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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里面应该是嘉王。”

风起时,阿善看到马车上的车帘微微掀起,一小片精致华衣露出,但她并没能看清马车内的人。

“嘉王?”阿善睁大眼睛呢喃了一句,这个名字对她而言并不算陌生,她认真回想着书中的人物,很快记起来了。

这嘉王也是文中的重要人物,一个敢与男主争天下并险些成功的男二,作者称他为‘大反派’。在文中,他是男主最大的敌人,并且作者不走寻常路,这大反派不仅没有感情线,而且还没由来的十分厌恶女主,几次下毒手差点弄死她。

想到这里时阿善叹了口气,她觉得这文中根本就没有正反之分,有时候男主更像个超级大反派。

“好了,我们走吧。”直到嘉王的马车行远,街上才重新恢复热闹。

有了这个插曲,阿善的心又有些乱了,好似随着文中人物的出现,她所记得零星剧情也变得越来越模糊。似乎就在刚刚嘉王出现的那一刻,阿善脑海中关于嘉王仅存的信息也在一点点消散,这种感觉很可怕,让她没有安全感。

“善善?”可能是阿善发呆的时间太久了,顾惜双又轻轻唤了她一声。

阿善收回思绪,随意抬头时刚好在凤仙台三楼看到容羡,他站在窗边正平静凝视着嘉王走远的马车,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似乎并没有看到阿善。

“咱们快进去吧!”阿善要激动死了,连续几日的游荡,今日总算来了机会。

容羡并没有在雅阁中,三楼是权贵的聚集地,寻常人很少能上去。刚才那一望,阿善刚好看到他站在三楼的长廊上,机会难得,她抓住机会赶紧冲了上去。

“世子爷,好久不见。”阿善过于高兴,竟然还胆大的想去拍容羡的肩膀。

不过不等她靠近,就有两人挡在她的面前,阿善被迫停在三步之外的距离,她对容羡挥了挥手,容羡侧身朝她瞥来,表情淡淡没什么反应。

今天容羡穿的是银白长袍,衣摆上的暗纹泛着流光,看起来高贵又神秘。

几日不见,阿善总觉得这狗男人又变好看了,她心大没在意容羡的冷漠,扭头偷偷观察顾惜双的神情时,发现她的脸颊微微红了。

看来是有戏!

阿善庆幸男主长了张魅惑人心的脸蛋儿,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她暗戳戳把顾惜双往前推了推:“这是我姐姐。”

男主你快看啊,你的女主就在面前,快点和我解除婚约娶她吧!

阿善的满腔希望容羡听不见,他只是用食指轻点了下窗栏,视线略过顾惜双落在了阿善脸上。

容羡肤白貌美是个十足的大美男,被他这样盯着看,换成哪家姑娘都会受不了,但阿善几个月前看惯了他这张脸,尤其她此刻总觉得这人似笑非笑的仿佛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不由缩了缩身子隐在了顾惜双身后。

“堂哥站在外面做什么?”这时不远处的门开了,和阿善有过一面之缘的二皇子容辰开了雅阁门,他看到阿善时挑了挑眉,很友好的邀请她们进来吃饭。

阿善觉得这二皇子真是她的神助攻,只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饭桌上,阿善为了衬出顾惜双的温婉识大体,硬着头皮‘作’了很多事。她知道容羡嫌她吵,当初在锦州城的时候,他还威胁过她再吵就拔她舌头,于是今日阿善就故意去烦他,她小嘴叭叭不停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讲,偶尔还故意伸手去抓他的衣摆。

“世子爷,你有在听我说话嘛?”阿善戳了戳容羡的胳膊,她其实心里慌的一批,已经很久没那么大胆了。

要不是有容辰在场,容羡早就把阿善的嘴给堵了。他拇指上的玉扳指与桌上的瓷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抬眸去看阿善时,他薄唇微弯轻轻回:“嗯,我听着呢。”

……明明容羡没说什么,但阿善莫名有些惧了。

为了掩饰紧张,阿善抓起块桃酥大咬了一口,她的吃相与顾惜双形成强烈对比,本意是想让容羡觉得她粗俗厌烦她,但她并不知道自己咔嚓咔嚓的样子像只小松鼠,脸颊嘟嘟双眸明亮,讨喜到二皇子都想投喂她。

变故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姐……”就在阿善开口去喊顾惜双时,她身后的窗户忽然发出剧烈的碰撞声。

