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过了十年,可他还是一眼便认出眼前之人谁。

“白…白兄,你怎么在这儿?”齐正致颤抖着声音问。

眼前这人赫然是已死了十年的白言峰。

为什么见到他,难道自己也死了吗?

齐正致恐惧的内心又添了悲哀。

“二弟,我还以为你早将我忘了呢,原来你还记得我,呵呵…”白言峰咧着嘴,露了一口白森森的牙,笑容诡谲。

“白兄,你我二人同窗十载,情同兄弟,我怎会忘了你。”齐正致轻轻摇头,最初的恐惧也在慢慢消失。

“呸!”白言峰狠狠啐了口,面上笑容迅速褪去,骂道,“齐三郎。你还有脸跟我称兄道弟,当年我为救你而命丧九泉,你不仅不报恩,反而杀我妻女。

齐三郎你枉读书诗书。你污了读书人的清名,你简直就是猪狗不如,当年是我瞎了眼睛才与你结拜为异姓兄弟…”

齐正致被骂得头都抬不起,却又无言反驳。

因为他是真的愧对白兄。

虽然莲儿和姚氏并非被他亲手杀死,却和他有间接的关系。是他没有保护好她们,他该骂。

“三表兄…”姚氏的声音忽然响起。

齐正致忙抬头,白言峰的身影已在面前消失,而姚氏正向他款款而来。

“表…表妹…”齐正致讷讷的喊。

“三表兄你好狠的心呐,我对你情深意重,你却对我冷酷无情,甚至最后对我痛下杀手。三表兄,你死得好惨啊,我在下面好冷啊,你来陪陪我好不好…”姚氏笑吟吟的诉着齐正致。并一步步向他走近。

然后齐正致惊骇的发现,姚氏白嫩的面皮像树皮被人撕开一样,一片片的往下掉落。

不仅仅是面皮,还有鼻子也掉了下来,双唇化为乌有,两粒眼珠子从眼眶里蹦了出来,骨碌碌的滚到了他脚下。

就这样,齐正致眼睁睁的看着姚氏美艳的面容变得血肉模糊,比夜叉恶鬼还要可怕丑陋三分。

啊!

齐正致尖叫一声,这才想到要逃。

可他一转身。便见到白莲披头散发的站在那儿看着他流泪。

“三舅父,你为什么这般狠心,你说过要一辈子拿我当女儿来待,我死得好惨…”白莲轻声泣道。

“莲…莲儿…舅父从来没有想过要你死。从来没有…”齐正致已经被吓得结巴了,连话都说不利索。

他没想到会遇见已死去的白言峰一家人。

“舅父,莲儿好想你,真的好想你…”白莲可怜兮兮的说道。

“莲儿,舅父也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你,多么希望你还活着。多么希望那些事不曾发生,我更希望你就是我的女儿,我今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一个好女儿。

莲儿,要是真有来生,你做我的女儿好不好?我一定会比今生还要疼你百倍…”齐正致落泪了。

不是被惊吓的,而是面对白莲时他真的伤心,真的希望她还活着。

“舅父,我好冷,抱抱我…”白莲伸他缓缓伸出干枯焦黑的双手。

“不…不…”齐正致往后退去,身子却撞到一样物事。

他忙扭头,血肉模糊的姚氏赫然就在他身后,正张嘴对他笑。

不对,不能称之为笑,因为她的唇瓣已经失去,白森森的牙床露在外面,那笑容堪比地狱恶魔。

齐正致惨叫着扭头,发现白莲已经撩起遮面的头发,露出焦黑糜烂的脸。

他发疯似的四处逃。

可不管逃到哪儿,都能撞见惨不忍睹的白言峰一家三口。

“三郎别怕,来我这儿。”就在他准备跳崖时,沈氏温柔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传来。

