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你要我怎么证明?”李令婉右手抓着他锦袍的前襟,抬头迫切的问着。

只要不这样的整日将她困在这里,她愿意证明。虽然现在她觉得自己对李惟元的感情已经没有前些时候的那么纯粹了。

她受不了李惟元对她越来越强的掌控欲和占有欲,还有他的多疑。和他在一起真的太累了。

李惟元不答,而是双手捧了她的脸,而后低下头,颇有些急切的吻住了她的双唇。

李令婉下意识的想躲,但她的头不过才刚刚的往后仰了下,就听到李惟元低声的在说着:“婉婉,你说过你会证明给我看你心中只有我一人的。”

李令婉就不敢再躲了,任由李惟元的舌尖扫过她的牙关,与她唇舌相缠。

不得不说李惟元的接吻技术实在娴熟高明,也实在热情如火。饶是李令婉一开始只是跟应付任务一样的没有任何配合的意思,可后来还是被李惟元给吻的心跳如擂鼓,全身发软。最后意识渐渐模糊,她也不晓得自己到底是回应了还是没回应。

但想必还是回应了的。因为最后李惟元离开她的双唇时,她看到李惟元的双目闪着光,捧着她脸颊的手都在发颤。

“婉婉。”李惟元的声音也在发着颤。这些日子他每次亲吻李令婉的时候她都如同个木偶一样,丝毫没有半点回应。但是刚刚到后来她还是回应了的。

她会与他唇舌交缠,被他亲吻的狠了,口中还会如小奶猫一样轻轻的低哼,只激的他浑身的血液火烧似的沸腾。若非看她尚未及笄,又在守制期,他都恨不能就这样的抱她上床,共赴鸳梦。

他低头,鼻尖轻抵着她的鼻尖,急切的问着:“往后我们都这样好不好?你永远待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要去,好不好?”

李令婉原还被李惟元给吻的一颗心砰砰的乱跳,双颊发烫,可这会听到李惟元说的这句话,兜头一盆冰水浇了下来一般,她整颗心都冷了。

说来说去,他还是要这样的困着她。

李令婉发怒了。她伸手,狠狠的推开李惟元。李惟元刚刚才与她缠绵亲吻过,没想到她忽然就会这样大力的推他,一个没防备,他就被她推的身子往后倒退几步,腰眼那里狠狠的撞上了炕桌,只痛的他闷哼一声。

“可我不是一只鸟儿。你整天的把我关在这院子里,怎么,是想要金屋藏娇吗?可是我不愿意,我不愿意。我不想待在这里,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要跟你待在一起了。”

盛怒之下,李令婉说的颇有些语无伦次,可她的意思李惟元还是听明白了。

他心中原就一直以为李令婉心中也是欢喜淳于祈的,不然不会淳于祈亲吻她手的时候她都没有躲避挣扎。又想想刚刚淳于祈才过来,以李令婉的丈夫自居,那样强烈的要求见李令婉,再听李令婉现在说要离开这里,不要和他待在一起的这些话,李惟元霎时只觉心中一股暴虐之气顿生。

他不顾腰上被撞到的痛,阔步走上前来,双手握牢李令婉的肩膀,冷着脸,沉声的问她:“你不想待在这里,不要跟我待在一起,那你想要去哪里,和谁待在一起?淳于祈?你以为你和他有了婚约,你往后就能同他在一起?不可能的,婉婉,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会让他同你在一起。”

李令婉觉得自己完全就是在鸡同鸭讲。

“我对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不喜欢淳于祈,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为什么你总是不信?”李令婉快要绝望了,“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相信我没有骗你?”

“待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要去,谁都不要见,这样我就会信。”

李令婉满腔的怒气忽然就没有了。她觉得她跟李惟元是说不清楚这个问题的,这压根就是个死循环。

说来说去,李惟元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让她如同他的私有物一样,永远待在这个怡和院里,哪里都不要去,谁都不要见,那样他还会如同以往一样的宠着她,对她千依千顺。

可难道她一直在说的不是不想如同一只鸟儿一样的被困在这里吗?

