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摇摇头。

心想自己怎会知道这事。

连曼芝蹙了蹙眉,说道,“其实具体情况也不是十分清楚,只是那天外祖父从朝中回来之后,就黑着一张脸将我们所有人都喊了过去…我先回了屋…

舅母被舅父用花瓶砸晕了过去,血从嘴里流出来,可真吓人…后来外祖父又请了家法,罚了二表兄,外祖父也知道我娘来提亲这件事,很恼火…

后面的事情是听我娘说的,听外祖父话里的意思,应该是齐伯父去找了他,将那日后花园所发生的事情说了,哦,对了,好像那个九王爷也在场…”

父亲去找徐太师理论了?

纪陌也在?

齐妙再次面现讶色,这些事情她并不知道。

那日父亲来道歉,只是说纪陌讲了那几句话,至于他为何而讲,父亲并没有说,更没提什么徐太师。

徐澈这次受这么重的惩罚,应该与纪陌有关。

徐太师极好面子,父亲对徐澈的控诉之辞,要是没旁人听到,他不仅不会承认,反而还有倒打一耙的可能性。

回去后最多将徐澈痛骂一顿,不会下次痛手。

偏偏这些话被纪陌听见。

依着纪陌的性格,肯定说了一堆难听至极的言辞,徐太师受了此等羞辱,又怎会轻饶了让他丢人的徐澈。

徐家这回遭受的这些。徐太师定视为耻辱,会怀恨在心。

哎,纪陌呀纪陌,你这样四处得罪人真的合适么?

你真的不怕被人报复么?

齐妙错愕的发现自己竟然担心起纪陌来。

连曼芝临离开时,将一个食盒递向齐妙,说道,“妙姐姐。这是我亲手做的小点心聊表歉意。也不知合不合你心意。”

齐妙将食盒打开,点心的香味顿时扑鼻而入

系统,你还我忠犬男。

仔细一瞧,点心被做成了玫瑰花形状。很漂亮。

“芝儿妹妹你手可真巧,这样漂亮我都不舍得吃呢,我很喜欢。”齐妙喜悦的夸。

“姐姐喜欢就好,今日先回了。改日我再做其他的拿来给姐姐尝。”得了夸,连曼芝非常高兴。小脸红朴朴的,笑容羞涩。

“好,那就有劳妹妹了。”齐妙也没有拒绝。

她亲自将连曼芝送出了安宁侯府的大门。

回到明月阁,月夏指着食盒问她。“小姐,要不要尝尝。”

齐妙没有回答,而是看着食盒微微出神。

食盒中的点心精致美丽。且香味浓郁而诱*人。

可齐妙并没有吃,也没赏给其他人。

而是将食盒私下里交给夏霜。悄悄吩咐她去做一件事儿。

夏霜郑重的应了。

中午小憩之后,齐妙去了母亲屋里,将徐氏提亲的原因说了说。

“这畜生真是该死,他如此坏心肠,总有一日老天爷会收了他。”沈氏得知这事是被徐澈挑唆的,气得又砸了一个杯子。

想想因为这件事受了多少委屈,沈氏就气不打一处来,真想手刃了他。

看着杯子的碎片,齐妙摇头叹气,“娘,您也说他是畜生了,还砸杯子做什么,这杯子可是咱们家的东西呢,畜生可不配您发这么大火。

再跟你说件高兴的事儿啊,他被徐太师用家法打了一顿,连小姐说没个七八日是出不了门的。”

“打得好,徐家怎能教养出这等货色来,什么名动京城的才貌双绝优秀青年,根本就是烂瓜一根。

如今京城里还不知有多少人被他那副臭皮囊给蒙蔽着呢,将来吃他亏的人一定不会少。”沈氏恨恨的骂着。

她不知自个儿上辈子就是那被蒙蔽者之一。

徐澈倒霉受挫,齐妙高兴之余心情并不轻松。

因为今世很多事情都与前世不同了,她并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后面的路可能会越来越难走。

往后她得更加小心提防才是,不管怎样,前世的复辙绝对不能重蹈。

母女二人又说了会儿话,还不见齐正致回来。

“你父亲怎么还没回?”看着外面的天色,沈氏不由担忧起来。

平日这时辰,他早该回来了。

她就让宝珠去书房那边瞧瞧,看他是否又直接去了书房。

宝珠出去还没到一刻钟功夫就返了回来,笑着禀,“夫人,小姐,三爷回来了。”