碎木板四飞间,几名黑衣蒙面人冲了进来,修白直接护在了容羡和二皇子身前,阿善没有防备,因为位置关系她算是帮顾惜双挡了掉落的木板,后背砸的钝疼,她险些跌倒。

“快走!”整个房间乱成一团,阿善想不通自己怎么又遇到了刺客。

上次在南安王府时,她只看到了一支暗箭,脸埋入雪中并没有看到修白处理那群刺客。如今直面这种袭击,她拉着顾惜双往门口跑,却不曾想那群刺客见人就砍。

躲闪时,阿善的手臂被刀刃划伤,疼痛使她变得慌乱,就在她无路可退时,身后一只手臂伸来将她揽过,于此同时,刚刚攻击她的黑衣人瞬间倒地。

“站好。”血色横流,容羡精致的衣摆上染了几滴颜色。

他一边护着阿善一边往安全处退,而阿善惊慌不安双腿早就软了,她缩在容羡身边,几乎是挂在了他的身上。

第8章 失忆美人(八)

援兵赶来的时候,凤仙台已经乱成了一团。

那几名刺客武功高强,除了被容羡一击毙命的那个,其余三人两人重伤、一人跳窗逃跑,阿善的手臂和后背都受了伤,在这种危机关头她不管不顾的抱住容羡的腰,把脸深深埋入了他的怀中。

“别动他们。”

容羡此时没功夫理会阿善,在这么多人在场的情况下,他并不能直接将人从怀中扯出,何况阿善后背已经受了伤,在扯了两下没能把人扯出后,他将手扣在阿善的腰上,对修白冷声吩咐道:“留活口。”

与上次南安王府的低劣刺杀不同,这次的刺杀显然是有备而来。容羡是朝廷重臣,每天都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他虽然权势滔天,但说到底都是在为成烨帝做事,因此在官场上得罪了不少人,很多人都想置他于死地。

“顾姑娘可还好?”一场刺杀有惊无险,刚刚在打斗的过程后,二皇子顺手救了顾惜双。

她只是受了些惊吓,身上连擦伤都没有。容辰安抚了几声扭头看向容羡,他微挑着眉有些好笑的往他怀里看,“顾二姑娘还好吗?”

顾二姑娘……一点也不好。

阿善在倒霉的道路上一路前行,没有最惨只有一直更惨。在场几人当中就只有她受了伤,而且她刚刚直面目睹了容羡杀人,那利落的手段喷洒的鲜血,吓得阿善如同受惊的小兔子,死抱着容羡不知道放手。

“呜呜呜我好疼。”许是知道安全了,阿善抽噎着终于出了声。

她生活在和平年代,又过了十年的静止时光,如今面对这种刀枪厮杀是真的害怕。容羡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她的颤抖,这反应几乎和几个月前的某晚一模一样,不过那时吓傻的她可没胆子敢抱他。

“出来。”容羡体温冰凉,被阿善这么死抱着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温热。

这姑娘是真的软,不仅仅是性子软就连身上也软绵绵的很娇弱。在手掌触到她的腰身时,容羡总觉得自己再大力些就能把她的腰折断,动作微缓,他眼眸发暗不由就想试试她能承受多少力道。

“啊——”就在这时,房间中发出细微的低哼。

几乎是在顾惜双捂嘴尖叫的时候,阿善本能的寻声抬头。接着她就看到地面跪着的那两名刺客狰狞倒地,其中一人目眦尽裂满脸鲜血,修白匆忙点了一人的大穴,皱着眉头道:“死了一个。”

他弯身擒住另一个咬舌自尽的人,左右查看时刚好把那人的脸掰向阿善这边,四目相对,那人充血的目光宛如是要吃人,眼眶发红的阿善受不了这刺激,眨眼的时候眼泪就出来了。

这真的是比3D恐怖片还可怕。

“我、我想回家。”阿善抽噎着哭道,她说的是回家,回自己的家,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侯府。

她哭的像个小可怜儿似的,嫩白的脸颊发红的眼眶,可能是知道自己的手掌遮不住吧,所以她抓了容羡的袖子挡在自己的眼睛上。明明是特别难受脆弱的样子,但容辰硬是被她逗得笑出了声,觉得这小姑娘很有意思。

“去找个大夫。”

容羡无情将衣摆抽回,见阿善后背的衣服已经渗出血迹,不顾她的意愿直接将她抱上了桌子。

她伤的最严重的就是手臂,很长的一道伤口划破衣衫,在容羡抓住她的手臂帮她清理伤口时,阿善眼泪朦朦的去摇他的衣服,“我要回侯府。”

就算回不了真正的家,她也不要在这死了人的凤仙台待着了。

“等处理完伤口就送你回去。”容羡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他就是这么个冷心冷情的人,对于阿善的可怜柔软没有丝毫动摇。

阿善觉得自己哭得还挺没出息的,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她抽着鼻子再次开口:“我现在就想离开。”

容羡撕开她伤口周围的布料,无声拒绝了她的要求。

“这里死过人了,还不止一个。”修白只拖走了那个尚有一丝气息存在的刺客,另外两个还横在房间中没有处理。

阿善正对着那两具尸体,明明害怕的要死还总是控制不住的往那处看,在看到那片血淋淋的地上还有块像是舌头样的东西时,她往后抽了抽手,“你带我换个房间好不好,我害怕。”

“就算你不想换房间,那你叫人把地上的尸体处理一下行不行,他们看着好可怕的。”

“世子爷,大夫还有多久才来,我的手臂好痛流了好多血,但我这会感觉它已经没有知觉了,我会不会变成残废啊?”

