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安看她气呼呼的样子便笑了,勾着她的腰亲了她一口道:“朕如何舍得。朕不过是让你去李府暂住些日子。”

陆楚音便不明白了,“为何要去李府?许姐姐那里不能住了吗?”

闻人安抚摸着她的背道:“你许姐姐举家出京去游玩了,许府如今就剩下一个许荣庆,朕也不放心你们孤男寡女的住在一出,又正好你昨日救的那位赵夫人是李家嫁出去的女儿,她十分担心你,几番去裴迎真那里询问你可好。”

陆楚音更是不明白了,“所以姐夫要送我去李府暂住?为何是李府?”

“小傻子。”闻人安笑着捏了捏她的下巴,“朕这是在为迎娶你做准备。”

陆楚音困惑的皱了皱眉。

闻人安坐起了身,手指细细拢着她的发道:“你愿意不愿意换个身份?”

“换个身份?”陆楚音不解。

闻人安耐心道:“裴迎真说的对,朕若想立你为后,以你如今的身份怕是会有些难。”

何止有些难,陆楚音知道,她如今已是臭名昭著,若闻人安提出立她为后满朝文武都不会同意。

“所以朕想让你换个身份。”闻人安道:“你与那赵夫人有缘分,不如就认个干亲,对外宣称你是那赵家找回来的嫡女,那赵明是姑苏巡抚,李玉秀是李家的嫡女,家世身份都还算合适,朕再对外称你曾在静云庵救过朕,要立你为后便也顺理成章了。”

陆楚音有些惊讶的看着闻人安问道:“这些…是姐夫想出来的?”

闻人安拢着她的发笑道:“朕没有这般曲曲回回的心思,是朕的好臣子,你许姐姐的好夫婿裴迎真想出来的。”他今早听说许娇举家出游了便知定然是许娇与裴迎真说了什么,裴迎真那个小肚鸡肠的怕他惦记上许娇将她暂时送走了,不然怎么会那么巧的这个时候出游?

他本是要发火的,裴迎真便将让陆楚音认赵夫人做母亲,换身份这件事与他说了,这样既能为陆楚音入宫铺路,也暂时让陆楚音有了去处,是个再好不过的法子。

陆楚音又担心的问了一句,“这样…能行吗?赵夫人会同意吗?以后会不会被查出来?”

“谁敢查?”闻人安道:“日后你为了后,谁还敢查当今皇后?至于赵夫人…你救了她,是她的救命恩人,朕会亲自开口于她和赵明说明白,由不得她们不同意。”

陆楚音忙抓着他的衣襟道:“姐夫千万不要为难赵夫人和赵大人,这本就与他们无关…”

闻人安抓着她的手笑道:“朕随口一说你又当真了,他们不会不同意的,朕也不会亏待赵家的。”多了个即将为后的女儿,有没有不同意的?闻人安只需将赵明召回京来与他说明,再抬一抬他的品级就是了。

陆楚音垂下了眼轻轻叹了一口气,“那以后我是不是就不能姓陆了?要彻底的…改名换姓,不是陆家人了?”

闻人安看她低垂着眼委屈的样子,伸手揽住了她的肩亲了亲她的额头道:“不必难过,等日后你做了皇后,朕想法子给你换过来就是了,你是陆家人,以后也是陆家人,只是暂时委屈你换个名字而已。”

陆楚音靠在他肩上,轻轻的“恩”了一声道:“只要能嫁给姐夫,做什么我都甘心。”

“朕的好音音。”闻人安捧着她的脸又亲了亲。

弹幕里惊讶——

奸臣爱好者:好复杂啊,原来后来史书上的陆蔷也是她又改的名字?现在换身份换成了赵xx?我还以为直接就是陆蔷了…那为啥能改不改成陆楚音呢?要改成陆蔷?

霸道总裁:确实好复杂,这么说闻人安不止为她当皇后铺路,日后还为了她改了史书?让她重新姓陆?突然觉得好宠啊…那陆楚音背叛他,那酸爽啧啧。

今天裴迎真来了吗:一时之间竟是不知是裴迎真太机智了,还是陆楚音太厉害了…把渣皇套路的服服帖帖。

最爱病娇变态:希望快点虐渣皇啊!迫不及待!

