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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手这个词还是写实风格的。

动手的人居然不是粗鄙无文的郑党打手们,也不是刚入朝堂的热血青年,而是最讲究形象的世家。

世家真是受不了!梁横是个爱记仇的人,自家人都要报复,何况是外人?自从做了御史,他一天照着八本的标准参人,对工作那叫一个满腔热忱!矛头直指世家。

梁横讨厌池脩之不假,可池脩之做事几乎从不留把柄,能被说道的,恰是帮萧令先出头、又或者更早一些把皇室、勋贵给抬进了世家里。其他的事情都是郑琰做的,郑琰…是个开了挂的大BUG!她不怕!

大凡这种万恶的封建社会,有罪都能抵、能赎。表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说得很正义凛然,实际上里面学问可大着了。人家贵族有“八议”你小老百姓能有吗?还有,都是判刑,都可以赎,人家有钱,你有吗?太史公是怎么TJ的,难道真的是因为他没有写完《史记》遭了报应吗?所以他老人家才各种羡慕嫉妒恨地把食货志写得尤其认真。

郑琰,她别的当然也有啦,可钱尤其多!可以这么说,她手里的钱,足够她把除谋反以外的罪犯个遍,然后还能舒舒服服地过日子。对上这么个货,想收拾她,你累死了,她还没破防呢。小一点的罪名,扳不倒她,大一点的事儿,她现在是受保护动物。

郑靖业更是钢筋铁骨,还长着锯齿獠牙,在梁横看来,世家更加音清体柔易推倒——萧令先还乐得看他这么干。世家好啊,子弟多娇弱;世家好啊,行事爱装X;世家好啊,手段不激烈;世家好啊,皇帝不喜欢~世家也有钱,但是世家人多,人均能使用的就少,赎都不好赎,还容易起纷争。

他以为推的是个萝莉,特么没想到推的是个天山童姥!金大侠家唯一个练了八荒六合唯我独尊神功的人,看起来萝莉,实际上都快修炼百年了,这要是条蛇,都能给许仕林当姨妈了。那是你想推就能推的吗?

显然,梁横还是太天真的!这天的朝会上,他又要参人了,世家实在是忍不住了。吃郑靖业的亏,那是这货太混蛋了,战斗力过强,忍也就忍了,梁横又算个什么东西?由于民愤太大,世家根本都不屑于去挖坑,齐齐卷袖,就在这朝堂上开扁了!

当朝群殴这种事情,在河蟹的天朝人民眼中看起来似乎不可思议,那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才有的事情,实则不然,讨论问题,尤其是政治问题,不打是不正常的,开打才是。

那边梁横还在参傅氏“以军士为私仆”呢,傅宗铨卷起了袖子就开扁,他一动手,就刺激了许多人跟着打。梁横年轻力壮,架不住朝臣人多,不但世家卷了袖子,拿着手里的笏板当武器死命地抽,郑党还有少量中间派也看他不顺眼,下个黑手什么的梁横根本就记不住凶手的脸——特么这是集团犯罪,人太多了,眼都看花了。

萧令先看得目瞪口呆,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等他生气了大喝一声:“住手!”

小伙子身体不错,声音还挺宏亮,朝上有片刻安静,然后大家又开片了!萧令先第一次感受到了朝臣的威力,打红了眼人家根本不甩他。

第二百九十二章 这智商,已经没法说了

郑靖业一个眼色下去,郑党上来劝架!太平拳一打,一个个都衣冠不整,朝中混作一团。萧令先想收拾人,也看得眼花了,到最后也只记住了头一个动手的傅宗铨。

这场架还是萧令先急中生智让太监们把朝臣们给分开的,分开之后萧令先就冲他唯一一个记得的坏份子傅宗铨开炮:“你也是朝臣!怎么能当朝动武?”

“臣也不能任人诽谤!”

“你不会好好自辩吗?”萧令先拍桌。

傅宗铨理由充分得很:“朝臣各展所长以效国家,梁御史长处在鼓唇摇舌,臣家世代为将为人粗鄙,就卖两分力气。堂上相争,以各展所长,御史动口,臣便动手。两军相对,再蠢的将军也知道不能以己之短攻敌所长,臣不过是军法行事而已。再者,梁御史说话难道就不许人反驳?今日是臣,明日要是个哑巴,您就是打死他,他也辩白不出一个字来,难道就要由着梁某人信口开河无端诽谤?”

萧令先快要气疯了:“朕看你现在的口才就很不错!”你说你一个世家子,京中有名的装X侠自称粗鄙,你亏不亏心啊?

蒋进贤严肃地道:“傅宗铨退下!还有,刚才胡闹的都出来,全要问责。”

问你妹啊!萧令先泪流满面,特么全参与了好吗?难道要全问了罪吗?他们全走了,谁给老子干活啊?再一看梁横,衣服也扯碎了,帽子也打掉了,手笏也不知道给扔到哪里去了,靴子都被扒下一只来,白罗袜子上还印着N个脚印——忒惨!

