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齐妙带了秦丝、宝笙和春儿三人出府去追青易。

为了不让旁人知晓这件事,直接让春儿扮了男装当车夫。

青易是步行离京,又没有隐藏行踪,齐妙她们三人很快就发现了他的身影,在城门口拦下了他。

见到齐妙几人,青易非常惊诧。

齐妙寻了个清静的茶馆,上了二楼的雅间说话。

宝笙和春儿二人在外守着,秦丝陪着齐妙在里面。

等茶倌上了茶和点心后,齐妙直接看着青易问,“青易叔叔,您这是准备去哪儿?”

“回小姐,小的准备回老家去。”青易很恭敬的回答。

“那准备何时回来?”齐妙问。

“不…不回了。”青易忍不住叹息,语气难掩悲伤和失落。

“不回了?青易叔叔,难道你不愿照顾我父亲了?你跟了父亲二十多年呢,怎能说离开就离开,何况我父亲眼下病了,您就是要走也不会急这一时吧?”齐妙嘟了嘴,很不满的指责青易无情无义。

他对爷的忠心可不许被人诋毁抹灭,青易急了,忙解释道,“小姐您误会了,并非是小的有意要离开,而是三爷…三爷不愿让小的再伺候,所以…”

这件事是他心头永远的痛,也是丑事。

幸好面对的是齐妙,换做是其他人,他一定不会说实话。

“为什么?难道青易叔叔你犯了什么错?”齐妙讶。

“小姐,这个小的可以不回答么?这…这是小的隐私。”青易对犯错的原因,不太愿意说了。

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是因一个女子而被主子给赶走了,这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儿,他明明不是那种见色忘义之人,却偏偏为女人而犯了错。

唉,我怎么这样混账?

青易在心里叹气。

齐妙正色道,“青易叔叔你误会了,我问你原因,并非是要探听你的隐私,只是这件事事关我父亲的安危,我不敢马虎,只能出言冒犯。

青易叔叔,你照顾我父亲二十多年,应该很了解我父亲,他对你一直视若亲人,不可能就因你犯了一个小错就让你离开,这其中一定另有原由。

为了我父亲的安危,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先替父亲谢您了。”

青易经过一番思想斗争,终于将昨夜之事如实相告。

他从芙蓉送来花和吃食开始,然后芙蓉来收碗碟,让他帮忙摘梅花,直至回来后被齐正致看穿说谎,最后让他离开…

所有事情经过,他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听青易说完,齐妙心中疑云丛生。

芙蓉送吃食给父亲不算意外,她想讨好巴结他,想在侯府多找个依靠,这一点是很正常,也是能让人理解了。

可她当着青易的面故意提及摘梅花一事,就显得很刻意,有将他打发离开之嫌疑。

那么问题来了,芙蓉为何要将青易打发走?她想做什么不可见人的勾当?

还有父亲吃暖锅喝消食茶时明明很开心,为何后来芙蓉收碗碟离开后,他忽然情绪低落,并且就因为青易帮芙蓉摘了个梅花就将他辞了,怎么看都不像是父亲所为啊?

从父亲以前的言行举止中可以看出,他对芙蓉也是极疼爱和喜欢的,是真心拿她当妹妹来看待,青易帮她摘梅花,他就算不高兴,也不该发这么大脾气啊?

何况依父亲的性格,青易摘梅之事,他不会不高兴的。

可这次他不仅不高兴,还赶了青易离开,实在是太反常。

由此可以推断出,在芙蓉进书房至青易回来之段时间内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儿,且这件事让齐正致受到了巨大打击。

可惜当时发生了什么事,青易不知道,他也很想弄清楚齐正致为何这样绝情。

该问的话都问了,齐妙就让青易离开了,她也和秦丝她们回安宁侯府。

其实沈氏给了齐妙一些银票,让她到时交给青易,也算是对他这些年伺候齐正致的一份感激之情。

不过齐妙在听了事情经过之后,她没将银票给他。

因为她也认为父亲让青易离开的决定是正确的。

从青易的叙述中可以看出,他对芙蓉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不然也不会不顾父亲而跑去摘梅花。

对芙蓉有好感的人留在侯府,只会后患无穷。

唉,父亲终于做了一件好事!

齐妙嘲讽的撇了下唇角。

回到海棠苑,齐妙将青易之言复述了一遍给母亲听。

沈氏听完经过之后,和齐妙、云妈妈三人分析了一会儿,然后将居微斋的下人们一个个唤来审问。

齐妙没参与审问之件事,她和秦丝另寻其他的路子去找事情真相。

云妈妈那边的审问并没有得到太多的线索。

居微斋伺候的人本身就不多,那晚所有人都被芙蓉以这样或那样的借口给打发出去了。

“你们每月的例钱是谁发?你们不好好照顾三爷,为何要听旁人使唤?芙蓉姑娘几时成了你们的主子?”审到最后,云妈妈不由大怒。

居微斋的下人赶紧全给云妈妈跪了下去,磕头求饶认错。

云妈妈将这事禀了沈氏,建议将这些人全卖了,重新换一批人过去伺候。

沈氏同意她的意见。

既然不能对她完忠心,这样的人要着有何用?