说话间,齐正致已挑了帘子进来

穿书之反派成神。

他裹着寒意径直走到妻女面前,将手中拎着的一个小食盒递向齐妙,喜滋滋的说道,“妙儿,给你的。”

“是什么?”齐妙接了过来。

第一次收到父亲送的东西,她还有些不适应呢。

“打开瞧瞧。”齐正致搓了搓双手,面上笑容温暖,还带着一丝急切。

沈氏递了杯热茶过去,嗔道,“做什么这样神秘?”

齐正致搂了搂她的肩膀,只是笑。

齐妙将食盒盖子打开,一股葱油的酥香味顿时溢了出来,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李福记的千层油酥饼!”齐妙惊呼。

这是存在记忆中的食物,已经有很多年很多年不曾吃过了。

李福记的招牌点心就是这个千层饼,每日限量供应,去迟了可是买不到的。

李福记离安宁侯府很远,看来父亲今日晚归,与买饼有关。

齐正致见她认了出来,很高兴的点头,“对,正是李福记的千层油酥饼,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这饼。

有回我们去迟了,饼卖光了,你不依,就坐在人家门前哭鼻子撒泼。后来人家掌柜的被你给逗乐了,立即破例,吩咐厨下专门为你做了一份,你这才破涕为笑呢。”

“对对,经三郎你这样一提醒,我也记起这事来。”沈氏点头,随即又感慨道,“三郎,没想到事情过去了这些年,你竟然还记得呢,以为你早就忘了。”

齐正致双颊顿时发烫。

在内心深处,他对女儿从来不曾忘记过,只是被糊涂给掩盖了。

看着油饼,齐妙也百感交集,不知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父亲。

这是他在兑现那日的承诺吗?

她涩涩一笑,“原来我小时候这般不懂事呢,我都忘了,这饼也好多年没吃过了,也忘了是什么味。”

沈氏笑着说道,“你那时才三岁,只是娃娃呢,快尝尝吧。”

“好,我们一起吃吧,都尝尝。”齐妙微笑着点头,而后又专门对着齐正致低了低身子行礼,“有劳父亲了。”

齐正致想说几句亲切宠溺的话语,可面对齐妙疏离的眼神,他将话给咽了下去。

唉,妙儿的心结还未解开呢。

被伤得太深,就凭几句话就想解开,怎么可能?

齐妙在心里如此想着。

一家人将饼分食了,大家吃得也都很开心。

饼很香很脆,也不油腻,可齐妙并没有觉得太好吃。

可能是心境不同吧

朱门有女。

吃了饼,用过晚膳,一家人又说了几句话后就各自回房先休息了。

明日去容昭郡主府赴宴,都要养精蓄锐呢。

齐正致因有事,无法前去。

最开始,齐妙压根就打算让他去,后来他来道了歉,又看母亲很希望他去的样子,只得勉为其难的说了。

如今他不能去,倒合了她心意。

自然要带齐湛前去,她希望哥哥能多多与人交往交流。

男子可不比姑娘,将来要撑起一个家,性格过于木讷孤僻,就是懦弱无能的表现了。

除了他们一家人之外,还有马氏。

次日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明显比前几日暖和了不少。

就在齐妙、沈氏和齐湛三人准备妥当,准备去松鹤院喊马氏时,紫香匆匆来了。

“三夫人,五小姐,老夫人可能去不了了。”紫香满脸的惋惜。

马氏要是前去郡主府,肯定会带上她一起的。

“母亲怎么了?”沈氏问。

“唉,从昨儿晚上开始,老夫人上吐下泻,吃了些药以为早上能好,可闹了一夜,老夫人眼下身子虚得很,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紫香答道。

这就是命么?

齐妙眼角抽了两下。

他们几人先去松鹤院看望马氏。

马氏脸色和嘴唇都泛白,眼窝子都陷了下去。

齐妙为她诊治了番,应该是昨晚吃得过于油腻,后来消食时吹风着凉了,就成这样了。

开了药方,嘱她注意保暖和休息。

齐妙他们三人就先离开了。

唉,老身我怎么就没那福份呢?