此刻听到沈氏温暖的声音,齐正致欣喜若狂。

他忙循声看去,只见沈氏正站不远处冲他笑吟吟的招手。

“卉娘!”齐正致跌跌撞撞的奔向沈氏。

“三郎!”沈氏也张开臂膀迎过来。

二人紧紧拥在一起。

“三郎别怕!”沈氏在他耳畔轻声低语。

感受着她温热的气息,齐正致恐惧的心情缓缓消散,一直紧绷着神经也松驰下来。

他一旦心情放松了,脑子里便不由自主开始想其他的。

紧紧搂着沈氏,嗅着她身上熟悉的香味,还有她那一阵阵呼入他脖颈的温热气息,让他不由血脉喷张。

“卉娘…”齐正致的呼吸不由变得急促起来,手不安分的开始在沈氏身上游走。

他已好久好久没近沈氏的身子了,早就难以忍耐。

而沈氏这回不仅没有拒绝他,反而主动解了衣带,温柔的迎合着他

齐正致激动异常,双手灵活而又熟悉的攀上沈氏胸前。

柔软一入手,他感觉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轻轻揉捏着。

就在他想进一步行动时,耳边忽然又有哭声传来,“三哥,不要这样。你不能这样待我…”

这…这是芙蓉的声音?

齐正致闻到一股异样的香味,然后眼前的景色一变。

这里哪是什么陡峭凶险的崖顶,分明就是居微斋,也不见白言峰一家三口的身影。

而他搂在怀中亲热的女人也不是沈氏。而是…

芙蓉!

他搂着芙蓉躺在软榻之上,芙蓉头发装乱,上身已经完全果露,白花花的皮肤晃得刺眼。

而他双手揉捏的两团柔软正是芙蓉饲养了多年的‘小白免’…

柔和的烛光下,芙蓉肤如凝脂。含泪的双眼里春色荡漾,米分嫩的小嘴微微张启,似在无声的邀请他继续品尝。

随着她哭泣时身体的抖动,齐正致还紧紧攥在掌心的两团柔软也跟着颤栗。

“小姐,出了什么事…啊!”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人重重推开,乐妈妈焦灼的声音传来,随即便是她呼出一半的尖叫声,紧接着又是关门闩门声。

齐正致这才彻底清醒,脑子里嗡嗡乱响,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他到底在干什么?

双手似被炭火灼了一样赶紧松开芙蓉的两团柔软。

柔软被松开。两朵米分红的蓓蕾骄傲的在他眼前滑过,身体似被雷电击中,赶紧将眼撇开,迅速跳下软榻。

“乐妈妈…芙蓉…我…我没有,没有…”齐正致一边整理自己松散的衣裳,一边语无伦次的想要解释什么。

乐妈妈指了指芙蓉的模样,恨恨的低声斥道,“齐三爷,这可是奴婢亲眼见你糟蹋我们家小姐,你还想抵赖不成?

齐三爷你是读书人。平日见你也是一副斯文的模样,待我们家小姐也不错,谁料到你竟是这种无耻小人,你就是那衣冠禽兽啊…”

齐正致被骂得恨不得找地洞钻进去。

“乐妈妈…”芙蓉并不急着穿衣服。就那样光着身子向乐妈妈张开胳膊,一片大好春光。

米分红的蓓蕾像两朵盛开的娇艳梅花,在齐正致眼角的余光里骄傲绽放。

而让他更觉得羞耻的是,都这种时候了,他的身体竟然会有反应。

他对芙蓉有反应!

这样的想法不仅让他感觉羞耻,同时也觉得对不起沈氏。

“我苦命的小姐啊…”乐妈妈拭着眼角奔向芙蓉。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哭着道,“小姐,你怎么这样命苦,你拿真心待人,可旁人却恩将仇报,禽兽不如啊…”

“妈妈,我不想活了,我已经无脸见人…呜呜…”芙蓉哭着说道。

“小姐你不是来收盘碟嘛,怎么…怎么就变成这样?”乐妈妈哭着问,并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呆若木鸡的齐正致。

齐正致蹲在那儿像个傻子一样。

而乐妈妈问的问题正是他想知道的。

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记得喝了消食茶之后,他就坐在书案前梳理父亲和卉娘他们所说的话。

经过认真分析,他认为卉娘和母亲所言更可信。

父亲不仅骗了他,还想将逆女往火坑里推,这些都是他不能容忍,也无法接受的。

他没想到一直敬重的父亲,心肠竟然这般歹毒…

就在他伤心痛苦时,忽然觉得头晕沉沉的,就势趴在书案上打盹。

后来他好像梦见了白言峰一家人,然后还有卉娘…

可…可卉娘怎会变成了芙蓉?