阿善还是改不了自己的臭毛病,高兴的时候喜欢叨叨,害怕的时候也喜欢通过叨叨给自己解压。

她哭过后,声音软软还带着小哭腔,偏偏小嘴叭叭不停硬是一直在说,容羡感觉她说着说着马上又要哭了,戾气一闪而过,在注意到一旁还未离开的容辰时,他招两个侍从进来,“把这里处理干净。”

阿善还沉浸在自己手臂要废掉的悲伤中,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伤口,她慌乱的又去拉容羡的袖子,“大夫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来,我的手臂真的没有知觉了!”

那一刻,阿善已经忘了自己就是可以治病救人的大夫。她医书看了不少但是真正上手救治过的人只有容羡,容羡与她接触的越久越觉得这姑娘傻到可以直接掐死,看向抽抽搭搭的小姑娘,他耐着性子警告:“你给我安静点。”

阿善这时才不听,“我的手臂要废了……”

“我只是封了你手臂的穴道,你是想流血流死么?”容羡真是被阿善气笑了,抬手掐起她的下巴,他漆黑的眸微微眯起冷嘲:“我很好奇,你这么蠢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阿善微愣着眸子看他,半响后委屈的喃喃:“你怎么可以人身攻击呢。”

她没经历过这种事啊,刚才只是太慌了。

“……”

阿善的伤势不重,手臂上的刀伤流血虽多但伤口很浅。

她背后的伤需要回侯府细致涂抹,在大夫帮她处理手背上的擦伤时,阿善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中还捏着那块吃了几口的桃酥,不过经过各种惊吓慌乱后那块桃酥已经粉碎,在容辰不厚道的笑声中,容羡拿着手帕帮她把手上的碎渣渣清理干净,阿善也觉得自己挺丢人的,乖乖闭着嘴没再说话。

准备回府时,阿善已经恢复了平静。与她惨烈状况不同的是优雅依在的顾惜双,她除了脸色微白些身上的衣服都很得体,阿善凑到容羡身边,抓住机会去给女主刷好感度,“欸,我真是太没用了。”

容羡正准备上马车,侯府的路虽不远但发生了这种事他理应送她们回去,在听到她这话时,容羡眸子抬了抬,看到这姑娘仰着脸颊尬夸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像我姐姐那样优秀,临危不乱优雅大方,不像我,关键时候只知道给世子爷添乱。”

“善善,你快别乱说了!”顾惜双刚刚上了马车,她在听到阿善的话时脸颊红了红,视线不由往容羡的方向看去,她看到他俊美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很淡很淡的笑容。

容羡的确是笑了,薄唇微微扬起的弧度清浅柔和。他从凤仙台出来时身上披了件同色银白披风,领口上的柔软绒毛让他少了分疏离感,看起来优雅高贵。

“你也知道自己没用?”轻轻转动玉扳指,容羡停下脚步看向眼巴巴靠过来的姑娘。

阿善的确是有些狼狈,头发上还沾着木屑,好好一身衣衫撕了道口子还染了血迹。凤仙台外人来人往,她也不知道容羡是在做戏给谁看,竟然解了身上的华贵披风搭在了她身上。

“你……”宽大的披风把阿善罩得严严实实,她的半张小脸埋在绒毛当中,呼吸间闻到了他身上的凝樨浅香。

容羡没有回头都能感受到楼上容辰探究的注视,他眸底一片冰凉但动作放的很温柔,抬手轻捏了下阿善白嫩嫩的脸颊,他揽过人往马车上走,不带情绪的说着假话:“我的阿善还是这么惹人疼爱。”

疼爱她疼到掐死算了。

“……”

到底是白天受到了惊吓,阿善回府又做了噩梦。

她背后有伤,只能趴着睡觉,因姿势的影响她睡得很不舒服,梦中全是那些双眸圆睁的死人,凤仙台的遇险逐渐与几个月前的某天重叠,阿善闷哼着醒来,额上出了不少汗。

这不是阿善第一次见到容羡杀人了,比起几个月前的惨烈恐怖,今天容羡那干净利落的一击毙命真的不算什么。

暴雨之夜,电闪雷鸣间那扭曲的人脸狰狞又诡异,阿善忘不了自己第一次看到容羡杀人时,仍旧失忆的美人温和平静,他单手甩开已经断气的人侧脸朝她看来,悠缓擦拭着自己的手指阴森森问她:“你怕什么?”