这顿打梁横还是白挨了,人人都喊自己是去劝架的,法不责众。这也让梁横更起了一分要拉起自己队伍的心思——单打独斗太吃亏了,拉两个人分散一下火力也是好的。

当然,当朝斗殴还是不对滴~萧令先一怒之下克扣了大家今天的午饭,不许吃饭了,你们都是吃多了撑的才精力这么旺盛!饿一顿去去火!傅宗铨被停职反省,等待新的处罚决定。

萧令先为了安抚梁横,不但送医送药地慰问,还表示,给梁横母亲的封诰也要批下来了。萧令先有意识地回避了梁横生母的诰命问题,他知道,梁横现在犯了众怒了,不宜再生事。萧令先确实是长进了,但是,这种当廷殴打御史的行为还是不值得提倡!这哪里是打架,简直是打脸,打的是萧令先的脸!于是,萧令先坚定地维护着梁横,虽然没给他升官,但是连续的赏赐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

出乎意料地,世家并没有反对。

蒋进贤也得承认,郑靖业这货真是可爱透了!郑靖业报告给萧令先,要严惩傅宗铨,让他到基层部队锻炼去!萧令先对自己老师的心狠手辣表示出了热烈的欢迎,他哪里想得到,郑靖业对蒋进贤说:“给傅小子找个熟悉的地儿呆着。”就这么把傅宗铨给扔到傅氏的根据地耀武军里去了。这已经不是放虎归山了,这特么是小蝌蚪找妈妈!

梁衡这个二货还以为皇帝在为他报仇,郑靖业很欣赏他跟世家作对。这智商,已经没法说了。

郑靖业坑完了梁衡,与世家的关系又好了几分,近来骂他的声音好像也小的几个分贝,用词也没以前那么给力了。这让郑靖业很满意,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自从他的名声开始败坏,不但是他,连他死去的爹妈、他自己都不知道的N代祖宗、他老婆孩子,统统跟着一起挨骂。他也一向不怎么在乎,越骂活得越滋润。

不过他现在还真不想家人跟着一道挨骂了。“我一定是老了,人越老越心软呐!”郑靖业无声地嘟囔着,又开开心心地回家了。他家小闺女快要生了,一定是个可爱的宝宝,做人外祖父的,为孩子少招两声骂,也算是送了一份大礼了吧?

咳咳,郑老先生的闺女还没那么快生,她那小肚子还没怎么凸出来呢!

话说,虽然郑靖业与杜氏依旧老当益壮,却仍是忧心于自家儿孙,最让杜氏担忧的莫过于郑琰了。先是担心生不出来,再就是担心生的是男是女!

多么地坑爹!

郑琰很无语地看着杜氏在收拾各种祭品,水果要颗粒饱满个大无疤的、糕饼要新鲜出炉香甜周正的、还要供猪头、还要供甜酒!她娘挑选祭品的标准比她爹挑选国家公务员要严苛得多。

被勒令不许插手,郑琰只能无聊地拿着两颗核桃在手里转来转去:“阿娘,不用这么麻烦的…”

“你懂什么?都是先时我供奉得虔诚,你才怀得这么及时的,”杜氏一副小孩子不要胡乱说话的姿态,“你快也来拜一拜,不要跳着过来啊,阿崔,扶着点儿,算了,还是都不要动了,看你这漫不经心的样子,不诚心的拜是没用的,还是我自己来吧。”

为了孩子的事情,再理智的女人也有犯傻的时候,更不要说容易受骗的封建社会家庭妇女了。杜氏还是此类妇女里的中老年妇女群体,比一般人更容易被忽悠。

郑琰无奈地坐下了,阿崔偷笑两下,给郑琰剥核桃。杜氏已经小心翼翼地看着侍婢们捧着祭品去上供了,临行前还嘱咐郑琰:“这会儿别吃太多核桃,等会儿又吃不下多少饭了。”

“哎~”继续吃核桃。在这里的是完全没有办法买到什么RHA、DHA、DNA的来补,还好她记得核桃对孕妇和胎儿都好,万恶的剥削阶级连核桃都不自己敲,自有人给她敲开剥好喂她吃。

这里没有什么送子观音,却有许多土著神明,负责生育的居然不是个女神,特么坑爹的是一位男性神仙!坑爹不坑爹啊?让她去跟着男神仙求子,不如让她去跟个女神仙搞百合!

郑琰大力地咬着核桃:“去悄悄告诉三娘一声,今天别把我当猪喂了。”

阿崔停下手,同情地道:“已经跟三娘说过了。”可怜哦,不让运动,只让吃。

郑琰咽下核桃,拍拍手:“不能再吃了,再吃过会儿就真吃不下了。家里都还好吧?”