而他还禽兽的对芙蓉…

想到这,他又恨不能撞墙死了,不然活着也是丢人现眼。

芙蓉哭着说了事情经过。

大约一刻钟前她来居微斋收拾盘碟,发现齐正致趴在书案上睡着了,她担心他这样睡了会着凉,就让青易去打些热水来伺候他洗涑,让他去床上躺着休息。

可她刚收拾了两个碟子,忽然听到齐正致惊恐的喊着不要,还手舞足蹈似在赶着什么东西一样。

她猜他可能做噩梦了,忙走上前去准备唤醒他。

孰料她一上前便被他紧紧搂在了怀里行不轨,不管她如何挣扎都无用。

她也不敢喊叫,因为这事一旦被旁人撞见,不仅仅会影响她的声誉,同样也会让齐正致名誉受损。

她只能希望他忽然良心发现饶了她,幸好乐妈妈及时出现解救了她,否则便木已成舟了。

乐妈妈搂着芙蓉,心疼的嗔道,“我的傻小姐哟,人家都那般待你了,你竟还想着他的名声,你怎么这样傻啊…”

然后她又指着齐正致骂,“齐三爷你真不是人,我们家小姐被你那样欺负还替你着想,而你欺负了我们家小姐却还想抵赖,世间怎会有这种无耻不要脸的人。

齐三爷你欺负了我家小姐,这事你准备如何处理?总要给我们家小姐一个交待。”

虽然还差最后关键的一步,可芙蓉清白的身子已经被齐正致看了摸了,这事也绝对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芙蓉哭着摇头,劝乐妈妈道,“乐妈妈你别骂三哥,我相信他不是有意如此,事已至此,不管三哥怎么做都已无用,反正我已经不想活了,妈妈你就别为难三哥了。

妈妈,等我死后,你就说我是病死的,莫提这事去伤三哥的名誉,三哥有今日的地位成就不易,我不能毁了他…”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随时都会断气的样子。

多么深明大义的奇女子啊!

舍身救人,以德报怨,放眼整个大魏朝,恐怕很难再寻出第二人来。

“不,小姐,真正要死的人不是你,这事错不在你啊…我的小姐,你怎么就这样命苦呢?”乐妈妈也伤心欲绝。

主仆二人哭得惨绝人寰,齐正致不知该说什么。

芙蓉说的事情经过,他不愿相信,他不是那等禽兽不如之人,可事实又逼他不得不信,他当真对她…

齐正致痛苦的揪着头发,希望时间能倒流。

时间要是能倒流回去,他一定待在海棠苑不离开,那就不会发生这事,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生不如死。

在这一刹那,齐正致宛如看到幸福正挥舞着翅膀离去。

“齐三爷你倒说句话啊,这事你准备怎么办?”乐妈妈忍不住拔高声音催。

齐正致抬头看着乐妈妈,灰败着面色摇头,“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乐妈妈你说我该怎么办?”

“好个敢做不敢当的孬种!”乐妈妈冷笑着讽道,然后她面对芙蓉说道,“小姐你别怕,既然这事齐三爷给不了说法,那老奴让人去请侯爷、老夫人和三夫人过来,让他们替小姐你作主!”

“那也只有如此!”芙蓉轻轻点头,同意了乐妈妈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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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果章:结果(双更合一)

齐正致一直在懵逼,浑浑噩噩间接受不了眼下所发生的一切。

他甚至还自我安慰这是做梦,不是真的。

等这噩梦醒来后,现实的一切都还是那样的美好,他还能继续拥有幸福的生活。

直到芙蓉和乐妈妈最终的决定落在他耳中,不亚于当头一棒,打得他头晕眼花,心跳加速,血往头上涌。

这时他才不得不接受残酷的事实,同时也开始考虑这件事一旦传扬开所产生的后果。

芙蓉现在的身份是他的妹妹,虽无血缘关系,但在外人的眼中他们已然是兄妹,他对她做出这种事,传扬出去之后,不仅他被人耻笑,整个安宁侯府的颜面也不好看。

如此,让他往后可要怎么做人?哪儿还有脸在朝中行走?

