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来之前满腹的怒火,以为他亲自来了怎么可能带不回陆楚音?可是…他低头看着手指上干掉了我的血迹,慢慢的将手指攥紧又松开,“回京吧。”

阮流君将陆楚音迎回了房中,替她清理脖子上的伤口,倒是不深,只是血流了一脖子看起来吓人。

静康小师太从外面拿药进来,低声对她们道:“圣上他们,走啦。”

陆楚音脸眼皮都没抬,只说累了将静康打发了下去。

阮流君看静康出去,房门关上,将陆楚音脖子上的伤口用白布裹好,轻声问她,“你就不怕他真的走了吗?”她猜陆楚音和裴迎真只是为了激闻人安以皇后的身份将陆楚音迎回宫,不是真的要留在此地。

陆楚音摸了摸包扎好的脖子,呲了一声,不担心的道:“许姐姐放心,他走不了。”

阮流君不解的皱了眉,弹幕里都在猜测和催促她开天眼——

最爱病娇变态:小陆姑娘是什么意思?走不了?

霸道总裁:我猜她和你们真还有后手,可能是拦住闻人安?

今天裴迎真来了吗:欲擒故纵?

宅斗萌:陆楚音和男主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闻人安走,但陆楚音已经说的这么僵了,还有什么理由回宫?再回宫不就是自打脸了吗?

奸臣爱好者:男人啊,都是贱,越得不到越想得到。说不定闻人安又舍不得走了。

鸡年大吉吧:主播能不能开个天眼看看闻人安啊,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路过:那你们积极打赏,开天眼很费金子。

“当啷当啷”几声路过打赏了一万金。

霸道总裁打赏了五万金。

马甲1号:这次霸道总裁压过你了@路过→_→。

陆楚音闹这一场竟也不怎么在意,包扎好了就倒在了床上说累了要睡觉。

阮流君借着去洗漱出了房门开了天眼,输入闻人安,看着光幕在黑漆漆的山林里跳啊跳,落在闻人安众人头顶,才转身回了房。

陆楚音似乎已经睡着了。

阮流君悄悄的摸上榻,躺在她身边看着那光幕里的众人——

那一队人马前呼后拥的疾奔在黑茫茫的山林里,连停都没有停一下,眼看着光幕的时间快到了,阮流君看的也有些昏昏欲睡,将将要闭眼打瞌睡耳朵里便传来“轰隆隆”的一阵巨响,惊的她一个激灵险些叫出声。

心口惊的突突乱跳,就看到那光幕之中不知怎么的突然之间山石崩裂从那山顶之上滑落,一时之间泥石俱下,一阵的慌乱里只听到众人大喊:“保护圣上!后退!”

阮流君惊的想要坐起身,却是惊醒了陆楚音。

陆楚音迷迷糊糊的伸手握住阮流君的手问道:“怎么了许姐姐?是做噩梦了吗?”

阮流君盯着那光幕里的混乱,应了陆楚音一声道:“没事…只是做了个不好的梦…”

陆楚音伸手抱住了她,攥着她冰冷的手指替她暖着道:“许姐姐不要怕,我陪着你呢,只是噩梦而已。”

阮流君吐出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道:“我不怕,没事的你快睡吧。”

陆楚音迷糊的应了一声又睡着了。

那混乱的光幕跳转了回来,阮流君匆匆又买了一个输入裴迎真,等那光幕再跳回去时裴迎真护着闻人安已经退了回来。

黑漆漆的夜色里,离他们不远的山涧路中央一大滩的乱石断木从那山头滚下来将那山路挡的严严实实。

等那山石不怎么滑落了,几名随从上前去查看,一时半刻是无法再通过这条路了,必要将山石给清理了才能走。

闻人安听着他们回禀,看着那山涧的乱石皱紧了眉头,就听裴迎真道:“前几日下了几场大雨,山中多有泥石滑落,是微臣一时疏忽,险些酿成大错,还请圣上责罚。”

闻人安摆了摆手道:“不怪你,这下山可还有别的道路?”这条路上的山石怕是一天半夜也清理不开。

裴迎真道:“微臣对这座山也不是太了解,并不清楚还有没有别的下山道路。”他抬头看了一眼被挡住的路,又道:“不如今夜先回静云庵,那静云庵中的师太想是熟悉山中道路,问一问她,圣上再启程回京?”