阿崔道:“一切均安,”顿了一顿,“娘子,您打算把小郎君生在哪儿?”

这是一个好问题,池家压根就没有人照顾,郑家是有娘家妈不假,却不是自己家。此时产妇回娘家待产也不是没有,当然更多的百姓人家是娘家妈去照顾孕妇、产妇。然而这一条例在大户人家,尤其是世家并不通行。

“还早着点,看看再说吧,过阵儿我跟郎君商议一下再定。”刚生产完也不宜挪动,不管在哪儿生,前前后后至少两三个月就不能动。

阿崔便不再催问,她是受人之托。老忠仆叶远非常关心池家的后嗣情况,如今主母有孕,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标志:池家再次开枝散叶了!叶远对郑琰有着很高的期望,郑氏多子,想必也会把这样的好运带到人丁稀薄的池家来吧。池家长辈要么死了,要么活着也不顶用,又让叶远很哀愁:孕妇要怎么照顾呢?亲家老夫人当然会乐意照顾夫人,但是…那肚子里的是池家的娃呀!怎么能生在别人家的地盘上呢?

当个忠仆可真不容易。

鉴于阿庆与叶文这对姐弟恋即将修成正果,阿崔不得不帮忙掺和一下,代为向郑琰吹吹风。本来这个工作让阿庆来是再好不过了,问题是阿庆被留在了池家,阿崔只好赶鸭子上架来问一问。

现在考虑孩子生在哪里,会不会略早?郑琰不吃核桃了,开始思考。

想到一半儿,就被打断了,阿宣跑了过来:“七娘,外面有人送拜帖要求见你。”阿宣同志留在郑宅,如今已是两个孩子的妈了,活得颇为滋润。由于有生产经验,又曾服侍过郑琰,被杜氏指定为郑琰安胎生产做月子的特护之一。

郑琰奇道:“谁这么奇怪到家里来找我?”

翻开了一看,喝!来着真是不小,居然是夏家的人。

打死郑琰也想不到,夏家人居然会主动登门来向她求助。作为先帝原配的娘家人,有什么需要让她这只菜鸟来帮忙的地方呢?更不要提她爹风评十分不好,她老公对夏家也做过不太友好的事情。虽然夏寔对池脩之的美貌爱不释手,处得关系还不错,但是对整个夏家来说,不管是姓池的还是姓郑的都不是友好往来的对象吧?

夏家打头阵的是夏寔的妻子楚氏,夏家上下,就夏寔跟这群奸人的关系最好,对外说是因为革命友谊,知道内情的人恨不得表示不认识夏寔这个二货。现在,却不得不用到这份友谊了。

楚氏见郑琰被众多的仆役围随而出,一脸幸福的样子,舒了一口气——这个状态看起来应该挺好说话的。郑琰旁边还有她嫂子赵氏相伴,赵氏与楚氏也是认识的,关系还算不坏。

郑琰有点歉意地道:“让您久等了,我,”脸上红一下,“有些不太方便,您多包涵。”

楚氏正有求于人,且郑琰态度也不错,颜又正,于是很大度地道:“我也听说了,还未及恭喜呢,夫人这是头一胎,仔细些总是没有坏处的。我看夫人气色很不错呢。”楚氏又与赵氏打了招呼,赵氏也客气地对楚氏道:“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三人扯了一会儿闲话,楚氏才进了正题,楚氏转达了夏家的想法,他们家,愿意把族中女孩子送入宫中,希望郑琰能够在徐莹面前代为举荐。

“哈?这事儿,我也做不得主的,”郑琰很谨慎地回来,她一点也不想包揽这件事情,“成与不成,入宫之后又是什么情形,是谁都说不好的。”

第二百九十三章 缺了一点

楚氏笑道:“这个我们也是知道的,也没有别的意思,以后的事情,就看孩子的造化了。”

郑琰有些犹豫,赵氏眼珠子动了动,对楚氏道:“这些日子,颇听说了府上五娘子贤良淑德,是个极好的女子,总想一见,却一直没有那个缘份呢。”

郑琰就听明白了,人家前期宣传已经做到了。楚氏谦虚地道:“京中多淑女,顾家三娘亦是才华出众。啊,还有陈家小娘子,为人纯孝。要说最出挑的还是你们赵氏那位小娘子,素有贤名。”

萧令先这么抢手?郑琰摸摸下巴,这种局面还真让人不太舒服,萧令先这种连梁横都能忽悠得了的二货,就该老实被徐莹女王调教,而不是死出来坑害广大无知少女!