她怎么可能不怕呢。

那是阿善第一次如此后悔,她竟然救了个‘杀.人犯’回来。

第9章 失忆美人(九)

过于安静的深夜使人难安,阿善背后的擦伤涂过药膏后痒得厉害,她想抬手去摸,但又不小心扯到了胳膊上的伤。

不知不觉再次睡去时,阿善的梦境与刚才的噩梦衔接,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太笨,竟然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才发现捡回来的男人不正常。

……

顾善善这具身体失踪了近十年,阿善顶着‘她’身份从佛岐山跑下来时,已经成了黑户。

她身上没有钱,对这个世界也完全不了解,好在她从山路上下来时遇到了一位赶牛车的老伯,老伯见她穿戴不像寻常人家,以为她是遇到了什么事,就提议让她去当铺卖掉身上的首饰。

阿善买的那间小院子是老伯卖给她的,原本那院子是他为儿子添置的,只可惜他儿子半个月前病逝,人就是死在这间院子中,阿善虽然害怕,但除了这间小院去不了任何住处。

入住第一天,阿善满脑子都是老伯口中那位病逝的儿子,她胆子小不敢睡觉,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捡到了容羡,那时她把他当成自己救命草,却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险些为他送命。

在钱袋被小偷摸去后,一穷二白的阿善只剩下了这间小院和捡回来的羡美人。

容羡研究完玉佩的时候,看到刚才闹腾的阿善这会儿正老实蹲在院子里,她双手扒拉着院中的泥土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隔着一些距离,容羡仍能看到她的小嘴张张合合似乎在自言自语什么,他屏息凝了片刻,抬步向她走去。

“你在干什么?”容羡过去时,阿善正苦巴巴的啃草。她看过子佛的医术,知道这种草可以食用,虽然味道不好,但可以缓解饥饿。

“你要吃吗?”阿善没饭吃,羡美人自然也没饭吃。

她想了想,于是把手中已经清洗干净的箩草举到美人面前,眉目清俊的美人掀眸看都没看那草直接将目光落在了她脸上,阿善很艰难的将那口箩草吞下,叹了口气道:“你看我也没用啊,咱们如今穷的只能吃这个了。”

都说再穷也不能穷美人,当然这话是阿善自己说的。她喜欢长得漂亮的人,也喜欢羡美人身上那种冷冷清清淡然优雅的气质,所以在看到他不愿吃箩草的时候,她歪了歪头出主意:“不然我去帮你讨点吃食?”

卖给她小院的老伯就住在这条街,虽然自从买下小院后两人就断了联系,但阿善如今只能厚着脸皮去找他借点食物了。

“你不是有个包袱吗?”容羡自然不可能让她去‘讨饭’,他观察细微,很早前就发现阿善有个很宝贝的包袱,他扫了眼阿善身上的衣服开口:“你可以拣些不用的东西当掉。”

阿善迟钝的没反应过来美人是怎么发现她有个包袱的,还傻傻的将那包袱放到他的眼前,打开它有些迟疑道:“这些东西……可以卖吗?”

阿善最开始当的,是她戴在身上的镯子和耳饰,而她包袱中的东西大多数都是子佛平时送她的零碎饰品,除了这些她还拿了他的几件衣物和腰佩,容羡在看到这些东西时眸光微深,他随意挑起一条腰佩放在手中,疑心重的他怀疑阿善不是没有理由的。

“就卖它吧。”包袱中无论是衣物还是小饰品,都不像寻常之物。容羡失忆后警惕心更强,他随意挑了几样小物件放在阿善手中,为了保险起见,那些男子的衣物和配饰都不宜去当。

有了第二次典当,阿善后来当起东西更加顺手了,不过她并不知道自己这些首饰能值多少钱,每次老板随意给些她都觉得很满足,随着包袱中的东西越来越少,阿善很快又忧郁了,因为她可以当掉她全部的首饰,却不愿当掉子佛的任何衣物。

黑户阿善很难找到活计,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没想到对方是个骗子不说,还骗走了她所有的钱,阿善回去时哭的抽抽噎噎特别委屈,羡美人不为所动的把玩着自己的玉佩,竟然还说:“你应该庆幸他没把你骗走。”

阿善后知后觉才开始害怕,自我调节满分的她不需要人哄就很快恢复了平静,她擦了擦眼泪将目光落在羡美人手中的玉佩上,美人极为敏感的抬头看向她:“你在看什么?”

“咱们又没钱了,而且我包袱中也没多少东西可以当了……”

羡美人很快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将玉佩收拢入手,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个不能当。”

阿善也没强求,她又想到羡美人原身那件质感极好的衣服,然而又被他拒绝了。

“那你手上的玉扳指呢?”