闻人安看着那山路不知为何竟觉得或许这是…天意,天要留他。

“也罢。”闻人安收回目光道:“今夜先会静云庵,明日再行。”

裴迎真领命,牵马过来扶着闻人安上了马,下令道:“回静云庵。”

那马蹄哒哒返回,阮流君看着弹幕已是毫无睡意。

弹幕里——

来看裴迎真:是我真故意弄的吧??

今天裴迎真来了吗:我猜是裴迎真制造的‘泥石流’,不然陆楚音也不会这么自信的说闻人安走不了。

霸道总裁:应该是裴迎真的后手没错,但是我十分想槽一下,裴迎真是咋制造的‘泥石流’?我很好奇。

咖啡不加奶:找人提前埋伏好,把石头什么的松一下,看准了时机推下去?我瞎猜的→_→

路过:因为他的男主,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这叫男主光环。

霸道总裁:哦,那我就了解了。

阮流君眼前的光幕跳转回来时,外面的马蹄声也传来了,这寂静的夜里,她仔细听着,不多会儿便有小尼姑跑来的脚步声。

那小尼姑在外轻轻敲门,试探性问道:“小陆师妹和许姑娘睡着了吗?”

阮流君还没来得及应话,身旁的陆楚音已经睁开眼,仿佛不曾睡着一般,侧坐起身问道:“还没有,怎么了静康师姐?”

静康在外道:“圣上他们又…回来了。”

阮流君在那昏暗的夜里看到陆楚音轻蔑的笑了笑,语气却是惊讶的问道:“什么?又回来了?怎么回事静康师姐?”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过年你们胖了吗!想我真了吗!我恢复更新啦~

☆、第128章 一百二十八

阮流君在那昏暗的夜里看到陆楚音轻蔑的笑了笑,语气却是惊讶的问道:“什么?又回来了?怎么回事静康师姐?”

陆楚音轻手轻脚的下了榻披衣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就看到一脸担忧的静康,蹙着眉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静康支支吾吾的说她也不是太清楚,只是一行人又突然折返了回来, 说要今夜留宿在静云庵,明日再走,她担心陆楚音再遇到圣上发生什么矛盾就特意偷偷来告诉陆楚音,让她明日早课装病不必出门了,就在自己屋子里呆着,等人走了她再来告诉陆楚音。

陆楚音心中满是感激,谢过静康之后静康便走了。

陆楚音将门关上,却是没有再摸回榻上,而是蹑手蹑脚的走到了窗下的妆奁之前,将将坐下就听见榻上的阮流君轻声问她:“你要出门吗?”

陆楚音吓了一跳, 掩着突突跳的胸口回过头来嘘声道:“许姐姐醒了啊?吓死我了…”又问:“是我吵醒许姐姐了吗?”

“没有,醒了之后没睡着。”阮流君也下了榻,将那桌上的灯烛点亮移到了陆楚音的妆奁上,问道:“是要…去见他吗?”

那曳曳的烛光映着菱花镜中一张白生生的脸,陆楚音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个机会得来不易,我自是不能辜负了裴迎真大哥的苦心。”又想起裴迎真嘱咐过她,不要将阮流君牵扯进来,转身拉住阮流君的手又道:“许姐姐不必担心我,还是快些去休息吧,都这样晚了。”

阮流君便也没有再问,看她转过身对着镜子里左看右看的整理自己的仪容,担忧的自语道:“这样会不会太素了不好看?”

阮流君想了想,转身从自己的行李中取出了一支白色绒花的簪子走到陆楚音的身后替她细细的将发挽起道:“你既是要装作不知情的前去探望,便不要妆扮了,深夜匆忙起身是来不及梳妆的。”阮流君只将她的发松松用绒花簪子挽上,对着镜子瞧了瞧她,她一张白净的小脸配着绒花又憔悴又可人怜,“这样就很好。”

陆楚音在镜子里看她,心中说不出的酸楚与感动,她轻轻握着阮流君凉冰冰的手指低声问她,“许姐姐…可觉得我变坏了?”她如今功于心计,大概再不是从前的陆楚音了。

阮流君拢了拢她额前的碎发,淡声对她道:“变好变坏都不重要,只要这些能让你过的好一些,我虽不能帮上你的忙,但会支持你做的任何决定。”

陆楚音眼眶难以抑制的红了红,她忙低下头去笑了笑,转身抱了一下阮流君,叹声道:“许姐姐这样好的人,也只有裴迎真大哥配得上。”她抬头看着阮流君,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我若将来当真做了皇后,就让许姐姐的儿子做太子好不好?”