李令婉颓然的在火盆边的圈椅中坐了下来,望着面前火盆里的炭火出神。

她觉得很累。从来没有这样累过,全身酸软乏力,手指头都懒怠动一下。

李惟元在她的面前单膝半跪了下来,小心翼翼的伸手,轻柔的将她揽入了怀中。见她没有反对挣扎的意思,他又低下头去,一下下的轻吻着她白皙光滑的额头。

“婉婉,”他极尽缱绻的轻声叫着她,“我爱你。答应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李令婉脱力一般的伏在他的怀中,闭着眼没有回答。

李惟元等了好一会都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心中自然是极失落的。但他也不敢表现出分毫来,也不敢再亲吻她,怕又惹她发怒。

他就这样一直单膝半跪在地上,极轻柔,又极虔诚的将她抱在怀中,就如同抱着的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不,这世间是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婉婉的,李惟元心中想着,她就是他的命。若没有她,他都不晓得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两个人彼此都没有说话,一时屋中安静的只有火盆里的木炭偶尔的炸裂声,还有窗外风卷树梢,雪花飘落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李令婉才听到李惟元的声音轻轻的在她的耳边响起:“我已经查清楚了,三婶当日并非失足落水,而是有人推她入水。”

李令婉猛的睁开了双眼:“是谁?是谁推我娘落水?”

李惟元伸手从怀中拿了那只黛绿色的香囊放到了李令婉的手中:“你送我的这只香囊我一直随身携带,自不会轻易掉落。而那日得知你去蒹葭苑找李令嬿之后,我心中担忧,随后便去蒹葭苑找你。到那见李令嬿正推你倒地,我心中大怒,上前抱了你起来,随后又狠踢了她一脚。想必这只香囊就是那个时候掉落的。这些日子我问过蒹葭苑的丫鬟,又将这李府里的丫鬟都逐个的审问了个遍,才晓得那日李令嬿在蒹葭苑里捡到了我这只香囊,随后她带了这只香囊要去找李修柏,可半路遇到了三婶。三婶当时神色激动,与李令嬿拉扯中,被她劈手就将三婶给推到了水里去,随后她就慌慌张张的走了。当时不远处有一个小丫鬟看到这整个经过,不过她心中害怕,所以一直不敢说出来而已。”

李令婉记得周氏死后两日,老太太曾有一次说起周氏死的蹊跷,当时李令婉细想过两日,晓得这事必然不会是李惟元所做。一则虽然那日自己昏睡过一段时间,但她随后问过小扇和小玉等院内的小丫鬟,晓得当时李惟元心中担忧她,自始至终并没有离开过怡和院一步,而二来,她相信李惟元所说的,他那样的在乎她,怎会舍得做出这样让她难过伤心的事来?可她也不相信周氏会无缘无故的落水的。

当时她也曾疑心过李令嬿。因为当时采薇说,她离开过后,周氏忽然离开,想必周氏那时细想,已知道李惟安的死与李令嬿有些关系,又见自己去找李令嬿,怕自己在李令嬿手中吃亏,所以才急忙的要赶去蒹葭苑。可当时李修柏却出来作证,说这段时间李令嬿一直同他在他的外书房,并未离开过一步。

现在细想来,怕不是李令嬿当时推了周氏落水,随后怕被人知道,就去向李修柏求救了?而那只香囊,就是李令嬿在推落周氏的时候掉落在了那里。

“果真是她!”李令婉只恨的咬牙切齿,全身发抖,“她竟然将我娘推到了水里去。先是在西池推我落水,欲置我于死地,后来又谗言害死了安哥儿,现在她竟然杀了我娘,我绝饶不了她。”

“婉婉想怎么处置她?告诉哥哥。哥哥必然给你办到。”李惟元一面轻抚着她的背安抚她激动的情绪,一面问她。

李令婉抬头看着李惟元。

烛光影中,他看着她的目光细碎温柔。

“杀人偿命,杀了她吧。”她阖上双眼,重又一脸疲累的伏在他的怀里,喃喃的说着,“杀了她。”

她心中隐隐有一种错觉,她已写的那些剧情都是不可逆的。所以画屏和杜氏最终还是死在了李惟元的手中,鸣月依然是难产而死。而她虽然没有推周氏落水,但最后李令嬿还是让周氏溺水而亡了。所以她觉得她自己最终还是会死的,就算不是死在李惟元的手中,可想必还是会死在其他人的手中。

