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裴某污蔑,世子让我搜过便知了。”裴迎真忽然拔出身旁官兵的佩剑插在了地上。

吓的闻人云忙往后退了一步,就听裴迎真道:“若是今日在世子的船上没有艘出我要找的人,裴某但凭世子处置。”

他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闻人云一时竟有些为难了,宁安特意让他来就是不想让闲杂人等乱翻她的东西,可是…

裴迎真根本不等他回答,率先带人上了船。

闻人云想拦已是拦不住,跟着他上了船喝道:“你们不许乱翻!”

裴迎真根本不听他说的任何话快步走进船舱,在船舱里没有找到人,刚要出船舱去找忽然顿了步,他扭头看到了船舱里放着一个红木衣柜。

他快步要上前,闻人云拦住他道:“里面全是我夫人的私人之物,你…”

裴迎真甩开他的手已经一把将衣柜打开,他的心就是猛地一颤。

那衣柜之中昏睡着一个苍白又憔悴的人,正是阮流君。

弹幕里激动的一片乱刷——

来看裴迎真:我真终于来了!!!

今天来看裴迎真:终于赶来了!我快要急死了!

最爱病娇变态:我还以为裴迎真找不到主播了!要哭了!该死的谢善心机狡诈!竟然把主播藏在这里!

奸臣爱好者:裴迎真好棒!好厉害!不亏是打败谢绍宗的一大奸臣!

霸道总裁:真的差点我也绝望了…一条船换到另一条船,听谢善布置安排,我还以为裴迎真赶不上了。

马甲1号:你们应该谢我,我可是冒着被革职的危险满足了你们的要求,去通风报信。

今天裴迎真来了吗:感谢路过君,要不是他说服你,你个垃圾管理员肯定又袖手旁观了。

路过:是我应该做的。

马甲1号: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是他遗留的烂摊子→_→

裴迎真第一个动作便是在闻人云看过来之时随手解下披风盖在了阮流君的脸上,他不能让人知道谢绍宗抓走流君这么久,不然闹大了,他不介意,可流君如今是许娇,许家的嫡孙女,定然是会在意的。

闻人云赶过来就看到衣柜里躺着一个人,也是愣了住,“怎么会…”

裴迎真弯腰将阮流君从衣柜里抱出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腕子,在摸到她平稳的脉搏之时一颗心才算是稳稳的落了地,长出一口气对闻人云冷冷道:“世子该回去好好问问你的夫人究竟是如何与谢绍宗勾结的,还请世子转告她,大理寺会彻查此事。”

说完也不看闻人云惊懵交加的脸色,抱着阮流君就出了船舱,跳下去,直接将她抱上马,带着她一路打马回京。

流君在他的怀里不动也不吭声,昏昏沉沉的睡着,任凭他怎么叫都不行,睡的他心神都绷在她的呼吸之间。

他心里有些发慌,直接带着阮流君去了大理寺。

杜太医还在大理寺。

他在大理寺外翻身下马,抱着流君就快步冲了进去,先问:“杜太医呢?”

裴迎真如今得了圣上的指令,可以随意出入大理寺,大理寺中可以随便调遣,那官兵也不敢拦他,直接带着他去了审讯室中。

杜太医刚刚为宁乐公主通了血脉,触摸到她脉搏通常了刚刚松了一口气,裴迎真就抱着人进来了。

女探花和李秀也在。

女探花一喜:“找到人了?”

裴迎真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问她:“谢绍宗呢?”

“已暂时关押在刑房中。”李秀道。

“宁乐公主?”裴迎真又问。

“也已经脱离了危险。”李秀又答。

裴迎真这才点了点头对杜太医使了个眼色道:“请杜太医跟我来一趟。”

杜太医看了一眼他怀里裹的紧紧的人,忙提着药箱向女探花和李秀告辞,跟着裴迎真走了。

外面有杜太医的马车。

裴迎真抱着阮流君上了马车,等杜太医也上了马车吩咐车夫道:“回老太傅府邸。”

车夫应了一声赶车前行。

裴迎真这才将怀中人的披风解开,露出一张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

杜太医吃了一惊,“许小姐?她这是…”

“还请杜太医为她诊脉,看看她这是怎么了?”裴迎真心里莫名的发慌。

杜太医也不再多问,放下药箱探手去为阮流君诊脉,顿了一下便蹙了蹙眉。

“怎么了杜太医?”他一蹙眉让裴迎真心跟着提了起来,“她…娇娇怎么了?”

杜太医却摇了摇头又替她检查了一番,只检查出了她背后快要愈合的伤口,然后对裴迎真道:“许小姐脉象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大碍。”

“没有大碍?”裴迎真又看阮流君,“那她为何昏睡不醒?”

杜太医摇头道:“许是服了什么昏睡的药?”

是有可能的,谢绍宗为了不让她逃走给她服迷|药也不是不可能。

裴迎真握着阮流君冰冰凉的手点了点头,又问:“那可有什么药能让她尽快醒过来的?”