阮流君吓了一跳,忙捂住她的嘴低声道:“你胡说什么呢!万一被人听到可怎么好。”

陆楚音在她的手掌下笑了笑,拉开她的手起身道:“我走了,许姐姐快去休息吧。”

阮流君看着她出了房门,在那房间里站了片刻,见弹幕里乱成了一片——

咖啡加奶不加糖:我曹!陆楚音这话很有深意啊!会不会是将来…裴迎真辅佐的是自己的儿子??他和主播的儿子???

来看裴迎真:我擦?我真的儿子??我真的摄政王是这么来的?

今天裴迎真来了吗:不可能吧…皇帝也是傻?是不是自己的儿子分不清?之前猜测陆楚音会怀上李云飞的孩子,给皇帝带绿帽子还有点可行性,裴迎真的儿子就太夸张了…只是她随口一说吧,大家不要这么激动。

霸道总裁:也不是不可能,或许陆楚音以后会怀个女儿,主播怀个儿子,偷龙转凤也不是不可以吧。

最爱病娇变态:这也太狗血了吧…况且主播会同意?她不愿意跟自己的亲身骨肉分离吧?千万不要这样啊,不然感觉会虐…

宅斗萌:只要不是皇帝渣渣的儿子当太子我就爽!

阮流君被弹幕里的猜测说的心里长了草一般,也再睡不着,便听着弹幕里的要求买了一个天眼开到陆楚音那里。

她在屋子里心慌意乱,也就干脆披了衣服出了房门,往闻人安那里去了,想去看一看裴迎真在做什么。

静云庵中不好留宿这样多的男人,便只留下了闻人安和裴迎真和一个随从,其余的都在山门外过夜。

闻人安也被安置在最靠外的佛堂中,随从就守在佛堂门外。

两人回来的匆忙披风都未曾解去,裴迎真将被褥替闻人安铺置好,刚刚要退出去,就听随从在外喝了一声:“谁!”

外面就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闻人安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就见随从似乎追着一个人,他便和裴迎真快步走到了佛堂门前。

那随从正好扣住那鬼祟人影的肩膀,闻人安就听到一声娇怯的低呼声,熟悉的让他心头一跳,忙道:“别伤她!”还没等裴迎真上前,他已率先一步跨了出去。

裴迎真站在那门口看着他快步前去的背影不易察觉的勾了勾唇角,才慢慢的跟了过去。

果然,那随从按在地上的正是一脸惊慌窘迫的陆楚音。

她在地上挣扎了一下,松松挽着的发早就散了开,白色绒花的簪子掉在地上,她看了一眼闻人安又转过头去。

“松开她。”闻人安喝那随从退开,刚弯腰想将陆楚音扶起来,陆楚音已经像受惊的兔子一般站起身,转身就想跑。

却被那随从横臂拦了住。

她僵在那里,就听闻人安在她身后问道:“你是来找朕的?”

陆楚音背对着他不答话。

闻人安走到她背后语气是冰冷的,又对她道:“朕在问你话,转过身来。”

陆楚音在那原地僵了一会儿,终是慢慢的转过身去,却低垂着头。

闻人安看不清她的脸,心中是说不清的情绪,她将话说的那样绝,却又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回答朕。”闻人安伸手捏起她的下巴迫她抬起头,才发现她眼睛红着,将哭未哭,便心软的皱了皱眉,“你哭什么?”

他这一问,陆楚音便似受了惊吓一般在他眼前打着颤哭了起来,眼泪一珠珠的落在闻人安的手指上哭的让他心慌,终是软了语气道:“你…你哭什么?可是他伤到你了?”

那随从慌忙跪下。

陆楚音也忙摇了头,“没有…没有,没有伤到我。”

“那你在哭什么?”闻人安又问她。

她满是眼泪的眼睛看着闻人安,像是害怕一般,忽然一把抱住了闻人安,将脸埋在了他的怀里。

这一抱,抱的闻人安发愣,只感觉那双细细的手臂紧紧抱着他的腰,那副单薄的身躯在他怀中颤巍巍的哽咽着,他在那一刻竟觉得手足无措,听她在怀中哭的娇娇怯怯,语无伦次的哽咽道:“姐夫…我还以为…以为你出事了…”

他的心尖像是被她小小的手拨了一下,“你…是来看朕的?”

陆楚音抱紧了他,真情流露一般的哭着道:“姐夫你一定不能有事…你一定要长命百岁,你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若是出了事…我也不能活了…”

闻人安竟觉得心头发酸,眼眶热热的让他清|潮翻涌,伸手抱住了她,她穿的真单薄,隔着薄薄的衣服他都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温热,像是那些日日夜夜里她细滑的肌肤贴在身上的感觉,“傻瓜…姐夫怎么会出事?”