世家之意已决,现在也不是闹翻的时候。楚氏能找上门来,估计是已经看出郑氏对徐少君没那么支持了吧?郑琰的严肃了起来,说出口的话却与心中所想完全不搭边儿:“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我得先见一见小娘子,我也不知道你们究竟是想怎么样,这位圣人是不太好伺候的。他平日脾气是不错,却是个爱认死理的。光贤良是没用的,还得柔顺,恐怕…”世家那么娇傲,只怕不是萧令先所能欣赏的。

楚氏见郑琰并没有一口答应,也没有失望,双方没有那么高程度的互信。楚氏脸上的笑容一点也没变,顺水推舟地道:“这是自然,我们也想请夫人指点一二呢,不知夫人什么时候方便?”

“您看呢?”

“我们全看夫人。”

赵氏道:“五日后,庆林大长公主那里又开庭园,你们何不相偕一游?方才说的几位小娘子,听说都要过去呢。”

楚氏听了赵氏的暗示,眉头微皱,又松了开来:“只恐不得其门而入。”

郑琰道:“这个,我去问问师母,明日给夫人回话,如何?”

楚氏道:“如此,我便静候佳音了。”

赵氏送楚氏离开,郑琰的心情却不轻松,看来世家对萧令先也在试探性的投资了。接下来,恐怕宫中又是一场恶斗。与帝后关系好的人,都被走过门路了呢。庆林大长公主参与其中,恐怕不单是顾益纯的面子,也有几分想对皇帝侄子再加影响的意思。

派出人去跟庆林大长公主通了气,得到“我先看一看,有合适的再荐给圣人”的回复,想来庆林大长公主也对萧令先不太有信心。这货的审美观,真的是异于常人。就拿先帝来说吧,他的后宫里,什么样的女人都有,他都能压得住。换了萧令先,情况可不就好说了。

跟庆林大长公主说了夏家的请求,庆林大长公主也比较痛快地答应了,还调侃道:“不意世家竟成我座上宾。”

到了茶话会这一天,郑琰刻意早到一些,没想到的是自己前脚到了,后脚顾彝也与族妹顾氏到了,这位大概是顾家想隆重推出的小姑娘了,十五、六岁的年纪,刚刚发育的身条儿,白皙的皮肤,带着丝丝书卷气,很是沉静。郑琰点点头,对顾彝道:“不愧是顾氏!”

庆林大长公主显然也对这个少女挺满意,笑容真诚了几分:“到我这里,不必拘谨的,大家随意坐着,喝喝茶、说说话而已。本就是为了散心而来的,可不兴那么严肃的。”

顾氏道:“谨遵命。”声音听着也软糯可人。

接着,夏氏、赵氏等都来了,庆林大长公主对自家侄子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虽然对萧令先喜欢小白兔的性格十分不喜,她还是按照萧令先的喜好去选择人。令人遗憾的是,这些女孩子看着来虽然都很温柔体贴,但是庆林大长公主总觉得,她们似乎还缺了一点什么。

看着满园只是或抚花枝、或品清茗、或论诗文的少女,庆林大长公主说不出的憋屈,果然,她跟世家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郑琰也有些百无聊赖,这些少女,未免安静了些,说到开心的事情,轻笑两声,又掩口了,不痛快,一点也不痛快。

“你看怎么样?”庆林大长公主问郑琰。

“中平。”郑琰中肯地说,论相貌是美人,看举止是淑女,文化修养也好,却难免有几分木。

“也只有这样了,圣人不爱拔尖儿的。”

郑琰道:“他的口味总是奇奇怪怪的,他喜欢谁,与咱们又有什么相干?只要能交得了差就行了。我实不欲搅到这样的事情里面来,这是个落埋怨的差使。”

庆林大长公主道:“你只把这一回应付过去了,下一回,还不定是什么年月呢。宫妃们出身太低也不像个样儿。”不喜欢世家的人也得承认,世家有装点门面的功效。

“好。”

事情似乎也就这么定了下来了。郑琰与庆林大长公主合力荐了几位世家少女,又有宜和大长公主、宗正卿之妻、太府卿之妻等宗室长辈引荐,徐莹一气给萧令先的后宫添了八位新人。

徐莹是个大方的皇后,新进者如顾氏、夏氏、赵氏陈氏皆为四品美人,又有林氏等为五品才人。原本说好了的,有新人入宫,就给原来的老员工升级,徐莹也没有犹豫,给各提了一级。

这本应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萧令先也没有因为不太喜欢世家势大,而不纳人家女儿,还欢欢喜喜地批准了。众多的朝臣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印都盖了,就差传达实施了,却被一个人给打了回来了。

谁都想不到卫王这个壁花点缀吉祥物会投反对票,萧令先亲自与卫王谈话,想知道他叔父反对的理由。

卫王只是迁怒,年纪虽大,卫王却有一颗纤细敏感的心。咳咳,心爱的十一郎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结婚兴趣缺缺,这让卫王很是暴躁。萧令先纳一堆小老婆大大地刺激了卫王的心!顺口就挑了个刺:“无缘无故加恩后宫,非明君之所为!”