杜太医想了想,对他道:“到太傅那里,我开些散药的汤剂给她。”

裴迎真点了点头。

到了老太傅的府邸,裴迎真抱着阮流君一进府中就遇到了站在庭中石阶上等着他的庭哥儿。

“裴迎真大哥!”庭哥儿快步跑了过来,看到他怀里的人眉头就皱道了一起,“阿姐…”他慌了起来,忙拉着阮流君的手红了眼睛问:“我阿姐她怎么了?她…她受伤了吗?”

“她没事。”裴迎真抱着阮流君往屋子里去道:“她只是累了,睡着了,你不要吵到她,先回房去,等她醒了我叫你再过来。”

庭哥儿却不走,跟着进了屋子站在床边,拉着阮流君的手低低叫她,“阿姐,我是庭哥儿,你累了吗?睡着了吗?”

裴迎真转身出去,先让杜太医开了汤剂,命人去煮了来,等煮好了亲自端进来,扶着阮流君给她喂了进去。

杜太医在一旁看着道:“能喝下去就说明没事,说不定睡一会儿就醒了。”

裴迎真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一点也没安定下来,流君没醒,他就慌的厉害。

他亲自将杜太医送出了府,又回来坐在阮流君榻前看着她,她还在睡,庭哥儿一直拉着她的手紧张的看着她,生怕她不醒。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老太傅走进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许老夫人那边我还没去说,等许丫头醒了,你再亲自送她回去让许老夫人安心。”

裴迎真疲倦的点了点头。

老太傅便伸手拉住庭哥儿的小手道:“让你阿姐好好休息一会儿,你别吵她了,跟我过来吃饭,吃完饭再过来。”

庭哥儿不想走,但看了裴迎真一眼,又乖乖的跟着老太傅走了。

临走还又回头看一眼,对裴迎真道:“裴迎真大哥,我阿姐要是醒了你一定叫我,第一个就要叫我。”

裴迎真倦倦的对他笑了笑,“我知道,你去吧。”

庭哥儿这才跟着老太傅出了门。

那门在身后关上,裴迎真就蹲到了榻边,轻轻握起阮流君的手贴在了脸上,声音发哑的叫了她一声:“流君…”他眼眶也不知是累的还是被窗外的夜风吹的,发红发酸。

他将脸埋在阮流君的手掌里轻声道:“流君你应我一声,不要睡了好不好?你…让我很害怕。”

弹幕里——

霸道总裁:@马甲1号@路过,怎么回事啊?主播昏迷的时候你们可说了主播不会出事的,为啥现在还不醒啊?

奸臣爱好者:@马甲1号@路过,主播要是有事,我们就联名投诉你们直播间,你们看着办吧。

最爱病娇变态:主播出事了就让他们两个负责!

今天裴迎真来了吗:哎,裴迎真说的我心都要碎了,主播你快答应他一声吧。

作者有话要说:李四:哎,管理员真难做,不想干了。

感谢:桃灼妖夭,扑啦扑啦飞的地雷~感谢:21824679的手榴弹~

☆、第96章 九十六

弹幕里——

马甲1号:哎,管理员真难当,我冒着被革职的危险去给你们通风报信不感谢我,还为主播威胁我。

霸道总裁:垃圾管理员,不要卖惨,主播到底啥时候能醒?

奸臣爱好者:感谢你,然后不要废话了,告诉我们主播什么时候会醒?

今天裴迎真来了吗:我们都是观众爸爸们,管理员直截了当的说吧。

“当啷”一声今天裴迎真来了吗打赏一万金。

马甲1号:…行行行,让你们的路过君替你们解答。@路过。

路过:这个药是有时效的,应该再过不到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小时就醒了。

霸道总裁:你怎么那么清楚这个药?

路过:因为,这个药是从我手里给出去的,我是给的谢绍宗,为此我表示歉意。

霸道总裁:????

奸臣爱好者:????怪不得之前李四说是在为你收拾烂摊子!

来看裴迎真:我不追究这个!我只想知道那药到底是什么药!

路过:那个药不会伤害身体,其实…是去除人记忆的药…

最爱病娇变态:什么意思???意思是主播醒了会失去记忆?不认识裴迎真了??

宅斗萌:好狗血…

今天来看裴迎真:等一下!这是开始玩失忆梗了吗!不要啊!主播和裴迎真这么不容易才心意相通!

霸道总裁:我来顺一顺,路过君应该也是管理员无疑了,那路过君说那失去记忆的药是他给谢绍宗的,是为了清除谢绍宗一周目的记忆吗?那为什么他可以不喝?那…我能不能猜想一下,一周目的时候带着直播器的是谢绍宗?负责他的管理员是路过君?因为路过的差错或者什么导致了双亡或者不符合历史的结局,彻底崩盘重启了??管理员能不能来给我解释一下。

奸臣爱好者:天啊!总裁你好厉害!理的好清晰!感觉就是这样的啊!