要知道居微斋的下人们月例钱可都是她在发,并且早对他们说清楚了,除了她一家人和马氏之外,其他的使唤无需理会。

秦丝那边却有了消息,她看齐妙的眼神有些犹豫,不知要不要说实话。

第257章:震惊的发现(祝大家猴年大吉!)

秦丝最终还是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齐妙。

“什么?我父亲他…他欲对芙蓉不轨,然后被乐妈妈撞见了?”明白父亲为何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后,齐妙坐在那儿半晌没有回神。

事情怎会变成这样?

他终究也抵挡不了芙蓉的美色,做出这等龌龊事?

不对,据青易那些话来推断,父亲极有可能是被芙蓉算计了,不然芙蓉也不会花那些心思将居微斋所有人都打发离开。

圣父一向自诩为君子,应该不屑做那等肮脏龌龊事。

芙蓉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难道她想给圣父做妾室?或者她逼着圣父与母亲分开,然后她做齐三夫人?

又或者她以此事为柄来要挟圣父?

感觉后两种的可能性要大些,依芙蓉的心性一定不甘为妾,想做侯府的夫人,或者别有所图,这些都是极有可能的。

倘若芙蓉只是想为妾室,这事应该早被捅出来了,不会像现在这样悄无声息,无外人知晓。

圣父当时那颓丧的表情像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在这之前他大概没想到芙蓉会算计他吧。还有眉目之间紧锁的忧愁,都表明他遇到了一个大难题。

可不管是圣父主动,还是被芙蓉算计,也不管芙蓉最终的目的是什么,这事要是让母亲知道,心一定会被伤透。

因为有些事发生了便是发生了,是怎么也抹灭和掩饰不了的。

还有,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芙蓉的阴谋算计得逞,因为圣父被威胁,到最后伤害的肯定是她和母亲。

但不管是哪种可能圈黎圈外,总裁不谈爱!。都不是她愿意见到的。

不行,这事暂时不能告诉母亲,省得她伤心难过。

齐妙心潮起伏,设想着种种可能。

她认真想了会儿,决定再去看下圣父,顺便问他几句话。

齐妙拜托秦丝再去往深里查查,看后来这件事是如何处理。她则带了月夏去居微斋看望圣父。

到了居微斋。敲开书房的门,齐妙意外发现圣父这儿竟有客人。

而那客人不是旁人,正是她最厌恶憎恨、仇视的徐澈。

圣父与徐澈二人面对而坐。正在说着什么,二人面上都带了笑容,气氛很融洽的样子。

看着眼前这幕,齐妙内心的震惊远胜过她对徐澈的厌恶。

她要是记性没出问题的话。在圣父离府之前,因着徐澈对她和哥哥的种种恶劣举止。他对徐澈也是极不喜欢的。

可现在圣父看徐澈的眼神,还有面上温暖的笑容,怎么看都不像是讨厌徐澈,反而是极亲近极喜爱的模样。

当着圣父的面前。齐妙不想对徐澈的态度表现得太过明显,她对着圣父微微一施礼,温声道。“父亲这儿有客在,那我稍迟些再过来。”

说着。她就转身欲走。

齐正致眉心一拧,道,“妙儿,你怎可如此无礼,见到徐二公子也不知问候一声?”

徐澈立即微笑着起身,他拱了双手对齐妙作揖行礼,温声道,“多日未见,齐五姑娘一切可都安好?”

态度温和有礼,语气里含着浓烈的关心,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点儿思念的意味。

齐妙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

她见他先前受伤的胳膊活动自如,看来伤势已愈,不会影响明年的会试。

唉,真是可惜呢!

她在心中微微叹息了一句。

齐妙忍着想大耳光煽圣父的冲动,唇角微微一扬,肃着脸色说道,“父亲,您难道忘了莲表姐是被徐二公间接害死的嘛?

你如今将他视为座上宾,莲表姐泉下有知,岂不是死不瞑目?”

圣父既然非让她添堵,她也不介意让他恶心恶心。

也顺便让徐澈再重温下当初和白莲的种种‘甜蜜’,看他面上的笑容还能否维持。

果真,此言一出,齐正致与徐澈二人面色均僵了僵。

饶是徐澈掩饰得再好,可重提白莲,他的内心还是不可避免的起了波澜。

浓烈的恨意如同附骨之蛆,噬咬着他,令他痛苦难忍。

而齐正致对白莲的愧疚一直未消散,白莲二字一入耳,令他如遭雷击一般,白莲曾经种种的好迅速在他脑子里回转相公是只狐狸精。

他也记起了徐澈曾对白莲所做的一切,眸中温热的光芒渐渐消褪,被寒凉替代。

看着二人僵硬的面色,齐妙纤眉微微一扬,迈着轻快的步伐转身离去。

齐正致和徐澈二人因各怀心思,原本融洽热烈的气氛顿时降至冰点,都失去了谈兴。

“徐二公子,我有些乏了,咱们改日再叙。”齐正致对徐澈略有些歉意的说道,神色之间真的有了倦意。

“那学生先告辞了,改日再来看望老师。”徐澈对他恭敬的行礼,言辞之间也十分谦逊。

“不敢当徐二公子这声老师。”齐正致轻轻摇头。

徐澈再次施了礼,然后转身离开。

走至门口时,他忽然又扭头看向齐正致,说道,“老师,学生还有个不情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