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杜宝珞被她逗的说什么都不是,脸红的像个熟透的果子,伸手就去捏阮流君的脸道:“你这丫头就会打趣人!看我不打你。”

“许姐姐快跑!”陆楚音笑着起哄道,不小心碰翻了一盏茶水。

李云飞忙伸手接住,又不动神色的拿出帕子低头细细的去给她擦衣袖上的水渍。

阮流君慌忙就将脸往裴迎真的怀里一躲,笑着道:“我哪里说错了,嫂子竟要动手了。”

裴迎真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伸手护住了她的脸。

杜宝珞捏了个空,不服气的笑道:“行行行,你就仗着有人护着你为非作歹吧!”

阮流君在裴迎真的怀里,扒着他的手臂就露出一双眼睛瞧着杜宝珞,又瞧了瞧她身旁撸了袖子恐吓她的许荣庆,笑道:“那当然了,我大哥又打不过裴迎真,我才不怕。”

许荣庆“呸”了一声,摩拳擦掌道:“谁说的,他裴迎真敢跟我这个以后的大舅子动手吗?反了他了!”

阮流君就道:“你可不要仗势欺人,我是不会替你做主的。”

裴迎真听她在怀里笑的像个小老鼠一般,莫名其妙的跟着笑了起来,心像似湖光水色一般,一波一波的轻轻漾了开。

弹幕里——

今天来看裴迎真:看不下去了,单身狗不是人啊,这一对对的,怒吃狗粮。

裴迎真的大老婆:我老公可真是护妻狂魔啊。

我爱主播:主播你变了,你以前可不是这么仗着你老公胡作非为的,你现在太猖狂了!我喜欢!

今天裴迎真来了吗:这一幕真美啊,想截屏当桌面了,一对对小情侣狂虐单身狗,和谐,完美。

最爱病娇变态:倒是有点希望直播在这一刻暂停,老是怕画风一转又开虐。

这一行人在船上玩玩闹闹直到太阳落山,伴着余晖四合一起下了船,回府的回府,回宫的回宫。

许荣庆送杜宝珞回府,李云飞送陆楚音回宫。

裴迎真就陪着阮流君慢慢往回走,她喝了点酒,脸颊红扑扑的兴致正好,想要走一走。

裴迎真伸手牵住她,她就握住了裴迎真的手指。

裴迎真低头笑了笑。

“笑什么?”阮流君侧头看他,“有什么好笑的?”

裴迎真笑着摇了摇头道:“你的手真凉。”

阮流君手指在裴迎真的手掌里缩了缩道:“所以才需要你帮我暖暖。”

裴迎真就拉过她的双手,敞开了袖口让她的双手摸到了袖口里面他的手臂,拦住她的双臂道:“这样暖和一点。”

阮流君面对面对他环着,只觉得他的手臂可真热啊,呵出一口气抿嘴笑道:“那我怎么走啊?”

“那就不走了。”裴迎真揽着她,轻轻将她往怀里带了带,“等你手暖热了再走。”

阮流君在那暮色四合之下看着他,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挂着笑的唇,轻轻笑了起来,“好啊。”

阮流君被送回府时已经是晚上了,老夫人留着裴迎真吃了晚饭,又说了会儿话裴迎真才走。

阮流君到睡时想起来今日出去玩还开心的想笑,又嘱咐香铃道:“明日早点叫我起来,早饭给裴迎真留着些,他会过来吃。”

香铃笑道:“是是是,奴婢知道,您就快睡吧。”

阮流君心满意足的躺下要睡觉,弹幕里忽然有人发出来一条——

疑心暗鬼:明天好像就是谢绍宗三天之期的最后一天吧?

霸道总裁:是啊,你不说我都要忘了谢绍宗还活着…明天啊,最后一天,他是死是活就看明天过后了。

奸臣爱好者:主播要不要开天眼看看啊?我想看看谢绍宗是不是在搞鬼?