裴迎真对随从使了个眼色让他退下,又低声对闻人安道:“圣上,夜里风大,进屋说吧。”

闻人安点了点头,揽着哭泣不止的陆楚音进了佛堂。

裴迎真跟到门前,看闻人安捧起陆楚音满是泪水的脸亲了亲,伸手将那佛堂的大门关了上。

他听到闻人安情长气喘的叫了一声:“楚音…”转过了身。

走的稍远一些听到那佛堂之中,一声声急促的喘息声,与陆楚音带着哭腔的声音,她似乎说了一句,“姐夫…我好想你…”

山中夜风吹的廊下铜铃一下下想着,裴迎真慢慢走到那石阶上,弯腰捡起陆楚音掉在地上的簪子,细细的绒毛被夜风吹的颤动,他皱了皱眉,这是…流君的簪子。

他抬头看向黑夜里的院门口,这佛堂是单独的院落,那随从就守在院门口,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

裴迎真快步走过去,没出院门就瞧见阮流君穿着宽宽的外袍,松松束着发在同那随从说什么。

“娇娇?”他出言叫了一声,阮流君才惊了一下抬起头来看到他。

阮流君眉头一松的就笑了,“裴…裴大人。”她改了口,又忍不住对他笑道:“裴大人可还好吗?”

随从忙对裴迎真行了礼。

裴迎真看他一眼,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迎上去将披风解下裹在了阮流君的身上,将她的身子全裹住才道:“你这样晚了出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阮流君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皱着眉一副不开心的样子,阮流君伸手偷偷握住了他的手指,小声道:“没有,只是来看看你。”

裴迎真心口突突跳了两下,僵住身子看她,喉结动了又动,对那随从道:“你好生守着,我送许姑娘回去。”拉住阮流君的手将她拉在了身边。

是走的远了一些,走上了竹林小径中,裴迎真忽然环住她的腰将她圈在了怀里,一低头就亲住了她的嘴。

阮流君吓的往后缩了一下,下巴就被裴迎真抬了起来,托着她的脸不让她躲。

身后是瑟瑟作响的竹叶,像是鬼鬼祟祟的脚步声,阮流君生怕有人走过来,推了他两下终是没推开,等他吻够了才松开,将阮流君一把搂在了怀里。

阮流君被吻的气短,脸埋在他的襟前喘了两口气才道:“你…你怎么了?”似乎不怎么高兴?

裴迎真抱着她,手指慢慢的在披风下抚摸她的手臂,摸到她的袖口果然她只穿了薄薄的里衣和一件宽大的外袍。

“你方才…在同他说什么?”裴迎真开口问她。

没头没脑的问的阮流君愣了一下,仰头看他,“谁?”

“随侍。”裴迎真低头看她,“这么晚了,穿这样薄也不怕生病?”

阮流君望着他望着他,忍不住笑了,“裴大人不会在生气我与那随侍说话吧?”

裴迎真将她在怀里贴了贴,“我生气的可不止是这个。”

“那还有什么?”阮流君贴在他身上,脸红了红,只觉得太近了,什么都感觉到了。

裴迎真将手中的簪子压在了她掌心里,低声对她道:“你既知道闻人安回来了,怎么就不知避着他一些?”

阮流君攥着簪子,诧异的抬头看他,“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我自然知道。”裴迎真看着她小小的脸,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叹气道:“可若是被闻人安撞见你怎么办?”

阮流君不解的皱了皱眉,撞上了…有什么?

“他连妻妹的主意都打,你引起他的注意总不是什么好事。”裴迎真托着她的脸,看她那副惊诧的样子又叹气道:“你以为他对陆楚音是什么样的喜爱?不过是讨他欢心供他欢愉,陆楚音离宫这几日,你以为他没有找过别的女人?他可不是情圣,不过是得不到陆楚音才如此耿耿于怀。”

陆楚音离宫的当天夜里,他就宠幸了她宫中奉茶的小宫娥,于他而言天下女人都是供他享用的,不过是陆楚音最让他念念不忘而已。

这样的人,裴迎真最怕他会注意到阮流君。

阮流君脸红了红,“你担心的太过了…你以为我是天仙?”

“你就是。”裴迎真低头亲了亲她,又将她在怀里抱了抱,“你若是平庸一些也好了,可你这么好,我生怕再出什么岔子。”

在这种时候,若是闻人安注意到流君,他真的就是全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