萧令先解释道:“她们个侍奉我也有些日子了,嘉其辛劳。”

侄子的态度很好,卫王心里已经软了,口上强道:“先前不是升过一次了吗?”

这时候萧令先要再说点儿软和话,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千不该、万不该,萧令先又提了另一个原因:“徐氏、孙氏还有身孕呢,这也是该嘉奖的。且徐才人与我感情甚笃,她自诉辛苦,让她避让后来者,我也不忍心不是?”

“如此功利,分明就不是诚心待奉君王,也不是一心爱慕你的!”卫王大吃一惊,“只盯着名位的妇人,算不得好女,圣人切记!”

卫王是个感性的人,十足小清新,与各色女子谈情说爱,从来不涉及俗务。他家有品级的侧室是有限额的,早早地填满了,从而导致了卫王与爱人们之间无法涉及提高亲爱的们的地位问题。客观条件的限制,使得卫王的感情世界很单纯,所有涉及物质的讨论,都是对感情的污辱。

遇上这么位叔王,萧令先也只好苦哈哈地解释:“我是皇帝,总要有些担当的。”这叫什么事儿啊?一个皇帝、一个亲王,在这儿讨论感情要不要掺杂物质?

卫王不开心了,十分地不开心,你这是在讽刺你老叔吗?沉下了脸,语重心长地对萧令先道:“是臣僭越了,臣不过就会吟风弄月,知道些男女之情罢了,还是圣人明白事理,有担当。”

萧令先好声好气地安抚炸毛叔王:“我不是那个意思,咳,这不是,叔,叔,别生气啊。”

卫王被侄子一哄,也觉得找回了一些面子,继续切摸回苦口婆心的长辈模式:“圣人,正事我是不太懂,要不我也不会一直做个闲人了,先帝把圣人托付给重臣,加上我一个,在朝政上是不顶大用的,我能劝你的,不过是家事而已。十七郎,要是觉得我说得不对呢,不妨想想先帝是怎么做的。先帝做事,总不会有错的。先帝有过后宫一孕便要超擢的吗?”

文艺老年什么的,也是个爱面子的傲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萧令先被他叔软磨硬泡,心里的天平颠来颠去,还是屈服在卫王的口才之下了。卫王这样的,还真能把萧令先给克得死死的。

后宫女人品级的升降,现在已经不是郑琰关注的焦点了,她又被保护了起来。池脩之万分紧张地围着她转来转去:“车里要不要再加些厚垫子?”

郑琰扶额:“现在是夏天,会中暑的。”

“哦哦!对,与其车厢里加垫子,不给把车轮包上蒲草。咱们早两天动身吧,不与一堆人挤,慢慢地到熙山去,我这就让人去打扫别业。”

一年一度的避暑大迁移又开始了,池脩之的孕夫症状还是没有痊愈的迹象,正为妻子的搬家活动担忧着:“到了熙山,你还在住咱们自家别业吧,还宽敞些。”郑家在熙山的别业现在略挤。

郑琰想了想,安胎也安得差不多了,总住在娘家也不太像话:“好。”

“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邀三娘同住。”

“这就不用啦,阿娘给了我好几个人,阿宣现在也跟着我呢。”

小两口的决定,让杜氏担忧之余也只能放行,再不舍,孩子总是要独立的,临行未免殷殷叮嘱:“到了那里小心些,不许乱跑。”

就在郑琰的车队启行的时候,萧令先却在行前召见了养好了伤,又重拾状态的梁横。

挨了一顿打,并没有让梁横乖巧起来,相反,打出了他的斗智。梁横像是一个百折不挠的战士,一个正义之士。坚强的正义使者是不会因为被一群黑社会流氓拳打脚踢而放弃信仰的!

而且,梁横也不是没有收获的,萧令先明显地表示出了他对于这梁横的爱护之意,也令许多脑筋不那么清楚的人觉得眼前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门。梁横终于有人投靠了,真是可喜可贺!虽然来投靠的人在梁横看来素质不够高,但是,毕竟是一个开端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兵痞

与此同时,梁横也在积极寻找忠实可靠的真小弟。骨子里决定日后以与郑靖业分庭抗礼为目标,梁横的行为在很大程度上是在模仿着郑靖业。郑靖业的崛起,一是赖上了一个好老师,二是做出了一些成绩,三是傍上了皇帝,四就是有一群打手小弟!

好老师,梁横经过尝试,没有成功。成绩,咳咳,梁横可不敢下放,基层的情况他非常的熟悉,以他的聪明才智是能搞定啦,但是太浪费时间,不如跟在皇帝身边混,直接从中央下手。皇帝,他已经傍上了。他缺的是小弟!