“天眼?”阮流君诧异了一下。

便有科普君向她科普了天眼的用处和怎么用。

她看了一眼打赏如今有三十万金,就问弹幕里,“你们想看吗?那我买一个给你们看看?”

弹幕里立刻应和说好。

阮流君试着买了一个,输入了谢绍宗的名字,只见光幕一闪,那光幕里的画面跳啊跳的定格了下来——

漆黑的夜空,月亮高又深远的挂在夜空中,月光冷冷清清的照在谢绍宗的身上,他站在夜色下的街道上,一个府门前。

阮流君留意一看,脊背就是一寒。

弹幕里——

绿帽子王:天啊,主播他是不是站在你家门口?这个周围…好像是你们府门前啊!

隔壁老王:还真的是啊…他大半夜的干嘛站在你家门前…是变态吗?

最爱病娇变态:怎么办,我感觉谢绍宗比裴迎真黑的还快,还变态,有点可怕啊,他不会是想什么法子对付主播吧?掳走主播?

宅斗萌:不至于吧,在侯府里哪那么容易掳走主播,但他真的好变态啊。

他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站在许府门前,看着许府的府门,一动也不动。

阮流君越看越觉得发毛,他这是要干嘛?

可他就这么站了足足五分钟,什么也没有发生,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光幕跳回时弹幕里都在让她再买再买,说不看看谢绍宗究竟想要干什么,今天晚上都睡不着。

阮流君也不安心,只好又买了一个天眼。

光幕跳到谢绍宗时,画面里忽然又多了一个人。

是他的随从,在他身后低声对他道:“大人,太子要见您,如今在老地方等着您。”

谢绍宗吐出一口绵长的气,终于转身道:“去见太子。”

谢绍宗翻身上马,又在马上看了一眼许府,叹息道:“我们就互相亏欠,永远都别想挣脱…”

他一扬鞭在那夜色茫茫中带着随从离开了许府门前。

弹幕里发毛——

罗曼蒂克:他那句话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得怕怕的…

阮流君心里也发毛,她完全搞不懂谢绍宗到底在搞什么鬼。

她盯着光幕里,谢绍宗骑马直接去了南山的书斋,那个皇后娘娘开的书斋。

荒山野岭,夜色清冷。

闻人瑞卿就在那书斋里等着他,那书斋的堂中就点着一支蜡烛,明明灭灭,隐隐约约的将闻人瑞卿的侧影投影在红木的地板之上,他静坐在那里,单手托着腮望着某个地方出神。

谢绍宗进来时笑了一声:“太子殿下在瞧什么?”

那墙上挂着一支弓。

闻人瑞卿没回头看他道:“你还记得这把弓吗?”

谢绍宗看了一眼,站在了他身侧,“记得,许娇曾经就是用这把弓赢了太子你。”

闻人瑞卿依旧看着那把弓道:“我有时在想,如果时间能退回到那时,陆楚音没有认识许娇,她是不是早就受不了京中人的排挤回了静云庵?”

“也许吧。”谢绍宗瞧着那把弓叹息道:“如果可以退回到那个时间点,我在那时就能发现她是…”流君,“我在那时,她落水时就将她救下来,在那时她在裴家孤立无援时就将她带走,今日或许就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时多好。”这大堂里烛光虚虚浮浮,让闻人瑞卿生出无限的回忆,那时陆楚音还是个一紧张就结巴的小傻子,愣头愣脑,被他欺负急了就会哭。

那时她还不认识李云飞,她在这京中除了陆楚楚就只信任他一个人。

那时她还喜欢着他。

就是从认识许娇开始,一切都不是他能控制的发展,她从哪一刻开始不再信任他,愿意亲近他的?他不知道。

谢绍宗静默一会儿,开口问道:“太子殿下找我来,就是为了追忆过往的吗?”