那天眼时间结束,香铃在外面敲了敲门,请她去吃早饭。

阮流君慌忙起身洗漱,换好了衣服去见过老夫人和大夫人,又带着庭哥儿一块去给老太傅请安。

一段时间没见老太傅竟是胖了一些,红光满面的精神格外的好。

老太傅见到庭哥儿那小子也是开心的,先问过裴迎真的近况,便又要检查庭哥儿的功课。

阮流君陪着说了会儿话,看庭哥儿应答如流也就安了心,老太傅满意的夸赞了庭哥儿两句,便让管家带着许老夫人几个人在此山中好好转转玩玩。

阮流君陪着老夫人她们转了半天,时不时的开个天眼看陆楚音和裴迎真。

裴迎真将闻人安的意思与李玉秀说了,闻人安又召李玉秀入宫来亲自与她说,恩威并施。

李玉秀说是这件事要等赵明来才好说。

闻人安便也没有逼她即刻就答允,只等到赵明入京来再说。

是到了下午陆楚音才出了宫,那李玉秀倒是亲自来接她,李云飞陪着她就等在宫门外。

陆楚音心中是有些愧疚的,尤其李玉秀待她这般好,把她当救命恩人一般感谢,她心中实在不安,救她本就是个计…

可李玉秀并不知道,她只是觉得陆楚音这个姑娘为人宅心仁厚又有勇有谋,还生的这般可爱,十分的另她喜欢,她却是不知她与李云飞的那段过往。

李家人对此事也不愿再提起,所以也并未与她说什么。

她欢欢喜喜的将陆楚音带进李家,像李家人介绍这位就是救她的姑娘,将她夸了好一番。

陆楚音不敢抬头看李夫人与李家人。

李夫人却是笑笑对她道:“楚音怎么倒与我们生分了?”她伸手拉陆楚音过去坐下,叹气道:“也是苦了你了,这些日子竟瘦了这么多。”

陆楚音眼睛红了红,抬头看她心中是酸楚的眼泪,“夫人…不怪我吗?”

李夫人摸了摸她的脸道:“怎会怪你?太后与贵妃突然离世,你比任何人都要难过。也是可怜了你一个女孩儿家家孤苦无依,你能有什么办法?”

陆楚音鼻子发酸,慌忙就低下了头,她怕自己会哭,这些日子以来她的眼泪只为了达到目的才会流。

她感激李家的宽厚,也更加的无地自容,她不该这样的利用李家人…不该这样。

李玉秀看她们这般相熟,好奇的问是怎么回事。

那李夫人半开玩笑的道:“楚音险些成了咱家的媳妇,只可惜云飞那小子无福。”

李玉秀又是惊喜又是可惜,却又想起闻人安与她说的那些话,闻人安说陆楚音可是准皇后啊…那云飞与陆楚音可是因着这个分开的?

却是也不敢多问,还没说两句,宫中便又送东西出来,衣服首饰,吃的用的,连枕头被褥都送了来,可见圣上待陆楚音是当真的宠爱。

不止如此,当天夜里闻人安竟然亲自来了李府,来探望陆楚音,李家人诚惶诚恐的陪着用了一顿沉默的晚宴,李云飞在席间更是一句话没有说。

闻人安却是心满意足,他不止是要让李玉秀知道他看重陆楚音,他更是要让李云飞知道,他如何宠爱楚音,让李云飞绝了那点心思。

不过他也顾及着没有留宿,只是陪楚音吃了晚饭便回了宫。

等他离开,陆楚音便换了衣服,想溜出府去见裴迎真,却没想到在府门口撞上了醉醺醺回府的李云飞。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元宵快乐~记得吃汤圆!

感谢:早川的地雷~

☆、第134章 一百三十四

陆楚音特意换了小丫鬟的衣服,想着偷偷摸摸的溜出李府去找裴迎真, 生怕惊动了府中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哪知就在府门口撞上了李云飞。

她惊的往后退开低下头想要躲开,却听门房的小厮慌慌张张的上前去扶李云飞, 叫道:“少爷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少爷仔细脚下…”

李云飞绊在那门槛上一个踉跄险些摔进来,她心一慌下意识的伸手去扶,那双手在黑蒙蒙的夜里碰到了李云飞的手臂,他像个站不稳的桩子又沉又重的摔在她的眼前,“小心…”

李云飞醉醺醺的抬起了头看她,那双眼睛是红的,神志不清的,晃了晃神才定焦在她的脸上,他不清明的张了张口,“你…”

酒气熏的陆楚音侧了侧脸, 心口难以控制的突突的发慌,她竟在这一个照面下胆怯的不敢看他,只慌张道:“你快些起来,地上凉…”

李云飞抓着她的手臂不撒手,醉眼朦胧的看着她,盯着她,看不清似得又往前凑了凑。

陆楚音怯的侧过头去,就听他醉醺醺的问道:“你是…哪里来的丫鬟?”