“玉扳指也不可以,那你原本戴着的那个面具总可以吧?”

“不可以。”羡美人这次连笑容都没有了,轻轻扫过那张被阿善搞坏的面具,他再次无情拒绝:“我的东西,你都不可以卖。”

“呜呜呜呜。”阿善觉得平日温柔淡然的美人忽然变得好强势,她有些委屈道:“我都当了这么多东西了你怎么可以一毛不拔,铁公鸡偶尔还能掉根羽毛呢,你这也太抠门了。”

就是因为对这个世界还不够了解,所以并没察觉到羡美人不对劲儿的阿善才敢什么话都说:“虽说我这是金屋藏娇,可是我这小院子里没有一块金子,没有了钱,美人你再娇再美我也快养不起了啊。”

容羡长长的睫毛轻抖了两下,如玉般温润的气质出现一丝裂痕,他掀眸看向搅衣摆的阿善:“你,金屋藏娇?”

他的语气平的像是一条直线,没有起伏没有感情,不冷但比冷起来更让人害怕。

阿善在梦中梦到这里时不由打了个哆嗦,当时她真是太傻太天真了,竟然以为容羡不让她当他的东西是因为他抠门儿。

几天后阿善才渐渐反应过来,容羡不让她当,是因为失忆的他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份不寻常,他的衣物当了或许无事,但一旦出事,阿善绝对会招来杀身之祸,就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阿善最大的一个优点就是听话,所以当容羡不准她当他的东西时,阿善就乖乖的什么东西也没动。可是谁又能想到呢?她都那么乖巧听话了,仍旧是招来了祸事。

没穿书前的阿善,还是个未入社会的准大学生,她有着所有小女孩儿身上该有的天真和稚气,所以还没来得及在社会上吃亏上当的她在书中世界被‘教育’的彻底,有人的地方就是社会,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无论穿越或是不穿越,罪恶这种东西依然存在。

阿善第一次见到容羡杀人,就是因为她典当东西引起的。

大大小小的物件流水似的入了当铺,小当铺的老板骗了阿善还觉得不够,竟然贪心的还想得到更多。在阿善又一次来当东西时,他找了当地的地痞小贼悄悄跟着阿善,连续几日的踩点后,小贼以为阿善是一人独居,于是在某个暴雨之夜悄悄潜入了阿善的院子,然后——

然后他死了。

暴雨猛烈的砸入地面,在这种声音中阿善并不知道,小院中翻进来一个小贼。熟睡之中,她被闷雷吵醒,睁开眼睛隐约看到一道黑影略过,她吓得一惊,顿时就想起老伯病逝的儿子。

轰——

闪电夹杂着闷雷再次袭来,瑟瑟发抖的阿善很快发现那是一道人影。

眼看着那人影朝着隔壁羡美人的房间而去,阿善心里的担忧战胜恐惧,她抄起桌上的茶壶就跟了过去,想从后面偷袭那人。

“阿羡小心!”

黑漆漆的房间中没有点灯,在暴雨之夜,阿善的这声惊呼并没有多响亮,只是在天地安静的某个瞬间,她听到了一声类似骨骼断裂的咔嚓声。

闪电再次亮起时,阿善看到那满脸惊恐的小贼被一只白玉似的手掐住,只是眨眼的功夫那人的脖子就扭曲歪斜,阿善小嘴大张,高举的茶壶砰的一声掉落在地,碎裂音伴随着一人侧头,随手将断了气的人丢掉,白衣墨发的清俊美人一点点从暗处走出,阿善一个腿软……

直接又吓醒了。

“唔唔——”太幅度惊醒的动作扯痛了手臂上的伤口,阿善咬着被子醒来,弱小的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此时天已经亮了,然而一直缩在被窝睡觉的阿善身上冰凉凉的并没被捂热。她的身体仿佛还在梦中那个雨夜,气息全变的容羡暗着眸子捏起她的下巴,他倾身时冰凉凉的头发扫过她的脸颊,悠然平静问她:“会处理尸体吗?”

大雨覆盖,整个世界都歪了。

“……”

那具尸体,最后被阿善趁着雨夜埋在了自己的院子中。

曾经电视中的杀人埋.尸如今在她身上上演,哪怕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阿善仍旧忘不了自己当时的颤栗腿软。而那位刚刚掐死过人的漂亮羡美人,他垂眸慢悠悠清洗着自己的双手,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与世无争,阿善彻底慌了神,哆哆嗦嗦在雨中质问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院中只亮着一盏微弱的灯,暴雨闷雷下,容羡的一半侧脸朦胧又诡异,在他擦干净手向着阿善走去时,阿善一屁股坐在地上,被吓崩溃的她胡乱说道:“在在在我们那儿……杀人是犯.法的。”

杀得人多了,就是丧心病狂的连环杀人·犯,应该就地正法!