小弟必须有一定的忠诚度,梁横的目光逡巡着,最终还是一声叹息:忠心耿耿又有能力的小弟哪是那么容易找的啊?不得已,梁横把与自己一条心当成了最必要的条件。最终,还是在老家找到了那么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他乳母的儿子,脑子只有一根筋的肖大郎。肖大郎人是呆了一点,但是身体素质非常好,比梁横还要高一个头,由于一直在劳作,锻炼出一身肌肉来,看起来也是魁梧有形,力气还很大,能举起一盘石磨来。

就是他了!先带在京中来,好好洗涮一番,做几身新衣服一穿,也是个纠纠男儿!就这形象,比傅宗铨那个小白脸强上一万倍!梁横只恨没有能够早一点把这位乳兄给带到京里来,哪怕不能防止他在朝上挨打,也绝对能够在事后当街拦着傅宗铨一顿乱抽。可惜啊!还是晚了!

梁横头一头向萧令先荐人,荐的就是他的这位乳兄。由于梁横自身的级别就不高,这位乳兄又是个半文盲,只有一把力气,也只能是个充军入伍。哪怕萧令先为了补偿梁横,让肖大郎做了个从九品的小小小军官,还被肖大郎自己给搞砸了。

这货一根筋啊,军营里地位高些的官,看一看年纪,只要是三十岁以下的,多半是世职,也就是说,人家的老子地位一定更高,这些人是官N代。真不巧,他们都不怎么喜欢梁横,即便没仇,也要说说他的坏话。肖大郎听不得有人说梁横的不是,脑袋一热,上去争吵,吵又吵不过人家,干脆来个武力解决。凭着一身的蛮力,他颇打倒了几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个英雄崛起的序幕是吗?

错了!接下来他就被郡殴了,带队的人还是大家的老熟人,郑琰她五哥郑琬。郑琬是郑家几个孩子里纨绔习性最重的一个,没事儿爱瞎蹓跶,蹓蹓跶跶地到了营地去找人玩摔跤,一看好哥们儿被个土匪追着打,卷起袖子就上了:“你们都是死人?还不把这作乱的贼子给我拿下!”

双拳难敌四手,肖大郎挨了无数黑手之后被擒。以下犯上,在军中尤其忌讳,军法从来都是简单直接的,要么打,要么打死,要么砍头,他被打了四十军棍,险些没被打死!

梁横又惊又怒,看着自己的乳兄心疼不已,眼眶都红了:“好哥哥,你受苦了,这笔账我迟早为你讨回来!”暴怒地想要再参人,却被一个新近投靠他的给劝了回来了。

此人四十来岁,干瘦干瘦的身形,小小一双绿豆眼,扫帚眉,老鼠须,摇着把扇子,一身新绸衣是梁横给置办的,用的也是不错的料子,硬上让他穿出了猥琐的质感,连声音里都透着奸诈,完全符合了所有反派坏师爷的形象要素。

“要不得~要不得~”瞧这声音,高低起伏的,还带一点卖关子的诱惑。

梁横怒道:“军纪不整,如何不能参?”摆开了架式就要发表愤怒的演讲。梁横是愤怒的,他还真是以天下为己任。天下就没几个年轻男子不热血的,即使是在鄙视军卒的年代,贵族男子也不排斥去做统兵大将的。在梁横的心里,自己要立德立威,终究还是要在战场上有所建树的,现在看着这军纪坏成这样,尽欺负新人,这种乱七八糟的论资排辈,又拉帮结派,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有战斗力的组织。兵痞!本该保家卫国,横行杀人的军队,竟像是一群流氓黑社会,梁横义愤填赝。

此时还没有师爷这个称呼,标准一点的称谓是门客,瘦门客叫苏幕,是个一直郁郁不得志的家伙。按照本朝的选官标准,他长得过于猥琐,出身又不高,以至于无人问津。如果他能吃得胖一点,也许还能好看一点,问题是他死活吃不胖!光长心眼儿不长肉,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

苏幕年少时很有几分小聪明,但是那时候没有修炼到家,无人肯聘用他,且当时世家势力更强,人家自有人材储备,也用不到他。等到他被生活磨炼得差不多了,史上最大的衰神郑靖业又已经成了气候,以郑靖业的脑子,根本不用他来“参谋”。

寻寻觅觅,让苏幕找到了梁横这支潜力股,或曰垫脚石。梁横的相貌还是能看得下眼的,为人又有一点小聪明,难得还让萧令先给看上了。这就够了,够苏幕投到梁横门下,然后借此机会一点一点地展现自己的才能,同时又与梁横区分开来,在萧令先那里留下深刻印象。苏幕看得分明,梁横的素质就不像是一个能够成就大事的人。

史上不是没有乱七八糟的人,有些比梁横还混蛋,但是,人家有背景有后台,人家扛得住。梁横不行,有萧令先撑腰尚且被打,一旦萧令先觉得他没有价值了,那就是一个被人抽死的货。苏幕需要在这一段时间里,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慧,为自己打开一个局面。

哪怕不能当朝为官,也要挣下足够大的家业,苏幕做了两手准备。

“您现在去要参谁?以下犯上,本就是犯了军法的,有些时候明知道那是针对您的,也是得忍,忍人所不能忍,方能成人所不能成。”

“难道就这样忍下去?”