不过她已经不怕了。

但李惟元的结局…

李令婉想想自己给李惟元设定的结局,只觉得揪心。

就算李惟元现在这样的困着她,可她还是不想李惟元落到那个地步。而李令嬿与李惟元之间的仇早就已经结下了,她又是女主,若往后她遇到谢蕴,真的成为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到时李惟元要怎么办?只怕下场必然会很惨。

所以不如现在就干脆的杀了李令嬿吧,一了百了,省得到时又再起什么风波。

李惟元原还想好好的折磨李令嬿一辈子,但他又不想违逆李令婉的意思,所以最后他还是低头在她的额间轻柔的印下了一吻:“好。如你所愿。”

但即便是死,他也不会让李令嬿那样痛痛快快的死去。

他让人割了李令嬿的舌头,又给她喂了断肠草。

杜氏死后的那夜,李令婉受了惊吓,一直高热不退,又断断续续的一直说胡话。那个时候他就隐约知道,若按照原本的轨迹,李令婉最后会被他割舌头,喂断肠草,而这次周氏死了,从李令婉悲痛之下,几次断断续续的说话中,他也推断出可能周氏一开始也是会死的,现在终究还是没有逃脱溺水而亡的命运。更何况当初李令婉就那样信誓旦旦的说他科举会中,而他也确实是都考中了…

其实李惟元心中也极其害怕。所谓命运不可抗,虽然他是绝不会舍得伤李令婉分毫,但他依然害怕李令婉最后会落到那样的一个下场。这也是他现在要一直这样困着李令婉,不让她外出的其中原因之一。

他觉得这样能保护她。他害怕会失去李令婉,仅仅只是想一想这样的事他就会觉得剜心掏肺一样的痛。

而若一定要有人被割了舌头,吃了断肠草而死,那就让李令嬿这样的死了吧。

这样的死法自然会很不好受。至少李令嬿在被喂了断肠草之后的一个时辰,李惟元去到蒹葭苑的时候,她依然还在地上拼命翻滚,昔日清丽的面上现在都已经痛的扭曲可怖了。

见到李惟元进来,李令嬿极其恶毒的盯着他看。但她一张口,口齿间就满是血腥味。

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李惟元垂眼看了她一眼,然后复又移开了目光。

他是不屑于对她说一句话的。

他原本只是过来看李令嬿有没有死透,这时见她还没有死,他就在屋中的椅中坐了,看着李令嬿痛苦挣扎,终止于再也不动了,他确认李令嬿是真的死了,这才沉声的吩咐站立在一旁的谨言:“连夜就将她扔到乱葬岗去。”

谨言恭声的应了一声是,指挥旁边两个从皇极会出来的小厮用布袋套了李令嬿,将她的尸首运出了屋,自己也亲自跟随了出去看。

李惟元随后慢慢的走出了蒹葭苑。

头顶的风雪下的越发的急了,远处近处,触目所及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他在雪地里站了好一会,全然不顾周边湿冷的气息入怀。

他在想,这些事总算都结束了,往后他和婉婉一定都会好好的。

想到这里,他唇角微翘了起来。随后他抬脚,迎着面前纷纷扬扬的大雪,阔步的往怡和院走去。

第101章 竭力讨好

虽然李府今年发生了这样多的事, 但随着年关越来越近,府里也渐渐的热闹喜庆了起来。

这一日李惟元散值回来,手中捧了一盆水仙。

红泥条盆,里面清水栽着两株单瓣水仙,点缀了几颗宣石。

李惟元将这盆水仙放在了暖阁里的几案上, 调整了下角度,摆放好了, 这才回头对李令婉笑道:“近来日日大雪,万物萧瑟,屋子里放这样的一盆花, 你看着心情也会好些。”