陆楚音愣了一下,扭回头来看他,他…没认出来她吗?

那小厮慌忙来扶李云飞,可李云飞重的要命,陆楚音帮衬着才将李云飞从地上扶了起来。

走了两步便脚步发虚的又要摔倒,陆楚音忙用身子托住了他,对那小厮道:“你快去叫两个丫鬟来将你家少爷扶进去,他喝成这样你一个人照顾不了。”

那小厮并不认得陆楚音,看她的打扮只以为是府中的丫鬟,便急道:“不可不可,千万不可惊动了夫人,若是夫人知道少爷喝成这样定是要生气责罚少爷的。”

李云飞醉的站不稳晃了两下。

陆楚音忙搂住他的腰问道:“那…那要怎么办?”

那小厮想了想道:“你帮着咱们将少爷悄悄扶进去,别惊动旁人。”

陆楚音急着去找裴迎真,却看李云飞这副不省人事的样子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和那小厮一起悄悄摸摸的将李云飞扶回了他的房中。

他的房中竟是没有侍候的丫鬟,只一个老妈妈念念叨叨的将李云飞安置在榻上就急匆匆的去厨房熬醒酒汤了。

陆楚音拧了热帕子来给李云飞擦脸擦手,等擦完了一扭头发现那小厮也早不知何时走了。

这房中只剩下她与李云飞,桌上一点橘色的灯火跳了跳,李云飞在榻上忽然说了一句什么。

陆楚音吓了一跳,拿着帕子退了半步,“什么?”

李云飞在那榻上痛苦的皱着眉动了动却依旧是没有睁眼,像是要说什么似得又动了动嘴唇。

“你说什么?”陆楚音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又问了一句,“李云飞你…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他哼了一声,嘴唇一开一合发出低低的声音。

陆楚音慢慢的低下身凑过去去听,只听到李云飞呢喃了一句:“水…”

“你要喝水吗?”陆楚音忙转身去那桌上倒了半盏茶水,过来将李云飞吃力的扶起来,他却是如何也坐不住,身子打摆的要倒下去,陆楚音只好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将那茶水递到了他嘴边,“这是水,你不是要喝吗?”

李云飞眉头皱了皱,就着她的手张口去喝水,却像是被烫到一般缩了一下抬手去推那茶水,陆楚音手没拿稳那茶水就洒在了他胸口之上。

“别动!”陆楚音惊的忙将茶盏丢在脚边,生怕那茶水烫到他伸手去扯他襟前的衣服,不住的让他,“别动,李云飞你别动…”

李云飞被她弄的烦了,抬手想将她推开,却稳不住身子的栽倒在陆楚音身上。

陆楚音低叫一声就被他压倒在榻上,他的背后压在她的襟前,重的像块大石头,陆楚音推了两下都没推开,气恼道:“李云飞…你重死了!你起来!”

李云飞动了动身子,陆楚音手脚并用的将他从身上推开,让他滚进了榻内,刚喘出一口气就听他背着身子低低呢喃了一句:“烫…”

陆楚音躺在他背后顿了顿,侧过身去搬他的肩膀问道:“很烫吗?烫到你了?你扭过来,李云飞你扭过来让我看看有没有烫伤你。”

李云飞像个任人摆布的傻子,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的身子扭过来,让他对着自己。

“是胸口烫吗?”陆楚音问他,借着昏昏暗暗的烛火伸手将他的衣襟拉了开,果然看到襟口一片被烫红了,她愧疚的蹙眉道:“真烫红了…疼吗?”她手指小心的摸了摸,看他一皱眉忙缩了回来,心跟着一颤,“对不起李云飞…”

“没关系…”李云飞轻轻呢喃,令陆楚音心头一跳。

却见他仍然昏迷不醒,只是说梦话一般的嘟囔,“没关系楚音…”

她在那一晃晃的灯色下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忽然鼻头发酸的红了眼睛,轻轻捧着他的脸,低低骂道:“你是傻子吗?什么都说没关系?我烫伤了你,我…背弃了你,怎么能没关系?”她离他这样近,近的让她难过,轻轻抚摸他的眉头想哭不敢哭的跟他说:“你该恨我,怨我,一辈子都不要再理我…李云飞,你这个大傻子。”她终是没忍住的轻轻哽咽了一声。

李云飞忽然皱了皱眉头迷迷醉醉的睁开了眼,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看到了她,映着她一张将哭不敢哭的脸。