以后在人前说话行事都会矮人一等。

后果不仅仅如此,一旦这事被卉娘知晓,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我,她一定会离我而去。

不管逆女多么的不孝,不管卉娘对我多么的冷淡,可我从来没想过要离开卉娘,我要和卉娘过一辈子的,我们的幸福不能就此被毁了。

与这事相比,被人耻笑倒还算轻的,因时间久了,这事就会被人淡忘,便不再提及,可一旦失去卉娘,那就是永远!

不,我不能失去卉娘,绝对不可以!

齐正致心念闪动,眼见着乐妈妈就要开门了,他忙伸手拦下,“乐妈妈请稍等。”

“齐三爷,您终于开口啦。”乐妈妈嘴角轻轻撇了下,讽道,“那您说说,这事该怎办?”

“乐妈妈,我一向视蓉蓉为亲妹妹,对她真的无半点非份之想,今日这事真的只是一个误会。

我先前在做梦。可能…可能是将蓉蓉当做卉娘了…”齐正致涨红着脸为自个儿解释。

嗤!

乐妈妈斜睨着他冷笑出声,“齐三爷,您当老奴是三岁孩童呢?说假话也得寻个好些的借口才是。

齐三爷,你们读书人不是有句话叫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我们家小姐容貌出众,是男人都会喜欢,三爷您有那心思也很正常。

可现在您占了便宜却还要百般抵赖,真让老奴瞧不起呢。男人大丈夫不是应该顶天立地,敢作敢当吗?”

齐正致被乐妈妈数落得脑袋垂致胸口。

他紧紧咬了下双唇,然后问乐妈妈,“乐妈妈你想让我如何?”

乐妈妈正色道,“齐三爷,老奴只是想为小姐讨个公道,可不敢要求您怎么做。

老奴仔细想了想,这事必须得请侯爷、老夫人和三夫人过来说个清楚明白,我家小姐绝不能平白无故的受委屈。”

“可不可以不让侯爷他们知晓这事?”齐正致低声下气的问。

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当然最好是从未发生过。

乐妈妈郑重的摇头。“不可以!侯爷最疼小姐,如今小姐受了天大的委屈,怎能不让他老人家知晓。”

齐正致暗咬了咬牙,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就理不出头绪,

这事到底要怎么处理,其实他也不知道。

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是怎么都抹灭不了,要是让他纳芙蓉为妾,不说卉娘一定不答应。就是他自己也不愿意。

要是让他补偿一笔银子给芙蓉,他也拿不出…

母亲和父亲要是知道这事,不仅会对他失望,会斥骂他。万一要逼着他娶芙蓉那可怎么办?

还有卉娘那儿,更是一点儿风都不能透…

不行,绝对不能让乐妈妈去找父亲。

齐正致忙向乐妈妈求道,“乐妈妈…能否行个方便,莫将这事告知父亲他们…求求你了…”

他都想给乐妈妈下跪了。

乐妈妈坚持说不行。

还坐在软榻上轻声啜泣的芙蓉动了动身子,轻声说道。“乐妈妈,您就应了三哥吧,这事暂时别对父亲他们说…”

“我的傻小姐哟,这可万万使不得,您受了天大的委屈,哪能就这样算了。”乐妈妈并不赞同芙蓉的想法,她看向齐正致说道,“齐三爷,我家小姐心善不愿见你难堪,可这事也不能就这样算了,老奴有个要求…”

“乐妈妈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不是让我纳芙蓉为妾室都行。”齐正致心中一喜,忙应道。

“三哥你说什么呢?我…我怎能做你的妾室?我宁愿死也不干这事!”芙蓉立即出声反对,且还十分激动,不似说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