李令婉抬眼看了看那盆水仙。

天气太冷,还没有到水仙开放的时候,碧绿的叶片中间打着骨朵儿。不过还是零星开了两朵, 白瓣黄蕊,看着极恬静雅致。

李令婉没有说话。

虽然近来她和李惟元之间的关系较以往慢慢的改善了一些, 偶尔他说什么她也会回复一两句, 但总归是再回不到以前那样亲密的时候了。

李惟元心中虽然也晓得相较以前, 李令婉对他生疏了不少, 他心中也自失落难过,所以这些时候他一直都在努力的修补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许是因着心情阴郁的缘故,这个冬日李令婉的身子越发的不好了,隔三差五的就会得一场风寒。前两日她就才刚得了风寒,现下鼻子还是塞的。

李惟元见她身上穿了件青莲色绣兰花纹的长袄,肌肤白皙, 竟是与她领口处毛茸茸的白狐毛不相上下的。

不过她看着还是清瘦了不少,显得一双眼睛越发的大了,瞧着真是让人心生怜惜。

她现下正坐在临窗的大炕上,手里握了一本书。不过今儿一天她也没看多少。

她原就着了风寒,身上软软的,没什么精神,而这暖阁里又很暖和,她半靠在大迎枕上,腿上盖了一张暖和的羊毛毯子,不一会儿的就会迷糊着睡了过去。而冬日天又短,这般睡了几次,再一睁眼,天就昏暗了,李惟元也散值回来了。

李惟元这会正坐在炕沿边,伸手脱了自己脚上穿的鹿皮靴,然后上炕,伸了一双长臂,将李令婉整个儿的抱在自己的怀中坐了。又将她手中的书拿下来放到了一旁,说着:“天色暗了,就算是点了灯,但这会看书终归是对眼睛不好的,就不要看了。”

其实暖阁里点了好几盏灯,虽然说不上是明亮如白昼,但看书还是可以的,不过是李惟元不想让李令婉费神罢了。

他低头,凑在李令婉的脖颈间,闻着她身上似兰非兰的香气,问着:“婉婉今日白天有没有在府里逛逛?”

前些日子李惟元将这李府里的人都料理完了,下人也都七七八八的换了一批,现在这李府内外可以说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他安心了不少,所以便不再整日的约束李令婉只在这怡和院里,而是让她可以在这李府里自由走动。不过到哪了身后总要跟上他的人,回来之后要将李令婉的行踪一一的向他汇报的。所以李令婉觉得自己还是一只笼中鸟,不过是现在这个笼子较以前大了一些而已。

“没有。”李令婉眉目间满是懒散,“天冷,懒得动弹。”

她觉得她是个没出息的,就是温水里的那只青蛙。而现在也不晓得是得了风寒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旁的缘故,她觉得整个人都乏力的很,都懒怠挣扎了。不过她也不想说话,每日只这么发呆走神。

她的这些变化李惟元看在眼中,心中也自担忧。

以前的李令婉就跟朵向阳花一般,再大的事,至多趴在他的怀中哭一场也就过去了,过后照样会面上带了明媚的笑容,极是乐观,但是现在的李令婉,却是日渐的消沉了下去。

她是不会再如前些时候那样的反抗他了,可她也再不会如以前那样欢快的叫他哥哥,明媚的对他笑了。她整个人看着,就好像没有什么精气神了一般。

李惟元心中有些发慌。

他抬头,有些慌乱急切的去寻李令婉的唇,与她唇舌相缠。似乎唯有这样,他才能觉察到一丝心安。

李令婉也没有怎么推拒。推拒也推拒不了,她的两只手都被他紧紧的握着,唯有任由着他亲吻。

而李惟元亲吻了一会,就离开了她的双唇,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幽幽的叹息着:“婉婉,你总是不肯回应我。”

李令婉没有说话。

以前他们两个人两情相悦时这样的亲吻,她心中是喜悦的,自然是会回应,但是现在,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而且现在她其实并不喜欢他这样的碰触她。

李惟元的一双手臂将她揽的更紧了,恨不能就这样的将她整个人都深深的嵌入融化到他的骨血中去,这样她永生永世都不会离开她了。

但他心中也觉得不安。

即便他现在这样紧紧的拥着李令婉,可他也晓得,李令婉的心却是一日日的与他离的更远了。

“婉婉,”他低声的唤她,“你不是喜欢梅花吗?等用完了晚膳,哥哥带你去看梅花,好不好?”