雨噼里啪啦继续往阿善身上砸,她浑身湿透抽噎着求他:“别,别杀我好不好……”

求你了,别杀我。

阿善还不想死,所以她……

“姑娘醒了?”正抱着被子发呆,妙灵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汹涌的回忆瞬间退散,阿善小脸煞白,赶紧用力呼了几口新鲜空气。不等她多喘口气,端着脸盆进来的妙灵笑眯眯对她说:“姑娘,大小姐带着礼品来看您了。”

第10章 失忆美人(十)

顾惜双进屋的时候,阿善还趴在床榻上未动。

她做了一夜的噩梦,此时还没有缓过神来,见顾惜双进来她艰难的坐起身子,有气无力唤了她一声。

“是背伤还在疼吗?”

顾惜双以为她是因病痛才没精神,经过昨日的事情两人的关系更亲近了些,她很自然的坐到榻上握住阿善的手,温柔帮她解开了缠在手背上的纱布。

“这是雪肌膏。”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顾惜双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涂抹在了阿善的擦伤处。

其实这东西佛岐山上有很多,子佛的药宫中就堆放了不少。

阿善平时爱玩闹,身上经常会留下大大小小的伤口,每次一受伤她就会跑到子佛的药宫中涂这个,当时她不懂珍惜,是后来才知道这东西千金难求,可子佛却任由她把雪肌膏当成护肤膏随意涂抹,也正因如此,阿善的皮肤要比寻常女子白嫩。

就在阿善再次陷入回忆的时候,顾惜双已经开始帮她涂抹后背了。

她背后只有几道擦伤和淤青,平时还没觉出什么,如今把阿善的衣服一脱,顾惜双才发现她的皮肤有多好。在沾着雪肌膏往阿善背部涂抹时,她垂眸夸道:“善善的皮肤可真好。”

阿善背对着她被夸的不好意思,于是顺着她的话接了句:“姐姐的皮肤也很好啊,而且姐姐还比我漂亮呢。”

顾惜双淡笑,不经意从铜镜中扫到阿善打着哈欠的小脸,她低低开口:“善善才最漂亮。”

这话并不是客套。顾惜双看的出来,虽说她如今的姿色能胜阿善几分,但是在不久的将来,阿善一定会出落的比她漂亮。

“善善喜欢南安王世子吗?”

雪肌膏清清凉凉,涂抹在皮肤上很舒服。在顾惜双温柔的按摩下,阿善不由生出了些睡意,却在转瞬又被她抛出的问题‘炸’醒。

“我……”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呢?

阿善没想到女主会主动对她提容羡,感觉无论怎么回答都不对,所以她只能选个稳妥的方式绕开话题:“一想到马上就要成婚了,我这心里还挺慌的。”

“慌什么。”好在顾惜双没有追问,她只是好奇道:“善善能和我讲讲,你和南安王世子是怎么遇到的吗?”

阿善啊了一声,这个问题她也不太好回答。

容羡并不准她说出两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只是让她对外宣称曾救过他,并且因为她犯蠢作下的某件事,两个月前阿善与他在小院的事情必须全部掩盖,她一个字儿都不能透漏。

阿善不太会说谎,哪怕容羡已经提前帮她编好了说辞,她背的时候仍旧磕磕绊绊。

生怕顾惜双继续追问,阿善赶紧转移了话题:“姐姐还敢去凤仙台吗?”

阿善不死心,昨日的见面中容羡都没正眼看过顾惜双,她还需要在帮女主多刷刷好感。顾惜双眸色闪烁了一下,帮她穿好衣服后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着道:“你还没吃够啊。”

在女主的眼中,阿善大抵已经成了个只呆蠢的吃货,她倒是乐意让女主这样认为,于是摇了摇她的手撒娇道:“姐姐陪我去嘛。”

去嘛去嘛,你不去,这剧情就彻底崩坏了。

“……”

阿善虽说只是受了小伤,但那点小伤也足够她疼几天了。

在她们再一次去凤仙台时,与她们碰巧遇到的容辰有些惊讶的看向阿善:“我以为顾二姑娘这两天会在府养病。”

阿善因他皇子的身份有些局促,并不敢同他玩笑。

二皇子容辰在文中的戏份不多,关于他的剧情,阿善基本全忘了。一时间她也不确定容辰是属于男主阵营还是与他对立的阵营,阿善只记得最后坐上帝位的是南安王,在这个过程中,所有与他争夺帝位的人都死于容羡之手,真真是踩着鲜血上位。

容辰给阿善的感官还挺好,他这人虽然是皇子但是没什么架子,最开始阿善还不敢同他说话,后来熟悉了些后,她大着胆子问容辰:“二皇子,世子爷今天会不会来?”