早晓得这样,我就不该贪嘴吃那蹄膀哟。

马氏恨恨的捶了下床板,十分懊恼。

可惜此时后悔已晚矣,齐妙他们所乘的马车很快到了容昭郡主府。

马车刚停下,就有身着宫装的侍女上前来迎接。

齐妙认得侍女乃是容昭身边的。

侍女迎了齐妙、沈氏和齐湛三人进了府。

堪堪进门绕过影壁,一道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立即映入她的眼帘。

在那身影的双眸中,她又看到了清澈纯净的蓝天。

第154章:少年的身份

墨发、剑眉、凤眼、薄唇,盛满蓝天的眼眸。

齐妙想起了那次的雨中相遇。

眼前之人正是那少年。

今日天气虽比前几日暖和,可还是有些寒意。

少年却只着单薄的锦袍。

微蹙的眉目之间藏着忧郁,一身素白的月牙色衬得他风姿俊朗,却又清冷疏离。

在齐妙望向他之时,他也看着她。

他背手而立,静静的站在树下,动也不动。

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蓝眸似乎被蒙了一层薄雾。

看不透她,她也看不清他。

你到底是谁啊?

为什么我每次看到你就会莫名的心痛,会莫名的想哭。

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齐妙看着少年,好想大声吼着。

如此才能缓解胸口处钝钝的痛楚。

“十爷。”侍女对着少年,低了身子行礼问安

征战韩娱。

少年轻轻哼了一声,终于收回看向齐妙的眼神,转身走了。

走路姿势已正常,不再瘸了。

沈氏眉毛拧了拧,问身旁的齐妙,“妙儿,方才那是不是上回我们救的那人?”

她感觉有点眼熟,却又不确认。

毕竟那时少年伤得极重,样子狼狈,哪能和今日这风度翩翩的美少年相比。

“嗯,好像是的。”齐妙轻轻点头。

她用手按了按胸口。

胸口还有那种视而不得的闷闷痛感。

侍女唤少年为十爷,难道他与纪陌是堂兄弟?

纪陌身为皇家人,堂兄弟的确很多,她大多数是不认识的。

不过要说少年是王爷的话,又不太像。上回他伤成那样,所有路过之人皆不识他。而且后来他养伤都是在母亲命人安排的地方,直到伤势痊愈后才离开。

齐妙很想问问眼前的侍女,少年到底是何人。

可想着这样太过唐突,只得暂且放下。

只要他在这儿,总有一日,她会知道他是谁。她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齐妙心思兜兜转之间。他们一行人已到了容昭郡主居住的院子。

守门的侍女挑了帘子,齐妙和母亲先后进入。

屋子里除了容昭郡主外,还有三位妇人并三个年轻的姑娘。年龄与齐妙相仿。

其中一位妇人齐妙与沈氏都见过,正是信国公世子夫人连氏。

齐妙识得另两位妇人也是信国公的儿媳。

那几位姑娘应该就是信国公的孙女们,齐妙看她们长相猜测着。

“妙儿姑娘来了。”还没等齐妙他们见礼,容昭郡主就笑眯眯的起身走过来。上前一把握了齐妙的手。

她又问,“我不喊你齐五小姑。喊妙儿可以嘛?”

“当然可以呀。”齐妙也不多礼,笑着点头。

容昭面上笑容更深,她抬眼去看沈氏,问齐妙。“妙儿,不用猜,你身旁这位漂亮的大姑娘一定是你母亲齐三夫人。是不是?”

“郡主见笑了。”被一个比自己年轻的人称为大姑娘,沈氏有些臊。

她是第一回见容昭郡主。倒觉得和传言中有些不同。

真正脾气古怪冷漠而不近人情之人,不会有如此灿烂明艳的笑容。

容昭见沈氏脸红了,笑得更欢,还用胳膊轻轻捣了捣齐妙,挤着眼睛说道,“妙儿,你瞧瞧你母亲,脸都红了,是羞得呢。”

“我娘脸皮薄

重生宅神。”齐妙也忍不住笑了。

“妙儿!”沈氏不由更窘,脸红至耳后。

连氏见了,笑着走过来,指了指容昭郡主对沈氏说道,“齐三夫人你别理这泼猴,她最会说些怪话惹人臊,然后再看笑话,我们都被她欺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