李令婉无可无不可的轻嗯了一声。

因着李令婉风寒还没有好,所以李惟元这几日特地的吩咐了厨房,膳食要清淡些的,也要开胃些的。

李惟元在生活上对李令婉可谓是无微不至,甚至有些事小扇和小玉都没有想到,他都会先想到,嘱咐了她们要细心的照顾着李令婉。晚间他散值回来必然先来见李令婉,同她一起用完晚膳,等她睡了之后他才会回自己的小院,早上起来去应卯之前他也必定先要来怡和院一趟,问一问昨晚李令婉睡的可好,随后才会出门去工部衙署里应卯。

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能感觉到李令婉对他越来越疏远了。

等两个人用过了晚膳,李惟元就拿了李令婉卧房衣架上搭着的那件湖蓝色撒花棉斗篷给李令婉披在了身上,又接过了小扇递过来的小手炉塞到了李令婉的怀里,自己也披了一件鸦青色的棉斗篷,这才牵着李令婉的手往外走。

一出了屋,李令婉只觉迎面就是一阵凛冽的北风吹来,扑过她脸上,刮的她脸生痛。她不禁的就瑟缩了下身子。

李惟元见了,又转身过来,伸手将她斗篷上的风帽给她戴了。

风帽边围是一圈毛茸茸的白色狐狸毛,倒将她的一张秀丽的小脸掩了一半去,也越发的显得她面色苍白清瘦了。

李惟元心中微沉,然而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伸臂将李令婉拥在怀中,两个人沿着长廊慢慢的往前走。

李府后花园中并没有一整片的梅园,不过是在园子里某一处还算宽阔的地方栽了几十株的梅树罢了。前两日一场大雪,随后又阴了两日,所以梅树上的雪都还没有化尽。

白雪红梅,被悬挂在枝干上高高下下几十盏的明角灯一照,水晶一般的晶莹剔透。

纵然是李令婉觉得自己已经心如止水,可这会子看着眼前的盛景,还是怔了一下。

就见面前这几十株的梅树上每一株上都挂了一盏明角灯,里面柔和的烛光亮着,就如同几十只夜明珠挂在树梢一样。

李惟元站在李令婉的伸手,伸了双臂,从后环绕着她纤细的腰肢,俯首轻声的问着她:“婉婉,喜欢吗?”

这样的冰天雪地里,李令婉觉得一切都是冷的,可是现在李惟元的气息这样扑在她的耳边和脸颊上,却是灼热的。

李惟元含了她小巧精致的耳垂在口中,随后又吻着她白皙如雪的脖颈,低声的在她的耳边说着:“婉婉,只要你高兴,你要什么哥哥都会想办法给你弄来。”

又低声的乞求着:“婉婉,爱我,好不好?求你。我宁愿你打我,骂我,也不要整日这样冷漠的对我。哥哥的心里真的很难受。”

李令婉紧紧的抿着双唇,没有说话。不过她的眼中有水花在闪。

片刻之后,她开口低声的说着:“我明日想去承恩寺。”

李惟元正亲吻着她脖颈的动作一顿:“你想去见大觉法师?”

李令婉点了点头。

“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李惟元虽然极不愿意李令婉踏出这李府一步,可他心中也明白,现在他和李令婉之间已经这样了,若他一味的阻止李令婉要做的事,只怕到最后李令婉真的会一直冷漠对他了。所以最后他还是妥协了,“等过两日我休沐了,我陪你一起去见大觉法师。”

他总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的,至好她永远都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才好。而且大觉法师很明显的将什么事都看透了,婉婉这个时候要去找他,她是想做什么呢?

李惟元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

但李令婉坚持:“我明日就要去。”

李惟元沉默。他低头看着李令婉。

少女白皙清秀的脸颊绷的极紧,眉眼间神情坚毅。看来若是这会逆了她的意,下一刻她立时就会发火的。

所以李惟元最后还是无奈的答应了:“好,那明日我让人送你过去。不过你记得一定要早些回来。”

李令婉轻轻的嗯了一声,李惟元这才略略的放下了心来,转而就这样自后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又怕她冷,就用自己的斗篷紧紧的裹着她。两个人就这相拥着看了一会梅花,随后李惟元才送李令婉回去,等她睡了,他才回了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