二皇子拿起折扇敲了下她的头:“叫什么二皇子,在外面要喊容二公子。”

阿善赶紧改了口,还殷勤的给他倒了杯茶,容辰勾着嘴角调侃道:“原来顾二姑娘天天来这里是为了南安王世子。”

“你怎么知道我天天来?”阿善这些天的确是拉着顾惜双天天来。

容辰抿了口茶没接她的话,过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开口:“他今天大概是不会来了。”

“不来了?”阿善有些失望,一旁的顾惜双默了一瞬笑道:“善善,你到底是来吃饭的还是来看你的世子爷的?”

她当然是来给男女主牵线搭桥的啊。

阿善藏不住情绪,或许是因为她沮丧的情绪太过明显,容辰敲了敲桌子又抛出一句话:“或许你今晚可以见到他。”

今晚是一月一次的花灯小会,皇城这儿有一个习俗,是一月一小会,三月一大节,每当这个时候皇城都灯火通明的十分热闹,阿善刚来这里还不知道这些,如今容辰一提就来了兴趣。

“二皇……”险些再次说漏嘴,在容辰瞥来的视线中,阿善捂住小嘴赶紧改口:“容二公子的意思是,今晚世子爷会逛花灯?”

阿善觉得,容羡还真不是这么有雅兴的人。

“并不。”有些事容辰是不该告诉阿善的,但他实在是觉得这顾二姑娘有意思,于是就低声和她说了个重要信息:“今晚长公主会出宫逛花灯,南安王世子是去保护她的。”

长公主,也就是成烨帝和南安王、嘉王的亲姐姐,容辰和容羡的姑姑。

在听到‘长公主’这三个字时,阿善脑海中迅速闪过什么,像是又有什么重要剧情被她遗忘,她只觉得心中不安扩大。

在得知容辰也会出来逛花灯时,阿善思考了下说道:“容二公子可以帮我个忙吗?”

花灯之夜,是个容易刷好感度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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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降临时,整个皇城的花灯一盏盏亮起。

但凡是在皇城住久一些的人,都已经习惯了这一月一次的花灯小会,阿善戴着张面具在街上走走停停,走到中途她也买了张面具戴在女主脸上,感叹道:“这里的人好多啊。”

“现在的人还不算多,等到三月一次的花灯大节时,那才是真热闹。”

顾惜双喜穿素衣,今晚却穿了身阿善常穿的鹅黄,戴上面具后,她和阿善有了七八分的相似,阿善对此十分满意。

“如果一会儿咱们走散了,就在前面的半绿湖碰面吧。”

半绿湖,也被称为伴侣湖,每到花灯节时都有不少单身男女会在那遇到自己的另一半,这话是阿善的小丫鬟妙月告诉她的,所以今晚阿善一定会和顾惜双走散。

花灯会其实是阿善设的一个局,不仅仅一会儿是女主要去那里,就连容羡也会去。

为了保险起见,在故意和顾惜双走散后,阿善甩开跟着的妙月偷偷先跑去了半绿湖,没一会儿,她就看到顾惜双戴着面具来了这里,她安安静静站在湖边裙摆微扬,手中提着一盏花灯,从背影看与阿善有了九分相似。

女主这里还好,阿善最怕的还是容羡不来,虽说她已让容辰转告他自己有事要同他说,但那男人太难控制了,并不一定把她放在眼里。

等了一会儿,阿善都觉得自己计划要失败了,就在她准备走出去同顾惜双会和时,容貌倾城的容羡大美人慢悠悠出现了,阿善松了口气,生怕被他察觉没敢多看,见他出现迅速逃离。

他们今晚应该能摩擦出些火花吧?

离开半绿湖后,阿善走在街边胡乱想着。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如今她所做的这一切,全是凭着书中男女主本该存在的互相吸引力。

说起来阿善与容羡接触的越多心里就越是不安,甚至她都开始怀疑,原文中男女主到底有没有爱情线,毕竟容羡给她的感觉实在太无情了,她想不出这冷心嗜杀的狗男人有了喜欢的人后会变成什么样。

“容,容羡?”

街边两侧摆满了花灯,看多了就会让人觉得眼花,所以当阿善突然在前方看到容羡的身影时,她差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几步跑到那人面前,阿善的好心情迅速跌入谷底。

花灯炫目,站在面前的男人身形高大修长。他一身雪青衣袍在花灯中显得孤傲冷冽,面上的恶鬼面具狰狞又阴森,阿善没想到自己前脚刚离开他后脚也跟着离开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姐姐呢?我刚刚和我姐姐走散了,你有没有看到她?”

