光明的将她抬进安宁侯府。

可惜还没等他选好日子,这位三姨娘就香消玉殒了。

阿如的院子里有方小池塘的,三姨娘就是在这口塘中溺亡的,连同那只白猫。

具体原因,据伺候三姨娘的小丫鬟说,三姨娘夜晚站在塘边赏月,不小心掉进了池塘里。

痛失两房爱妾的齐常新决定要调查三姨娘真正的死因。

可还没他查出真相,他自个儿就先疯了。

“祖父是因为太过伤心,然后才疯的吗?”齐妙问。

母亲的话,刷新了她对祖父的看法。

对过于宠妾的男人,她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虽然不喜欢马氏,可在祖父对待阿如这件事情上,她是同情马氏的。

身为妻子,眼睁睁的看着丈夫疼爱一个妾室胜过了自己,这是对妻子的一种变相侮辱,那心情是何等的煎熬,又是何等的伤心和失望。

虽然阿如的死,马氏有陷害之嫌,三姨娘的死也有蹊跷,可真正算起来,罪魁祸首都是祖父,要不是他宠爱太过分,又怎会遭来杀身之祸。

难怪那晚他癫狂之时一直喊着什么如儿,原来是叫阿如呢。

他对这位阿如还真是情深意重,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疯了不识人,也还记得那阿如。

齐妙不知是为祖父的深情而感动,还是感觉到悲哀。

沈氏摇头,“并非如此,这三姨娘因祖父未对外公开说过,也仅仅是咱们侯府的人知晓,你祖母就下了封口令,这事就莫往外传了。

而之前伺候过三姨娘的丫鬟婆子们,皆被你祖母给处理了…这件事算是瞒了下来,外人几乎都不知你祖父曾有过三姨娘。

你祖父伤心了一段时间,也没有查到什么线索表明三姨娘是被人陷害的,可他还是不死心。”

累累白骨!

齐妙面色凝重,心情更加沉重。

就因为两房妾室,多少无辜的人搭上了性命。

虽然这些仆从们的命本就是安宁侯府的,但他们都是鲜活的生命啊。

“那祖父最后查出什么了吗?”齐妙问。

“没有。”沈氏依然摇头,“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儿,这件事对你祖父来说是灭顶之灾。”

“什么事儿?”齐妙忙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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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他带着三百名亲信返程,却被奇门阵法困在一处深山老林,七天七夜走不出去,身边的人不停死亡,人心惶惶。

一个骑着骡子的少女,闯入阵中,轻松将阵法破除,救了他和他下属的性命。

他望着少女娇嫩的脸,懊恼的说:“怎么我的姻缘来得这样早?她看上去不满十五岁,要娶她还得等几年啊。”

“您都二十五了,这会子才开窍,特么的这姻缘到底哪里早了?”

总之就是一个古代大龄将军,自以为是因为保家卫国耽误了姻缘,其实是情志晚开。偶遇某个擅长玄学的少女,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一根筋走上了追妻、宠妻的忠犬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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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厉鬼索命

齐常新想追查三姨娘的死因。

奈何马氏下手极快。

在三姨娘溺亡后不到半日,马氏就以护主不力这个罪名,将她屋子里的人尽数抹了。

故齐常新查了多日都毫无线索,懊恼的他借酒消愁。

这日他喝得醉醺醺的跑去松鹤院,借着酒劲骂了马氏。

他骂马氏心胸狭窄,是个不折不扣的妒妇,阿如和三姨娘的死全是她妒忌她们得他的宠爱,故对她们下了毒手,她是杀人凶手。

还说马氏犯了七出之条,他要休了她。

虽然当时屋里只有他们夫妇二人,虽然他喝醉了酒,但马氏还是哭了。

这就是酒后吐真言。

与他夫妻几十年,为他生儿育女,为他管理后宅,无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他为了两个低贱的妾室,不仅狠毒的骂她,竟然还要休了她,她怎能不怒不伤心不寒心。

痛骂了马氏之后,齐常新就摇摇晃晃离开了松鹤院,去了阿如的小院子,倒头睡下了。

当他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屋子里只点了一支蜡烛,光线有些黯淡。

他头很疼,口又很干想喝水,就喊齐叔来照顾他。

可四周十分安静,不仅齐叔没有应话,连一个小丫鬟都没出现。

正在他疑惑时,忽然帘子一动,进来两人。

却是阿如和三姨娘。

二人还是像当初那般美艳动人。

齐常新激动的喊了二人名字,二人就哭了,说是他害死了她们,说他没有保护好她们,是他害她们不得好死。变成了孤魂野鬼。

他也哭了,说他对不起她们。

欲向她们走近时,二人模样却骤变,明艳的美人变成了披头散发、血肉模糊的厉鬼。

饶是再怎么喜欢她们,看到此等模样,齐常新也是被吓得面无血色,魂飞魄散。

“齐常新。你还我性命来。”二人挥舞着尖利的爪子。凄厉的呼喊着,向他扑了过来。

等到她们扑近后,却又变成了一黑一白两只猫。

猫的眼睛里流着血。张开长着利齿的嘴向他的脖子咬去。

齐常新吓得四处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