闻人瑞卿终于将目光收了回来,抬头看着谢绍宗道:“我做好决定了,就按照你之前说的办。”

谢绍宗垂眼看着他笑了笑,“太子终于想明白了…你从前得天独厚,不曾有过,危机感,现在不同了。”他俯身将袖子里的一支黑色的小瓶放在了闻人瑞卿的手边道:“太子早该明白的,只有为王为君,有所以不二的权利时才会得到所有你想得到的,包括女人。”

闻人瑞卿看着那支黑色的小瓶子,伸手慢慢的攥了住,狠下心一般的道:“我明白。”

他将小药瓶收在袖子里,抬头问谢绍宗,“你都安排好了吗?之后如何收场,你可要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臣明白。”谢绍宗行礼道:“殿下放心,只要您做好了,这问题就会出在李家,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好。”闻人瑞卿起身看着他,他脸上的淤青还未消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这次一力承担下来做的很好,本王信你,你这份功劳本王会为你记下的,他日本王继位,你依旧稳坐你相国的宝座,裴迎真本王也会为你除去。”

谢绍宗低头行礼道:“多谢殿下,臣自当鞠躬尽瘁,辅佐您。”

光幕一暗的再次跳了回来。

弹幕里乱成一团麻的在猜测——

吃瓜群众:这是什么剧情???谢绍宗和智障太子联手要干什么???现在真的是不怕神人,只怕不按脑子出牌的智障啊。

隔壁老王:那瓶药会不会是毒|药?

最爱病娇变态:毒|药?可是给太子毒|药干嘛?是什么意思?我看不懂啊!

瞎比比:我来装逼的推测一下啊,不一定对,你们勿喷。从谢渣男和智障太子的对话可以听出,太子的下定决定,明白了,权利对他来说很重要,要得到陆楚音就要得到权利,那会不会是…他们决定要毒|死皇帝?这样谢渣男就可以辅佐太子继位,成为皇帝。这样也说得通,谢绍宗这样就可以免于一死了,他本来就和太子是一伙的。

我是病娇我怕谁:楼上分析的…好像很有道理,但又有点不太好实施啊,皇帝是那么好毒|死的?

隔壁老王:如果是自己的儿子,太子的话,说不定还真的好下手啊…想想你儿子给你端一杯茶,你会不喝吗?会找人验一验?这个太子还真是和谢绍宗一样的人啊,一个欺师灭祖,一个杀父弑君,厉害。

奸臣爱好者:可是…历史上好像不是这样的…历史上这个皇帝是病逝的。

瞎比比:那会不会是裴迎真救了皇帝?立功什么的?

隔壁老王:裴迎真咋救啊?

瞎比比:@主播,你要不要行动呢?

阮流君看着弹幕里的分析一愣一愣的,对她来说杀父弑君是一件太大逆不道的事情了,太子当真会这么做?

“我可以向裴迎真透露你们说的直播这件事吗?说我在直播里看到的行吗?”阮流君问弹幕里的观众老爷。

弹幕里——

马甲1号:不可以主播,并不是吓唬你,如果透露了真的会被人道毁灭的,没有例外,主播真的不要不信这件事,你认为谢绍宗既然早就知道裴迎真是他的宿敌为什么不动手杀他呢?

“为什么?”阮流君诧异不已。

弹幕里也诧异不已,她们老早就想问了,既然谢绍宗知道上一轮回发生的事情为什么还纵容裴迎真活到今日?他是傻吗?

马甲1号:哎,我不能透露,但是你们应该猜到了,就是这么个规定,连他都不敢违反,主播不要挑战了。

阮流君蹙眉想了想:“那我要如何告诉裴迎真这件事?我如今也不能确定太子要做什么。”

她想了想又开了一个天眼看闻人瑞卿。

却只见闻人瑞卿回了宫中哪里也没去,直接去了东宫自己的大殿里,睡下了。

只是在临睡之前问了身边的小太监一句,“陆楚音可有来找过本王?你可有将话传到说本王想见她?”