马甲1号:…

路过:…

最爱病娇变态:管理员请解答一下!

马甲1号:我现在无法解答,只能说,大家看直播就好,不要玩推理游戏,乖。

路过:这个锅,我一个人背不了。

霸道总裁:那就是你们所有管理员的锅了?

马甲1号:…

弹幕里正在群情激昂的套着李四和路过的话,昏睡在榻上的阮流君忽然轻轻颤了一下,梦呓一般的发出一声闷哼。

裴迎真一惊,慌忙伸手去托她的脸,轻声叫她:“流君?流君你醒了吗?听到我说话了吗?”

阮流君脑子疼的像是要裂开一般,昏昏沉沉的在榻上闷哼了起来。

“怎么了流君?”裴迎真忙起身坐到她身边,“你哪里不舒服?是哪里疼吗?”

“头…”阮流君抱着脑袋就想往锦被里埋,脑子里一片混乱,好像有许多蜂拥着闪过,可她又看不清,记不起来,只要稍微一想就疼的她抬不起头。

“头?头疼吗?”裴迎真小心翼翼的托起她的脑袋,将她抱在怀里,伸手去摸她的额头,“不烫啊,流君是哪里疼?你告诉我。”

他的手心又冰又凉,贴在她的额头上像是镇痛一般舒服,阮流君就抓着他的手指将整个脸埋了进去,想要缓解疼痛。

“流君,流君是怎样疼?你醒一醒告诉我好不好?”裴迎真想托起她的脸让她彻底醒过来,却觉得掌心里潮潮的,他一顿,阮流君居然埋在他的手掌里轻轻抽泣了起来。

他的心像是被猛地攥紧,一下子就慌了,“流君…流君,你怎么了?很疼吗?”他抱起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托起她的脸来看,看到她满脸的泪水,他的眼眶就是一红,“没事了流君,没事了,我马上找杜太医来给你看看,我们开药,吃了药就不疼了,流君…”

阮流君昏昏沉沉的半睁开潮湿的眼睛,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人,苍白的脸,微红的眼睛,一直在叫她,流君,流君…

她莫名其妙的心生依赖,将自己完完全全的贴在他的掌心里,安心的哭了起来,“疼…”她让那个人摸着她的额头,她头疼的太厉害了。

“我知道我知道。”裴迎真看她像个小猫一样往他掌心里贴,心又急又软,眼泪窝在眼眶里轻声安抚她道:“我替你揉一揉,流君再忍一忍,我们找杜太医来,马上就好了,就要好了。”

他慌慌张张的命下人去请杜太医过来。

杜太医那边前脚刚进府就又匆匆忙忙的赶来了,一进屋子就瞧见裴迎真坐在榻上抱着一个哭泣不止的阮流君急的满头大汗。

“她一直在说头疼。”裴迎真抱着阮流君心焦的一脊背的汗,“为什么会头一直疼?”

杜太医提了药箱过来,着急忙活的诊脉检查,可是没有检查出来一点毛病。

裴迎真被阮流君哭的心都要碎了,无奈道:“劳烦杜太医先开些止疼的,让她先好受点,别再这样疼了。”

杜太医也没了法子,只能先开了止疼的汤药命人去煎了端过来。

裴迎真接过,哄着阮流君喝了下去,她这才在药效下平复了下来,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手却仍然抓着裴迎真的手指。

杜太医索性就留宿在了老太傅的府邸上,嘱咐裴迎真若是醒了,有什么事直接去找他。

裴迎真点了点头,目送杜太医离开。

他不忍心将她放下,便抱着她,看她睡着了犹皱着的眉,低头亲了亲她的愁眉,小声道:“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不疼了。”

阮流君就在他的怀里梦呓一般的哽咽了一下,像是要将这一世所有的怨气化成这一声哽咽。

裴迎真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叹息道:“怪我,我不该将你交给别人,我该亲自好好的护着你。”

这一夜,阮流君再也没有醒,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

她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人的怀里,被他裹着锦被抱着睡了一夜,她在那人的怀里轻轻动了一下。

那人就一下子醒了过来,抱着她坐起身,问她:“醒了吗流君?头还疼吗?”

她像是睡了好久好久,再睁开眼只觉得眼皮重的要命,好不容易才睁开眼,缓了半天才看清眼前的这个人。

他苍白又憔悴,黑蒙蒙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流君你醒了?当真醒了?头还疼吗?”

这个人…

她身子僵了一下,慌忙要挣扎着起身,手在他的胸襟前一推,又慌又惊讶的问:“你…你是谁?”

裴迎真的身子僵了住,他看着阮流君的眼睛,看着她抗拒的推在他胸前的手,“流君…你怎么了?”

“你放开我。”她拼命的想用从裴迎真的手臂里挣扎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