陆楚音惊的慌忙要起身躲开,腰却被李云飞一把抱了住。

他叫她,“楚音不要走。”

她就僵在了他的怀里。

他抱着她,将脸贴在她的身上,梦呓一般的道:“求你不要走楚音…就算是梦也多留一会儿,多…陪我一会儿。”

“楚音不要走…”他的声音又哑又闷。

陆楚音扭过头去,伸手去摸他的脸发现他哭了。

他满脸的泪水,不知是梦是醒,抱着她,无助的求她不要走。

陆楚音心头酸的要命,她是个这么这么不好的人,辜负了他,让他难过,让他在这夜里哭的像个无助的乞儿。

他曾经是那么意气风发的少年君子,他曾经…是个那么开心的人。

陆楚音伸手抱紧他,哽声道:“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不走了。”

李云飞抬起头来看她,一双眼满是绝望的眼泪,他问她,“真的吗楚音?”

真的吗?

陆楚音忽然答不出口,捧着他的脸低头吻上了他的唇,这是她第一次吻他,她颤的厉害,吻的用力,像是要将所有的愧疚都弥补给他。

“楚音…”李云飞嘴唇发僵的将她搂在怀里,却不敢碰她,只吻着她的唇一遍一遍的哽咽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在意你…你知不知道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陆楚音吻着他的唇,伸手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襟前,发颤的抽泣道:“李云飞,我都知道。”

她在自己眼前哭的像个泪人,哭的李云飞心碎,伸手捧住她的脸,颤巍巍的一下又一下吻干她的眼泪,一遍又一遍叫她的名字,“楚音,楚音…”

她一句一句答他,“我在,我在。”她哭的发颤,哀求一般的道:“李云飞抱抱我好不好?”

李云飞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感觉到她冰冷的手指也抱紧了他的背,他天旋地转,分不清是梦是醒,只将她揉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亲吻她,听她发抖的叫了一声:“李云飞…”

他浑身发|热的将她压在了榻上…

那天眼一闪黑了,一跳跳的跳转了回来。

弹幕里炸了——

吃瓜群众:我的天!这是代表他们发生了什么吗????是给闻人安带了绿帽子吗!

宅斗萌:爽!这个绿帽子带的好!最好一招击中!

奸臣爱好者:这段历史真相好劲爆啊!

隔壁老王也是王:闻人渣皇万万没想到才来李府的第一天自己就带了一顶绿帽子,不禁为他留下了心酸的泪水。

今天裴迎真来了吗:此时此刻楼上的id格外的合适→_→

最爱病娇变态:哎,李云飞要是真能和陆楚音在一起多好啊,她们这一对太心酸了。

来看裴迎真:闻人渣皇是哪里来的自信把陆楚音送来这儿???他是认为陆楚音爱死了他,不会对李云飞再动心了吗?还是他被我真灌了**汤?

咖啡加奶不加糖:会不会闻人安派有人在监视啊?要是有监视可就完了…

嚯嚯嚯霍元甲:我只想知道那个去熬醒酒汤的老妈妈呢…她回来不是撞个正好?

阮流君也提心吊胆,可那天眼此刻是不能开启了,她想了一想开了一个天眼看裴迎真——

裴迎真今夜留在大理寺中休息,他正换好了衣服,散了发要安寝,是在临睡之前将两个刚送来的卷宗看过。

是看到第二哥哥卷宗之时,门外有人轻轻敲了敲门,叫了一声:“大人。”

“进来。”裴迎真斜靠在榻上,眼睛没离开卷宗。

门外人推门进来跪在了他的榻前,他这才抬眼看了看,却在看到来人时蹙了蹙眉,“李府有什么事吗?”

眼前跪着的人是他留在李府暗中看护陆楚音的人,他深夜而来定然是出了什么事。

那人低着头禀报道:“李少爷喝醉了被陆姑娘扶回房中,两人…睡在了一起。”

裴迎真眉头一紧,将手中的卷宗落在膝上,冷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方才。”那人答。

“可有人看见了?”裴迎真又问。

“除了属下,还有一名小厮,但只是扶李少爷回房便走了,没看到也没认出陆姑娘。”想了想又道:“还有李少爷身边的一名老嬷嬷看到了,又偷偷躲了开。”

“那老嬷嬷如今身在何处?”裴迎真再问。

那人答道:“属下已命人将她拿下,回来请示大人该如何。”

裴迎真将那卷宗撂在了一旁,冷声道:“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