“回殿下,奴才传到了,只是陆姑娘想是…没有空。”太监不敢直接说陆楚音就是不愿意见太子,只好委婉的说没空。

闻人瑞卿冷笑一声道:“她总有一日求到本王的跟前。”

之后他再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直接就寝了。

阮流君看着他睡着,心里又不安又不知所措,看着弹幕坐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起身穿上了衣服,给裴迎真提个醒也是好的,万一真出什么事裴迎真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她不放心写信,也不放心让人传话,便偷偷换了身男装,带着香铃顺后门溜出了府,直接去了老太傅府上。

门房的人传话许小姐找他时,裴迎真已经睡下了,一听许小姐翻身就坐了起来,也来不及束发,披了一件外袍,披头散发的就出了府门。

就看到阮流君站在马车下焦急的等着他,似乎是冷的,她不住的顿着脚走来走去。

裴迎真快步上前,忙问:“怎么这么晚来找我?是出了什么事吗?”他伸手握住阮流君的手指,果然冷的厉害,“怎么了?”

阮流君也顾不上别的,拉着他避开香铃和下人,在马车后低声道:“谢绍宗今夜去见了太子殿下。”怕他问便直接道:“我看到的,谢绍宗今夜站在许府门外,我觉得奇怪就命人偷偷跟着他,发现他去南山书斋见了太子,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我只听回来说太子带着谢绍宗给的一支小药瓶回了宫,也不知道搞什么鬼。”

她一口气讲完了,看到裴迎真正满脸狐疑的看着自己,便有些心虚的道:“你不要怀疑我,我是怕出什么事你没个防备来跟你说一声,若是你不信就听听算了。”

裴迎真握紧她的手道:“我怎会不信你?我只是有些奇怪,你身边有这样能跟踪谢绍宗的能人?”

阮流君不敢看他。

就见弹幕里发出——

霸道总裁:有,天眼君,我们主播可是开了天眼的女主,有外挂的。

阮流君便道:“我身边有什么人,哪能让你都知道。”怕他再追问直截了当道:“别的你别管了,你只管留心一点,我怕出什么岔子,你自己要多加小心,时候也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她转身要走。

裴迎真忽然拉住她的手将她抱了个满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叹的阮流君不知道为什么,眨了眨眼抬头看他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裴迎真轻轻松开她,拉住她的手道:“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别的你不用操心,回去好好睡觉。”

“不用。”阮流君挣了挣手指道:“你明日还要当职,快回去睡吧。”

裴迎真却不松开,“不送你回去,我睡不着。”

这样晚的夜,他怎么安心让她一个人回去。

阮流君抬头看着他,轻轻的“恩”了一声,拉紧了他的手指。

裴迎真将她送回了许府,看着她进去,转身速速回了太傅府,换上正装直接打马往宫里赶去。

却在宫门外被拦下,那侍卫看是他便进去通报。

他在冷冷寂寂的夜里等了半天,侍卫回来道:“圣上已经安寝了,裴大人还是回去吧。”

圣上是真的安寝了?还是…

作者有话要说:年底了,忙到哭泣…

感谢:十六和桃灼妖夭的地雷~

☆、第102章 一百二

裴迎真在那宫门外站了一会儿,高巍的宫门压在夜幕之下让人透不过气来,他将阮流君对他说的那些话在宫门之外细细想了一遍。

他心中有一个更可怕的猜想,他无法确定自己的判断是对是错,这一切都要等到明日早朝闻人安的态度。

他倒是没有想过那瓶药是太子用来毒|死闻人安的,闻人安没有那么蠢,明知道谢绍宗和太子结党还放了谢绍宗,他也早就对太子有所防备了。

将近午夜时,他会了太傅府上,也没有再睡,看了一会儿书等到了时辰直接换上官服去上早朝。

等到下早朝后,裴迎真求见闻人安,却在大殿之外等了很久很久,闻人安的近身公公来对他道:“裴大人还是回去吧,今日圣上龙体欠安,是不会召见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