阿善此时只能尽量帮自己圆场,街上人多,她戴着面具声音闷闷的有些小,见自己说了半天他也没什么反应,于是她想凑近一些,却被忽然出现的剑柄挡住。

“放肆!”跟在‘容羡’身后的人冷声斥了一句。

阿善被挡了回来,摘下面具仰头看着面前男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不认识她了?

四周越来越吵嚷,阿善仰着头脖子有些难受,渐渐她就察觉出那么丝不对劲儿,看了看面前男人又看了看男人身后陌生的随从,她双眸微睁与男人恶鬼面具之后的眼睛对上……

心猛然一跳,她缓慢抬手,想要摘下他脸上的面具。

第11章 温柔美人(一)

【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子佛。】

当阿善颤巍巍抬起手时,她满脑子都是自己与子佛初见的画面。

荒芜又安静的林中,忽然变小的她在陌生的环境醒来,那时矮矮小小的她也是仰视的姿势,白衣如画的少年倾身将她抱起,在她睁大眼睛抓住他冰凉凉的头发时,子佛垂眸幽静凝视着她,“是不是很可怕?”

啪——

回忆被人中断,阿善半抬的胳膊被一只苍白劲瘦的手截住。容羡从身后走到她身旁,一点点将她的手又拉了回去,“你在干什么?”

阿善一愣,看了看面前清俊冷漠的美人又扭头去看一旁戴着恶鬼面具的男人,“我、我以为那是你……”

“我?”容羡眯了眯眸,扯着阿善的手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在退离面具男人的范围圈后,他将手覆在她的后脑让她直视自己,“你看清楚。”

“那是嘉王。”

……嘉王??!

阿善懵了,视线来回穿梭在两个男人之间,不怪她能认错,只因为这两人无论是身形还是气质都太像了。

容羡这几日穿的都是银白,而刚才在半绿湖边时,阿善那匆匆一眼扫到他穿的是件深色衣袍。又因为顾惜双站的那处比较偏僻,所以她一时间也没看出容羡穿的是黑色还是什么,而这位嘉王出现时刚好站在花灯架的背面,那一身深色雪青与阴影融合,很轻易就能让人认错。

“今儿这是什么日子,连嘉王也出来赏灯了?”一场乌龙还没结束,反而引来了更多的人。

阿善正按着容羡的吩咐乖乖向嘉王赔罪,迎面走来一位穿着明艳的妇人,她噙着笑扫了眼在场的人,目光落在阿善身上时,容羡低声解释:“这位是长公主。”

长公主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她的身边还跟着容辰以及……顾惜双?

在看到女主和二皇子站在一起时,阿善莫名哆嗦了下,她总感觉剧情在以她追不上的速度飞快崩坏,而且有了长公主的出场,阿善不敢再做些什么,只能乖乖跟在她的后面逛完了整场花灯。

嘉王是一个很沉默的人,或者可以称他为高冷。

从阿善认错到众人一起逛花灯,嘉王只开口喊了声‘皇姐’,对于阿善的赔罪,他没有回应,只是轻飘飘问了一句:“她就是你要娶的那位顾二姑娘?”

容羡执起阿善的手轻应了一声,知道这狗男人是又开始做戏了,所以阿善乖乖巧巧由他牵着,只是这天寒地冻的容羡的手凉的像是冰块,阿善被他攥着非常不舒服。

“……挺好。”灯火阑珊,嘉王背灯而站身上阴影浓重。

他从始至终脸上都戴着那张恶鬼面具,发出的声音低低哑哑有些沉闷。在他说完这莫名其妙的两个字后,就随着长公主离开了,阿善歪头看着他与容羡极为相似的背影,小声嘟囔道:“这挺好是什么意思呀?”

对于这位全文最大的反派,阿善如今竟然没了半分印象。

她记不起这位嘉王是何时出场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被容羡炮灰掉的,阿善只记得这位嘉王手段厉害,不仅是差点搞死女主还几次让容羡败于他手,真真是男主的死对头,两人势均力敌。

“挺好就是让你老实一点的意思。”容羡冷冰冰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所有人都随着长公主离开了,就连顾惜双也被容辰带走了,在没有人的情况下,容羡终于松开了阿善的手,阿善赶紧把自己被冰的没有温度的手揣入怀中暖,不怎么高兴道:“你什么意思?”

容羡没有搭理她,看着她的目光晦暗不明。

在之后的路程中,阿善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放在嘉王身上。花灯会这么热闹的地方,就算她身边是个冷冰冰木得感情的冰块,她也能叭叭说个不停。

“喂。”阿善扯扯容羡的衣服,“你说嘉王他为什么总戴着面具?”

容羡像是被她提醒了。在这种人挤着人吵吵嚷嚷的地方,他这张脸实在太引人注意,今日出门时他没拿面具,此时看到阿善额上还挂了张面具,就顺手摘下戴在了自己脸上。