“当然不是,”苏幕给梁横一个放心的答案,“您看到圣人了吗?初登基的时候,要做什么不是被拦着?待过了三二年,渐渐熟了,有了威信,顾命大臣轻易也不会全驳了圣人的旨意。有时候事情,需要时间。”

梁横低头想了一会儿:“还有呢?”

“要让圣人觉得,他所有的不顺利都是因为老大臣们造成的,他们害怕变革,担心失去已得到的权势钱财,为了私利而不肯动、不敢动、不愿动!他们已经成了圣人功业的绊脚石,需要搬开了。要明明白白地告诉圣人,想开创新局面,就需要任用有闯劲的人。”

梁横用心琢磨着,忽然绽开了一个笑容:“先生说的很对!”他也是想明白了,这个皇帝有点儿二,只能听得懂直来直去的,想暗示他,需要相当高的技巧而且很可能被理解错误,不如直接说。

“不能参,也要跟圣人说道说道!”梁横用力捏紧了拳头。

梁横一脸的哀戚地去见萧令先:“圣人,这朝中恐无臣容身之地了!”

“这是什么话?”萧令先说得略心虚,梁横是他一杆枪,就是用来得罪人的。

梁横加重了语气:“臣想不通,怎么那么多人茬士,都与旧僚相处愉快,偏偏到了臣这里,就要受这样的折磨了呢?”

“也许是礼仪上差了一点儿,你把他的礼仪教好了,换一处罢。”这一点小事萧令先还是能打个小保票的。可怜啊,他爹到了晚年那是能够破格提拔机要秘书的,到现在只能安排个小小小基层军官。

梁横道:“臣受排斥并没有什么,可臣要为圣人鸣不平,为圣人难过啊!圣人想想,自从圣人登基至今,最想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受一到阻拦的?臣受委屈有什么,不过是因为臣是初入朝廷的人,没有自己的朋友,没人帮着。可圣人不一样啊,您是天子,怎么能也如臣一样处处受辖制呢?”

萧令先郁闷地想,是啊,怎么我一想干点儿事情就要有人跟我过不去呢?脸色也够难看的。

梁横一看有门儿,加大了游说的力度:“从来年轻人就是会受到各种阻挠,是因为他们不够好吗?当然不是,想当初,先帝刚登基的时候,想出巡,还要被念叨不可奢侈,后来圣人四下巡游,也没见人说什么。人还是那个人,为什么开始不同意后来就顺着来了呢?不过是这些人想对新君立威罢了。然而君威岂是下臣所能克制?先帝最终还不是令行禁止?”

萧令先再能绷得住,也被他挑出火来了:“是么?”

“当然!”梁横大力地赞同,“圣人不能妥协啊!非但不能妥协,还要立自己的威信。”

萧令先道:“这个我知道,可是要怎么做呢?你有什么可以见效的办法吗?我已等了三年了,只有些微收效。”

很多年轻人,最缺乏的就是耐心,尤其是骤登高位的时候,大好蓝图就在眼前,很少有人能把持得住,非得受点教训不可。运气好的,碰了壁就老实了,运气不好的,像是一只从深海中被捞上来的鱼,压力没有了,鱼却爆体而亡。

梁横道:“不过是此消彼涨四个字而已。”

“怎么说?”

“其一,圣人以天纵英明,天下归心,同时广植贤臣以为辅佐;其二,就是分权臣之势。”

“接着说。”

“圣人要有对您忠心的人,而不是只想着自家私利抑或者胆小畏缩的人,只有敢于任事者,才堪大任。”

萧令先心里划拉出了几个人名,这个他早就在想了。

“权臣里面,危害最大的是世家,他们已经把柄了几朝的朝政了,结果帝室倾颓而世家愈加兴旺,这样的蠹虫,可见其危害了。”

萧令先点一点头。

梁横道:“世家势大,在其聚族而居,结力对抗。魏静渊不得要领,空得罪人,身败名裂,不足为鉴。今欲制世家,不如分而破之。”

第二百九十五章 利动小人

“如何分之?”

“拆散宗族!令有子女成年者,除非嗣子,皆析产而居!”

“不可不可,”萧令先还算有头脑,“这是不孝!从来父母在者不得有私产。有祖父在者,亦不可分家!此令绝不可行!”

梁横一叹:“圣人仁孝。如此,臣另有他法。”

“你说。”萧令先的声音里已经透出了不信任感。

“圣人想,世家可以不拆吗?不说世家了,就是地方一个小县,亦有豪富之族。他们甚至能用族规处死族人,这是夺国家权柄。”

萧令先道:“那也不是现在能做得到的。”

“又有,家族田产,圣人知道是怎么分家的吗?”

“这个自有律法,除却族中公产,其余按嫡庶、男女、婚否等等而分。”

“圣人知道,这分家的时候,公产有多少?私产又有多少?”

“这又是什么意思?”萧令先不明白这些细节了。

梁横道:“臣请为圣人一一明析。”

此时一族的财产,有极大的一部分是族中公产,是不作分配的,聚族而居,大家都围绕着族产而团结在一起。在手头宽裕的时候,还要再补充族产,除非举族造反,否则族产是不会被没收的,这样一个大家族就一直延续下去。这些族产的产出,一部分用来生息置产,另一部分就用来维系家族,作祭祀祖先、照顾有困难的族人之用。通常情况下,嫡出是作为管理者的,他们不会离开宗族。而庶出,分得到是父亲的私房,本来分的就少,离开了宗族很难有大发展,也就依附着宗族。通过利益的关系,越发紧密联结。

梁横的办法就是,规定一个宗族的族产的上限,够祭祀就可以了,剩下的统统分配掉!族长固然有权威,但是,族人也有发言权的,一个不够,一群呢?蚁多咬死象。

“人心向利,这样支持的人就会多,谁会不要到手的田产呢?田地一分,他们就只能心向朝廷了。”

这手真是太凶残了!所谓义动君子、利动小人,一方面以国家大义而压制宗族小义,一方面又用利益诱使不得志的族人闹分产,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萧令先必须承认,他动心了!“然则眼下不行,卿今日建言,半字不可泄漏,否则会有杀身之祸!”

梁横慨然道:“臣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能为圣人效力,是臣之夙愿。臣固然此事行来困难重重,然则只要有心,并不是不可行的。眼下还请圣人广植羽翼,多简寒微之士。”

“然。”梁横在自荐,萧令先明白这一点,他也准备用梁横。梁横确实有眼光,切中要害。被拆开了的世家,还是世家么?可是,真的很难熬啊!梁横退下之后,萧令先觉得憋闷得慌,他还是不擅于去做一个五年计划、十年计划,二十年规划。光熬到现在这个能让朝臣比较重视他的意见的程度,已经耗去了他许多的耐心。

正被煎熬着的萧令先很快就得到了一个机会:战争。这个很快,也要几个月后,让我们先把这事放一放。

“那个人是梁横么?”

在梁横刚入翠微宫见萧令先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看到了。翠微宫依山而建,各种建筑错落有致,也因此布置不那么方正,被人看到了实属正常。

徐莹与郑琰立于朱栏旁,俯看着一个人影穿庭而过,梁横此人真是令人印象深刻。至少徐莹对他的印象就挺深的,每逢这货入宫,萧令先这一天就不怎么招幸后宫,两人凑到一起神神叨叨地不知道又要弄什么破事儿。徐莹很不喜欢梁横。

郑琰对梁横二字印象深刻,但是对这个人并没有什么直观的印象,听徐莹一说,也凝目看去,也只见到一个着青色衣衫的人而已。由于离得远,也分不大清此人高矮胖瘦,只暗暗记在心里:这货今天又入宫了。

“好啦,别理这个乱神了,”徐莹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尘土,问郑琰,“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目光控制不住地看向郑琰的肚子。

郑琰的小腹只是微凸,身着高腰襦裙,水色长裙恰好遮住腰腹,一点也看不出身材的变形来。也就是现在了,再过一阵儿,这样的衣服也该遮不住肚子了。徐莹的眼中有掩不住的热切,看得郑琰心里发毛,含糊地道:“就是吃得多了一点儿,吃胖了。”

“…”徐莹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别人盼孩子盼孩子盼得望眼欲穿,羡慕嫉妒恨地问你一句,你还说没什么,你的口气敢不敢再淡定一点啊?

郑琰看着徐莹,一身淡黄衣衫,头上凤钗,身上璎珞,悬美玉之佩,蹑缀珠丝履,端正非常。暗叹一声,这宫里可不能常来,对胎教不好。这才多久?徐莹已经有几分庄严气像,透出古板劲儿来了。没话找话地问:“宫里可还太平?”

徐莹像是想起了什么,噗地笑出声来:“对我太平,对别人可不一定。”

她这一笑,仿佛是有人按了播放键,停滞的影像又鲜活了起来。郑琰抿嘴一乐,逗着她说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妨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